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周凛月羞红着脸报数,挨完了那十几下的打。
疼倒不是很疼,秦昼应该是有特意控制力道的。
秦昼的这种惩罚方式的确是有用的,那天之后,周凛月对待学习的态度比之前认真了数倍。
放学后的后山空无一人,周凛月被他压在身后残缺废弃的墙壁上,直到吻到喘不过气。
他才稍微退开一些距离,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声音轻微沙哑:“我刚才给你讲的那些知识点都记住了?”
她的唇被吻到红肿,微张着轻喘,好半天,她才点了点头。
秦昼让她复述一遍。
虽然中途有些卡壳,但想到若是说错一个字,还会像刚才那样被他吻到喘不过气。
她还是非常艰难地一字不落说了出来。
少年总算露出一点笑,无端染上的慢条斯理,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合年龄的儒雅:“以后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
周凛月循规蹈矩的学生时代,因为秦昼,而多出了几分胆战心惊的躲藏。
她总是害怕被发现,害怕事情败露。
可就是在这种胆战心惊的躲藏之下,她的成绩反而稳步上升,最后考上心仪的大学。
周凛月自己都说不清她对秦昼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至少,她不抵触。
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会下意识的感觉局促与恐惧,但她并不抵触。
过往的记忆总在不恰当的时候被勾起。
周凛月去看面前男人的脸,他身量修长,那身浅灰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被平直的肩骨完全撑开。
腰窄而肩宽,是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他正好也看着她,眸色淡而沉。
在周凛月眼中,现在的秦昼与读书时期的秦昼比起来,其实变了很多。
但唯有晦暗到让人揣摩不明的情绪,一如既往。
她被他看着,总有种猎物被猛禽盯上的畏惧。
于是稍显局促,握着球杆的手缓慢松开:“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得去找我朋友。”
天色渐亮,周凛月估摸着时间,林昭差不多也快醒了。
她也正好借着这个理由离开。
说完这句话后,她下意识抬眼去看秦昼,像是在等他的准予。
他下颚微抬,并不留她:“去吧。”
只是在落下这句话后,他目光往后看了一眼。
那个西装笔挺,一言不发站在旁侧的男人走到周凛月跟前,语气斯文的扬手示意:“周小姐,请。”
周凛月愣了愣,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秦昼显然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随手将球杆递给一旁的侍应生。又接过方帕擦了擦手。
见她目光放过来,他扬了下唇,笑意不深:“怕你迷路。”
周凛月听完后,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出了台球室。
一旁的许裕寒见人走远了才问:“我怎么感觉嫂子这么怕你。”
秦昼坐回椅子上,轻描淡写:“她连你都怕。”
许裕寒嘿的笑了一声:“你说嫂子这么小的胆,当初是怎么敢倒追你的?”
一听这话来了兴致,那双玻璃珠般透亮的浅棕眸子看着秦昼:“月亮嘴得你?”
秦昼视线微垂,平静地落回她身上去。
说不清是因为她口里的称呼,还是错误的发音。
许裕寒在一旁纠正:“追,舌头卷起来说。”
又笑着改口说:“月亮追得你?”
秦昼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点燃雪茄。
隔着冉冉升起的青烟,他目光沉静的注视着那道逐渐闭拢的电梯门。
像是觉察新奇,周凛月那种内向文静的女孩子,居然也有主动的时候。
“有详细细节吗?”
许裕寒知道秦昼的耐心有限,于是及时捂住了的嘴。
并转移话题询问秦昼刚才怎么不去送一送。
这是他今天抽的不知道第几根烟了,但他没有瘾。
秦昼是在高压环境下长大的,从降生那刻起就带着全家所有人的期望。
家人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严于律己。
不对任何东西上瘾,也不可能让自己去对某样东西上瘾。
“瘾”之一字,代表了万般枷锁。
一旦被禁锢上,人就会变得畏首畏尾,胆怯如鼠。
鲁珀特之泪可承千斤之重,却受不了尾端轻微一击。
人性固是如此。
古巴雪茄有股淡淡的甘草味,夹杂着雪松片点燃时的清冽,如同雪山饮甘泉。
可此刻却只剩涩苦。
秦昼只抽了一口就将那根雪茄在白砂石的烟灰缸中碾灭。
是受了潮?
