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动心 > 33. 第三十三章 “乖。”
    她难得有主动示好的时候。


    红着一张脸,扭扭捏捏,语调像哄人,但太过生疏,软着嗓子更像在撒娇。


    秦昼微微侧目,好整以暇的看着。


    他不答话,她更加局促。


    倍感时间的煎熬。


    喉咙好像都被磋磨的有点干涩,周凛月又往他身旁挪了挪:“秦昼呀。”


    她天生一双笑眼,弧度好似下弯的月牙。


    冷白无暇的肌肤沾染一抹淡粉。


    他偏了下身子,问她:“这是在和我道歉?”


    她一脸认真:“你接受吗。”


    气氛弄得像在谈判。


    秦昼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他说:“小月亮,道歉也是需要拿出诚意来的。”


    周凛月有一种惯性思维,秦昼与她在一起,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他好像更加享受和她的肌肤之亲。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爱,是爱她的身体。


    角落那盏灯实在过于黯淡,仿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秦昼极轻的眨了下眼。


    周凛月整张脸都红透了,手臂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肩。


    睫毛好似轻薄蝶翼,靠近他时,颤颤巍巍。


    柔软的唇瓣,贴在他脸侧。


    呼出的气息湿热,因为过度紧张,全身小幅度的颤抖。


    她是平原上饱受风霜的一颗孤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那个吻持续的时间不算长,她微微后撤,手臂还攀着他的肩。


    一双杏眼带着雾气,她小声问他:“秦昼,你还生气吗。”


    他笑着,将她抱到腿上:“饿了。”


    周凛月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上一个问题。


    见他情绪终于有所松动,她也暂松一口气:“我去给你做夜宵。”


    正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才有动作,就被秦昼轻松按住。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撩开她的睡衣下摆往里伸:“洗过澡了?”


    他的手没有继续往上,放在腰后揉了几下。


    掌心下的皮肤柔滑,每一次抚摸,都会带来瑟缩的震颤。


    他轻笑,咬住她圆润小巧的耳珠,声音暗哑:“抖什么,我还以为我身上带电呢。”


    他像是故意,手往上走,充满恶趣味的,抓了抓。


    周凛月弯下腰,试图逃离,可弯腰时的坠感,让他本有空余的掌心,被全部填满。


    他的呼吸也变得灼热:“小月亮好软。”


    阿姨住的保姆间在一楼。


    周凛月时刻盯着拐角处的那扇门,生怕下一秒门就会打开。


    她瘫软在秦昼的怀里,乞求道:“别.......别在这里。”


    秦昼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先去洗了个澡。


    周凛月一个人缩在床角,身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被。


    眼睛却看着身后那面墙上的巨幅婚纱照。


    照片里的二人都没多少笑意,尤其是她,表情甚至比拍身份证证件照的时候还要严肃。


    当时她的心里除了抗拒,更多的是局促。


    她和秦昼,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即使偶尔,两人会登上同一本杂志。


    一人在娱乐板块,一人在财经板块。


    他全程只以秦昼这个名字出现,翻遍整本杂志都找不到一张他的照片。但周凛月仍旧能够一眼看出,这个秦昼,就是她认识的那个秦昼。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灯也关了。


    秦昼开门出来,里面的热气涌出。


    他只在腰上围了一块浴巾,连睡衣都没换。


    周凛月看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以及劲韧结实的手臂肌肉。


    往下延伸的人鱼线被浴巾阻隔。


    他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出来。


    “0.01超薄,颗粒和螺纹。”他平静抬眸,“选一个?”


    周凛月愣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啊?”


    他存心逗她,看她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来,随手将其中两个扔回去。


    “还没开始呢,脸就红成这样。”他上了床,抱着她,温柔地吻了吻,“待会怎么办。”


    -


    阿姨是看见客厅里的灯开了,所以穿上衣服出来看了一眼。


    玄关处除了周凛月的小白鞋之外,还有一双男士皮鞋。


    她知道,是秦昼回来了。


    视线望向二楼,看到他房间门沿下渗出淡淡亮光,知道他还没睡。


    于是上了楼,想着劝一劝。


    敲门声响起,秦昼停了动作。


    周凛月也被吓到缩进他的怀里,眼神惊恐的看着房门。


    秦昼觉得好笑,在她下巴上捏了捏:“怕什么,锁门了。”


    她紧张的情绪并没有被缓解,全身都绷紧了。


    阿姨在门外问他:“阿昼,睡了吗?”


