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焦急地在房间里面等候着, 直到看到秦凌晗的身影，才松了口气，笑盈盈道：“小姐，成了？”
“嗯。”秦凌晗点了点头, 拉住玉露的手, 说道, “走吧！”
城主府在发生巨大爆破的一瞬间，府邸就已经被完全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不过防不住秦凌晗，秦凌晗甚至在离开之前，将城主府的食材库和药材库全部搬空了。
感受着宫殿里面的满满当当的物资, 秦凌晗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这一次入城主府，她可以说是赚大发了。
秦凌晗原本想过和玉露一起装无辜, 继续留在城主府内, 不过一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没必要继续留在城主府和府里的人虚与委蛇。
另一方面，城主多疑。
两处兵营精准被炸, 他一定能够马上想到是城防图被人动过。到时候只要顺着详查, 未必不会怀疑到春葵草和紫云香草上。
因此秦凌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城防图上面下毒, 将局势搅得更乱一些。
到了城外头, 玉露听了秦凌晗做的事情, 忍不住咋舌，说道：“小姐, 你这做的可真够绝的。我都有点同情城主了。兵营被炸, 城主府被毁不算，还被你下毒, 就连府内的物资都被端了个干净。”
秦凌晗说道：“他虽性格多疑，然而习惯了用毒药控制人以后，防备心下降了太多，不然这一次行动也不会这么顺利。”
玉露继续问道：“不过小姐，你既然要对城主动手，为什么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了？”
顾光霁替秦凌晗回答道：“若是让人悄无声息死在寝殿里面，他的嫡子会让人封锁了消息，然后召集自己的全部势力立即占据城主府，暂代城主之位，并且会将所有在外面的兵力全部召回，城内的乱象也会逐渐安稳下来。只有吊着城主一口气，让他的身体时好时坏，他的几个儿子才会各起夺位的心思。为了不让对方的兵力壮大，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止其他人调兵回北郦城。”
玉露听着秦凌晗解释自己的计谋，眼底满是敬佩之色，说道：“小姐，你们的计谋可真厉害，我听着都觉得复杂。”
秦凌晗看了眼刘府邸的位置，对顾光霁说道：“你先带玉露去汇合，我把事情办完与你们汇合。”
“好。”顾光霁点了点头，带着玉露先离开了。
城主原本在休息，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顿时被惊醒。
等他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后，当即面色一沉，尤其是知道被炸掉的恰好是两处兵营的位置以后，更是怒火中烧，
看着院子里面跪了一地的护卫，怒骂道：“废物，一群废物！都让人摸进来了，还一无所觉，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护卫们低着头，瑟瑟发抖着。
很快，城主长子也进来汇报两处的情况。
城主阴沉着脸问道：“如何了？”
城主长子满脸凝重之色，说道：“路口完全被堵死了。对方好像知道兵营的确切位置一样，专门盯着出口的路炸。”
“出入口已经完完全全堵死了，想要要挖开这些石头，以城内现在的人手，半个月都挖不开。必须要将外头的驻守的兵力调一大部分回来……”
城主次子悠悠说道：“对方既然炸了城主府，自然是要对北郦城下手。这个时候若是将外头的兵力调派回来，不是等于直接送对方进来吗？”
长子顿时沉默不语。
城主沉着脸，双手紧握着拳头垂在身侧，满眼狠戾之色，微微颤抖的身姿表现出他此刻内心的震怒。
他心里清楚，这两处营地，基本算是废了。等他命人挖开通道，里面的人恐怕早就饿死了。
“混账东西！”城主的声音充斥着愤恨。
这是他统治北境以来，受到的最大的挑衅，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然而对方动作太快，他连是谁打的自己都不知道。
“废物，全都是废物。”
城主骂着，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对方精准炸了他的两处兵营，而且精确到只炸掉了出路口，显然是得到了兵营的布置信息。
而这样东西，只有……
城防图！
“莫非……”城主面色一白，立即返回自己的寝殿，拿出了城防图。
