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 第 101 章
一个路过的病弱俄罗斯美男
鹤见述找到降谷零,替景光传话。
“武侦的文件要送到长野县警部,景光问可不可以带他一起回去。”
诸伏景光想要看一眼住在长野县的哥哥。
降谷零了然:“没问题,不过他的灵体可以跟随我们走这么远么?”
鹤见述:“有玉牌就可以。”
他把刻有诸伏景光名字的玉牌拿出来,交给了降谷零。
“之前他们还差一点被困在旧公寓呢,现在可以跟随玉牌移动了。”
降谷零颔首:“好,我要仔细想想玉牌怎么藏。”
毕竟上面刻着的是真名,一旦被发现,会很难解释。
“不会被发现的啦。”鹤见述说,“我给它加个buff。”
“游戏玩的挺多,连这些术语都用上了?”降谷零揉他的脑袋,“异能力不是万能的,不能依赖它,还是自己做好预案,谨慎为上。”
鹤见述老实地“哦”了一声,又问:“哈罗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吗?”
“不行,我打电话问过了,那边说不能带宠物。”降谷零摇摇头。
鹤见述有些遗憾:“好可惜……”
降谷零安慰他:“我记得能带宠物犬的温泉旅馆还是很多的,下次我们再带哈罗一起去。这次我会把哈罗寄养在朋友家的。”
只能这样了。
鹤见述振作精神,开始设想一家三口旅游的情景。
除了温泉,好像海边也不错。
他们可以并肩躺在沙滩躺椅上享受日光浴。哈罗会在适合小狗的泳池里游泳,他可能会陪哈罗一起玩,也可能会缩在降谷零的怀里,边晒太阳边打盹。
零哥会戴着墨镜,喝着果汁,笑着围观哈罗游泳。
鹤见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降谷零。
降谷零笑道:“听起来是很不错的旅行呢。”
他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
要实现的心愿+1
*
临出发前,鹤见述找到当初替他刻玉牌的大师,请他帮自己再刻一个。
钱给的够多,大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询问名字和性别。
“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性,名叫宫野明美。”
大师仔细问过是哪几个字后,让他过几天再来拿玉牌。
长野之行要去三天两夜,正好可以定制玉牌。
鹤见述交了定金,约定好日期,加快脚步下山,降谷零还在山下等他。
这座寺庙很偏僻,搞定之后还要赶去毛利事务所和大家一起出发,时间有点紧。
好在两人特意养足了精神,降谷零开车速度很快,没有耽误时间,按时抵达了事务所楼下。
降谷零的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毛利小五郎特意去车行租了一辆新车,载毛利兰和柯南。
“叔叔,快点!安室哥哥已经到了哦。”柯南朝楼上喊道。
楼梯上方传来毛利小五郎不耐的应答:“知道了,就来!”
毛利兰对着两人不好意思地道歉:“爸爸他就是喜欢磨磨蹭蹭的。”
降谷零笑着安抚:“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足。”
毛利兰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偷偷扯了扯鹤见述的手臂,小声道:“述君,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鹤见述被使了个眼色,顿时心领神会:“好哦,我们去旁边说吧。”
两人当场抛弃旁人,躲到了角落。
柯南:?
降谷零:?
毛利兰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纸袋,塞给他。
“你不是打算在游轮上求婚么?这是园子要我给你的私人请柬,这样你就能请亲朋好友一起见证你们的爱情了。”
鹤见述感动:“园子考虑得好周到!”
毛利兰:“因为并不完全是私人性质的派对,所以能给你填写的请柬不多,她让你别介意。”
鹤见述:“不会!我的朋友不多,几张就足够啦。呜呜呜园子小姐大好人,祝她和京极真长长久久!”
毛利兰顿时失笑:“她听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两人光明正大地说起了悄悄话,声音特别小,动作还用身体和包包挡着,非常隐蔽。
柯南:??
降谷零:??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好说的!还要瞒着所有人偷偷交易。
趁着毛利小五郎还没下来,鹤见述打算去存一下请柬,免得在旅行的时候遗失或压皱。
“我去一趟波洛咖啡厅,把请柬放在透哥的储物柜里。”鹤见述说。
毛利兰顿时懊恼:“啊,都是我大意,我只想到可以顺便给你,忘记旅行时不方便……要不暂时放在我家里吧,回头再给你。”
鹤见述:“没事,我放透哥储物柜就好啦。”
“他如果发现你的计划……”
“他可发现不了。”
毛利兰以为鹤见述是有自己的办法,便没有再阻拦。
鹤见述俏皮地眨眨眼,没有解释,跑进了一旁的波洛咖啡厅。
他对榎本梓谎称自己要帮透哥取遗漏的东西,顺利流道柜台后。
柜台处有一台收银用的电脑,显示屏幕不大,人不可能进出,但塞一个纸袋是足够了。
鹤见述避开其他人视线,把纸袋小心地塞进了电脑屏幕后,才重新跑回降谷零身边。
时间卡得刚刚好,毛利小五郎正好下楼,两辆车准备启动。
马自达的引擎发出低鸣,车辆微微震动,降谷零启动车辆,转动方向盘驶出停车位。
他边开车边问:“刚刚偷跑去做什么了?”
