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雕塑◎
白羊形状的雕塑？
苏铃特意说了,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雕塑。
叶年往被拦下的那辆跑车看去。
几辆私家车堵住了那辆跑车，为了拦住跑车，私家车车身上还有些剐蹭。
一个高个子大哥从车里下来，走到跑车边上, 想把开车的人拽出来。
“出来！”
一群人围住跑车后, 叶年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三人下了车, 走到人群里。
叶年拽了拽王大富胳膊：“我看不见。”
王大富只好拎着他，把他举起来, 举得高高的。
王大富：“现在能看见了吧？”
叶年：“再高点再高点。”
王大富继续举高。
叶玫：“你让叶年往里钻钻就行, 他人小，自己挤过去就行。”
王大富：“这么多人呢。”
跑车里这个多半是个危险分子, 王大富没叶玫这么心大。
叶玫只好表示，你高兴就行。
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傍晚的热气充盈在空气中。
跑车边上，为首的大哥把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拽出来。
“别装死, 你还是个人吗？”
女人被使劲拽下来, 脸上不屑：“撞的就是她。穷疯了吧，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
真晦气，早知道她换身体前就该问清楚这人的家庭状况, 摊上个吸血的妈真他妈倒霉透了。
现在还得换具新的身体，麻烦死了。
看她这么嚣张，围观的人气得不行。
“警察呢，警察怎么还没来？”
“这女人真嚣张。”
“真不要脸。”
女人无视周围人的谩骂, 她使劲一推, 甩开抓着她的大哥。
她冲着众人冷笑道：“警察？警察也别想抓到我。”
这话刚说完, 女人脸上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嘴角上勾, 得意洋洋。
而后, 鲜红的血迹从她的嘴角处流下。
见她这样，几个站在前面的大哥连连后退。
“砰”的一声，女人倒在地上。
她仍然睁着眼睛，黑色的瞳孔看向人群，吓得人群往后退。
“死了、死了？”
“真瘆得慌。”
“她不动了，真死了？”
围观人不敢置信。
有胆子大的跑过去试了试她的鼻息，然后声音发抖：“真死了。”
“报警报警……”
警车来了。
警察下车拉起警戒线，法医跟着下来。
一个女警站在警戒线边上，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壮汉举着个孩子往这边看。
她皱着眉头骂道：“干嘛呢？怎么当家长的，快把孩子放下来！”
这种场景也是能给孩子看的！
王大富举着叶年站在人群中默默被骂。
他额头开始冒汗，问道：“年年，看完了吧，咱们先下来吧。”
叶年往那边看过去。
一只手拽着他的脚。
他低下头：“哎哎哎，妈，你干嘛？我下来我下来。”
他甩甩脚，被王大富放在地上。
叶玫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叶年：“那女人死了，我刚刚看着，发觉她魂体是黑色的，飘到了跑车里。肯定是藏雕塑里面了。”
他跃跃欲试：“我们去把那个雕塑拿过来吧。”
王大富：“这警戒线都圈起来了……”
叶年：“没关系，方法总比困难多。”
他往前挤了挤，在王大富和叶玫的注视下拨开几个大人，往前窜过去。
叶玫：“我就说，刚刚让他自己挤过去就行。”
王大富：“嘿嘿嘿。”
叶年脑门上都是汗，终于挤到了人群最前方。
两个警察在那儿维持秩序。
“都散了吧，别看了别看了。”
“这是寻仇吧，真够狠的。”
“这女的是不是服毒了，前一秒还在说话呢，后一秒就死了。”
“绝对是寻仇啊，我刚刚在那边看了，人都撞散架了。”
叶年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
他手上扒拉着，往前面探着头。
这时侧面来了一只手把他的头往下压。
叶年不满道：“干嘛啊？”
拽他干嘛？
“小孩子来这儿干嘛？”
“你家大人呢？”
“赶快回家去，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
叶年被几个大人堵在身后，牢牢挡住了他的视线。
“唉唉唉？”
他开始生气，我见过的死人比你们都多，挡我干嘛啊。
叶年哼哼叹了口气。
此路不通，他只好换条路。
叶年左右巡视，还回头看了眼叶玫和王大富。
他妈和他叔俩人一人一个手机。
叶年又挤到另一边，往前面窜过去。
他刚到前面，就看到一个人冲过警戒线，往跑车那边奔去。
围在警戒线边上的警察快跑几步，压着他的胳膊就把人摁到地上。
“干什么干什么！”
“不许动！”
叶年看了看，那被压着的大哥肯定胳膊脱臼了。
他目光移到跑车里，正想着要不要用个障眼法，就看到一个白羊雕塑飘了起来。
傍晚开始刮起阵阵微风，风吹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塑料袋往前飘，飘起来挂在白羊雕塑上。
塑料袋左右晃了晃，还滴着水。
叶年：“唉？”
不用忙活了。
他在四周找了找，不知道是谁在操纵这雕塑，让他飘起来，这雕塑里面的女人可没这个本事。
叶年看了看漂浮着的黑色塑料袋，有这个塑料袋做掩护，没人注意到里面还有件白羊雕塑。
他没找到动手的人，只好自己朝着雕塑招招手。
起风了，原本只是阵阵微风，拂在人脸上非常舒服。
现在微风变成刺骨的大风，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原本看着手机的叶玫和王大富都放下了手机。
王大富：“叶年在干嘛？”
叶玫：“和人斗法。”
叶年控着风，最后还是技高一筹，他使劲扒拉着那个塑料袋，把塑料袋拽到手里。
嘿。
还是我厉害。
他高高兴兴的抱着白羊雕塑环顾四周。
突然，一阵阴冷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叶年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群。
周围的喧哗声不停，叶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是谁在操纵这个白羊雕塑。
真奇怪。
是谁在看他。
叶玫走过来，摁着叶年的胳膊。
须臾，那种阴冷的注视感消失了。
叶年：“妈，这里不太对。”
叶玫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想到叶年随便接的单都能碰上点邪物。
“先吃饭，吃完再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三人坐到车上，王大富刚要开车，叶玫问王大富：“我给你做的那块玉你带了吗？”
王大富：“那个金钱龟啊，带了。怎么？”
好几年前，叶玫有钱后给王大富做了块辟邪玉。
玉的样式是王大富自己挑的。
他挑来挑去，还是本着朴素的心愿选了金钱龟。
不仅辟邪还招财。
叶玫就着这个样式给他做了块辟邪玉，干她们这行，时不时撞上点不干净的东西，就算王大富运气好，撞的多了，对运势多少有点影响，正好戴块玉挡一挡。
王大富几乎天天戴着。
叶玫做完这块玉后，就没怎么问过。
现在突然问了，是不是说明叶年接的这个活不好做。
叶玫：“撞上邪物了。”
王大富：“不好办？”
叶玫拿手机给谭队发消息。
“见到才知道。我先给谭队发个消息，这种级别的东西，我可不能白干活。”
清理邪物还能有奖金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她噼里啪啦打完字，点击给谭队发过去。
谭队发了个问号。
谭队：【你不去云南，跑哪儿去了？】
叶玫当没看见，手机一收，让王大富抓紧开车。
“都饿了。找地方吃饭。”
二十分钟后，三人坐在一家酸菜鱼店里。
叶年正呼噜呼噜吃着饭，突然抬起头。
那种视线又来了。
叶年朝叶玫说道：“妈，那东西又看我了。”
叶玫正喝着汤，伸手在叶年头上拍了拍。
把叶年身上聚着的阴气拍掉，那阵视线终于从叶年身上移开。
叶年又开始呼噜呼噜吃饭，一边吃他一边说道：“他好烦人，抢东西抢不过我，还不让人吃饭。”
叶玫顺着他的话说：“等会抓着他先饿他两个月。”
叶年点头表示肯定。
这种东西又饿不死，多饿一会儿正好。
*
警察把闯警戒线的男人拷上。
“老实点。”
“叫什么名字？”
男人神情局促，久久不说话。
警察：“问你话呢，你叫什么？来这干嘛？和那边躺着的有什么关系？”
男人：“我、我叫马高，那女人是我……我女朋友。”
警察看了一眼男人的打扮，注意到男人脸上的神情，问道：“你是那女的男朋友？你俩看起来可不像一对。人死了，你别瞎说啊！”
马高搓着手，不回答。
警察被人叫了出去，走之前，和马高说道：“你好好想清楚。”
等人走了，马高才放松。
起风了，警车的车窗没关，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刮到马高身上。
“叮”的一声。
马高解开手铐，趁着没人注意，下了警车跑了。
他刚跑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马高不敢耽误，立刻站起来往外跑。
刺骨的风刮到他身上。
一句“废物”夹杂在风中。
马高没有辩解。
“我、我现在怎么办？”
“回来，做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有什么用！”
马高：“那雕塑……”
“被人抢走了！”
第32章 第32章
◎换身体◎
马高回到了黄林街道。
他左右看了看, 走进一个草木旺盛的独栋房子。
房子里，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尽管他走起来身体一摇一摆，马高看到他还是谦卑的低下了头。
马高：“叔。”
老人：“滚进来。”
然后，他转身朝房子里走去。
房子几乎没经过装修, 还是水泥地。
一进去, 一阵腐烂刺鼻的味道飘进了马高的鼻子里。
马高眼睛都不抬的跟上老人。
水泥地上, 摆着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雕塑。
雕塑被随意的摆在地上，杂乱无比。
一看到马高进来, 其中几个雕塑开始动起来, 朝着马高的方向挪动。
马高胆怯的看向老人。
老人冷不丁笑了几声。
“他们都知道你上次把几个雕塑拿出去了。”
马高低下头。
老人把移动的几个雕塑扔进屋子里正中的铁炉子里。
雕塑掉进铁炉子中，发出“哗啦”的响声。
马高甚至听到了那些灵魂的尖叫声。
他不敢抬头。
老人阴冷的声音飘荡在房子的角落。
“你们人啊, 就是喜欢自不量力，明明跑不了，就该认命才对。”
