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春日妄想 > 39. 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温瓷清楚记得这枚10.1克拉的粉钻出现在她身上的场景。


    接到苏禾苗的电话后,她着急离开:“把锁打开。”


    盛惊澜居然真的打开车门锁,却又在她伸手推门时欺压上来。当时只感觉脖子一凉,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贴在肌肤上。


    “它的重量跟你的生日一样。”熟悉的男声混着炙热的呼吸一并落在她耳畔,“生日快乐。”


    她伸手去摘,盛惊澜的胳膊之间越过她的身体,扣住车门。


    意思很明显。


    除非她戴着这个东西,否则别想离开。


    她没时间跟盛惊澜纠缠,只能暂时留下。


    此刻,温瓷终于摘下项链,光影在澄澈透亮的心形粉钻上流转。


    10.1克拉……跟生日相同的重量。


    若是前几天,她无法想象自己收到这条项链会有多么高兴,现在却觉得讽刺。


    也许是真的喜欢吧,又或者对她的兴趣还没消失,但她不想再赌了。


    亲眼见过母亲对萧文琛的态度,亲耳听过外婆口中的真相,她无比确定,自己不能再跟盛惊澜不清不楚地玩下去。


    她需要一个安稳且明确的未来,盛惊澜给不了,她就得干脆果断的放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温瓷缓缓握住掌心的项链,叫阿飞跑了一趟,送去盛惊澜现在居住的地址。


    从阿飞手里拿到项链,男人眉头皱得老高。


    看来送礼物的方式行不通。


    之后几天,盛惊澜一直留在南城。


    自打温瓷离开玲珑阁后,她的行踪变得极其不稳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温家附近守株待兔。


    温瓷去茶楼,他也去茶楼;温瓷去舞蹈室,他也去舞蹈室。


    只跟着,没有上前打扰。


    可他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对温瓷来说已经是一种干扰。


    砂楚看出端倪,私下打听情况:“吵架了?”


    温瓷直接说:“分了。”


    砂楚握着茶匙的手一顿,随后放回茶托:“这么快。”


    温瓷轻捏指尖:“两个多月。”


    “你知道三个月恋爱定律吗?大部分情侣的热恋高峰就是前三个月。”砂楚对此没有感到太大意外,也不会语重心长的安慰,“有些人只适合暧昧,一旦得到,便觉得索然无味。”


    温瓷想说不是因为这个,又觉得没有开口解释的必要,反正结果都一样。


    “砂楚姐,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空闲的铺面,适合开店吗?”她故意岔开话题。


    “怎么,你要开店?”这倒让砂楚提起兴趣。


    “嗯……”温瓷摩挲着茶杯,“有一点思路,但还不够清晰,得好好想想。”


    “没事,你慢慢想,我给你打听打听。”


    “谢了。”


    离开玲珑阁之后一直忙于准备参展的绣作,如今成功收到巴黎美术馆的邀约,就该想想接下来的计划。只是她心情浮躁,每每拿起针线都无法静下心来做事。


    估计是怕萧文琛找上她,最近母亲盯她很紧。除此之外还有个盛惊澜,走哪儿跟到哪儿,偏又故意保持距离,让她连找人理论的机会都没有。


    下楼时,盛惊澜还在大厅,临门的座位,只要温瓷离开,就必然会从他面前路过。


    砂楚胳膊架在走廊栏杆上,“我看这情形,也不像是感情淡了,难倒是你主动提出分手?”


    温瓷轻“嗯”一声。


    砂楚啧声:“那可不得了,那个男人一看就很傲,绝对不会允许对方先提出结束。”


    温瓷顺口求教:“那这么办?”