也不可能,雪茄柜适温保存,怎么可能受潮。
他看着火苗熄灭前仿佛不甘地扬起最后一缕薄烟。
那张清冷矜傲的脸隔着这缕青烟有些晦暗不明。
他深深舒了口气,肩胛骨松展,重新靠回椅背。
“她不想和我有任何牵扯,尤其是在她的那些朋友面前。”
许裕寒其实听不太出来他说这番话时到底是什么情绪。
毕竟他的语气太平静了。
但仔细一想,也正常。
秦昼这个人,你很难非常直观的去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
他理智且公平,不轻易与人共情,但他能够平等的去对待身边每一个人。
这种公平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换来一句“中央空调”的称呼。
但秦昼的公平反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而给你特例。
这样的公平,说一句冷血也不为过。
许裕寒有时候都想劝劝他,周凛月好歹也是个大小姐,虽说从小父母离婚,她被判给了没几个钱的父亲,但骨子里还是个娇娇女。
从小沐浴在众星捧月的光环中,免不了心气高一点。
如今却因为自己的姐姐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而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被迫结婚。
她有抵触心理也正常。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废这个话了。到底是他们自己的家务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有什么资格横插一杠子。
秦昼野心大,不拘于情爱,包括先前与周凛绪的婚约,也不带半点男女感情。
不过是为了搭建两方一道桥梁。
比起虚无缥缈的合作关系,具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好像更能让这一切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连婚姻都不惜拿来等价交换的人,你指望他有几分真情?
就是可怜了周凛月,估计每天回到家,被褥都是冷的。
无爱无性的婚姻,搁谁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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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男人名叫赵或,他给周凛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他是秦昼的助理,平时负责跟在他身边,协助他的工作。
周凛月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电梯不断下滑的楼层。
五分钟前林昭给她发了消息,说她在二楼的酒吧。
电梯下行至二楼,甚至十秒的时间都没用到,周凛月却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
直到楼层数变成“二”
电梯停下,待门开后,赵或一手放在腹前,另只手则扶着门,微微侧身,让她先行。
对方越是客气,她就越发局促。
缩回袖中的手指蜷了蜷,最后在一声微弱的道谢声中急忙离开。
出了电梯就是酒吧的入口,赵或并没有立刻离开,待看清对方找到好友之后才收回了手。
按下电梯楼层后,他拨通了排在第一位的号码。
语气毕恭毕敬的请示:“秦总,人已经送到了。”
那边低嗯一声,又另外交代了他一些其他的事。
男人听完后点头:“好的秦总。”
-
林昭在酒吧里没有喝酒,而是一个人坐在卡座上玩飞行棋。
这个点还很早,厅内寥寥几个人,大多都是熬了一晚还没睡的。
林昭一见到她,就急忙上前将她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后她才松了口气。
“昨天你被拉出去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周凛月不喜欢撒谎,但具体的细节她也不方便全部讲给她听,于是将秦昼从整个事件内完全剥离了之后,才把事情的原本都讲了一遍。
林昭皱眉骂道:“那姓李的不是个东西,院长也不是个东西。”
骂到后面可能还嫌不够解气,最后无范围无差别的将所有群体都攻击了一遍。
“男人都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被无差别攻击到的调酒师往这边看了一眼,林昭恰好和他对上视线,全然没了刚才的气焰,心虚的别开脸。
周凛月看到她这副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恬静。
里面的暖气给的太足,才坐了这么一会就有点热了。
周凛月干脆脱了外套,里面是一条连衣裙,但腰后那里有点巧妙的设计。
中间镂空用一个蝴蝶结替代,并不明显。
只是偶尔抬手或者起身时,手臂和肩胛带动着蝴蝶结轻微往上。
在那片刻的间隙,林昭敏锐的看见她凹陷的腰窝里,零零散散的遍布着几处暧昧的红痕和指痕。
她皮肤娇嫩,却也没到轻轻一碰就显出痕迹来的程度。
分明是被谁用手,大力按压过。
