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房间里,沈初识毫无顾及的拉着克莱德一起坐在床上,肆无忌惮的汲取着军雌身上的好闻气息。
他感觉到自己急需的那股“能量”就藏在克莱德的层层衣服之下。
“你穿得好多啊,脱掉几件吧,你不热吗?”
沈初识坐在克莱德的身后,他的脸靠在军雌宽阔的后背上,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上泛着一抹薄红。
似乎是觉得克莱德身上的衣服实在碍事,他再次重复着:“把外套脱了吧,克莱德。”
这一声“克莱德”尾音拉得有些长了,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撩人。
没有雌虫可以抵御住这样的诱惑。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克莱德看向沈初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不听话的虫崽,无可奈何又藏着极深的纵容和宠溺。
他的声音压得低了些,神情严肃道:“我不会和你上、床,想找雌虫玩乐应该去首都星中央街的夜店。”
“需要我带你去吗?初识阁下。”
“……”
沈初识收回手,语气带上了些不满的控诉:“真是个冷硬的家伙。”
他冷哼了一声后,松开了环着克莱德肩膀的手臂,闭上眼睛往床上倒去。
他没有直接回答克莱德的话,而是轻轻将话题揭过:“都请假了还这么严肃,在床上躺着不好吗?”
他抬手在自己身旁空出来的床上轻轻拍了拍,修长的手指在黑色床单的映衬下看起来更加的苍白:“上来躺会。”
沈初识没有睁开眼睛,像是拿捏住了克莱德一样,他勾起唇角笑道:“快过来,我身上疼。”
说完,他像是感觉阳光照在脸上不太舒服,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卧室内再次陷入了静谧,只偶尔有风吹起窗帘,碰到墙壁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光影打在沈初识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影,眼睛被白皙的手臂遮挡着,看不真切,却依然能从那优越挺直的鼻梁和漂亮的嘴巴上,看出他俊美的面庞。
克莱德看着沈初识的侧脸,有些愣神,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极轻的叹了口气后,起身走向了窗边。
“哗——”窗户被严丝合缝的关死,窗帘也被人紧紧合上,不透进一丝光亮。
房间里陷入黑暗,沈初识却笑着睁开了眼睛。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很明显,再加上军雌的感官要比一般的虫族敏锐许多,克莱德便听得更加的真切。
他对沈初识的笑声没有什么反应,站在床边脱下了外套后,便也侧躺在了床上。
静谧的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可气氛却很温馨。
这天上午,沈初识难得好眠,周边一直围绕着一股浅淡的玉兰花香。
他能感受到克莱德身上的体温和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沈初识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克莱德“变心”之前。
回忆是这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一件事。但过去的事情,不论好坏,总是能在人们的心上刻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迹。
沈初识曾经以为,克莱德留给他的回忆,必定是极浅的,在时间的消逝中轻易就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现实证明他好像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克莱德。
“嗡嗡——”的光脑提示音响起,沈初识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克莱德接受光脑通讯的样子。
光脑的另一方是克罗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透着些不耐烦的意味:“克莱德,雌父叫你回家,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你,你赶紧回来一趟。”
“我知道了。”克莱德说完后就静静的看着克罗尔,直到对方先挂了电话之后,才起身开始穿外套。
“你和克罗尔一直都这么说话吗?”沈初识的从床上撑起身体,白色的衬衫领口露出了胸前的大片风景。
凌乱的床单和被褥让床上的雄虫看起来更加的凌乱和美丽。
克莱德的视线从沈初识的身上迅速移开,而后道:“起来穿好衣服,我需要在3分钟之内出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沈初识伸出手臂在克莱德的手腕上虚握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俊美逼人。
克莱德无奈,于是点头道:“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说话,你可以起来了吗?”
得了答案的沈初识没有继续纠缠,他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及肩的黑发随意的散在脑后,笑容优雅矜贵:“我们走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克罗尔的真实面目了。
如果事实真的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是克罗尔在其中作梗,沈初识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么丧心病狂的报复行为来。
毕竟光是想一想,就已经痛恨得无以复加了啊。
……
维库尔庄园位于首都星中央街的南部地区,住在那里的虫族全都非富即贵,身价颇丰。
这里的贵族虫们掌握着整个帝国的财政和军事命脉,就连帝国皇室也要对他们礼让三分。
克莱德和克罗尔的雌父就居住在这里,作为帝国目前唯一的军部统帅,西蒙手中的资源和权势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他是整个维库尔庄园的实际掌权者,也是无数雌虫们仰慕崇拜的对象。
飞行器在庄园的门口处缓缓降落,沈初识跟在克莱德的身边慢慢走进了华贵的庄园之中。
别墅里,克罗尔和西蒙都坐在沙发上,他们之间语气亲近,沈初识隔得很远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可这和谐的一幕却在克莱德出现时,如尘烟般转瞬消弭。
“父亲,克罗尔。”克莱德站在西蒙的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西蒙冷漠的目光落在克莱德的身上,过了会儿,才道:“坐下吧。”
“是。”
得到允许之后,克莱德才直起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他们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西蒙看向克莱德的目光里没有半分父亲之于儿子的喜爱,反而处处都透着冷漠和疏离。
沈初识甚至从那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厌烦的意味。
“今天把你们都叫回来,确实是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说,沈家刚刚传来的消息,他们家的初识雄子出了意外,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但我们两家的联姻又不能耽搁,五个月之后的婚礼必须如期举行。”
克罗尔一听到这,立马变了脸色,他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原本健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父亲,我已经有喜欢的雄虫了,我喜欢宋枫,我不想嫁给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的雄虫!”
