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节目录制已经过了两周,而今天是训练生正式登上舞台的第一天。


    天还未亮,树叶上还铺着天空的一层灰蓝,楼外的白石灰马路空无一人。


    选秀大楼门外乌泱泱一片片,黑挤黑的脑袋像毛毛虫涌动着,她们手里高举着各自偶像团扇挥舞着,从远处看像是墨点丛中争奇斗艳的鲜花。


    粉丝们在门外等待着入场,训练生们在化妆室里准备登场。


    因为dance组数量最多,所以最先上场。


    身着红衣的路长青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刚掏出眼影盘,路长青就伸手抬头拒绝道:“老师,我是蒙眼上场的,不用画眼妆。”


    化妆师也是个新来的实习生,见路长青态度礼貌,她也没有强硬非要画,毕竟路长青的脸是不用修饰的漂亮。


    化妆师捧着路长青的脸左顾右盼,欣赏完这张无暇的脸,虚空随意涂抹了两下便放过了他。


    恰巧选管打开门开始喊:“舞蹈组的队长去抽签!”


    路长青起身对化妆师道谢后,表示自己要去抽签了。


    选管握着一个青竹签筒递给路长青,路长青伸手抽出一根签,竹签上端嵌着一个数字2。


    这时路长青的小组成员们也陆陆续续地化好了妆,站在化妆室门口仰着头等待着路长青回来,他们或许没发现自己对路长青的依赖,像极了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沐狄虹远远就看到转角处的一块红衣角,他欣喜地迎上去,“长青哥,咱们第几个出场呀?”


    “第二个。”


    路长青害怕靠前出场会对经验不多的沐狄虹造成压力,他扭头看向沐狄虹问道:“害怕吗?”


    沐狄虹的神色已不见当初的忐忑,束冠俊朗的他潇洒自信地摇摇头,目光坚定地回答:“不怕。”


    因为有哥在,怎么会怕。


    这些天和路长青的相处,让沐狄虹寻找到了自己前进的目标。他发现当他注视着路长青的时候,代超和陶述同样也注视着路长青。他无时不刻都在庆幸路长青愿意来参加这个节目,自己又幸运的和他是同期训练生。


    路长青身上的标签从来都不是优秀,而是绝顶的完美。


    路长青最早指导他的时候,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群人故意不选路长青。


    因为站在路长青身边,自己永远会黯然失色,就像是深夜永无迎来光明之日,他身上的色彩实在太过丰富,是触不可及的宇宙深渊。


    沐狄虹坦然的嫉妒也能坦然的接受,他想,打败自己的不是光芒万丈的路长青,而是驱光避月的自己。


    他,沐狄虹,从不做逃兵。


    台上《保持通话》的训练生正撩起半透明的衬衫露出分明的腹肌,腰腹上薄汗聚成汗珠滚落钻入腰裤之下。他们红润的双唇微张轻喘着,一只手抬起呈打电话的姿势,而后眼神迷离地盯着着台下的观众。


    底下粉丝举着应援幅被撩拨得毫无形象地大叫着,整个场子都热血沸腾了。


    令人面红耳赤的表演结束后,粉丝们热情地举起横幅呐喊着台上自己偶像的名字。


    训练生们笑着压手制止她们的callback,汪蔷也适时出现控场,让台下的粉丝冷静下来。


    汪蔷将手中的麦克风递给《保持通话》的队长,示意他开始拉票环节。


    队长拿起话筒热情拉票:“谢谢大家喜欢我们的舞台,我们每个人都很努力地练习,就是为了能够给大家呈现更好的我们,希望大家可以投我们一票。”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保持通话》的训练生们前往后台,待他们看过票数之后,轮到了路长青他们上台准备表演。


    “大家好,我们是《流沙狱》小组。”四人默契地介绍道。


    “我是小组里的冥婚新娘个人训练生路长青。”身穿红衣系着白腰带的路长青双手合十顶唇,向观众们自我介绍道。


    “我是小组里的一号渣男初恋比比小鸟娱乐的沐狄虹。”一身纯白的沐狄虹双手抱拳,向前潇洒作揖。


    “我是小组里的二号渣男情场浪子纸机汇娱的代超。”裹着深紫的代超单指挑了下前额的假刘海碎发,放荡不羁地对观众wink。


    “我是小组里娶了路长青的亡夫耳圆娱乐的陶述。”和路长青同款红衣的陶述双手交叠,以拜堂的姿势向前鞠躬。


    利用角色介绍的方式成功引起了底下粉丝的讨论,“这是要演话剧吗?”


