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调极简的实验室内,女人从实验室出来,脱掉一身的实验服,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惊艳极了的脸。
助理跟在女人旁边,提醒道:“应老师,晚点我们得参加庆功宴,时间是下午五点。”
“好。”
助理忍不住说:“应老师,我要有您一半脑子就好了,年纪轻轻就凭资历当上了我们院首席研究员,现在带的项目还获批了字号。”
要知道,他们获批字号的这个项目,可是被公认为会对医疗界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为和应老师合作,医药公司都抢破了头。
被唤作应老师的应浅浅轻笑一声,眼尾处的红痣是与笑容相当的夺目,声如碎玉般地清凌道:“走吧,去吃饭。”
助理点着头,给应浅浅开了车门,随后才自己坐上去。
庆功宴来的都是他们研究团队的研究员们,气氛到了,应浅浅也跟着抿了点酒,兜里电话忽地响起。
见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她笑容顿收,走到安静的地方接通。
那头的人很快开口,“浅浅啊,今天十五家宴,大家都在,你应该也有时间吧?我听说你们已经忙了个着落,项目已经顺利获批了。”
应浅浅掀眸凝视庭院处开得不太精神的玫瑰,说道:“是的,我现在在参加庆功宴。”
“行,那我们在老宅等你。”
电话挂后,应浅浅走回人群喧闹处,望着外头已经有些许暗下的天色,大约是这里人太多了,有些闷。
电话那头的是她的婆婆。
半年前,她和如今的塑料老公谢忱结婚,借口双方暂时都有重要的事忙碌,将婚礼延后举办。
对于应浅浅来说,领证、双方长辈在当天一起吃顿饭,这婚就算结了。
谢家是已有百年历史的高门,留下来的繁文缛节还真不少。
比如这每双数月的十五,如非有重要的事耽误,必须要去老宅赴家宴。
应浅浅婚后去老宅住了一个星期,每天晨昏定省等等规矩叫她清楚记到现在。
正好便宜老公要出国几个月,为了逃离窒息的老宅,她借口项目攻关期,收拾着搬去研究所附近的大平层公寓住。
喜讯和庆功宴占据了心思,一时间倒叫应浅浅忘了十五家宴这件事。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习惯自己那被唤为谢太太的身份。
因着这通电话,应浅浅提前离场,提前给饭局买了单,又叫代驾回到她住的公寓。
她今天穿着简单,灰色卫衣和黑长裤随性利落,但不合适参加谢家家宴。
做了一番简单挑选,应浅浅换了件米色长裙,带了些国风设计在里头,搭上件开衫温度正好。
几年前,她投资了闺蜜的服装工作室,工作室发展得不错,这裙子是闺蜜送来的季度新款,设计比之前更有韵味了。
应浅浅换衣服的这段时间,代驾靠着车背睡着了。
她一开车门,代驾瞬间惊醒。
有股没来由的心慌,她注意到代驾眼底那浓重的黑眼圈,出口问道:“没休息好?”
代驾连忙否认,笑说自己黑眼圈是天生的。
她便也没再开口,坐上了车。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疲劳驾驶,代驾卯足了劲儿开车,应浅浅注意着回复手机消息,并没有察觉车速的逐步提升。
项目成功过了械字号审批,来恭喜打探的人太多,她光是回复各路消息就需要费一番时间。
等奇怪的心慌再次出现时,应浅浅眼前猛然一黑。
“砰!”
漆黑的世界,只剩刺耳的急刹碰撞声。
-
“病人瞳孔对光反射减弱……初步判断处于中度昏迷状态。”
应浅浅并不知自己身处哪里。
她的意识像被什么东西紧揪着不停拉扯,眼前快闪过各色画面,大脑如炸了般疼痛。
随后,她眼前骤然一亮,刚才的疼痛仿佛只是幻觉。
应浅浅醒了,刚醒就见到了谢忱。
她出了车祸,暂时卧病在床,谢忱刚巧回国,受家里人要求,不得不来看她这病弱妻子。
实际上,他来医院是为了看另外一个人——他真正心爱的白月光。
白月光陪他在国外度过了黑暗时光,后来谢忱回国,白月光为了事业留在国外,两人闹了矛盾断联。
但谢忱一听到白月光回国,还生病进了医院,终究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探望。
应浅浅不甘心丈夫心中另有所爱。
后来,她听说白月光要和谢忱一同上综艺,便也死皮赖脸跟着去,在综艺上各种放飞自我,闹了个天翻地覆,也没能挽回婚姻。
最终她被同样爱慕白月光的男配派人撞残,后半辈子活得浑浑噩噩,只能在轮椅上度日,就连家族也逐渐没落了。
不对啊……她为什么会坐轮椅啊?
她这期项目的衍生实验品就有仿生机械腿,不仅能行动如常人,还能在腿上画满酷炫的赛博风格涂鸦,有意思多了。
再者,谢忱和她离婚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她受够了半年前脑子进水做出的决定,正寻思着要怎么合理地离婚呢。
总而言之,她有病才会为了挽回谢忱去参加什么鬼综艺,谢忱不值得。
这是梦,太假了。
被鉴定为假的梦境:……
许是那梦是被应浅浅气着了,她才清醒没多久的意识又顿时一糊。
紧接着,她的眼前蹦出了一行黑字,像揉成团的细密发丝,乌泱泱挤满了她的大脑。
仔细一看,写的竟是——你是小说《离开我后高冷影帝追悔莫及》里的恶毒女配!!!
不知这样遭罪了多久,应浅浅才终于真正地清醒。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鼻尖弥漫着消毒水味。
她的头仍旧一抽一抽地痛着,而且身上似乎还安了不少仪器。
应浅浅侧过了头,手微微用力,试图撑起身子。
只是头刚转过去,她的动作瞬间顿住。
床边有个男人,正抓着她的手腕。
许是倦了,他趴在床边阖眼睡着,眼底是隐约的青色,乌黑利落的碎发随性散下,晕开的淡色阴影抹去了平日眉眼的淡漠,如若化开了的冰雪。
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眉心深折。
这人的存在,叫应浅浅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只有脑海响着刺耳的警铃。
是谢忱,她车祸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
这一幕,和梦里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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