鹤见述:“不告诉你,嘿嘿。”
“真不说?”
“不能说。”
降谷零遗憾:“好吧。”
他的声音一下低了不少,神情愈发黯淡。
“阿鹤跟我之间有秘密了呢。”降谷零故作惆怅。
诶诶诶??
鹤见述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男人的表情很真,不像假的,他顿时有点慌。
鹤见述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那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个惊喜,所以才不想说。”
“跟求婚有关吗?”
“对……嗯?!”鹤见述瞪大金眸,气冲冲地说:“零哥,你又诈我?好坏。”
降谷零勾唇:“哪有,是阿鹤太单纯了。”
鹤见述义正辞严:“接下来的事情不可以再问了哦,全被你猜出来,我的惊喜不久白准备了吗!”
“好。”降谷零笑着答应,“我等着阿鹤的惊喜。”
安静了一会儿。
降谷零突然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鹤见述:“关于什么?”
降谷零:“我也想给你求婚的惊喜。万一被我抢先了,那怎么办?”
鹤见述惊慌:“?!!”
接下来整整半个小时,鹤见述都在试图说服降谷零不要跟他争求婚,并且强烈表示这是他的愿望。
最后问:“零哥,你不会跟我抢的,对吧?”
降谷零勉为其难:“好吧,就把首次求婚的机会让给你。”
好耶。
鹤见述觉得自己抢到了主动权,非常开心。但他不知道,这句话有坑。
[首次]
也就是会有第二次。
降谷零不可能跟除鹤见述以外的第二个人求婚,也就是说,在鹤见述向降谷零求婚后的不久,在两人的婚礼前,降谷零会找机会自己也求一次婚。
正如降谷零一直以来想的那样。
两个求婚,两个惊喜,双份快乐,加倍幸福。
*
今天的天气不错,一路上也没有塞车,很适合出行。
虽然开车花了很长时间,一路下来,大家竟然没有特别累,精神挺好。
温泉山庄开在半山腰,大家提着行李,有说有笑地往里走。
在大厅处。
鹤见述走得慢了点,恰好遇到好几个退房的人走出来。
山庄的大门算不上很宽敞,人一多,鹤见述就被挤到了后头,跟大部队分隔开了。
鹤见述迟疑了一会儿,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选择先往一旁退几步,让退房的人先离开。
退房的人们很快有说有笑地携伴离开,鹤见述百般无聊,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就是这么一个瞬间。
他的目光越过了人流,对上了人群中的一个黑发男人。
那个男人很帅,也很奇怪,大夏天还戴着一顶白色的绒毛帽子,围着一个披风。黑发鬓发柔顺地垂下,他的脸色很白,甚至白的有些不正常,看着就很虚。
毫无疑问,那是个病弱美男。
美男也在看他。
鹤见述微微一怔,在记忆里搜刮一圈,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
是要晕倒了,所以在用眼神求助么?
那人停下了脚步,对着他柔柔弱弱地微微一笑,眼神越发意味深长。
他动了动唇,似乎说了句什么。
鹤见述不懂唇语,只能茫然懵逼地看着那人在演默剧。
见他没有反应,奇怪的黑发男人垂下眼睫,笑意收敛许多,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脚步看上去有点虚。
鹤见述目光凝重:“该不会真的要晕倒了吧?!”
他是一个热情助人的好孩子,宁错救,也不放过。
大门处是有一位迎宾小姐的,负责指引、解答之类的引导工作,
鹤见述连忙跑过去,指着还没走远的黑发男人,对迎宾的姐姐说:
“那个人的脸色好苍白,刚刚一直求助地看着我,好像是想求救又没力气说出声。他连走路都没力气,你要不要赶紧去看一下,免得出事。”
迎宾的小姐姐闻言,表情顿时十分凝重。
“谢谢您,客人。我这就去!”
她踩着高跟鞋还健步如飞,进人群如入无人之境,非常顺利地拨开挡路的人,赶到了“虚弱的即将晕倒的美男子”面前。
费奥多尔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轻声问:“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要飘散在风中。唇色并不正常,证明他有些贫血。
迎宾小姐心想:果然,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这人在大夏天还披着厚重的披风,想必是生病了,不能吹风。
半山腰的风还是很猛烈的,小姐姐顿时对美人多了几分怜惜之心,热情道:“你的身体是不是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费奥多尔皱了皱眉,这是「书」派来试探他的人?
