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见一句话就让白濑噎住了，不得不说，非常有道理。而且神宫表现得这么信誓旦旦，明显就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神宫真司毫无自觉，甚至选择直接忽视了国见英和白濑，再次询问来了影山飞雄一句，“影山，是不是特别帅”
影山飞雄是个诚实的少年，面对神宫真司的问话，目光移到那件看起来有点幼稚的衣服上时，他发自内心的表示，“神宫前辈，那件衣服比较适合五六岁的小孩，太过幼稚了。”
的确，印着小恐龙图样的衣服并不符合他们的审美，尤其是这只恐龙并不是常规异议上那种可可爱爱的小恐龙，而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神来一笔，小恐龙直接一刀两段，脖子移位还配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知道设计师设计时是在考虑些什么。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件一般人根本不会考虑的衣服，神宫真司能从这么多衣服中一眼挑中这件衣服也可以说是真的眼光卓越。
“你这么说，小孩子可不答应。”国见英嫌弃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小孩都不会要一件头被卡掉了还要死不活的恐龙T恤。”
白濑赞同地点点头，小孩子的审美可比神宫强多了，反正他可以理解小孩的审美，但真的无法理解神宫真司口中的帅气。
神宫真司也不需要他们理解，在影山拒绝之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金田一。
读懂眼神的金田一：……
虽然不是很懂神宫前辈的审美，但是金田一还是吞吞吐吐地表示，“神宫前辈如果坚持选择……这件衣服的话……我会努力的。”
终究是对前辈的尊敬占据了上风，金田一决定小小的牺牲一下，并且努力说服自己着装也没有那么重要。
“金田一，”白濑的表情复杂极了，“像这种时候，你可以直接不搭理他的。”
白濑以前觉得影山是一年级中最难搞的那个，金田一最省心，事实同样如此，就是这个省心的后辈也太让人省心了。
他居然在认真考虑后还愿意陪着神宫真司做这种事，这完全不是普通的省心级别了，哪怕他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这个后辈单纯可爱过头了。
“金田一，请不要助长真司的气焰，”国见英听到金田一这么立刻拉住了神宫真司的衣领，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家伙大概满脑子都是拉着金田一一起穿这个衣服。
“不管他的话，他很快就会放弃的。”
金田一懵懵地看着国见揪住了神宫真司的衣领，看着明显比国见高了一点的神宫前辈如同被抓住命运后颈的小猫咪一样乖乖的，心中涌起一点奇怪的感觉，感觉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也许他不该这么说的。
而神宫真司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国见英，明显还是不死心，尤其是有金田一的支持之后。
国见英无奈地叹口气，“买吧。”
他还能怎么阻止，当然只能支持这家伙。
神宫真司高兴地扯了两件衣服去结账，然后一脸兴奋地分享了一件给金田一。
金田一有些无措，而神宫真司还特别开心以自己占了便宜的态度对国见英高兴地说道，“英，那个阿姨跟我说买二送一，我给你也买了一件。”
……
国见英并不是很想要这件衣服，光看那边阿姨那张笑开的脸，他都能猜到对方这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冤大头生怕对方跑了。
可以说在场所有人中就神宫真司和那个阿姨最开心了，金田一拿着衣服有些犹豫，因为这算他白嫖了一件衣服。
衣服买完，神宫真司心满意足地踏出了这家商店，然后就路过了一个大喊着‘这衣服超帅’的少年。
因为刚刚的经历，众人就不由得多看了那人一眼，神宫真司目光扫过比他们矮上了那么一些的少年，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问题，“好矮，一年级的吗？”
正在看着衣服的星海光来瞬间僵住了身体，放下衣服扭头看向他们一行人，目光定定地看着神宫真司。
众人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国见英直接捂着脸小声提醒神宫真司，“你说出来了。”
神宫真司恍然大悟，他就说这个人怎么突然回头看着他。
星海光来目光来回扫视神宫真司，他对这个家伙有印象，好像是上次和昼神去看比赛时昼神说的拦网很厉害的家伙。
但是，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说他的身高！
星海光来虽然长得并不高大，但他坚定的目光看着人时却不由得让人有点发憷，至少白濑有点想往后躲。
神宫真司并没有看过优里西中的比赛，当然并不知道星海光来就是优里西中的选手之一，更是他们下一轮比赛的对手。
“抱歉，这家伙不是故意的。”国见英直接压着神宫真司道歉，毕竟刚刚神宫真司的话真的很有嘲讽对方身高的感觉。
星海光来的表情更不好了，不是故意的，那不就说明他的身高真的很矮吗？难道他该庆幸这家伙没有直接说小学生吗？
神宫真司虽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被按着脑袋时还是没有反抗，但凡他真的认出了星海光来是优里西中的，他说不定还要挣扎一下来真的嘲讽，可惜他真的不认识星海光来。
北川第一这边道歉道得快，星海光来也不好纠缠不休，等他们回到旅馆研究优里西中的比赛录像时神宫真司才扭着眉站了起来，“啊……那个白头发的主攻手是我们今天碰到的那个人！”
及川彻已经研究过优里西中了，相较于他们碰到过的其他队伍，优里西中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劲敌。
他们队内的主攻手是少见的小个子选手，但是对方弹跳能力相当惊人，而且除此之外，他们也拥有着另一个相当出色的主攻手，昼神幸郎。
如果优里西中就像白鸟泽那样偏科还好说，但是他们每一项能力都颇为平均且出彩，而进攻能力更是其中的翘楚。
“单论进攻能力和防御能力，他们不输我们，但是也没有强出太多，”及川彻看着录像基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不过，昼神幸郎，是叫这个名字吧，这个人会是我们下场比赛的突破口。”
及川彻看完录像可以确定的是优里西中完全就是他们所碰到的最难搞的对手之一，最麻烦的就是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短板，这和他们对上白鸟泽的情况完全不同。
及川彻翻来覆去查看录像，最终只能找到一个突破点，那就是不知为何状态并不太稳定的昼神幸郎。
昼神这个选手在优里西中的水准绝对是一流的，而且本人也出自长野县的排球世家，但是比起其他选手的坚定，他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热爱排球，本人更多属于那种迷茫的状态。
排球好歹是门竞技运动，虽然比起网球之类的门槛要低上一些，但因为他们是团体赛事，大部分人都不一定能在国中之前接触到排球，要不然就是接触了但并没有足够的人手练习排球。
比起大部分排球少年来说，昼神的家世让他比所有人都更早接触排球，但是，他似乎并不像站在球场的其他人那样，热爱着排球。
热爱是众人坚持着打下去的理由，但是对于昼神幸郎来说并非如此，这种心态导致了他的迷茫和状态不稳定，而对于北川第一而言，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作为二传手，及川彻需要为队伍提供一个突破点，更要制定接下来的战术，这也是影山飞雄从未了解过的部分。
影山飞雄知道及川彻作为前辈和二传都非常强，但是他从来都不了解一个优秀的二传手能做到什么程度。
以前的比赛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对手的薄弱之处就是整体实力并不如他们的，而优里西中光看录像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家伙。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神宫真司一眼就在对面优里西中的队伍中看到了星海光来，相较于优里西中其他人，对方实在是非常显眼。
“嗨，小不点，”神宫真司隔着球网喊话星海光来，语气中还颇为惊叹，“你居然是优里西中的主攻手啊！”
星海光来额头崩紧十字，这短短的一句话，踩中了他全部的雷点。
“你给我小心点。”
星海光来的表情十分认真，面无表情的盯着神宫真司，明显非常生气。
神宫真司迷茫地看着星海光来，而后歪了歪脑袋，“为什么生气？这不是很厉害吗？”
国见英本来已经做好了拉住神宫真司的准备，然而下一瞬就意识到了这事完全不需要他插手。
“长得这么矮的主攻手，我只见过你一个欸！”神宫真司一句话让星海光来的目光稍稍回温了一些，“这明明超厉害的！”
星海光来被直白的夸奖说得大脑空白了一瞬，而后目光落在神宫真司身上，表情更加认真了，“你真的觉得很厉害吗？”
“嗯，超厉害哒！”神宫真司同样认真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会把你的球都拦下来的！”
第52章 拦网与进攻
星海光来直直地看着神宫真司，神宫真司同样看着星海光来，星海光来脸上的气愤已经消失了，唯一留下来的只有认真和亢奋。
“那你就试试看好了。”
星海光来的眼睛明亮又坚定，倒映着神宫真司的身影，而看着面前的少年，神宫真司心中突兀地升起了一种感觉，必须打败他，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他的劲敌。
这种预感经常会在两名竞技选手之间产生，比如牛岛若利之于及川彻，再比如佐久早圣臣对牛岛单方面的在意，而神宫真司此时也遇到了那个足以让他格外在意的对手。
神宫真司回头看向及川彻，眼里亮起的光让人心惊，他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期待让及川彻露出了笑容。
“队长，我好想拦网啊。”
神宫真司本来就非常热爱排球，这让他的引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并不需要任何人的鼓励就能发挥出自己的最高水准，但是，星海光来的出现让他的状态突破了平时所保持的高热情状态，进入了更加集中的状态之中。
这完全可以说是意外之喜，至少今天之前，及川彻从没想过神宫还能更加集中的对付对手。
“那么，对面那个小个子主攻手就交给你了。”
及川彻从来都是任由自家队员发挥的二传手，无论选手有多么奇特，在他手里都能发挥出100％的实力，像神宫这种主动请战的人才，他当然不会打消他的积极性。
比赛一开始，神宫真司和星海光来两个人就隔着球网互相对视，两个人的视线交接之时电花闪烁，任谁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气场。
昼神幸郎站在星海光来身后，看着前方并不算高大的背影，他和星海光来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但是果然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理解，这群人为了排球如此努力和拼搏。