    “你怎么突然要分手?”砂楚疑惑,“我看你上周还挺高兴的。”


    她不了解盛惊澜是什么样的人,但她非常确定,温瓷绝不是把感情当儿戏的人。


    “因为一些事情,我无法接受。”具体原因,温瓷并不想提。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吵架,还是真的要分?”砂楚太懂某些情侣之间的神奇操作,之前有个客人因为分手,来她这儿哭诉一夜,悲痛欲绝,结果隔天又开开心心复合。


    温瓷静静地说了两个字:“分手。”


    “那就继续当他不存在,或者,放狠话。”对付男人的招式,砂楚十分精通,说完又觉得不妥,“瞧我,都把你教坏了。”


    “你估计说不出什么狠话,就当他不存在吧,反抗越激烈,反而容易挑起对方驯服的兴趣。”


    “我知道了。”温瓷淡淡的回了几个字,缓慢下楼。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从盛惊澜面前路过,果不其然,那人在她迈出茶楼大门口时,又跟上来。


    温瓷故意无视,从茶楼离开后,又去了舞蹈室。


    她专挑学生不在的时候来,能跟李照雪一起练舞聊天。


    “阿瓷,你之前不是说过生的时候把你男朋友带来见见,人呢?”


    “分了。”


    “分了?我还没见过诶。”因为是温瓷的初恋,李照雪十分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早知道上次他来找你的时候,就该偷偷看两眼。”


    她记得有人在楼下等温瓷,不过那时两人没成。在一起之后,那人又很少来南城,温瓷便说过生日的时候让大家见见面。


    可惜啊,可惜。


    李照雪听了直摇头,不死心地问:“有照片吗?”


    温瓷缓缓摇头。


    这便没办法了。


    两人在舞蹈室一待就是两小时,李照雪擦掉额头的汗水,“你回回来我这,家里的舞蹈房都不知道生了几层灰。”


    “每天都有打扫。”


    “哎唷,我们温大小姐的舞蹈房就是不一样。”李照雪故意酸她,终于在她沉静的脸上看见一丝笑。


    然而转瞬即逝。


    “好了。”李照雪站起来,“下堂课半小时后开始,今天又是十人满课。”


    “经常听你说满员,你这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是好事。”温瓷知道,她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每节课限制了最多人数。


    李照雪笑:“还不是托你的福,花朝节那支舞打响了‘在水一方’的名号,到现在都还有人来问。”


    “你忙得过来吗?”


    “已经在招授课老师了,下周开始试课。”


    聊得差不多,温瓷进更衣室换回衣服,拎着包离开舞蹈室。


    李照雪去台上拿水,晃眼一瞥,看到纱帘边的东西:“喔,手机都忘了。”


    她赶紧拿起手机追出去,温瓷的电梯比她先一步达到一楼。


    “阿瓷。”李照雪从电梯口出来,恰好见温瓷走到大门口,“阿瓷,你手机忘带了。”


    温瓷回头,停下了脚步。


    李照雪小跑上前,把手机递给她,“你看你,连手机都能忘。”


    “只顾着拎包了,没注意到,谢了。”


    李照雪笑着摇头,恍然一瞥,发现一个气质不俗的男人倚在墙边。


    李照雪歪头,盯着盛惊澜的脸:“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温瓷反应过来,知道她说的是谁,连忙抬手阻拦:“你看错了,快回去准备上课吧,学生都该到了。”


    “不是,我记得他,那个打架子鼓……”李照雪很明确自己脑海中有印象,却被温瓷推着回到电梯口。


    电梯到了,李照雪扒在门边,一脸笃定:“阿瓷,你有事瞒我。”


    温瓷竖起食指贴在唇边:“以后再跟你说。”


    砂楚让她假装无视,冷处理,温瓷感觉行不通。


    只要盛惊澜出现,就会对她产生影响。


    终于,她忍无可忍:“别再跟着我。”


    盛惊澜挑起眉梢:“我没占你的道。”


    温瓷言辞凿凿:“你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我的朋友看到你都会好奇,然后追问更多。”


    盛惊澜从阴影里走出来:“温卿卿,这不公平,我带你见了家长朋友,你却没有。”


    搞得他好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一样。


    温瓷抬头问:“你确定要跟我谈公平?”


