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有空去复盘刚才的姿态。
摆成很含蓄的拱形,长细的腿过于白皙,他的指腹稍微一用力,就会出现明显的红印。
赵东沿甚至不敢一个地方掐太久。
可是不掐着,她又喜欢乱动。
乱动怎么行,体验感便不太好了。
温芸洗了个澡,嗯,没法儿不洗,小小的喷泉也能滴水成河。
她出来后,浴室是白茫茫的热腾水蒸气。
赵东沿沉默的,自觉地走进去。
这次比较快。
他出来后,温芸问:“你为什么又要洗冷水澡?”
“你怎么知道是冷水?”
“都没有热气,玻璃又变成了透明色儿。”
“……”赵东沿认真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又要洗第二个冷水澡了。”
温芸欲言又止,看他一眼后,决定闭嘴。
赵东沿刚松气。
温芸忽然问:“你舒服吗?”
“咳,咳咳。”赵东沿被空气呛着了。
以为他没听见,温芸大声重复,“你刚才舒服吗?”
“舒服我还洗冷水澡?”
“那你为什么不…嗯……碰我?”温芸本来想说那个字的,又觉得不太文雅,于是换了个替代字。
赵东沿不正经,“我还没碰你,你就成这样了。”
“别转移话题,别用激将法,别自卖自夸。”温芸说:“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实践才能出真知。”
赵东沿:“再说一遍。”
“实践才能……”
“不对。”
“喔。”温芸看着他,又萌又乖地重复:“赵东沿,我喜欢你。”
赵东沿笑意敛了敛,然后忽然转过身。
温芸看到他的手掐了一下桌角,掐用力了,手指关节绷紧,这才堪堪稳住。
是激动,是不可置信,是多年的肖想终于如愿。
温芸想,他此刻是需要一些独自消化与平息情绪的空间的。
“赵东沿。”她松缓语气,就这么轻轻的,温柔的从背后抱住他,“我不会再骗你第二次了,从福城开始,和你在一起的很多时刻,都是我喜欢你的开始。”
两个人在这家再简陋不过的小镇宾馆待了两天。
其实赵东沿是需要出去处理事情的,不过温芸不让。
她很含蓄,不会直接说,而是用很多赵东沿根本无法拒绝的方式。而最后的发展,都会变成小云朵酣畅淋漓地落下一场又一场的彩虹雨。
温芸很体贴,任何关系的维系,都是相互付出,彼此探索。
这种事情,独享主义不厚道。
可她每次想翻身,都被赵东沿按住不让。
“你不想吗?”温芸红彤着脸,嘶哑着声音问。
“想。”赵东沿声音比她更哑,“更想让你彻底开心。”
温芸:“你只靠它,应该也彻底不了吧。”
“……”
赵东沿拿手垫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抛了抛。这个高度,适合暂时的中途休憩,友好谈判。
“我没别的意思,我真的想让你开心。”
“你不如说是它太……我会受不了这个理由更能让我接受。”
赵东沿彻底拜服,哭笑不得。
温芸眼珠轻转,忽地蹙眉深思,恍然如悟,“赵东沿。”
“嗯?”
“你是不是早泄。”
“…………”
赵东沿腮帮子都快咬碎,憋白了一张脸,无言以对。
温芸愁眉深思,“你不会也是‘婚前性行为’的反对者吧?”
这个“也”字很微妙。
赵东沿看她起伏不安的神情,心下了然,问:“姓程的这么敷衍过你?”
“他说他为我好。”温芸闭了闭眼,回忆实在不太美好,“赵东沿,你最好别这么认为,我对这个词有应激反应。”
赵东沿什么都没解释,而是向前一步,紧紧将她抱住。
“温芸,我对你没有任何盘算,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管和谁在一起。”
“我很开心的。”温芸小声,“我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顿了顿,她补充:“身体也是。”
身体和心灵,都在越变越好的路上愉快旅行。
赵东沿笑:“温芸,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温芸仰脸,“我以为你会找很多个理由来敷衍我的提问,你确定不再想想吗?”
“想什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借口,来笑话你的真诚?”赵东沿不屑一顾,“做人不能太你哥。”
温芸忍俊不禁。
挺好。
以开诚布公的方式去正面沟通,不欺骗,不编造,不浪费女孩宝贵的一切。
不让她的一腔炙热,沦为可笑的牺牲。
温芸以己度人,自己也有那么多年难以言说的伤口,每个人都有,赵东沿也有。他既然现在不想说,给他时间与空间,也是感情之中最好的体面。
赵东沿在弓刀峡探矿的时候确实出了点意外。
于半山腰的丛林深处,他带路往前,用镰刀劈草开路,后面跟着采矿老板和两个技术员。草木太深,看不清脚底的路况,赵东沿被遗留的捕兽夹夹到腿,疼得他眼睛都快爆出血。
幸亏捕兽夹年代久远,锈迹斑斑,夹力减弱,不然这脚怕是要废。
赵东沿怕温芸难过,“这是意外,很少出现。”
“天灾人祸都是意外,一次意外你就没了。”温芸默了默,才说。
赵东沿揶揄,“怎么,怕我死?”
“怕。”
“怕了之后呢?”
“吃不好喝不好,会一直担心,很担心。”
赵东沿大概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坐直,和温芸面对面,握着她手的力气也大了些。他说:“再担心,也要给自己一个度,我死了,你的日子还要继续,为了一个赵东沿丧失生的斗志,不值得。就像以前的程岭墨,你看你,那会都能为了他把我当备胎,爱得多深沉啊,现在,不一样重新走了出来。”
温芸纠正:“你是说,你和他一样?”
赵东沿笑,“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啊。”
“不,你们确实一样。”温芸垂下脑袋。
“嗯?”
“一样不碰我。”
“……”
怎么不碰?
用手,用唇,够彻底了。
温芸嘁了嘁,表示不服,“你就会打嘴炮。”
赵东沿梗住,没法反驳。
温芸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生着气。其实表现不明显,没有争执吵闹,没有冷暴力,除了赵东沿接到电话,又要出去时,温芸会将人缠住,正儿八经的缠,两条腿搁在他腰上,温温柔柔地要抱抱。
赵东沿问:“只是抱抱吗?”
温芸凑近他耳朵边,说完那三个字后,赵东沿耳尖都红了。
他的脸和唇,身体最柔软的部分,先被春雨滋养,五风十雨里,红的当然也不止会是耳尖,染色给温芸,开成了一朵朵的小桃花。小桃花随风轻摆,花瓣飘洒泥土,能沃出新一季的人间春日。
最后一次,是赵东沿发觉再继续,她气都得断掉时,才依依不舍地停止的。
温芸像软软的,适口的草莓果冻,裹着毯子,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失魂落魄的眼睛。
赵东沿呼吸也没平复,起伏的胸膛像随风摇晃的山脉。
他看着温芸,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一个下咽的动作。
这样的赵东沿很性感,衣服完整,刚做完最野的事。主人满意了,他又循规蹈矩地退到身后,乖乖收拾好自己,不让操心半分。
如果目光会说话,温芸已经向他发出了一万遍邀约——
沿哥你可以再野一点儿。
我允许,且愿意。
赵东沿却再次让她失望,此生最强克制力都发挥在这上边了。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他岔开话题。
安静对视两秒。
温芸嗯了声,平静说:“饿了,你去吧。”
赵东沿看着她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元,皱眉,“干什么?”
“三十块买面条,剩下二十不用找了,当是你的辛苦费。”温芸淡淡道:“刚才表现还可以,辛苦了啊赵先生。”
赵东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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