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来这一趟,最多只能找到点关于那女尸背部神秘符号的线索,但似乎老天爷都在眷顾秦讯他们。
一场交谈下来,不但知道了那符号,不,符箓的出处,居然还钓到条大鱼。
而且,从乌都老爷子的口中,他们还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昂德旺卡在回寨子拜祭他家阿公后,为了说服阿公,把自己在a市的临时落脚地都透露了出来。
尽管秦讯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昂德旺卡还在不在那地儿都成问题,但这毕竟不失为一个寻找的方向。
事不宜迟,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a市。
秦讯拒绝了姆赤虎想让他们再多留宿一晚的好意,打算连夜赶回陵县,搭乘第二天的火车回a市。
“我暑假完了就会回学校,秦大哥这边如果有需要我阿公协助的地方,尽管给我们打电话。”代替阿公,与姆赤虎一起把他们送到村口处,临别前,奉岚单独对秦讯说道。
闻言,秦讯只是莞尔一笑,他没说话,藏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奉岚的头发。
果然,与自己想像的一样,发丝柔软顺滑,如同上好的锦缎……
啧,早就想这么做了……
“唉呀,别摸别摸,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会长不高的。”秦讯的手劲有点大,奉岚被那只大手撸得东倒西歪。
他急气败坏地虚空挥舞着双手,妄图阻止秦讯的撸毛行为。
“哈哈哈,你都几岁了,还想再窜个子,咳咳咳……”殷柳忍不住狂笑,但在不小心瞄到自家队长横飞过来的眼刀子时,直接被吓得呛咳起来。
殷柳:……为什么我这张嘴在不办案的时候,就这么不听使唤呢!
“别听他的,还有摸了头就长不高什么的,你一个大学生还信这个,正确的方法不应该是多喝牛奶,补充钙质吗,说不定还真能再往上窜窜。”秦讯看着奉岚的表情很正经,但唇角勾着的那一抹促狭的笑意却出卖了主人此时的内心真正想法。
奉岚在心中暗暗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在逗我。
不过也怪不得奉岚如此在意,他们陵县这边的男人身高普遍都偏低,奉岚自己还是靠了自家阿爸的好基因才勉强窜到一米七六左右。
但和一米八五的秦大队长站在一起,奉岚的那点身高确实是没法比……
“不管怎么说,反正不能摸我的头……”奉岚讷讷地说道。
“好,不摸了,暑假后,咱们a市见。”
时间不早了,秦讯终于不再多停留,在奉岚的挥手告别中离开了七里坪。
隐隐地,奉岚还能听见殷柳在问秦讯:“队长,你说小岚表演的那个赶尸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不是说了是假的吗,场上的那些人都是托……”秦讯低沉磁性的声音随风飘来。
“可我那个应该不是假的吧!!”这是刘小吉的声音。
“你那个肯定是毒蘑菇……”殷柳的声音。
“闭嘴,你们两个,回去记得在全队所有人面前把马列与毛思都通通朗诵一遍……”
奉岚的眼眸弯了弯,低低的轻笑溢出唇间……
……
送别了秦讯等人,奉岚回到家。
老爷子坐在坝子里抽烟,没有进屋去,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他。
见他回来,乌都老爷子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乌都拉啊!你跟我来~~”
说毕,他就站起身,领着奉岚进了偏屋,那里是家里的小祠堂,里面都供奉着老祖宗的牌位。
“来,给老祖宗们上柱香。”阿公递给奉岚九支香。
奉岚接过,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上香。
阿公满意地点点头:“乌都拉你记住,我们家老祖宗不讲究那么多规矩,但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还是要遵守,千万不要学那个人,干我们这行的,还是讲究个因果报应,莫看他现在威风,迟早有一天,老天爷会收了他的神通。”
奉岚知道阿公说的那个他,就是昂德旺卡,那个他本来应该称之为阿叔的人……
于是,之后的整个夏天,奉岚几乎就没离开过村子,无聊的时候就画画符箓,练练起尸口决什么的。
唯一出去的那次,还是与阿爸一起走了趟兵,记得那次正好又经过了赵琨他们的寨子,奉岚到现在都还记得赵琨那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而且在这期间,不服输的石凌曾经也来过,想与奉岚重比赶尸猪,却被赶来的他家大哥再度暴击一顿后拖走了。
奉岚:“……”
