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在他心尖上绽放 > 2、第二章
    青杏杯是嘉平舞蹈界一大盛事,邀请不少名流到场。


    为维护现场秩序,今晚大部分记者被拦在会场门外。


    厚重的红毯从车门一路铺到门口,奢侈又隆重。


    云绽的助理临时有事,找了沈砚行救场。


    会场门口,她一袭赫本风小黑裙,随意又大方;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她只当这是个普通聚会,并没有盛装出席。


    只是,刚到门口就瞧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云绽不是没有设想过某天会和江厉重逢,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红毯尽头,江厉一身墨色西服,侧身而立。


    冷白的皮肤衬得喉结上一颗细小的痣格外性感,似有所觉,偏头恰好和她对视。


    江厉看过来的那一瞬,眸子漆黑如墨,喜怒不形于色。


    他表情分明没有什么变化,可云绽却在这眼神里读到了浓烈的攻击意味。


    和记忆中执拗霸道的少年不同。


    此刻的江厉,挺拔高大,举手投足自有一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世隔四年,所有人都在改变,他也一样。


    但让人看不透的,是他的表情。


    那样的生疏和冷漠。


    竟让人猜不出,旧人重逢,他的惊和恨各占几分。


    江厉站定在原地,坦坦荡荡地由着她看。


    两人站在红毯两端,谁都没贸然走近一步。


    当年分开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双手禁锢着她,不像平时那样小心呵护,手背青筋暴起,捏得她生疼。死死地、近乎狰狞地看着。


    他说:“云绽,你知道吗?我姓江,我姓江啊!”


    江家企业占了地产、陆游、珠宝、酒店行业的大头,谁能想到淮序市私立高中不可一世的混混头子,竟然会是嘉平江家唯一的小少爷。


    江厉咬牙:“你想要钱,给你;你要帮扶你家生意,可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把你当最珍贵的宝贝,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当时什么反应?好像是面无表情地提了分手两个字。


    就像兜头泼下的一盆凉水,他收了手,面无表情做最后质问:“你确定,不后悔?”


    似乎只要她敢点头,下一秒就会直接被他捏得粉碎。


    逞凶斗狠的语气让原本安静蹲守在一旁的大狼狗都有了反应,觉得他又在故意欺负女主人,高高地“汪”了一声。


    然后讨好地围着云绽摇尾巴,卖乖求夸。


    他没看中秋一眼,依旧紧紧盯着她。


    云绽丝毫没有停顿,开口就是:“确定,不会后悔。”


    语气没有一丝留恋,转身丢下一人一狗,坚定地离开。


    江厉不知道的是,在出门见他之前,她已经订了出国的机票,归期不定。


    如今故人重逢……


    云绽叹了口气。


    是她疏忽,忘了他本来就是嘉平人。既然来了这座城市,那她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他的。


    深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她才抬眸。


    江厉指尖拈着一杯红酒,酒色猩红如血,沉默的几分钟里,他自端着酒水品尝。


    吞咽时喉结上下滚动,醇厚的酒味填满口腔。


    云绽手心收紧。


    无形中有一种错觉,好似她忽然成了他手里那杯红酒,被他把玩掌中、倾吞入腹。


    江厉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眯眼打量她的模样像极了一头瞄准猎物的狼。


    同行的沈砚行察觉到她异样,偏头,毫无意外地看见了红毯尽头的那位。


    浸润职场多年,他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


    他拍拍云绽手背,对她温和一笑,声音不急不缓:“绽绽,咱们走吧。”


    隔得老远,沈砚行疏远礼貌地朝江厉颔首,将他的挑衅全盘接收,又如大山般沉稳地牵着云绽,一路向前。


    正对着他的方向,逐渐靠近,直接越过。


    江厉漆黑锐利的眼紧紧盯着两人挽着的胳膊,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近,然后侧身从他身前借过。


    云绽姿态始终疏离,对他像对待一位最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她的表情始终平静,即便是在昏暗的天光下也掩盖不住其美丽精致的面孔。


