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那个姓霍的疯子 > 第53章 第53章
    叶嘉宁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车停在港域天地地库,穿制服的司机打开车门,半躬身站在车门外提醒:“叶小姐,到了。”


    叶嘉宁下车,拿着包朝正前方的电梯走。


    金属门叮一声开启,清亮的机械音在倾泻而来的光明中如一记直击灵魂的敲打,她才真正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回过身,想问问霍沉去哪了,还没开口又想起他也不会知道。她被送上车的时候霍沉站得很远,在车启动后就转身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司机原本正要上车离开,见状以为她有事吩咐,忙关上已经打开的车门等候差遣。但等了几秒,只等到她说了一句“谢谢”。


    叶嘉宁脖子上的红印不仅没消,反而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重,她皮肤底色白,渐渐泛起的青紫色十分鲜明因而显得骇人,冬叔看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34;怎么会弄成这样?少爷呢?&34;


    要是霍沉在,怎么会让人把她欺负成这样——叶嘉宁猜他是这样认为,脑袋一团乱麻,她没有说话的欲望,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想休息一会,冬叔。”


    冬叔担忧地皱着眉,闻言赶忙让她上楼休息。叶嘉宁回房间换下礼服,洗澡时温热水流冲过脖子,有轻微的刺痛感。


    没出血,但皮肤被缎带磨得有些疼。


    她吹干头发出来,听见两声谨慎的敲门声,冬叔隔着门道:&34;药膏我放在门口了,您记得擦药。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叫我,我找医生过来。&34;


    叶嘉宁自己涂了药膏,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茫然击中,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无意识地拿起手机打开霍沉的对话框才回过神。


    聊天记录停在他最后一句:【你想我过来我才过来】她关掉手机,关掉灯,在黑暗中闭上眼。


    药膏覆盖下的伤痕隐隐发热,挥之不去的感觉像是有人的手指还停留在上面,她清楚不是,霍沉的手指是凉的,但她还是重新打开了灯。


    睡不着。


    不知是光线影响还是心情作用,她在床上没有困意地躺了十分钟,起身下床,坐到书桌前,在悄寂的深夜打开《内科学》的课本复习。


    毫无私人感情色彩的文字能让人平静下来,尽管起初的二十


    分钟里都很难进入状态,她看了一个多小时,在感觉到困意的时候回去睡觉。


    关书房灯的时候,目光停在书桌上的小花瓶。里面的花已完全绽放开,散发着幽幽荔枝果香,白荔枝花期短,很快就要衰败。


    淤青没个几天消不了,叶嘉宁想用丝巾遮一遮痕迹,翻遍衣帽间都没找到一条。这几天去学校她都穿着高领或半高领的上衣,每天除了上课还是上课,倒也没被人发现什么,但亲近的人就没那么好隐瞒。


    下午麦穗来给她送零食,一见面就笑容满面地跑过来:“你穿这个针织半袖配牛仔裤好好看,跟平时的风格不一样诶!&34;


    往常叶嘉宁多少会和她谈论几句,这次却绕开话题问她:&34;吃饭了吗?&34;“还没呢。”麦穗说,&34;专门等着和你一起吃。&34;


    麦穗英语最弱的部分就是听力,叶嘉宁给她买了一对无线耳机和听力书,吃饭的时候送给她,让她有空就多听。


    麦穗开心得稀里哗啦,一边在手机上连接蓝牙,一边问:“对了,昨天我听见阿姨跟人打电话,好像是她以前的朋友,想帮你申请国外的大学,你要出国吗?&34;


    叶嘉宁低着头喝汤:“还没想好。”


    如果想留学的话,是需要提前准备起来的。“你脖子怎么了?”麦穗奇怪地问。


    叶嘉宁拿汤勺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蒙混过关:&34;前两天过敏挠的。&34;


    可是麦穗虽然很多时候都好骗,但不傻,她啪地放下筷子,起身从对面挪过来,二话不说扒开她半包裹着颈部的领口。


    其实那些淤痕已经轻了些,但只要长了眼睛就看得出来那不可能是过敏挠的,麦穗立刻就炸了。“是他弄的?是不是他弄的?!”


