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巴松好活,刚刚突然松手那一下绝对是故意的吧。


    “吓吐我能理解,吓哭不至于吧,多大的人了!”


    “颜值和胆量成反比。”


    “赌他第一个领盒饭。”


    “别啊,你们不觉得美人落泪很养眼吗……”


    “好看有什么用,废物就是废物,怪物又不会看脸刀人。”


    “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刻了,啧啧,想象一下,他被怪物挖出心脏的时候,一边挣扎一边哭泣,胸前的伤口像是绽开的玫瑰,配上绝望而破碎的表情,那一定很美吧。”


    “啧,楼上的变态味儿太冲,快收收,熏着我了。”


    弹幕里原本因为颜值对邬弦意抱有几分期待的观众,现在大都觉得邬弦意活不长了。


    好在邬弦意遮掩的快,除了猎人,村民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虎子揣着袖子挤到前排,伸长了脑袋问:“邬郎中,看出什么没有?你不是说昨天那个王老伯是因为红雾升起时没有回家,睡在外面给冻死的吗?那今天这个呢?都撕扯得不成人形了,莫不是村子里真进了狼?”


    邬弦意擦了擦眼泪,站直身体,努力装出无事的模样,只是仔细看眼尾红意尚未消退,手指也还有些细微的轻颤。


    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巴松一眼,故意害他摔倒出丑是吧?这仇他记住了。


    “或许是吧。”邬弦意只扫了一眼,没敢仔细看那尸体的状况。又不敢说没看清,怕再被村长拉去看一眼那尸体。


    “啧。这人皮剥得干干净净,血肉却保留的相对完整,谁家野兽有这么高超的剥皮技巧,就你这也能当郎中?”开口的玩家叫宋子昂,剧情身份是猎人的弟弟,他看着约莫十七八的年纪,脸上稚气未脱,却已经可见俊朗的轮廓,生得高大,皮肤呈小麦色色,肌肉线条紧绷,倒是很配他的人设。


    只是此刻他眉梢微挑,便显出几分不驯来,像是看谁都不顺眼,专程来找茬似的。


    弹幕飘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哦豁,哭包美人和毒舌酷哥对上了,打起来,打起来。”


    “这颜值,我能磕!”


    “别什么都磕行不行,这尸体不是狼咬的都看不出来?这邬弦意就是个纯废物啊。”


    哈,怪不得看着一片通红血渍,竟是皮都被剥干净了?!


    邬弦意听着宋子昂的描述,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血肉模糊的尸块,脑海里一阵眩晕,好不容易站稳的身体,又往下沉。


    村长一听剥皮,又是怒又是怕:“不是狼来了,难,难不成是人为的?可那会儿大家伙都在睡觉,那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啊!还是剥皮这么残忍的手段。”


    “是啊,嫂子待人和善,哪个杀千刀的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害她?”几个村民附和着。


    “这事说什么都得查个清楚!还村长夫人一个公道。”


    “邬郎中,我看这事还是得麻烦你一下。”村长拉住邬弦意的手拍了拍:“你是村里的郎中,又见多识广,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媳妇。让我这个侄子巴松也跟着你,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如果能找到凶手,我感激不尽。”


    “我也来,我也来!”程乐瑶从外圈挤到邬弦意身边,满脸的跃跃欲试:“村长伯伯,算我一个,三天之内,一定帮您找到凶手。”


    “好好好,程家女娃儿,你有心了,村长伯伯谢谢你。”村长感激地点头道。


    “我也要来帮忙!”虎子大着嗓门说:“我不怕那凶手,决不能让他继续再害村里人。”


    “还有我!”又有几个村民自告奋勇。对村长的同情战胜恐惧,报名的人越来越多。


    “诶,调查的人不宜太多,不然容易乱,再说大家各自还有自己的家里事要忙,总不能一股脑都跑出来。”村长一边道谢,一边安抚着村民。


    “我看就邬郎中,程丫头,巴松外甥,阿良,猎人家的老二,还有小于阿梅两口子。”村长点了个名单,正是七个玩家的名字:“你们都是村里伶俐的年轻人,这段时间空闲多,精力也充沛,找凶手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玩家们自然只有答应。


    随着村长将尸体收敛好,围观的村民也渐渐散去。


    雪地里只剩下神态各异的七名玩家。


    程乐瑶离站的和邬弦意最近,她心思细,刚刚看邬弦意的反应,以及现在仍有些泛红的眼眶,担忧地问:“你刚刚,没事吧?你怕尸体?”


    邬弦意摇摇头,嘴硬道:“我只是看那尸体的惨状,有点替受害者难过。”


    偏偏程乐瑶也是个同情心丰富的人,听邬弦意这么解释,竟真的信了,还一脸感动地说:“你真善良!”