他冷淡地拒绝:“不必,没事的话,请容我先行一步。”
费奥多尔转身就走,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急。
小姐姐伸手意欲阻拦:“先生,你体虚无力,走慢一点啊!”
鹤见述远远地看着他们的互动,着急:“刚刚从那边走过来,地上有坑啊,他走这么急,别摔跤了……”
话音刚落,黑发男人一脚踩进坑里,崴了一下。还好被身后的小姐姐扶住了,要不必定摔跤。
费奥多尔:“……”
鹤见述扼腕长叹:“我说什么来着,你看,还好没摔。”
他担心迎宾小姐一个人不够力气,正准备上前帮忙,身后却传来呼唤。
“阿鹤,你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金发男人大步走出来,直到握住少年的手,才算放心。
一回头看见阿鹤不见,他吓了一跳,连忙出来找人。
鹤见述:“透哥,你来得正好,那边有个人好像要晕倒了。”
降谷零目光一凝:“在哪?我去看看他的情况。”
“就在……”鹤见述扭头回望,看向不远处,一愣后松了口气:“不用了,已经有人帮他了。”
降谷零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迎宾小姐对着对讲机一声呼唤,远处迅速冲过来了一帮壮汉,不由分说地将黑发男人抬上了担架,迅速搬走。
游客们纷纷主动让出了一条道,齐齐目送他们离去。
鹤见述赞叹道:“这里的应急措施好到位哦。”
降谷零也点头:“确实不错,连急救设备都有,抬担架的姿势也很标准。”
鹤见述祈愿:“大家都是好人,希望他们上山下山都能一路平安,能够顺利把人送进医院。”
“会的。”降谷零摸摸少年的头,笑道:“我们进去吧,毛利先生已经在办入住了。”
“好哦。”
作者有话说:
陀思:(被不可抗力压着无法反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进了医院)
陀思:……这就是书的报复吗,我明明只是说了句“你好,书”,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一些在文野片场装阴郁病弱反派,结果滤镜在柯学片场碎成渣渣
路人只会以为他太虚
要补(不是)
#片场不同##用错滤镜#
——
大家晚安!
第102章 102 第 102 章
谁敢冤枉零哥?!
毛利小五郎已经兑换好了招待券,拿到了两间房的门卡,他跟柯南住一间,小兰自己住一间房。
见到两人姗姗来迟,毛利小五郎一开始抱怨了两句,听到是去帮助一个要晕倒的人,就没再说什么,还夸他们热心。
降谷零适时捧场:“这都是毛利老师教导的好!”
毛利小五郎顿时非常得意:“哈哈哈,那是自然。”
——太过了啊。
柯南露出了半月眼。
“这是我们的招待券,给您。”降谷零将两张券递给前台,鹤见述就站在他身旁。
两人还牵着手。
高大的金发男人和身高只到他肩膀处的漂亮男孩,体型差加上优秀的颜值,这对情侣很是吸睛。
前台小姐姐接过,探头看了看两人十指交扣的手,好心问道:“先生,您目前是有两间分开的房间。我们山庄设有情侣套房,内附空间更大、视野更好的半露天私人汤池,可以容纳两人共浴哦。您是否要加点费用升级为情侣套房呢?”
鹤见述和降谷零都愣了愣,降谷零飞快反应过来:“那就换成情侣套房,麻烦您了。”
降谷零的行动力直接拉满,鹤见述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已经飞快地掏钱包递卡刷卡,一气呵成。
完全不给反对的机会。
事实上,鹤见述也没打算反对。
双人的温泉池啊……
少年的脸颊微微泛红,默认了这个选项。
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其实他一直有点酸降谷零。毕竟后者比他年轻帅气,两人出行的时候,姑娘们的视线都会被降谷零吸引走。
不过!
降谷零喜欢男生,还有一个感情很好、关系稳定的男性伴侣,那就没事了。
毛利小五郎调侃道:“竟然还有私人汤池,待遇真好啊。”
“爸爸,你也可以约妈妈一起来啊。”毛利兰灵机一动,劝道。
毛利小五郎和她的母亲妃英理分居多年,小兰一直在试图帮助父母修补关系。
“我才不会和她一起来泡温泉呢,除非是她先约我。”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
毛利兰无奈:“爸爸……”
正好前台登记完毕,降谷零将递来的房卡随手交给鹤见述,偏头对毛利小五郎笑道:“我查过了,这边的房间内都会自带一个小汤泉哦。毛利先生也可以享受到私人温泉。”
毛利小五郎惊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们在说着话,鹤见述脸红心跳地把房卡往兜里塞。
这么多人呢,当着大家的面,零哥就把卡给他了。虽然他们本来就是要住在同一间房的,可还是会不好意思啦。
温泉山庄的服务很好,众人聊天的时候,行李已经被送到房间里了。
坐了这么久的车,大家再怎么精神,也会感到疲惫,想要回房休息。
毛利兰问:“安室先生,述君,你们不回房休息吗?”
