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这座人形火山本就蓄势待发,周则还添了两把火。


    &34;看你的样子,是暗恋?&34;


    &34;没出息。&34;


    于是周玄彻底炸毛了:“二哥,你过分了!”


    先是不经同意拿他做营销,现在又来套他的话,别以为他不知道爸妈最近在催婚,因为大哥远在军营,二哥便成了重点催婚对象。


    二哥是想让自己分担火力。


    周则看弟弟这副模样也觉得好玩,仅仅是提到那个人的存在,周玄就这么紧张,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则松开手,双手一摊,往后一仰,“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不说出来?要不然你告诉我她是谁,如果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可以让爸妈做局,请对方家吃饭。&34;


    周玄说:“不用。”


    周则:“那看来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周玄:“!”又被套话了。


    周玄心知自己呆下去只会被套更多话,便不在他二哥这纠缠,跑去了宣传部门。


    现在公司的上上下下谁不认识这位太子爷?大家都知道周玄要在公司的所有部门走一遍,说是熟悉公司的运转流程,实则是他们打工人在“历劫”。


    周玄说他来宣传部上班,宣传部的经理恨不得拿金沙发给他供起来。


    文案策划部则是松了口气,心想终于送走这尊大佛。


    其实周玄也没做什么,一直在老老实实地打工,但问题就在于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很快就会升上去,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去干活。


    和太子爷一起打工也是很有压力的,毕竟这公司都是人家的,相当于和最大boss一起上班,能不叫人紧张吗?


    宣传部经理问周玄有什么吩咐,周玄说把他当普通员工就行,结果转头问人能不能把新闻稿给撤了。


    经理很为难,相关宣传和营销都是有公司内部流程的,怎么能说撤就撤?经理斟酌字句:&34;周总,这件事情是您二哥安排的……&34;


    言下之意便是:求求你们两个亲兄弟去吵架吧,别为难打工人。


    周玄又去找了徐天明,本来以为徐天明和他二哥一伙,谁知道徐天明


    一口答应:“好的,周总,没问题。&34;


    周玄虽然怀疑这其中有鬼,不过他一心想着把这些新闻稿撤掉,也就无暇顾及其他了。


    今天晚上的周家很热闹。


    周家人齐聚一堂,就连两边的老人也赶过来,于是便有了如下情景:


    周玄坐在正对墙面的沙发里,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长辈,觉得自己像待宰的羔羊。“咳。”周爸爸轻咳一声,率先开问:“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


    周爸爸的问法太直接,刚一问出口就被老婆揪了一下手肘,哪里有这样套话的?很好,他二哥卖他的速度一如既往。


    周玄很干脆:“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我不会说的。”


    周妈妈急了:&34;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34;


    周妈妈的想象力一直很丰富,突然脸色大变:&34;人家姑娘有对象了?&34;


    自家家风一向开明,不存在门第的偏见,而且由于老大老二迟迟不结婚,周家父母对儿媳妇的标准一降再降,前不久大师的算命也让周爸妈多了几分忧虑,倒不是他们有歧视,只是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走的路轻松一些,不要和社会主流做对抗。


    听说小儿子有暗恋的姑娘,他们还松了口气。


    只要孩子们是真心喜欢,他们绝对不阻拦。但前提要遵纪守法,挖人墙角、破坏别人家庭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干的。


    自家这个小儿子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也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如今家长都主动问了他还不说,想来是他喜欢的人身份上有问题,而且一定很大问题,否则以小儿子的性格不至于不说。


    周妈妈为自己的猜测胆战心惊,周爸爸已经先入为主地开始生气:&34;你这个混账竟然……&34;


    外婆劝了两句:&34;荣轩啊,穹灵还小,喜欢这事儿又不由人……&34;


    穹灵,这两个字让周玄发愣了一会儿。穹灵是周玄的字,是他外公还在世时给他取的。


    自他出国起算,至今有六七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


    外婆看向他的眼神和蔼温暖,也消灭了周玄的火气。


    周玄平静下来:“她单身,没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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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那为何不说?大约是怕自己的家人打扰她吧,只要自己今天在这里说出她的名字,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就会在豪门中传开,就会有人去窥探她的生活,给她带来麻烦。


    甚至有人可能为了讨好周玄,主动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


    至于如何创造,这方法就多了。只要是人,就处在社会的关系网之中。


    师百衣确实有能力,但她在帝都毫无根基,何况叫她去吃个饭喝个酒又不是要她的命,谁会为了她得罪帝都的权贵?