他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对马高说道：“你说对吗？”
马高不敢说话。
老头围着他转了一圈, 说道：“几十年了, 你还和哑巴一样。”
他摇摇头：“果然本性难移。”
老头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
“让我看看这次给你换哪个身体……”
“有了。”
老头阴笑着看着马高，问道：“盲头山那个男的不错。虽然功法学的差劲，不过身体不错, 你这把老骨头换到年轻的身体里真是不亏。”
马高虽然害怕，但仍然大着胆子说道：“我不要。”
他一脸难堪。
“人活着总要死，总是换身体有什么意思！”
老头脸上浮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你说了可不算。你不记得了，我刚诞生时, 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了, 我们会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一体共生。”
马高偏头看着地上一堆雕塑。
“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老头：“你现在知道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老人的手, 长满皱纹，看起来无比枯瘦。
老头可惜道：“这具身体要死了，又要找新的身体了。”
老头：“你有看好的身体吗？城东的李老头怎么样？他今年刚好五十八，正好我们认识五十八年了。啧啧，果然用人类的身体计数最方便。”
马高：“李老头有儿子在，他不是一个人。”
以前老头选身体喜欢选孤寡老人，这种老人最方便。
老头：“有儿子。”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乐道：“有儿子好啊，我把你换到他儿子的身体里，这样我们就是夫子，我们还没当过父子，有意思有意思。”
马高身体颤抖：“我不要李老头儿子的身体。”
老头：“李老头的儿子确实不如盲头山的那个男的。要是用了李老头儿子的身体，我就不能再和你一起上人家的身了。”
“啧。”
这是个麻烦事，老头挺喜欢和马高的魂魄挤在一起。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最后决定还是用盲头山那个男的身体。
年轻身上还会点术法，比普通人好多了。
他决定好，一抬头，就看到马高神情悲戚的看着地上的那堆雕塑。
老头：“一堆死物有什么好看的？时候不早了，该给你换身体了，不然警察就该找到这儿了。弄死一堆警察是挺麻烦。”
他看了看盲头山的那个男的，还在原地打转。
老头不免笑道：“这么多年了，遇到的厉害术士几乎没有，这些术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马高忍不住道：“白羊雕塑不是被人抢了吗？”
他看着老头，意思是如果你真那么厉害，手里的东西怎么会被人抢了？
老头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这具身体要不行了。”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盲头山，一巴掌把马高拍倒在地，而后把他的魂魄从身体中抽出来。
老头：“该换身体了。”
*
叶年吃完饭，跟着叶玫继续坐车去曲布乡。
王大富开着车，问道：“我们这么去，能找到人吗？别让人跑了。”
叶年：“肯定不会。”
叶玫：“这种邪物，觉得自己最牛。肯定不会跑。”
王大富：“但愿咱们早点抓到早点完事。还得去云南呢。”
叶玫：“着什么急啊，我都不急。”
王大富叹气：“你是不急，你手机一关机，谭队直接找上我了。”
叶玫：“你就先应付着他，等忙完再说。”
王大富一叹气，心想只能这样。
很快，车就开到了曲布乡。
叶年在车上掂着手里的白羊雕塑，确定这里面有东西。
那开跑车的女的肯定是藏雕塑里了。
叶年把手里的白羊雕塑上下晃了晃，然后把白羊雕塑往背包里一扔。
既然想躲在里面，就别出来了。
车很快开到了黄林街道。
叶年趴在车窗边，看着房子门边的门牌号。
24、25、26……
“叔，过了过了。”
王大富“哦”了一声，又把车倒了回来。
叶年和叶玫立刻下了车。
王大富看了看路边，这边路宽敞，很多车都停路边，中间留出的空档还挺大。
王大富也把车停在路边，他人还在副驾上，就看到叶年拉着叶玫兴冲冲往门牌号26号的房子跑。
刚到门口，叶年就察觉到了门口的一阵冷气。
他摸了摸胳膊：“怎么这么冷？”
叶玫看着天上的云。
天边的云聚在一起，开始朝这边飘过来。
叶玫伸手把叶年往身后拽。
叶年被提着衣领往后放。
“怎么了怎么了？”
叶玫：“有东西把两个地方连在了一起。”
“跟着我，这邪物应该蛮值钱，等我们收了就拿去给谭队还钱。”
叶年：“好啊。”
可他又想起来，“妈，你不是把手机关机了，谭队都联系不上你。”
叶玫：“我把手机关机了，关我找谭队要钱什么事，不给钱，我们就把这邪物炼化了。”
叶年：“哦。”
叶玫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植被旺盛，叶玫低头，还看到了地上一丛一丛的蘑菇，抬头是矗立的一颗颗林叶茂密的树。
这是把房子和山连在一起了？
第33章 第33章
◎邪乎◎
叶玫三人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 叶年鼻子动了动。
这里很湿润。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寒山西斜，薄雾笼罩。
叶年忙碰了碰叶玫，说道：“妈, 看, 是山唉。”
王大富来的时候看了地图。
“这边本来就靠山, 这山还蛮有意思，叫做盲头山。意思是进山里后, 就会头晕目转, 失去方向。”
叶玫看着前方升起的薄雾，说道：“就像现在这样？”
王大富看着逐渐逼近的薄雾, “呃”了一下。
叶玫：“这山也有问题。”
她没耐心和房子里的人玩捉迷藏，直接拨开眼前的薄雾。
薄雾从眼前一层一层散开，可以看见的地方愈见宽旷。
叶年站在叶玫身后，他探着头, 指着前面, 对叶玫说道：“妈，前面有个人。”
那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不知是脚崴了还是腿有问题。
三人看着他越走越远, 消失在前方的薄雾中。
叶玫一只手拎着叶年的衣后领，一手催着王大富跟着。
叶年伸手去拽叶玫：“我会自己走。”
叶玫：“你自己走可别走错地方了。”
叶年：“我又不是傻子。”
叶玫带着两人穿过薄雾往前走。
*
富大海瘸着腿走到了一栋房子外。
他走了很久，嘴上都干裂了。
“呼。”
可算是看到人影了。
富大海都忘记自己走了多久，总之应该是很长时间。
不知道现在他师兄在哪儿。
富大海抬眼看了看, 这房子看起来还好, 应该有人住。
他敲了敲门。
“咚咚咚。”
富大海在门口等着, 过了很久, 等他想再次敲门的时候, 他才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开了门。
一看到富大海，男人就低下头。
富大海礼貌问道：“你好，我叫富大海，我刚刚在山里不小心摔了，腿伤了，请问能不能借宿一晚？”
他等着男人的回复，男人抬起头，眼里却是一片复杂。
“小马，是谁啊？”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走过来，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富大海看了看。
当看到富大海的腿的时候，他眉头紧锁。
怎么腿还断了？
果然这些术士都是废物。
富大海：“您好。”
马高忍着灵魂上的阵痛对富大海说道：“我们这儿没有药。”
他刚被抽出魂魄，谁知道老头后来又改了主意，又把他的魂魄放回去了。
老头天生就有种恶趣味，喜欢看人痛苦。
他在人的痛苦中诞生，以看人类的痛苦为乐趣。
听了马高的话后，富大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说道：“没事，我还能再撑一会儿。只是天太晚了，山里夜路不便……”
马高听了这话，抬头看天，原本还是白天，在他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天黑了。
马高回头看老头。
老头看了眼天，说道：“既然天黑了，就进来吧。小马，别挡在门口，堵着客人进来的路。”
马高在门口僵硬的站了片刻。
久到富大海已经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的时候，马高让开了门口的路。
富大海感激的对他笑了一笑，跟在马高身后走进了房子里。
房子里是水泥地，富大海原本觉得奇怪，后来一想，这是建在山里的房子，盖地砖什么的都麻烦，可能最后就没装，也说的过去。
但随着他走进房子，富大海心中渐渐有种不适感。
水泥地上摆了一堆小雕塑，富大海第一次看，就觉得这些雕塑身上的气息有些阴沉。
等到聚精会神第二次看的时候，那股子气息又不见了。
富大海回过头，想问这些雕塑是用来干什么的。
刚回过头的一瞬间，一股劲就把他砸到墙上。
富大海滑落在地上，忍痛抬头看了一眼。
眼前的老头正把身前的马高拎起来，富大海忍着痛，看到马高的魂魄被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邪术？
富大海没想到只是出来找个师兄，结果碰到个邪修。
他咳出血来，连掐了几个诀，想把马高救回来。
只是他原本就不善此道，又在山里迷路了好久，受了伤，掐的诀久久没能成形。
老头一改之前步履蹒跚的模样，精神烁烁的走到他面前。
“自己都救不回来了，还想救别人，不自量力。”
富大海头上一痛，失去了意识。
*
叶玫带着叶年和王大富走在森林里。
“叶年，你记得把钱分我一半。”
叶年：“啊？”
他一脸心痛，到手的钱要吐出来可不容易。
叶玫：“醒醒，分我一半是应该的，你个铁公鸡。”
叶年不服：“就算我是铁公鸡，也是你教出来的，你要负一半责任。”
两人拌了几句嘴，头顶的天空突然黑了。
叶年：“还能这样？这才几点啊？”
叶玫：“那东西需要现在是晚上。”
叶年：“就这样把白天变成晚上，妈，他一点都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叶玫：“少说几句，快到了。”
三人又走了几百米，看到了前面的房子。
王大富：“这就进去？”
叶玫：“当然。”
叶年兴致昂扬：“我去敲门。”
他兴冲冲的跑过去，“咚咚咚咚咚咚”敲个不停。
房子里老头正把马高的魂魄换进富大海的身体里。
