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优雅、温和且有礼的魔王,虽然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表相。但你不得不承认,于那过往无数年中在天国、在神明跟前所受到的教养与教育致使这魔王几乎把优雅与修养这两个单词刻入到了骨子里。


    纵使是失坠,纵使成为七罪之傲慢的主君与地狱之主,但谁都知道,这魔王其实同那些粗鄙、下流、口出恶言的恶魔与黑暗生灵们并不相同。


    良好的学习与语言天赋或许会叫路西法对那些尖酸且恶毒的词汇并不陌生,但很显然,做为一个上位者而言这世间显然并没有什么能够叫他用到那些词汇的场景抑或者事务存在。


    路西法的傲慢与强大使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藐视这世间九成九的生灵,至于那剩下的,他亦不屑于拉低自身的层次。


    此世之间并没有太多能够使这魔王动容的存在。而陪伴那造物主走过的岁岁与年年,路西法本以为他应当足够了解这神明,不管是这神明的纵容还是虚伪与无情。


    但,路西法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神明的无耻与下流。


    当路西法于神明的言灵之下不受控制的吐出呜咽与形容自身感受词汇的那一刻,神明身下那属于魔王的原本软化的、似春水一般的身躯一点点的绷紧,有霜雪一般的冷光划破迷蒙,神色之间所有的迷乱不再,路西法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


    阻止那更多的话语吐出。


    “路西,你想弑神吗?”


    神明问,无喜无悲的璀璨金眸中有暗流与怒火在汇聚。属于神明的指尖掐住了这造物的下巴,看似平静且没有任何波澜的声线里,诡异的带了几分本不应该在这神明身上出现的,甚至是可以被称作是羞恼与咬牙切齿的情绪。


    路西法那如霜带雪的,涌过着烈焰与怒火的眸说明了一切,亦对此给出再肯定不过的答案。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路西法绝不介意亲手砍下这神明的头颅。


    撒旦本就代表了与神为敌者,不是吗?


    这至高的造物主亦从不怀疑,属于祂之最完美造物,在堕落之后又究竟对祂存有多么大的怨与恨。


    只是,神明显然并不想给予这造物消抿心中怨与恨的机会。甚至于在晨星坠落之后的时光之中,一次次刻意避免着彼此之间的见面。


    神明在注视,亦在回避着祂的星辰。


    只不过——


    神明于内心深处发出感叹:


    祂不应该予这造物以自由的。


    于是下一刻,就着那肌肤相贴紧密相连互相纠缠的姿势,神明并未退开,而是更加凑近了这魔王。


    “用这里?”


    神明问,落在这造物身上的指尖下移,不带丝毫情感的指向某个地方。


    僵硬,惊愕,炸毛,羞愤。


    主无喜无悲的注视这造物,带着冷冽气息的吻凑近了路西法那咬破的唇,想要将那正在滴落着鲜血的唇瓣含入到口中。


    路西法下意识的侧首与避开仅仅只是一瞬,造物主动吻上了这造主的唇。横冲直撞带着啃噬与嘶哑,属于造物的指甲落在神明那裸裎的背后,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神明那璀璨的金眸中暗流与怒火褪去,压倒理性的疯狂浮现。在这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内,在属于撒旦的寝宫之中,于不管是天国还是地狱的生灵都不曾察觉之际,此世之间再是强大不过的造物与造主、魔王与神明之间展开最野蛮且原始的、恍若野兽一般的撕咬。


    神明对这造物的冲撞并未就此止歇,灿金的发丝同那黑发相交织与纠缠有汗水于那肌肤间滑落。便在那某一刻,于神明的冲撞与禁锢之下路西法最终败下阵来。


    带着血色的红唇微张,属于造物的不甘的闷哼与低吟响起,于这被神明光明力量之所侵染的海洋中演奏出那属于造物之本能的乐章。


    但同样浮现于神明耳际的还有属于这魔王的无声的诅咒与咒骂。


    造物对着那可以聆听万物心声的造物主敞开了心灵。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那不甘与弱势的纠缠当中。


    “不要激怒吾,路西。”


    神明撤回了那言灵力量的影响,金眸之中无喜无悲,似乎全然不被路西法那刻意的心声之所影响。却又似乎无法容忍那造物内心深处对于自身的辱骂与忤逆,故而发出警告。


    回应神明的,是路西法唇角扯起的嘲弄笑意与孤注一掷的有恃无恐。


    神明的指腹于路西法带血的唇瓣上滑过而后在下一瞬间,以手指扼住了这造物的咽喉。


    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像曾经的路西菲尔一样。


    将祂视作永恒的信仰。


    既然要装,那便装的乖一点,纯粹一点,不好吗?