他语气愈发激动:“父亲,我的精神力马上就要进入躁动期了,如果不能及时得到雄虫的精神力安抚,我会死啊。”
西蒙蹙眉看着克罗尔,眼中满是担忧:“我知道,你先不要害怕克罗尔,雌父会帮你的。”
……
好一个父慈子孝的场景,就连沈初识这个灵魂状态的虫族都能感受得到,明明克莱德的精神力暴动要比克罗尔严重那么多,可西蒙这位父亲却对此一无所觉。
不,或许并不是毫无察觉,顶级军雌怎么可能连躁动期的程度都分辨不清。
无非是不想理会罢了。
沈初识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抬起手,在克莱德的银发上摸了下。
像是在安抚着对方那颗被人忽视已久的灵魂。
克莱德似有所感的抬眼,出乎意料的对上了沈初识那双含情的眼眸,军雌的眼底一瞬间变得幽深了起来。
几秒后,沈初识听到了克莱德冷硬的声音:“由我来继续婚约吧。”
西蒙和克罗尔的视线齐齐看向了克莱德。
沈初识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顿了一瞬。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西蒙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没虫知道这位雄子还能不能醒过来。要是他醒不过来,那你可就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见西蒙还要继续,克罗尔连忙出声制止:“那就让你嫁好了,他们沈家的声誉和地位都不弱于我们,等你们将来举行完婚礼之后,我再帮你找几只高等级的雄虫,到时候你不仅可以拥有沈初识雌君的身份,还不用受他们家族的约束。”
“哥,这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克莱德听到这声“哥”的时候,眉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沈初识更是不满地重重哼了一声,他俯身凑近了克莱德,轻声道:“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别的雄虫……”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克莱德道:“不会。”
沈初识没想到克莱德会在这种场合回复他的话,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一声“不会”可是吓坏了克罗尔,他病气缠绕的脸上瞬间涨红:“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你……!”
西蒙看了眼自己的宝贝二儿子,暗暗叹了口气,但到底还是没再继续劝阻,而是转换了话题道:“也好,你嫁过去之后,他们沈家送过来的东西,除了那件紫灵芝之外,全都留给你。”
“而且我还会额外给你一个亿的资产和房子,你放心,这笔钱就算是沈家的那只雄虫醒过来了也抢不走。”
“婚礼我会按时到场,您不必送我星币。”克莱德平淡道。
他说完之后,从自己的光脑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做工粗糙的盒子放在实木的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之前在悬岩谷看到的花,顺手摘了几朵,送给您。”
克莱德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明显的起伏,“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军部还有事务需要处理。”
“那就回去吧,还是军务要紧。”西蒙说完就把注意力又转回了克罗尔的身上。
等到克莱德走后,克罗尔随意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金属盒,眼里带着不屑的嘲弄:“雌父,这可是哥哥特地为您摘的花,您不打开看看吗?”
“无非是路边的野花,有什么好看的。”西蒙冷声说。
克罗尔深以为然的点头,不屑的用暴力掰开了盒子。
下一秒,精美的玉兰花从盒子中显露了出来,浓郁的花香在瞬间盈满了整间屋子。
“这是……玉兰花?”
克罗尔的声音变得尖利,他不敢置信的大声道:“这怎么可能?不是说玉兰花已经绝迹了吗?”
玉兰花是帝国的国花,传说中,它们生长在极其险峻的幽暗之地,每一株玉兰花的周围都有着极其强大的凶兽守护。
克莱德能摘到玉兰花,绝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克罗尔光是想想那些顶级灰源兽的凶残暴虐,就已经开始头皮发麻。
他把玉兰花交给西蒙,但眼睛却依然落在洁白的花朵之上,眼底藏着贪婪的欲望。
西蒙神色复杂的小心将花收起,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他居然真的记住了。”
明明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克莱德却真的将他的话记在了心上。
许久的沉默后,西蒙沉沉地叹了口气,周身都染上了一层极深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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