刚换完，就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老头看了一眼，是那天那个小孩。
他没去找他，这小孩自己送上门了。
“呵。”
他随手把抽出来的富大海的魂魄扔进水泥地上的雕塑里，然后去开了门。
一开门，叶年高高兴兴的站在门口。
他看到一老头开了门，还往里看了看。
“爷爷，一个人住吗？能借住吗？我都走累了。”
在叶年身后，叶玫和王大富走了过来。
老头对着王大富眼前一亮。
这具身体好啊，个高身体好，运势也好，唉，应该把这个拿给马高用才对。
老头无视了叶玫，对着王大富露出了个笑脸。
“行行行，当然行，请进请进。”
他乐呵呵的把人迎了进来。
房子里，“马高”手扶着头醒了。
睁眼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腿上的疼痛。
“马高”努力坐直，四处搜寻富大海在哪个雕塑里。
几米外，老头又迎了新的客人进来。
“小马，小马，出来待客了！”
王大富看着一瘸一拐的小马，说道：“身体不便就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来就行，自己来哈哈哈。”
说话期间，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胳膊，这老头看人眼神，怎么那么邪乎？
第34章 第34章
◎忙碌的崽◎
看到叶年一个小孩高高兴兴的走进来, 马高一愣。
他在这儿已经很久没看到有人这么开心了。
来找老头的人都是为了活着，但他们不知道老头可以帮人换一具身体，换两具身体，但是人的魂魄能承受的是有限度的。
有些人在换第三具身体的时候魂魄就撑不住了, 这些魂魄都会成为老头的养分。
而且, 老头有时候邪性上来, 根本不遵守规则，偶尔他看哪个人不顺眼, 会直接把那人的魂魄投进熔炉中, 成为他的养分。
马高看着叶年发愣。
叶年看到了富大海。
富大海萎靡的躺在地上，脸色特别差, 就像被吸了阳气一样。
可不是嘛。
现在富大海身体里的是马高。
连马高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换过多少具身体，魂魄上的损耗难以估计，就算是老头偶尔会给他点力量，也难以弥补马高魂魄上的缺失。
他已经是日薄西山, 再换两次身体他的魂魄就会消散。
到时候老头自然会去找下一个玩具。
马高偶尔会觉得解脱, 偶尔又会为下一个即将受苦的人感到难过。
认真算起来，他今年已经有六十岁了，尽管拥有年轻的身体, 但灵魂上的疲惫难以估量。
于他而言，身体的死亡并不是解脱，灵魂的消散才是。
他无比渴望又恐惧那天的来临。
叶年一个小孩看不懂“富大海”眼里的复杂的情绪，他只看到“富大海”躺在地上, 半天爬不起来。
明明刚刚看他虽然一瘸一拐, 但也没这么弱啊？
叶年走过去, 问道：“叔叔, 你怎么了？”
马高回过头, 看着叶年蹲在地上看着他。
马高往后躲了躲。
“小孩，你来这儿干什么？你还不快去找你家大人。”
叶年往后一指：“我家大人在后面啊。”
马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叶玫和王大富站在老头边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老头一脸笑意，马高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打着别人身体的主意。
那女的不可能，老头讨厌女人的身体。
旁边的那个就危险了。
马高拽着叶年，急切说道：“小孩，你快带着你家大人走，危险、危险……”
叶年无辜：“我说了不算啊，放心，没事。”
叶年转而指着前面地上的一堆雕塑，问道：“这什么啊？”
*
老头热情的把王大富和叶玫引了进来。
见两人一进来就看着水泥地面上形态各异的雕塑，老头“呵呵”一笑。
“怎么样？好看吗？都是客人订的货。”
王大富摸了摸脑袋，想起至今还昏迷不醒的阮雅容，身上一阵发寒。
这哪是一个个雕塑，明明是一道道催命符。
叶玫听了老头的话，倒是没敷衍，认真看了看。
而后说道：“老头，你这手艺不行，瞧，左边那个雕塑都开裂了。”
老头回头一看，还真是，正好是他放富大海进去的那个雕塑。
老头看着叶玫。
有这么巧吗？
她指出的那个正好是他刚刚放富大海的那个？
老头：“年纪大了，难免手艺不好。”
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
叶玫道：“你都那么大年纪了，还住在山里，真是不容易啊。这点小事让年轻人干就是了。大富，去，把那个雕塑捡起来。”
王大富“哦”了一声，过去把雕塑捡起来。
他把这雕塑拿在手上的时候，还觉得这雕塑正在发烫。
不对劲。
不过他一向听叶玫的，既然叶玫让拿，那他就拿。
老头盯着拿着雕塑的王大富，说道：“把他给我吧，我等会再给它上上浆。”
叶玫从王大富手里拿过雕塑。
“着什么急啊，是怕里面的人出来吗？”
老头阴测测一笑。
“丫头，知道就该把东西好好放下来。”
叶玫一笑：“然后你再把我放进去？”
她拿着雕塑，用食指轻轻敲击。
“叮叮叮——”
清脆的声响后，雕塑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雕塑的碎片掉在地上，一个灰色人影掉了出来。
老头：“小丫头，你倒是有一手。”
叶玫：“那是当然，我可比你强多了。”
老头：“你小小年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眼中狠厉，这几人是留不得了。
正好收了这男的身体做备用。
遇到这种有运道在身的人可不容易。
大好时机，不能放过。
老头一改之前蹒跚的步伐，快速的冲向叶玫。
只要把叶玫逮住，其他人不足为惧。
他一手伸出，往叶玫的天灵盖抓去。
叶玫抽出一张符纸，在老头奔袭过来时，一脚踹向他的心口，同时把符贴在他的额头。
随着叶玫的动作，老头被狠狠的踹了出去。
于此同时，他额间的符闪着金光。
老头渐渐觉得身体涌来一阵乏力感。
不好，这具身体要不行了！
老头急急闪避。
叶玫踹完人，拍拍手。
“老头，你连我的年纪都看不出来，就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了，也就是这地方偏的很，不然你早就被人处理了。”
老头面色狰狞，五官扭曲。
在符篆的作用下，他面色渐渐变的灰白、僵硬，越发像一具死人的身体。
老头强撑着说道：“你别得意，有你求我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他看向地上的那些雕塑，头朝上，喉咙间发出怪异的腔调。
“轰隆隆——”
房子开始摇晃，窗户上的玻璃渐渐破裂，掉了下来。
眼看着天花板要掉下来砸到雕塑上，叶玫喊了声叶年。
叶玫：“你的骰子呢？”
叶年：“噢噢，在这儿在这儿。”
都是魂魄，鬼和生魂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地上的雕塑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趁着这时候，叶年忙挥手把雕塑里的魂魄往骰子里引。
“一二三四五六……好多……”
叶年忙的不行。
叶玫抬头看着天花板，勉力往上抬了抬，催着叶年：“你快点。”
叶年：“哦哦哦。”
他数着雕塑的数，没少。
叶年：“好了好了，妈，好了。”
叶玫一手拎着他，王大富扛着富大海，快速的跑出了房子。
叶年被提着，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骰子。
叶年：“呼，出来了。
第35章 第35章
◎崽出了个主意◎
马高被王大富提出来后, 惊魂未定的看着叶玫一行人。
叶玫此时已经带着叶年和王大富离开这栋老房子。
就在他们出来后，里面的房子即刻坍塌，砖块玻璃纷纷碎了一地。
叶年：“好险好险。”
叶玫：“怕什么，你妈又不会让你被砸到。”
叶年高高兴兴道：“那当然, 我妈妈天底下最好的术士。”
两人一问一答间, 马高已经确定了叶玫是这三个人里最厉害的一个。
他踉踉跄跄的朝叶玫走过去：“救救我。”
叶玫：“不是救你出来了吗？”
马高：“不是, 我不是……”
他卡壳了，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状态。
我现在的身体不是我原来的身体, 是别人的。
叶玫瞧他那儿口齿不清晰的样子, 把富大海拽了出来。
“是这个人吧？你用的他身体？”
马高沉默了片刻，还是说道：“对。”
他看着富大海的魂魄, 说不出话。
叶玫摇摇头。
“你都多大年纪了，说话就不能干脆利落一点，还想让人猜吗？”
马高回过头：“你知道我多大了？”
叶玫看着马高。
“少说也有六十了，瞧瞧你这魂魄损毁程度, 这老头真不地道, 好歹你也算是他跟班，他也不帮你好好修理修理。”
马高苦涩一笑。
“我并不算他跟班。”
叶玫：“行了，有事等会再说, 先让我把这个倒霉蛋送回自己身体里。”
富大海抬起头，他被抽掉魂魄的时间短，并不像阮雅容昏迷了数日，现在的他仍然保留神智, 听到叶玫的话, 他感激的对叶玫笑了笑。
叶玫抽出马高的魂魄, 她抽魂魄时还是考虑到马高这具五六十岁的灵魂, 动作还是偏温和。
马高被抽出来后, 明显松了口气。
叶玫又把富大海的魂魄放回去。
富大海这种有修为在身，虽然很菜的人，灵魂的损耗并不会像马高那么严重。
几乎是一进入身体的那一瞬间，富大海就睁开了眼睛。
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稳定。
一睁开眼睛，富大海就认真的向叶玫和王大富道了谢。
连一旁的叶年也没落下。
看起来是个教养良好的人，虽然不太能打。
叶玫换完两人的魂魄，这才有时间问马高。
“说说吧，那老头是什么东西？”
叶玫：“你年纪这么大，待在他身边不少时间，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吧？”
马高的魂魄漂浮在空中，他回忆了一下，说道：“他是黄泥做成的狐仙。
你们看到了，我们这边多山，山林又密，就不提在山里迷路的那些大人小孩，每次阴雨连绵的时候，总会有山体滑坡、泥石流这种事情出现。
刚好那时候有人说不如造个神像吧，求神像保佑我们。
那应该造哪个神像才能管到我们这种地方。
那时候人穷，没钱，大家只好用黄泥造神像。
一连造了几个，最后只有这座狐仙的神像留了下来。
只有拜了狐仙的人，才能平平安安走出大山，活着回来。”
马高：“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他又陷入了回忆：“我奶奶说这事的时候，我还小，才八岁。当时听了我很好奇，刚巧那时候家里没吃的了，我奶奶又病的起不来，我要去山外围碰运气找点吃的。我按奶奶说的拜了狐仙。”
马高：“我很后悔，我不应该去。”
叶年：“然后你就被他绑架了?”
