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团宠小纨绔日常 > 22、第二十二章
    谢宁曜与叔父协商定下密谋,只待施展,为了不泄露一丝儿风声,他谁也没告诉,还如往常一般同表哥玩乐半日。


    他在宝辉院用过晚饭,估摸着谢启已在外书房临摹字帖,他便拿着除夕时私藏下的烟火爆竹到暂时无人居住的西苑点着玩。


    西苑就在外书房旁边,原是谢宁昀从前读书时住的,谢宁曜也跟着兄长一起在这里住过些时日,如今虽空闲着却也被打理的一尘不染。


    谢宁曜不愿牵连旁人受罚,便独自来玩。


    他将爆竹烟花堆在院子正中央,先放了几挂鞭炮,又将烟花摆列成排,挨个点燃,像小时候那样躲到屋檐下去看。


    这些烟花原为各地上贡之物,个个精致不凡,按形状、声响取的名字也都极雅,有凤凰于飞、龙腾九霄、春雷报晓、惊天十六响等等。


    谢宁曜也被勾起了怀念往事的心,他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是抱着自己看烟花,总怕爆竹烟火的声响太大吓着他,捂着他耳朵。


    他从小就匪气,六七岁的年纪就要自己点炮仗烟火,兄长一面训斥他,一面耐心教他如何才能不伤着自个儿,就在这个院子里,手把手带着他玩。


    谢宁曜刚陷入回忆之中,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院门洞开,谢启带着若干家仆怒气冲冲的走了近来。


    他假装慌张不已,转身就跑。


    谢启气的跺脚,一并怒喝:“站住!谁许你不年不节的放炮放烟花玩,失火了如何是好?!惯的你无法无天!”


    家仆们有的守着烟花等放完好收拾,有的则手拿绳索候在一旁。


    谢宁曜嘀咕着:“哪里就能失火,这院子没人住,我又不防碍着谁,寻个开心嘛……”


    他与叔父的密谋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将谢启彻底激怒,他原是个纨绔不肖的,什么都不会,但要论闯祸惹事,实乃个中翘楚。


    谢启直气的面如金纸,指着他鼻子骂:“你这孽障,还敢说嘴!”


    随后便下令:“捆住,带去祠堂!今儿谁敢往里面传去半点消息,让老太太知道动了气,打死不论!”


    众家仆早唬的连连应是,一壁松垮垮的捆住谢宁曜,一壁轻声说:“小爷,您赶紧认个错,祠堂的家法,您承不住,快些求饶,大老爷嘴硬心软……”


    谢宁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冷笑道:“少废话,我是那求饶的软骨头吗?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少手段整治我……”


    众家仆亦不敢再劝,纷纷想着:到底是没正经挨过家法,丝毫不知厉害!


    不刻,他便被带到祠堂跪着,只见有小厮搬来春凳,又有两大仆各执手腕粗的红木大棍站于两旁,竟还有一桶盐水,里面泡着许多篾条。


    他看这架势,属实有些怕了,心想着:这还叫家法?寻常审犯人,怕是都没这么多刑具!


    谢启瞪着双眼,怒道:“给我狠狠的打!”


    他顿时吓的腿都有些发软,四处张望搜寻叔父的身影,叔父说定不让他挨打的,只做个声势,可如今竟好似要假戏真做了。


    两个家仆将他按在春凳上,他在心里默念着:我的好叔父,你可别坑队友啊,赶紧来救我!算了,为兄长能留京,豁出去了,挨打就挨打!


    眼见着大棍就要砸下来,他便放声哭喊:“我要死了,别打,父亲、大老爷,我知错了,求你别打,爹啊,我不敢了,娘啊,救救我……”


    他这一哭喊直吓的拿棍子的家仆不敢打,万分为难的轻声求道:


    “大老爷,这棍子太沉,六少爷年纪太小,怕是吃不消,换个轻点的吧,若打出好歹,我们也不能活了……”


    谢启一把夺过来,怒骂:“不中用的东西!上上下下都这般护着他,却要将他护到何时!若今日轻饶了他,将来让他一把火点了整个府邸才好?!”


    众仆不敢再劝,跪了一地不住的磕头。


    谢宁曜哭喊的更大声,只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求饶的话,惹的谢启怒喝:“堵上嘴!”


    为首的大仆忙拿出一条崭新的绸帕塞在了谢宁曜的嘴里,他就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谢宁曜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爹,只见那棍子兜着风就要抽在他臀腿上。


    恰时,祠堂门被猛的推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兄长已一手握住落下的大棍,跪求道:


    “父亲大人,是我曾带他在院里放烟火玩,您责罚我便是,再则,若教过他不许这样做,那他该打,正所谓不教而诛谓之虐,想必您断不会如此行事。”


    他说完便急忙抽出弟弟嘴里的绸帕,一边用手为幼弟擦眼泪,一边问:“阿曜,可有哪里打伤了?”


