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万万没想到平时温柔善良,对自己极好的堂姐,会在这种时候插/刀!
叶鸿霖看了一眼叶思易,眼底划过欣慰。
“杨文娟会依法办理,你们都不要求情了,如果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就滚出这个家。”
他一向言出必行,叶之义和叶琪缩起肩膀,全都不敢吱声了。
在所有人离开后,叶鸿霖把大儿子叶之礼,叫进书房。
在安静的房间里,叶之礼一身笔挺站在老人面前,眼圈发红,神情肃穆。
叶鸿霖看着他,叹了口气,“明天你把时间都空出来,我带你去见那孩子。”
叶之礼沉默一瞬,应道:“好,我知道了。”
怕他到时候表现得不热情,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叶鸿霖嘱咐道:“见面时记得多笑笑,那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
提到“仇人”一字,他停顿几秒,又补充道:“如果你觉得和老一相处尴尬,以后可以不用走动。”
叶之礼抬眸,露出惊讶。
“爸,我……”
猜到他要说什么,叶鸿霖摆了摆手,“我从未要求你们和睦共处,以后也不会有这种要求,随你自己的心意来吧。”
叶之礼低头,沉声说了句“谢谢”。
回到卧室,他坐到床边,翻出妻子留下的唯一照片,心痛得不行,只有独处的时候,他才敢落泪。
另一边。
叶琪把叶思易拦下来,脸色气得通红,“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叶思易因为生气,身体绷得很紧,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那是我弟,我要保护他,你妈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收到惩罚吗?”
她的世界非黑即白,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叶琪被怼得够呛,于是口不择言道:“你别忘了,你还在跟我表哥处对象,你也是我妈那边的亲人!”
叶思易愣怔一瞬,这才想起和吴苛的关系还没处理干净,想到他是杨文娟的外甥,她被恶心到不行。
“我现在就和他分手,我才不当你妈家的亲人!”
“……”叶琪没想到她这么无情,再一次气哭了。
第一天,上午。
沈城东刚擦完车,便看见叶家人又找来了。
这次,在叶鸿霖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和自己差不多高,冷着脸,似乎不近人情。
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沈城东放下抹布,主动走向他们。
“咱们去外面谈吧。”
这是叶之礼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儿子,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和父亲长得很像,却一点都不像他。
为此,他感到很欣慰。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
三人来到一家高规格的国营饭店。
在包间坐下后,叶鸿霖为他们介绍彼此。
“城东,这是你亲生父亲,他前几天在外出差,也是刚回来不久。”
这是为上次相认,叶之礼未出席做的解释。
而此时,沈城东更关心另一件事,“调查有结果了吗?”
今天叶鸿霖会来,也有部分原因是这个,“有,你看看这个。”
他把手里的档案袋递了过去。沈城东打开,翻看,脸色随之冷凝。
他没想到,这件事中竟然还关系着林墨的身世。
“这几个人会怎么处理?”
叶鸿霖明白他意思,回以四个字,“依法查办。”
得到这样的答案,沈城东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叶之礼在旁边看到,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和老一,这个孩子完美继承了老爷子的气魄。
接下来,叶鸿霖提到了沈家父母,那是叶家的恩人,叶家人最讲究知恩图报。
“我想去趟旺水村,亲自感谢他们把你养大,你什么时候有空?”
沈城东沉思片刻,告诉他,自己这个月末有空。
之后,三人变得无话可聊。
叶鸿霖见这对父子见面后没说过几句话,便起身离开,借口上厕所,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很快,包间里剩下两人。
沈城东安静坐着,等待对方开口。
叶之礼勉强扯出一抹笑,忆起他的家庭资料问:“你妻子性格怎么样?还好吧?”
听他提起姜柔,沈城东如实回答:“她很好,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叶之礼点点头,又问:“孩子们几岁了?”
“两岁多。”
叶之礼,再一次点头,嘴都笑酸了,之后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干巴巴地坐着,直到叶鸿霖从外面回来。
当天晚上,在一进大杂院。
沈城东打开电动扇,给姜柔和孩子们吹风。
怕风太硬,把他们吹感冒了,他特意把风扇头对准墙面吹,再用蒲扇为他们扇风。
姜柔看着他的操作,快被气笑了。
“这墙是凉快了,但我很热,我不怕感冒,你把它对着我吹吧。”
可惜,沈城东不为所动,还端来几碗绿豆汤,给他们降火。
姜柔喝着绿豆汤,心情好了点,终于转移了注意,“你发现没,这几天真的很闷,每年好像没这样。”
沈城东给宝宝们喂汤,也觉得天气闷热。
见姜柔闷得睡不着觉,他便讲起今天的事。
姜柔瞬间精神问:“你亲生父亲看起来怎么样?”