在他将城防图拿起来的一瞬间，粉末从匣子里面直接弹向他的面门，他只来得及挥衣袖抵挡一部分，然而还是吸入了大部分，立即觉得浑身一软，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耳边隐约传来了焦急的叫唤声音，但是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逐渐远离。
城主一倒下，城主府内顿时乱成了一片。
*
擎的府邸内
城主府的巨大爆破，震动了整个北郦城，自然也将刘擎惊醒了。
他看着北郦城升起的袅袅黑烟，火急火燎穿上衣裳，命人准备了马车，就准备入府先表现一番。
还未出书房门，耳边便传来了淡淡的声音：“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刘擎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一回头，恰好看到了坐在座椅上的秦凌晗，被惊得连连后退。
“你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不是应该在城主府吗？”刘擎问道。
秦凌晗单手托腮，看着刘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刘擎满眼戒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秦凌晗。她明明对着自己笑，可是不知怎么的，刘擎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刘擎以自己多年商人的直觉，可以肯定，秦凌晗在这个时间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开口问道：“城……城主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凌晗看了眼城主府的方向，轻描淡写说道：“没什么，只是有贼人入侵，炸了城主府而已。”
刘擎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贼……贼人？”
他在北郦城多年，很清楚城主府究竟如何守卫森严，连混都混不进去，更不要提出现什么刺客，甚至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直接城主府都给炸了。
刘擎不想相信这一切，可是看着远处冒气的黑烟，却又不得不信。
“怎……怎么会……”
秦凌晗露齿一笑，看着刘擎，一字一句说道：“千真万确。因为，我就是那个贼人。炸城主府一事，全部出自于我的手笔。”
刘擎差点跳起来，说道：“你？！这……这怎么可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刘擎的内心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秦凌晗轻挑了下眉，随意翻了翻刘擎放在桌上的账簿，看着上面记载的各类物资，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然，你觉得，我是如何悄无声息出现在你的书房中的？”
秦凌晗一提醒，刘擎才反应过来，他进书房的时候，确定里面是没有人的，然而现在秦凌晗就在他的面前。
刘擎希望秦凌晗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若她说的是真话，他这个引荐秦凌晗入城主府的人，就死定了。
可是看着秦凌晗眼神，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瞬之间，刘擎觉得天都塌了。
刘擎现在可以肯定，从黑耀城见面开始，眼前这个人就在考虑着如何利用他了。奈何对方拿出来的酒品质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无法不钻入这个圈套中。
秦凌晗缓缓说道：“城主府被炸，城主一定会下令彻查所有城主府的人。而这个时候，你送来的两个厨子都不见了。你觉得，城主会怀疑谁？”
刘擎闻言，身子狠狠颤抖了一番，他仿佛已经看到城主暴怒的景象了，不由得目露绝望之色。
秦凌晗笑道：“刘大人，我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只能听我的了。”
刘擎不由得怒骂道：“你这简直就是在找死！我承认，你的身手是很不错。可是你知不知道！见城主的时候，城主拿给你的药丸，那是……”
秦凌晗淡淡说道：“红杉草做的控制人的毒药是吧。”
刘擎愣住了：“你知道？”
以他如今的势力，自然是找人悄悄瞧过这个毒药。可惜毒药里面的配比太复杂，他也只能知道里面用了些什么主药材而已，而红杉草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主药。
现如今看到秦凌晗淡定的神色，又联想到她入府没几日就能知道红杉草，刘擎不由得猜测秦凌晗身上是不是有解药。
