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间,引得两个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小朋友很好奇。于是应麟眼珠子转啊转的,摇摇晃晃的朝着房间走去。应麒见状,也不知道弟弟要去干吗,他怕弟弟摔倒,自然牵往前走了。

    房间里,宁婉从怀里拿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然后打开: "给,治疗你手和脚的丹药就在这里,不过这个丹药只有十二个时辰有效,过了十二个时辰它就会化为灰烬,融入这天地间。"

    应燃挑眉,这倒是神奇。如果说过了十二个时辰这丹药会失效,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丹药在一定的时间里有药效,但是过了十二个时辰这丹药会化为灰烬,融入天地间,这却让他觉得神奇了

    果然,这是精怪手段吗?“你丹药是何时买的?”尽管他已经怀疑这不可能是买的,毕竟连季叔都对他的手脚无能为力,他不信这县城医馆的大夫有这个本事。再看宁婉颇为信誓旦旦,所以,这十有八九就是精怪手段。而他这样问,也不过是为了确认时间而已。

    “嗯……”宁婉心想,她这是刚刚用大圣的猴毛许愿的,所以时间上……我回来的时候买的。她不会看古代的时间,反正就是回来的时候, "你也别管什么时候了,赶紧吃了就是了,退一步说,就算治疗不好,也不会死人。"

    应燃: "……"他虽然也不知道这丹药是不是有效,但是宁婉的这份心意他心领了。他附身作揖, "多谢。"

    啊?

    宁婉突然被他认真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在的道: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是夫妻嘛,就应该相互帮助的。你……你如果真的好了,只要记着我的好就行。”别到时候发现自己不是原主,给她一脖子痛快。

    应燃看着她有些尴尬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嗯。”定然是会记着她的,就算没有这个丹药,他也记着她的好。

    "那就好,我要去洗澡了。"宁婉说着,略先走出房间。

    今天宁婉其实不累,因为午睡过了,所以精神不错。等她自己和两个孩子洗了澡,就上床给他们继续讲故事了。讲了一会儿故事,两个小孩子睡着了,于是她开始用炭笔在棉布上画小孩子穿的内裤图案,画好后,再开始缝纫。

    应燃靠在窗边,侧头看着倒影在窗上的背影,手指摩挲着丹药。他能闻到丹药上传来的药香味中,还夹着她的味道。应燃低头,看着手中的丹药,这是从她怀里拿出来的丹药,这是用她的帕子包着的,难怪里面有她的味道。

    静夜下,应燃一直站着,直到里面的灯熄灭了,他才回到自己的柴房里,然后进入了里面的暗道里。

    "二爷……"看到应燃来了,原本正在喝茶等他的周放和季瑞起身。

    "季叔,你看这丹药,能看出有何特别吗?"应燃直接把宁婉给的丹药交给他。

    季瑞接过,闻了闻,随后摇头: "从未见识过这种丹药。惭愧,就是闻着味道,我都分辨不出里面有哪些药,二爷这是?"

    "意外得之,说是有几率能治疗我手脚的丹药。”应燃并没有说出宁婉, "但是对方也不确定,我想试试,季叔觉得这丹药对我可有害?"

    "这……"季瑞摇摇头,神情也是相当谨慎, "二爷,我没办法分辨出这丹药对你有没有害,不如我们抓小动物试试?"他不赞成让应燃冒险。毕竟……太子如果有个万一,应燃就是下一个太子,所以……

    "不必。"应燃道, "既然季瑞叔也看不出端倪,那定然是好丹药。"说明炼制这丹药的人……或者说精怪,医术比季叔还要厉害。而这个宁婉是不会害他的,如果要害他,也不用等到用丹药,在饭菜里下毒,或者用孩子威胁他便能做到了。而宁婉既然不会害他,那么这丹药应该是有用的,最差不过是他现在的情况。

    "还请二爷三思。"季瑞是知道应燃脾气的,虽在侯府长大,但是这脾性和太子可所谓是一模一样,不亏是皇家子弟,太子的同胞兄弟。

    “季叔放心,给我丹药的人是信得过的。我在此处用丹药,如果身体有不适,季叔也能为我照看一二。”应燃道。

    季瑞也没有办法,他看向周放。

    周放移开视线。季大夫是二爷的娘家长辈,他都劝不动二爷,更何况自己这个下属。

    季瑞也没有办法,应燃这性格,就是太子也未必劝得动,所以他只能仔细叮嘱: “二爷有任何的不适,亲马上告知我。”