鹤见述找了个借口:“我还想在大厅逛一会儿,你们先去吧。”
“好。”毛利兰点点头,“那傍晚在自助餐厅见。”
鹤见述挥挥手,目送毛利一家说说笑笑地走远。他塌下肩膀,伸了伸懒腰,和降谷零一起找了个无人的座位坐下。
降谷零展臂揽住少年,在他耳边小声地问道:“他还没回来吗?”
问的自然是诸伏景光。
这只幽灵说不想当电灯泡,又说想体验一下人类是绝对体验不到的极速飞行的滋味,快到的时候就溜走了。
有玉牌在,他不会迷路,也走不了太远。
应当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回来。
鹤见述摇摇头。
降谷零叹气:“那个家伙竟然乱跑。”
“等会儿就回来了,他在家闷久了,难得出来玩。我们又不急,就在大厅等一等嘛。万一他赶回来,找错房间怎么办。”鹤见述揉了揉耳朵,埋怨:“你不要凑这么近说话,好痒。”
“这样就受不住?”降谷零问他,“那你今晚可怎么办。”
鹤见述反应了一秒,差点跳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乱说话!”他瞪了男人一眼,金眸满是羞恼,“我才不要跟你那、那个呢!”
“哪个?”降谷零逗他。
鹤见述垂眸,扣手手:“就是那个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做……”
金发男人闷笑出声,他低着头,几缕发丝从少年的后颈扫过。
有些痒。
无论是低低的笑声还是发丝,都让鹤见述坐立不安。
他忍住了揉耳朵的冲动,周围是没人,但面前会有人路过,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这幅忍耐着被欺负的样子太可爱了,降谷零不想放过他。
“都住进情侣套房了,不想跟我做点什么吗?”降谷零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只容鹤见述一人听见。他轻笑道:“温泉水温微烫,你会有晕乎乎的感觉,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不想试试吗?”
鹤见述的耳根通红,骂他:“大变态,温泉是能给你用来这方面的吗!”
言辞倒是很严厉,只可惜语气软乎乎的,眼神飘忽不定。
一看就言不由衷。
降谷零更加不怕了,被骂了也很从容,坦然道:“不然你以为前台为什么要强调‘空间更大’。”
鹤见述无法反驳。
他实在受不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说这些,这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连忙放软嗓音讨饶:“这么多人呢,被听见了怎么办。”
“而且……”鹤见述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忘了景光呀?这里又不是家里,没有二楼。”
降谷零:“……”
鹤见述超小声:“我不是不乐意,就是……你要轻一点,不然我压不住声音。”
降谷零:“…………”
受不了。
本来想撩人,结果先认输的竟是自己!!
小猫不直球没事,一旦打起直球,真的扛不住。
“我会帮忙捂住你的嘴巴的。”降谷零竭力捡起理智,试图扳回一局。
他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在想:hiro应该会主动避让吧?要不给他开多一间房算了。
虽然没人入住会很奇怪,不过前台看起来素质很好,就算感到奇怪也不会多问。
诸伏景光在附近转了一圈,享受了一把飞行的快乐,回来一跨入大厅,便看见角落里卿卿我我的小情侣。
金发男人揽着少年的腰,贴在他的耳畔,小声地说着话。两人耳鬓厮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的耳朵越来越红。
诸伏景光顿时停在半空:“……”
这该不该上前啊?
鹤见述被降谷零说的整个人都很燥热,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诸伏景光,立刻一手肘撞开男人。
降谷零眼疾手快躲开了,不然怕是会有内伤的可能。
“走吧。”鹤见述故作镇定,“他回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回房了。”
降谷零啧了一声,小声问空气:“我给你重新开一间房,你觉得怎样?”
诸伏景光:?
阿鹤问过武侦那边了,文件并不着急,太宰也联系过织田作了,他说自己会小心的。
只差一个定位。
他们会享受完三天两夜的温泉之旅再去织田家,就当给自己放假,在这期间总不可能一直把诸伏景光丢在外面,风吹日晒当孤魂野鬼。
毕竟是幼驯染。
降谷零当机立断,快步走向前台,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前台的疑虑,重新开了一间房。
他把房号亮给诸伏景光:“你就住这间,晚上没事别来我们这里。”
诸伏景光非常无语:“……知道了。”
鹤见述心虚低头。
……这样也好!
总不能真的一边捂嘴一边做吧,他忍不住的!
