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芷青将小乔瑜送到邻居家和年纪差不多大的姐弟俩玩。
“娘亲,一定早点来接我啊。”
小乔瑜乖巧地仰脸张望着,白白嫩嫩的脸蛋在空气里颤悠悠的,仿佛刚剥了壳的鸡蛋,让人很想捏捏。
“嗯,阿瑜乖,玩得开心点,娘亲很快来接你。”
“姑姑也是~”
见小仙童的注意力都在芷青身上,有点吃味的青豆也连忙挤过来,嘻嘻哈哈地做了在心底练习过千百遍的事——捏捏那豆腐般的滑嫩小脸。
可惜捏不过两秒,这等“暴行”就被迫停止了。
“芷青,你下手还是这么快准狠!”
被嫂子的火蛊烫了手背后,青豆总算恢复了正形,嘟嘟囔囔地拉着女人离开。
散发着天然竹香的竹楼里。
“嫂子,你准备怎么做?我们直接去把那个罪魁祸首宰了?”
“别这么暴躁。”
“你先帮我准备好这几样东西……”
一身红衣的芷青神秘微笑,但丝毫没漏底,在青豆离开后,她径直去了家里的地窖,在里面尝试配置着新品种的蛊虫。
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而过。
几天后。
和景色秀丽的苗疆截然不同的肃杀边地军营里,停止操练的将士们开始领取家人送来的慰问。
一张张粗糙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眉飞色舞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喧闹声倒是渐渐大了。
“哟,老成家添了个大胖小子!”
“哈哈哈,侥幸侥幸而已。”
“不如老雕,他都快攒够军功回老家了,那多威风!”
……
身形灵巧纤细的程诺站在一角营帐的阴影里,青绿色纱衣外披了件不太合身的深黑披风,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一双俊秀的眉眼脆弱似琉璃,仿佛将要被阴影吞噬。
“怎么,羡慕?”
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音色如珠落玉盘,程诺却不觉得动听,只感到一阵寒意。
“克父克母的小贱人,也敢在王爷身边服侍,也不怕把晦气传给王爷!”
“你不是病重了吗……”
程诺无助地喃喃自语,心口处新鲜的刀伤泛起阵阵抽痛,殇哥哥还为了你取走我的心尖血。
“呵,病重?”
声如珠玉的纳兰舒翻了个白眼,人淡如菊的气质瞬间泯灭大半,然而转瞬间他就变了副模样,眉眼微垂地盯着地面,细声细气地说道:
“抱歉,诺诺哥,我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应该在床上多躺躺。今天实在是没忍住,才出来看看的。”
“诺诺哥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出来了。”
“舒儿你不用看他脸色!”
“一介无名无份的卑贱侍妾,能为你供心尖血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声响起,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
无名无份……卑贱……
程诺浑身都在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高大威猛的俊美男人,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要不是为了救殇哥哥,他怎么会违反族里的规定用蛊,乃至于被逐出苗疆?
他曾经差一点就成了族里的圣子……现在却被心上人轻视鄙薄……
“收起你这上不了台面的邀宠把戏,别脏了舒儿的眼。”
轩辕殇看着满眼含泪、精致娇弱的美人,心神一动,撇去心底的意动和欲念,故作不屑地贬低道。
很快,他就和纳兰舒两人并肩离开,再也没看程诺一眼。
程诺还披着轩辕殇的斗篷,清晨的甜蜜已经变成了刺骨的寒意,将他冻在原地。
好一会儿。
一个满脸麻子的兵士忽然匆匆地跑过来,递了一个嫩绿色的包裹给程诺,他交代两声,得了印鉴后便离开。
“家里人给我寄了特产?”
我家里人不是死光了吗?
一肚子伤悲的程诺现在心底被疑惑占据了大半,他不知所措地接过包裹,掂量了一下重量:挺轻的……
不,重点是,我哪儿来的家里人?
这竹匣子……
苗疆的!
是,是青姨他们原谅我了?!
只见两个漂亮的拇指大小的白瓷瓶卧在匣子里,雕工随性,瓶子上的字迹秀丽工整。
“钟情蛊。”
程诺默念出瓶子身上的字,他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蛊,更像是话本里才有的?
顾名思义,应该是可以让人钟情一人的蛊虫吧?
“要是,要是用在殇哥哥的身上……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想……”
想是这么想。
晚上,在那个白日俊美如神袛的男人像野兽般扑进帐篷里后。
第一次鼓起勇气拒绝的程诺颤抖着微张嘴唇,还没说话就迎来铺天盖地的亲密——男人丝毫不把他的拒绝放在眼里。
他不爱我……爱一个人不可能这么粗暴……
小小的,小小的乳白色玉蛊虫似乎失去了限制,轻轻爬出程诺的唇角,慢慢地,慢慢地钻进了轩辕殇的耳朵。
一夜无梦,满室冰凉。
好冷……
程诺迷迷糊糊地想着,翻身时不小心伸手碰到了轩辕殇,被冻得浑身一激灵。
怎么了?
他看向男人,却见轩辕殇的眉毛上竟然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寒霜,脸颊泛着青灰。
“钟情蛊,这可是好东西!”
芷青自得地笑着,和青豆炫耀自己创作的新蛊虫,满是恶意道:“狗男人都不钟情你了,还要他作甚?”
“不如死了干净!那玩意儿也跟着一起陪葬,钟情一生,至死方休。”
“我倒是觉得,你这蛊虫可以换个名字了。”
青豆也捂着嘴,漂亮的脸上同样勾起唇角笑道:“寡夫蛊,怎么样?”
形象生动,易于理解。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