    他将周凛月放下,重新开始动作:“还没,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的平稳,阿姨没察出不对劲来。


    “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完了再睡,免得明天头疼。”


    他淡声:“您放在楼下就行。”


    阿姨也没有要走的打算。


    停顿数秒后,她叹了口气:“我今天看小月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周凛月跪趴在床上,手臂撑着床面起起伏伏。


    听见阿姨的话,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好撞见他深晦不明,却带着淡淡笑意的眼。


    是罕见从他眼里浮现的,微妙的得意。


    “是吗。”秦昼看着眼角泛红的周凛月,动作不紧不慢,“我看她心情好像还挺好的。”


    她再次回头,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泪眼婆娑,求助般的看着他:“秦昼。”


    他低头封住她的唇,柔声哄着:“乖。”


    她在他怀中抖如筛糠。


    门外阿姨还在语重心长的继续劝:“小姑娘都娇气,你平时对她温柔点,有耐心一些。”


    他笑着应声:“好,我温柔一点。”


    周凛月仰长了颈项,脸上全是泪水。


    阿姨接着说:“也别总是惹她哭,她性子软,也没什么脾气,胆子还小。你平时稍微声音大一点都能吓到她了,今天是不是凶她了?”


    秦昼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轻声问她:“我凶你了吗?”


    她呜咽着抽泣,眼泪多到他擦都擦不过来。


    小姑娘怎么回事,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轻轻一压,上下都在往外冒水。


    “我知道的,以后不会了。您也早点去休息吧。”


    他这话一出,阿姨也就不继续说了。


    说多了,就显得她过分逾越。


    本身也只是家里的一个帮佣而已,顶多仗着在这个家待的时间够长,加上比他年长个二十来岁,所以多出了一层长辈的身份来。


    平日里秦昼对她也是极为客气。


    她是真心希望秦昼与周凛月能和和美美走完这一遭。


    “那我就先下去了,你早点睡。”


    门外的声音逐渐消失。


    周凛月终于彻底瘫软倒在床上,长发黏了细汗,贴在她脸上。


    她满脸酡红,瘦削的肩随着喘息剧烈抖动着。


    “秦昼,我饿了。”


    他将人抱起来,不太正经的语调,手指勾着她的耳垂轻轻捻了捻:“还没把你喂饱?”


    她红着脸靠在他肩上,连害羞的力气都没了:“肚子饿了。秦昼,好饿。”


    她像是一只犯倦的猫,窝在他身上打着盹。


    声音细细软软,缠绕他所有神经之后就开始往回缩。


    秦昼脸上浮出正经的温柔来:“想吃什么?”


    周凛月靠在他肩上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进入贤者模式里的她仿佛连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


    顿了好久,才说出一个都行。


    秦昼低头看了眼,将她随便裹了裹:“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饭做好了我再上来叫你。”


    她此时显得格外乖巧,身上穿着刚被他裹上的衣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乖乖听着。


    周凛月做事仔细,同时也降低了效率,让她不管做什么都非常慢。


    等她洗完澡出来,秦昼已经把该收拾的地方都收拾好了。


    房内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开了窗通风,空气净化器也打开了。


    那种腥稠的微妙气息也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周凛月身上的沐浴。


    她来到客厅,秦昼卷着袖子在厨房做饭。


    旁边是清洗切好的蔬菜,还有一些切剁好的肉末。


    他身上没系围裙,只穿了件灰衬衣。


    卷起袖口露出的半截小臂,单手颠锅时,因为发力而微微绷紧的肌肉线条,看着格外结实流畅。


    周凛月从来都难以启齿,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感,哪怕是单手抱着她,也能将她稳稳托住。


    很奇怪,和自己训练多年的搭档,她也会因为某些抛举的动作而感到害怕。


    担心对方力道不稳,担心对方一时脱力。


    可这些担心在秦昼这儿,从未有过。


    她时常会有这样的感觉,秦昼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


    她过去把门打开,怕打扰到他,只探进一个脑袋。


    透明的玻璃推拉门,外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秦昼听到声音了,将火调小,往这边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她做贼一样,虎头虎脑地往里看。


    他唇角扬起一道弧度来,伸手在她蓬松的发顶上揉了揉。


    她瘪嘴,但也没有躲开:“我刚洗过的头发。”


    他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我刚洗过的手。”


    闻到香味,周凛月半边肩膀也探进来了:“做的什么?”


    他报出几道菜名。


    周凛月咽了咽口水。


    他看到了:“喜欢?”


    她点头:“喜欢。”


    他低眉,像是没听清:“喜欢什么?”


    周凛月认真回答:“喜欢你做的菜。”


    “喜欢谁做的菜?”


    “秦昼。”


    “喜欢谁?”