他的目光中浮现出了一丝期盼来：“莫非，你……”
秦凌晗回看他，轻点了一下头。
刘擎的目光顿时炽烈了起来。
秦凌晗说道：“只要你接下去听我的命令办事，我不仅能够给你解药，保你性命，甚至能够许你将来的荣华。”
“怎么样，你是选择跟着我，还是继续效忠城主？”
刘擎毫不犹豫地说道：“全凭大人吩咐！”
刘擎惯会见风使舵，不然也不能够这么快在北郦城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秦凌晗这一番作为，已经强硬地将他和自己绑上了一条船上，就算他现在和城主说自己是冤枉的，城主也不会信，只会杀他以绝后患，他根本就没得选，只能攀上秦凌晗。
秦凌晗既然能够炸了城主府还全身而退，他不相信对方是没本事的人。
秦凌晗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刘擎道：“北郦城真正的粮仓在哪里？”
刘擎现在负责管理粮草库，自然知道真正粮仓的位置。
二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刘擎自然也不瞒着秦凌晗。
他说道：“北郦城有三处粮仓。一处粮草正在城西，另外两处在城外几百里外。都是以寺庙的样子作为伪装。”
城外两个粮仓距离稍远，从那边运粮草过来，至少需要五到十日的时间。
秦凌晗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算计的笑意来。
她将粮仓的位置记牢，接着对刘擎说道：“你现在立即召集所有的商官，以城主的名义，让他们将所有的物资全部交出来，运到城西的粮仓内。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事情办完以后。你去‘福来客栈’等我。”
秦凌晗估算了一下城主清醒的时间，她给城主下的毒药虽然很猛，但解毒并不困难，药材充足的情况下，及时救治，一个时辰内就能醒来。
可是她将府内的药材库全部搬空了，他们只能从城内的医馆调药材，这一延误，城主恐怕要到明日午时才能清醒。
城主醒来之前，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么个小人物。
秦凌晗对刘擎说道：“这件事情，必须在明日午时之前完成。若是迟了，我也保不住你这条命了。”
刘擎惜命，闻言二话不说就冲出去，命人将所有的商官全部召集起来。
秦凌晗见状，也离开了刘擎的府邸，按照顾光霁留在城内的记号与他汇合了。
顾光霁这边留下来的人手共有一千。
城内留了两百人，城外还有八百，昨夜的功夫已经全部召集起来了。
秦凌晗扫了一眼跟在顾光霁身后的人，都是些练家子。
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齐刷刷喊了声：“秦大人！”
秦凌晗原本以为这些人只会听从顾光霁的话，对她应该是不屑的，现在看到他们这个态度，倒有些疑惑。
顾光霁解惑道：“他们这些人虽说有些傲气，不过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从心底敬佩的。你炸城主府这一手，让对你彻底拜服了。”
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对秦凌晗拱手说道：“我们在城内这么长的时间，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才刺杀了几个官员。可是秦大人，你一入城，就炸掉了城主府。这手段，实在是叫人佩服啊。”
“秦大人，跟着你，我们一定能够将北郦城拿下的！”
秦凌晗看着众人众志成城的神情，也是弯唇一笑。
顾光霁对秦凌晗说道：“我观察了一下城外两处兵营的地形。南面的地势更平坦一些，更适合我们进攻。要突袭，就从南营入手。”
秦凌晗点头道：“此事你拿主意即可，我负责配合你。”
“你带兵攻击南营，以南营为突破口，攻北郦城。我会带人在城内配合你。”
说着，秦凌晗看向其他人，一脸严肃道：“我需要你们留在城内，与我一起炸城。此事风险极高，可以说是完全赌上自己的性命了。城主明日清醒过来以后，一定会大肆搜查北郦城。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一旦被抓，你们……”
秦凌晗话还未说完，方才那个年轻男子便扬声道：“一旦被抓，我便引爆身上所有的火竹筒，叫他们也有来无回。”
他舔了舔嘴唇，眼底隐隐透着疯狂。
“我们在北郦城也憋屈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想大闹一场了。”
“能叫这些畜生付出代价，我这条性命又算的了什么？”
秦凌晗看着这些人视死如归的神情，目露赞许之色。
