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严长眉一挑,眼底是惯常的不可捉摸。


    他又闻到了廖誉身上那带着一丝甜感的木质香,空灵中揉进了一点诱惑,“宝贝,我上次就想说了,你这个香水的味道让人很想……”


    廖誉贴着他嘴唇的食指稍稍用力,把他的嘴巴按住了。


    左严眼珠调皮地看他,略一低头,嘴唇滑过他的指腹,落在了手背,“你又知道我想说什么?”


    廖誉果断抽回了手,“不知道,也不想听。下次我会换一种香水。”


    左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徐徐说道,“那好吧。”


    等外卖的时候,左严打开了客厅里那台ps5,拿着手柄,就坐在电视前宽阔空旷的大理石地板上,靠着茶几玩一个2d横版小游戏。


    左严着实有些精力过剩,一刻都闲不住。


    屏幕中,一个蓝衣服红帽子的小女孩从一片冰天雪地的湖面森林里跑过,看样子是一个冒险解谜类的游戏。


    左严边操作边问:“咱们游戏新出的英雄今天上正式服了,宝贝你看了吗?”


    廖誉从左严买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里挑出了唯一一个写着“0蔗糖0添加”的酸奶,然后把剩下的一股脑塞进冰箱,走到左严旁边就地坐下,“还没,之前只在测试服玩过。”


    左严转动摇杆,爬上梯子,穿过屋顶的积雪,“那英雄你怎么说?”


    两人坐得很近,廖誉肩上的衣料蹭到了左严的胳膊,“据说头上正式服前加强了,得再看看才知道。但我感觉不太行,强度还是不够在比赛里上场的。”


    左严正检查树屋上的鸟巢,从里边发现了一块刻着图案的木块,他捡起来,又往回跑了一段路,把木牌放到了一个圆盘机关上。转盘里外好几圈,其上图案很是复杂,但左严随意摆弄几下,后面的门便打开了。


    廖誉突然觉得看他玩这个也挺有意思。都没见他怎么思考,却一路顺畅,完全没有卡关。


    “你有没有哪个类型的游戏玩得很菜?”廖誉问。


    “这个谜题解法太简单了啊,没意思。地图还搞这么大,光跑图了。”左严嘴里念叨着,点了退出,“玩得很菜?你这么问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了,让我看看啊。”


    他进入了ps5的游戏库翻看着,“宝贝,我们等会吃完饭去试试那个新英雄嘛,你陪我玩。有电脑吗你这里?”


    廖誉向着走廊里边扬扬下巴,“书房有。去年换的,配置是够的。以前那台旧电脑还在地上摆着,装起来应该能用。可以双排。”


    “宝贝你买的游戏还挺多的,就是好像都没怎么玩过。嗯哼,这种你也玩的吗?”


    电视屏幕上是一个恋爱模拟游戏的详情界面。


    “哦,虽然游戏时长是空的。”左严有些失望,“但是你买了就代表想玩对吧?这种游戏有什么可玩的。你想体验哪种恋爱,我可以陪你模拟呀,游戏哪有真人好玩。”


    “买游戏和玩游戏是两回事,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廖誉抢过他的手柄,“我都花钱买了为什么还要花时间玩吗?你别乱翻别人游戏库。”


    “这有什么嘛,我也可以让你看我的。一会开电脑给你看我的steam。”


    “不看,没兴趣。到时一开游戏库全是黄油。”


    左严故作惊讶地喊道,“哇,宝贝你怎么知道的?我游戏库里,大概有400个游戏。”


    廖誉讥诮道,“去掉黄油呢?”


    左严特别无辜地眨眨眼睛,“去掉黄油没了呀。”


    “……”


    “400个黄油的游戏库,是我见识少了。”廖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体还好吗?”


    左严专心地注视他,“你想试试吗?”


    手机响了,外卖到了。


    “来了来了来了。”左严起身去拿。


    他从包装袋里掏出大盒小盒摆到餐桌,看着袋底的一次性餐具包,还是把它留在了里边。


    廖誉估计不肯用的,左严未雨绸缪地去厨房拿餐具。


    厨房的里面有一扇门,是这种作为豪宅的大平层惯常配备的保姆套间。现在门半开着,可以看到堆放着的杂物,廖誉似乎把它当成了储物间。


    廖誉并没有请保姆,这幢房子也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


    左严自己家住的郊区别墅也有三层,但实用性的家庭别墅都不会特别大,一家三口住着宽敞温馨刚刚好。而这座上海梧桐区里的珠宫贝阙,却只有廖誉一个人。


    “宝贝吃饭了。”左严说。


    廖誉走到餐厅,把桌上的菜环视了一遍,才坐下来。颇有些看着不满意就不吃了的意思。


    左严打开手边一只圆形小餐盒,顺着桌面推到廖誉跟前,是一盒杨枝甘露,“要我自己就点个汉堡或者三明治了。怎么样,比我中午买的有进步吧?”