    爱因斯坦无法决定自己的大脑不被解剖,科学家们也要在现实面前卑躬屈膝。


    所以周玄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他的一粒微尘,于别人可能是一场风暴。


    &34;她不喜欢我。&34;周玄突然沉着冷静下来:“所以我不想说出她的名字,打扰她的生活。&34;


    大哥周政向来不爱说话,即使在家庭会议中也是担当旁听者的角色,这一次却突然开口:“那么你有让人不打扰她的能力吗?&34;


    如果将来真的在一起,他能够保证因他的家庭背景而加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不打扰她吗?而他又真的有能力去和她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吗?


    当然他现在还处于暗恋阶段,谈这个为时过早。只是他一个依附家里的大少爷,真的有独立自主的能力吗?


    如果不能独立自主,谈何爱人?


    他的大哥、二哥早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只有他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原本是准备躺平的,所以也就无所谓父母的控制欲,有得必有所失,他是家里不成器的小儿子,但也是父母的情感依赖。


    人总说希望有两个孩子,成器的孩子就放他飞走,不成器的孩子就留在身边陪自己终老。这个想法虽然自私,却是人之常情。


    大哥问住了周玄,其实他一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否则他就不会在喜欢上师百衣后想要发奋上进;只是现在大哥完全挑明了,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处境。


    周玄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又松开,闷声说道:“我会做到的。”


    今天对于周玄而言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手里的明信片发呆,明信片的背面印着雪山和大河,是他想要送给师百衣的礼物。


    可


    是上午师百衣刚跟他说不再需要他,他没有见她的机会了。他最终把那些明信片压在了书下,连同他迟来的而沉重的心事。如果一个人没有物质独立,是很难去谈精神独立的。周玄打开了平板,补上白天没听的录播课。他不会逃避问题,也绝不会放弃。


    今天对于师百衣而言,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卫生院的李院长发来微信,说老院长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是食管癌。


    老院长平时爱喝点小酒,酒量在一斤左右,那天喝了才一两的酒,突然呕吐,呕吐物中有血丝。其实老院长已有一段时间的不适,总觉得喉咙里有东西,但她不放在心上,直到这次喝酒吐了血,她仍不上心,这次还是因为有朋友拜访,朋友觉得吐血的事情不正常,硬拉着她去县里的卫生院做检查,这才查出了异常。


    卫生院检查条件有限,只做了钡餐,卫生院的李院长有师百衣的微信,便把检查结果发给了她。


    结果不用李院长说,师百衣自己也看得出来。


    这癌发现的不算迟但也不算早,老院长年事已高,就怕做不了手术,也承受不住化疗。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尽快安排老院长来帝都做详尽的检查,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师百衣坐在由杂物间改造的书房里,第一次尝到了心乱如麻的滋味,电脑上的文字突然变成了天书,她看着它们发呆,直到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她在椅子上坐到双腿发麻,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踉跄,她突然想起很多记忆中的旧事。


    老院长是个女人,一生未婚,也因此受了许多议论。


    有人说,她是受了情伤,被爱人背叛,所以才不结婚。


    可是师百衣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她曾亲耳听老院长对别人说过:


    “怎么我就非得被男人伤了心才不结婚?我就不能是自己不想结婚?难道女人这一生的价值就在于结婚生孩子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评判一个女人正不正常的标准居然是她生不生孩子?你看看这些被抛弃在孤儿院里的孩子,告诉我生孩子的意义在于什么?&34;


    那时候的老院长大概四十来岁吧,留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整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同样在幼小的师百衣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师百衣第2天请了假,去高铁站接老院长。


    r/>老院长不愿跟飞机,说飞机票费钱,哪怕师百衣说差不了几个钱,她也坚持要坐高铁。


    老院长今年62岁,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走路带风,行动利落,看不出是个生病的人。


    她见了师百衣很是高兴:“我的衣衣……”


    她朝师百衣伸出双手,师百衣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记忆中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变得佝偻。&34;不用你拿,我自己来。&34;老院长和她&34;抢&34;行李,&34;这又不重。&34;


    &34;在帝都还适应吧?&34;一路上老院长都在絮絮叨叨有关她的事情,丝毫不提自己的身体不适。&34;你要是在海都,我还有几个认识的朋友能照顾你……&34;


