梅浔洗过澡发现有个本子找不到了。


    于是决定去阳台碰碰运气。


    阳台上摆了张小桌子,还有个椅子。


    不热的时候,坐阳台吹风很舒服。


    打开阳台门,梅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本子。


    她从桌上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页。


    本子找到了,梅浔转身准备回房。


    转了一半,突然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


    梅浔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到墙上。


    向如故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梅浔轻抚心口。


    笑得再好听也弥补不了她被吓的心情。


    昨天夜里说医院鬼故事,下午吹头发开玩笑讲“贞子”。


    晚上还吓她。


    太过分了。


    梅浔质问向如故:“你怎么不开灯?”


    向如故装得一副委屈样子:“我不知道开关在哪。”


    梅浔拿她没办法:“就在阳台门边。”


    向如故顺着她的话去找。


    片刻后,阳台亮起。


    两个阳台都没有封窗。


    向如故隔着一小段距离直视梅浔:“对不起啊。”


    阳台灯光昏黄,映射在女人身上,显得她整个人都温暖柔和。


    眼睛深邃如泉,陷进她眼里爬都爬不出来。


    梅浔晃了神。


    几秒钟后,向如故笑道:“怎么?吓傻了?”


    梅浔皱眉:“我去洗澡了。”


    不知为什么,见梅浔被吓到,突然想看鬼片。


    改天拉着梅浔一起看。


    向如故胆量一般,属于又菜又爱玩那种类型。


    现在看来,梅浔胆量甚至更小。


    那就有意思了。


    外面有些热,向如故也回房间了。


    房间不小,家居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投影仪。


    投射在墙上,躺在床上看。


    梅浔很周全,还给她配了电脑。


    可是向如故对这些不敢兴趣,她想要纸笔,想画画。


    找遍整个房间,向如故只找到了一只水笔。


    还是去敲梅浔房门吧。


    敲门声响起时,梅浔刚洗完澡,正在刷牙。


    半干的头发随便一披,梅浔含着牙刷去开门。


    看她这幅样子,向如故说:“你先去刷牙吧。”


    梅浔本来想说“没事,你先说你想干什么?“


    可是嘴里的泡泡有些不给力,她怕“含膏喷人”,所以火速回房漱口。


    半分钟后,清爽的梅浔出现在门边:“我好了。”


    向如故问:“我想要纸笔,你有吗?”


    梅浔开了走廊对面对着她房间的那扇门。


    那是她的书房。


    向如故跟着走进去。


    梅浔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是笔。


    上面是一根一根散着的,有水笔、铅笔、彩笔等,下面是盒装还没拆封的钢笔。


    “要用哪种你自己拿,我不在家你需要的话直接过来拿就行。”


    说完,梅浔留向如故在这挑笔,自己去给她找纸。


    稿纸在另一个抽屉,书架上还有一排笔记本,有卡通一些的,也有纯黑还印了公司logo的。


    这些纸质都比较光滑,想要专业的得去买。


    随便画画而已,向如故随便抽了个深蓝的笔记本出来。


    手里拿着几支各式各样的笔和一个本子。


    向如故很满意:“谢谢你的纸笔。”


    梅浔笑说:“没事,放着也是放着,我不怎么用。”


    放笔的抽屉被向如故推回去。


    合上之前,梅浔阻止她:“等一下。”


    向如故又把抽屉打开。


    梅浔从底下抽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个笔是合作方送的,有两支,用着还行。”


    说着,梅浔拿起桌面上那只泛着光泽的银黑色钢笔:“我用了一支,这支就送你吧,挺难买的,放着有些浪费。”


    向如故只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收下了。


    “谢谢!”


    梅浔反手把抽屉合上:“没事,物尽其用嘛。


    “如果用着不顺手,我那底下还有很多别的,你随便拿。”


    向如故点点头。


    梅浔手轻轻挥了一圈:“我这里书也挺多的,你随便看。”


    看着一圈比自己高了不少的书架,向如故又点点头。


    梅浔这间书房,东西很齐全。


    拿着笔和本子,向如故回了房间。


    钢笔被拆开。


    这支是银白色,笔身光滑流畅,做工精致。


    重量合适,握着手感很不错。


    向如故给笔装好墨水,准备开始随便画一画。


    笔记本打开,扉页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你好呀!梅浔。


    (原谅我汉字写的不是很好看)


    ——季非


    向如故合上本子。


    不小心抽到了人家送给梅浔的礼物,有点尴尬。


    刚才梅浔怎么没提醒她呢?


    难道梅浔不知道这本子里写了东西?