帮忙开了一间房,两人最后一丝同伴爱也消失了,他们迅速抛弃诸伏景光,手牵手扭头就走。
诸伏景光看着他们走得潇洒的背影:“……”
行,fine。
单身鬼是这样的,只能自己一只鬼自娱自乐消磨时间。
诸伏景光难得起了恶念,心想早知道把家里那两只也薅来。
三个人轮流排排坐,每天门外坐一个人敲门,假装有事。述君害羞,一定不会任由zero乱来,zero一定会非常郁闷。
*
不愧是加钱升级后的情侣套房,房间很大,内里装潢简洁大方,重点是床铺很大,用品一应俱全。
鹤见述拉开抽屉,只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手一样松开。
降谷零倒是凑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从包装是否密封完好到型号匹不匹配,再到水的保质期和具体功效,一个都没放过。
“看什么看什么!”鹤见述把东西从他手里抢回来,扔进抽屉。他叉着腰堵在抽屉前,不让降谷零看。
男人好声好气道:“阿鹤,让我检查一下。万一型号不合适,我还来得及去买。”
鹤见述红着脸,抬手一指另一边的温泉间:“你不是要在那里面吗,哪里还用得着这些。”
降谷零试探:“你是想让我内……”
鹤见述直接跑走:“我什么都没说!!”
当夜。
月明星稀,微风徐徐。树林被风吹拂过,叶片摩挲,发出簌簌声响。
远处山脉起起伏伏,近处的池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层层外扩,水浪越来越急。
一只莹白的手紧紧扣着池子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片刻后,肤色略深的另一只手覆了上去,强硬地扣住了那只手,与他交握。
鹤见述的眼泪砸落在池水里,与满池温泉水融为一体。
降谷零温声安抚他:“别哭。”
鹤见述却一点都不相信他的温柔。
树梢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零哥,我会坏掉的呜……”
“嗯?阿鹤明明就很能吃,这么饿却嘴硬,不诚实哦。”
……
“说好只是单纯帮我洗澡的,现在你在对我做什么!”
“最后一次,宝贝,我保证。”
……
鹤见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结束立刻闭眼睡死过去。
在睡着前,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
*
鹤见述本以为自己会睡到日上三竿,结果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便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啊!死人了!!!”
鹤见述被吓得一哆嗦,整个人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身侧的金发男人倏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他把受到惊吓的鹤见述往怀里带了带,拍了拍他的背。
“零哥,这是怎么了?”鹤见述迷茫地问道,他没有听清那声尖叫具体在喊什么。
降谷零亲了少年的额头,冷静道:“别怕,可能出事了,我去看看。”
男人松开鹤见述,迅速翻身下床,用最快速度穿衣服。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叮嘱鹤见述:“阿鹤,你待在房间别出去。hiro可能已经去现场查看情况了,如果他没去,房间找我们,你让他待在你身边保护你,等我回来。”
鹤见述完全清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套着白色被单的被子滑落,露出少年白皙肤色的胸膛。
以及,满身胡闹后的痕迹。
少年浑然不察,还在担忧道:“零哥要注意安全哦。”
降谷零:“……”
他轻咳一声,提醒:“阿鹤,衣服……”
鹤见述低头一看,顿时:!!
连忙面红耳赤地找衣服穿。
降谷零也没办法,要不是职责所在,他肯定会一件件地帮少年穿好衣服。
现在不能耽误了。
他又快速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带上门离开。
昨晚开发了新场地,两人做的确实有点过火。鹤见述今天有点活动艰难,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坐在床铺上。
他本来是想等降谷零或诸伏景光其中一人,再仔细问问什么情况的,坐着坐着,慢慢往下滑,最后整个人打横瘫在床铺上,睡了过去。
鹤见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降谷零喊醒的。
“阿鹤,阿鹤?醒醒!”
鹤见述打着呵欠,金眸半睁半闭:“零哥,发生了什么事啊,解决了吗?”