马高：“去了我才发现这个神像会说话，他说能救我奶奶。
我心想既然他能让人从山里平安回来，那救我奶奶应该不是难事。”
说到这儿，马高神情悲痛：“我带着神像回到了家，第二天早上，我奶奶就能下床了。我发现她不会走路。”
“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我奶奶，只是我奶奶病的不行了，不像进山里的其他人拖家带口，很好处理，所以他抢了我奶奶的身体。后来的事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
叶年听懂了。
“因为拜他的人多了，所以狐仙有了信力，骗你把他带回家，抢了你奶奶的身体。”
马高沉默不语，是这样没错。
那这是引狼入室啊。
王大富心想，不过看现在马高的脸色，王大富没多说。
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时不时就感慨自己幸运。
万一要是遇到马高这种事，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马高也好不到哪儿去，瞅瞅这魂魄的状态，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叶玫：“他那个黄泥像在哪儿？”
马高：“我不知道。他很谨慎，没告诉我。”
叶玫：“当然该谨慎，不然黄泥像碎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富大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有一件事，我师兄五年前来过这边，后来失踪了。”
他上下找了找手机，还好手机还在。
富大海翻出他师兄的照片，拿给马高看。
马高看了一眼，神色不对。
富大海着急道：“你见过他对不对，他在哪儿？”
富大海心中隐隐有所预感，但他一直不敢相信。
马高犹犹豫豫，看了眼富大海，说不出话。
叶玫最受不了这种有事吞吞吐吐的男人，活了六十多年，说个话都说不清楚。
叶玫：“你就直接和他说，他师兄被投进熔炉里了不就行了。”
富大海傻住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他师兄可能不会活着，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现在这样。
马高问叶玫：“你怎么会知道？”
叶玫：“猜的，你们那屋里的炉子不是摆设，怨气满满。”
马高苦笑：“确实。”
富大海傻了一会儿，突然跑到已经是废墟的房子边上，开始挖土。
王大富心有不忍：“我去帮帮忙。”
叶玫：“魂魄都变炼化了，几乎找不到了。算了，你去帮他把炉子挖出来。”
这人是个死心眼，不让他把炉子挖出来是不会走的。
*
半个小时后，富大海抱着炉子的边边角角红着眼眶。
他问马高：“我师兄的身体在哪里？”
马高拿出刚刚从一堆废墟里挖出来的本子，抖了都上面的灰，翻了翻，指给富大海看。
“在这儿。”
富大海记住了这个地名。
“我会把我的师兄的身体拿回来。”
叶玫：“嗯嗯嗯。”
富大海：“这个本子上记的人都有问题。”
他愤慨道：“应该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王大富：“是是是。”
叶年瞅了富大海好几眼，对比了一下，这人看着比他大不少，怎么看上去还不如他的样子。
他拍拍富大海的肩膀：“叔叔，你还不快快行动起来，这上面记得肯定都不是修士，你肯定打得过！”
说完，他又立刻问叶玫：“妈，我们接下来干嘛？”
叶玫：“这不是你的单子吗？”
叶年：“我不是要分你一半的钱吗？”
叶玫指了指前面的房子：“我有给你干活，现在到你干活的时候了。你说要怎么办？”
叶年被问住了。
他挠挠脑袋，出了个主意。
“这个黄泥像暂时不好找，但是它是靠信力生存，所以我们要毁掉他的信力，嗯，我们编个故事传一下这个黄泥像干的事，让大家都不信任他。我发个微博？然后让闻柒叔叔帮我转发一下？”
第36章 第36章
◎黄泥像◎
叶玫强摸了摸他的头, 夸道：“我家叶年真惨聪明。”
叶年骄傲：“那当然。”
他找出手机。
“我先给闻柒叔叔发个消息，不知道闻玖有没有想我。”
叶年想起自己的小伙伴，现在应该正在上课吧。
还好他出门了，不然晚上回去就该做作业了。
叶年和闻柒简洁的讲了一遍, 对面的闻柒简直要被他的总结吓死。
闻柒：【你说有人能帮快死的人换具健康的身体？】
叶年：【对。】
闻柒刚拍完今天的戏份, 正坐在藤椅上喝水。
看到消息, 险些把喝进去的水呛出来。
这都什么人啊？
闻柒小心的看了看片场里的人，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换过身体的人。
别说, 就娱乐圈这种日入斗金的行业, 换具身体的钱要多少有多少。
闻柒：【你和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要不来我片场逛一圈？】
叶年快速答应。
叶年：【那闻柒叔叔你等会帮我转发一下微博。】
闻柒：【没有问题。】
和闻柒聊完后，叶年开始编辑自己的微博。
【黄泥像——在人的希望中诞生, 同时又俯瞰人的绝望。】
王大富过来看了一眼，夸道：“我家年年上了几天学果然不一样，辞藻都多了。”
叶年满脸抗拒：“我以前也会很多！”
王大富：“是是是。”
叶玫说实话：“是什么是啊，这小子就是不想上学。”
叶年：“妈, 我干活呢。”
叶玫收了马高的魂魄, 把富大海叫起来。
叶玫：“你是现在去找你师兄的身体，还是等我们把黄泥像解决了再去？”
富大海：“等把黄泥像解决了再去。”
师兄已经死了，但是不把黄泥像抓住, 以后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叶玫点头：“行，走了。”
叶年编辑好微博，点了发送，连忙跟上叶玫。
王大富还记得那具老人的尸体, 刚刚挖炉子的时候顺便也把那具尸体挖出来了, 就是被屋顶砸到, 遗容不好看。
“那具尸体怎么办？”
黄泥像脱离了那具身体后, 身体自动变成原来的状态, 成为一具死尸。
叶玫：“当然是交给谭队。叶年骰子里那么多魂魄，还有一堆占了人家身体的，我们加叶年一共四个人，还加上这个富大海。哪里处理的过来，快和谭队说，让谭队过来。”
王大富：“行。”
他摸摸鼻子，已经想到谭队知道这事后肯定暴跳如雷。
叶玫在谭队眼里肯定是麻烦制造第一人吧。
王大富给谭队发了消息，然后手机选择了静音。
果然，接下来，谭队噼里啪啦一堆消息刷了屏。
谭队：【王大富，接电话。】
王大富只好到一边接电话。
过了十分钟，王大富过来说：“谭队说晚上过来。”
叶玫：“没让我开机，看来是放弃了。”
她拍拍王大富：“看好你，好好干。”
叶年吐槽：“妈，你还说我不想上学，你自己都不想干活，挑着活干。”
叶玫：“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叶年弱弱道：“我说我饿了，我想吃饭。”
饶是满脸低沉的富大海都被这母子俩逗笑了。
富大海：“想吃淮扬菜吗？城里有家淮扬菜还不错。”
叶年好奇：“你还知道这个？”
富大海：“我来这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找到师兄。”
叶年：“你别伤心，你认识闻柒吗？他很火的，粉丝就八千万，我这个微博一定很多人看。”
他高兴道：“我肯定能涨粉。”
叶玫看他兴奋那模样直摇头。
闻柒很快转发了微博，叶年的微博下多了一堆新评论。
闻柒的粉丝大多都知道他和叶年一起参加了一档综艺，对叶年这个小孩秉持着友好并鼓励的态度。
就是有些评论不太和谐。
【年年，你没上学吗？】
【小学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不姐姐给你买点练习册、金考卷给你？】
叶年冷漠的合上手机。
他要像风一样自由，为什么要去上学。
*
叶年的微博被转发后，引起了网上的热烈讨论。
【这什么东西，怎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这是什么新出的都市灵异小故事吗？】
【闻柒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如果哥哥想听，其实我这里还有很多，揣手手。】
【他奶奶的，我看了居然很有既视感。】
【我还记得我以前的上司本来很敬业，后来妆容发饰好像换一个人一样，最后还辞职了，我们都以为她中彩票了，不会是里面换人了吧，细思极恐！】
【前面的，这是都市灵异故事，你还当真啊。】
【就有没有可能，这是真的……】
【叶年他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他发这个可能是想提醒我们。】
远在另一个城市，田乐珍守着阮雅容，阮雅容晚上终于醒了，就是看着迷迷瞪瞪，还反胃，什么都吃不下去。
田乐珍给她看叶年发的微博。
【雅容，就是这玩意害得你，这什么鬼东西啊！】
阮雅容：“还好你反应快。”
田乐珍：“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还有小黑，它一直跟着你。”
她噼里啪啦给叶年打了一段字，又打了一笔钱过去。
田乐珍：“应该在当地也好好宣扬一下，哼，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
随着叶年微博的发酵，黄泥像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很多人把它当成一个故事看，也有很多人暗暗警惕起来，观察着身边不对劲的人。