    她快哭了,叶嘉宁赶忙放下勺子,把她的手拿下来,想把人稳住:“你先冷静,不是你想的那样。&34;


    “那是怎样?!”脾气软得常常会被人欺负的一个人,气极怒极,不擅长发狠,先把自己气得眼眶冒泪。


    叶嘉宁挪到卡座里面,和她并排坐着,把那天晚上的事捡关键的部分讲给她,麦穗听完气一点没消:“那不还是他弄的!”她咬牙切齿,&34;他怎么能这样?!王八蛋!&34;


    叶嘉宁


    说了句:“他不是要掐我。”


    “都把你弄成这样你还帮他开脱!”麦穗恨铁不成钢,“是我传染你了吗,你怎么也变成恋爱脑啦?&34;


    叶嘉宁没有做恋爱脑的经验,头一次被人这么骂,一时甚至没底气斩


    钉截铁地否认自己不是。她自我怀疑片刻,叹了口气:“可能我真的恋爱脑了吧。”


    她想不是想替霍沉过激的行为开脱,她只是感觉到了,他解那条choker时指尖的颤抖。


    因为清楚一开始并不是她情愿的,是权宜之计,是被逼无奈,即便后来很多时候麦穗能感觉到她是开心的,对这段关系的根基依然保持着怀疑。


    她没有牛逼哄哄可以给叶嘉宁撑腰的家世,也不像她那么聪明能干。她能做的太少,但是她一点、一点都不想叶嘉宁被人欺负。


    麦穗拉住她的手,环抱住她的肩:“嘉宁,等阿姨做完手术,你和他分手吧。等阿姨身体好一点,就可以把见霖从寄宿学校接回来了,明年毕业我就可以工作赚钱,到时候你想留学就去留学,我


    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34;


    叶嘉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却没有明确坚定地给出回答。她只说:“我保证不会做蠢事。”


    霍沉一连消失了几日,像上次一样,既不露面也没有任何消息。她对霍沉的了解从来都不多,即便是小时候她自以为和他是朋友的那两年。


    上课的行程和从前一样,司机每天准时来接送,那只黑猫依然喜欢在迈巴赫的车顶睡觉。


    司机驱赶过一次,差点被挠成花臂,叶嘉宁看见,黑猫也她一眼,在车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瘦长的身体,肚子是圆的。


    是只怀孕的母猫。


    她告诉司机下次不用赶,回家的路上又绕路去买了一袋猫粮,让他看到猫的时候喂一下,司机应下,将东西搬上车:&34;叶小姐经常喂她吗?&34;


    叶嘉宁说:&34;不是我喂的。&34;


    他点点头,又听她淡淡道:“你家少爷惹的风流债。”司机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她却像没事人,自行坐上车。


    到家时,冬叔一反常态地坐在桌前,桌上摆了茶,看见叶嘉宁回来,他起身,郑重又恭敬地将她请过来坐,语气神态都严肃:“


    叶小姐,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聊一聊。”


    叶嘉宁坐下:&34;您说。&34;


    冬叔给她斟了杯茶,袅袅热气向上漂浮,他放下紫砂茶壶,却踟躇许久没有开口,叶嘉宁没有催促,安静地耐心地等待着。


    好一会,他才神情复杂地叹息着:“那天宴会上的事我从蓝总那里听说了,少爷他……是不是吓到您了?&34;


    “有一点。”叶嘉宁诚实地回答。


    &34;您要相信他不是有意想伤害您的,我不是替他辩解什么,外面的人总说一些难听话,说他是疯子,可他谁也没伤害过啊,您就更不可能了。&34;


    “他会反应那么大,是因为您脖子上戴的东西,”冬叔眉间皱着深深的沟壑,&34;他母亲就是这么去世的。&34;


    叶嘉宁蹙起眉:“你可以说清楚一点吗,我没听明白。”


    冬叔似是不知该如何启齿,说得十分隐晦:“是……绳子。窒息。”


    叶嘉宁怔愣一会:“什么时候的事?”


    &34;很早了,应该是少爷四五岁的时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时候我还没到霍家做司机,后来听花农喝醉酒提过一两句,说是自杀。&34;


    冬叔人忠厚,这么多年在霍家,霍沉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句逾矩的,跟自己孩子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知道什么事情能提,什么不能提,提了跟剜霍沉的心有什么区别。要不是这次出这事,他


    打死都不会说一个字。


    &34;少爷他从小就很厌恶绳子,现在已经好多了,但他从来都不用领带皮带那些东西。可能是看见您戴那个东西,让他想起了什么,才会……&34;


    他小心翼翼地,为霍沉解释,叶嘉宁知道说这些对他而言也是很为难的一件事。茶水温热着,陈年普洱,她喝起来只觉得苦。


    &34;我明白。&34;


    天气已经很温暖了,叶嘉宁回到房间打开了窗,湿咸的海风吹拂进来,半透的纱帘轻盈飘荡。


    书桌上的花被人换了一枝,新的这枝是双色玫瑰,白色杯状花型,层层叠叠的花瓣边缘像颜料一样晕染开的水粉色,如同公主优雅华丽的裙摆。


    叶嘉宁用识图软件搜索,原来这种花叫艾莎


    玫瑰。晚间吃饭时,叶嘉宁问:&34;冬叔,花是你换的吗?&34;