    菠萝咕咾肉,普洱红烧肉,桂花熏鱼,安吉小野笋,椒麻小贝壳……满满的一桌子,菜品分量都不大,精致靓丽。


    廖誉笑了笑,夹了一块葱油芋艿吃,“点个外卖都能邀功了,不知道还以为你亲自做的饭。”


    左严坦然道:“没办法,我真不会做饭,我煮的东西我自己都不敢吃。我在dynamic,有天晚上饿了,搜刮了一个韩国队友的拉面去厨房煮,中间我是去干什么来着记不太清了,反正回来锅底已经黑了。那是我唯一一次做饭,就差点把厨房炸了。”


    “你也不能要求我什么都会吧?其实我挺不错的了,你不如考虑下我。”


    廖誉不搭腔,他挑挑拣拣地安静吃饭,直到放下筷子,才说了一句,“有机会我煮点什么给你吃。”


    左严像是听到了什么火星撞地球的消息,“你会做饭???”


    “不会。以防我们两个都饿死,我还是不考虑你了。”廖誉轻描淡写道,“不过我会熬几种汤,以前给我妈熬过。”


    左严愣了一下。


    廖誉这时候垂着眼,用小勺子可有可无地喝着那份杨枝甘露。左严越过他,看向客厅。


    沙发旁靠近墙边的一张长桌上,摆放着一张照片。左严那会就注意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多问。


    那是一张自然而随意的生活照,地点可能是某个公园或者路旁,一弯河流泛着银波,河畔草坪碧绿,修剪得整整齐齐。


    照片上只有一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的眼周和嘴边难掩岁月的留痕,但美人老了,也还是不可方物。玲珑精致的五官,那一对大大的双眼皮,和廖誉简直一模一样。


    左严站起身,拉住廖誉的手腕,“宝贝吃饱了吗?我们去打游戏吧。”


    他另一只手端起廖誉剩下的小半碗杨枝甘露,“拿去书房吃。”


    廖誉这回特别安静,任凭他拉着,穿过走廊。


    左严把书房桌上的电脑开机,将廖誉按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去整理地板上那台已经拆散了的电脑。


    透明的玻璃机箱一侧盖子敞开着,左严把它搬到桌面,凝神看着机箱里边。大部分走线没有问题,只有主板上那一只24pin接口针脚被拔了下来。


    左严把它接好,又从地上那缠成一团的乱线里抽出了电源线和显示器的连接线,“旧的这台屏幕是144的啊,那有点难受了。”


    廖誉轻声说:“你用这台新的玩吧,我只是看下那英雄的改动,不费配置。”


    “宝贝,我们再配一台电脑吧,今天先拿这个凑合下。”左严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购物app,输入了“显卡4090”,然后才递给廖誉。


    “你来选配置嘛,我继续装电脑。”


    很快,机箱被左严点亮了,“宝贝,有扎带吗?我把这个绑一下。”


    廖誉打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袋扎带,和手机一并递还给了他。


    “选好了吗?”左严接过来,“那我下单了。”


    他的手突然停住,“我有个问题。”


    左严把手机屏幕转了过来,“这些主板cpu硬盘什么的无所谓了,可是,这个牌子的红轴键盘,而且是白色侧刻。”


    “宝贝,你为什么会对我用什么外设这么清楚?连外观都选得一模一样?”


    廖誉平淡看了一眼,“不记得了,可能是你词条上边写了,之前查的时候看到的。”


    左严眉头拧了拧,“不对啊。”


    “宝贝你还嫌我满嘴跑火车,其实你自己才是胡扯从来不打草稿。”


    “那种电竞专门网站的词条更新,只有成绩和转会动态是实时的,外设这种东西谁会管你啊。宝贝你再去看看那个网页就会发现,我外设lastupdated那栏至少得是700daysago。我当时用的根本不是现在的外设。”


    廖誉面不改色,“那就是看你比赛录像时看到的。”


    左严探究地审视他,“你看得还挺细。”


    “研究录像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


    “宝贝,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特别可爱。”左严笑嘻嘻地蹲在他身前,“以后你看录像呢,就去看选手第一人称视角的观战版本,不要老盯着那些现场视频专门找我露脸的镜头。”


    廖誉推开他,将座椅转过去对着电脑,冷着脸点开游戏平台。


    左严不依不饶,“我一直以为,会连我外设都清楚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想从我这学技术、去天梯上分的粉丝,他们确实会连外设都参考;另外一种呢,就是非常非常爱我、脑子里边只有我的女粉。宝贝,你是哪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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