年轻男子看向秦凌晗，说道：“倒是秦大人，城内危险，您就别参与了。您炸了城主府，已经做了够多了。您与顾大人一同出城吧。”
秦凌晗笑道：“你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一战，我与你们并肩到底！势必拿下北郦城。”
众人看向秦凌晗的眼神愈发炙热了起来，在年轻男子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单膝跪地，齐声道：“我们誓死效忠秦大人！”
秦凌晗点了点头，宣布道：“现在开始，便是我们与北郦城开战的时刻！”
一听要与北郦城开战了，众人中觉得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了宣泄，回答也格外响亮：“是，秦大人！”
布置完全以后，秦凌晗便将顾光霁送出了城。
*
巳时
刘擎站在寺庙门口，看着最后一车物资运送了进去，松了口气。
他很清楚，这些粮食，是城内储存的全部粮食了。
秦凌晗这么做，是要断了城内的粮草供应。
他看了眼天色，已经快要到接近午时了，他也不敢停留，去往了秦凌晗说的“福来客栈”。
喝了一杯茶，便不省人事了。
秦凌晗依照约定，先将刘擎送出了城，交给了城外接应的江林。
接着便利用空间入了寺庙。
寺庙里面的物资琳琅满目，一个个粮食袋子整齐地摞放在一起，紧挨着的事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木箱子，里面都是冬衣一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占满了寺庙的全部空间。
秦凌晗手一挥，便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入了空间里面。
看着空空荡荡的寺庙，又看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秦凌晗目露嘲讽之色。
*
城主府内，好不容易从医馆凑到了药材，经过大夫的尽力救治，城主终于在巳时的时候悠悠转醒。
他只用了片刻的时间回忆了昏过去之前的事情。
盯着匣子里面的城防图，满眼的阴鸷。
下面跪倒了一片人。
城主开了口，声音极为冰冷：“你们的意思是，一夜之间，府内的粮草库和药材库，被人搬空，而且南北两处被炸，而你们所有人，都无所察觉？”
大管事将头埋得极低，感受着城主的怒气，瑟瑟发抖：“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失察。”
城主气恼至极，将手里的药盅狠狠砸在地上，瓷盅碎裂，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内显得格外突出。
他怒道：“他们必定是筹谋许久，要在一夜之间做到这些事情，至少需要几千人。这么多人进入我城主府，你们竟然和我说只看到二人？”
“难道他们都会妖法吗，能够凭空炸我府邸，凭空变走那么多物资吗？”
说道气头上，城主猛猛咳嗽了起来。
血迹将他的衣袖染血湿了。
因为延误治疗，毒性侵入得太深，哪怕现在服用了解药，身子也产生了巨大的损伤。
一想到这些事情，城主就气得想要杀光在场所有人。
他看向这些自己所谓的亲信，眼底的杀气几乎要变成实质，刺入这些人的胸膛。
“废物，全都是废物！”
“城主府都让别人潜入了这么深，都毫无察觉！”
不过城主也知道，事已至此，再骂这些人也无济于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他下令道：“即刻带人封锁全城，给我搜城！不论谁，只要身上有火药的痕迹，一律就地格杀！”
城主的命令还未下达完，又一个管事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禀告道：“城主大人，刘擎刘大人召集了所有的商官，将物资全部都集中到了城中粮草库。”
城主闻言，紧皱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许，总算还有一件事他顺心的事情。
城主府被人掏空，他本就是要将商官拿东西出来填补这个空缺的，现在刘擎倒是提早替他做好这一切了。
为了避免又被抢夺粮食，城主这一次安排了五千人，三千人守在寺庙外头，两千人去里面搬运物资。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大量的物资，而是又一次爆破。
秦凌晗在寺庙里面布满了火药，等人进去以后，直接引燃，将整个寺庙夷为平地，城主安排的五千人，无一例外，全部被炸死。
城主得到消息以后，生生被气晕了过去，用了好多猛药才醒了过来。
他万万没想到，秦凌晗下手竟这般狠。
