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被扇了一巴掌,他爸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出这个家。
“从今天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再姓秦,我们秦家没有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
秦昼走了,顶着满头血离开的。
秦母早就等在楼下,书房内的动静那么大,她不可能没听见。
焦急全写在脸上。看到秦昼开门出来的瞬间,她惊到捂住嘴后退。
再也忍受不了的眼泪从她漂亮的眼睛里争先恐后涌出。
她上前去扶他,嘴里喊着管家的名字。
不多时,一位老者从后院进来。
“快去把苏医生叫来,快点!”
管家看到秦昼这样,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拿出手机转身打起电话。
秦昼语气平缓,让她不用担心,他没事。
他不想在这儿多待,正要开口告辞。
秦父从书房出来,厉声喝道:“让他滚!”
秦母涕泗横流,没了平日里的端庄:“你又发什么疯,每回都要弄得这样难堪?他都这么大了你还管着他。是,你们秦家是清高,是正直,可他也是我的孩子!秦挚,你要是再敢对他动手,我跟你拼了!”
男人刚才在气头上,盛怒之下控制不住,这会看到他的脸。
香灰和鲜血早就混在一起,沾了半张脸,此时都凝固了,如同一张恐怖的面具,斑驳在脸上。
秦挚顿了顿,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他额上的伤口上放。
最后他冷哼着转身,语气生硬:“处理好了赶紧滚!”
秦母早就忍不住了,扶着他的胳膊大喘气,哭声全都咽了下去。
她时刻都是大小姐姿态,娇矜优雅,今天罕见的失态。
“疼吗?”
秦昼摇摇头,将她扶回沙发上坐下,随便拿了张湿巾在脸上擦了擦:“您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您。”
他不顾秦母的挽留,拿起挂放椅背的外套,挽在臂间。
离开了。
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开车拐去了附近医院。
好在伤口并不深,也不需要缝合,贴了张白色速愈贴。
医生嘱咐接下来的几天别让伤口碰到水就行。
他突然想到今天要去泡温泉,笑了笑,谢过医生,然后拿着开好的药离开。
等到他处理完一切回到家,周凛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等着了。
旁边还放了一个大号的托特包。
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鼓鼓囊囊的。
看到秦昼了,她拿着包起身:“现在就出发吗?”
昨天答应的那么勉强,今天又期待成这样。
什么时候学会的欲情故纵。
秦昼笑了笑,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走吧。”
周凛月停下了,她看着他额头上的速愈贴,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受伤了?”
他答的云淡风轻:“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追尾了,磕了一下。”
周凛月脸色凝重的拉回他的胳膊。
“其他地方呢,有没有检查,会有内伤的。可能表面看不出来,但内脏可能收到损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脏疼吗,肺疼不疼,还有肾......”
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五脏六腑全部提一遍。
秦昼笑着将人拉到自己怀中抱着,贴着她的耳低笑:“肾没事,你不用担心。”
周凛月涨红了脸,不发一言。
阿姨早就自觉离开了,不去打扰小夫妻之间的情趣,客厅内很安静。
周凛月被他抱着,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下意识将他推开。
比起适应,她更像是依赖。
成瘾性的出现,导致如今不被秦昼抱着,她甚至都睡不着觉。
他低下头,靠在她肩上。
“周凛月。”
不同于刚才的散漫笑意,现在的他沉下声去,话里透着无尽倦意。
他很少连名带姓喊她。
周凛月早就摸出了规律,这也是他在她面前,少见正经的时候。
她挺直了脖子,安静等着。
他却没了下文,沉沉的一声笑,又恢复到他从前的不正经了:“小月亮,别人都说从夫姓,我从妻姓好不好,我跟你姓。”
周凛月是个格外迟钝的人,但她在某些方面还算敏感。
包括此刻。
她能够察觉出秦昼的不对劲。
她抬高了手,想要回抱住他,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放下。
她轻声问他:“秦昼,你怎么了?”
