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病弱王爷他又高又壮 > 23、第 23 章
    翌日休沐,纪兰舟终于得空休息一整天。


    他醒来后发现屋内暗得很,床头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


    “天没亮吗?”纪兰舟撑着坐起来。


    “王爷,外面下雪啦,”富贵掀开帘子兴高采烈地说,“说来今年也奇怪,居然又下雪了。”


    记得成婚当日,天空中也飘起一阵小雪为红色婚礼染上一层哀色。


    纪兰舟掀开被子果然感受到一丝比往常更甚的凉意,推开窗朝院子看去发现院中白茫茫一片,积雪约莫已经有两指节厚。


    京城地处南方,冬日鲜少下雪这么大。


    休沐,休沐,说白了就是给忙于公务没空洗澡的大臣一个清洁的日子。


    古代烧水不方便,长发洗起来也不方便,纪兰舟自打穿来就没洗过几次头。好在穿来时是冬天鲜少出汗,否则他指定要臭了。


    纪兰舟吃过早饭后便让富贵伺候着泡澡洗头,一折腾就是一早上。


    清心堂点了五个炭盆蒸的屋里暖洋洋的,纪兰舟捧着湿润的头发坐在炭盆边上烤火。


    富贵一边帮纪兰舟梳理长发一边问道:“王爷,中午您想吃什么小的去吩咐厨房做来。”


    纪兰舟想了下,说:“昨日答应正君待我休沐请他去吃仁和酒楼的全鱼宴,你去万竹堂和正君说一声,中午咱们一起上仁和楼吃酒去。”


    “这……不合规矩吧?”富贵为难到。


    “有什么不规矩的?”纪兰舟一本正经的说,“本王的规矩就是规矩。”


    -


    京城虽然落下大雪,但这并没有影响城中有钱人寻欢作乐。


    临近庆元节,御街上已经牵起无数大红灯笼,两侧商铺店面也都精心妆点焕然一新。


    街上的积雪早就被清理出供车马行驶的宽窄,腾升在冷空气中的叫卖声与烟火气让京城拥有了别样的热情。


    仁和酒楼门前马车拥堵排成长队,冬日雪天最火的要数招牌的全羊宴和全鱼宴。


    纪兰舟的马车挂着雍王府的牌子,在京城中畅通无阻。


    富贵去前头递上腰牌后立刻从仁和酒楼中出来几个仆役,引着他们的马车插队到最前头优先进殿。


    “恭迎雍王、雍王正君莅临小店——”


    门口迎宾的仆役高声喊到,雍王府的马车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谁人不知八皇子雍王娶了丑陋粗鄙的驭北将军做正君,人人都想见识一下那位漠北来的将军究竟有多么丑陋不堪。


    然而,当纪兰舟携景楼走下马车出现在仁和酒楼门口后,街上内有一瞬间安静下来。


    下一秒便炸开锅,众人议论纷纷焦点自然是一个人。


    驭北将军一袭红衣,五官俊逸神采奕奕,除了个子高些、肩膀宽些、眉角有道疤以外哪里像传闻中那般见不得人啊?!


    纪兰舟耳力极佳,倾向景楼身边小声邀功道:“这身衣服的布料是本王亲自挑选的,果然衬得正君气度非凡。”


    景楼难得没穿黑色而是身着红色金丝云纹长衫,腰间玉带禁束在白雪皑皑中甚是醒目。


    再加上他常年习武身姿挺拔,傲立人群之中便散发着与众不同的英武气质。


    纪兰舟的视线满意地由上到下,最后停在景楼的腰间。


    没有白费功夫让富贵找来京城手艺最好的裁缝替景楼量身裁衣,做出来的衣服上身效果着实好的很。


    景楼瞥了纪兰舟一眼,低声道:“王爷出门在外还是离我远些好。”


    出了雍王府两人还是要将貌合神离的戏演好。


    纪兰舟悻悻地退开,只不过赞赏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景楼身上。


    在万众瞩目下,纪兰舟和景楼就如走红毯一般从容淡定地进入酒楼。


    富贵订下地位置在仁和酒楼二层的雅阁,小二引着纪兰舟和景楼一行人穿过大堂朝里走去。


    仁和酒楼不愧是京城最火热的地界,即便是拼桌的大堂也坐得满满当当,生意丝毫没有受到大雪影响反而更上一层楼。


    正当他们走到楼梯口时,附近食客高声闲谈的声音传入纪兰舟的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城外发现了一具女尸。”


    “我知道是在京郊的荒地里,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吓死人啦……”


    “不会是被野狼咬死的吧?”