    “不过你呀。”老院长说:“从小就让人省心,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


    “哦,对了,我给你带了点土鸡蛋过来,现在超市里卖的都不是正宗的土鸡蛋,吃了对身体不好。&34;


    师百衣把老院长带来的行李,还有那一筐用稻草垫得严严实实的鸡蛋放进后备箱里,看着老院长在后排坐好系好安全带,才上了驾驶座。


    她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以至于扣了两次才把带子拉好。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镜子里映出自己发红的眼眶。


    老院长察觉出她的沉默,主动开解她:&34;没事的,我身体挺好的,本来说不要费这个钱,但是想着好久没见你,就想来看看你。&34;


    老院长已经退休,慈幼院在前几年归了市里管,如今发展得比从前更具规模,所以老院长也安心过晚年生活。


    “就是一个常规的身体检查。”师百衣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34;您会没事的。&34;


    师百衣带着老院长回了华鄄公寓,老院长仔仔细细地打量一圈:&34;小了点,但一个人住也够了。这是你们单位分的房子吧,帝都的房价贵,你有这样一个房子,也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所……&34;


    老院长说:“我就放心了。”


    现在是下午,客厅的窗帘拉着,使得整个屋子暗如黄昏。


    &34;这屋子太暗了,也要晒晒太阳。&34;老院长走过去,把窗帘拉开。睡得正香的乖乖被光亮惊醒:“吱吱吱——”老院长这才


    注意到还有一只小老鼠。


    &34;哦!这是你之前说的……&34;


    “乖乖。”师百衣接过话来:“它的名字叫乖乖。”


    &34;对,是这名字,当时我还说,你那老师真奇怪,还拿耗子送学生。”老院长笑眯眯地说:“不过这耗子长得讨人喜欢,和从前那些偷油吃的黑耗子不一样。&34;


    &34;它几岁大了?&34;


    “两岁零三个月。”相当于人类的88岁。人的一生,好像永远在离别中度过。


    老院长是这样,乖乖也是这样。


    “雁姨。”


    老院长大名束雁玉,所以慈幼院的孩子们都叫她雁姨。


    束雁玉走到师百衣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孩子,生死都是常事,雁姨不害怕。&34;


    束雁玉摸了摸师百衣垂在肩上的头发:“你要照顾好自己,雁姨就放心了。”


    束雁玉犹豫了一下:&34;如果遇上喜欢的人,就谈一场恋爱;不想谈也没关系,但一定要开心。&34;束雁玉扪心自问,自己对于慈幼院的每一个孩子都尽心尽力,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说到底,这些孩子从被抛弃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失去了完整的原生家庭。


    而束雁玉自己也没有结婚,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地去教他们看待爱人与组建家庭这件事。


    “雁姨这次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束雁玉突然迟疑,同时密切地关注着师百衣的神色变化:“你的亲生母亲在找你。”


    师百衣的神色未变,放在身侧的手却有一瞬间的握紧。


    束雁玉说:“因为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我想这件事情还是告诉你比较好……”&34;无论你最后见不见她,衣衣,你不欠她什么。&34;


    “雁姨。”师百衣回避了这个问题:“你跟车过来,肯定累了,你先休息吧,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


    检查单方主任已经帮她开好,所以明天束雁玉直接空腹去内镜中心就可以。


    现在对于师百衣而言,也没有什么比雁姨的身体更重要的事情。


    胃镜的病理结果是做完检查后第五天出来的,病理示中晚期食管癌腺癌。


    其实当天做胃


    镜的时候,师百衣便知道不是什么好结果。当时做内镜的医生知道她是方主任的熟人,对她很是客气,把她叫到一边,告诉她情况不太好。


    拿到报告单的第一时刻,师百衣去见了方主任。


    方主任建议她做放疗,因为束雁玉的肺活量不够,还有一些其他因素综合考虑达不到手术指征,不能做手术把肿瘤切掉;又考虑到她年纪大,身形偏瘦,挨不住化疗。


    师百衣说:&34;这方面您是专家,我听您的。&34;


    她觉得累极了,当她把雁姨在医院里安顿下来后,又赶回研究所的实验室,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师百衣在实验室补实验补到半夜,夜里一点的时候实验室还有不少人,邓芮欢走过来,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34;百衣,你还好吗?&34;


    邓芮欢是少数不多知道最近师百衣好像有亲人生病住院的人,她今天本来早该回去了,是因为担心师百衣才留在这里。


    师百衣说:“我没事。”