    “嗤——害怕就害怕,真会替自己找借口。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宋子昂听见两人的对话,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他就是之前说话语气很冲的青年,身份是猎人的弟弟。


    被戳穿的邬弦意有些羞恼,但是对方说的是事实,他无法争辩。深吸一口气,打算忍了。


    “哎,别吵架。这事是我的不是,要是知道邬兄弟怕尸体,就不拉着他站那么近了。”巴松站到中间打圆场,一副好大哥的模样。


    啧,表面认错当好人,其实故意将自己怕尸体的事情坐实。


    再说他本也没打算还嘴的,偏巴松故意将那一句话定性成吵架,像是生怕两人不会产生矛盾。


    看不出这巴松长着一张糙汉脸,做人还挺茶的。邬弦意在心里又给他记上一笔。


    这是个团队游戏,巴松这种行为,明面示好,暗地打压,一看就是为了在玩家中抢占更多的话语权。


    你等着,偏不让你如愿。


    “这怎么会是巴松哥你的错。你当时也只是顺应村长的要求,好心引他过去而已。”就是站在巴松旁边的戴眼镜的青年怯怯地说,他脸色苍白,眼底带着青黑,显然昨天并没能休息好,眼神茫然,只有落在巴松身上的时候,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说话间也讨好得极为刻意。


    这冯良本来就看着不太聪明,又一上来就被同巴松分配在一组,看来已经被巴松忽悠傻了,现在全心全意只想抱巴松大腿求活命。嗨,真惨,那巴松能是什么良人?


    不过邬弦意也没什么助人为乐的情节。好言难劝该死鬼。何况对方现在已经将巴松视作救命稻草。谁要是告诉他这根稻草不可靠,他才会跟谁拼命呢。


    除了这些人外,玩家还有一对男女,男的叫于建章,长了一张充满正气的国字脸,女人看上去伶俐精明,叫应秋梅。两人是夫妻,都在养猪场给胖婶帮工,村里年轻一辈喜欢叫他们于哥和梅姐。


    两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站成一副背靠背的姿势,眼神警戒地望着玩家,仿佛他们是比怪物更加危险的存在。


    唔,这两人眼里的敌意和防备会不会过于强烈了?


    邬弦意疑惑地打量着这对游戏里的夫妻。


    这个副本的要求不是解密吗?大家应该是合作关系吧?就算玩家之中可能有坏人,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防备吧?


    “这个副本以记忆的形势给大家提供了副本资料,想来大家都互相认识了吧。”巴松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他一说话,众人的视线便集中在他身上。巴松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时刻。


    “我想新玩家大概对自己的处境还不太明确,没关系,我呢,已经通关了四个副本,如果你们对于这个游戏,对于副本有什么想问的,现在我可以替你们解答。”


    邬弦意对对方老玩家的说辞早有猜测,毕竟他和程乐瑶都是昨晚才进游戏的,对方可是已经进入游戏三个月了。


    巴松想拉拢人心,邬弦意也乐得趁机打听点信息,配和地问:“请问这个游戏一共有几个副本?”


    巴松:“无数个,而且还在不断地生成新的副本。游戏副本分d-sss七个等级,按照积分向上升级,关于这部分信息,你们可以查询系统,晋升副本等级需要获得的积分,以及不同副本可以获取的积分,都能在里面查询。”


    原来可以查询系统。随着他的介绍,邬弦意脑海里浮现出查询系统的念头。半透明的系统界面在邬弦意眼前展开,想要查询的信息一目了然。


    副本信息一栏写着:“d级副本,天黑请闭眼,以及副本的简介。”


    成员一栏,亮着其他六名玩家的名字。


    任务奖励一栏则写着,完成生存任务,存活三天,奖励积分300,完成主线任务奖励积分1000。


    倒真是越看越像游戏了。


    “那游戏里总共有多少玩家。”邬弦意又问。


    “十几万吧。”巴松说:“因为每天都在进人,每天都在死人,所以没有很具体的数据。”


    人数对上了。邬弦意越发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


    “我们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冯良小声问道。


    “不知道,据我所知,如果能通关sss副本,就能见到游戏管理员,或许在那之后,有机会返回源世界也说不定。”巴松这样说着,语气里却似乎并没有相信那种可能性。


    邬弦意则更加确定。十七年,没有人回来过。


    程乐瑶比较更关心副本内容本身:“d级副本难度高吗?是正常的推理,还是会存在传说中的鬼神怪物?”