与此同时，也有一批人订了出国的机票，决定远离这是非之地。
谭队带着人到宁城的时候，叶玫几人正在吃饭。
这顿晚餐已经进行到尾声，叶年还剩半碗汤没喝完。
谭队带的人叫卓燃，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
叶玫见到谭队十分热情：“谭队吃了吗，来吃点。”
谭队哪有心情吃饭。
谭队：“那些生魂呢？”
叶年拿出了自己的骰子。
“在我的骰子里。”
谭队看了看。
“我们换个地方说。”
*
几人找了家酒店。
谭队先借了叶年的骰子。
叶年目光期期艾艾：“你记得还给我啊。”
谭队无话可说：“我还能贪你的东西。”
叶年：“不是，我是说这东西是我妈给我做的，意义重大，你用的时候小心一点。”
谭队：“行行，我保证原模原样还给你。”
为了方便，几人住的同一家酒店。
第二天一早，叶年去找谭队看自己骰子的时候，发现开门的卓燃眼下乌黑。
叶年：“卓大哥，你昨晚通宵了？”
卓燃：“嗯，进来吧。”
房间里，谭队正一边喝茶一边给生魂登记。
叶年一进来就闻了闻。
谭队房间里点了香。
看他闻来闻去，谭队喊他过来。
“你鼻子还挺灵，这些生魂被囚禁久了，魂魄都萎缩了，这些香能帮他们稳固魂魄，不然以后回去了也是体弱多病，寿命不长。”
叶年听懂了，又去看他的骰子，他的骰子好好的在桌子上。
见状，叶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耐心等待。
指示等的时候太无聊了，他忍不住刷起了手机。
从昨天到现在，很多人给叶年发了私信。
有的是问它这事是不是真的，有的是问他身边有人不对劲怎么办。
叶年看了看谭队。
谭队直觉敏锐，察觉到叶年在看他，问道：“又怎么了？”
叶年：“好多人给我发私信，你们特组有什么联系方式吗？太多了，我妈说这事完了，要跑云南，我没时间去那么多地方。”
谭队：“给我看看。”
叶年把手机递给他。
谭队看着看着就皱了眉。
这黄泥像到底做了多少买卖。
他打了一串座机号给叶年。
谭队：“要是有人来问你，你就给他这个号。”
叶年：“哦。”
谭队：“还有之前你的那个当事人的手机号，也给我一个。”
叶年：“那我要先问问小田姐姐。”
见谭队不耐的看着他。
叶年：“我妈说了要尊重当事人的隐私权，小田姐姐也没干坏事，你别像审犯人一样去问她。她那个朋友还没恢复。”
谭队：“行，知道知道。”
叶年问完田乐珍，才把她的联系方式发给谭队。
见叶年急着要他的骰子，谭队只好先把这些生魂转移出来。
谭队：“你一大早起来干什么去？”
叶年：“昨天小田姐姐给我打了一笔钱，让我在这边好好宣扬一下，所以我打算去发传单。”
叶年兴致勃勃：“小田姐姐说的对，这黄泥像最先骗的肯定是本地人，要让大家知道，不要去拜来历不明的神像。”
谭队：“行，你去吧。”
叶年还有些害羞，他看着谭队，问道：“王叔说了，我发这些传单可能涉及传播□□，不符合文明和谐价值观，所以，谭叔叔，我要是进局子了，你会去把我接出来吧？”
谭队眼角直抽抽：“你是你妈教出来的，你就不能不被发现？”
叶年：“那我发的时候要和人家讲讲啊，说不定就被逮个正着呢。”
谭队：“那让你妈去捞你，谁的孩子谁去捞。”
叶年撇撇嘴，自己走了。
卓燃被他逗的直笑。
谭队催他干活：“这么多活没干，你还笑得出来。”
*
叶年到街上发传单，他想的仔细，马高都六十多了，那被黄泥像骗的大多都是老人。
他专门挑年纪大的，嘴甜一点，老头老太太还挺喜欢长得好的小孩讲故事给他们听，一个个乐呵呵的。
随着黄泥像的故事越传越广，在大山深处，一个石洞里，一尊黄泥像身上的裂缝慢慢多了起来。
幽暗的石洞里，渐渐传来耸人听闻的低语声。
“小兔崽子，真是活腻了……我的神像，啊——”
第37章 第37章
◎韩晓姨姨◎
幽暗潮湿的山洞里, 一条蛇爬了出来。
它在泥泞的小路里爬行，一边爬，一边身上沾满了泥土。
“日你奶奶的小兔崽子！”
隔着一百多里，他仿佛都能看见那个小兔崽子见人就和人说他的不堪。
“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呲溜呲溜吐着蛇信。
“等着, 这就去给你点厉害瞧瞧。”
要不是这小兔崽子毁了他的道行, 他何至于要跑进蛇的身体里！
滑腻腻的, 简直恶心。
叶年逢人就发张传单，再说起黄泥像的事, 有人半信半疑他就多说两句, 要是遇到不信的，他就当是讲故事, 他讲得开心，别人听了也没压力。
讲了一上午，叶年高高兴兴的回来等叶玫吃饭。
叶玫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王大富在整理行李箱。
叶年：“我妈呢？”
王大富：“被谭队叫走了。”
叶年：“那我去隔壁找找。”
他“蹬蹬蹬”的跑到谭队房间, “咚咚咚”敲了门。
开门的是富大海。
叶年：“叔叔你也在啊。”
他问道：“我能进去吗？”
富大海点点头。
叶年“哒哒哒”跑了进去, 而房间里谭队的工作已经到了尾声。
见叶年跑进来，叶玫单手就把他拽过来。
叶玫：“忙完了？”
叶年点点头：“我下午再接着去。”
叶玫：“行。”
叶年：“妈，我刚刚看到王叔在收拾行李箱, 我们要走了吗？今天就能抓到黄泥像？”
叶玫：“当然，你都这么卖力吆喝了，这个黄泥像一定忍不住，他会来找你的。”
叶年懂了。
“那我下午站的显眼点。”
叶玫摸了摸他的头。
“走吧, 谭队请吃饭。”
叶年往后看了一眼谭队, 说道：“谭叔叔这么大方？”
叶玫：“我陪着忙了一早上, 终于忙完了, 蹭顿饭吃不过分吧。”
谭队收拾完, 冲叶玫说道：“走走走，我还能差你一顿饭。”
最后几人的午饭是在一家小店解决的。
叶玫坐在“宁城小炒”的招牌下面，问道：“你们特组现在已经穷成这样了吗？”
谭队：“后面还有那么多受害人家里要跑，哪有钱请你吃大餐厅。”
叶玫听了直摇头：“还好当初没答应你进特组，不然我得天天带我们家叶年吃糠咽菜。”
谭队不满：“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们只是经费有限。”
叶玫：“全靠崇高的使命感啊。”
她把扣肉推到谭队面前。
“多吃点多吃点，瞧瞧你俩这黑眼圈。”
她看了一眼卓燃：“这是新来的？”
卓燃笑呵呵的：“我已经参加工作一年了。”
果然是新人。
叶玫问道：“谭队是怎么忽悠你的？”
卓燃看了一眼谭队，见谭队没反对，他老实说道：“谭队说了，包吃包住，还能公费出游。”
叶年忍不住抬头看卓燃，吐槽道：“哥哥，你可真好骗。”
卓燃却很满足：“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很长见识。”
叶年：“好吧。”
几人风卷残云的吃完饭。
吃完饭，谭队带卓燃去赶高铁。
谭队：“你等会抓到黄泥像的时候，直接带去云南，我们在云南见面。”
叶玫：“知道。”
叶年探出头：“谭队卓燃哥哥再见。”
见富大海也跟着谭队，叶年问道：“叔叔也跟着走啊。”
富大海：“对，我去找我师兄的身体，你们这里也不需要我帮忙。”
他早看出来了，叶玫根本不需要帮忙，这趟出来更像是带儿子出来玩，顺便抓个邪物。
叶年举起手乖乖说了再见。
等送完谭队一行人，叶年又跑去街上和人讲黄泥像。
他手上的传单上午发的差不多了，刚刚王大富又去给他印了一百多张。
王大富还问叶年：“够吗？”
叶年：“够了，这黄泥像脾气不好，耐性也不咋地，肯定过一会就想来找我报仇了。王叔，你站那儿。”
叶年给王大富指了个位置，在对面的一家超市门口。
王大富回头看了一眼。
“是不是有点远？”
叶年推着他往那边走。
“不远不远，王叔，你快去，不然等会黄泥像来了，它不过来怎么办。我妈都不担心，没事没事。”
王大富听了没办法，只好往超市走去。
刚走到超市门口，就看到叶玫拎了一袋冰淇淋出来。
见王大富来了，叶玫还问：“吃不吃？”
王大富：“那我吃一个吧。”
两人一人一支冰淇淋站超市门口，看叶年一边发传单，一边手舞足蹈的给人讲故事。
叶玫：“我家叶年真适合这份工作啊。”
有好奇心、有求知欲，还活力满满。
王大富无情的打破了叶玫的感慨。
“首先特组不招童工，其次，你也看到了，特组那个工作，到时候就是他啃老给特组干活。”
想想那个可怕的场景，叶玫倒吸一口凉气。
“他上班，我还得贴钱，算了吧。”
叶玫想了想，又道：“可以让他现在慢慢攒小金库嘛。”
两人聊着聊着，叶年已经跑到十几米外了。
叶玫：“走，跟上。”
叶年正给一对老人讲黄泥像的故事。
老人衣着得体，听叶年讲故事还时不时点点头。
有人捧场，叶年讲的更欢快了。
正在这时，一条沾满灰尘的蛇游了过来。
它目光向上移，看到了一个小孩拿着一沓子传单卖力的吆喝。
就是他！
就是他毁了我的道行！
在蛇身里的黄泥像兴奋起来，他要咬破他的喉咙，注入毒液，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正在他蜿蜒游行时，一只脚“吧唧”踩住了他。
是谁？
黄泥像先是愤怒，继而是恐慌，他抬着头部努力往上看。
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要不是我毁了道行，怎么会被你踩住。
见这条蛇目光恨恨，叶玫穿着高跟鞋又踩了几脚。
叶玫：“果然是没有脑子的东西。”
王大富找了个袋子，把蛇装了起来。
装完后，叶玫又往袋子上贴了几张符，让黄泥像安心待在这条蛇的身体里。
至于这条蛇能活多久，万一死了黄泥像待在一具死尸的身体里，对他有没有影响，这些叶玫才不管。
收了蛇，叶玫拍拍手，可别沾上了黄泥像身上的晦气。
“叶年，说完了吗，我们准备走了。”
叶年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王大富手里的袋子，袋子里贴了几张符，正好挡住了过路行人的视线。
他知道，黄泥像就在里面。
叶年欢呼一声，和老人说了再见，开开心心的跑了回来。
他凑近袋子一看，是条蛇，还有点血肉模糊。