明明只是一项普通的运动，走上这条路也只是顺其自然，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星海光来是非常厉害的人，并不只有神宫真司一个人这么认为，昼神幸郎同样这么想。
作为排球运动中少有的小个子选手，他在一年级时根本没有站上球场的资格，而且因为身高受限，他所走的道路也远比其他人更坎坷，但是从一开始不被所有人看好，到现在成为队内首发的主攻手，他只用了一年。
这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毕竟在排球这项非常重视身高的竞技项目中，哪怕只是国中生，也很少有低于170cm的选手，甚至低于这个身高的选手大部分都是自由人这个位置的选手。
而在这片全国大赛的赛场上，星海光来是唯一一个的小个子主攻手。
昼神幸郎非常清楚星海光来所做出的努力，哪怕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这个人，等到他星海光来走到他面前之时，他却被对方坚定的背影震撼到了。
那么多疑问萦绕在心底，但昼神幸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接着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能这么开心地打球。
比赛一开始，神宫真司就开始了自己的盯防工作，因为莫名地在意眼睛那是直接斜过去死盯着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作为主攻手而言相当优秀，这也是哪怕他有着身高的问题，但及川彻看完比赛录像却没有选择他作为突破口的原因。
少年助跑两步跳起，明明看上去并不高大，然而在他越过其他人、超过球网之时，众人却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在了少年身上。
“好高……”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感受，也是星海光来带给他们的震撼。
“就像小巨人一样。”
人群中冒出这样的声音，而后一致把自己赋予这个词汇所有的期待和想象在这一刻加在了星海光来身上。
被震撼的并不只有观众，站在场上直面星海光来的北川第一众人才是感受最深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鸠尾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郁闷了起来，“这也太高了。”
“总有种莫名输了的感觉。”伏见看着神宫拦网失败后也非常郁闷，明明他们长得更高，但是好像跳起来后的摸高和星海光来差不多。
神宫真司倒不郁闷，他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兴奋的那个，一心只想着拦网。
现在星海光来越厉害，等他拦下来后就说明他更厉害。
星海光来替优里西中拿下这一分后，发球员接着发球，自由人把球救起来，北川第一这边组织起了反击。
及川彻拿到球毫不犹豫地把球送到岩泉一手中，岩泉一扣球，而此时星海光来已经来到了岩泉一对面，他和队友跳起拦网，然而也同样没有拦住岩泉一。
北川第一拿到了发球权，而发球的，是及川彻。
及川彻在这一届全国大赛中绝对是非常出名的，只要研究过北川第一的人，都不可能忽视他们的二传手，无论是及川彻精准的传球还是他的发球，都是他们必须研究的东西。
作为北川第一的对手，优里西中当然也研究过及川彻，所以在看到他拿到球的时候，优里西中的队员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及川彻的发球，绝对能在全国排上名号，而现在面对这个发球的人，是他们。
自由人白野微微屈腰，双手并拢，闭眼深吸口气而后把目光集中于排球上，及川彻已经跳到了半空之中扣下了排球。
排球划过空中，向着他的方向而来，白野稍稍抬起手臂，想要卸掉排球上的力量让排球按照自己的方向行动，然而短暂接触的一瞬之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力量，太强了，不能完全卸掉。
“救球！”
白野大喊着，排球从他所想要传球的方向飞出去，只是重重地弹向了场外。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星海光来冲向场外，追向了那颗还未落地的排球。
昼神幸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向前助跑三步，直接跳起做出扣球的动作。
就在昼神幸郎跳起的那一瞬间，星海光来已经追上了排球，勉强把球救了回来，直接抛向球网之前。
神宫真司半弯下腰起跳，目前能接到这颗球的人，只有一个人，而他要做的，就是拦住这个人。
星海光来抛球太过仓促，按照那个排球被抛过来的弧度和旋转并不是特别容易处理的，但是以昼神幸郎对排球的熟悉，这也并不是不能处理，但扣球时的动作却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哪怕受到了影响，但是昼神幸郎高超的技术依旧在这一刻展现出来，这一球的威力和瞄准的地方都非常精妙。
不幸的是，这一球的对手是神宫真司，在发现排球过来的方向之时，神宫真司立刻调整了手臂的角度。
而后两人同时下坠，排球轻轻落在落在了优里西中的半场，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优里西中自由人白野往前鱼跃的声音。
北川第一拿下一分，而此时两只队伍的特点也完全展现了出来。
北川第一以惊人的防御和二传的发球作为进攻手段，而优里西中各方面能力都很优秀但进攻极为突出且拥有全国大赛唯一的小个子主攻手。
而此时的神宫真司和星海光来隔着球网对视，此时心中都只有相同的一个想法，那个家伙，果然很厉害，绝对要打败他。
星海光来不断的进攻，而神宫真司不断地拦网，两人之间的氛围影响到了所有人，以至于优里西中根本没人发现北川第一搞的小动作。
哪怕是被针对的昼神幸郎本人，也只以为这是正常的战术手段，毕竟星海光来已经有神宫真司看着了，他被人死盯着也不足为奇。
又一次被拦下来，昼神幸郎也不免有些烦躁了起来，虽然早就在比赛录像中看过了北川第一的铜墙铁壁，但是在神宫真司一个劲地和星海较量之时还能做出精准判断并拦下他的球，这也太难了。
直面神宫真司的星海光来虽然同样饱受挫折，但是面对神宫真司的拦网，他属于有来有回越挫越勇的类型，以至于教练调整战术时特别把昼神调到后面，却留下了他一个人直面神宫真司的拦网。
优里西中被北川第一的拦网和发球弄得焦头烂额，而北川第一也同样也觉得优里西中的进攻太麻烦了。
“虽然神宫分走了大部分的压力，但是优里西中那个昼神还得继续针对。”在第一局以微妙的分差输掉之后，伏见透把目光放在了即将被调到后排的昼神幸郎身上。
“他们已经了解了神宫的拦网，下一局肯定会针对神宫的拦网做出安排。”岩泉一也颇为赞同，“及川，需要调整神宫的站位吗？”
“暂时不用，”及川彻对对面的思路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哪怕他们防着小真司，也肯定要留一个人给小真司做诱饵的。”
“不过，下一局，是我们的布局最有可能成功的一局，”说到这，及川彻的眉眼瞬间就生动了不少，“小飞雄，随时做好准备吧。”
第53章 迷茫
及川彻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精神了不少，他们明白，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及川彻的安排行动起来。
下一局，是关键。
第二局比赛一开始，及川彻就发现对方的战术调整了，就如同他先前说的那样，把两个强力主攻手岔开来，毕竟神宫真司虽然拦网很强，但接球却没强到拦网那种变态的程度。
只是接球的话，昼神幸郎完全有很大把握拿分。
神宫真司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短板，只是以前碰到的对手不像优里西中这样攻击力格外出挑，甚至各方面的能力也相当优秀。
而且根据神宫真司的观察，虽然昼神幸郎的攻击力更强，但其实他拦网时的动作要更流畅和顺手，而且时机抓得非常准，对于北川第一的进攻也是一大威胁。
也就是北川第一的强项并不在进攻上，不然这场比赛甚至会发展成两支队伍拦网和进攻的对撞。
昼神幸郎被调到后排时可以说如鱼得水，本来他撞上神宫真司的几率就很小，掉到那个对角线后更是几乎完全撞不上神宫真司的拦网。
而没有了神宫真司在前面拦着，北川第一其他人的拦网就要容易突破许多，他的进攻更是为优里西中拿到了不少分。
但即使如此，昼神的压力并没有减小，他总算发现自己被针对了的事实。
北川第一把他们队内最强的拦网选手用在了拦网星海光来身上，而其他人则一个劲的朝着昼神幸郎所在的方向进攻。
昼神拦网和接球的能力并不弱，甚至拦网的能力还要超过在场的大部分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压力。
热爱是最强的动力，但是对于昼神而言，排球并不是他喜欢的东西，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是活着必须做的事，所以他一直要求自己变得更强，至少今天的自己必须比昨天的自己更强。
这是一种非常高压的生活方式，尤其是昼神并不喜欢排球，这种压力只会不断叠加在他肩上，而后在某一天成为雪崩中的雪花压垮他。
昼神幸郎不喜欢和人诉说自己的心情，所以基本没人察觉到他的高压状态，哪怕是洞察力点满的及川彻也只是在看录像的过程发现了昼神的状态有时会不太对劲。
压力的累积给昼神幸郎带来的不只是心态上的影响，更是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从正在进行的比赛中移开。
昼神幸郎想起了优秀的兄长，竞技运动非常看天赋，他的天赋不算特别强，而兄长却是真正的天才。
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兄长、还有星海，他们的背影为何如此坚定。
虽然脑子里一堆乱糟糟的事，但是昼神幸郎的动作依旧很迅速，就连失误的频率都只是小幅度提升。
对于排球，他已经形成了身体记忆。
及川彻抓住了昼神幸郎那一瞬间的走神，他意识到自己的策略已经起效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昼神和优里西中其他人分割开来。
排球是六个人团体合作的竞技运动，除了像白鸟泽那样拥有牛岛若利这种强到足以打破团体合作平衡的选手的个别学校，其他的队伍全都是靠配合构建起进攻和防守的，而分割掉其中的某一环，自然会让他们的威胁大打折扣。
这就是及川彻准备的阳谋，但却是优里西中无论如何都必须面对的战术。
除了这场比赛以外，优里西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优秀的选手被针对并不算稀奇，毕竟一支队伍里总有那么两个比较显眼的选手，但是像这样接连被人针对还是很少见的。
星海光来先不说，虽然他是被神宫真司拦住了，但好歹是有来有回，昼神幸郎就完全是属于另外一种情况了，他是完全被在场北川第一所有人针对的。
优里西中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北川第一现在的战术，毕竟就算他们一直针对昼神，其他的攻手也还在，他们依然能拿分。
此时第二局的赛程已经过半了，及川彻看着已经被分割成三个板块的优里西中队员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对着教练打手势。
