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机场的时候见到的还是熟悉的保时捷,琴酒在上车见到伏特加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讶,虽然对方是说过要去休假,但如果没有一颗热爱工作的心,伏特加根本不可能和琴酒搭档这么多年。
伏特加倒是很惊讶:“这是……”
他看着跟在琴酒身后的金发男人,暗想莱伊也不长这样啊,而且他没想到还有人会跟来,今天这车只有两座。
“你自己找车,”琴酒面无表情地对贝尔摩德说了一句,立刻关上车门,“走。”
伏特加一头雾水,但很听话地踩下油门,保时捷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贝尔摩德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背影叹了口气。
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驾驶座的窗子降下来,露出张年轻女人的脸:“上车吗,宝贝儿?”
“当然,”金发男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的荣幸。”
威士忌启动车子,调侃地问:“被甩了?”
“是啊,”贝尔摩德无辜地微笑,“收留我吧,美人。”
保时捷上,伏特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几个来回,琴酒终于无奈道:“那是贝尔摩德。”
“啊!我就说嘛!”伏特加与其说是嘴硬不如说是非常真诚地在恍然大悟,“果然是贝尔摩德啊!”
“呃……”他又犹豫道,“把贝尔摩德一个人留在机场……不要紧吗?”
“有人接她,”琴酒毫不在意地回答,转而问道,“苏格兰怎么样了?”
“他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比较正常的活动了,精神状况也很好,各项指标几乎都没有问题,”伏特加说完,想了想,“感觉……比一般的恢复速度更快。”
“是吗,”琴酒看起来不算很意外,神情略带思索地说道,“他的体质很契合。”
他拿出一根烟点上,思索了一会儿,出口的却是无关的话:“你打算去哪里旅行?”
“哦,初步想法第一站是南极,”伏特加很快地回答,“之后还没想好,大概会慢点走吧。”
“有计划什么时候走吗?”琴酒又问,“我记得你的任务应该都交接好了。”
“我本来也没有什么任务啊,大哥,”伏特加嘿嘿笑,看起来就很憨厚,“要是你的新搭档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为你服务。”
“那倒是不必,”琴酒露出一丝微笑,“至少目前来说还挺好用的。”
“不过,在你出发之前,我需要你再帮我办点事情,”他一边思考一边说,“这次会议之后我会把苏格兰接出去,在那之后,你找个机会想办法改一下苏格兰的医疗数据,就按照之前的模型,改成正常的恢复速度,真实数据发给我,可以做到吗?”
伏特加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没有问题,他并不是在研究所里疗养的,我只要改动医院的数据就行。”
“好,”琴酒点头,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语气温和地说:“玩得开心。”
组织的例行会议在最开始是一年一次,后来随着事情越来越多,变成了半年一次,而在十年前,因为组织面临太多变化,又缩短成了三个月一次。
这个会议理论上当然是很有意义的,但因为开得有点频繁,已经逐渐变成了例行公事的情况,因此时不时就有人请假,不请假的当中也有很多人只会电话或者视频参会,毕竟参会的人中有不少常年不在日本的,要三个月就飞一次日本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很麻烦的事情。
因此最近boss又在考虑回到半年一次。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一次会议来的人倒是不少,几乎全员到齐,就连电话参会都没来过几次的贝尔摩德都亲身到场了,会议室里的椅子难得坐得这样满。
虽然如此,作为只有高层才能参加的会议,参会人员统共也没有超过十个,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坐在会议桌的两侧,看起来神态各异,除却都穿着黑色衣服这一点之外,和普通的公司例会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威士忌已经卸掉了易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朗姆,坐在她边上的贝尔摩德倒还是男性的样子,虽然是个全新的易容,但在参会的人本来就少,而且人员已经很多年没有变过了,多数人还是能通过排除法认出她来——比起贝尔摩德的新易容,这人竟然来参加会议了这一点反而更让人惊讶一些。
被威士忌盯着的朗姆看起来心情不佳,他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假装没有注意到威士忌的眼神,边上的龙舌兰则完全在状况外,左右看了看之后干脆也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对账,前面的这几位都不说话,位次再往后一些的几位高层倒是轻言细语得聊得很欢,主要是在惊讶这次部门首脑们竟然到的这么齐——往常会议经常只有朗姆一个人负责主持,而且大家已经快五年没在电视以外的地方见到过贝尔摩德了。
“这次的会议有什么特别的吗?”有人小声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他身边的人也很迷惑,“来的时候没听说啊。”
“我也以为只是例会呢,还想说这次要不要翘了……还好没有。”第三个人插话。
“但也还是有人翘了啊……”第二个人说道,“我已经十年没见到玛克了,他不会也死了吧?”