“有位前来住宿的游客被杀害了,证据还在搜查,凶手还没找到。”
降谷零顾忌自己刚去过犯罪现场,脱下外套和手套才把人抱起来,说:“长野警方已经到了,现在正在挨个上门录口供,马上就轮到我们了。我回来看看你。”
他把少年抱进卫生间,准备帮他洗漱。
鹤见述睡了个回笼觉,清醒了很多,他很不好意思把降谷零推出去,说可以自己来。
降谷零估算的很准,鹤见述刚洗漱出来,警方就敲门了。
上门录口供的是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黑发男人,他就是诸伏景光在长野县做刑警的兄长,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拥有警部的警衔,录口供的事原本轮不到他,可他在大堂认出了弟弟的友人。
想到他们工作的特殊性,为了降谷零行事方便,他特意揽下了这一片录口供的工作。
但没想到,降谷零住的是情侣套房,房门一开,里面不仅有他弟弟的同期,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
脖颈处的红痕若隐若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诸伏高明掩下眸中的情绪,面色淡淡地开口:“你们好,我是长野县搜查一科的诸伏高明,旅店内出现了一桩命案,现在需要两位配合回答一些问题。”
他的态度公事公办,丝毫没有要跟降谷零相认的意思。
毕竟他不清楚那位少年的身份,卧底又是行走在钢丝上的职业,他不能害了降谷零。
鹤见述却越过了诸伏高明,看到了他身后飘着的诸伏景光,并朝景光投去询问的视线。
诸伏景光笑了笑:“述君,帮我问问他是不是一切都好,这就够了。”
景光没有要告知兄长真相的意思,也不打算与兄长以这种方式相见,鹤见述选择尊重他的意愿。
鹤见述正要委婉地询问诸伏高明的近况,身着警服的黑发男人却倏地回头,敏锐地看了一眼诸伏景光所在的地方——当然,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洁白的墙壁。
黑发男人皱了皱眉。
鹤见述一惊,急忙道:“诸伏哥哥,我们不是要回答问题么,你在看什么?”
诸伏高明奇怪地打量了鹤见述一眼,眯了眯眼睛。
“这位少年,你认识我?”
鹤见述身体僵硬地摇摇头。
诸伏高明问:“那你为什么称呼我为‘哥哥’?”
“你不该这样喊他,会被发现的。”诸伏景光无奈道。
鹤见述:“!!”
睡眠不足,大脑没能正常开机,就是会犯这种小错误。
诸伏高明比降谷零还大,又是友人的兄长,鹤见述跟着喊一声“尼桑”原本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就出在,诸伏高明并不认识他!
降谷零有点醋,这声“尼桑”还挺甜。
可恶。
醋归醋,他还是及时帮刚睡醒的迷糊猫猫圆了谎。
“阿鹤刚睡醒,他迷糊的时候习惯喊比他大的人作“尼桑”,实在抱歉。”降谷零说。
诸伏高明顿了顿:“原来如此。”
鹤见述松了口气。
“那我的身后是有什么吗?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墙壁看呢?”诸伏高明追问。
鹤见述一口气哽住,上不来下不去。
“我只是在发呆。”他勉强顺好气,说:“不是有问题要问么,快问吧。”
诸伏高明没有再问:“好的。”
他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很常规的问题,比如X时X分你们在哪儿,在做什么,是自己还是和别人在一起,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有觉得可疑的情况想上报……
鹤见述和降谷零一一回答了,基本没有隐瞒。
他们基本上没有嫌疑,受害者遇害的时候,他们一直待在房间里,走廊就有监控,证明他们不曾外出过。
之所以是基本上,是因为这间房没有嫌疑,另一件房有。
另一间房,正是降谷零为了支开诸伏景光,享受二人世界,额外开的那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
死者就在那间房的楼上,警方探查过,发现可以从一楼的阳台往上爬。
而明明和男友有一间豪华情侣套房,却偏要多开一间房的降谷零,身上顿时多了一层嫌疑。
——没事你多开一间房干什么?
——还偏偏是在死者楼下!
鹤见述从诸伏高明口中得知此事,顿时:“……”
难怪零哥不找线索当侦探,而是回来跟他一起老实录口供了。
原来是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不允许参与查案。
诸伏景光很愧疚:“抱歉啊,要不是你们为了我,也不会被怀疑。”
诸伏高明也在安慰:“没事的,我知道安室先生是无辜的。你们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凶手,查明真相,到时候你们就能离开了。”
降谷零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怀疑了,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说。如果我能参与查案的话,应该会更快破案。”
诸伏高明:“好。”
鹤见述却忍不了。
怀疑谁不好,怀疑他的零哥?!
哪个凶手打扰他们的旅行,不要命啦!
“让我来!”鹤见述怒气冲冲:“我要亲自把凶手绳之以法!”
作者有话说:
昨天梦到了阿鹤怀孕,零陪他去母婴店。
笑死,大家晚安!
第103章 103 第 103 章(捉虫)
直接问本人,不是更快?
放下豪言,鹤见述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出门逮人。他大跨步向前走——
扯到后面,差点摔了。
鹤见述表情一僵,扶着门框慢吞吞地站直,端着表情道:“凶手是逃不掉的,既然这样,还是慢慢来比较稳妥。”
风风火火的像什么话。
绝对不是走太快会难受。
降谷零眼疾手快把人扶住,愧疚地想昨天不该这么过火的。他低声劝道:“案件交给警方,你留在房间休息吧。”
鹤见述很坚持:“不行,我今天就要当一回侦探。”
“我背你过去?”降谷零说,“你可以撒谎说脚崴了。”
鹤见述:“这么严肃的场合背来抱去像什么话,让我自己走。”
降谷零无奈:“那你走慢点。”
诸伏高明默不出声地围观了全程,倏地上前,拦在两人中间。
他冷淡地扫了降谷零一眼,后者被这犀利的眼神一激,浑身汗毛倒竖,恍惚间竟有种干了荒唐事后被小男友的兄长抓住的心虚,还带着点不妙的感觉。
不慌,稳住。
降谷零定了定神。
“呵。”
诸伏高明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回过头时,冷漠的表情一秒变得温和许多。
他淡声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气势好强哦,不愧是景光的兄长。
鹤见述不自觉地站直了,乖乖答道:“我叫鹤见述,诸伏尼……警部。”
诸伏高明颔首:“几岁了?”
