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的自我安慰心情,季云菏还是来到了凭栏探秘的录制现场。
韩林跟车,还给他带了两个助理,一男一女,分别是小王和小李,一副要把他的生活起居大包大揽的样子。
“这是台本,”韩林递给他一个大册子,示意他翻看,“因为上一季爆了,这一季策划那边想吸更多的流量,所以改了改节目性质,也换了一些嘉宾。”
季云菏嘴里咬着烧麦,原本还脑袋一点一点地犯困,闻言立即竖起耳朵,“换人了?那现在的嘉宾还是大师吗?”
开玩笑,那些大师可是唯一能撑得起探秘二字的实力担当啊,要是换掉了,这档节目还有任何跟玄学有关的元素吗?
韩林知道他在意这个:“那倒没有,三位大师依然是主担,不过为了能更加出圈,这次的嘉宾多了几个流量明星。”他瞄了一眼季云菏,揶揄道:“其实你也属于流量行列。”
“啧,”季云菏汗颜,“知道就知道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手上的台本很薄,毕竟事件都是就地取材,前来拍摄之前都只是粗略地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剧情走向并不清楚,变通之处太多,所以也没写得太详细。
不过有一点季云菏有些在意,“居然改成直播形式了,如果真碰见鬼,他们还能解释清楚吗?”
韩林也是刚刚才接到这个消息,“星耀那边很在意这个综艺,这次把他们旗下最厉害的导演都派过来指导,新来的导演之前是拍摄直播恋综的,所以……”
季云菏:??恋综??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系统幸灾乐祸,“哈哈哈宿主要谈恋爱啦!是跟大师呢,还是跟鬼呢?”
“闭嘴!”季云菏懒得搭理系统,埋头看起台本来。
这次的拍摄地点是西南的一个小山村,名为小辛村,四面环山,相当闭塞,要不是前几天这边烧起的一场山火,恐怕策划组根本都不会知道华夏还有这样一个地界。
这场山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火势很大,却正好发生在一圈面积不大的隔离带中间,并没有蔓延。
本来这隔离带很窄,而且早就荒废无人打理了,烧起山火来不可能挡得住。
然而前段时间正巧有人来买山上的木头,要的不少,给价也高,就有村民进山伐木。原本隔离带周围并不允许伐木,伐木区在更远的一片林子。可是要木头的买家进山看了看,非说伐木区的树不好,在外面挑了一些树木让砍掉,被挑中的树大多都靠近隔离带。
或许是隔离带空隙边上的树木受日照更多,确实长得更好些,没被挑中的也有些被村民砍倒拉走自己用了。
这里深山老林的没有足够人手,护林员都是本地人,本来就不愿意管这些乡里乡亲的,又乐得他们帮着拓宽隔离带,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防住了山火。
本来这件事理应到此为止,损失不大又无人伤亡,政府更不会揪着几个砍树的村民发难,顶多教育两句也就完了。
可就在山火熄灭的当天下午,小辛村里有三户人家的小孩儿,居然同时病倒了。他们的症状非常怪异,上吐下泻和浑身痉挛都常见,问题是他们的脸上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褐色的斑点。
细细看去,那些斑点还会跟随着孩子们的呼吸缓缓蠕动,就像在皮肤血管之下,骤然生长出一群黑褐色的小虫子,细细密密的,正在啃噬着他们娇嫩的皮肉。
政府派来的医生根本没有查明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皮肤病,也没有检测出任何寄生虫,向上反应之后,按例派下来做特殊情况筛查的玄术人士却有了新的发现。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病,而是一种叫做阴丝虫的东西。
这小东西名为虫,其实是阴气所化。
许多老人认为黑猫不吉利,是报丧的秽物,但其实在玄术界,黑猫只是预言,这种阴丝虫一旦出现,才是有大丧要犯。
因为阴丝虫只出现在阴气极为浓郁,且是突然之间变得浓郁的地方。所谓天生异象,必有异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这地方有什么又脏又棘手的东西要出世,要么就是有人作乱,故意聚集阴气要养什么东西。
这位玄术人士当即向上反馈了这一情况,这件事情已经在当地闹开,政府方面自然相当重视,专门去请了玄术世家的人来处理,而最终接下这个任务的就是宁家。刚好凭栏探秘想要转型,宁家那位后辈大手一挥,居然让自家两位大师跟着剧组一起来解决问题。
季云菏眉头微蹙:“这也太不讲究了,我不信他们宁家没有什么不传之秘,居然能忍受旁边一个摄像头怼过来拍自己做法的过程,还是直播……生怕别人学不会吗?”