    “但是京城教坊的女子怎么会跑到荒郊野岭去呢?”


    “要我说那个叫翠梅的女人也是可怜……”


    纪兰舟停下脚步,惊诧道:“你们刚说什么?”


    “王爷……!”


    雍王府的玉牌明晃晃的十分惹眼,几个说闲话的人吓了一跳,赶忙手脚并用诚惶诚恐地跪到地上。


    “本王没有责备之意,”纪兰舟无奈地摇摇头问,“你们刚才说发现了谁的尸体?”


    那人颤颤巍巍地说:“女尸身上挂着荷包上绣的梅花,据说是京城教坊的翠梅姑娘……”


    翠梅……


    纪兰舟的心思一沉,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本以为翠梅逃跑之后能够过上幸福自由的日子,却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转瞬即逝,纪兰舟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他的小命如今勉强保住,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像翠梅一样说没就没呢?


    直到上了二楼落座雅间,纪兰舟仍旧后怕不已。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的景楼出声打断了他。


    景楼挑眉问道:“怎么,王爷认识那位姑娘?”


    纪兰舟沉浸在震惊的消息中,一时间没有发觉景楼语气的怀疑,点头道:“昨日才听教坊嬷嬷说翠梅姑娘和富贵人家的公子跑了,不出一日居然……”


    “哦,”景楼端起酒杯贴在嘴角抿了一口,“王爷每日说是去太常寺,没想到竟是混迹在教坊。”


    纪兰舟一愣,反应过来景楼是在揶揄自己,连忙解释道:“正君莫要误会,本王安分守己从未越矩,不过是准备宫宴才与教坊嬷嬷有交集。”


    景楼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纪兰舟。


    也不知怎的,景楼明明生的一张英朗的脸闹别扭时却如孩童般幼稚。


    纪兰舟觉得有趣忍不住偷笑,他端起酒杯递向景楼正色道:“先前不知正君如此在意本王,日后本王一举一动定当事无巨细告知正君。”


    然而景楼却视若无睹,只留给纪兰舟一个微微泛红的侧脸。


    纪兰舟也不在意,轻笑一声仰头将酒杯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


    全鱼宴很快便上齐。


    开胃爽口的鱼皮羹,红火喜庆的松鼠鳜鱼,素雅白嫩的清蒸江鲳,热气腾腾的麻辣鱼锅,每道菜都制作十分精致。


    还有鱼脍、水晶鱼冻、红烧腊鱼、酥炸鲫鱼……


    大大小小几十个盘子将雅阁内的大圆桌摆的满满当当。


    纪兰舟和景楼四只眼睛都看呆了,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口水。


    店小二见状笑盈盈地推荐道:“王爷若喜欢吃鱼,本店下月将新进一道河豚宴,数量有限您可要提前定一桌尝尝看?”


    “河豚?”纪兰舟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本王竟然不知仁和酒楼有能处理河豚的师傅?”


    纵使大齐千万美味也比不过现代人能吃的多,更何况对于现代人而言也有不少人此生从未吃过。


    比如身边的景楼,只见他面露疑惑显然不知道河豚是什么。


    再者说河豚有剧毒,若非妥善处理或者工业流水线产物贸然食用十分危险。


    纪兰舟穿来这些日子也来过仁和酒楼几回,但从未听闻有厨师专做河豚。


    小二自豪地说道:“王爷果然见多识广,满京城只有咱仁和酒楼一家能将河豚毒素清除呈现顶级滋味。”


    河豚美味自古都有传闻,纪兰舟上辈子吃过不少本来不觉得稀罕,但对于从未见过河豚的人来说便很新鲜。


    景楼看向信誓旦旦的店小二,疑惑道:“你方才说此鱼肉有毒?”