沈城东想了一下,回答道:“他是个很会虚张声势的人。”
这个形容词,让她一头雾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做了什么呀?”
沈城东没解释,只告诉她,以后见面就知道了。
之后,他问这个月末,她愿不愿意和叶家人一起去旺水村?
姜柔回道:“可以,正好带孩子们回去看看。”
这天夜里,两人很晚才睡。
不知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听见耳边传来沈城东急迫的声音,似远似近,“小柔,快醒醒,地震了!”
姜柔一下子惊醒,只觉得床在晃动,窗户“哗啦哗啦”作响。
虽然脑子没彻底清醒,但危机意识还是有的。见她醒了,沈城东忙拉起她,同时去抱孩子。
姜柔顾不得穿鞋,也抱起另外一个,在房屋摇晃中往外跑。
其他户人家感觉到危险,也都纷纷往外逃。大家聚在院子中央,眼里尽是惊慌。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地震已经结束了。
屋顶的瓦砾掉下许多,自行车倒了好几辆。姜柔担心父母,顾不得自家遭灾啥样,她和沈城东抱着孩子,忙往三进院子跑。
此时,三进大杂院里,也聚满了人,大家被吓得惊魂未定。
陈爱荷让姜德山去找姜柔和陈艾兰,自己则留在这里做安抚工作。孟书阁也站出来帮忙,呼吁大家留在原地,暂时别回屋。
那边,姜德山刚迈出院门槛,就见姜柔他们朝这边跑来。
见彼此没事,皆是松了口气。
“我妈和嫂子他们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都在院子里呢,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幸亏城东反应快。”
姜德山听了,让他们先进去,自己还要去陈艾兰那里看看。
姜柔和沈城东迈进院子,只见大家搬着小板凳坐在宽敞的中院,一脸焦急。
唐家门前更是排起长队,都想打电话问问身边的亲戚朋友是否平安?
姜柔见状,把孩子从沈城东怀里抱走,说道:“你也给爸妈和你爷爷打一个电话吧?”
沈城东点点头,加入到排队当中。
陈爱荷见他们都没事,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一半,另一半记挂着陈艾兰。
过了许久,姜德山才回来报平安,她这颗心算是彻底落下了。
沈城东那边给旺水村和叶家打去电话,问是否平安,幸好大家都没事。等挂掉电话后,他又去运输队家属院,看沈四两口子怎么样了?
这一夜,大家注定无眠。
第一天清晨,他们才从广播中得知,京市发生了4.0级地震,周边多地有震感。
见一直没有余震发生,陈爱荷和孟书阁这才让大家回屋取些重要的东西出来。
怕有余震发生,有人建议在院子里搭防震棚。可是前院和后院建了不少私房,哪还有多余的地方建防震棚?
陈爱荷见状,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
彭云霞第一个举起手想发言,陈爱荷假装没,“一大爷,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孟书阁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就见得不到关注的彭云霞,开始抢答了。
“要我说,中院空地这么大,大家就在这里建呗,等没有余震了再拆掉,你们看这样行不?”
她的话引来议论纷纷,前后院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有中院不发一言。
陈爱荷看不过去眼,回怼道:“彭云霞,你咋这么脸大呢?我们中院凭啥给你们腾地方啊?这件事,你想都没想,没门!”
这时,有人大声嚷嚷道:“陈爱荷,你咋这么自私呢?就你这样的,还当管事人呢?一点无私奉献的精神都没有!”
说话这人是后院的李老九,就他家盖的私房最占地方,陈爱荷叉腰瞪向他,“你无私,你倒是把你家的私房拆了盖防震棚啊?不敢拆就别在这儿放屁!”
孟书阁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开口道:“我也不同意用中院的地方给各位盖防震棚。不过,如今余震未消,大家确实需要临时休息的地方。这样吧,咱们搭四个简易的棚子,男人们两个棚子,女人们两个棚子,先暂时糊弄几天。等余震过后,再把棚子拆了。你们觉得呢?”