    就连云绽自己也没想到,再见面时,她居然能这么淡定。


    江厉漆黑的眸不自禁地阴郁。


    身后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她挺直背脊,步态坚定地迈进宴会厅。


    沈砚行非商业人员,却身处机关要职,加上前几年以他为主的基因工程研究拿了奖,他的商业价值瞬间被推至顶峰。


    哪怕是在沈家势力所不能及的嘉平,大家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沈所。


    这次的庆功宴没有邀请他,但沈砚行一到,就立刻成了会所主角。


    不少人过来和他攀谈,也不愁没有话题,这群人完全可以从最近的天气一路扯到植物科学,最后试探地聊起合作的事。


    只要挂名即可,毕竟打着沈砚行的名头,从衣食住行到生态到科技,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产品。


    商人重利,没人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沈砚行见惯不惯,四两拨千斤的招数用得游刃有余。


    一面礼貌地微笑附和,一面忙不迭在宴会厅寻找云绽。


    今晚说是青杏杯庆功宴,但是商业味道太过浓重;


    云绽喘不过气,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宴厅。


    碰巧后厅有个花园,夜幕刚至,园子里几株待宵草含苞待放,弥漫着悠淡的香味。


    云绽提着裙摆,循着味道踱步到几株花前,弓着身,葱白的手指在骨朵儿上点了几下。


    待宵草也叫月见草,在她老家长了很多。花期的时候,一到夜间七八点,香味儿总会从四面八方涌进房间里。


    曾经,有个人每天都会送她一把月见草,持续到花期结束,只为求她安眠。


    花香带起深埋心底的回忆,云绽的指尖就这么点在花苞上,整个人发起了愣。


    啪挞一声细响,花瓣舒展开。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绽受惊地缩手,同时回过头。


    江厉不知何时来的,就立在花园外长亭的罗马柱旁,墨黑的西服和夜色融为一体。右手食指和无名指中间的指节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夜里发光。


    或许他其实一开始就隐匿在黑暗里,注视着她的一切。


    江厉抬眸,踏着烟头而来。


    眼神一点点划过云绽眉目、脖颈、锁骨、微隆的胸脯,纤腰和包裹紧致的双腿。


    云绽看向他的那刻,江厉的目光刚好从她裙摆处掠过,又自下而上扫视了遍,最后落在她明艳精致的脸上。


    身后大簇大簇的月见草上开得旺盛,细听耳边还有啪嗒啪嗒花瓣弹开的轻响。


    两道视线隔空交错。


    很明显,江厉也透过这花想起了什么,轻嗤。


    云绽不想和他多待,垂着眼准备离开。


    没等迈出一步,漆黑的身影忽然动了。


    她的胳膊被人拽住,江厉大步朝她迈来,一瞬间,就把她牢牢反压在石柱之上。


    背脊和柱面紧密相连。


    阴影自上而下,将她整个人覆盖。


    云绽被冰凉的大理石冻了个激灵,看着倾身覆上的人影,冷声道:“你做什么?”


    江厉不吭声,余光却瞥向宴厅门口。


    有人来了。


    不能让人看见。


    云绽挣扎,又被江厉狠狠摁住。


    沈砚行没在宴厅里看见人,正领了一群人出来找她。


    江厉挑衅地扫了沈砚行一眼,转过头,几乎是用扯的,将她带进怀里。


    在夜里,他的五官更见深邃立体。


    他喝了酒,难得放肆,抱着她的时候,浓烈的酒味席卷全身。


    云绽仓惶挣躲,裙摆在空中漾起一道弧度,最后服帖地落在他的裤腿上。


    黑与白,紧密交缠。


    她原以为经过三年时间,江厉会变得更加沉稳,也愿意放下当初的纠葛。


    没成想,他现在比以前更疯。


    云绽清晰地瞧见他眼底逼出了一丝红线,明明是笑,却让人感觉寒意入骨。


    他冷笑着看她,一字一句:“要么,向前一步抱我,要么我退后,让所有人看见清冷孤傲的‘小皇后’和我偷在一起。”


    “你怎么选?”


    他像头蓄势待发的野狼,带着侵略性,步步蚕食她生存的空间,逼迫她乖乖顺从。


    只一步距离,她的礼服就会暴露在灯光之下。


    云绽没动。


    江厉得逞地笑:“云绽,你也有这么不坦荡的时候。”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句话打破旖旎氛围。


    云绽推开他,一步、两步、三步,从暗处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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