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开始尝试回忆起之前的遭遇。
本来他是对那个猎杀名单感到离谱的。
而且这个推文一发，隔壁的托尼·史塔克就嘲笑了他一整天，在网上散布他借裸贷还不起的谣言。
荒谬。
布鲁斯其实对此不屑一顾，并没放在心上，压根就不怕法尔科内。
但是那群小孩确实有些无辜。
所以他打算以蝙蝠侠的身份去和法尔科内好好谈谈，因此在面对前来协助的哥谭警察局时，他给出了拒绝...
但那群警察竟然趁他不注意，在后面一个闷棍打了过来。
一下没成功，还补了两下。
很好，他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法尔科内的内应了。
“韦恩先生，你睡醒了？”
刚刚呼唤他的声音还在。
一抬头，是哥谭四大家族之一、埃利奥特家族那位10岁的小女儿正看着他，耐心地解释：“我们的电玩队伍还缺一个人，你看着好像很会操作的样子，要一起吗。”
好像解释了，但又好像没。
语气迟疑上扬地‘啊？’了一声，布鲁斯从地上站起身，观察起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
这里不止他一个，还有许多他能叫得上名、甚至在贵族宴会里见过很多次的小孩子。
他们一一和那份名单对应。
只有他，布鲁斯·韦恩自己，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鹤立鸡群地站在一群小孩子之中，说不出来话。
这里是一处地处偏远的幼儿园。
这家小小的幼儿园里故意放了好多有意思的电动和玩具。
大概是家族里过得太严肃，他们不仅没有任何的不适和慌张，甚至玩得很开心，还邀请布鲁斯一起组队打游戏。
“我...不太会打电玩。”
凯恩家的小少爷瞥了布鲁斯一眼，疑惑道：“那你除了学习之外，平时玩什么？那不就没事干了吗？”
首先，他没有那么繁重的学业和工作
其次，他没事干的时候玩...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回避掉一些超纲的问题，布鲁斯看着这群背景了得的孩子们，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有些难办：“你们为什么会也在这里。”
“是市长邀请我们来的，难道你不是吗？”
他是被哥谭本土警察一棍爆头、打晕后绑架到这里来的。
这种差别待遇让布鲁斯逐渐失去了笑容。
他的视线越过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电玩机器，落在了那扇关着的门上。
布鲁斯打算出去看看情况，最好能留出转换身份的机会，不忘低头和这群小孩儿解释：“你们先玩着，我去个厕所。”
但姓埃利奥特的女孩儿伸手拽住了他。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但眼神却因为布鲁斯的行动而多了些不赞同，指正他的问题：“单独出去，要和老师打报告。”
在幼儿园，就要遵守幼儿园的规则。
已经有30多年没上过幼儿园的布鲁斯嘴角抽了抽。
一身幼师打扮、戴着白帽子的女老师正巧推门走了进来，看着那边一大一小站着的两个人，温柔地询问：“怎么了，小朋友们？”
布鲁斯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要去个厕所。
并且得到了一个‘好的，我陪你’的回答。
他笑笑，跟着对方走了出去，路上旁敲侧击地打探起他们被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陌生的女老师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皮肤格外白皙。
而且就好像真的在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布鲁斯，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她的两鬓垂下了缕淡金色的发丝，发丝的尾端似乎染着一层薄粉，正随着迈步的动作微晃，引得人心痒痒。
在得到了[保护他们]的回答后，布鲁斯啊了一声，已经熟练地挂上了花花公子那张嘴脸。
正事问完了，该到搭讪的环节了。
“该怎么称呼你？说起来，等到事情结束，不如我们去...”