而且是如此隐秘且的位置,留下指痕以及,明显就是含咬出的吻痕。
林昭愣了愣,联想到剧院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花边新闻。
——周凛月被老男人包养了。
原先林昭觉得这事儿空穴来风、无稽之谈。
可今天在轮船上来了这么一遭后,好像在给这件事增添可信度。
那个调戏周凛月的狗男人最后被吊在游艇上围着轮船开了两个小时。
阴沉暗邃的海面,探照灯将一直跟在后面的两条虎鲨照的一清二楚。
那男的都不知道被吓尿了几次,中途甚至还直接昏死过去。
林昭平时跟着舞团到处演出,接触的上流人士也不再少数。
虽然只是勉强摸到这个圈子的边缘,但大概的信息她还是知道的。
这个男的家里是做矿产生意的,本家在南非那边,也算是富得流油。
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女朋友换得倒是挺勤。
听说蒋素婉也和他好过一阵,最后被玩出一身伤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捞到一块价值八位数的印度粉钻做为补偿。
也不怪院长想靠这种方式来笼络人脉,听说他最近有意往上走,正在疏通打点各方关系。
李家就是最重要也是最难攻克的一环。
所以,到底是谁的来头这么大,连李彰都敢动。
酒保过来,询问周凛月喝点什么,她只要了杯温水。
偏头正要和林昭讲话,却见她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她思考的这么认真,周凛月也不打扰她。
而是等林昭自己从沉思中走出,她的神色比刚才还要凝重,几次看着周凛月那张尽态极妍的脸。
她的外貌挑不出一丝错处,精致到仿佛ai建模,流畅的脸部线条,天生冷白皮,吹弹可破。
眉眼含娇,唇似点绛。
漂亮的女生或许能获得外界赠予的众多便利与善意,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也时常让她们处在一种不安全的环境下。
想到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林昭沉默一瞬,最后还是委婉的提醒她:“月亮,蒋素婉那样的人生不适合我们。那些位高权重的人,身边多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们是没有真心的。”
周凛月不知道林昭为什么要突然和她说这些,或许,她是看到了她和秦昼。
想到这里,她呼吸一窒。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她不太希望被别人知道她和秦昼目前的关系。
就好像是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很久以前的那段初恋,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与别人不同。
没有爱,只有数不清的亲吻与碰触。
包括现在这场婚姻,好像也是这样。
秦昼似乎对她有瘾,但也只是对她的身体有瘾。
周凛月眼神稍暗,点了点头,她说:“我知道的。阿昭,我都明白。”
看出了眼里的黯淡,林昭叹了口气。
对她自然是无比的心疼,从小到大觊觎她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她也因此有过一段惨痛的经历。
从小出生在偏爱姐姐的家庭里,她得到的爱也并不多。
所以她想找一个强大的依靠,这些林昭都能理解。
可......
北城有钱人那么多,以周凛月的条件,闭着眼睛找都能找到一个一表人才的。
怎么就偏偏......
找了个又老又秃还是啤酒肚的老男人。
听蒋素婉绘声绘色的描述,十米开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老人味。
他最好是北城首富!!!
不然林昭实在是痛心疾首啊!!!自家的玫瑰被猪给拱了。
不知为何,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许多。
之前一直将自己已经结婚的消息藏着掖着,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每次林昭说演出的时候看见前排的席上坐着一个一米八八的大帅哥,要介绍给周凛月。
她都是拼命摇头谢绝她的好意。
林昭劝她:“又不是让你立刻去谈,先加上联系方式聊聊。你上台的时候我看到他那个眼睛都亮了,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剧院前排的席基本是内部票,很少对外销售。
大多都是拿去送给那些权贵资方们。
而这里面近一半的人,几乎都是冲着周凛月来的。
即使另一半不是专门为了她而来,但心里想的依旧是一睹美人容颜。
可哪怕追求者多如牛毛,但林昭却从不见她和哪个异性走得近。
林昭都这么说了,她还是摇头:“我目前还不想考虑这种事。”
她已经是秦昼的妻子了,哪怕这场婚姻并不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
但周凛月心里十分清楚,她嫁给了秦昼,就该做到自动与其他男人划清界限。
这是对他的尊重。
那次之后,林昭也明白了她不想谈恋爱的决心,就没有继续给她物色另一半。
但是......