哨声吹响，国见英被换下场，代替他出战的人是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的上场代表着什么，研究过比赛录像的优里西中当然清楚。
双二传阵容，北川第一的杀手锏。
对于双二传阵容，他们所有人都至少是了解理论知识的，甚至他们队内也不是不能用，但能够把这个阵容作为杀手锏的，只有北川第一。
复刻阵容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两个足以作为阵容核心的顶尖二传手，一般情况下，一支队伍能够碰到及川彻那种水准的二传手已经算是走了大运，更别提是两个。
北川第一这两个二传手，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属于全国顶尖水准，尤其是及川彻，作为一个已经成熟的二传手，他在很多方面都超过还未成熟的影山飞雄，甚至连攻击力也不输一流强队的主攻手。
影山的上场解放了及川彻的攻击力，如果是作为主攻手而言，及川彻确实距离一流的主攻手有些距离，可惜，他同时还是一个二传。
无论是作为扣球的诱饵，亦或者是做出传球的假动作掩护二次进攻，他都得心应手。
与此同时，北川第一还在不断地实行着他们的分割战术，优里西中的教练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
在北川第一的针对之下，昼神幸郎的状态并不算好，而队伍的团队配合更是几乎脱节。
对于他们这种主要是靠团队配合的队伍来说，被打乱配合完全是致命的，而北川第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他们精心制造的机会。
眼看着比赛局势完全按照及川彻的预想进行，北川第一众人更加卖力地分裂起了优里西中。
在第二局结束之时，北川第一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
这边优里西中的教练看着自家的队员也深感头大，“你们就一点没发现吗？人家对面都把你们分割成三块了，就差拿个尺子比划给你们看了。”
说到北川第一的分裂战术，优里西中的众人表情都不好看，他们很清楚，这一局，他们的发挥太糟糕了。
“尽快调整一下，”优里西中的教练深吸口气，“昼神，你先下场休息一下。”
昼神幸郎忽然抬头，拳头握紧，凝视着教练片刻，而后低下了脑袋，“是，教练。”
昼神是非常清楚的，他这边和团队脱节是他的责任，状态十分糟糕也是他的错。
他坐在板凳上，抬头看着打得十分激烈的球场，优里西中现在根本没办法在双二传的阵容下拿到太多分，北川第一完全掌握了局势的节奏。
明明球场上的一切分外激烈，但是昼神幸郎却并不觉得这一切和他有关，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被教练换下场了。
糟糕……真的相当糟糕啊，这种情况。
明明要求了每一天的自己都要比昨天的自己更强，但是刚刚那种表现，完全可以说比进步卡住更糟糕，退步了，比昨天表现得更差。
昼神幸郎嘴角抿起，心底的压力更加沉重，比赛场上的星海光来还是在坚定的起跳和扣球，那道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却让他感到有些安心。
场上的星海光来表现得很完美，但树立在他面前的高墙同样发挥稳定，在换下昼神幸郎之后，优里西中整体的攻击力都下降了一些，而北川第一顺势拿下了第三局。
中场休息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昼神幸郎还是没能调整好状态，因而被教练留在了场下。
看着星海光来又要走上球场，满心迷茫却又有点不甘心的昼神幸郎在上场之前问了星海，“星海，你为什么会爱上排球呢？”
“因为排球很好玩啊。”星海光来的眼睛非常亮，明亮又锐利的眼睛倒映着昼神幸郎，仿佛映出了他心底的所有茫然。
“昼神，快点回到球场上吧。”
昼神幸郎有些诧异，但是下一瞬，他又忍不住脱口而出，“星海，你觉得不爱排球的我有资格继续打排球吗？”
“说资格？你不是一年级就站在场上开始打排球了吗？”星海光来不太懂昼神的意思，但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出了答案，“而且，昼神你很强，不过未来我会比你更强的。”
被星海光来盖章强大的昼神幸郎看着面前比他矮了快一个头的少年，心底慢慢涌出了一点恍然。
哪怕很累也在打排球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是看着周围所有人因为热爱而跳起的身影，他也并非无动于衷。
星海光来很强，他的队友都热爱着排球，他应该送他们去更大的舞台。
第四局开始后没多久，昼神幸郎恢复状态上场，优里西中全员斗志昂扬。
看着昼神幸郎慢慢走上球场，及川彻就知道战术已经失败了。
“发个好球！”
身侧队员的声音响起，及川彻缓缓睁开眼，他需要拿到更多分数，赢下这场比赛的，一定是他们。
第54章 关键时刻
及川彻的发球从昼神头顶掠过，而后重重地落在优里西中的球场上。
看着排球瞬间从头顶越过的感觉并不算好，哪怕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现在，及川彻的强力跳发依旧是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威胁。
“都第四局了，居然还能发出这种程度的发球。”自由人白野甩了甩手，明显那一球的刁钻角度让他十分不快。
虽然抱怨了两句，但是白野很快就调整了姿势，以便于接下来应对及川彻的发球。
好在及川彻也并非超人，在连拿两分之后也出现了失误，而发球权也重新回到了优里西中手里。
北川第一各就其位准备接球，星海光来瞄准了自由人来了一个厉害的跳发，白濑被打得往下一弯，整个人仰倒在地，而排球则向着天空弹起。
白濑咬着牙，目光十分不甘，“抱歉！”
“准备拦网！”岩泉一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回到优里西中半场变成对方机会球的排球上。
优里西中的二传手毫不犹豫地传球，此时星海光来已经从后排起跳，而前排的攻手也同样在起跳。
会是谁排球会传到谁手中
北川第一前排的拦网人员开始头脑风暴，然而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一瞬之间，排球已经飞了过来。
面对同时起跳的几人，神宫真司冷静地起跳，这一球，一定是星海光来扣球。
神宫真司的判断非常准确，排球已经来到了星海光来面前。
星海光来的眼睛明亮如星，平静的表情在这一刻裂开，上扬的嘴角让位于他对面的神宫真司完全看得清清楚楚。
有问题，神宫真司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滞留在空中，他看到了神宫真司眼底的警惕，但是视线却直接上移，他要瞄准的，是那堵由手臂组成的高墙的顶端部分，也就是，指尖。
神宫真司的指尖在向下压，他已经到达了摸高最高点，星海光来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滞留空中一瞬，等到神宫真司开始下坠时，他毫不犹豫地扣球。
排球重重地打在指尖，而后向着神宫真司身后的空中飞去。
打手出界，完成。
星海光来下坠落在场地中，然而这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下坠的小个子选手身上，观众席上响起尖叫声。
神宫真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刚刚那一瞬的痛感并不是幻觉，星海光来是在他手上拿到那一分的。
“刚刚……那个……是意外吗？”鸠尾实在没能想到打手出界还能作为绝招，甚至还为此特地训练过。
及川彻深吸口气，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不是意外，他是看准了打的。”
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非常大，以至于所有人都震撼且呆滞在了原地。
当反应过来这句话所蕴含的意思之时，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拦网的神宫真司，大家都有点担心神宫真司会被打击到。
星海光来正被队友们簇拥着欢呼，昼神幸郎更是直接问，“那一招练成了？”
“当然。”星海光来的语气斩钉截铁，对于此时的优里西中而言，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这代表着他们拥有了针对北川第一拦网的武器。
打手出界是攻手在面对无法突破的拦网时的有效回击手段，但是大部分攻手都不能在空中调整过来，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攻击手才能使用出这一招。
然而这却是星海光来所选择的武器，因为过去的比赛中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吃了不少亏，哪怕他跳得很高，但身材更高大的拦网选手却能轻松达到他的最高度，所以他面对的高墙依旧横在他面前。
为了打败对手，星海光来在加强速度和滞空力之间选择了滞空力，然后，瞄准拦网选手，打手出界。
虽然加强速度甩开拦网也是一个可以选择的方向，但是星海光来不想有一点点逃避，好像他怕了那些身高一米八的‘菜鸟’们一样。
所以，睁开眼睛看看吧，站在比赛场上更久的人，会是他。
“小真司……”及川彻看向神宫真司，他没有询问神宫真司的情绪如何，而是问了另一个关乎他们这场比赛胜负的问题，“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北川第一全队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却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星海光来练成绝招的这个时机，太不妙了。
打手出界这种事，如果可以由攻手自由控制，他们不能保证自己能分辨出星海光来扣球和打手出界的区别。
既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还不如交给可能做到这件事的神宫真司。
把这件事交给神宫真司，及川彻当然是仔细衡量过的，比赛已经进行到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他们不仅要抓紧时间破解这一招，还要稳住这不妙的颓势。
神宫真司的压力很大，眼神明显写满了不甘心，但是，“队长，这一局比赛结束之前，我可能无法做出有效的拦网，但是我一定会在第五局，拦住星海光来。”
“那就足够了。”及川彻并没有打算把所以希望都放在学弟身上，如鹰隼一般的目光锐利地钉在星海光来身上，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意味，“也别太小看我们了啊，小真司。”
“比赛什么的，就交给我们吧。”
及川彻的声音落下，北川第一其他人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伏见透甩了甩手，表情依旧很淡定。
在比赛中处于颓势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打手出界而已，还不至于让人能感觉到绝望。
星海光来不断地起跳、扣球，拦网的人不是被他瞄准了指尖打手出界，就是被他抓住了缝隙直接扣球成功，他的攻击力在此刻完完全全地释放了出来。
“就像小巨人一样。”