    谢宁曜猛咳了几声方能说出话来:“没,还没打,哥,你再来晚一点,我命也没了。”


    听了这话,谢宁昀才放心下来,不住的轻抚弟弟后背安慰。


    谢启气的眼睛紫红,扔了棍子,怒道:“你也是个混帐东西,不教他好,反带着他瞎胡闹,看来我曾教你的那些,全还了我……”


    多年未被责难过的谢宁昀,丝毫没有忘记从小受父亲庭训的规矩,垂首端正跪着,恭敬听训。


    谢宁曜挣脱开家仆的束缚,跪在兄长身旁说:“那烟花爆竹都是我放的,与我哥无关,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哥哥异常凌厉的眼神瞪的即刻闭上了嘴,他甚少见到兄长这样凶的样子,以往再生气都是眉眼含笑的。


    谢启又训斥了一番,最后说道:


    “你明日一大早还要进宫面圣,总不能御前失仪,罚就免了,回去也好好教教曜儿,你去了金陵,他再犯事,可没人能帮他担责了。”


    谢宁昀答着是,带着弟弟一同站起来告退,出了祠堂,走远之后,他才异常严厉的教导了弟弟一番。


    原本他已定下去金陵任职,现却有了些动摇。


    之前他以为,父亲会因曜儿年幼失母,自己又常驻边塞失于教导,对曜儿会格外的宽容。


    可父亲竟为这点小事就动大棍,更何况曜儿天性跳脱,纵被管束的再严,并无多少益处。


    谢宁曜紧跟在兄长身旁,可怜巴巴的说:“哥,祠堂家法真可怕,我又爱闯祸,早晚都得被爹打死。”


    谢宁昀长叹一口气,将弟弟搂进怀里安慰:“你也学乖些,别总惹爹动怒。”


    他望着哥哥极为好看的脸庞,在这深宅大院里,重重屋檐下,他们站于一尘不染的甬道上,一溜儿的羊角大灯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这样的侯门公府,泼天豪富,又有这样好的兄长庇护,他满足极了,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在哥哥怀里蹭。


    谢宁昀抚摸着弟弟的脸庞,含笑道:“回去别说你差点挨打,莫让祖母担心。”


    他连连点头,保证不走漏一丝风声。


    谢宁昀将弟弟送回宝辉院,又仔细检查了膝盖的伤,见已近痊愈,也就不再担心什么,最后叮嘱了一番,方回自己的濯缨院。


    只因家仆都没敢往里传消息,且最终谢宁曜没挨打,内宅众人还真无从得知。


    顺国公府太大,就连外院放烟火爆竹,内宅都以为是外面街坊放的,自也无人在意。


    因闹腾了这许久,谢宁曜晚上睡的很沉,完全不知道李及甚在他的床沿上坐了大半夜。


    次日一大早谢宁曜就醒了,巴巴的赖在祖母跟前听消息。


    大约中午时分,便有内监来道喜,说是谢宁昀已被正式任命为大理寺少卿。


    老太太高兴的忘乎所以,赏了小内监好些银子茶钱。


    谢宁曜日日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赶忙去补落下的功课,眼见着就要去上学,到时再拿不出练的字来,可就完了!


    吃罢午饭,他就规矩坐在案前写字,李及甚也在对面书房做文章。


    他俩的书房中间只隔着一道雕花镂空的门,且这门常年开着,相当于一个大屋子隔出两个书房来,一眼就能看到对方在干嘛。


    原先是为了方便谢宁昀教导谢宁曜功课,如今他俩共用也正好合适。


    谢宁曜写了一阵就觉手腕酸疼,便停下来看窗外竹影摇曳。


    今儿是个艳阳天,兼有些微风,他索性命飞琼将窗户大开,看阳光穿过茂密的竹林落下一缕缕光柱,看阳光在鲜嫩的竹叶上跳动。


    他想着,这两日必得写完几十篇字不可,定不为此主动去与李及甚讲和。


    云舒、锦心见他俩这回赌气不似往常一两天就和好,竟这许多天都还不好,也曾劝过几回,却十分不中用。


    嬷嬷们原是教导言行举止的,见两人闹到这步田地,她们恐被带累挨骂,且又得知大少爷留京任职,阖家欢喜,赶忙就去回了老太太和姑奶奶。


    老太太和谢瑾见嬷嬷们正经来回,以为两人出了什么大事,忙忙的一齐来了宝辉院探望。


    这可急坏了云舒和锦心,她两互相抱怨不该去惊动老太太和姑奶奶。


    老太太与谢瑾进得书房来,谢宁曜和李及甚即刻站了起来问安,她们见两人面上都冷冷的,且互不搭言,问起来却又说没什么事。


    谢瑾便以为是奴仆们势利眼,厚此薄彼,伺候的不好,怒道:


    “日常让你们小心服侍,竟把我的话也当耳旁风,想来甚儿是太年轻宽厚又不言不语的,这曜儿偏生飞扬跋扈,你们便看人下菜碟……”


    云舒、锦心与屋外的丫鬟婆子们都不敢分辨,唯有听训。


    谢宁曜忙道:“姑妈火眼金睛,竟也有是非不分的时候,可真真冤枉了她们,是我和阿甚吵架,与她们无关。”


    李及甚亦说:“祖母、姑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阿曜争吵,更不该赌气这许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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