糊涂啊。
想不到她拒绝那个一八八帅哥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一个又秃又丑的老男人。
林昭在心里叹气。
轮船是在上午七点回到的岸口,周凛月和林昭一起下了船,在路边等待网约车过来的时候,周凛月往船上看了一眼。
从下往上看才惊觉这艘轮船到底有多高,几十层楼的高度,往上层层堆叠,上方是均匀铺开的玻璃顶。
露天的空中酒吧刚结束完一场狂欢,几个喝到烂醉的人正坐在上面吹着海风,看着都有些神志不清。
“你说......”林昭看到那些人的状态,小声去问周凛月,“这些人不会磕了吧?”
早上的海风是带着凉意的,即使现在是盛夏。
男人清润的嗓音被这海风裹挟着,一并滑到她耳边来。
夹杂着轻挑的笑,像是柳絮挠耳。
“你别乱说,我可是做正经买卖的。”
林昭和周凛月一同抬头看去,许裕寒揽着oc的肩走了过来,此时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们。
看到周凛月了,正要上前和她打招呼,被许裕寒压着肩按住了。
他笑着过去:“这艘船是我的,我过来做个小调研,不知道两位小姐姐的体验感如何?”
周凛月愣了愣,才迟钝地说出三个字来:“挺好的。”
许裕寒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昼接了个电话,现在才下栈桥。
那根烟刚点燃,手机就放在耳边,几乎全程都是对方在讲,他只是偶尔给出一个简短的回应。
末了,他碾灭了烟,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保镖在前面开道,他身后则跟着几位同样西装笔挺的男人。
远远望去,他在其中格外出挑显眼。
电话挂断后,他松了松领带,目光移放在周凛月的身上。
东方既白,微凉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秦昼比起刚才又添了件外套,鱼尾灰的。
儒雅和清冷在他身上过度的极其自然,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又丝毫不违和。
自从半年前一见“秦昼”误终生后,这还是林昭第二次见到他。
那种久违的怦然心动又被勾起来了,她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好在院长还算大手笔,拿给她们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小商场买来的便宜货。
她在心里纠结待会应该怎么打招呼,可等人走到跟前了,又被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给钉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以前常听蒋素婉讲她那些猎艳经验。
首先要擦亮双眼分清楚真有钱和假有钱,别等到时候人和心都搭进去了,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个lv的柜台包都没捞到。
装出来的有钱人,大多都喜欢在外在上下猛功夫。
别人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譬如车子、衣服、手表。
真正的有钱人讲究一切从简,你甚至于认不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什么牌子。
但光是一颗纽扣,就足以看出价值不菲。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浸润在世家高门的环境内。
接受的是最高等的教育资源,身边亦是行业最顶尖的人才。
那种不发一言的迫人感,是装不出来的。
面前的男人分明长着一张看一眼就很难忘掉的脸,可酝酿好久的话尽数堵在嘴边。
男人身上的烟味还没散开,清清淡淡的甘草气息,竟然盖过了难闻的海风。
充斥在鼻腔的咸腥气被这股清新的味道给取代。
周凛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服许多。
男人从林昭身边走过,后者低下头,在心里感慨有钱人果然气场足,尤其是长得这么帅的有钱人。
估计平时不管在哪都是被无数追求者捧着。
哪里还看得上她们,除了美貌和略懂一些舞蹈之外,一无是处的普通女孩。
周凛月与林昭并不是并排站着的,这里路并不宽敞,为了不妨碍到行人从这里经过,周凛往后退了退,与她一前一后挨着桥墩。
秦昼来到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一人垂眸,一人抬头。
他的眼里看不出几分熟络,反而配合着她出演着素不相识的路人戏码。
片刻后,他扬了扬下巴,轻描淡写的提醒一句:“鞋带散了。”
她一愣,低下头去,精致的小羊皮鞋,真皮材质的鞋带,此时松垮垮的垂在两端。
“谢谢。”她礼貌的和他道了谢,刚要弯下腰去系。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浅棕色的鞋带缠绕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
仅仅只是系个鞋带,由他做出,却有种赏心悦目的优雅来。
一个很可爱的蝴蝶结。
他站起身,后退一步,自动拉开代表礼貌的距离。