叶年皱着眉。
“他怎么跑蛇身体里了？”
叶玫：“想毒死你呗，行了，你自己的包自己拿，我们赶五点的高铁去云南。”
叶年：“好啊好啊，我也想找韩晓姨姨玩，这个要交给韩晓阿姨吗？”
叶玫：“这个谭队要了。”
叶年：“好吧。”
三人坐上了去云南的高铁。
王大富买的软卧，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舒服。
到达云南时，天空雾蒙蒙，还下了点小雨。
叶玫把装着黄泥像的袋子拿出来，交给王大富。
她满脸嫌弃：“一股味，再贴几张符上去。”
王大富看了一眼，脸色一绿。
叶年贴过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一条蛇软趴趴的躺在袋子，一个黄色的雾状物挤在蛇边上，应该就是黄泥像了。
袋子里又黄又绿又红，看着让人想吐。
叶年忙往后面窜。
叶玫笑了，她拍拍王大富。
“叶年好奇，你把袋子给他看看。”
叶年疯狂摇头拒绝：“我不，不好奇。我们快去找韩晓阿姨吧。”
王大富呵呵一笑，把袋子收了起来。
王大富：“走吧，我们打的去。”
叶玫没意见，她戴上墨镜，打开了自己的遮阳伞。
叶年这傻儿子一骨碌朝前冲，也不怕晒黑。
叶玫把他捞回来给他带了顶帽子。
叶年捂着帽子，看着叶玫。
意思是，怎么了？
叶玫语气沉重道：“晒黑了就不白嫩了，男人的脸还是很重要的。”
叶年嗤之以鼻：“男人怎么能白嫩，应该像我王叔这样。”
一米八的壮硕的身材，皮肤呈小麦色，稳重可靠，是叶年想成为的目标。
叶玫一脸一言难尽。
她转头问王大富：“这孩子真不像我。”
母子俩审美迥异。
王大富不参与这类话题。
三人快速的打了个的，直达韩晓在的溪禾古镇。
韩晓在这边有一套房子，方便她搞自己的事业。
三人到韩晓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韩晓正拎着一个女人往外扔。
女人被提着衣领，仍然在破口大骂。
“你这店卖三无产品还不让人说了，瞧瞧我这脸，这一半都红肿了。”
女人努力伸长脖子，给围观群众展示。
奇怪的是，围观的人不去骂韩晓，反而对女人指指点点。
“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第三个还是第四个？”
“对自己真狠啊，瞧瞧脸肿成这样？”
“闹来闹去有什么用呢，人家姑娘还是客满盈门。”
“噗通”一声，女人被扔在地上，她竖着手指指着韩晓。
“你你你——”
韩晓叉腰道：“你什么你，觉得姑奶奶药有问题，你去报警啊，谁怕谁啊！除了警察，姑奶奶概不伺候，来几次我扔你几次。”
叶年在一边看的张大嘴巴。
“韩晓姨姨的力气真大啊。”
把一个成年女人硬生生拎起来，牛哇。
第38章 第38章
◎纸人◎
等韩晓骂完人, 叶年才走过去叫了一声“韩晓姨姨”。
韩晓看见叶年，立刻笑了出来。
“哟，这不是我们聪明可爱的年年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综艺玩的开心吗？”
她伸手一捞，就把叶年抱了起来。
其实她还能掐着叶年的胳膊弯把他举起来。
不过孩子大了, 不让抱。
韩晓觉得可惜, 只好抱着叶年抛了抛。
叶年哈哈大笑, 然后不好意思道：“我都大了，不用抱了。”
韩晓：“那有什么, 再大也没有我大。你妈呢？”
她往外看去, 正好看到叶玫和旁边拖着行李箱的王大富。
韩晓：“都来了啊？”
她脸色立马变了，本来一个人吃喝, 现在要变成四个人吃喝了。
韩晓：“先说好我不做饭。”
叶玫：“行，我们点外卖。”
王大富：“我做也行。”
叶玫：“出来一趟，当然要吃点不一样的。”
几人跟着韩晓进了房子。
韩晓的房子是四四方方的宅院。
这院子还分前院后院，前院被韩晓用来接待客人, 后院是她自住加工作的地方。
叶玫一边跟着走进去, 一边问道：“刚刚那是谁派来的？”
韩晓：“就那几家，嫉妒我生意好。一个个老不死的，自己家里人不行, 不好好想想怎么提升手艺，来找我的茬，我的茬是那么好找的吗？”
叶玫：“傻子才来找你的麻烦。”
韩晓：“就是就是，不自量力。”
她把几人带到后院。
“呐, 还是你们以前住的房间, 自己去收拾收拾。”
说完这话, 她又继续逗叶年。
“最近姨姨做出来好东西, 年年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叶年：“好啊好啊。”
他背着自己的包, 看了看叶玫。
叶玫伸手。
叶年快速的把自己的包递过去，刺溜跟着韩晓走了。
叶玫无奈摇头。
“可别被坑惨了。”
王大富：“在叶年心里，那是他俩一起玩，不叫被坑。”
*
叶年呲溜呲溜跟着韩晓到了朝南的屋子里。
韩晓家里往上数几代也是有名的术士，只是年代更迭，世事变迁，很多东西都失传了，韩晓苦心钻研先人的遗迹也就堪堪学会了制药。
还都奔着变美去了。
一走进朝南的这间屋子，叶年就先闻到了一阵清香，像是花香。
叶年吸吸鼻子：“像是水仙花的香味。”
韩晓：“就是水仙花，水仙花的花语不是自恋吗？正好和我的产品一致，女人嘛，当然要最爱自己。”
叶年：“哦。”
屋子里摆着几个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的叠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子。
叶年乖巧的站在外围，没走进去。
这可都是韩晓姨姨的摇钱树，可不能碎了。
叶年拎的清，这要是碎了一个，韩晓姨姨一定会吃了他的。
韩晓走进去取了个坛子走出来。
一走近，叶年就闻到一阵又酸又甜的香气。
他凑过去，问道：“姨姨，这什么啊？”
韩晓拍了拍坛子：“好东西。”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出来给叶年尝了尝，自己也喝了一碗。
叶年先尝了一口，刚开始口感醇厚，有点像加热的巧克力滑过喉咙，随着时间的推移，口感越来越清爽。
叶年多喝了几口，目视前方，觉得脑海里越来越清明。
他晃了一下头，指着前方，对韩晓说道：“姨姨，有奥特曼……派大星……呜，这个是什么？”
叶年往后退了好几步，但那东西像是贴着他的脸一样。
“人面蛇身像，走开走开走开，丑死了。”
韩晓看着他呵呵笑。
叶年一个个念叨着。
“这是那个人皮鬼，姐姐，你不是去投胎了吗？下面过的不好吗？我给你烧点纸钱吧。”
“哦，这是去年我遇到的黄鼠狼，像人像人嘿嘿嘿。”
……
叶年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注意到最后面的坐着的一个人。
“这是谁？想不起来了。”
叶年皱着眉头头往前靠，是个面容严肃的老头，额头纹都多深的。
他逐渐凑近，目光迷惑。
“这是谁啊，我见过吗？”
老头面容严肃，一身正气凛然。
“小子，不记得我是谁了？”
是谁呢？
叶年想了想，突然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结结巴巴：“祖、祖师爷好，您好您好您好。我、我有天天、天天给你上香的。”
祖师爷：“哼！”
被这么一吓，叶年整个人都醒了。
他回头控诉道：“姨姨，你做的都是什么啊？”
韩晓抱着坛子不松手。
“就是让人看到一些美好的事情，现在有抑郁情绪的人太多啦，我遇到的来云南旅游的人，很多都有悲观情绪，这个可以让她们放松一些，整理好心情，继续面对生活。”
叶年：“哦。”
他点了点头，苦恼道：“那我为什么会看见我家祖师爷啊。”
韩晓拍拍他稚嫩的肩膀：“说明你祖师爷在默默保护你，怕你被我骗了吧哈哈哈哈。”
叶年：“我妈说我家祖师爷仙去很多年了。”
韩晓想了想，说道：“你们这些有传承的家族，人死了，但是灵还在，会庇佑你们很久的。别这么吃惊。”
叶年：“这样啊。”
但是他妈妈没说过啊。
叶年准备回去问问叶玫。
两人在屋子里玩了一会儿，韩晓还一个个给叶年介绍了这架子上的坛子是什么，值多少钱。
叶年感慨：“姨姨你真有钱。”
韩晓拍了拍大腿：“是啊，所以你要不要和姨姨住？”
叶年婉拒：“我是男孩，不能和你一起住。”
韩晓：“好吧，我估计你妈妈应该收拾差不多了，走，准备吃晚饭。”
晚饭几人决定去吃野生菌火锅，鲜的很。
叶年还惦记着小时候吃过的火腿，路过卖火腿的跑去买了不少，准备这几天吃个够。
几人坐在火锅店里吃得正香时，谭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叶玫只好先接电话。
“喂，谭队，对，到云南了，又要干活？我又不是特组的。什么？他要走边境线？不是，那么多边防巡警在呢，这用别人身体的不都是普通人吗？”
叶玫夹了块羊肉，听谭队在电话里说道：“这人自从换了身体，就跟开辟新世界大门一样，开始到处琢磨奇门巧技。
这几天我们一路追他，他已经跑到云南了，再跑跑就要出国境了，你去逮住他，这人对纸人有点研究，叶年应该对这种玩意儿感兴趣，你把人抓回来给你儿子玩也行。”
叶玫想了想，觉得也成。
擅长纸人的人她很久没见过了。
把这人抓住，身体还给苦主，魂魄可以囚着先让叶年看看纸人怎么玩。
不算吃亏，可以接受。
叶玫在电话里答应了。
“行。”
于是，吃完火锅叶玫又带着叶年出了门。
这次没让王大富跟着。
韩晓也没看热闹的意愿，才七点钟，她就开始犯困。
韩晓打了个哈欠，说道：“回来的时候自己翻墙啊，我就不给你们开门了。”
叶玫：“行，知道。”
第39章 第39章
◎纸人◎
叶玫借了韩晓的车, 带着叶年往谭队说的地方去。
叶年低头看叶玫的手机。
“听兰县，这是哪儿？”
叶玫：“边境小城，开车要四五十分钟。”
叶年：“还挺远。”
叶玫：“谭队说了，抓到人了, 就把人给你玩。”
叶年：“人有什么好玩的。”
叶玫：“人不好玩, 纸人好玩啊。”
叶年：“是《游园怨魂》里面的纸人吗？就是那个女主人的怨魂跑到了纸人身上的那部。”