    “好好奇呀,感觉一定很有趣。”


    在观众们的小声讨论中,灯光渐暗。


    路长青在中央站定背朝观众,掏出红丝带为自己绑住眼睛。


    代超和陶述拿出金丝绳先给自己的手腕绑上,分别再给路长青的双手绑住后就朝台前的两侧站定。


    沐狄虹也是手腕上绑着一根金丝绳,又弯下身在路长青腰间上绑住,朝左后侧站定。


    一束灯光霎的打在正中央,《流沙狱》的表演舞台正式开始了。


    正中央身穿红衣的路长青眼处覆着一层红丝带,他的双手被两根金丝线绑着,白腰带上有绑着一根向后伸的金绳,如同一只被囚困在黄金笼里的月季人人觊觎着。


    他摇摆着柔软的腰身,双手向上伸,轻薄柔软的红袖落下露出他洁白的双臂,他抬头踮起脚尖似是挣扎命运的束缚。


    底下的粉丝惊得呼出声又立刻安静下来,怕会影响到台上的红天鹅逃脱。她们不由得握紧双手,沉浸到《流沙狱》的舞台中。


    舞台上的一束灯光打在沐狄虹的脸上,一片温热。他睁开那双眼含情脉脉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金丝线,遥遥相望眼前红衣心上人。


    他反手握住金丝绳,用力一拉路长青被扯到在他的怀中。


    两人初见相识羞涩低头,他的指尖轻触路长青的脸颊,路长青抓住他的指尖歪头依恋,白衣红角在他们轻晃的身姿中交汇,路长青转身嬉戏追蝶,再回头时心上人已不见。


    两人站在舞台中央两侧,沐狄虹痛苦弯腰似是洪涛,路长青捂脸低泣似是涓涓。


    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关系却远如沟壑,双方遭受到家人反对。


    终于二人似是听到了什么,路长青欣喜若狂地转身试图环身拥抱心上人,沐狄虹却一脸灰色推开了路长青,侧身作揖与订婚的青梅成了夫妻。


    路长青被抛到舞台中央,属于沐狄虹那束光黯淡下来,腰间出的金丝绳却不肯放弃地用力拉扯,路长青被扯得弓身动弹不得,他朝前伸出双手,似是在挣扎在求救。


    台下的观众已经入戏了,恨不得冲上台牵住路长青的手。


    腰前的金丝绳终于安分下来,路长青双手交叠抚臂,像是在包裹住自己那颗受伤的心。


    右手的金丝绳被猛地一扯,路长青猝不及防地撞入深紫色的怀抱。


    灯光从代超顶上亮起,代超一把搂住路长青的腰耳鬓厮磨,大手暧昧地捏住路长青的下半张脸。


    路长青被迫与之共舞,掠夺着侵犯着属于路长青身上的每一块土地。


    最终这场属于花花公子的游戏,代超抬起左手双指抹嘴,右手推开路长青,一脸腻味地转身后,又是轻浮的笑着游荡在花丛中。


    属于代超的那束灯光暗了下去,路长青也倒在中央。


    只有一身薄红衣披在他身上,腰间和右手腕的金丝绳变本加厉地拉着,路长青的腰间向后扯,右手向前扯,身子随风晃荡着好像没了呼吸。


    台下的观众屏住了呼吸,内心呐喊着千万别死啊。


    舞台灯光打在了陶述僵硬的脸上,陶述迟缓地扯着手腕处的金丝绳,路长青柔弱无骨的身子随之挺腰起身,被陶述拉了过去。


    陶述冰凉的手拉住路长青,此刻路长青的嘴角也挂着诡异僵硬的笑容。


    歌中一声空冷尖细的男声喊了一声:“抬轿~”


    背景乐中唢呐二胡齐奏,飘渺的哭声隐隐约约混杂在其中。


    陶述和路长青的头左右晃着,身子却平稳地向前抬脚走着。


    这是棺材里的两人躺着下葬了。


    陶述阴柔的脸消失在黑暗里,路长青失去了支撑力低头瘫坐在舞台中央。


    三方的金丝绳谁都不肯放弃,都用力地扯着。


    路长青的身子被拉得站了起来,绳子也越来越使劲,路长青突然向下劈叉,被绑缚的双手举过头顶高高地吊着。


    整个舞台亮了起来,摄像顺着歌声中的余音拍着每个人的endingpose。


    这时路长青抬起头眼睛上绑着的红丝带碰巧滑落,那双湿润的眼睛正悄无声息地涌出一滴泪划过脸颊。


    整个台上台下鸦雀无声,后台等待上台的训练生们也沉默无语。


    台上的沐狄虹、代超、陶述:怎么还没结束?自己该不该动啊,怎么摄像机一直在拍!


    台下:这真的是才一公吗,这真的是选秀吗?我人傻了啊。


    还未上台的dance组训练生:这还怎么比啊......


    其他组的训练生:庆幸,不用和路长青他们组比。


    juju:不愧是我的学生!


    其他导师们:之前自己应该没和juju赌吧,这路长青一看就适合当自己的学生!


    导演组:赚发了啊!!!!!


    摄像组:只有我还在敬业着,恩......路长青这个角度也好看多拍一下......


    路长青他们甚至都忘了被cue拉票环节,莫名其妙地就走到后台看票数。


    在场一共600位大众评审,第四是陶述75票,第三是沐狄虹126票,第二是代超130票。


    第一非路长青莫属,不过票数需要轮到其他组表演完毕后一起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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