韩林持怀疑态度,“也没那么容易学会吧?”
“那可未必,”季云菏啧了一声,“要是碰上我这种一点就通的,现场照葫芦画瓢也有个七八分像。”
“你就吹吧。”韩林压根就没相信他。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小辛村旁边,剧组和政府共同搭设起的临时住所。
这里是山脚下的一处低洼地带,往东不到一百米就有水源,大概是因为在山的阴面,树木并不茂盛,用不着砍树就能当一块空地使用,盖了两间板房。
已经有好几辆车停在旁边,有人在来来回回地搬运摄像器材,还有一小队十几个武警坐在边上保护众人。
“嚯,”季云菏趴在窗户旁边看着那些迷彩服,有些意外,“居然有武警?”
韩林把他的头掰回来,告诫道:“一会儿下了车,见到大师还有导演要问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季云菏在心里骂艹,“那就是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九岁呢。”
不管季云菏多大,反正他见到导演和大师就得问好。
他自己之前已经把凭栏探秘的第一季刷完了,虽然内容一言难尽,但人还是认全了的。
三位大师中,最有本事的是一位世家子弟,四十多岁,名叫简问生,是玄术界四大世家之一迭生派的内定下任掌门人。
说起四大世家,眼前的三人就占了其三。迭生派是其中唯一的门派,门人没有血缘关系,拜了师学了艺就算家中子弟了。而另外三个则是严格的大家族,分别为宁家、顾家和卓家,非常排外,据说相当瞧不起没有嫡系传承的在野大师,就连迭生派在他们眼里,都是混淆传承的低级门户。
季云菏对此表示无语,玄术一门专看天赋,但天赋这东西又不能百分百遗传。像世家这样不收门徒,只传儿女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衰败下去。
另外两位据说是年轻一代中比较有名的大师,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一个是宁家嫡系子弟,名叫宁千姚。另一位不是世家众人,但客居顾家,名叫连禾,是三位中唯一的女性。
除此之外,还来了两个宁家派来解决问题的大师,不过这两个季云菏就不认识了。
五位大师凑在一起说话,隐隐分成两边,一边自然是三位宁家人,另一边就是简问生和连禾两个孤苦伶仃的了。
所谓五人三姓不同行……季云菏总觉得有些不吉利,但他还是去认真打了招呼。
“几位大师好,”季云菏捧着笑脸凑过去,“我叫季云菏,是剧组叫过来一起拍摄的,请您多多关照。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我就好。”
之前在屏幕里看不真切,这会儿面对面了,季云菏才看出,这些大师的身上根本没有多少灵力波动,也就那两个不认识的还稍微强点儿。
即便如此,那点灵气在季云菏看来,也顶多算得上是值得提携一番的后辈,所以这一句帮忙还真不是托大。
可人家大师不这么想,简连两位还好,很矜持地和他打了招呼,两位不认识的宁大师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至于那位宁千姚,则是用挑剔的神色把他看了又看,冷哼了一句:“你就是那个在网上炒作,给郁家的亲戚看了风水的天师啊?”
他说得极尽嘲讽,偏偏季云菏还笑着应了,韩林在旁边听得青筋直跳,他无声地瞪了一眼季云菏,抢上前一步,“宁大师!我家艺人年纪小不懂事,学了两天易经就敢给自己安头衔儿了,他哪儿知道天师是何等人物,您可别介意啊。”
宁千姚冷笑一声,“四大世家现存的天师都不过五个,那天突然在网上看见天师的消息,我还以为哪位老前辈多年隐世不出,如今勘破道法返老还童了呢。”
这话说得难听,季云菏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三分。
韩林也青着脸,还想发挥一下高情商挽回两句,却被某位宁大师打断了:“好了千姚,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这位小友若是略有天赋,自然有简大师过问,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好家伙!季云菏可算见识了四大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势如水火,骂他还不够,这是连着简问生跟连禾一起骂了个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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