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册子在她两指间逐渐龟裂出裂纹，纸张破碎的声音尤为明显。
君长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诡异的后退一步，周遭的空气随之加速流动，这是一种无形的威压。
“宗门之物，不可损坏。”君长老存着敲打信入门弟子的念头，释放的威压并不低。
但很快，他又收了回去：“好好为宗门做事，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那股对于寒清冰来说可以忽略不计的威压甚至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女人凌冽的目光定在小册子上，在最后一页的最下方，几个小字，上面兑换所需要的积分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多很多。
一百万积分。神耀宗……
这一百万积分具体可以兑换的东西刻意没有写。
神耀宗还有什么，是比至高三人的精血还要值钱的？寒清冰指尖的力度不断加大。
“十万积分就可兑换那三人精血，既然册子上写了，便说明可以。”君长老开始回答一开始寒清冰的问题，他讳莫如深的降低了音量，“更何况如今神耀宗出世，只要你们能得到十万积分，万剑宗自然可以满足你们。”
“至于下面一百万积分的那个。”君长老哼笑一声，没放在心上，“想都不要想，自万剑宗建宗以来，最高的积分也不过是七万多一点。”
“连那三位的精血都无法换到。”君长老说完，看了眼快要亮的天色，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你们努力为之，若是想获得积分，可以去积分堂那里寻找任务点。”
说罢，君长老虚指了下小册子封面上的地形图：“上面记载了积分堂的位置。”
随凝慢吞吞的扯住寒清冰的衣袖：“殿下？”
寒清冰猝然合上册子，指腹滑过“万剑宗”三个字，薄凉启唇：“我倒是好奇，万剑宗是如何能得到我的精血。”
她调转步子转向左前方的修炼之地，四根手指勾住入口处的银环，纤细修长的身影矗立在门前。
不远处的随凝想开口说什么，唇齿张合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能吐出。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人。”寒清冰低低的笑开了，她手指自银环上滑落，扣在门上的凹槽处。
随凝察觉到她态度不对，急忙上前。
寒清冰偏头看去，眼神冷的让随凝打了个哆嗦。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从未见过寒清冰露出这种眼神。
往日里，即使是漠然，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毫无人情味。
“殿下？”随凝拿不准话，尝试喊了声。
寒清冰眼神中的寒气融化些许，她胸腔起伏，身上穿着的还是万剑宗外门弟子的劣质服饰。
“嗯。”寒清冰应着，推开门。
内里的布局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堪堪可以容纳两人居住的地方只放了两张床，四面墙壁空空。
寒清冰合衣坐上床，她摊开手：“册子给我看看。”
她的那份早已被揉的缩成一团，不成样子。
随凝抿住唇，跨到寒清冰身边坐下，她摊开册子放在手心。
寒清冰伸手去拿，被她阻止：“放我手上看，你别等会又给揉没了。”
“……”寒清冰，“我有分寸。”
随凝见她情绪好转了些，犹豫着将册子放在她手上，斟酌着开口：“你刚才是怎么了？”
寒清冰头也不抬的翻看小册子的第一面：“没怎么。”
“没怎么你把你的那份册子揉成团？”随凝表示不信。
寒清冰继续翻动册子，在小册子的第二眼看见了居住环境改善需要的费用，同样的五积分。
寒清冰半眯起眼睛：“先弄点积分换个居住地吧。”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随凝，周身是令人畏惧的戾杀气：“我只不过是想弄死那些人罢了。”
她轻描淡写的像是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敢打神耀宗的主意，他们有几条命够用？”待在神耀宗太久了，以至于都快忘了外界对神耀宗对虎视眈眈了。
不过……可不是谁都能从神耀宗身上拽下一块肉的。
千年前的人不行，千年后的人，更不可能。
说完，寒清冰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沉默两秒，主动收敛气息，伸手将人拉起来：“放心，我没有把人戳死的癖好。”
“……”随凝。
这人是还在对自己在洞穴里时说得话耿耿于怀吗？
她撑着寒清冰的手臂站起。
等到外面天光大亮，有人敲门送来内门弟子的专属服饰。
来人身穿青白色服饰，胸口偏上的位置用金丝绣出一把剑的形状。
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略显稚嫩的脸庞，干净的瞳孔深处含着几分与外表不符的老练。
这人……
寒清冰留了几分心思查看对方的身体，单独的木属性灵根。
看来是还没有兑换双灵根的弟子。
女人将两套内门弟子的服饰递给两人时，四周环顾了下，见没人，顿了顿道：“我想接应你们的长老已经告诉过你们双灵根的事情了吧。”
随凝点头。
那女人轻咬上唇，从自身携带的空间容器中掏出一个小牌子，上面清晰的显示出“30769”的数字。
“想必二位等会便会前往积分堂，届时会有人给你们这种记分牌。”女子看着两人，分明知道不该说这些，可当看见两人的眼神时，她不自觉的想要劝告一番。
“双灵根虽然诱人，但有致命的缺点，与其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搭上性命，不如老老实实拿到自己可以承载的东西。”女人语气平淡。
随凝余光扫过寒清冰，主动开口询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兑换双灵根？”
女人见她说的如此直白，也不再藏着掖着，她傲然的抬起下颚：“最普通的灵根只需要一百积分，而最高级的也不过一千积分摆了。说实话，一万以内的积分并不难拿，基础任务都做了就差不多了。”
“双灵根何其珍贵，怎会如此简单被人获取。”女人转过身离开，最后一句话顺着风传过来，“你们且仔细想想。”
这些话她已经对不下十人说过，可无一例外，那群人最后依旧选择了兑换灵根。将她的话视为耳旁风。
随凝掂量手中的宗门服饰，倚在寒清冰身上：“倒算是个好人。”
寒清冰接过一套衣衫转回修炼之地，反手将门关上。
留在外面的随凝：“……我还没进去。”
“等我换好衣服。”门内传出寒清冰的话语。
不多时，门被从里面拉开，随凝侧身进入，路过寒清冰时，不忘调侃一句，“又不是没看过，何必遮挡。”
原本准备出去的人收回踏出的脚步，关上门。
“你做什么？”随凝解开束带，见还留在室内的人问。
“既然都见过，我又何必出去，你换便是。”寒清冰理所当然的回坐到床边，相比之前精致不少的衣服把她本就出尘的气质衬托的更加晃眼。
“……”随凝无语，“刚才你换我都没看，如此一来，就是不公平。”
寒清冰双腿交叠，懒散的斜靠在床上：“公平？你确定要与我说这个吗？”
“不确定。”随凝愤愤的解开束带扔在寒清冰身上，作势就要脱外面的衣服。
寒清冰随手捡起束带在指尖把玩，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随凝忍了又忍，拳头轻握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声线一下子变得柔媚起来：“殿下若是想看的话，不妨亲自帮我换，如何？”
门再一次被关上，随凝得胜般的换好衣服。如她所想，寒清冰不可能真的会留在这看她换衣服。
这人口是心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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