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春日妄想 > 36. 真心错付
    “唉……”萧文琛甩开手,痛苦地闭上眼睛,“是我的错。”


    当初萧家不满意温茹玉,并安排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跟他相亲,也就是萧嫣然的母亲——韩馨。


    他当然不肯接受,只是迫于压力,跟韩馨见过几次。


    一边有父母施压,一边面临现实的摧残,萧文琛和温茹玉的感情不断产生隔阂,直到后来,他因醉酒跟韩馨发生关系。


    因为愧疚,那段时间他加倍的对温茹玉好,直到两个月后,韩馨把一张孕检报告送到他面前。


    那时萧文琛便知道,他跟温茹玉完了。


    他已经辜负了温茹玉,不能再伤害韩馨和未出生的孩子,只能忍痛分手,娶了韩馨。


    却万万没想到,温茹玉在离开他时也有了温瓷。


    “怎么会这样……”萧嫣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崇拜、敬爱多年的父亲,那个呵护着她的父亲,是脚踏两条船的败类。


    而她的母亲,插足别人的感情?


    “不可能,我不相信。”萧嫣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当场拿起电话打给远在香港的妈妈,电话接通,萧嫣然却问不出口。


    她一把掐断通话,死死地盯着温瓷和父亲。


    回忆至此,萧文琛亦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们和你们的妈妈。”


    萧文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温瓷,温瓷却撇开头,不愿见他,“萧先生,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萧文琛摇了摇头,颤巍巍地抬起手,“阿瓷,我真的是你爸爸。”


    温瓷凝眸,嗓音夹着决然的寒意:“我没有爸爸。”


    见女儿眼中陌生而充满防备的眼神,萧文琛愧痛不已,“是,我的确没资格做你的父亲。”


    他从未参与过温瓷的生活,哪有资格要求温瓷认亲,可他心里酸啊,五十岁的男人在女儿面前低头:“如果当时我知道你妈妈已经有了你,一定不会……”


    “没有如果!”温瓷打断他,拎起包,迅速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萧文琛跟萧嫣然父女俩的恩怨关她什么事?突然冒出一个人自称她的父亲,简直……简直可笑!


    温瓷摇头,甩掉脑海中那些恼人的声音,眼睛却不受控制的泛酸。


    她见过萧嫣然挽着萧文琛撒娇的样子,也听说过萧文琛对萧嫣然的宠溺和爱护。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她在心里暗暗羡慕,羡慕别的父女感情和睦。


    可她,绝对不需要一个曾经放弃过她和母亲的父亲。


    包里震动的手机拉回温瓷的注意力,她擦掉眼泪,努力平复呼吸,这才接通电话:“外婆。”


    “阿瓷,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宋兰芝慈祥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温瓷心里乱乱的。


    原本打算在生日之前回南城,突如其来的真相把她情绪搞得一团糟,她不知道要怎么在外婆和母亲面前假装快乐。


    “外婆,再过两天吧。”起码等她消化掉陈年往事带来的冲击。


    “阿瓷,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在景城遇到什么人?”这段时间,温瓷三番两次找理由去景城,事情结束后还不肯离开,总不会是因为风景好看。


    温瓷心里一咯噔:“什么人……”


    “外婆不会干涉你的感情和婚姻,不过有一点,你不能离家太远。”宋兰芝叹了口气,没有道破,只是苦口婆心地敲打,“阿瓷,我不能让你步你妈妈的后尘。”


    步妈妈的后尘……


    刚才知晓妈妈当年遭遇过怎样的背叛,温瓷在心里默默反驳:不会的,盛惊澜跟萧文琛不一样。


    但她更清楚,外婆这句话里的意思。


    在她的记忆里,外婆和妈妈几乎不会主动提起她的父亲,即使她小时候因为好奇去问过,她们不愿将具体情况告知。她只知道妈妈曾经有过托付终身的对象,甚至愿意为他远离家乡,最终却遭对方背弃。


    因此,无论是外婆还是母亲,都要求她在南城定居。


    她不确定自己跟盛惊澜谁会妥协,更甚至,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到谈这件事的时候。