他说:“我没事。”
可是他又说:“就算我没事,周凛月,你也要抱我。”
他这番话说的太平静了,周凛月听不出他到底是带着怎样的情绪。
但她还是轻轻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试探地,放在他后背拍了拍。
笨拙的姿势,明显严重缺乏经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手。
往后退开一步,垂眸看她。
那双深邃的眼里如往常般带着淡淡笑意:“再抱一会就该晚了。”
周凛月一愣,低头去看他手腕上的机械表盘。
居然已经下午五点了。
林昭早就到了,秦昼让人亲自开车过去接的。
估计随便扯了个借口,不然林昭的连番轰炸早就过来了。
周凛月不想瞒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和她坦白。
她在车上的时候收到林昭发来的消息。
应该旁边还有别人在,所以她没好意思直接打电话,而是通过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当下的激动。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你看过红楼梦吗,我现在就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她又问她
——不过你还有多久到,这都五点多了。
前面几句周凛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只回答了她的最后一句。
——快了,还有半个小时。
林昭过了十来分钟才回复她。
——那我就不等你了,我先去泡着了。
她还发了个兔子泡澡的表情包作为结束语。
周凛月将手机锁屏,转头看向窗外,已经驶出城区,现在正外郊外开。
她对京郊的印象还停留在高考之后,秦昼带她去北郊山庄待的那段时间。
那是周凛月第一次知道还有司香师这个职业。
山庄是他外公的产业,每年只有两个月对外开放。
平常时候只接待一些贵客。
周凛月看着歇在枝头的鸟,一时忘了到底是盛夏还是刚入春。
秦昼过来,问她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
她抬手指着树枝:“那里有只好可爱的鸟,灰色的。”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告诉她:“那是非洲灰鹦鹉,估计是隔壁的笼子没关拢,偷跑出来了。”
她只见过颜色艳丽的鹦鹉,还是头回知道鹦鹉还有灰色的。
她好奇问他:“那它会说话吗?”
秦昼微抬下颚:“你自己问问。”
周凛月跃跃欲试,犹豫了会,还是小心翼翼的和它说了声你好。
甚至还非常礼貌地招了招手。
秦昼看着,喉间轻笑。
那鹦鹉摇了摇身子,冲着她骂道:“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周凛月莫名其妙挨了只鸟的骂,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秦昼心情大好,笑着问她:“还可爱吗?”
她往他身后缩,摇了摇头。
那只鹦鹉还在不停的骂,去你妈的,去你妈的。
语气还带了点京腔。
周凛月拉着他就要离开这里,捂着耳朵往里走。
秦昼告诉她,这鸟是濒危保护动物,饲养它的主人平日就爱说这些浑话,所以被它学了去。
周凛月坐在沙发上,表情疑惑:“濒危保护动物,还能私自饲养?”
他拉开她的上衣领口:“有国家颁发的濒危动物饲养资质证书就行。”
周凛月及时伸手捂住,弓着身子,活像一只被烫熟的虾。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回忆起之前的事。
周凛月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车窗外满是萧瑟荒凉的枯木与干草地。
车子开停在院门前,有专人过来泊车,秦昼把车钥匙递给对方。
周凛月看着面前简约大气的中式庭院建筑。白墙灰瓦,假山叠石。
大门两侧是抱鼓石,一路水磨方砖铺设,途径一处月洞门。
依山傍水,风景宜人。
难怪林昭刚来这儿的时候一惊一乍。
周凛月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也像是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秦昼捏了捏她不安分的后颈:“行了,看路。”
她听话收回左右张望的视线。
因为还没对外营业,所以没客人,显得格外寂静。
旁边的停车场停着几辆跑车,还有一辆黑色的机车。
周凛月认出来了,那是秦颂的。
第一次陪秦昼去他外婆家吃饭,当时秦颂开的就是这辆。
因为造型特别,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她扭头问他:“秦颂也来了?”
秦昼低头输密码,随口问了句:“不想他来?”
“没有。”周凛月急忙否认,自己不过好奇问了一嘴,这人居然随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被密码锁打开的声音给吸引。
她有些难以置信,在这种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里,居然还有这么现代化的东西。
看出了她的心思,秦昼将门推开,淡笑道:“怎么,装修风格倒退了几百年,科技文明也要一起倒退?晚上别开灯了,点蜡烛吧。”
被调侃的周凛月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秦昼发笑,将人搂过来:“说几句就生气了?”