那双眼仍旧云淡风轻,看着她,也仅仅只是看着她。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立刻走开。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他的精英团队在一旁安静等待。
而那些保镖,也尽责退让到一旁。
周凛月卡了壳,话语贫瘠到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谢谢。”
他好像只是单纯的在等她这一声谢。
微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到路边。
那辆停靠许久的迈巴赫旁已经有司机等在那了,在他走近时,司机将后排车门拉开,毕恭毕敬的等待他上车,又轻慢地将车门带上。
目睹完全程的许裕寒唇角挂上笑意,意味深长的搂过的腰与她来了个法式湿吻。
被吻到七荤八素的时候听到他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了句:“角色py,好像还挺有意思的,我们下次也试试。”
说这话的同时,他目光放在周凛月身上,别具深意。
周凛月有些心虚的攥紧了外套的袖口。
她当然听出了许裕寒的话外音。
她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秦昼的存在,秦昼愿意配合她演陌生人她很感激。
可是刚才......
看林昭的反应,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和秦昼的关系。
许裕寒搂着的腰坐上那辆银黑的帕加尼,两座的跑车,底盘很矮。
相比较前面开走的那辆商务型迈巴赫,他这车显得浮夸又狂野。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渐行渐远,空气里只遗留下淡淡的跑车尾气,以及车轮扬起的沙尘。
林昭的情绪也从仰慕到自卑,最后转换成震惊。
虽然周凛月的追求者的确数不胜数,可那是秦昼!!
高高在上的秦昼!
他居然主动弯腰去为周凛月系鞋带!!!
哪怕是将刚才的场景拍照发出去那都是惊动整个娱乐板块和财经板块的重大新闻。
毕竟这两人本身就常驻这两大版面的头条。
一个是当前风头最盛的舞团女首席,一个年纪轻轻就跻身福布斯排行榜的北城首富。
这简直就是偶像剧才敢编写的内容!!
虽然她对秦昼确实抱有一些绮念,但她还是宁愿先看到好姐妹得到幸福。
“月亮,你觉得秦昼怎么样?”
周凛月被她问的有些心虚:“挺......挺好的。”
这含糊其辞的回答,一听就知道又想敷衍她。
原本林昭是打算从各方面来给她分析,当秦昼的女朋友到底有多少好处。
先不说他的背景能带给她多少便利,单说他那张脸,哪怕他没钱,只是放在家里当个花瓶也是养眼的。
可看到周凛月闪躲的眼神,似乎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林昭又瞬间明白了。
看来那个秃顶老男人的势力的确很大,周凛月不敢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怕得罪他。
唉。
林昭不想让她为难,也没继续往下说。
网约车到了之后,她们先回剧院换了衣服,然后才各回各家。
这个点还很早,剧院内没什么人。
林昭还特地扫了一眼,没看到院长。
这个糟老头,她迟早要报复回去。
周凛月看着自己上了锁的柜子,钥匙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昨天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本来她还想把里面的相册带回去的。
那是前些天冲洗出来的,用家里的底片。
是她从幼年时期到现在的照片,奶奶在电话里说想她,可是周凛月又没办法经常回去陪她。
所以就想着,把照片冲洗出来,等下次回老家的时候带去给奶奶。
以后要是想她了,就可以翻出来看看。
算了。
她拿了放在桌上的包,等明天再找个人来帮忙开锁吧。
蒋素婉刚好过来,她今天中午有场演出,要提前过来排练。
身上的裙子是j家刚出的早秋新款。
为了证明自己能提前订到秀场款,也难为她在这么热的天还长衣长裤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看见周凛月了,她动作浮夸地拨弄自己耳朵上的黑珍珠耳坠,戴在食指上的巨型粉钻戒指在顶灯的映照下,折射了细碎的光。
她如今真有一种阔太太的倨傲了,连带着对周凛月也多出几分为人师长的劝告。
“真想攀高枝儿,也别什么男人的床都爬,老人味熏着你没事,可别带到剧院来熏我们。”
周凛月和剧院的人走得并不近,性格问题,本身就不爱社交,偶尔出去聚餐也是全程安静。
听见蒋素婉别有深意的嘲讽,她礼貌的冲她笑了笑:“早上好。”
这种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觉让蒋素婉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是没有脾气吗,还是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就是看不爽周凛月这点,平日里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成了时代遗珠了?