    冬叔正替她盛汤,用石锅炖煮的江团鱼,奶白的鱼汤鲜美可口,盛到一只骨瓷小碗中。他这几天话都变少,人看着比她都忧郁,闻言立刻道:“是下午少爷让人送来的。”


    生怕晚了一秒就让她误会是别人买的。


    叶嘉宁用筷子去挑鱼肉,肉质鲜嫩又有胶质,她尝了口,“嗯”了声,没说别的。


    饭后她坐到书桌前,今晚打算看的《法医法学》课本放在桌面上。傍晚的海


    面五彩斑斓,浮动的海浪将波光从她身后送进来,墙面映成粼粼的橘粉色。


    叶嘉宁打开课本看了十分钟,走神了十分钟。


    她在微凉的海风里拿起手机,细白手指在聊天框里输入几个文字发送过去,然后放下,继续看书。


    ss:【你想我过来我才过来】


    叶嘉宁:【我现在想你过来】


    听到楼下声音时,叶嘉宁已经准备休息。发给霍沉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始终没有收到回音,她从房间走出来。


    霍沉穿了一件黑色的圆领卫衣,双手插在兜里,冬叔絮叨地说着什么,他心不在焉像是根本没在听。


    冬叔话说一半,他抬眸看向二楼,叶嘉宁站在玻璃护栏前,长发松软地披在肩上,遮挡着她两侧脖颈


    她神色那么平静,从上面俯视着他,细白皮肤上的淤痕还没褪干净,鲜明地尖锐地进入眼中。霍沉将视线移开,下颌淡漠地绷紧一会,抬脚走上楼梯。


    他走过来时,身上带着几分低颓,冷恹感愈发浓重而难接近,在叶嘉宁两米之外的位置就停下,不想走近她。


    &34;找我有事吗?&34;


    这话问得疏离陌生,问得不负责任,好像之前十指相扣牵着她手不放的粘人都只是叶嘉宁一个人的错觉,好像他跟她之间忽然隔了无法跨越的遥远山海,可这距离是他自行拉开的,并非客观存在。


    “我不值得一个道歉吗。”叶嘉宁说。


    “对不起。”他道歉。


    很爽快,很干脆,也有真心,就是太冷淡。叶嘉宁等了一会,&34;你没别的要说?&34;


    他这几天里身上长出刺,挺淡的神色站在那,反问一句:


    “你想我说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34;


    仿佛只是因为她叫他来所以赏脸来走个流程,没有其他的话想跟她说,也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打算。


    她受到惊吓,脖子被弄伤,这些冬叔都比他更在意。&34;好。&34;叶嘉宁点点头,转身回房间。


    霍沉看着那扇门合上,冬叔早就回避以给他们留说话的私人空间,挑高的客厅大气宽阔,更外面是广阔无垠的海洋。


    他在寂静之中站了片刻,走向另一侧的房间,开门,关门,背靠在门板上。


    叶嘉宁是被一阵突兀的碎裂声惊醒的,她在黑暗中茫然片刻,房子里悄寂无声,玻璃窗外深夜无边无际。


    半晌,她打开床头壁灯,下床跟上拖鞋。穿过走廊来到霍沉卧室门外,她没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


    房间里漆黑一片,就着海面反射进来的微光,看见床畔地上满地的碎片,霍沉弓着脊背坐在那,黑暗中听见他压抑的低喘。


    叶嘉宁停在门口,很轻地叫了一声:&34;霍沉?&34;


    过了几秒,那种急促的喘息慢慢止住,他没回头,紧绷沙哑的声线:“别进来。”


    叶嘉宁在门口静静站了会,天热之后她换了一双凉拖,底子软得像踩棉花,白色的鞋面上有只脸蛋圆鼓鼓的羊。那双拖鞋在被拒绝之后依然踏进了房门。


    走进来叶嘉宁才看清那些碎片是什么东西,原先放在床头置物架上的艺术品,似乎是国外某个艺术家的作品,她不太了解,从小在艺术上就没什么造诣。


    她越过那些碎片,走到床边。霍沉曲腿坐在地板上,缓缓抬起头。


    黑駿駿的夜晚,叶嘉宁看不清他眼神,他们谁都没说话,色调冷沉的房间不开灯,有种和她卧室截然相反的压抑。


    无声对峙片刻,叶嘉宁手抬起,碰了碰他微湿的头发。霍沉头往一侧偏,他出了许多汗,不想让她碰。


    叶嘉宁的手指却顺势滑入他发间,插入那片潮湿的汗意。


    她垂着眼,手掌轻轻抓着他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霍沉。你想说吗?&34;你想说的话我会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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