第一个人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声了。
“这次甚至不是年终会议,”然后第一个人把话题拉回去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搞后勤的我啥也不知道啊。”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搞科研的就知道一样,我只知道玛克没死。”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部门成员翻了个白眼,“对面的教育部门也许知道。”
“那我敢问吗,不敢的呀。”前一个人耸耸肩,“不如等会议开始。”
朗姆关掉笔记本电脑,清了清喉咙,窃窃私语的几个人瞬间都坐直了。
“年纪大了嗓子也不好了?”威士忌微笑着说。
朗姆瞪了她一眼,清清嗓子想要说什么,贝尔摩德在包里翻出一盒润喉糖,往对面扔过去:“对自己好点。”
“你们俩是来这里捣乱的吗?”朗姆受不了了。
“照顾老人家嘛,”贝尔摩德无辜地说,“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就在朗姆感觉自己真的要身体不好了的当口,会议室另一边的门被打开了,琴酒走了进来。
准确地说,琴酒怀里抱着一个穿西装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这个男孩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显得非常稚嫩,他穿着整齐的黑色小西装,甚至打了领带,黑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有种装大人的可爱与荒谬感。然而,与此同时,他有一双不属于孩童的,敏锐又沧桑的蓝眼睛,哪怕被抱在怀里,他也依然挺直着脊背,被那双蓝眼睛注视着的众人在顷刻之间都安静下来了。
“boss。”朗姆对男孩点头,然后微妙地顿了顿,“……gin。”
boss对他点了点头,而琴酒目不斜视地走到会议桌的主位边上,拉过摆在一旁的高脚儿童座椅,把男孩放在上面。
“我自己能坐,gin。”在琴酒试图给他系上保护带的时候,男孩语气无奈地开口了。
琴酒看了他一眼,顺从地放下了保护带:“好的,先生。”
他把拎在手上的笔记本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打开摆在男孩面前,非常熟练地接好线,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小短手打开电脑:“那么,现在开始例行会议。”
组织例会的内容颇为枯燥,因为真正需要所有人关注的大事件不可能有那么多,所以会议最主要的议程是各部门汇报本季度的各项事务——是的,黑色组织开会照样要做ppt——夹杂着后勤部门和所有部门关于经费问题的撕扯。因为都是常见的议题,大家争论得都没有什么热情,最后由boss一言而决,显得非常草台班子。
如果不是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琴酒会把这个过程睡过去,监察部门的活动从来不做公开汇报,而作为一个整个部门只有他一个人的部门首脑(是的,甚至伏特加都是暴力部门借来的),他连自己的活动经费都是在所有兄弟部门轮番报销的。
但他现在一点也不困,所以干脆在脑内安排起了之后的任务流程。
不过这次会议注定并不会让他一直置身事外,在枯燥的汇报流程终于结束之后,在boss宣布散会之前,威士忌举起手打断,然后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抚平,在坐的各位都有极高的敏感度,一瞬间就连后排困得打盹的人都精神起来了。
……虽然从表情上来看,比起关心可能存在的突发事件,他们更多地是因为有新八卦看而精神。
“先生,”威士忌没有在意那些兴致勃勃的目光,她微笑着对主座上的男孩点点头,“我希望就苏格兰威士忌一事向朗姆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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