    她怎么会没想过。


    原本这次国庆节,打算跟朋友介绍,再慢慢告知家人,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男人垂下视线,深邃的眸光藏在睫毛阴影里,让人捉摸不透。


    温瓷最无奈的就是他这幅样子。


    两人在一起时,盛惊澜总是展现最好的、有趣的一面,她以为等时间久了,自然会交心,可现在等不到了。


    “虽然你欺骗了我,但也帮助了我许多,所以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温瓷把问题摊开,“咱们和平分手,行吗?”


    男人眸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地驳回:“不行。”


    “为什么?”温瓷不由得拔高音调,“难道你很喜欢我,喜欢到非我不可吗?”


    面对她近乎逼迫的质问,男人没有立即做出回应,拇指抵在食指骨节处,摩擦出声响。


    一丝失落从眼底一闪而过,温瓷彻底丧失耐心:“你看,你答不出来。”


    “或许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割舍不下,而是不甘心,毕竟以前的游戏节奏由你掌控,而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机不对。”


    “如果你认为,只有你提分手才可以,我也同意。”


    他语气微沉,脸上不见平时的笑意:“我不同意。”


    温瓷冷笑:“那咱们就没得谈。”


    “非得这样针锋相对?”盛惊澜跨步走到她面前,意强硬的姿态逼近,“温瓷,犯罪还分轻重,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受害者有选择原谅与不原谅的权利。”她沿用对方的比喻,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我们何必彼此为难。”


    “我不觉得为难。”


    盛惊澜不肯放手,她不肯松口,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到家时已经傍晚。


    温茹玉最近总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去哪儿了?”


    温瓷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老实交代:“去了茶楼和舞蹈室。”


    “煮茶工具家里都有,舞蹈房宽敞又清净,非得去人多的地方。”温茹玉的神情总是很严肃。


    “一个人太冷清了,我还是喜欢跟朋友一起。”这就是她不怕麻烦,总是去茶楼和舞蹈室的原因,温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妈,这些年你一直忙于工作,有时候也可以稍微放手,享受一下生活。”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温茹玉说话带刺,若是之前,母女俩又要吵翻脸。经过最近的事情,温瓷看待母亲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我的意思是,您不要把自己逼太紧。”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再多苦也得自己担着。”就像当初她在萧文琛身上栽了跟头,独自抚养温瓷长大,也从未埋怨过任何人。


    温瓷不再劝,提前报备自己的行程:“15号巴黎美术馆有个展览会,我想提前一周过去。”


    温茹玉随即道:“我找个人……”


    “妈。”温瓷及时打断她,“这次我自己去。”


    她理解母亲的做法,但不会事事顺从。


    这事儿搁在从前,温茹玉定要跟她争论,考虑到萧文琛那颗不定时炸弹,温茹玉难得表示赞同:“提前过去也好。”


    剩下的日子,温瓷没怎么出门,同时屏蔽某些不该接的电话和信息。她在网上大量搜查关于刺绣发展的资料,又凭着以前在玲珑阁结识的人脉询问开店相关的经验。


    大多数朋友表示支持,也有少部分认为手工刺绣的市场受限,出名的大品牌有客源基础,新开店非但不能盈利,还容易亏损。


    “当然了,你家有钱,玩玩也无妨。”这是其中一句原话,并不看好的意思。


    温瓷没有反驳。


    嘴上说再多没用,外人只看结果。


    温瓷待在家里这几天很清静,除非苏禾苗每天跑来找她:“阿瓷,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出门,心情好点没?”