众人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但陈爱荷还有顾虑,她太了解这些人了,都不是省油的灯。
像是又说道:“在搭棚子之前,我去街道写个协议书,大家都要签字,同意震后拆除简易棚才行。”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当天晚上,简易棚就搭好了。幸好现在是夏天,在外面睡觉一点都不冷。
其它大杂院也都纷纷效仿他们,搭起了简易棚子。
而沈城东拒绝叶家好意,和姜柔选择留在大杂院,和大家一起睡简易棚。
第一次和妈妈、姑姑、大嫂、和妹妹一起睡觉,姜柔觉得很新鲜。
陈爱荷拿着蒲扇,给宝宝们扇风,语气中带着怨念,“真不知道这余震还有没有?”
姜文芳侧躺着,用胳膊枕着脑袋,倒觉得睡在外面比睡屋里凉快,如果再有个西瓜就好了。
姜柔也想吃西瓜。
这时,西瓜还真来了~
只见沈城东拎着四个瓜,每个棚子分了一个。
见他这么上道,姜文芳笑着夸道:“还是咱家小柔有眼光,像城东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多。看我那俩儿子都不知道给我买瓜吃,白养活他们!”
沈城东把西瓜切开,先是分给其他人,然后把瓤最甜的那块,留给姜柔。
“快吃吧,不够吃,水里还镇着一个。”
姜柔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心里特别甜。
其他人见状,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尤其是钱国香,她觉得冯晓军对自己还不够好,所以男人根本靠不住,只有妈妈是最好的!
为了避嫌,沈城东分完西瓜后,便回到自己的棚子。
好巧不巧,他旁边睡的人是唐策,两人互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另一边的钱国多凑过来,对沈城东诉苦道:“姐夫,你这西瓜送的是解渴,但你可把我坑苦了!我妈明天非得让我买十个西瓜才能消气。”
沈城东听了轻笑,“我替你报销五个,这样行吗?”
钱国多眼前一亮,连忙夸道:“你真是我的好姐夫!”
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轻嗤一声,是唐策,他躺到铺上背对两人,心底暗道“虚伪”。
钱国多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想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沈城东拦住了。
“早点睡吧,明早还得上班。”
钱国多乖乖躺回铺上,可心里却不服气,打算明天给唐策一个教训。
第一天清晨,唐策刚要骑车上班,就发现两个车轮的气门芯都被人拔掉了。
他皱眉挠了挠头发,只能把自行车锁好,去坐公交车。
在叶家书房。
叶鸿霖正提笔练字,可怎么写都觉得不如意,心情也跟着烦躁。
叶思易站在旁边磨墨,见他心气不顺,便轻声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叶鸿霖放下手里的毛笔,问:“你说,城东不接受我的好意,是什么意思?”
叶思易闪过迷茫,这题已超过她智力范围了,不过她为了哄老人开心,还是说道:“应该是,还不熟吧。”
比如吴苛或是其他朋友,跟她熟了之后,都会接受她的礼物或请客。
叶鸿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觉得这傻孙女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们刚相认,确实不能心急。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拉近关系?”
叶思易冥思苦想,觉得这题也不会。她认识的朋友,都是主动和她在一起玩的,就连吴苛,也是写了好几封情书,她才同意的。
想到那些情书,她有了好主意。
“爷爷,人的感情在于交流,要不你试试写信?把你说不出口的话写出来,一定会有效果的。”
“……”叶鸿霖深深看她一眼,心想:自己真照她这么做,就跟她一样傻喽~
于是乎,等叶之礼下班后,老人把他叫到书房。
在叶之礼一脸茫然中,老人给他下发一个任务:“你给城东写封信,把你说不出口的话全写到纸上,明早交给我。”
叶之礼听了一噎,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给那孩子写信,有什么话,见面不能说吗?
可惜,叶鸿霖懒理他的疑惑,叮嘱他好好写,如果不合格还要重写。
“……”
这天晚上,叶之礼忙完工作,浪费一本信纸,终于写出两页纸,行与行之间还空一格。
早晨,他把信交给父亲,只换来“重写”一字。
因为这场四级地震和南方水灾,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十分忙碌。
姜柔也不例外,她跟着关灵到处跑,学到很多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看着随时严阵以待的同事们,她忽然对自己这份工作,多了几分使命感。
幸好,想象中的余震并没有发生,几天之后人们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
一个星期后,大家齐心合力把简易棚拆除了。
看着恢复原状的中院,彭云霞撇撇嘴,心想:下回还得找机会,在中院建个私房不可,这么宽敞的地方不能浪费!
这天,姜柔和沈城东下班后,来到娘家。
她让宝宝们去玩,然后把陈爱荷叫到身边问:“妈,我爸呢?”