    "嗯。"应燃应下之后,看了丹药一眼,之后毫不犹豫的吞下了。让他意外的是,这丹药入口即化,他只感觉到一股药香味缠绕的口唇间,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紧接着,他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唔……”他忍不住叫出声,低沉的嗓音里夹着难以忍受的痛

    苦。

    "二爷……"

    季瑞和周放紧张的上前。

    季瑞马上把脉:"奇怪,脉搏沉稳有力,并不显得有异常,二爷是哪里不舒服?"

    应燃摇摇头,他拼命的咬紧了牙根,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大喊,把上面的宁婉和两个孩子吓到了。他哪里不舒服?他全身都不舒服,全身的骨髓像是被车裂了般。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便是军营里审问凡犯人,也不会有如此残酷的刑罚。

    也不是残酷,而是感觉这种疼痛是深入人的灵魂的。

    "啊……"应燃有些忍不住了,低叫声开始传出,但是他拼命的咬着。"这样不行,二爷会忍不住咬断舌头的,得用东西给他咬着。"季瑞道。"东西?"周放摸便全身,也找不出可以让应燃咬住的东西啊。

    "有了……"季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他去自己的药箱里找出一根白色的东西,然后塞进应燃的嘴巴里。"季大夫,这是什么?"周放好奇的问。

    "鳄鱼骨,原本就是用来给他调理的,这下另作他用了。"季瑞道。

    两人虽然在说话,但一直观察着应然的情况。季瑞也一直在给应燃把脉,应燃看上去很痛苦,可是脉象沉稳有力,不似有生命危险。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季大夫你看,二爷的身上有东西流出……好臭,臭死了……”周放看到一股黑漆漆的东西,像污泥一样,从应燃的身上流出来时,他都惊呆了。要不是他一直看着,他还以为二爷刚从泥塘里出来呢。

    季瑞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用手指沾了沾这臭泥浆似的东西,然后放到了鼻尖闻了闻,除了臭味闻不出别的东西。而且,这还是从应燃的身体里排出来的,难道说,这是身体里的脏东西?

    可如果是身体里的脏东西,这人的身体里也太脏了吧?而且,这身体是怎么把这个东西排出来的?身体又不像屁股能去茅房解决这种情况。

    一时之间,季瑞也想不明白。可是身为大夫,又隐隐觉得,这泥浆一样的脏东西排出来,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就这样,时间流逝着,应燃的呐喊声越来越轻了……直到再也没有出声,而他的整个人虽然脏兮兮的,但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了。

    “应燃,你怎么样?”季瑞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规矩,直接喊了应燃的名字。

    “我没事了。”应燃取下嘴巴里的鳄鱼骨头, “我没事了。”他开口,嗓音竟然已经说沙哑了,可见他刚才被鳄鱼骨挡住的时候,喊的有多用力。

    “二爷,你先喝口水。”周放赶忙给应燃倒了一杯茶水。

    应燃的确是渴了,二话不说的就喝了。他在喝的时候,季瑞和周放像是看着稀世动物一样的看着他,那眼神叫应燃哭笑不得。"怎么样?"季瑞见他喝完三杯水,迫不及待的问。

    应燃动了动手脚,不用他说,季瑞和周放也看出了情况。

    “二爷这是好了?”周放的声音由着克制不住的高兴。

    "嗯。"应燃点点头,其实,不仅仅是好了这么简答。他觉得全身非常的轻快,以前在战场上留下的暗伤都已经没了,还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此外,他发现自己的听力变好了很多,就是上面宁婉和两个孩子的呼吸声他都能听见。这种改变让应燃意识到了这个丹药的不寻常。

    他想起了宁婉说的齐天大圣的故事,莫不是说,这丹药就是宁婉故事里的,太上老君的仙丹?

    可即便不是仙丹,应燃也知道,这丹药的价值恐怕不是他能付的起的,也可能举国上下,合全国之力,也承担不起的。宁婉,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对孩子那么温柔,那么细心。还给自己这样昂贵的丹药,她所求什么?

    应燃心乱如麻。

    可不管宁婉所求什么,只要无愧于心的事情,他都会帮她,哪怕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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