    可笑且无用的坚持。


    神明于内心深处对此做出漠然的哂笑与评判。


    却又似乎是忘记了,即便是那对至高的主与父再信仰虔诚不过的晨星,亦绝非是只听从抑或者依附于神明意志的傀儡,而是有着自身思维与想法的存在。


    晨星因神明的偏爱与纵容而存在,却并非仅仅是因此而璀璨。


    神明在回避抑或者忽视某项事实。


    但,那又怎样呢?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当中,唯有神明方为真实。


    神性蔓延——


    属于神明的冲撞并未停止,而神明扼住这造物咽喉的指尖,亦在一点点收缩。


    只是自始至终,路西法那骄矜且傲慢的眉眼间并没有任何的求饶。


    有恶意于神明的内心深处被不断放大,属于造物主的独一与排他涌现,有如实质的光明力量开始向着这造物侵蚀。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在那整个撒旦的寝宫之外,第九层背叛地狱的上空当中风起云涌天象变幻,暗沉沉地几乎压得所有黑暗当中的生灵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


    “该死,发生了什么?”


    无数属于堕天使的、属于恶魔的、属于地狱生灵的惊慌失措的声音于那不同的角落响起,便连那硫磺火湖之下的无尽深渊似乎也因此而陷入到沸腾。


    忧愁、不安与恐慌浮上心头,原本正聚集于别西卜的府邸中商议事项的别西卜、萨麦尔、阿斯莫德等齐齐从那室内走出,目光交汇,俱皆色变。


    “这是——”


    七罪之愤怒的主君开口,嘴唇张开而后紧紧闭紧,瞳孔微缩只觉得荒谬与不可思议。


    可是,“怎么会?”


    阿斯莫德问。然而自始至终,却并没有谁能够给他以答案。


    薄唇紧抿,短暂的沉默之后眼中覆着黑色轻纱的沙利叶艰难张口:


    “我会传讯拉斐尔,想必......”


    “没必要。”


    别西卜开口,这位地狱的宰相,撒旦再忠实不过的下属与同伴冷酷的点明事实。


    “如果是祂,我们谁都无法阻止。如果不是祂,那么,相信陛下。”


    相信陛下吗?


    可悲、残酷却又冷漠的事实。


    只是不同于如别西卜这等曾经位高权重的反叛天使们对那至高造物主的熟悉,如靡菲斯特、威利克斯、罗弗寇等恶魔在这等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撒旦那昳丽且完美的面容。


    几位大恶魔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似是回想到了被那路西法所支配的恐惧,果断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见。


    本着不给陛下添麻烦的原则,机智如靡菲斯特,甚至还考虑着自己是否要去人间走上一遭,以避避风头。


    乖巧.jpg


    但在那撒旦的寝宫之中,神明与魔王之间的,造物主与造主之间的□□与对峙还在继续。


    这并不是这至高的主与父第一次对这造物生出杀意,亦并非是晨星坠落之后,神明与这魔王的第一次见面。


    但——


    本不应该存在的。


    既然如此,抹去又何妨?


    不过是造物而已。


    神明在走向失控。


    那同这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面容,亦开始向着那不可名状的方向而转变。


    神之颜不容视,不仅仅因为神明的真身隐藏在那无尽的圣光之中,并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因为那至高的主与父对这世间的一切生灵而言,本就是不可名状不可揣度不可捉摸的存在。


    呈现于路西法眼前的这面容,并非是真实。不过是这造物之所看到抑或者喜欢的,最好亦是最完美的模样,是这造物内心深处本能之所喜好的无意识的映照。


    那么,什么方才是真实?什么又才是这造物主,最真实的颜?


    有不甚美好的记忆于路西法脑海中翻涌而出,唇齿咬紧面色泛白,汗水自鬓角一滴滴滑落。便在下一刻,有黑羽冲破造物主的封印,恍若暗夜一般华美的六翼自路西法的身后展开。


    “耶和华——”


    路西法直呼这神明的名,身下的床榻在翅羽张开的那瞬间被毁损,原本装饰的轻纱与帘幔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浮光掠影的,属于光明的海洋当中,堕天使黑羽扬起,双臂与身体攀附在神明的身躯之上,唇齿狠狠咬入到神明的脖颈之内。


    有带着力量与灼热的金色的神血涌入到这造物的口腔之中,并且快速融入到堕落天使之王身体里。


    属于神明的神性与疯狂散去清醒与理智回归,在就这相连姿势路西法身体将要落入到地面的那最后一刻,有无形无质的云床在神力的作用之下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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