叶玫：“对, 抓到他就给你玩，让他演一遍你学一遍, 学会了送他下地府受刑。”
叶年点头：“好啊好啊。”
两人约定好, 叶玫开车开了四十分钟，到了听兰县。
听兰县靠近边境, 用一圈铁丝网隔开另一个国家。
叶年扒着车窗往外看。
“这看起来很好翻过去啊。”
叶玫：“有巡警，不过对术士不管用。”
她熄火，朝叶年道：“下车吧。”
叶玫：“谭队没说具体位置，还得我们自己找。”
她看了看一圈铁丝网, 没发现尸体。
大白天的, 一个人想翻越铁丝网可不容易，不仅有巡警，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只要不是傻子, 都不会选白天。
除非他抛弃身体到纸人身上。
这就要看他纸人的造诣有多深了，普通纸人没法承载人的魂魄。
叶玫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叫上叶年四处走走。
这边的民房很多, 远远的两人还能看见老人们坐在小马扎上唠嗑。
叶玫牵着叶年走过去问道：“大爷, 最近有没有看到年轻人, 三十岁左右, 长成这样。”
叶玫拿出手机, 点开谭队传过来的照片。
照片里是个黑发年轻人，长相周正。
想想也是，这些人只是快死了，想花钱换具身体。
就算是换身体，这帮有钱人也要挑挑选选，谭队跟去处理的那些受害人就没一个丑的。
老头老太太们凑近看了看。
“我这老花眼，看不清哦。”
“囡囡，手机给我看看。”
叶玫把手机递过去。
老太太瞅了半天，才确定：“这人我昨天见过，在我们这边铁丝网转了半天，肯定是想翻过去。翻过去就是偷渡哦，我们看着呢，他不敢翻，后来就走了。”
叶玫：“往哪儿走了？”
老太太：“肯定往城里去了，这些年轻人，嫌弃我们村里条件差。”
叶玫拍拍叶年的头：“和爷爷奶奶说谢谢。”
叶年乖巧道：“谢谢爷爷奶奶。”
老头老太太还八卦的很：“囡囡，这是你什么人啊？”
叶玫：“哦，这是我仇家，我来寻仇的。”
“哎呦呦。”
“咱们是法治社会，不是过去了，不能寻仇的。”
“好好的漂亮姑娘，可不能做傻事啊！”
……
老头老太太左一句右一句，叶玫脑子嗡嗡的。
最后她抬了抬墨镜，说了句：“我开玩笑的，来，叶年，和爷爷奶奶说再见，我们走了。”
叶年乖巧道别，然后快跑跟上前面的叶玫。
叶年：“妈，你又胡说八道，爷爷奶奶还都当真了。”
叶玫：“我是要去逮人没错啊。”
她招呼叶年上车，然后开车往城里去。
这是座小县城，平日里外人不多，也没普通人想往边境走。
今天刚好是县里逢集，有个小集市。
叶玫带着叶年一边逛一边找人。
集市里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这种小县城，不靠风景区，不像韩晓住的古镇，很少有人来。
连逛集市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叶玫和叶年这一大一小在集市上就很显眼。
叶玫带着叶年一边走一边看。
叶年嘴里塞了猫耳朵，咀嚼完后，他问叶玫：“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做了坏事还光明正大的跑到集市上，不会吧？
叶玫：“都是老人小孩，一点威胁都没有，有什么不敢来的。”
叶玫转头看到前面有卖冰沙的，问叶年：“吃不吃炒冰沙。”
叶年直点头。
有叶玫在，他一直没什么压力，叶玫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反正抓不到人谭队不会说他嘿嘿嘿。
当然他妈妈这么厉害，肯定会抓到人的。
叶年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叶玫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最后两人一人一碗炒冰沙。
叶年捧着一勺一勺的挖，旁边走过一小男孩，看起来比叶年小一点。
小男孩拽了拽身旁奶奶的衣袖，说道：“奶奶，我也要吃。”
他奶奶看了一眼：“都十月了，吃什么冰沙，走走走，小心拉肚子。”
叶年的手一顿，而后继续挖冰沙吃。
叶玫：“叶年，要不你别吃了，给我吃。”
叶年：“你休想一人吃两份。”
他呼噜呼噜吃完，给叶玫看了光了的冰沙杯子。
叶玫深感可惜：“好吧。”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两人吃完冰沙，开始办起正事。
叶玫带着叶年转了一圈集市，只看见老人孩子，没看见年轻人。
叶年：“没有啊。”
他眼睛四处搜罗，突然注意到一家卖零食的摊子动了动。
上面的葡萄干、芒果干零零散散掉了下来。
“唉唉唉。”
“架子怎么倒了？”
叶年眼看架子倒了，他离得近，上去帮忙把架子扶好。
他刚把架子扶正，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纸人瘸着腿往前面走。
叶年：“唉唉唉。”
他回头叫叶玫：“妈，这有个纸人，纸人唉！”
叶玫听见叶年的喊声，把捡起来的芒果干放在塑料袋里，回头看叶年说的小纸人。
那个纸人身体一滞，似乎也听到了叶年的叫喊声。
叶年回去叫叶玫：“妈，它听懂了，妈——”
叶玫：“看到了，别叫了。”
她动动手指头，一道灵力弹出去，打在纸人身上。
纸人一个踉跄，身上被打出一个洞。
他仍然缓慢的向前爬行。
叶玫：“行了，去把它捡起来吧。”
叶年欢呼一声，去把在地上爬行的纸人捡了起来。
纸人只有一根手指大小，身上透了个洞，洞边都是焦黑色，在叶年的手上他还在不停摆动，只是目光游移，像是失去了方向。
叶年把它捡起来，先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后抬头问叶玫：“妈，这里面没有魂魄吧？”
叶玫接过来看了看。
“没有。”
没有魂魄，但会动会跑还能听懂人话，这从谭队手底下跑了的小子造诣可以啊。
叶玫高兴道：“年年，看妈给你找了个好东西。”
够玩很久。
两人都很高兴。
而在县城的另一侧，一个男人手上的线断了一根。
他猛的吐出一口血。
是谁？是谁打中了他？
谁会注意到地上的一个小纸人？
何盛想不通，偏偏纸人的视线低，他看不见是谁打中了他。
现在纸人被击中，更是没了作用。
何盛几乎第一时刻反应过来，这个小县城不安全了。
他必须马上离开听兰县。
但是后面有警察在追他，他走不了回头路，只能按照原计划去缅甸。
何盛焦虑的看了一眼自己做好的纸人。
他并没有完全学会，纸扎这门技术传到现代已经很少有人去学。
何盛也是辗转数十年才堪堪摸到门边。
不管在集市上的是谁，能准确的打中纸人都不是善类。
先走为上。
何盛看向屋外，天快黑了。
半夜才是走的好时候。
他要等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再走。
白天还是太显眼了。
何盛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等待夜幕降临。
*
叶玫和叶年抓住纸人，也没找地方住下。
母子俩从小为了赚钱，抓鬼除妖，风餐露宿都是常事。
现在还有辆车，怎么都比以前条件好。
两人上了车，坐在后座上。
叶年开始摆弄纸人。
纸人自从破了一个洞后，就开始变得破破烂烂。
叶年看了看，对叶玫说道：“妈，他破了个洞，感觉就像要死了一样。”
叶玫：“可能是我刚刚太用力了。”
她想了想，在车里找到一块胶带，手里跃跃欲试。
“试试，我们帮它粘上。”
叶年伸手：“我来我来。”
他第一次见纸人，以前虽然也见过纸扎，但是那些纸扎都不是活的。
这个是活的！
叶年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他小心的用胶带把纸人粘住。
纸人原本还在左右乱晃的身体突然不动了。
叶年：“嗯？”
另一边，何盛手里仅剩的三根线动了动，他看向面前的纸人。
这类纸人一式两个，一个是前役，做他的眼睛，一个则在他手里，何盛用来操纵前方的纸人。
两者共生，缺一不可。
现在前役的纸人身体破了个洞，何盛面前的也是一样。
察觉到手里的纸人被强行绑了起来，何盛意识到了伤他纸人的人近在眼前。
好机会！
不管这人是谁，只要狠狠重击他，就能多出几分逃生的希望。
何盛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被抓回去，他必然会死。
他本来就是吊着一条命，侥幸遇到那老头才换了身体。
何盛靠这具身体求生十年，他不想死。
想到这儿，他当机立断，扯住手上的几根线，让纸人狠狠的朝面前人扑去。
叶年见纸人不动了，朝前凑了凑，想看看它是不是死了啊。
突然，纸人动了起来，朝叶年的身上扑去。
叶年蹲着给纸人贴胶带，现在纸人朝他扑过来，正好是朝着他的脸扑过去。
叶年被猛的扑倒在地，很快纸人不断伸展，黏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
叶年扑腾着，想把纸人摘下来，要喘不过气了。
叶玫起身把纸人撕了下来。
她指尖点起一簇火光，纸人在她手上烧成灰。
叶年这才喘过气来。
他“呼呼”的大声呼吸，就见叶玫冷脸看着他。
叶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嘿嘿嘿—”
叶玫：“我怎么说的，不懂的东西别凑那么近，粘个胶带，你动手就行，把脸贴上去干嘛！”
叶年：“我就看看，看看嘛。”
他转移战火：“妈，你看他想弄死我！”
第40章 第40章
◎勤学好进的叶年同学◎
叶年搓手手, 希望叶玫别生气。
叶玫瞧他那样，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
“长点记性吧。”
她回头看地上的纸人，纸人已经被烧成黑色的灰烬。
天渐渐暗淡，那团灰烬渐渐凝聚在了一起。