    她揣着盛惊澜不知道的秘密,盛惊澜的家庭关系也不像表面那样和谐,而这些,他们都不曾深入了解过,因为他们都在贪图一时的快乐,故意忽略不安的隐患。


    尽管身体已经亲密接触,但还没有触碰到对方的内心。


    “外婆,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有点事。”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


    外孙女没有反驳,等同于另一种程度的默认,宋兰芝缓缓道:“行,外婆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和你妈妈都等着你回来过生日。”


    电话挂断后,温瓷依然举着手机,怔愣了好久。


    她忽然明白,自己无法离开南城。


    温瓷失魂落魄回到公馆,在大厅站了许久。直到路过的管家提醒她旗袍上的污迹,才想起萧嫣然那杯茶水泼过来时留下的痕迹。


    她脱下衣服,把身体埋进温暖的浴缸。


    泡完澡,洗了头,换上干净的裙子,只有温瓷自己知道,整个过程脑子都是乱的。


    她想到萧文琛,又想到盛惊澜。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遇到萧文琛的事告诉外婆和妈妈,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息,甚至可能乱绕他们的生活。


    其次,她明白自己不能任性远离家长,如果盛惊澜和她一样有不得不留在家乡的理由,那他们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温瓷捂着毛巾擦了擦湿发,花了许久才吹干。


    累了,她瘫在沙发上躺了会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境里的画面凌乱模糊,搅得她无法安眠。


    她侧身去拿手机看时间,恰巧收到一封新邮件提示。


    “温瓷老师你好,你之前提交的苏绣作品《春雨夜》已经通过审核,我们诚邀老师携作品,于十月十五日前往巴黎中国美术馆参加艺术交流展。”


    《春雨夜》是她耗时几个月的创作,能够得到国外艺术协会的认可,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此刻她却提不起兴趣。


    傍晚,盛惊澜从工作室回到公馆,在温瓷平时习惯待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最终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她。


    秋千没有晃动,女孩穿着单薄的毛衣,双手抱膝坐在上面,视线斜垂,目光没有焦距。甚至当盛惊澜走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直到盛惊澜伸手握住秋千椅,喊她名字:“温瓷?”


    坐在秋千上的女人恍然抬头,仰望着他,脸色寡淡,像失去灵魂。


    盛惊澜微眯起眸:“你怎么了?”


    温瓷讷讷道:“今天突然知道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跟萧文琛有关?”他知道温瓷今天跟萧文琛见面的事。


    她轻“嗯”一声,又垂下脑袋。


    盛惊澜弯腰,拉近跟她之间的距离:“可以跟我说说。”


    温瓷静静地坐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盛惊澜就在旁边等,给足她时间和耐心。


    终于,温瓷的声音在空旷的花园再度响起:“我跟妈妈矛盾最凶的几次,你都知道,但你是不是从没听我提起过爸爸。”


    “因为我没有爸爸。”她声音很轻,话题却沉重无比,“从出生到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盛惊澜几乎是瞬间猜到了什么。


    他知道温瓷今天去见过谁,此事定与那人有关。


    从开口那刻起,温瓷就没打算隐瞒,“萧文琛很可能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说,这是不是特别可笑?”


    即使有过猜测,亲耳听到温瓷口中的话,男人还是愣了下。


    他蹙眉凝眸,又听温瓷继续道:“我小时候那么羡慕别人的爸爸,特别是妈妈约束我不准碰着不准碰那儿的时候,我多希望有个疼爱我的爸爸能够替我说说话。”


    “可是我没有。”


    母亲爱她,却错用了极端的方式。


    父亲爱女儿,她却是被放弃的那个女儿。


    “为什么要为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难过?就因为他可能是你血缘上的父亲?”盛惊澜握住她的胳膊,炙热的温度通过肌肤传递,“温瓷,他没有参与过你的成长,不值得你伤心。”


    是啊,她从来都只有妈妈和外婆,早就不需要父亲。


    她当然懂得这个道理,然而人心难控,当她知道萧文琛是自己生父,看到萧嫣然拥有自己曾经渴望不得的父爱,她真的能做到毫无波动吗?