    “这个都有可能。”巴松说:“而且虽然d级副本是所有副本里难度最低的,但对于没有经验的新人来说同样危险。据不知楼公会统计,d级副本里,新人的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五十。”


    这个死亡率足以让所有的新人玩家心惊。


    巴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期待这些新人恐惧,惊慌,无助。只有这样,他们才更可能将提供帮助的自己视为救命稻草,全心全意地依靠和信赖自己。只有这样,在他们被自己推入深渊的时候,反应才会足够有趣,令他的观众们满意。


    见没有玩家继续提问,巴松又说:“既然大家已经弄清了情况,互相也算认识过了,而且接下来都是要一起调查的,我们共享一下信息,如何?”


    “这当然好。”程乐瑶捧场地说,她征求地看向邬弦意:“我来说没问题吧?”


    邬弦意点点头,反正这些信息总归是要共享的。而他也不是很愿意在许多人围观前讲话。直播除外。


    程乐瑶倒是很适应这种场合,她如同讲故事般,眉飞色舞地讲述完邬弦意和她昨晚的经历。


    “嗯,心脏是个重点,今日这具尸体你们来之前,我也查看过,同样是心脏部位缺失。看来这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巴松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另外,你提到的程二,听上去行为诡异,嫌疑很大,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其他人呢?”巴松问。


    冯良因为和巴松是同组,所以没有开口。


    宋子昂和小夫妇也都沉默着,气氛有些冷场。


    “大家不必有顾虑,如果副本能通关,主线奖励是每人都有,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这样,我先把我跟冯良昨晚的发现分享给大家。”巴松说。


    “昨夜我和冯良是同组。剧情里,他偶然间发现,隔壁教书先生云哲和村长夫人来往密切,村长夫人经常在云哲家中留到深夜。且有一日,村长夫人离开后,云哲先生的后院里竟然被风刮出一件女子的小衣。所以他怀疑村长夫人与云哲先生有奸情。”


    “昨夜我们的任务就是观察村长夫人的行踪。”


    “我们发现村长夫人是后半夜才从云哲先生家中离开,之后直接返回了村长家。之后没过多久就遇害了。因此我们怀疑云哲很可能对村长夫人的死知道些什么。”


    巴松讲的很细,一副掏心掏肺,要把知道的信息全讲出来的架势。


    于建章和应秋梅这对小夫妻相视一眼,态度逐渐松动。


    两人低声交流几句过后,梅姐对众人开口道:“我们的任务是调查养猪场两日前猪死亡的原因。调查结果是,老鼠药,胖婶把老鼠药当成了一种给猪吃的药粉,导致养的猪全死了。但她养了二十年猪了,按说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嗯,很好,胖婶这里看来也可能藏着线索。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巴松问。


    众人看向宋子昂,现在在场只剩下他没有分享什么线索了。


    “我没信息。”宋子昂被人盯烦了,酷酷地丢下四个字。


    巴松脸色微僵。


    “没信息?大家都有信息,怎么就你没有,可别是你故意藏着不说吧?”冯良觑着巴松的脸色,小声嘀咕了句,刚好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就是没有怎么了,哪条规则说了玩家头一天都会获得信息吗?合作游戏我藏着信息有个屁用,等着凶手找上门灭口吗?”宋子昂抱着手臂,垂着目光看向冯良,眼神不善。


    冯良有点害怕地缩缩脖子,不吱声了。


    好,不愧是猎人的弟弟,全场身份最高的玩家,怼天怼地怼空气,小伙子很有前途。邬弦意幸灾乐祸地想。


    程乐瑶主动站出来缓解气氛:“大家是合作关系,隐藏线索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相信宋子昂应该不会这么做。”


    又用诚恳的目光看向宋子昂,缓声道:“不过宋子昂,没有线索不要紧,能不能就简单和我们描述一下,你昨晚的经历?”


    大概是女孩的目光太过恳请,尽管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宋子昂还是不情不愿地开了口:“系统说什么,让我调查我哥的去向。”


    “我就在家等了会儿,等他回来,我问他去哪了,他说巡夜。就没了。”


    猎人作为村里最强的存在,村里出了怪事,出去巡巡夜,似乎也合理。只是这其中,确实也分析不出什么信息来。众人看他也不像会撒谎的样子,只是接受了他的说辞。


    “现在总共两起命案,通过大家的讨论分析下来,线索主要集中在四个地方,养猪场胖婶家,杀猪匠程二家,教书先生元哲家,以及村长家。接下来,我们可以从这几个地点入手调查。”巴松总结道。


    见没人反驳,巴松继续建议:“虽然目前已知的两起命案都发生在夜晚,但是白天也未必就安全,我们七个人最好一起行动,一来可以随时沟通信息,二来人多互相也有个照应。”


    “大家以为如何?”


    果然,巴松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邬弦意挺直了腰背,露出一副想搞事的表情:“组队啊,但这么多人一起行动,总得有个指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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