周凛月在他怀里挣扎几下,反驳:“我没有生气。”
他点头:“好好好,没有生气。”
周凛月越发感觉他现在的语气就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正当她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些刚到嘴边的话都被那个吻给堵了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肯松开。
周凛月早已衣衫不整,靠着墙轻轻喘气。
秦昼将灯打开,里面的装修同样雅致。
一侧花木墙,一侧锦鲤池。
白墙伸展一株全铜枯树的灯。荧荧微光从枝头白花中绽放。
香几上燃着线香,烟云薄薄。
周凛月上一次泡温泉还是在两年前,和舞团一起演出时,听说当地的温泉文化很有名,又刚好赶上过节,所以就一起去感受了一下。
但那次是好几个人一起。
还得脱光衣服进去,周凛月局促地根本没有心思泡温泉。
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泡在私汤池里,手臂压在理石台边,透过漏花窗去看远山的景色。
如果寻一个词来形容秋天,那就是凋零。
她看见的只有满山的荒芜。
秦昼推门进来,身上穿着白色浴袍。
周凛月还泡在汤池里,热气氤氲,像早春天气里的薄雾。
她看的朦朦胧胧,却还是害羞地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脱解浴袍的声音,再然后,男人下水。
他从身后抱住她,手臂圈放在她腰上,像是在丈量。
他哑下声音,附耳低问:“怎么又瘦了。”
她的手还搭放在台边,冰冷的大理石,稍微缓解不断上涌的热意。
周凛月觉得秦昼此刻的声音仿佛化做成无数细小的钩子,将她的心脏轻轻往外拽。
那种酥麻感迫使她弯下了腰。
他咬含住她的耳朵,又问了一遍:“嗯,是不是瘦了?”
气音靡靡,她的连呼吸都开始变得不稳:“没......没称。”
这里每个汤池都在独立的庭院,外面是禅室。
秦昼一边动一边告诉她禅室的作用:“那里是留给师父诵经讲道用的,旁边的茶室除了泡茶还可以休息,后面有一个农场,养了很多小动物,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天带你去看看。”
周凛月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快融化了。
她分不清自己是被融化在这汤池里,还是秦昼的怀里。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秦昼用遥控打开了前面的伸缩大屏。
他问周凛月:“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周凛月摇摇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秦昼笑着将人搂紧:“这就累了?”
她靠在他肩上,勉强抬了抬眼。
那点声音像刚出生的猫,和微弱的鼻息一起。
“嗯,困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内没人,她被裹进被子里,身上什么都没穿。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裙子换上。
才刚出去,守在外面的私人管家就上前,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周凛月客气的问她:“请问和我一个房间的那个人,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管家脸上的笑容带着提前训练好的统一官方:“秦总去了隔壁,我可以带您过去。”
周凛月点点头,和她道谢。
她在前面带路,周凛月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跨了几处月洞门,绕过几座假山。
她才看见那点亮光。
几个人围坐一张长条的桌案,旁边坐了个茶艺师,穿着改良版旗袍,每个动作都优雅的赏心悦目。。
许裕寒打个牌都不认真,时不时抽空看两眼。
坐在右侧的秦昼翻出底牌,同花顺。
许裕寒眉头一皱,伸手在牌堆里扒拉:“你这该不会是出老千了吧,怎么回回都是你赢?”
轮到秦昼坐庄,他叼着烟洗牌发牌,眼神往门口看了一眼,动作就停下了。
许裕寒催促他:“嘛呢,发牌啊。”
秦昼把牌一扔:“你们玩吧。”
说完起身要走。
许裕寒觉得自己手气刚要起来了,这人说不来就不来,一百个不乐意:“玩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来了?”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陪老婆。”
许裕寒顿了顿,终于没忍住,骂了声操。
周凛月原本看到他在忙,没打算过去,手机都拿出来了,准备给林昭打个电话,问她在哪。
结果才刚解锁屏幕,手机就被人从手里抽走。
“你朋友和她朋友在隔壁听曲儿。”
周凛月一愣:“她朋友?”
秦昼看见她手机屏幕的壁纸,是她自己的自拍,放大后又看了眼。
“嗯,我让司机去接她的时候,正好她朋友也在,顺便一起接来了,也好有个伴。”
周凛月点了点头:“这样啊。”
过了会,她又说,“她有伴的,我。”
他问她:“那我呢?”
周凛月看了眼他身后:“你不去找他们吗?”
秦昼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语气淡:“他们没意思。”
他带她去了棋室,问她之前有没有下过围棋。
周凛月摇头:“只下过五子棋。”
秦昼笑说:“那就下五子棋。”
周凛月从棋奁里抓了把棋子,问他:“那赌注是什么?”
秦昼轻轻抬眸,显然没想到这层上去。
周凛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秦昼临时想了一个:“你输了就坐我怀里下。”
周凛月懊恼自己多嘴。
她沉默片刻,又问他:“那如果你输了呢?”