看着他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有了这个印象，看着作为场上最矮小的少年不断发起进攻并得分，他们心中不由得涌出了一份莫名的感动和兴奋。
太厉害了，居然能用这种身高和其他大块头的选手战斗。
星海光来跳起扣球的背影鼓舞了人心，而对于优里西中而言，他们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一刻的星海光来毫无疑问是整个球场的明星选手，而北川第一则好似陷入了劣势，被优里西中压制住了一样。
北川第一一开始并不太适应这种节奏，尤其是失分大部分都是由拦网造成的，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该怎么配合着及川彻拿下更多分。
二次进攻、以扣球的假动作打轻吊、让影山传球给及川扣球……双二传的阵容在这一刻被利用到了极致，北川第一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抢分机器，无论优里西中拿下了多少分，他们都在用更多的分数追赶上来。
不停地奔跑、起跳、扣球，所有人都用出了自己最多的实力，流畅的团队配合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也不由得记住了两位在场上构筑了一切的二传手。
神宫真司也在冷静地收集着星海光来的讯息，哪怕星海光来这一局扣球的次数大大增加，但神宫真司要在这么寥寥几球中抓住星海光来扣球和打手出界的区别并且拦下来，依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北川第一死死地咬着分数，顽强的样子也让在场所有观众动容，而偏偏竞技运动的残酷就在于，他们只有一个赢家。
星海光来也在不断地打手出界中修正自己的手感，在打过北川第一其他人的拦网之后，他反而更加确定了，下次一定要瞄准神宫真司扣球。
因为打手出界，正是拦网选手越强瞄准起来越容易，换成其他人，他打起来都没有神宫真司在对面顺手。
北川第一咬得很紧，优里西中又稳稳地占据着优势，两队你一分我一分地较量着，比分很快就突破25分的大关朝着30分而去。
很快，优里西中首先拿到了30分，而此时，北川第一轮到了及川彻发球。
及川彻的发球算是优里西中现在防范的重点，所以优里西中众人也把目光集中在了他本人身上。
绝不能让及川彻连拿三分，这就是优里西中此刻所有人的共识。
“发个好球！”
压力给到了及川彻身上，如果在这个对方赛末点的关键时刻，及川彻还能像比赛开始时一样连下三分，他们就能结束这场比赛，直接晋级。
但是失败的话，他们还需要继续和优里西中纠缠下去，追赶对方。
虽然知道把所有压力放在及川彻身上很卑鄙，但是所有人这一刻都不由得升起了希望。
及川彻脑袋抵着球，哪怕他的队员没有说出口，但擅长观察队员状态的他怎么会没有发现队员的心情。
比赛进行到现在，所有人都很疲惫了，接着把比赛拉长只会降低他们的胜率，而他现在的发球正是结束比赛的关键。
他需要，他的队伍需要，这三分。
第55章 缩手
及川彻睁开眼睛，刚刚的一切想法在这一刻尽数收敛，他的目光如同以往发球时一样认真又锐利。
把球轻轻往上一抛，助跑几步后跳起，目光扫过对面球场，下一瞬，排球‘轰嘭’一声落下，优里西中和北川第一分数打平。
北川第一众人脸上带着笑意，及川彻颠了颠排球，他需要保持住手感。
第二球，及川彻瞄准了优里西中自由人和一位主攻手的中间，手掌重重一推，五指一齐发力，排球如他所想朝着他所瞄准的地方而去。
优里西中的自由人和主攻手一齐行动，然而就在意识到球的落点之时明白了及川彻的算计。
“我来。”自由人白野立刻喊道，另一边的主攻手停下了冲过去的脚步，因为他再往前，他们就要撞上了。
白野深吸口气，双臂向下轻轻一垫，排球的力气被他卸掉了一些，但这个一传给的并不到位。
“补救！”优里西中全体跑动了起来，尤其是站在排球过来方向上的星海光来。
北川第一网前的众人立刻开始准备拦网，而这一球星海光来也不可能不救，他直接跳起传球。
传球这一部分，星海光来练习的并不算太熟悉，此时需要他传球时也做不出太过高深的技巧。
星海光来最多只能保证把球传到攻手手中，昼神幸郎在此时起跳，一边要处理排球传来时的某些瑕疵，另一边还要在北川第一的拦网面前扣球，这实在是有些为难昼神幸郎了。
此时北川第一的三人全都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昼神幸郎，后排接球的成员全都在等待着，这一分，绝不能让优里西中拿到。
昼神幸郎的扣球最终还是被拦住了，北川第一和优里西中的分数再次打平。
“再来一球！”
“发个好球！”
北川第一的众人脸上露出笑意，这是这局比赛星海光来开发出打手出界后他们第一次反超优里西中。
及川彻更是若有所思，刚刚星海光来的传球给了他一点灵感，虽然他无法保证接下来的发球一定能顺利连拿两分，但是，他已经有了扰乱星海光来的战术。
再次发球，及川彻看着轮换到后排的昼神幸郎，直接瞄准他，重重一扣。
昼神幸郎的接球基础相当扎实，面对朝着他来的排球，他还是努力卸掉了排球上的巧劲，给了个相当不错的一传。
“一传漂亮！”二传手轻轻一推，在这种比赛的关键时刻，他当然选择了已经在这场比赛中逐渐展现出王牌特质的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在空中跳起，北川第一所有人的不甘心他收入眼底，尤其是在他对面拦网他的神宫真司，少年的眼中闪烁着火花和野心。
想要拦下他吗？那就来试试吧。
星海光来看着神宫真司就像猛禽看到了猎物一般，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无论神宫真司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他的利爪。
神宫真司的手臂已经伸直，五爪向下压的动作非常标准，而对于星海光来来说，这是最适合瞄准的人。
瞄准指尖，而后重重地扣下去，这就是星海光来要做的事。
神宫真司的大脑不停运转着，而看到星海光来视线上移、手臂动作转换的刹那，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大脑给手臂下令，然而手臂往下缩的动作太迟，排球依旧触碰到了指尖。
优里西中和北川第一，再次打平。
发球权轮转，优里西中拿到了发球权，北川第一众人遗憾地看着对面，很快，优里西中就拿到了第四局的胜利。
北川第一众人并不意外，刚刚那三球，及川已经发挥得很完美了，只是对手太强。
挨个坐在板凳上休息，喝水的喝水，及川彻需要制定接下来第五局的战术。
“下一局，伏见下去休息吧，”及川彻仔细衡量了所有人的状态，“换国见上场。”
“没问题。”伏见透的双腿其实已经快到极限了，对于及川的安排，他答应得很干脆。
“不过鸠尾你还能坚持吗？”
“我可不像你这家伙体力废，老子再打五局也没问题。”鸠尾作为副攻手一直有和自由人轮换，他的消耗并没有伏见他们大。
“岩泉前辈和及川前辈要不要休息下”白濑有点担心这几个一直没有轮换过的三年级，尤其是及川和岩泉，两个人作为队伍的核心一直在跑动，运动量可以说是全队最大的。
“那可能不太行，”及川彻笑着拒绝了，转头看向神宫真司，“小真司，你破解打手出界了吗？”
神宫真司点点头，“星海光来打手出界和扣球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视线，他打手出界的时候瞄准的是拦网选手的手指，视线会往上移，而扣球的时候，他会往下看瞄准拦网选手手臂之间的缝隙。”
“这样啊，”及川彻露出笑容，“那就要在拦网的时候随机应变才行，拦截他还是交给小真司吧。”
“不过，为了最大程度的限制那位‘小巨人’，”及川彻眼睛闪过一瞬精光，“我还有另一个方案。”
看着笑得明显不怀好意的及川彻，北川第一众人也露出了笑容，这可真是，久违了。
针对对手做出调整战术，这是及川彻最擅长的，上一个有这种待遇还是白鸟泽呢。
第五局一开始，北川第一就开始实行全面封锁星海光来的战术，只要星海光来在后排，他们都会尽量调整扣球的目标，让星海光来接一传消耗他的体力。
接下一传后留给攻手的时间很短，星海光来根本来不及起跳扣球，至少从拦网的角度来看，这是非常成功的。
位于让人头大的就是优里西中并不是只有星海光来一个人比较麻烦，昼神幸郎在这个时候的作用完全凸显了出来，他的攻击并不逊色于星海光来太多。
而神宫真司又在此时担任等星海光来轮换到前排拦网的作用，北川第一唯一能和对方攻击相较量的，同样只有攻击。
影山把球救起来给了个相当漂亮的一传，而及川彻在此时同时起跳的人之中选择了国见英。
在岩泉一的后排进攻和鸠尾的起跳之中，国见英并不太显眼，毕竟他满脸写满了稚嫩，优里西中根本没人会觉得这一球会传给国见英。
然而等到分析出国见英才是那个被选中的攻击手之时，能够拦网起跳的只有昼神幸郎一个人。
昼神的拦网很强，一刻不停的大脑在此刻判断出国见可能会扣球，尤其是国见的动作也像极了救球的样子，然而等国见英的手触碰到球之时，他却发现动作变了。
是轻吊，昼神幸郎看着排球从上空飞过时就想到了。
但是无论是优里西中接球的人还是拦网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直接干脆利落地被国见英拿下了一分。
星海光来的扑救失败，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优里西中众人的状态，只是稍稍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
优里西中很快就回敬了这一分，两方选手又陷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的焦灼状态。
很快，星海光来又打算故技重施，而此时，神宫真司已经轮换到了前排。
在二传手传球给星海光来那一霎那，神宫真司直接起跳拦网，星海光来瞄准了神宫真司的指尖。
像神宫真司这样擅长拦网的选手，越是拦网优秀，越是在给他送分。
星海光来并没有预料到这是个例外，眼睛锁定好目标之后，他直接重重地扣了下去。
就在此时，他所锁定的指尖动了，少年整只手往回一缩，排球从他瞄准的地方飞了出去，可惜的是，并没有碰到他瞄准的路线上的指尖。
神宫真司收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星海光来整个身体往下坠，眼睛瞪大，明显那一瞬给他的震撼远大于从第五局开始就一直被发球针对的事情。
哨声吹响，排球出界，北川第一得分。
全场在这一瞬静默，他们看过好几次星海光来打手出界，因而更是完全没想到，北川第一能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就找到反制对方的手段。
“啊啊啊啊啊！！！那是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最激动的反而是坐在场边的伏见透，他都没想到，神宫真司说发现了区别真的就能在那一瞬间反应过来。
金田一同样很高兴，但一扭头就看到平时稳重并且刚刚明显体力所剩无几的自家前辈一蹦三下，激动地恨不得直接跑到场上，“伏见前辈！你别跳了。”
“啊啊啊！小真司，干得漂亮！”及川彻这一瞬间也被神宫真司那一手吓到了，先不提他拦网缩手有多及时，就连他刚刚都以为又要被星海光来拿到一分了。
“神宫！你是神吧！”白濑压着影山一蹦三尺高，完全忽视了影山脸上的不自在。
“做得不错。”岩泉一和国见英表现得相对冷静一些，但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优里西中众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们可不觉得那一下是意外，哪怕真是意外，北川第一那群擅长抓住一切机会的家伙也能让他变得不是意外。