城主咬着牙，满眼的血丝：“我要是抓到做下这事之人，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命令一下，北郦城内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不少无辜之人被处死，一时之间北郦城人心惶惶。
而同一时间，顾光霁率一万人，趁夜，对南营的一万人发起了攻势。
火炮落下，发出了轰鸣声音，营帐被炸毁，不少将士直接被炸死。一簇簇火光在南营亮了起来。
远处传来了响彻的喊杀声：“杀！”
南营的人才刚刚从混乱中聚集到一起，便对上了整齐的军队。
这些人身穿铠甲，手里拿着锋利的兵器，如同一头头狂暴的猛兽，势不可挡。
南营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士气全无。
而顾光霁这边却是越杀越勇。
不过北营支援快，三万人抵抗他们一万人，还是将他们的攻势抵挡了下来，局面一下子就变成了僵局。
双方很快就进入了拉锯战。
顾光霁也不着急，也不与他们正面硬打，而是派人迂回骚扰，拖住他们。
北郦城被秦凌晗搞了一通以后，早没了足够的粮食和冬衣的储备。
彻骨的寒意与饥饿，几乎将要将他们的意志全部磨灭。
才七日的时间，三万人便已呈现出了颓势。
营帐内，江岳烽对顾光霁说道：“顾大人，此刻正是我们逼近的绝佳时机，为何你迟迟不下令攻城？”
顾光霁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他们前有我们步步紧逼，后有城主以性命相要挟。若是逼急了他们，穷途末路之下，他们会与我们来个鱼死网破，我们这边的损伤太大了。这一仗，我们不仅要胜，而且以最小的代价取胜，否则你们的秦大人，就白冒那么大的险炸毁城主府了。”
说着，顾光霁看向北郦城的方向，弯唇一笑道：“等她的信号即可，她会给我们找到最佳时机的。”
顾光霁的眼眸亮晶晶的，里面全是信任之色。
江岳烽见此，也不再说话。
北郦成内，秦凌晗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在北郦城内的官员放松戒备的时候，也终于动作了起来。
她指挥众人，在城内各处引起爆破。
城主不得不又分散出兵力来捕捉城内捣乱之人。
然而这些人滑溜的像是泥鳅一样，炸完就跑。而且那么大量的火药也不知道是怎么查的，城内根本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半月的时间，北郦城多处官员宅邸被炸毁，死伤无数，官员们人心惶惶，收拾了财物就想逃出城。
然而城门锁死，他们便与守城之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城内顿时乱象一片。
一边是爆破，一边是手下众人的叛逃。
城主一怒之下，竟疯狂到下令屠杀所有叛逃之人，城内所有百姓，只要有分毫嫌疑，便就地格杀。
平静的北郦城一瞬之间就变成屠宰场。
城内的百姓在长期的欺压之下也终于忍耐不住了。
他们原本臣服城主，是因为身上被下毒，想要活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无端杀死，与其在城内等死，倒不如出城逃命，或者投靠敌方。
城内的所有百姓都疯狂了起来，他们和城内的护卫队打了起来，一拥而上，不要命地冲向城门口，要打开城门离开北郦城。
秦凌晗见状便知道时机已到。
她引燃了信号。
召集了所有人混在百姓中，一同冲破城门，在与城外顾光霁带领的兵马里应外合之下，不过半日的时间，城门便被彻底冲开。
城内众人看着外头的落日，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城外不仅有秦凌晗营地里面的人，还多了好八千人。
这半个月内，顾光霁一边与北郦城对峙，一边派人去解救最近的几个场子里面的苦力，让他们加入他们。
秦凌晗拔高了音量，趁势大喊道：“城主无德，滥杀无辜。我们不能再屈服了。哪怕只能活一日，我也要自由，杀了城主！！”
一番鼓舞的话，狠狠引燃了众人心中的战意。
所有人的瞳孔中都燃烧着对北郦城深切的恨意。
不需要秦凌晗再多说什么，所有人都拿着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冲向了城主府。
秦凌晗与顾光霁冲在最前头，直接冲入城主府，杀死了见势不对准备潜逃的城主，将他的头颅高高悬在旗帜上。
城主一死，饿了半月的北郦城将士们再也抵抗不住他们的攻势。
兵败如山倒，被江岳烽带人一举拿下。
纷纷扬扬的冬雪飘落，渐渐掩盖了满地的红色。
不知不觉间，竟已是二月。
天灾三年。
北郦城被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的城池。
秦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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