后面的时间,秦讯也给他来过电话,告诉奉岚,那个地址他们去了,只可惜还是去晚了,昴德旺卡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不过也有了意外发现,就在那个地方,昂德旺卡居然还有个情人,现在他们准备从昂德旺卡的情人着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些有用的情报。
就这样,忙忙碌碌地,酷热难当的八月匆匆地过去了,转眼间到了九月,奉岚要收拾箱子回学校了。
临走时,阿爸神神秘秘地塞给他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告诉他就算是在学校里也不能疏于锻炼,这本书他之前已经看完了,现在就留给奉岚了。
奉岚有些好奇地打开书页,然后就被这书名镇住了,这书是手抄本,应该是从祖上一代代手抄着传下来的。
只见书页上写着——《赶尸与巫蛊基础入门大法》。
……
在回学校的火车上,奉岚闲着无聊,把那本破破烂烂的《赶尸与巫蛊基础入门大法》翻出来看。
这书也不知是哪位老祖宗写的,写得到是挺有意思,先是写的赶尸的方法,后来到如何画巫符,赶尸和巫蛊有什么禁忌,如何化解,都一一在书里列明出来。
奉岚就把它当成了一本民俗野调小说,看得是津津有味。
奉岚睡的中铺,连下铺什么时候坐下个带小孩的妇人都没注意到,直到那妇人怀中的小孩哭个不停,而妇人如何哄拍都没有效果,打断了他看书的乐趣才回过神来。
小孩子一直在哭,渐渐地周围有人开始不满起来,躺在她们对面铺位的一个大汉实在忍不住了,他一个翻身,不满地坐起身,朝着那妇人吼道:“让你家小孩子不要再哭了行吗,简直太吵了,这还叫人怎么睡觉!”
见有人带了头,车厢里的其它客人也纷纷抱怨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阿满生着病呢,孩子不舒服,实在是哄不住。”妇人非常的焦急,她无奈地起身,抱着孩子去了列车的连接处,那里人少,孩子哭也不太会影响到人。
奉岚在那里躺了一会儿,又探头看看那列车的连接处,妇人依旧在哄着孩子,只是似乎没有任何效果,那孩子仍然哭得撕心裂肺,惹得女人的眼中也冒出了泪花儿。
他想了想,下了铺位往那对母子的方向走去,走得近了,他说道:“大姐,孩子这样哭总不是个办法呀,你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妇人迟疑了一下,终是把孩子递了过来,奉岚小心地接过,轻哄着那个小婴儿,说来也怪,本是哭个不停的小婴儿一到了个奉岚的怀中竟是不哭了,只睁着双湿露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只时不时地还抽噎一下。
那女人顿时喜出望外,“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抱着阿满怎么都哄不住,怎么你一抱他就不哭了?”
“大姐,这孩子是什么病呀?”奉岚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
“哎,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每天白天的时候都好好的,但一到黄昏就开始哭,怎么都哄不住,去了卫生院,卫生院说看不了,让我带孩子上省城的医院看,他阿爸要忙地里的农活走不开,只得我带去省城了。”
“谁知道这一上了车,还没开多久,这孩子又开始闹腾了。”妇人叹口气,她也急得很,却毫无办法。
“是吗,现在正好是傍晚呢。”奉岚看了看火车窗外,天边一片晚霞,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他想了想,让妇人跟他回到座位上,又从阿公给他的包裹里掏出个生鸡蛋,但却没有另一样他想要的东西。
“大姐,你身上有针吗?”奉岚想了想,朝那个妇人问道。
“啊,有的,怎么,你衣服破了,大姐给你缝缝?”那妇人边说着从身上掏出个绣包,打开来里面全是女人用的缝纫的工具。
“不是,大姐,你拿根针给我就行了。”奉岚摇摇头,示意妇人只需要递给他一根针就可以了。
“喏,针。”女人把针递给他,然后看着奉岚把那根针插入鸡蛋壳里。
接着奉岚拿着那个生鸡蛋,解开小婴儿的衣服,用那鸡蛋在孩子的身上慢慢地滚着,同时口中还喃喃地念着什么。
那女人也是陵县的当地人,看见奉岚如此如派,瞬间就明白过来,她吓得当场就捂住了嘴。
“怎么会……”妇人低喘一声,又压抑着没喊出来,生怕惊扰了奉岚的动作。
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大汉也看见了奉岚的古怪举动,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以为意,但当看见奉岚这样在小婴儿身上来回滚了三遍后,那个原来怎么哄都哄不住的孩子,居然慢慢地止住了啼哭,睡了过去。
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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