他说:“我坐你怀里下。”
周凛月:“......你耍赖皮。”
他又笑:“如果我输了,随你怎么提要求。”
周凛月倒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她赢了应该提点什么要求。
暂时想不到,她说那就先攒着。
平时谨小慎微,今天倒是胸有成竹。
秦昼拿着棋子磕了磕棋盘,笑她:“还没开始呢,这就稳操胜券了?”
周凛月小声说:“我还挺会下五子棋的。”
她先手,黑子放在棋盘上。
白子拿在手中捻了捻,秦昼靠坐椅背,打量起她这张志得意满的小脸来。
白子落在黑子旁。
一局五子棋用不了多少时间,几分钟不到。
刚才志得意满,这会就皱起了眉,看着棋盘上连成直线的五粒白子。
秦昼拍了拍自己的腿,笑着提醒她:“愿赌服输。”
想不到在自己拿手的地方居然也输得一败涂地。
周凛月像是霜打的茄子。
她蔫头耷脑,一脸挫败,坐在秦昼的腿上,有气无力的与他开始第二局。
第二局意外的赢了。
她稍微来了点精神,谁曾想第三局第四局都赢了。
秦昼搂着怀中人的腰,懊恼地叹了口气:“看来第一局能赢是侥幸。”
周凛月手臂撑着桌面,回头看他:“我平时在学校无聊的时候就会和同学下五子棋,她们都下不赢我。”
她说起这些眉飞色舞,连眼睛都泛着细碎的光。
秦昼又叹气:“我说呢,这怎么赢得了。”
周凛月拍了拍他的肩鼓励他:“没事儿,我可以教你。”
他点头,虚心求教:“那就麻烦周老师了。”
那个晚上,周凛月罕见的有活力,一个五子棋就教了他两个小时。
秦昼靠坐椅背,支起手肘,手指撑额。
听她认真给自己复盘。
具体也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视线总在她那双带笑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交替。
桌上的线香不知何时燃尽,那些价值六七位数的香,甚至还不如周凛月身上的气息好闻。
秦昼在这片寂静之中,找到了难得的安宁。
周凛月两点才睡下。
秦昼在床上陪她躺了一会,然后出去抽了根烟。
秦颂打着哈欠出来,估计里面的牌局刚散桌。
看到秦昼了,他往外走的脚步顿住,最后换了方向,朝他走来。
这里晚上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像隐居在深山里的桃花源,偏偏又带着久远年代感的神秘。
让人看了不敢独行。
秦颂往里面看了一眼,门是关着的,他只能通过漏花窗看见一点墙壁射灯的微弱光亮。
秦昼知道他有话要说,抽了口烟,继续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口依旧没开。
他耐心耗尽,碾灭了烟,扔进旁边的烟灰缸里。
“早点休息。”
平淡的留下这四个字,转身准备进屋。
秦颂叫住他:“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吗?”
秦昼的脚步顿了顿,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没有回头。语气淡冷,无动于衷:“告诉她,然后呢?让她内疚,还是让她......”
嫌弃。
连他父母都嫌弃他,觉得他是家族耻辱,污了秦这个姓。他爷爷直到去世都不肯见他一面。
他受过太多冷眼与嘲讽,捧他上高台的是他们,骂他德不配位的也是他们。
从一身傲骨的天之骄子,所有人的期待。到被赶出家门,傲骨也被生生折断。
他像一条丧家犬,独自度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年。
对啊,就像周凛月说的那样。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是从周凛月被车撞的那天,还是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亦或是,他接到的那通电话。
对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号码,他悲痛的悔过,说自己做错了,他明天就会去自首。
他说:“我不该一时糊涂开车撞她,我当时就是被怒火蒙蔽了。我发现你们在谈恋爱,发现你们去了同一家酒店,所以我才.......”
他泣不成声,说:“我只是太喜欢周凛月了,我太喜欢她了,所以接受不了她有男朋友。”
他一边哭,一边说:“真羡慕你啊。她在床上骚吗,还是和舞台上一样高冷。”
他问:“她的腿是你掰开的,还是她主动张开的?”
他说:“我咨询过律师了,她又没死,我顶多多判几年。反正我还年轻,出狱后依旧年轻。”
直到电话挂断,秦昼都不发一言。
那天晚上,他抽完了一整包烟,房内没开灯,烟熏雾绕。
最后一根烟抽完,他起身走到厨房,从里面抽出一把刀。
对啊。
反正他还年轻,出狱后依旧年轻。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