“那么，该反击了，各位。”及川彻目光直指对手，一副恶人脸的样子。
第56章 夏天结束
“真麻烦，”昼神幸郎甩了甩手，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北川第一的众人庆祝，“果然不该让他们抓住任何机会的。”
刚完善绝招不久就被破解什么的，绝对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昼神幸郎目光一转，看向星海光来，看到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对面神宫真司身上，有点担心星海光来受到了刺激。
然而昼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星海光来微微上扬的语气和兴奋的尾调，“昼神，排球果然很有趣。”
昼神看过去，只从那双向来坚定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满满的兴味，果然，星海绝对不会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到。
北川第一士气大涨，而优里西中同样也非常顽强。
星海光来的绝招被破解确实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这个绝招也是突然练成的，比起武器被限制的郁闷，他们更多的是对于局势不断反转的麻木。
两边选手都还保留着斗志，这也让比赛的观赏性再次提高，尤其神宫真司和星海光来他们两个在拦网和打手出界上的较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星海光来选择扣球还是打手出界完全只是一瞬间的事，要抓住那一瞬的视线，并且还要根据对方的行动做出调整，这一串行动下来，整个北川第一也就神宫真司能做到。
哪怕神宫真司能做到，但也无法保证自己每一球都能拦下来，最后他和星海光来各自的成功率都是对半开。
星海光来和神宫真司僵持着，而于此同时，北川第一也由及川彻牵头开始进攻。
及川彻最擅长的，就是活用自家队员的能力。现在这场比赛上的大部分选手全都疲惫不堪了，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北川第一的成员中却有一个人保留着大部分体力，这正是国见英的优势。
在所有人体力都开始下降的时候，他们各方面的行动也会受到影响，至少在及川彻眼中，场中80％以上的队员全都和最开始的时候有了巨大的差别，动作比起开始时迟钝了许多。
当然也不只是他们，在这场上状态最差的，是他和小岩。
身体的沉重对他的影响超乎想象的大，摸高点都不由自主地下降了一些，还好他的经验足以应对大家的高度变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量多把球传给国见。
北川第一和优里西中的比赛已经拖得太久了，接下来完全是决心和意志力的较量。
国见英作为主攻手而言并不算太强，但胜在技巧出色，只要引开拦网，对他而言，这场比赛并不算太难。
唯一麻烦的是这场比赛中站在他斜对面的是昼神幸郎，单独对比起来，无论是技巧和实力国见英果然是无法和昼神相提并论的。
但国见英大部分时候并非是靠蛮力突破对手拦网的，而是用各种各样的假动作去骗过对方的拦网，要不然就是直接和及川彻他们配合骗过对面的拦网选手。
国见英的假动作和应对拦网的技巧都相当出色，尤其是在拦网上，至少昼神幸郎被勾得上了好几次当。
昼神幸郎自己也是十分擅长拦网的攻手，虽然作为主攻手的他拦网的机会并不算多，但他在这上面着实有些天赋，抓拦网的时机非常准，完全是他们主攻手最讨厌的那一类选手。
也就是国见英应对拦网的技巧完全是在神宫真司身上实验出来的，对于绝大部分拦网都是适用的。
虽然国见英不会硬碰硬，但昼神幸郎也不是光靠蛮力来拦网的人，而在不断地拦网和进攻的较量之中，昼神幸郎对于拦网的时机抓得越来越准，大脑也在不断地运转之中分析出了最适合自己的方案。
国见英并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个结果，只可惜全国大赛的赛场上从不缺少天才。
昼神幸郎，找到了接下来自己要走的道路。
昼神幸郎洞察力并不弱，分析对方所有的举动，然后抓住那个时机跳起来拦网，唯一的差别就是他的拦网就算再标准也属于优等生的范畴。
但是这个优等生的拦网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压倒北川第一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大部分选手都处于成长期的全国大赛上，每一位选手的实力变化都会对自己的队伍和比赛胜负造成极大的影响。
昼神的时机抓得太好，哪怕北川第一目前和优里西中互相追赶分数表现得不相上下，但北川第一的颓势已经初步凸显了。
及川彻察觉到了这一点不对劲，但是跳起时沉重的双腿依旧告诉了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伴随着于一声清亮的哨声响起，及川彻国中的排球生涯结束了。
北川第一国中排球部，这个夏天止步于全国大赛第三轮。
离开全国大赛的赛场走向场外时，众人心里充满了遗憾，但是，“感觉国中生活有点圆满了。”
哪怕这个结果距离冠军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哪怕他们依旧还是狼狈地退场，但是，伏见透这一刻脸上充满了释然的笑容。
他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哭泣的人并不是没有，至少影山完全无法接受，他没有成为站在球场上更久的那个人。
“开心点吧，至少，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开始的目标，”伏见透温柔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他知道，比起他这种把社团活动当成了一种业余爱好的人，这些个个真正热爱着排球的家伙是真的不甘心，“从打败了白鸟泽进军全国开始，每一场比赛我们都是赚的，这可是我们这三年来第一次进军全国啊。”
“……可是还是好难受啊，可恶！”鸠尾狠狠地拍了伏见一掌，眼里还残留着泪花，“居然输了……”
好不容易打败了白鸟泽进入全国大赛，却没能多打几场，无论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可恶啊！居然输给了一个小不点，”及川彻在此时表现出了他的懊恼，“下次绝对要把那个小不点封得死死的。”
“及川彻，”岩泉一虽然遗憾，但是不甘心也就那么一会，“你果然是个大混蛋！”
“但只是打入全国，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不会甘心的吧，”岩泉一对及川彻的了解绝对是队内第一的，在说出这句话时停下了脚步，“明年，我们再来一次吧。”
不甘心是当然的，及川彻现在是由一口气撑着，才没有直接在学弟们面前哭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难受。
听到岩泉一这么说，他不由得直接扑了上去，“哇呜……小岩……你这么说也太犯规了！”
岩泉一被逼得后退两步，刚刚的稳重瞬间消失，“喂！混蛋川，你别把眼泪擦我衣服上！”
“小岩，别这么见外嘛，”及川彻那是一点没有被嫌弃了的自觉，“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这么亲近了。”
岩泉一选择用拳头来阻止及川彻，这一招十分有效，至少整只队伍的氛围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比赛结束后第二天，北川第一全体成员回到了宫城县，而后，及川彻等三年级准备起了退部。
无论是减少和一二年级的配合，还是在训练赛中直接让一二年级上，都在昭示着，他们的前辈们大概在队内留不了多久了。
怎么在有限时间内把自己的技巧和经验塞给后辈，这几乎是所有即将毕业的三年级都要面对的问题。
哪怕及川彻再讨厌影山，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恨不得影山多学一点。
“小飞雄，你的传球很精准，”及川彻一边对天才恨得牙痒痒，一边又认真讲解，“但是，攻手才是决定攻击的人，你要看清楚，你的队员和对手到底都有哪些打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磨合再好的队伍，他们也都会在不同的环境下做出不同的选择，这些全都是可以利用的点。
及川彻虽然给影山讲解了，但是在此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嘚瑟的表情，“这一点小飞雄你一时半会是做不到啦，不过你只要记得不计一切手段把球送到攻手手中就是啦。”
影山飞雄：“……嗯。”
这段时间，影山飞雄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每次前辈们看到他被及川前辈指导时都露出了那种表情。
及川前辈，果然性格非常糟糕。
而此时，路过的神宫真司带着金田一说了一句，“影山，抓住机会询问发球啊！”
影山瞬间被点醒，眼睛一亮，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然而影山还没来得及询问出口，及川彻就和神宫真司交流了起来，没一会就变成了北川第一日常的及川彻吹捧大会。
听着神宫真司嘴里不断的溢美，影山不由得地赞同起了白濑宏一的评价，如果是及川前辈一个人在队内是灾难级别，那及川前辈加上神宫前辈完全可以说是世界末日。
“又开始了啊。”白濑宏一一边教着一年级接球技巧，一边无奈地按住脑袋。
“国见和岩泉前辈怎么还不去阻止他们啊”
第57章 换届
少年们丝毫未曾察觉到时间的稍纵即逝，哪怕很多细节说明了一直带领着他们前行的前辈即将离开，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们还是丝毫没有太多的感觉。
这一种平静维持到了退部的部分三年级离开那一天，比起几位首发成员，退部的那几位成员并不太显眼，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作为啦啦队站在看台上，但是他们的离开打破了平静的训练日常。
看见习以为常的队伍中少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时，众人才恍然意识到了前辈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就像是镜面出现了第一道裂缝，接下来的裂缝只会越来越多，直至镜面完完全全被打碎。
三年级的前辈们陆陆续续退部，而及川彻也放任一二年级大干一场去和白鸟泽在市民体育大会上较量了一番，但最终还是败给了白鸟泽。
新选拔出来的首发成员亲自体验过牛岛若利的恐怖后，才真正意识到了他们今年能进入全国是有多不容易。
从炽白的聚光灯下离开赛场，退回场边，看着三年级的前辈们露出鼓励的笑容还有作为队长的及川前辈一边嘚瑟自夸一边赞赏的话语，众人才把提着的心放了回去。
市民体育大会过后的时间就像按下了加速键，在神宫真司还没做好准备的某一天，三年级的前辈们全都退出了社团。
“及川前辈今天怎么还没来？”
神宫真司一边开始热身活动手脚，一边奇怪于一向打球非常积极的及川彻今天到现在还没到，“难道是感冒了吗？”
神宫真司的声音不小，一下子就让听到他畅想的其他人僵住了，昨天前辈们宣布退部时神宫因为请假没听到，更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升职为队长了。