    向如故决定先去敲一敲梅浔的房门,说清楚,道个歉。


    她们现在一起住,忌讳欺骗隐瞒。


    这次敲门梅浔没来开门。


    不知道在忙什么。


    向如故上下看了看本子外壳。


    蓝色星空。


    挺巧,刚才自己还在看完星空,这立马来了个星空。


    向如故没再耗在梅浔卧室门前。


    她径直去了没关门的书房,把本子放回去,又拿了个纯黑印着公司logo的。


    这下不会是别人送的了吧。


    保险起见,出去前,向如故特意翻了翻。


    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干干净净的本子。


    回房后,向如故放了个音乐。


    屋里有音箱,音质还不错,蓝牙连上,歌声充满整个房间。


    向如故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她执笔在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向如故觉得脖子有点受不了。


    她起身活动活动,顺便关了音响。


    放下笔便有些困。


    向如故直接关灯睡觉。


    睡梦中,向如故听到一阵悠扬的钢琴曲。


    有点熟悉。


    不想动,好累。


    曲子响了一会儿不响了。


    向如故继续睡。


    过了几秒钟,曲子又开始响。


    向如故爬起来,脑袋浑浑噩噩。


    手机放哪来着?


    不知道。


    昨天睡前没碰手机。


    向如故循着声源往书桌边走。


    手机在书桌角落。


    是梅浔打过来的语音。


    向如故接通:“喂?”


    还没睡醒的嗓音慵懒沙哑。


    梅浔笑问:“刚醒?”


    向如故把椅子拉出来,一屁.股坐下:“你严谨一点,是刚被吵醒。”


    梅浔笑笑:“九点多了,该起床吃早饭啦。”


    向如故闭上眼睛。


    脑子好像又睡过去了。


    听到对面没有动静,梅浔试探叫了声:“向如故?”


    向如故没忍住骂道:“你索命吗?”


    梅浔没了声音。


    她好像惹到向如故了。


    双方都没说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向如故缓过神来。


    她叹了口气:“我昨天睡得很晚,还没睡醒,刚才没控制住脾气。”


    叹气声顺着听筒传进梅浔耳朵里。


    鼓膜震动。


    梅浔哈哈一笑,大度道:“没关系。”


    向如故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还有什么事吗?”


    梅浔早忘了除了吃早饭还要说什么:“没了。”


    向如故:“嗯,挂了。”


    说挂就挂,毫不含糊。


    手机搁下。


    向如故撑着脑袋坐在桌边闭目。


    她三十岁了,睡不够的时候会很烦。


    不像二十出头,那个时候熬个大夜,第二天依旧像没事人一样。


    睡眠不好间接影响情绪。


    被吵醒的时候烦躁的不得了。


    刚好叫醒她的是梅浔,所以一腔没处放的情绪发泄到了梅浔身上。


    怪就怪梅浔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向如故惯会找理由。


    她起身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脸,因为发了两天烧更显消瘦。


    向如故吸了两口气顶在两颊。


    果然,肉再多点更好看些。


    洗漱完,重新拿到手机。


    微信躺着两条消息。


    【梅浔:你先吃早饭,吃完在家里歇会儿。】


    【梅浔:十一点半我让何钊去接你,你来公司跟我一起吃中饭。】


    向如故:……


    为什么要陪她吃中饭?


    不嫌麻烦吗?


    【向如故:我自己在家弄就行。】


    就知道她会这样回复。


    梅浔早就想好了对策。


    【梅浔:我自己吃饭挺无聊的,你来陪我说说话。】


    向如故:……


    秘书呢?助理呢?


    一个公司得有上百号员工吧,随便喊一个来陪着不就行了?


    说是这样说,向如故知道,那些都是员工,算不得朋友家人,是不一样的。


    梅浔在向她示弱,自然要接受。


    【向如故:好。】


    锅里有粥,梅浔给她留的。


    在保温,还热着。


    向如故随便吃了点。


    快十一点的时候,向如故起身换衣服。


    柜子不大,放满了夏装。


    单裙子都得有几十条。


    真是,财大气粗。


    向如故挑了件优雅减龄的浅绿色裙子。


    本来想用蝴蝶结扎个头发。


    想起早上被吵醒的气。


    向如故果断放下蝴蝶结,随便拿个鲨鱼夹把头发夹起来。


    同意陪她吃饭已经够好了。


    还换条小裙子是给面子了。


    头发就随便吧。


    素面朝天不太行。


    向如故简单修了眉毛,打个底。


    最后口红一涂。


    简直完美。


    显气色又不让人觉得刻意。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下楼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太阳,向如故一阵眼晕。


    也没带把伞。


    这样出去晒一圈,都得黑一个度。


    何钊在楼下等着。


    见到向如故下来,他火速撑开巨大遮阳伞走过去。


    向如故抬头看看整个罩在头顶的伞。


    又看看用身子为自己挡了点太阳的男人。


    笑说:“何助理很贴心。”


    何钊腼腆解释:“梅总交代的。


    “太阳太大,晒伤就不好了。”


    向如故在心里反复咀嚼那几个字。


    是梅浔交代的?


    还是何钊心思好,把功劳安在梅浔身上?


    姑且认为是梅浔交代的吧。


    她心思细,想到这方面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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