    “河豚本有剧毒,沾上一点都会要命,”小二拍着胸脯夸夸其谈,“但仁和酒楼的师傅能将河豚毒素清除八成,剩下的二成不仅无碍还能让鱼肉更加弹舌别有滋味。”


    随着店小二的描述,景楼的眼睛越睁越大显然对河豚很感兴趣。


    纪兰舟尽数看在眼里,不由得抿起嘴角轻笑着问道:“正君可有兴趣?”


    景楼忙敛起好奇的神情,做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纪兰舟笑着转头朝小二问道:“看你吹的天花乱坠,那就为本王提前订上一桌。”


    “多谢王爷捧场,”小二伶俐地说,“王爷当知河豚罕见,一桌宴席需用百量现银预定。”


    听到订桌的价格,景楼再度瞪大双眼。


    就连富贵也倒吸一口凉气。


    而纪兰舟则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手一挥说:“不过些银钱,本王订了。”


    小二见动动嘴皮子就做成了生意,兴高采烈地跪下谢恩。


    富贵摇了摇头,领着店小二取银子去了。


    雅阁内一时间只剩下纪兰舟和景楼两个人。


    “你……”景楼惊诧地看向纪兰舟。


    后者则冲他扬起一个宠溺又好看的笑容。


    纪兰舟心道用河豚宴博正君一笑,豪掷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归根结底钱也是从老皇帝的国库里面出的,他也不心疼。


    景楼神色复杂,叹息道:“我在漠北从不知京城花销如此奢侈。”


    纪兰舟知道景楼心中的落差感。


    武将受的俸禄、赏赐本就比文臣低,想来在漠北时平远候府也不曾如此大手大脚流水式花销。


    他柔声安慰道:“正君不必难过,从今往后我的就是你的。”


    说着纪兰舟将鱼脍推到景楼的面前,说:“先用鱼脍解解馋,下月再带你来尝鲜。”


    景楼盯着纪兰舟看了许久,用筷子捻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肉放入口中。


    现宰杀的鱼肉带着一股清甜在嘴里迸裂,弹牙脆爽的口感都是在漠北从未吃到过的。


    亦如此刻坐在身边的人,也是景楼从未遇到过的那般新鲜诱人。


    -


    京郊发现教坊女子尸首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足一日便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西城军辅外的一户大院内传出一阵瓷器被砸碎的响声。


    “废物——”


    身着蓝色衣袍的男人盛怒之下扬手将名贵的茶碗胡乱摔到地上,在他面前则有个浑身颤抖的下人跪成一团。


    男人焦躁地在屋内踱步,质问道:“不是说过要谨慎处理切勿让人发现吗?怎么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啦?”


    下人低埋着头,支支吾吾答道:“小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把人扔远点,许是车夫偷懒才……”


    “哐当——”


    又有个瓷碗砸在身侧,那下人抖得更加厉害连连磕头认错。


    “当夜负责运送的车夫可处置妥当?”男人眯起眼睛冷声问道。


    下人赶忙点头:“小的当下便找人将那两个车夫抓起来了。”


    听到这里,男人的脸上方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缓缓坐到太师椅上随手一挥说道:“此二人连同其家眷一起打发了吧。”


    男人顿了下,捻动着手机的蜜蜡佛珠地又说:“记得做成强盗劫杀。”


    男人用寻常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仿佛在他眼中车夫及其家人十几条人命不过是草芥,更是用过后可随手丢弃的棋子。


    下人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命令,立刻叩首称是。


    “若此番再出岔子,”男人的声音冰冷充满威胁,“你知道会怎样吧?”


    言语中警告的让下人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他将额头重重地撞到地上,高声道:“小的明白!”


    等到下人退出房间,男人才缓缓起身走到屋中的供奉的佛像之前。


    男人握着佛珠对着佛像虔诚的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地诵经上香。


    随后,蓝衣男人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扭动佛像的身子。


    “咔哒——”


    只听一声脆响后供台轻微抖动一下,佛像背后的墙壁居然敞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男人熟练地找到缝隙旁的把手用力一拽,缝隙倏然打开。


    供台居然是个暗门。


    暗门后便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暗悠长的长廊。


    男人挽起袖子不紧不慢地走入门中。


    身后的暗门随着门轴钝响又缓缓地关上。


    房间中重归寂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没有人来过一样。


    供台上悲悯的佛像微闭着双眼,并未将人间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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