“国见，你没和神宫前辈说吗？”金田一愣了一下，小声地询问站在他身旁的国见英。
国见英表情不变，只是比起刚才多了几分无奈，他怎么可能没说啊，但是昨天他才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如果及川前辈毕业了，你打算怎么办？”
真司给的反应就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老实说，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已经想过了真司会鼓励自己、乐观向上，要不然就是因为前辈们的毕业十分伤心。
但是，他没预料到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神宫真司下意识地逃避起了现实，要不是他提醒，这家伙压根没想起来还有毕业这一茬。
所以，他刚问出口，就看到神宫真司愣住了，整个人不仅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还在回神之后直接开始逃避起了这个话题。
怎么说呢，神宫真司的反应完全说明了他对及川彻的崇拜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的，并且情谊深厚到了宁愿逃避这个问题也不愿直面现实的程度。
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国见英决定再拖延一天，反正今天他也得面对现实就是了。
北川第一其他人可没意识到神宫真司在做的挣扎，影山在听到神宫真司的话后直接把事实脱口而出，“神宫前辈，及川前辈已经退部了，现在我们的队长是你。”
……
现场一片寂静，无论是白濑还是金田一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而神宫真司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果然，国见英把手中的排球递给金田一，他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脑袋空白了一瞬，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影山说的是什么之后，神宫真司突然出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神宫真司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懵逼，明显这个消息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然后茫然地低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问题严重了！！！
北川第一的一众队员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看到神宫真司露出这种表情，所以该怎么办啊？
就在众人开始思考怎么安抚神宫真司，只见国见英直接走了过去，淡定地按着神宫真司的脑袋来了一句，“那你现在知道了。”
这一句话相当冷淡，完全可以说在神宫真司混乱的脑袋上浇了一盆冷水，神宫真司倒是不迷茫了，就是有点委屈。
为什么国见能用37度的嘴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这对他也太残忍了吧。
国见英不觉得残忍，并且还能顺便再补一句，“你现在的精神面貌可不是作为队长该有的样子，既然那么崇拜及川前辈，你也差不多该朝前看了吧。”
“啊……嗯，”神宫真司打起了精神，“呦西，我们北川第一要变得更强才行，下周的训练直接翻倍吧！”
国见英瞬间收回了手，他感觉自己做错了，不该让这家伙打起精神的，虽然就算他不说这家伙也能很快想通，但至少他自己想通的时候是不会想着拉全队加训。
另一边及川彻和岩泉一虽然退出了排球部，但两人如果有时间还是偶尔会来排球这边练练，甚至还会帮忙指导一下学弟们的练习。
主要是，两个人真的不太放心神宫真司的领导。
而这种质疑，在看到整个排球部全都累得不行之时到达了顶峰。
“及川前辈……”白濑直接拉住了及川彻，“我从没觉得见到你这么高兴过。”
及川彻感觉自己仿佛被冒犯了，又好像没被冒犯，“小白濑，你这是什么话啦，及川大人可是超受欢迎的。”
“真司，及川前辈来了。”国见英更是直接提醒神宫真司放过他们，他也非常怀念及川彻，毕竟及川彻做队长的时候从不强求加训。
“及川前辈，”神宫真司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直接高兴地挥了挥手，“我们最近都在完成双倍训练。”
及川彻明白了，难怪这群人现在对他这么热情，原来是小真司逼的。
对于排球部一众队员投过来的求救目光，及川彻选择无视，他现在可不是排球部的队长了，所以加油在小真司手下求生吧。
神宫真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家队员对及川彻的期望，甚至于及川彻出现在排球部神宫真司才是最高兴的人。
时间的消磨从来都是最快的，及川彻的国中第三年在樱花即将盛开之时落下了帷幕，虽然还是有着不小的遗憾，但是他最开始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樱花盛放之时，他升入了高中，和岩泉一一起，踏入了未来他即将为之奋斗三年的学校，青叶城西。
北川第一也在此时迎来了新生，而二年级的神宫真司也在今年升入了三年级，正式成为了排球部的‘前辈’。
教练还期待着今年他们北川第一能沿袭前几年的好运，也不用太多，只要有一个能继承神宫真司那手极佳的拦网技术的后辈出现就好了。
然而今年北川第一的手气并不算太好，就像前几年的及川、神宫、影山用光了他们的好运一样，他们今年的招新招到的新生不仅质量远不如前面几届，就连实力也需要好好打磨一下。
新生的质量不高，今年的阵容只能保持原本他们去年选拔出来的阵容，就是关键发球员等位置可能会有变动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匆忙又迅速，就像是气泡水摇晃时涌起的小泡泡一般稍纵即逝，一瞬间就从铺满滤镜的春季过滤到最适合喝橘子汽水的夏日。
神宫真司坐在小公园的长凳上摇晃着手中的橘子味汽水，而后拿起橘子汽水放在眼前透过橙黄色的汽水观察场中正在进行的三对三对抗赛。
“喂，神宫，你不积极点给后辈加油吗？”西谷夕看着他们千鸟山的后辈进了一球兴奋地跳起来，然而一扭头就看到神宫真司难得一脸郁闷。
“我认真观察了，”神宫真司郁闷地不行，“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们把我赶下场的理由。”
“我也想不通，”提到这个，西谷夕的表情也充满了不解，“不是我们越强，比赛越好玩吗？”
安静坐在一旁的白濑缩了缩手脚，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太强，所以上去只会发展成两边拦网和接球的对抗赛，才会被禁赛啊！
每次一约比赛，他们两个同时身处两方就会变成这样，别说趣味性了，就这和平时训练赛有什么区别。
而如果把他们两个编到一起，那防御可以说是毫无死角，就算是拉上影山，对面也很难地得分。
平时就算了，今天他们都是想赛前放松一下，还是别让他们上去祸害全场所有人了。
西谷夕和神宫真司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场上的三对三对抗赛已经分出了胜负，影山带着千鸟山的后辈打赢了他们这边由北川第一全员组成的队伍。
“赢的果然是我！”影山顶着一张贼凶的池面脸，一句话直接把buff叠满了，就算他们本来才是一队的，此时国见英和金田一都忍不住有点手痒。
“可恶！”金田一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被他们带来的一年级对着影山瞪得那叫一个怒目圆睁。
“这仇恨拉的……”本来想让影山和队友加强一下感情的白濑叹了口气，“不愧是你啊，影山。”
第58章 第一局
虽然感情确实增加了，就是看起来并不像友谊情面的增长，但对于影山来说，也是进步了。
再和西谷夕约完这次后不久，地区预选赛就开始了，今年需要神宫真司作为队长来带领这只他熟悉了两年的队伍。
作为队长，他要在赛前给队员建立信心，这是及川彻教过的。
对于如何鼓舞队员这件事，及川彻给他做过示范，但这也是神宫真司第一次尝试。
往前快走几步，然而回头自信地对着队员说，“今天我也相信着你们。”
这道流程神宫真司看及川彻做过太多次，然而等自己用拙劣的演技模仿着及川彻的样子这么对着同伴说之时，神宫真司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句话。
队员们的面孔熟悉又陌生，一直提醒着站在他身边的队友又换了一批，而比起‘他今天也相信着他们’这句话，他更想说，“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尽情地依赖着我吧。”
他不需要承偌信任，因为他并非二传手，而作为副攻手，他要给的承诺应该是依赖。
相信他，依赖他，只要他站在场上，胜利就会属于北川第一。
众人一愣，上场过的几人自不必说，正在紧张的那几位成员也放下了心里提起的那块石头。
对啊，还有神宫前辈在。
“我们会依赖你的，队长。”自由人白濑改口相当自然，顺便拍了拍怔在原地的金田一。
“对吧，金田一？”
金田一今天也有些紧张，但是此时他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呆呆地点点头，“嗯。”
神宫真司是现在北川第一的王牌，在岩泉一毕业之后。
其实单论防御，他在队内就已经很显眼了，但在前辈们退部之后，他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不断加强自己在进攻上的能力，然后在现在成为了足以撑起整只队伍的最强底牌。
神宫真司昨天看过了今天和他们对战的队伍以前的视频，在小心勤慎地确定了那支队伍并没有大规模换血之后，他没有再制定战术，而是直接转告影山，“影山，传球就拜托你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摸球了。”
虽然对手并不算是什么强队，但神宫真司依旧斗志昂扬，目光瞄准了他在比赛视频中所看到的对方队伍的王牌。
影山嘴角上扬，虽然他高兴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怖，但其实他真的相当享受这一刻。
作为二传手最幸福的瞬间，当然队内的攻手呼唤着他的传球之时。
对面的队伍当然发现了神宫真司的目光，毕竟无论是谁被视线一直盯着都会感觉如芒在背，而发现看着他的人是神宫真司之时，对手的王牌更觉得心累了。
北川第一近两年在宫城县非常有名，哪怕最出名的及川彻那一届已经毕业，但这并不代表着北川第一就好对付了，因为紧随其后登临队长之位的，就是神宫真司。
单看名气和攻击力而言，神宫真司完全比不上及川彻，毕竟北川第一超级流畅的配合和超强的跳发早已说明了及川彻的恐怖，但这并不代表着神宫真司领导的队伍好对付，甚至从某种角度而言，神宫真司比及川彻还恐怖。
大家都是宫城县的排球队，论起宫城县最强的攻手大家都心知肚明。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当时他们就非常清楚，只要牛岛若利还在那只队伍内一天，宫城县的地区预选赛就永远保持着地狱模式。