蒋素婉也懒得拐弯抹角,看了眼她低头换鞋时,后颈露出的那一块红痕。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刚生起的不爽这会得到了平衡,在人前清高,背地里不还是得在床上满足老男人的。
“趁着年轻多捞点好处,等以后老了,可就色衰爱驰,被后来者取代了。”
周凛月闻言抬眸看向她。
蒋素婉心里得意,面上更得意,似乎很满意看到她这个反应。
不料周凛月只是沉默了会,然后才轻声开口请求道:“可以稍微让一下吗,我要出去了。”
她说话并没有北城人的字正腔圆,尾音总会往下拖一拖,像是一颗裹了夹心的汤圆。
咬开软糯的外皮后,里面是是甜腻的内馅。
不管什么话,被她说出来都像是在撒娇。
周凛月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可蒋素婉一直堵在门口。
原本是想等她说完了再走的,可对方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
在心里犹豫了很久,周凛月还是轻声说出了口。
甚至还礼貌的补上了一句:“谢谢。”
“......”蒋素婉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刚才的得意如瓷器剥釉一般。她咬了咬牙,一双眼睛愤恨的瞪着她,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往旁边挪了挪。
周凛月是打车回的家,阿姨正在厨房里煮鲍鱼粥。
桌上甚至还放着熬夜后滋补的汤,正冒着热气。
阿姨听见声音后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回来啦?先喝点汤,粥马上就好。”
周凛月把包放下,和阿姨道了声谢,视线往二楼看去。
阿姨猜到她在找什么,笑了笑:“先生一个小时前回来换了身衣服后就出去了,这汤和粥都是他叮嘱我熬的,让你吃完后好好睡一觉。”
哪怕他们的年龄只隔了一岁,可心理年龄却有着天壤之差的区别。
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秦昼在照顾她的一切。
有条不紊的安排好她的所有事情,若非必要,他都是亲历亲为。
周凛月点了点头,欲言又止:“那他......”
阿姨带着柔和笑意等待着。
片刻后,周凛月还是塌下肩来:“算了。”
她准备先去楼上换身衣服再洗个澡,可才踏了两级台阶,脚步又逐渐放缓。
内心天人交战一番,理智最终还是落了下风,她转过身,续着刚才未讲完的话,轻声问阿姨:“那他吃了吗?”
阿姨笑容露出几分欣慰:“没吃。他向来不关心自己的,唯独怕你冷了饿了。”
周凛月的脸红了红,停顿数秒后,她提步上了楼。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总之,很怪异。
洗完澡后,刚好粥也好了,她让阿姨中午不用叫她吃饭,她想先补个觉。
阿姨在清理流离台,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好的。那下午饭还吃吗?”
“嗯,我定了闹钟,三点的。”
“那行,你好好休息。”
回到房间后,她点了香薰蜡烛,又将加湿器打开,老旧市场淘来的留声机正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助眠。
周凛月戴上眼罩,扯过被子盖上。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她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林昭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的。
人还神志不清,手将眼罩往上推了推,迷蒙着眼胡乱在床头柜上摸索着。
最后凭借记忆按下接通。
才刚将手机贴面,就听见林昭可谓惊恐的声音:“周凛月,你看微博了吗?”
她再次缩回被子里,刚睡醒的声音微微沙哑:“微博?”
林昭接下来说的话让她的困意彻底消失。
“你的婚纱照被人发到网上了,现在直接冲到热榜第一了,还有你们以前谈恋爱亲密的那些照片也都......”
周凛月瞬间瞪大了眼,从床上起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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