    她自认不是那么坚强洒脱的人。


    “盛惊澜。”温瓷轻声唤他名字,“你想过将来某一天离开景城,去另一座城市生活吗?”


    不明白她的话题怎么突然跳跃,盛惊澜坦言:“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温瓷微微收拢手臂,把自己抱得更紧些:“我知道了。”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当然没理由要求别人去付出。


    无法忽视生父的存在,也无法洒脱地放弃跟盛惊澜的感情。


    温瓷不禁自嘲:真懦弱啊。


    转眼,距离生日宴已经过去一周。


    因为温瓷心情不好,盛惊澜放下手里的事陪她,温瓷不愿自己成为累赘,催他回去工作:“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特意为我延后工作,我心里过意不去。”


    她情绪低沉,即使带出门,对外面的事物也兴致缺缺。


    为了不加重温瓷的心理负担,盛惊澜答应她恢复正常工作时间。


    早晨出门前,盛惊澜亲自盯着她吃完早餐。


    温瓷送他到门口,盛惊澜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宝贝,我都听你的话去上班了,开心点,嗯?”


    温瓷抿着唇,轻轻点头。


    目送盛惊澜离开的背影,温瓷抬手触摸额间,有种他们生活在一起很久的错觉。


    她逐渐卸下防备,允许盛惊澜所有的肢体触碰,甚至会在遇到事情时主动向他寻求安慰,这是依赖对方的表现。


    全身心托付给一个人,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完全接纳盛惊澜进入自己的生活,习惯他温暖的怀抱和痞坏的腔调,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思念。


    距离国庆节还有三天,而她必须赶回去跟外婆和妈妈一起庆贺生日。


    温瓷在手机上订好机票,选在最迟的30号。


    中午,盛惊澜打电话来问她情况,温瓷说到自己已经订好30号下午的机票。


    盛惊澜“啧”声,显然不乐意听到她说离开,“对了,奶奶想让我带你回老宅吃饭,去吗?”


    快要走了还没见几面,既然是老人家提出的,温瓷也不好拒绝,“去吧。”


    “行,下午回来接你。”


    盛惊澜提前下班,回来接她过去。


    最近脸色不太好,温瓷特意化了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红润。


    “画这么漂亮?真想把你藏起来。”盛惊澜逗她,“干脆别去了。”


    “你没听说过吗?如果女生化好妆,就算下楼扔垃圾都必须出门走一趟。”妆容不能浪费。


    “我哪里舍得让你扔垃圾。”盛惊澜顺势握住她的手,“宝贝的手都是香的。”


    温瓷皮肤白,手指修长又纤细,或许学过古典舞的缘故,哪怕随意的姿势都柔美至极。


    盛惊澜爱极了这双手。


    到了盛家,老太太竟亲自站在必经之路等着孙子带孙媳妇儿到来。


    助理小璐时刻守在旁侧:“老夫人,您是真喜欢温瓷小姐。”


    “那可不,惊澜以前没少干荒诞事,唯独这次找的媳妇最合我心意。”老太太毫不掩饰对温瓷的满意。


    小璐奉承道:“那不如让二少爷早点结婚,把温小姐娶进来。”


    老太太一听,心里更乐:“这倒是个好主意,晚上我就敲打敲打他们。”


    老太太心里乐开花,等着等着,率先回来的却是大孙子盛憬言。


    见到晚辈,老人家都欢喜,还跟他开玩笑:“今天你倒是跑得快,比你弟弟和弟妹都先到。”


    盛憬言神色微妙:“奶奶,称呼弟妹不合适吧。”


    老太太心情高昂:“我就是嘴上这么一说,反正早晚都能成,”


    盛憬言脸上笑容不减,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呸呸,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老太太正要训他思想消极,又听人说,盛惊澜跟温瓷到了。


    老太太心里惦记着孙媳妇儿,欢欢喜喜接温瓷去。


    八十岁的老人站在门口等,温瓷受宠若惊,连忙上期搀扶:“盛奶奶,您怎么亲自到外面来了。”


    小璐在一旁搭腔:“老夫人知道你们要来,早早就在这儿等,劝都劝不住。”