叶年伸出头问道：“怎么了？”
叶玫：“有点意思, 这纸人没死。”
她拿了打火机蹲在灰烬边上。
一簇火光闪烁, 纸人再次燃烧, 叶玫带着叶年蹲在地上看着。
这次纸人安安静静的变成了灰烬，没有再凝聚在一起。
叶玫觉得无聊：“就只能复原一次啊。”
叶年：“它怕火烧, 也没多厉害。”
他还有点失望。
叶玫：“也就矮个子里拔高个, 现在能役纸人的不多了。”
叶年：“哦。”
叶玫拍拍手。
“行了，该走了。”
叶年跟着叶玫, 看叶玫站在车边上，拿出在集市上买的零食，一点点铺在车前盖上。
铺好后，叶玫慢悠悠吹着口哨。
口哨声清扬悠长, 叶年试着学了学, 发出的声音远不如叶玫。
他变幻着唇形，怎么也吹不出类似叶玫的口哨声。
叶年尝试了几次，颇有些挫败。
叶玫瞅了他一眼, 说道：“你妈我连了十几年，你要是几天就学会了，我还活不活了？”
话是这样说，但叶年一直以叶玫当成目标, 现在有个学不会的, 他还有点失落。
叶玫摸了摸他的头, 给孩子顺顺毛。
“先学着吧。”
叶年：“哦。”
他倔强的说道：“你还说我蛮有天赋的。”
这不也学不会吗？
叶玫：“小小年纪别那么着急, 这也想学, 那也想学，学不会还自己生自己的气，你累不累啊？”
叶年：“我不累。”
叶玫不理他，继续吹着口哨。
口哨声渐渐飘远，引来了一群形态各异的鸟。
为首的那只鸟看了看吹口哨的叶玫，轻轻点了点头。
叶玫拿出手机，指着手机上的人对为首的鸟说道：“就这个人，找到他。”
为首的鸟再次点点头，让后面的鸟一个个看了，然后开始吃车前盖上的零食。
零食一点点被吃完，鸟群振臂远去。
叶年蹲在地上看着，心想，我什么时候也能把鸟叫过来啊。
他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自己现在的技能，画符勉勉强强，偶尔画出来的符还不能用，画完符还要再检查一遍。
抓鬼他挺擅长，当然遇到的都是小鬼，没什么厉害的。
像他妈那样把自己的灵力打出去，这个术法他会一点点，不太熟练。
唉！
叶年叹口气，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叶玫把叶年拽起来。
“行了，走到铁丝网转一圈。开车太显眼了，正好刚刚吃了不少东西，咱们走走。”
叶年蔫巴巴跟在后头。
叶玫：“开心点，这可是云南，你不是一直想来吗？七岁小孩愁什么愁。”
叶年：“那你七岁时候在干什么？”
我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叶玫想了想，她七岁的时候正苦了吧唧的捡烂菜叶吃，玄学别说入门了，连边都碰不到。
人生奇妙啊！
谁能想到她三十多了，眼一闭，人又到另一个世界了。
叶玫想的这些当然不会告诉叶年，她随口忽悠道：“你妈我七岁的时候正在头悬梁、锥刺股，苦练术法，这才有了今天。所以放宽心，七岁的时候大家都一样，菜得很。”
“哦。”
叶年乖乖点头，相信了叶玫的话。
两人走到铁丝网边上，叶玫不想惹人注意，牵着叶年的手，隐在了暗处。
铁丝网边上，不同的鸟类飞来飞去。
叶玫半点不着急，带着叶年蹲在地上等。
另一边，何盛带着自己剩下的纸人走了出来。
月华漫天，星光烂漫。
本来是极好的风景，何盛心里却糟糕透了。
他本来想让纸人重创那个术士，没想到这术士用火烧了纸人。
还烧了两次！
何盛怀疑这人早知道他的纸人有一对，所以有一次复原的机会。
他一边走，一边想，会是谁呢？
他换完身体后，基本和以前的关系网失去了联系。
本来他也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换身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何盛可不是蠢货，有些脑子有坑的人换完身体自大的不得了，觉得钱能买来一切，这不就被人盯上了。
连他都被连带着坑了，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也该蹲局子里。
他心中郁郁，踩着月光谨慎的走在了铁丝网边上。
今天的铁丝网边上不太安静。
何盛能听到鸟儿的叽喳声，以前这边的鸟没这么多啊。
而且这些鸟也不是笨蛋，有些铁网是通电的，他们不会往这边来。
何盛觉得奇怪，但是后有追兵，前面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术士，他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离开。
他尽可能的避开鸟类，眼睛转向了铁丝网。
有巡警经过，何盛急忙躲开。
只能通过纸人穿过铁丝网。
何盛看着自己做出来的纸人，选了一个身形较大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狠狠心眼一闭，口中念念有词，转眼就脱离了自身原本的身体，进入了纸人中。
周围白茫茫一片，何盛摸索着给自己套上纸人的身体，先找到眼睛。
他长呼出一口气，第一步成了。
第二步，他要用这幅原来的身体穿过铁丝网。
他回头看了眼被丢下的身体，暗暗可惜，这具身体的样貌身形都是一等一的，到了另一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满意的身体。
何盛在纸人里抬抬脚，然后动动手指头，开始僵硬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后，他走路姿势就慢慢熟练起来。
何盛慢慢走到铁丝网边上，一个小纸人当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在他信心满满，决意从铁丝网的缝中穿过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
何盛在半空中踢着脚，是谁！
是谁！
后面追来的警察，还是那个不知名的术士？
他努力抬起头往上看。
实际上不用多仰头看，面前的小孩没多高，看起来也就七八岁。
小孩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还好纸人不用呼吸，不然现在一定是缺氧状态。
捏住他的正是叶年。
叶年一手捏住他，一手掐着灵力，防备着这人动手。
叶玫站在他身边，正应付着来讨食的鸟。
为首的鸟指着那边被丢下的身体给叶玫看，又指了指叶年捏着的纸人，示意它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叶玫给的这些不够。
叶玫无语，这些鸟就跟成精了一样。
“行行行，都给你，就买了这么多，走吧走吧走吧，别赖在这儿，都拎走拎走。”
为首的鸟儿点点头，指挥着自家鸟一起拎着袋子走了。
鸟儿都飞走了，纸人里的何盛才意识到自己输在了哪儿。
边境线这么长，就算是术士也很难猜到自己会从哪儿跨越边境线。
这女人不一样，这女人会操纵鸟。
何盛暗暗吸气，观察着前面的一大一小。
“嗬嗬嗬—”
何盛不愿坐以待毙，他努力发出声音，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叶玫没搭理他，她带着叶年离开了铁丝网，走到何盛丢弃的身体边上。
叶玫摸了摸，还有气，温热的，有救。
她示意叶年好好捏着纸人，打了个电话给谭队。
“对，我找着了。当然了，我办事，效率当然可以。按照我们说好的，这身体给你，魂魄归我。你管我要这魂魄多久，反正用完了我会把他扔到地府去的。”
叶玫听谭队啰嗦的说了一堆，怀疑道：“你不会是想赖账吧，你别想了，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你抓紧派人把这人的身体接走，还有救。”
“什么，你也要来云南，行吧，你自己找地方住，韩晓那地方不够住，她也不想让你们这些官方的人住她家。”
“就这样，我把这人身体带走，你抓紧时间过来。”
叶玫挂了电话，看到叶玫捏着的纸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手机。
叶玫：“哟，看来你在纸人里面待的不错啊，这眼睛是你自己画的？画工也不错。”
她看看叶年，问道：“要不妈给你报个绘画班去练练，不然纸人画的丑，影响效果。”
叶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人，这纸人身上还有细密的纹路走向，眼角的细纹都能看清。
他沉重的点点头：“我要学。”
叶玫：“回去就给你报一个。”
她让叶年抓着纸人，自己一手提着何盛丢弃的身体，一手牵着叶年，快速的返回到车上。
晚上路上几乎没人，叶玫开了半小时就回到了韩晓家里。
一路上，何盛好几次想说话，都没人理他。
等到了韩晓家里，叶玫先把身体扔到了墙的另一边，一边和叶年一起翻墙。
翻过去后，刚落地，韩晓就走了出来，看着地上被扔进来的身体。
“还有气啊。”
韩晓松口气。
“他奶奶的，我还以为是那几家要陷害我，故意扔具尸体进来。”
叶玫：“你就不能安个监控？”
韩晓：“我才不，万一人家找黑客黑了我监控，那我不白搭钱进去。”
她转头就看到叶年手里捏着的纸人，顿时来了兴趣。
“这哪来的？画的不错啊。”
叶年把纸人提起来给韩晓看。
“他画的。”
韩晓：“嗯？嗯？”
她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这纸人是活的？我还以为这东西早失传了。”
说到这儿，叶年就兴奋了，他给韩晓展示了一下。
“姨姨，这里面还有个魂魄，我拽出来给你看一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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