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卡维出现的第一时间,提纳里就应激似的把手抽开。


    可惜还是让卡维看到了,并且成功误会了。


    他这两句话,不管是谁来听,都是相当炸裂的。


    赛诺先是看向被松开的手,神情夹杂了几分遗憾,又扬起嘴角,半开玩笑似的呛卡维。


    “只要你不告诉他,提纳里又怎么会知道?”


    卡维的嘴张的更大了,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他准备再拱一层火。


    “啊,所以你是准备瞒着提纳里喽?”


    提纳里:“……”这都什么跟什么?


    如果黑脸能够被评出个等级来,那提纳里此时绝对是十级。


    “停停停。”提纳里及时叫停了这场闹剧,“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刚只是在给安德烈做治疗,所以才……接触,话说卡维,黑泽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卡维才不信这个说辞,就算真的是治疗,那为什么要拉着赛诺的手?


    相识多年,提纳里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可以说是对感情一窍不通,那么只能是赛诺有问题,想到这,卡维狐疑地看了赛诺一眼。


    而赛诺根本没理会他,眼睛完全黏在了提纳里身上。


    卡维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懂这么多啊。


    可是身为朋友,他必须要主动担起提醒提纳里的重任,不然仅靠这只笨狐狸自己琢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情感上的端倪。


    提纳里岔开话题的能力十分弱,但有关黑泽的事情,卡维确实要跟他说明。


    “在你们进入洞穴后,黑泽就自己跑掉了,表情十分惶恐,我拉不住他,只能先来找你们。”


    “还有一件事,愚人众也撤走了,那位‘博士’说,我们想找到的东西就在前方的遗迹里,他等我们来拿……这人也太嚣张了吧,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东西的位置,为什么还要调来这么多人找,还有那些佣兵们不也都被他骗了吗?”


    事情的走向渐渐变得扑朔迷离,不论是黑泽还是愚人众,似乎都蕴藏着说不清的动机。


    “奇怪的是,我之前遇到黑泽时,他的性格可以说与现在大相径庭,明明之前执意要跟着我们,现在却独自离开,他之前说要治疗伤员,多半只是借口。”


    赛诺顺着他的话分析。


    “既然离开了,多半是之前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或者现在有什么紧急要做的事情……我一直都很好奇,如果说他和安德烈是被愚人众抓过来的,那他们出现在遗迹附近的目的是什么?”


    提纳里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并没有告诉我。”


    准确地说,提纳里与这二人认识的时间也不久,彼此并没有了解过深。


    “来这里的人,除了寻找赤王的遗留知识,还会有什么目的呢?你说是吧,郁林先生。”


    提纳里:“……”


    这还真不是,其实他的最终目的是拯救提瓦特。


    “哎哎哎——”卡维觉得他必须要为自己发声。“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是来寻找灵感的。”


    赛诺不想在此时讨论他的问题。


    “我的建议是,你还是先回到教令院与艾尔海森串好口供再说。”


    卡维:“……别跟我提他。”


    提纳里开口,将二人再次拉回话题。


    “至于愚人众那边,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犹豫了一会,赛诺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来之前查了许多资料,那名称为‘博士’的执行官曾经因‘私自做违禁实验’被逐出教令院,结合他刚才的行为来看,他更像是在向‘散兵’证明什么。”


    提到这里,卡维积攒许久的愤怒终于可以宣泄出来。


    “愚人众都是疯子吗?明明被幻觉影响的人中也有他们自己的人,竟然放任他们的生命不管,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可能因为他们眼中,有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赛诺的声音很小,比起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


    “总之,前方的遗迹必须要去。”提纳里做出下一步的打算。“不过出发前,我们先休整一下,尽量保持良好的状态。”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不管是体力消耗过多的他们,还是仍然昏迷的安德烈,都需要时间休息。


    赛诺扶起安德烈,卡维带几人离开洞穴。找到了一处相对宽阔的位置。


    提纳里将包裹里的食物和水分给大家后,坐在了卡维和赛诺中间。


    遗迹内分不清昼夜,除了未坍塌的地方有着烛火,其他地区都是黑漆漆的,提纳里估算着时间,此时大约已是晚上,困意也逐渐涌上心头。


    可他还没来得及躺下,卡维就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了一边,远离赛诺的地方。


    “怎么了?”


    卡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提纳里则是一头雾水。


    “你有没有觉得,赛诺好像对你有意思?”


    提纳里一愣,“什么?”


    卡维掰着手指数落赛诺的种种“罪名”。


    “你想一想,他刚刚可是摸了你的手唉?”


    “……朋友之间不是很正常吗?”提纳里并没有觉得拉手是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那里正常了!你想想,我们也是朋友,就从来没有拉过手。”


    提纳里认真回想,他和卡维之间似乎确实没有过这样的举动,但是——


    “我们之间是没有,但是你跟艾尔海森之间有过啊。”


    “啊!?”卡维大惊失色,像是一只受惊的暝彩鸟,连头发上用作装饰的羽毛都翘了起来。


    这是什么离谱的话!


    “什么时候?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提纳里想了想,站起身来模拟当时的场景。


    “你当然不知道了,有次你在酒馆喝醉了,正好碰到了路过的艾尔海森,你非要拉着他的手,说‘这么好看的手一定很适合画工图’……”


    “停停停!别说了,就当这个论据不成立。”


    卡维抚面,这么羞耻的事情,他不想让提纳里再复述出来。


    还好他还有别的论点。


    “下一条!你有没有觉得,赛诺对你很特殊,为什么你的名字在他那里这么好使?”


    关于这点,提纳里更有理由反驳他了。


    “很正常嘛,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卡维:“……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赛诺最好的朋友,他亲口跟你说的?”


    提纳里耸了耸肩,“这倒不是,因为他只有我一个朋友。”


    卡维:“……”


    “那‘郁林’呢?他不是也把你伪装的这个身份当作好朋友吗?”


    “也是……”提纳里陷入沉思。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回归到最原始的问题上。


    赛诺喜欢他?绝对不可能。


    赛诺亲口说过,他们是朋友,是家人,是最亲近的人。


    即便他和赛诺工作的地点距离很远,他们还是会定期联络,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在赛诺少有的假期中,他们还会和柯莱一起出去旅游。


    耳廓狐天生对感情认知不清,但提纳里的父亲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爱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学会分辨,不然就会错失非常重要的朋友。


    赛诺是他的好朋友,非常非常重要,提纳里不想失去他。


    “不管是“郁林”,还是“提纳里”,赛诺都是不可能喜欢我的,我也只把赛诺当作好朋友,你不要多想啦,快回去休息吧。”


    说完,提纳里拍了拍卡维的肩膀,独自走向了休息处。


    卡维:“……”


    卡维表示不想说话,当个朋友好难。


    而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不远处,似乎有道身影一闪而过,很快融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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