    感受到男友家人对自己的重视,温瓷自然开心,她擅长跟老人交流,到盛家后,几乎一直陪在老太太身边。


    “好久没人陪我坐着慢慢说话了,女孩就是比男孩贴心。”每次接触,盛老太太对温瓷的喜欢就多一层,“阿瓷,以后随时过来,奶奶特别喜欢你。”


    温瓷笑着说“好”,都是些客套话。


    “你们现在一个在景城,一个在南城,确实不太方面,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呐?”老太太似乎已经想象到未来,“等你嫁过来,咱们就能时常见面了。”


    温瓷笑容微僵,见老太太兴致高昂,不忍坏她心情,只说:“暂时还没考虑。”


    “你们这些年轻人喔。”老太太也有分寸,没逮着她催,只是在晚上用餐时,有意无意提到“以后”,意思很明显。


    温瓷不说话,旁人只当她害羞。


    盛惊澜很会打太极,全程把老太太敷衍过去。


    瞧这俩一唱一和的,她一个老婆子说不过,只好转战大孙子,“憬言,你跟之前说的那位姑娘,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有八卦,温瓷竖起耳朵,听到盛憬言说:“中途出了点意外。”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感觉刚才盛憬言看了自己一眼。


    “意外?”老太太不解,连声追问,盛憬言也说得不清不楚。


    温瓷算是看出来了,盛奶奶活到这个年龄,唯一操心的就是两个孙子的终身大事。


    虽然她不会回应,但是可以理解老人着急的心情,毕竟外婆待她也是如此。


    饭后,盛老太太又要拉着温瓷散步,温瓷只能作陪。


    老太太这个年纪,兴奋一天,没走几步就累了,温瓷送她回院子休息,忽然收到两条微信。


    点开一看,盛憬言发来一张图片,上面正是她在温泉别墅丢失的玉耳坠。


    盛憬言:温小姐,听说你之前在找耳环,是这只吗?


    温瓷连忙回复:是,怎么在你那里。


    盛憬言解释:这是我后来无意间捡到的,最近几天在外面出差,今天看到你才想起来。


    温瓷:没关系,盛先生现在在哪儿?


    看着对话框发来的消息,盛憬言回了句:我在鱼池附近的凉亭。


    消息发送,盛憬言收起手机,缓缓朝凉亭里的盛惊澜走去。


    盛家太大,从老太太的院子到鱼池要走一段路,想到即将找回丢失的耳坠,温瓷脚步轻盈,不禁加快速度前进。


    路上,她还在想,总算有件令她高兴的事。


    她找到凉亭,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嘲讽的、轻蔑的,属于盛惊澜的声音:“我劝大哥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早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温瓷,所以先一步找上她,故意让她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生日宴上。”盛憬言低哼一声,旧事重提,“有次我连续打过三通电话都被挂断,也是你做的吧。”


    他曾探过温瓷的口风,发现她对连续的三通电话没有印象,当时虽有疑惑,但没有深究。


    直到温瓷以盛惊澜女朋友的身份出现,他费心去查探了一下,了解到那段时间,温瓷跟盛惊澜在宁城。


    被发现了,盛惊澜依然不慌不忙。


    他拿着不知从哪儿摘下的枯枝,搅在指间把玩,面对盛憬言的质问,轻蔑挑眉:“是又如何?”


    盛憬言沉下脸色:“你为了挑衅我,还真舍得费功夫。”


    盛惊澜冷漠勾唇:“彼此彼此,比起大哥当初哄骗萧嫣然的手段,还差得远。”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告诉温瓷?”盛憬言眸中闪烁着幽暗的光。


    盛惊澜嗤笑一声,毫不畏惧他的假设,“大哥尽管去说,看她是信你这个对弟妹图谋不轨的大哥,还是信自己相处已久的男朋友。”


    那副笃定的表情刺眼极了,仿佛温瓷的喜欢就他的战利品。


    盛憬言磨着牙齿,神色晦暗不明:“盛惊澜,你太自傲了。”


    盛惊澜一松手,枯枝落到地上。


    他抬起脚,轻轻碾压上去,逼近盛憬言:“毕竟把你喜欢的人抢过来,真的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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