闻言，女老师侧过了头，这下让布鲁斯彻底地看清楚了她的脸。
然后他的声音起了个头，戛然而止。
布鲁斯装作一副被对方的模样意外到说不出话的模样。
但也确实因为对方的模样被意外到说不出来话。
谁来解释一下
为什么小丑女会出现在这里？
“哈莉·奎因，你想怎么喊都行，”哈莉朝这位哥谭市有名的富豪眨了个眼，对自己的新兼职很是热爱，“所以事情结束之后，你想和我去哪里，小饼干~”
哈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小丑类似，她也在阿卡姆遇到了来探监的特梅姆。
特梅姆是在阿卡姆病友墙上挖掘到的这个人才。
她表示这次的兼职不仅可以出去玩、获得自由，同时还是一个和优质高富帅发展关系的好机会。
男人，尤其是布鲁斯·韦恩那样的霸道总裁，一般都没法拒绝这种特别的、危险的、迷人的女人。
小丑正在为没钱买武器而烦恼，你去偷布鲁斯韦恩的钱养小丑，这多感人啊，而且话说你知道第四爱吗？
哈莉和特梅姆一拍即合，当场就把活接了。
但在布鲁斯这边，这话没法接了。
...不如我们去阿卡姆叙叙旧？
他脑子里可还有之前小丑女在街上怒骂蝙蝠侠的回忆。
和现在的轻声细语可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摸摸鼻子掩盖住眼底的警惕，布鲁斯在男厕外停步，一个扭头，看着还要一同跟进去的哈莉欲言又止。
讲真的，这不合适吧。
“快到15点了，这段时间太危险，我得贴身跟着你才行。”哈莉四处瞧了瞧，从墙角那儿捡起一个棒球棍，紧跟着安慰可能害怕的韦恩总裁，“有我在，会很安全的。”
不，他现在觉得这里一点都不安全。
布鲁斯还想再推脱一下，目光忧虑：“那屋里的那群孩子呢，你不需要去保护他们吗？”
“他们那边有潘尼怀斯在，我只是你的私人保镖，小饼干，”哈莉哇了一声，真情地感慨，“你原来还这么担心小孩子们，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帅气多金，时刻带着一种忧郁的高贵气质，还这么善良，照顾小孩子。
谁不爱呢。
说真的，一直以来和小丑那没有结果的追逐战，有点让哈莉感到疲惫了。
尤其是在跟特梅姆聊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什么都没有兴趣，连原本疯狂心动的小丑都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可能真的如同对方所说，她需要找点其他的事情干，重拾一下动力。
比如说去做韦恩总裁的安保，换个口味，换个心情之类的。
目视站在小便池前的布鲁斯的背影，哈莉对这个需要被保护的当事人还算有好感。
见他无声地站着有了一阵子，哈莉探了探身子，偏着头体贴又好奇地开口询问：“你还好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
尿...
尿不出来...
这搁谁谁能成功尿出来啊。
这种尴尬是无声的、有力的、一针见血的。
不过尴尬中也不忘观察情况，布鲁斯的视线默默挪到一边的窗外。
他眯起了眼睛，总感觉透过窗户，好像看到外面立着个眼熟无比的稻草人...？
他还想再辨认一下。
身后隔壁厕所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三个潜伏起来的杀手快步冲了出来，发动了袭击。
已经有所察觉，布鲁斯刚要走位躲开，但没等他有动作，一个棒球棒已经瞬间飞了过去，将离他最近的那个杀手一棍砸倒。
哈莉两手持枪，干净利落地将另外两个击毙。
她走过去，将枪口对准地上那个还想挣扎着起身的杀手，啪的一声：“离我的当事人远一点，不入流的家伙。”
话音刚落，哈莉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
糟糕，刚刚说话忘记夹了。
布鲁斯·韦恩可还在呢。
她扭过头，想朝着布鲁斯安慰一笑，顺便掩饰一下自己刚刚暴露的声线。
但某个韦恩总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声音的问题。
而且说起来，他是不是比刚刚还要弯腰、矮了一截？
布鲁斯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放在腰边的手，因为疼痛而不自然地抖了抖。
...刚刚拉裤链拉得太突然，卡到那里了。
几近痛到哑声。
尚且不知道这种只有男人才懂的痛，见他好像提好裤子了，哈莉一把抓住了布鲁斯的手，拽着他朝之前的房间跑去。
“这里太危险了，”廊道上冒出了许多黒帮的杀手，哈莉躲避着攻击的同时，还不忘照顾布鲁斯的情绪，“你先憋住，回去我给你找个瓶子。”
谢谢你，好心人。
那里的痛楚终于渐渐缓和，布鲁斯抬起头，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哈莉。
他记得这个经常和小丑混在一起的家伙，平时出警的时候倒也没少遇见，而且每次遇到都会挨顿臭骂。
偶尔也会因为阴差阳错地帮了忙而得到些欢呼。
一个很可爱但也很可恨的小姑娘，被小丑害得不轻，但没到罪不可恕。
所以他一般都对她手下留情。
他现在不想暴露自己就是蝙蝠侠的身份。
但是，这种仇家在为了自己拼命的感觉，说真的。
有点奇怪。
哈莉戴着的帽子在打斗中被晃落，露出了那头末端染上了粉蓝色的金发。
这下终于和印象里那个差不多了。
在认清楚是谁之后，那故意夹着声线、努力装作温柔的模样实在有点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不过一边和这群敌人打斗，一边还得分心关注关键人物布鲁斯。
在还带着拖油瓶的情况下，饶是哈莉也不免有些棘手。
眼瞧着哈莉险些躲不开左右夹击的杀手，布鲁斯一个用力，借着还被拽住的手，把她往后方猛地一拉，让他们扑了空。
因为这股向后拉的力量，两人不免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这要怪我，”躲在她身后的布鲁斯叹了口气，“我不该上厕所。”
身体一轻，紧接着被拽着又转了个方向，哈莉配合十分迅速地举枪，射中了原本在视觉死角的杀手。
这两个避开了危险的小插曲，隐约合拍的配合，突然贴近的距离...
哈莉不免眼前一亮，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眨眨眼睛，好像在这一刹那找到了些新的动力。
总之先谢谢你，特梅姆市长！
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会好好给这家安保公司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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