在经过第一年和第二年的洗礼后，根本没人觉得第三年会出现奇迹，但是北川第一成功了，他们踩着白鸟泽在全国大赛成名，而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神宫真司。
只要拿到球就会得分的牛岛若利，遇到了一堵拦下他的高墙，而更恐怖的是，这堵墙并不只是对于牛岛若利而言，他站在北川第一的首发阵容里，拦下了每一个试图挑战北川第一的攻手。
就在这支队伍一边感慨着手气不佳一开始就抽中了北川第一，一边思考着如何突破北川第一的拦网之时，他们的王牌被盯上了。
“我是不是被盯上了？”对手的王牌手指指向自己，询问身边的队友。
身边的队友看向对面，然后顺着神宫真司的视线看回来，落在自家王牌身上，无奈地拍了拍王牌的肩，“加油、努力，我看好你。”
这一句鼓励非常敷衍，明显队友并不看好自家王牌。
“你看好我也没用啊，就算你是自由人，不也得救他拦下来的球，”王牌的心很大，一开口就让自家队友非常想哭，“别忘了我们是一队的。”
自由人知道事实就如王牌所说，但是，“没关系，我直面他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你加油。”
队友本是同林鸟，强敌面前各自飞，这一刻，两人的友谊翻船了。
然而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残酷，比赛一开始，影山飞雄就把球传给了神宫真司。
影山飞雄并不像及川彻那样追求队伍的配合和百分百发挥队友潜力，他的风格霸道又自我，再加上本人追求快球和甩开对手的拦网，这就让排球看起来就是‘唰’地一下地就到了神宫真司手里。
神宫真司转动手腕，目光瞄准对面的空隙，直接扣下，而后落下。
“传球漂亮！”神宫真司甩了甩手，“很精准嘛，影山，就是感觉可以更高点，那样扣起来更帅。”
影山飞雄眼睛一亮，脑子里展开了夸奖等于神宫前辈很认可等于神宫前辈希望他保持下去这个等式，然后一开口就是，“下次会更高的。”
“……这是挑衅吗？”二年级的门棋弱弱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虽然感觉影山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那个表情配合着那个语气，不知道还以为神宫真司才是他的对手呢！
“别太在意，影山大概是在回应神宫的鼓励。”白濑已经习惯了，虽然影山不会好好说话，但是他绝对是个好孩子，而且，神宫也不会在意这些。
“更高吗？”果不其然，神宫真司的表情更亮了，“等会就尝试吧，影山，无论多高我都绝对能扣下去的！”
影山眼睛也更亮了，明显他非常乐于接受这个尝试，但是，国见和金田一只觉得头大。
“不要进行无所谓的尝试浪费体力，”国见拉住神宫真司的衣服一角，面无表情地反驳着神宫真司，“还有，不要再鼓励影山把球传高了，真司。”
“他现在传球的高度就已经很难扣球了。”国见最讨厌无意义地浪费体力，追求快球和高度的影山在比赛中和他的相性差到了极致。
果不其然，他没插话还好说，他一插话影山就想起来了，“国见，你刚刚绝对没有用尽全力起跳吧！”
影山是非常认真的人，尤其是在排球上，他完全无法像神宫真司和及川彻一样放任国见自行其便，“连起跳都没有用出全力，怎么可能完成扣球。”
国见皱起眉，他喜欢偷懒是事实，但刚刚他并没有偷懒，只是因为他判断出了影山根本不会把第一球传给他而已。
“只是掩护而已起跳不用全力也没什么，而且，”神宫真司理所当然把手地搭在国见肩上，表情看起来还有傻，“被后辈依赖什么的也超帅不是吗？”
看着神宫真司亮晶晶的眼睛，国见英毫无反应，甚至直接推开了神宫真司凑过来的脑袋，而影山飞雄张了张嘴明显还想说什么，就见神宫真司扭头过来就是一句，“影山也可以多依赖一下前辈的。”
……
影山沉默了，面对这双满含着信任的双眼，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吧，而且，神宫前辈真的很强。
“影山被打动了呢。”白濑一直就觉得影山是个过于柔软的孩子，可惜他的嘴和脸没给别人看清他的机会。
“……你确定吗？白濑前辈。”门棋怎么也不觉得影山现在的表情和被打动有什么关系，甚至感觉白濑对影山的滤镜有点过于可怕了。
“比赛，比赛。”白濑无视了门棋的话，直接去插入了几人之间的对话，主要是提醒影山，别纠结这件小事了。
对手并不难对付，无论是进攻还是拦网都并不起眼，相比起来，对面的成员就不太快乐了。
“不是说，北川第一的神宫拦网厉害吗？”一开始幸灾乐祸鼓励自家王牌的自由人在好几次接球失败后开始痛苦面具，“为什么他今天老是扣球啊吗？”
“虽然说是拦网厉害，但这也不代表他的进攻差，”被拦得只觉得扣球要命的王牌叹了口气，“而且，他的拦网确实太离谱了。”
“他去年进攻没这么强的，”二传手也累了，他们现在想扣球成功一次太难了，他的假动作一开始还能骗成功那么一两次，后来对面根本不上当。
“今年又进化了，而且他们的二传手都换了一个，为什么那种强力跳发还在，这玩意还能传承的吗？”
第59章 战术
几个队友相互对视一眼，最终齐齐叹了口气，虽然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胜率很小，但是真正面对这个现实时他们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沮丧。
可是竞技运动的魅力就在于，每场比赛只有一个赢家，而这场比赛，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哨响，北川第一拿下了胜利，地区大赛第一场比赛结束。
比赛结束自然伴随着欢笑和沮丧，而北川第一表现出的实力也足以让众人警惕。在前辈们毕业后的现在，无论是今年实力更进一步的神宫真司，还是国一时就已经崭露头角、现在更是直接成为首发二传的影山飞雄，都足以说明了一支强队所具备的底蕴。
“欧耶，开门红！”神宫真司兴奋地和队内所有人挨个击掌，第一个当然是站在神宫真司的国见英。
国见英努力保持让自己的嘴角上扬得不要太明显，但看着那双亮如星辰足以倒映出自己表情的眼瞳时，还是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击掌，嘴上却说着，“理所当然的胜利就不要这么大肆宣扬啦，真司。”
神宫真司对此并不在意，反而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但是赢了就是很开心嘛。”
这话说完，他又去和下一人击掌，金田一倒是不像国见那样一边暗暗开心一边言不由衷，神宫真司一凑过来举起双手，他就怔了一瞬而后了然地举手配合神宫真司。
下一个是影山，影山是个十分别扭的性子，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神宫真司伸过来的手，表情凶恶得好似要吞了神宫真司，看得另一边的二年级心惊胆战，只觉得影山下一步就要和神宫真司发生一场大
战。
“白濑前辈，你不去阻止神宫前辈吗？”门棋完全不能理解白濑宏一微笑着看热闹的底气，他只觉得其他人再不去阻止神宫前辈，影山就要揍人了。
“安啦，安啦，影山那家伙可喜欢神宫了。”白濑完全看出了凶恶表面之下影山的纠结，对于神宫要求的击掌，影山不太能理解这种动作的助益，但是神宫真司都伸出手了，影山还是有点心动。
所以这家伙凶着一张脸沉默不做声，但在不熟的人看来，多少有点像是影山在用眼神神宫真司收回手。
“快点啊，影山。”神宫真司眼睛闪着光，强烈的光辉让影山最终还是举起了手配合了神宫真司。
神宫真司击掌完直奔下一人而去，徒留着影山一人呆滞在原地看着手掌露出大魔王般冷酷的笑容。
门棋看到影山的笑容只觉得五雷轰顶，顾不得神宫真司还在白濑宏一击掌，直接拉住了白濑宏一询问，“白濑前辈，你真觉得这个表情的影山是喜欢神宫前辈的吗？”
神宫真司一脸茫然地回头，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影山果然也很喜欢击掌嘛！”
“我都要嫉妒了，”白濑用生气的口吻开起了玩笑，眼里的笑意却溢于言表，“明明影山一开始还是交给我指导的，结果最喜欢的前辈居然是你。”
听着把此时的门棋满脸茫然，他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的前辈们对影山的滤镜比化妆更恐怖。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把前辈们口中那个尊敬前辈且非常可爱的影山飞雄和同年级的影山大魔王对上号。
看看远处的随时散发着黑色气场，随便被金田一拍一下都要凶巴巴看过去的影山飞雄，门棋握紧了拳头，作为全队唯一清醒的那个人，他一定要阻止影山欺负队友。
影山在此时莫名感觉到后背一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瞩目。
对于以二传手为核心的北川第一而言，现任首发队员的影山飞雄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影山比作为队长的神宫真司还重要。
北川如果没有神宫真司在，那他们的队伍攻击力和防御力会打很大的折扣，尤其是在防御上，但如果失去影山，他们的队伍可能会直接成为对手的垫脚石。
这并不是因为替补二传的问题，而是北川第一这支队伍现在的成员完全被前后两任首发二传惯坏了，哪怕影山的个人风格过于霸道，但他的技术精准性和根据赛场情况的布局都并不是一般的二传手能够做到的。
在地区预选赛中，北川第一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这一次，他们在16进8决赛中遇到了白鸟泽。
在牛岛若利升入高中后的今年，白鸟泽国中部的实力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他们国中并不是没有优秀的苗子，但是对比起来，北川第一的阵容就显得太过豪华了。
“白鸟泽啊……”
提起白鸟泽，白濑作为自由人都有点兴奋，去年他们虽然在IH大赛上凭实力赢了白鸟泽，但很快就在体育大会上输了回去，而今年，牛岛若利毕业了。
牛岛若利一毕业，宫城县的地区大赛不说从地狱级下降到新手村吧，但是那可以说是全宫城县的强校又有了可以拿下冠军的底气。
而历经队员变动，但是队内强者大量保留下来的北川第一更是有望完成报复一把白鸟泽的任务。
“你说让白鸟泽也体会一把我们当年的感觉怎么样？”
哪怕没能进入首发的替补，都觉得这场比赛他们能支棱起来。
“战战兢兢、绝望而痛苦、一提到他们就感觉压力大到不行？”
门棋虽然只是二年级，但是当时看比赛的感觉依旧还记得，不禁兴奋地看向神宫真司，“我们现在能碾压他们吗？神宫前辈。”
“碾压？好啊。”神宫真司直接点头应下，对于后辈们的这点小请求，他还是很乐于满足的，尤其是，“及川前辈说了，不要给白鸟泽一丝一毫的机会！”
“……到时候录下来发给及川前辈？”白濑试探地询问神宫真司。
“嗯嗯嗯，及川前辈一定会很开心的！”神宫真司想想及川彻对白鸟泽的怨念，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白濑宏一看着笑容灿烂表情相当纯良的神宫真司，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影山，还捂住了影山的嘴。
平时也就算了，要是影山这时候去插嘴，到时候只会被大家怼。
至于白鸟泽，替他们默哀一秒就差不多了，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讨厌白鸟泽了。
别看金田一和国见英没发表意见，但是这个时候，他们绝对是百分百地赞同大家的提议的。
都是被白鸟泽压制过的人，谁不想体会一把反压制的感觉呢！
“白鸟泽今年虽然没有去年那么恐怖，但是他们今年的实力绝对不差，”国见英很清楚，白鸟泽的板凳深度绝对够多，“如果我们想要实现压制的话，就需要制定战术了。”
