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徐姝给自己倒了杯水吨吨吨的喝下去。
在宅子里逛了好一会也没见到几个下仆。
许竹然还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斜靠在墙上目光发空。
“……这位老铁。”徐姝双手举起到耳边,“咱们休战好好相处行吗?”
他就一直跟着她,也不说话,像是带了一块木头。
一看就是又生气了,但是徐姝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
“用饭时那个老夫人身边可能会有人伺候。”许竹然提点她。
徐姝拍手:“你说得对。”
说完就往外走,许竹然喊住她的脚步:“还没到时辰。”
“嗨呀。”徐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中午得去盯梢,所以现在要去找点东西吃。”
“你要一块吗?”
“不用。”徐姝刚想走又被叫住。
她无奈地回头:“又干嘛?”
许竹然却不说话,只看着她,眉头紧皱,像是在较着劲。过了许久,等到徐姝快要不耐烦时
他一抬手,一道青色的光笼在她身上然后隐入体内不见。
徐姝脚步顿了一下就走了,他要想弄死自己不用这个委婉。许竹然这个人在书里有时候是挺坏,但不阴。
寒风吹过,空气中只留有一点清香。
“出来。”许竹然抱着青吟直起身,目光看向某个方向。
下一瞬,青光闪过,几个穿着白袍的男子出现,目光不自觉盯着门口瞧,待许竹然冷肃的眼风扫过来才恭敬垂首。领头的是个中年人,走近对许竹然俯首:“族主听闻少主被银龙族的叛徒刺杀,十分担忧。”
许竹然抬起右手,一簇火焰突然从掌心冒出:“都被我一把火烧成灰了。”
几个男子脸色微变,许竹然这行事也太过狠辣了些。
许竹然冷笑一声,收了手中的火,心中不耐:“频频探听我的消息,他的目的是什么。”
中年人脸上浮现出恭敬的神色:“族主一直在等少主回龙族。”
许竹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讽刺的事情,表情反而变得愉悦起来。
等到终于笑够,青吟霎时出鞘伤了中年人的肩膀,声音浸满了冷意:“我不是什么少主,再发现青龙族中人跟着我,就送你们去和银龙族的那几个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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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府的厨子也被杀了,这两日是花高价从外面酒楼请的厨师。
徐姝吃饱喝足之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想起自己盯梢任务,她藏在离厨房不远处的假山后。无论是哪个晋府的人拿菜只能通过她藏身的那块大石头前面的路。
来拿菜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下人。终于等到个下人模样的,确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徐姝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她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堆小雪人,心里感慨晋府的人也太谨慎了些。越是谨慎,越是说明有问题。
看来等等还是要去包子铺的老人那里走一趟。
一颗小石子轻轻打到她手背上,徐姝吓得手下一个用力,雪人的头被她捏碎了。
她无语地抬头,许竹然换了身当下男子时兴的打扮,头发不再松松的束着,而是带着一顶像帽子一样的东西,圆顶形的,两脚下垂。
徐姝被石子砸的恼怒消散,她起身神奇地绕着他走了一圈。
“这么看你,感觉还挺乖是怎么回事。”
她托着下巴继续点评:“就是还是青色的衣衫。”
“下次换个别的色吧,青色虽然风雅,不过看多了容易审美疲劳。”
许竹然懒得理她,直接问:“可有发现?”
徐姝蹲下身,重新握了一团雪给小雪人做头:“如果有发现我还会在这堆雪人吗?”
她声音闷闷的,兴致不高。
“很重要吗?”许竹然不解。
徐姝给雪人扣出了两个眼睛:“当然了,我做事情,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好。”
她意识到这是个了解许戏精的好机会,把话题往深处引:“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件事不重要呢?恶妖来的那日你也看到了,晋府血流成河,竟然连小儿也不放过。”
说到这儿,徐姝暗了神色。
许竹然也跟着她蹲下身,淡淡地道:“若是恶妖再来,我会杀了它。”
“人救的下来我会救,别的我不会管。”
徐姝抿了抿唇角,她大概明白了许竹然的想法。
修仙界的是非观念让他知道遇到恶妖要杀,遇到人要救。但是除此之外,他也不会再做更多了。
为了儿子的死痛心不已的陈梦娘,谈起晋府义愤填膺的青年人。这些他都看得见,但是他不在乎。
徐姝霎时间感到压力好大,共情能力低,缺乏同理心。甚至愿意管这档子事,说不定都是因为女主在这。
这样一个人,她真的有能力让他放下对女主的执念吗?
眼底的情绪渐渐变深,这已经是到了番外被女主感化过了的许竹然。徐姝想起书中一段对他的介绍:
嗜血恶鬼,修罗煞神,出自仙门龙族却叛魔,曾毫无缘由屠戮天符门,剑下亡魂数不尽数。
一开始的他该是怎样的,为天魔做事奔走时是否视人命如草芥,又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正文里曾经提到过一些,也就是从那里评论多出了好多心疼男二的。但是她懒得看那种反派悲惨童年,所以跳过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苏若烟帮她施了法暖身体,但是寒意还是顺着脚底一路凉到了心里。
“为何叹气。”
新雪初霁,阳光打在他脸上像是给他上了一层柔光滤镜。不管从哪里看都是眉目如画的青年,偏偏眼底带着些稚子的天真与残忍。
“许竹然。”她轻唤着他的名字,清亮的少女音沉下来,“生命需要敬畏。”
静默了好一会她恢复了平时的神色起身,蹲久了脚麻的差点摔跤。还好许竹然托住了她的腰身。
徐姝道谢后不动声色的拨开他的手:“走吧,咱们去找包子铺的老人问问情况。”
许竹然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沉下脸色。耳边却不断回响着她刚刚说的话。
她说,敬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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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姝和许竹然到包子铺的时候空无一人。也是,下午没过一会谁来吃包子啊。
老叟胳膊支在桌子上,同背对徐姝的一个老媪说着话。余光瞟到二人,连忙起身迎客。
徐姝为了套话点了包子,她挑了老媪旁边的一张桌子。
老媪的眼珠有些混浊,眼神却很好使。她对徐姝笑笑:“娘子生的好看,像慈眉善目的观音娘娘。”
听得这话,徐姝对许竹然挑了挑眉,嘚瑟的意思很明显。
许竹然嘲讽地弯了弯唇角。
老叟端着包子上来,明显还记得徐姝,一脸的和善笑意:“娘子怎的这么快又来了?”
徐姝开启营业模式,她甜甜地笑了下:“您家包子的香气隔着街诱了我一路。”
夸一个生意人,最好的不过就是夸他的东西好。
老叟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旁边的老婆婆可能是个颜控,打量完她又开始看许竹然,称赞:“郎君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
果然女人爱看帅哥是不分年龄的。
许竹然对老媪淡笑点头,承了她的好意。
徐姝改观了些,对老人还挺有礼貌的,说不定还救得回来的。
接下来她又和两位老人聊了会天,包子快吃完时,她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今晨见到一位郎君与老先生提起城东晋府的事,言辞间愤恨非常。”
她放低声音:“不知这城东晋府是做了什么,让那位郎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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