    就在这时,门外探进一个脑袋:“两位老师,吃夜宵吗?”是于轻舟。


    于轻舟没看出此处气氛有异,欢快地说道:“隔壁组的朱师兄请大家吃夜宵。”


    于轻舟是个藏不住话的,没人问他原因,他就自己主动说了出来:“朱师兄发了nature大子刊,正在到处得瑟呢。&34;


    “去去去,别捣乱。”邓芮欢先是看一眼师百衣,然后才说:“我和你师老师有事情谈。”


    &34;好吧。&34;于轻舟说:&34;东西在小餐厅,听说是小龙虾和啤酒。&34;


    就在邓芮欢准备把于轻舟轰走的时候,师百衣突然动了:“那先去吃夜宵吧。”


    “啊?”邓芮欢看着师百衣脱下白大褂挂在墙上,也赶紧跟着往外走去。


    实验室的小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多为半夜在这里卷实验的博士生和年轻的小老师。&34;师老师,邓老师/邓师姐,你们快来。&34;


    人在压力大的时候,总要有一些发泄方式,毕竟坏情绪憋久了身体容易出问题。


    吃着吃着,大家开始玩游戏。


    于轻舟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再次在游戏中输给了邓芮欢,这一次的赌约是


    帮她装一个月的枪头。于轻舟哀叹:&34;邓老师,我会得腱鞘炎的——&34;


    邓芮欢说:&34;愿赌服输。&34;


    旁边有人出馊主意:&34;邓师弟,你去抓两个本科生来帮你一起装嘛。&34;


    师百衣原本是不喝酒的,今日反常地喝了两杯,又被他们抓过去玩真心话和大冒险。


    这群人家伙蔫坏蔫坏的,竟然想从她口中套数据,师百衣虽然有些醉了,但是还没糊涂,“我还是喝酒吧。&34;


    &34;行了啊,你们。”邓芮欢拦住了她,对他们说:“别闹得太过火了,明天又不是放假。&34;


    实验人是没有假期的,周末?不存在的。


    于是就有人改口说:“那就大冒险吧。”


    &34;给最近通话中的第1个人打电话。&34;


    师百衣到底是老师,虽然大家年龄相近可以闹做一团,但不敢闹得太过。


    &34;接通了就挂掉吧。&34;


    所以他们也没有要求师百衣说什么内容。


    于是师百衣拿出手机,她记不清最近通话是哪一个了,是外卖还是销售?随着微信的普及程度越来越高,熟人之间也是用微信电话较多。


    师百衣点进了第1个电话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师百衣?”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周玄。周玄这几天苦恼得很,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差点把金元宝身上的毛给薅秃。


    他知道她亲人生病的事情,因为他去北坛医院晃过几圈,花了点小钱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所以他没有去打扰她,他知道她这个时候一定很心烦意乱,他这个时候再给她发消息是一种添乱。


    “是我。”


    在一片闹哄哄中,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窗户,夜晚的风迎面扑来,师百衣看到了窗外的月亮。风吹过来的时候,师百衣就清醒了,但是又清醒得不完全。她挂断了电话。


    再后来,好像是邓芮欢扶着她去了休息室,一梦到天亮。昨晚的小插曲师百衣并没放心上,她看了一眼手机的通话记录,镇定地去楼下买咖啡。


    她只睡了四个小时,现在需要一点□的帮助。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朝阳初升的光芒朝她扑过来,从室内走到室外眼睛总会有些不适应,她在刺眼的光中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影很高大,肩又宽,夏天的薄衣服下可以看到隐约的肌肉线条,整体看上去很有做恶霸的潜质,然而他转过身来,朝她乖巧一笑,师百衣好像看到了他隐形的尾巴。


    “你怎么在这里?”


    周玄露出犯错的神情,低声说:“我有点担心你。”他在夜里接到她的电话,听见她那边的吵嚷声,其实当时已经猜到了是大冒险。


    她只说了两个字,他就听出了她情绪不对。于是他什么也不想地就赶来了,然后一直待到天亮。


    &34;你别太难过。&34;周玄说:“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34;


    周玄鼓足勇气说:“我们也算朋友,不是吗?”


    师百衣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问:&34;你什么时候来的?&34;他不会在她打完那通电话后就过来了吧?师百衣很难说得清自己的心情。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玄忙说:“没有很久。”


    可是旁边路过的保安师傅拆他的台:&34;这小伙子夜里就来了,往这一站,跟望妻石一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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