制定战术听起来十分简单，但是对于球商不够又没有全局观的人而言，这绝对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北川第一的战术以前是由作为队长兼二传的及川彻包揽的，而现在及川彻毕业了，制定战术的工作基本没怎么做过了。
“该怎么做？”门棋一脸茫然，此时他不知道是该看作为二传手兼赛场指挥塔的影山飞雄，还是该看作为王牌兼队长的神宫真司。
国见英看了一眼众人，这其实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但凡他们队内的风气稍差一些，这就会发展成队长和二传手竞争话语权。
然而作为当事人，神宫真司是个天然，影山飞雄则是个只知道排球的笨蛋，所以他们根本不会面对站队的问题。
果不其然，门棋刚问出这个问题，神宫真司思考了一秒后，就直接开口解决了这个隐形的实权问题。
“战术嘛……大家一起想想好了，集思广益，我们一定能想出压制那群家伙的办法。”
“现在的白鸟泽实力并没有太强，”影山飞雄对早已看过了录像，“如果只是想战胜他们，我们能做到，但要碾压他们，很难。”
“所以要找到一个突破点才行，”神宫真司看向影山，“首先是全方面地给对手制造压力，让他们自乱阵脚。”
“不能只制造压力，”国见英持不同意见，身为少有的靠脑子打球的人，“还要给他们留出一个追赶的得分点，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斩断那个得分点。”
看到希望之后的绝望，才会让人感觉到害怕。
金田一缩了缩手臂，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神宫真司和表情兴奋的国见英默契对视，他第一次觉得长得如此高大也许也是一种错。
为什么，他要站在这两人的中间，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话，只有从一个地方下手了。”白濑一想到要折腾白鸟泽也不由得有些兴奋，但对于他们的队友，他是最清楚的。
“接球。”
防御就不要想了，那随便改改就不是引君入瓮，而是故意放海羞辱对手，至于进攻放水，那可太容易给对手翻盘的机会了。
“不过为了战术，请大家到时候表现得轻松一点。”
第60章 二次进攻
白鸟泽完全不知道北川第一特意做的准备，他们也在头疼着和北川第一的比赛该怎么做。
今年的白鸟泽失去了他们无往不利的重炮，但畸形的队伍风格却依旧在这支队伍中完全保留了下来，只是没有一个足以让他们倾斜资源的王牌存在。
川西太一在今年的白鸟泽队伍中算是比较强的选手了，但他也没达到白鸟泽所需要的王牌那种标准，只能说是勉强支撑起白鸟泽。
今年的地区预选赛决赛之前白鸟泽撞上北川第一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现在的他们是完全打不过北川第一的。
这并不是未战先怯，而是因为他们和北川第一太熟悉了，虽然去年的首发成员大部分已经毕业，但神宫真司还在啊。
对于白鸟泽而言，神宫真司的存在远比及川彻恐怖得多，因为及川彻可做不到把‘拿到球就能得分’的牛岛若利拦下来。
作为深刻体会过牛岛若利重扣的队友，他们更对多次拦下牛岛若利扣球的神宫真司感到忌惮，他们可不觉得自己会比牛岛若利更强。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无奈，他们在决赛之前撞见了北川第一，白鸟泽的士气都低落了一大半。
作为队长的川西太一十分无奈，甚至他还听到有人在嘀咕，“可恶，要是牛岛前辈还在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担心打不过北川第一。”
“事实就是牛岛前辈已经毕业了。”川西太一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大家都担心球会被拦下来，但是，我们可是白鸟泽。”
“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些人，”川西太一手指指向北川第一所在的方向，“记住我们对手的样子，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重铸白鸟泽的荣光。”
“是！”白鸟泽的队员齐声喝道，此时，他们的面貌都精神了不少。
川西太一深吸口气、握紧拳头，作为这里白鸟泽的现任队长，他其实才是最担心输掉的那个人，但是无论多么没有信心，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站在白鸟泽对面半场神宫真司一一扫视周围所有人，目光平静但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认真，“今天的比赛，也请尽情地依赖我吧。”
“接下来，开始热身吧。”
两方的队长默契地同时说出这句话，双方队员同时开始活动起了手脚。
而在做完热身运动之后，双方成员又开始利用剩下的一点准备时间适应比赛场地。
排在最前面的人是神宫真司，“开始吧，影山。”
影山明白了，从球框里拿出一个排球传到球网前正上方，于此同时，神宫真司助跑两步后直接‘咚——’地一声跳起，手臂如同鞭子一般向前抡，正好在此时碰到球，只听‘嘭——’地响起，排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白鸟泽众人面前落地。
排球弹起从白鸟泽的二传手耳边呼啸而过，白鸟泽众人眨了眨眼，而后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输了。
这一刻，白鸟泽众人不约而同地有了一种预感，一种绝对会输掉的预感。
绝望的气息开始蔓延，众人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神宫真司，然而神宫真司此时并没有察觉到白鸟泽这支队伍那种微妙的气氛，甚至还十分真心实意回头对着川西太一挑衅道，“这一次赢的一定是我们北川第一。”
神宫真司的表情非常认真，但却微妙地挽回了白鸟泽这一刻窒息的氛围，那种内心深处不断涌起的无力感转换成了对自己的恼火。
在对手都还认为他们是敌人的时候，怎么能够自己泄气认输呢！无论如何，至少要让那些家伙明白，就算白鸟泽失去了牛岛前辈，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
别忘了，他们是白鸟泽。
神宫真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了，毕竟那一瞬间的变化太快了，根本没有人发现白鸟泽差一点就直接被粉碎了自信心。
但是，国见英还是从对手眼中的怒火意识到神宫真司超额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就该影山了。”
白濑知道挑衅这个任务对影山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考虑到影山的理解能力，他还是简单地概述了一下，“影山，等会国见打完那一球你就对着白鸟泽的队长友好的笑一下，记住了，要‘友好’。”
白濑再三强调了一下，只见影山眼神中有些不解，沉默了几秒还是点头应下了。
这个动作在白濑眼中透着几分乖巧，但门棋只觉得他家前辈胆子贼大，那可是影山啊，万一影山真的不给面子怎么办呢？
国见英偷懒起跳慢了一点，扣球的力度也不大，影山看到后下意识地皱眉，然而刚准备张口就想到了刚刚白濑的再三嘱咐，只能先放下对国见英的建议转头看向川西太一，露出一个自认为相当‘友善’的笑容。
“……北川第一的二传手是想撕了我们吗？”白鸟泽的一位队员迟疑地开口，明显影山面带黑气的笑给他吓了一跳。
“应该不会吧……他大概就是想表达赢的一定是他们吧。”自由人站在北川第一的角度揣测了一下影山的想法。
“可恶！赢的一定是我们！”被北川第一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川西太一终于维持不住自己稳重的表象，直接对着影山吼了回去。
影山看着川西太一，下意识地皱眉，而后相当的认真地回答，“不可能，你的实力比神宫前辈弱。”
川西太一直接一噎，他哪是想表达这个，他是想表达自己不服输的决心，然后就听到影山接着说道，“而且你们的二传手也比我弱，主攻手和自由人的实力我们两方持平，但应该是你们更弱一点，所以你们不可能赢。”
……
川西太一完全被噎到了，谁要听影山分析队伍实力啊，这些他又不是不知道。
白濑倚着门棋笑得往后仰倒，他就知道，以影山的杀伤力，被伤害的一定是白鸟泽的人。
“没有强出太多，真是抱歉啊，影山。”国见英突然插嘴，金田一慌张地坐看右看，明显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国见英和影山之间存在的问题。
“只要你好好完成训练、不要偷懒，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越他。”影山根本没有听出国见英话语里潜藏的不满，直接下意识地回复。
国见英死鱼眼，只觉得刚刚跟影山这个死心眼计较的他像个傻子，偏偏听到这句话的神宫真司在此时附和，“没错、没错，只要英你再努力一点，一定会变得超厉害哒！”
“……我果然是个傻子。”国见英选择后退一步，避开训练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川西太一，“虽然这两个家伙已经说过了，但果然还是再和你亲口说一次吧。”
“赢的，会是我们。”
金田一勉强跟上了国见的脑回路，和国见英一起齐声说道。
北川第一队内的氛围要轻松得多，但听到国见英和金田一的话，白濑也扒拉着剩下两个一年级开口说道，“还有我们。”
川西太一还没开口，而在他身旁的白鸟泽队员已经意识到了该怎么做，“你们不会赢的，会赢的依旧是我们白鸟泽。”
两方队员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战意，这份战意一直延续到了比赛开始。
比赛一开始，北川第一就开始猛烈进攻，由于第一个发球的人是影山飞雄，白鸟泽的队员再次回忆起了当初被及川彻的发球支配的感觉。
影山飞雄的发球虽然只是旁观学会的，但也算是尽得及川彻真传，虽然目前完全没有及川彻本人的发球恐怖，但也相当棘手。
转动手腕，把球抛球，助跑两步后跳起扣球，而后目光瞄准对手两方队员之间的缝隙扣下去。
这是影山飞雄观察及川彻的发球学会的，这个位置会让接球成员相当难受，虽然目前他的精准度和力道并不如及川彻，但是这一连串的动作，还是川西太一有些幻视了当初仅凭发球就让全宫城县排球强队头痛的及川彻。
好在影山飞雄今天的手感并不算太好，在接连得手两球后就不幸失手挂网，而白鸟泽也抓紧这个机会想要进行反击。
这次白鸟泽发球的人是个发球好手，第一球发出了一个漂亮的跳发替白鸟泽挽回了一分，然而下一球白濑就凭借自己三年来的经验预判到了落点，给了二传手一个并不算太好的一传。
虽然一传的位置有些糟糕，但对于技巧出色的影山而言，这都并不算什么问题，只是轻轻地转动手腕，排球就在他手中如臂挥使。
前面的攻手已经起跳，根据他的分析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神宫前辈，但是，影山跳起做出一个传球的假动作，就在白鸟泽的队员都被方向所吸引之时，影山却毫不犹豫地在此时把球送到对手的半场。
二次进攻，这就是影山的选择。
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会传球给其他人时，这恰恰是最适合他进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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