鹤见述:“啊?”
黑发少年懵懵地,试图越过诸伏高明将目光投向身后的金发男人。
刚偏头,诸伏高明不经意地跨了一步,恰好又挡住了这股视线。
仿佛在防贼。
降谷零:“……”
鹤见述:?
高明哥在做什么。
诸伏景光差点笑出声,看着幼驯染被误会和为难,竟然是如此快乐。不仅不想帮他解围,反而很幸灾乐祸。
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萩原和松田。
鹤见述无法接收降谷零的眼神暗示,他蹙了蹙眉,茫然答道:“十八岁,怎么了吗?”
已经猜到原因的降谷零越发窒息。
在诸伏高明心里,他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难道他是那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人吗??
诸伏高明还是很相信弟弟的交友标准和识人眼光的。但“爱”之一字,这很难说。
是误会就好,他也不想把弟弟的朋友亲手抓进局子里。
“没什么。”诸伏高明收好手中的记录本,说:“如果有无法解决的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鹤见述:“好哦。”
两人杵在房间门口,目送诸伏高明前去敲下一间房门。诸伏景光跟在他哥身后飘远。他与亲人相处的时间不长,想在这段时间内陪一陪兄长。
鹤见述感慨:“高明哥真是个好人啊。”
降谷零:“……”
他那是怕你被我蒙骗和强制爱。
“你不是要查案吗?”降谷零摁着少年的肩膀,强行转了个圈,将少年的注意力从诸伏高明身上挪开。
“对!查案!”鹤见述不再去想方才的奇怪问题,用能接受的最快速度赶去二楼——尸体在二楼的客房内。
抬脚上楼的时候,鹤见述忍不住低声抱怨道:“早知道昨天就用言灵了。”
降谷零:“言灵少用为妙,不能依赖。”
鹤见述:“不会滥用,能让你停下就够了……你昨天也太凶了。”
“因为阿鹤太可爱了,没能忍住。”降谷零说。
虽然已经检查过,阿鹤没有受伤也没有发炎,降谷零还是诚恳道歉:“国外买的药膏还要两天才能到货,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早点下单的。”
“你怎么能偷看……我又没受伤,不用药膏。”鹤见述鼓了鼓脸颊,赌气道:“好累,不想走。”
他只上了几层台阶就累了,原地站定,扶着楼梯的栏杆休息。
“那是保养用的。”
降谷零干脆揽着少年的背部和腿弯,一把抱起:“我抱你上去。”
“哇啊——”
鹤见述突然离地,视野拔高,惊诧之下都忘了追问那个所谓有着保养功效的药膏。
他脸颊绯红:“被别人看到怎么办?!透哥,你快放我下来。”
被喊了一晚上“零哥”,突然回归“透哥”的称呼。
降谷零感慨:“竟然有点不习惯。”
鹤见述:“什么?我叫你放我下来呀。”
“这样快一点,你也少受罪。”降谷零无视他的抗议,在楼梯上健步如飞,上到二楼也没把人放下来,而是穿过若干警察,一路直奔犯罪现场。
两人的回头率有百分百。
鹤见述一阵社死:“……”
他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看任何路过的警员。
毛利兰本来就站在走廊边上,见状连忙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述君受伤了吗?”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撒谎:“他出门得急,脚不小心崴了一下。”
“天啊,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毛利兰担忧地问。
降谷零:“我已经帮他紧急处理过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去医院。”
毛利兰松了口气:“那就好。”
“……”
鹤见述无声地谴责降谷零:你怎么能骗小兰。
金发男人挑眉:难道你要实话实说?
那还是算了,偶尔也不是不能说几句善意的谎言。
鹤见述迅速装作无事发生,被男人放下时还特意“虚弱”地往降谷零身上“轻靠”。
降谷零面色如常,任凭小猫报复似地把全身重量压下来。
完全感受不到重量,鹤见猫猫还是太瘦了,得好吃好喝地娇养,养胖点才好抱。
两个人就以一种外人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姿势,亲密地挤在一起往房间里走。
有认识毛利兰的警察路过,看见这一幕,好奇问道:“毛利小姐,他们这是……?”