    温瓷淡淡道:“挺好的。”


    “不难过了?”苏禾苗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破绽。


    温瓷缓缓开口:“不难过。”


    “来,请你吃酥饼。”苏禾苗把糕点盒子递到她面前,“这家店的酥饼香香甜甜的,我跟朋友排了两个小时才买到。”


    不同颜色的花型酥饼出现在温瓷面前,熟悉的香味飘进鼻间,温瓷怔怔地盯着那盒高点,心口闷得泛酸。


    最直击人心的,不止是决定分开的瞬间,还有往后漫长的、任何与他有关的记忆。


    “阿瓷,你试试呀,味道很不错的。”苏禾苗极力推荐。


    许久,温瓷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我不爱吃这个。”


    无法面对的,她选择逃避。


    比如说自己不喜欢这盒糕点,又比如,知道盛惊澜身在南城,她却故意提前登上飞往国外的航班。


    -


    温瓷悄无声息离开南城,盛惊澜并不知情。


    喻阳又打电话来催他,“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刚听说盛惊澜翻车,他还有些幸灾乐祸,第一次看盛惊澜在女人面前吃瘪,觉得新奇。但现在喻阳不这样想了,盛惊澜这狗东西搁在古代绝对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天天待在南城,工作室的事情全丢给他。


    “惊澜,你不要先回来,给人家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喻阳又开始出馊主意。


    盛惊澜嗤声:“你懂个屁。”


    等女人自己冷静下来,感情早淡了。


    喻阳笑着讽刺:“我是不懂,反正我不会为了报复别人,去骗一个女孩子的感情。”


    “嚓”的一声,盛惊澜点燃手里的香烟:“我没骗她。”


    喻阳:“这话跟我说没用,得她相信才行。”


    香烟燃尽,男人扔掉烟蒂,大步迈向温家大门。


    除半年前定制那身旗袍外,他没再出现在温家人面前,是因为知晓温瓷跟母亲关系复杂,怕她不好交代。


    可如今,山不就他,只能他向山行。


    前来开门的是程叔,程叔还记得他:“盛先生。”


    盛惊澜嘴角衔笑,以感激温瓷送去贺寿的旗袍为由打听消息,程叔却摇头:“抱歉,温瓷小姐昨天已经离开家中。”


    “她去哪儿?”


    “这个不方便告知,十天半个月应该是回不来。”言下之意,别等了。


    常以笑面示人的男人唇角微僵,指腹捻按着那枚心形粉钻,果断转身离开,“温瓷,你可真行。”


    他放下脸面跟她道歉,守在南城表决心,她还是不管不顾,坚持要分,甚至二话不说直接消失。


    盛惊澜收起耐心,回了景城。


    他终于见到温瓷送回来那堆价值不菲的珠宝,随手拨开,取走那枚被摘取多次的玉镯。


    卧室和衣橱仍然保留着温瓷离开时的痕迹,她穿过的衣服、用过的护肤品全部仍在,仿佛使用者从未离开。


    盛惊澜突觉心烦意乱,找到负责卫生的佣人:“怎么打扫的?东西这么乱?”


    佣人小心翼翼:“先生,您之前不是说不准进这几个房间吗?”


    盛惊澜深吸一口气,咬牙吩咐:“现在,立刻,全部给我收拾干净!”


    前一秒还往他怀里钻的女人,下一秒就无情翻脸,温瓷做得这么绝,他又何必纠缠不休。


    温瓷不要的东西,他当然也不会留。


    佣人效率极高,很快按照他的吩咐把属于温瓷的东西全部搬走。


    盛惊澜进去看了一眼,光洁如新的屋子和空荡的衣柜,真就一点都不剩。


    盛惊澜心里堵着一口气,去健身室发泄,一拳打破了沙袋。


    “艹。”连这破东西都来气他。


    去阳台透气,那里挂着温瓷躺过的吊椅。


    他吩咐管家:“把椅子拆了。”


    去花园散步,铲平的地里种着温瓷随口一提的玫瑰。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里种满除了玫瑰以外的新鲜花卉,不,今晚。”


    所到之处,充满与她相关的回忆,盛惊澜心烦意乱走进书房。随手翻开桌上的书本,一片手绘的叶子掉出来。


    那是温瓷制作颜料时,手染的书签。


    那么薄,那么轻,不需要人帮忙,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捻碎。


    晦暗的神情在脸上流转,最终,他摊开手,一片完整的叶子躺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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