陈爱荷朝周围望了一圈,不敢肯定道:“应该是上厕所了吧?你有事找他?”
想着这件事,要同时当父母面前说,姜柔让沈城东先去做饭,等姜德山回来再说。
十分钟之后,姜德山拎着一块豆腐进屋,陈爱荷问他:“你没上厕所吗?咋还捡块豆腐回来?”
姜德山把豆腐拿到厨房,回道:“馋这口了,就买了一块,咋的,你找我有事?”
“是你闺女找你有事。”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姜柔,眼见就要开饭了,姜柔打算在吃饭时再说。
很快,四个菜摆上桌。
姜柔这才开口,“我有件事情想给你们说,是关于城东的。”
陈爱荷想象力比较丰富,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他失业了?”
“……”姜柔低头挠了挠眉心,有些想笑。
还好,沈城东淡定如常,“爸妈,我找到我亲生父亲了。”
“啥?!”姜家人异口同声。
陈爱荷忙问:“是怎么找到的?他们为啥把你扔了啊?”
姜德山和师岚母女也是一脸震惊。
沈城东把故事的始末简单叙述一遍,说:“叶家那位老人想请你们吃顿饭,可以吗?”
陈爱荷还沉浸在故事当中,直到姜柔轻轻怼了怼她,才回过神。
“当然可以,这是亲家,必须得见。”
而姜德山坐在旁边,脸上透着一抹忧愁。
这天夜晚,他左思右想,睡不着觉。最终从炕上坐起身,对陈爱荷说道:“这事,我总觉得不踏实。”
陈爱荷睡得正迷糊,随口问道:“你又遇见啥事不踏实了?”
姜德山犹豫片刻道:“我听小柔的意思是叶家条件特别好,你说他们能让城东继续当上门女婿吗?还有豆包和芒果,那家人会不会要求俩孩子改姓叶?”
听他这么说,陈爱荷睁开眼,彻底精神了。她立刻走起身,不确定道:“不会吧?要不我明天问问小柔?”
姜德山叹了口气,至于沈城东是不是上门女婿,他倒无所谓,只要对闺女好就行。不过不能住婆家,这是底线。还有,豆包和芒果的姓氏,都入他家族谱了,他不想再迁出来。
因为这事儿,两口子一夜都没睡好觉。陈爱荷本想去问问姜柔的,却被姜德山拦住了。
“你别干那些让孩子为难的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无奈之下,陈爱荷只能打消念头。
到了星期天,是两家人见面的日子。
沈城东领着一家老小前往国营饭店。师岚因为社恐,没去。姜晓文和同学早就约好今天出去玩,也没去。
等到达饭店,陈爱荷不禁咽了咽口水。这种地方,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叶思易早已等在门口,见他们来了,笑得特别灿烂。
“小柔,好久不见~”
姜柔看向她,感慨万千。
“姐,好久不见~”
听到这句称呼,叶思易笑容更甚,她满怀期待地看向沈城东,希望对方也能叫自己姐姐。
可惜,男人只当作没听见,颔首过后,便朝里面走去。
两个宝宝好奇看向周遭,紧紧握住妈妈的手,特别乖巧懂事。
等来到包间,叶鸿霖和叶之礼早已等在里面,除了他们,不见其他叶家人。
沈城东主动跟他们问好,然后给双方介绍身份。
叶鸿霖先是看向姜柔,再看向姜家父母,最后把目光落在宝宝身上。
豆包胆子大一点,仰头与他对视,问:“抱抱~”
说着,已张开双臂。
叶鸿霖笑着把他抱起来,又朝芒果招招手,和蔼说道:“过来,太爷爷给给你们大红包。”
陈爱荷和姜德山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姜柔却觉得没什么,还柔声对芒果解释道:“那是太爷爷,是爸爸的爷爷,知道吗?”
芒果听懂她的意思,终于挪动脚步,慢慢走过去。
叶鸿霖见状,一把抱起,怀里一边一个,笑得特别开怀。
过了一会儿,双方坐下。
叶之礼趁大家不注意时,从里怀兜掏出一个信封,悄悄递给沈城东。
“这是我写的,回家再看。”
沈城东接过它,眼底划过疑惑。
写这种东西,已耗尽叶之礼所有脸皮,他不打算解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会儿。
而姜柔坐在一边,默默观察着他,实在没看出,明明叶父看起来是很严厉的一个人,为什么沈城东会说他“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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