    “秦昼。”


    被轻松绕进去的周凛月愣在那里,连门是什么时候被彻底拉开的都没注意到。


    刚被自己老婆表白过的秦昼显然心情大好,往锅里加了些水,等着它收汁关火。


    周凛月腮帮子鼓了鼓,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吃饭的时候,秦昼没动筷,只给她盛了一碗。


    她问他:“你不吃吗?”


    他摇头:“我不饿。”


    周凛月看了眼满桌的菜,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愧疚又慢慢在她心底膨胀起来。


    勺子在粥碗里搅了搅,她才欲言又止的问他:“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趟家?”


    秦昼抬起眼睑:“嗯?”


    她说的没什么底气,所以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如同蚊吟:“节目组那边已经把家里的摄像头拆了,我爸也把我奶奶从乡下老家接了回来......我在想,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们结婚那天,奶奶因为生病还在住院,爸爸怕她受不住那么远的颠簸,就没让她过来。


    所以奶奶只知道周凛月结婚了,还没见过秦昼。


    周凛月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做下的这个决定。


    原先其实也有机会带他去见奶奶的,毕竟现在交通很方便,飞机两个小时,再转四十分钟的车就到镇上了。


    可周凛月那时有私心。


    她不觉得秦昼已经和她成为了一家人。


    所以没有必要将他带去看望奶奶。


    可现在。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奶奶也只是过来小住一段时间,待不了多久。”


    秦昼眸色沉沉的看着她,并未立刻答案。


    时间在此刻变得尤为煎熬。


    周凛月甚至能听见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


    如同机械一般,


    她突然开始后悔,不该这么仓促开口,让气氛莫名走向尴尬。


    她低下头,大口喝汤掩盖慌乱。


    却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三楼客房放着给奶奶准备的补品,正好这次一起带过去。”


    周凛月愣怔抬眸:“你早就知道奶奶要来吗。”


    不然怎么会提前就把东西给准备好了。


    他笑容不显,淡道:“我们结婚前几天我就准备好了。”


    包括彩礼地契,以及她老家那边婚嫁需要的珠宝五金,甚至连她所有亲人的礼物,他都提前准备好了。


    只是根本没机会送出去。


    周凛月听到后,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秦昼见她一脸凝重,倒是觉得有趣:“怎么,对我心怀愧疚了?”


    她咬着筷子:“那你难过吗?”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有时候别扭的过分,有时候又直白到像是没有一点棱角。


    他淡笑着反问:“那你心疼吗?”


    她不说话了。


    秦昼也就不继续问了,他侧身看向窗外,夜色霾霾,混沌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是他的眼睛看不清,还是人的心,看不清。


    他像是倦了,低睫阖目。


    安静的夜晚,如同按下静音键的画面。


    是她的声音,将世界重启。


    “好像,有一点。”


    她犹犹豫豫,摸不准自己的心。


    秦昼抬眼,对上她思考的眼神。淡的神情,有了片刻松动。


    他半开玩笑,罕见地,连名带姓喊她:“周凛月,别人都说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你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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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凛月躺在床上,紧闭的窗帘后,是逐渐显出亮色的天。


    刚才的交谈被阿姨的出现给打断,她没来得及去仔细回想他那个玩笑般的问题。


    连她自己都摸不清,她对秦昼是依赖还是喜欢。


    在美国的那三年,她无时无刻不会想起他。


    在每一个濒临崩溃的瞬间,她给他打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


    可那通电话,她从未打通过。


    她不怪他,毕竟他们早就分开,是她提出的分手。


    从那天后,他们的世界像是彻底被一分为二。


    北城那么大,有些人不刻意去见,是见不到的。


    但事情总在人为。


    周凛月偷偷去他的学校找过他。


    他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内敛安静,碰到搭话的人,他也会礼貌回应。


    他边界感重,难以接近,但并不孤僻,身边也会出现一些人。


    他不过多投入一段关系中,也不会傲慢地将人推开。


    不管是谁,他都能说上几句话。


    哪怕都是些浮于表面,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


    像是守着一条看不见的线,他把自己圈在那些规则中。


    名为教养与礼貌的规则。


    周凛月总会忍不住地去想,之后的某一天,他可能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也会像对待她那样,去亲吻其他人。


    会温柔的哄她,不会痛,他轻一点。


    也会在夜晚接她放学,送她回家,看到她房间里的灯打开之后再离开。


    这些他都会和其他人做,她并不特别,也不是唯一。


    爸爸说,世界上的男人其实都一样。


    他们是自私的,比起爱别人,他们更爱的永远是他们自己。


    “这段恋爱本身就是不正确的,所以月月不用难过。”


    对啊,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他肯定早就经历过几段更加刻骨铭心的恋爱。


    年少无知与她的那几年,不过是在最懵懂无知,一次好奇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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