毛利兰热情解答:“述君不小心崴到脚了,走路不太方便。”
警察先生:“噢……他们的关系还挺好。”
毛利兰:“是情侣哦。”
警察先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
客房内,尸体已经被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尸体痕迹固定线。
发现尸体的位置是在浴室内,死者跪坐在瓷砖上,右手腕有一道很深的划痕,整个手臂浸没在浴缸的冰水里,连水都隐隐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乍一看,像是自杀。
但降谷零和柯南都一致认为这是伪装成自杀的谋杀案,凶手企图瞒天过海,让大家草草结案。
果然,现场的尸检显示死者身上有两处刀伤,一处右手腕,另一处在心脏附近。他的死因的确是失血过多,但最致命的那道伤口,是胸膛处的刀伤。
鹤见述已经听降谷零提过关于死者的死因和疑点,现在要找现场负责调查的警察,询问关于嫌疑人的情报。
室内的血腥味很重,鹤见述一进房间,就皱起了眉头。
降谷零小声道:“别勉强。”
鹤见述微微摇头:“没关系。”
两人一起找到了大和敢助。
大和敢助是长野县本部搜查一课的警部,跟诸伏高明既是搭档,也是一起竞争成长的挚友。
大和敢助见过降谷零几面,他并不知道降谷零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也是一位侦探。
“嫌疑人要亲自上场,为自己洗清嫌疑吗?”大和敢助笑道。
降谷零无奈:“大和先生,您就别调侃我了。”他主动将鹤见述引荐给大和敢助,并以玩笑话回敬他:“我不能查案,但可以找外援。”
大和敢助大笑几声,寒暄完,很快恢复正经表情,问鹤见述:“你想知道什么?”
鹤见述认真道:“我想知道有关嫌疑人的情报,拜托您了。”
“好吧。”大和敢助说,“你们侦探就不能一口气,一起来吗?毛利先生来问一次,柯南来问一次,现在又轮到你们。”
鹤见述眨了眨金眸:“我不需要太复杂的信息,大和先生可以只告诉我名字。”
“还是说仔细一点吧,免得影响小侦探的判断。”
大和敢助说完,便开始细细说明死者以及嫌疑人的信息。
死者是公司社长,中年男人,脾气听说不是很好。
凶器和具体作案手法仍旧在探查中,排除掉嫌疑最低的降谷零,只找到了三个嫌疑人,他们都在死者的死亡时间内出入过他的房间。
按首次出入房间的先后顺序,分别为:
A:死者的女友,爱子小姐。和死者处于闹分手的冷战期,本以为温泉之旅会让感情回温,没想到昨夜又大吵一架,吵架内容涉及隐私,不肯透露。
总之,她被气得当场去前台开了一间新房,声称自己没有再回去过。
而据目击证人(C)说,他在送酒的时候,曾亲耳听见了爱子小姐和社长的吵架。
B:死者的下属,北田先生。和死者是上下级关系,前来参与社长(死者)组织的公司团建,其实他不想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又同意了团建。
中途来过社长的房间,他说自己被挑刺臭骂了一顿,很郁闷地回房了。
据知情人(A)说,他跟社长的关系不好,经常被当做出气筒。
C:死者的老同学,也是旅馆的服务员,西谷先生。和死者是大学同学,这次也是他告诉社长温泉山庄正在搞团购优惠,社长才决定来的,房间也是他帮忙定的。
昨夜,社长曾打电话向前台定了一瓶红酒,并指定要他去送。他声称自己在送酒时听见社长在和女友爱子小姐(A)吵架,自己不想掺和,把酒放下就走了。
据小道消息(B)说,西谷曾被死者恶意下套,创业失败破产不提,至今还欠了死者大笔债务。
“没了。”
大和敢助说:“他们三个各有各的说辞,都没有不在场证据,而且都对死者抱有很大敌意,有杀人动机。”
鹤见述皱眉:“爱子小姐不是去了前台吗?监控呢?”
“监控恰好坏了。”
大和敢助无奈道:“她的确去了前台,可有路人表示曾看见她在死者门前徘徊,而且西谷先生表示自己送酒的时候还听见了她在跟死者吵架。”
降谷零也开始思索:“是有谁撒谎了吗。”
“或许,剩下的就需要通过寻找证据来一一辨别和判断了。”大和敢助问,“小侦探,你还有问题么?如果需要更详细的证物信息……”
“谢谢,暂时不用了。大和警官,如果我需要的话,还可以来问你吗?”少年微微摇头,笑容又乖又甜,是一眼便让人升起好感的小可爱。
大和敢助笑道:“当然可以,高明可是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协助你们破案的。”
大和警官如此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来是诸伏高明提前叮嘱过。
鹤见述心中感激:“谢谢你们。”
“不客气,我先去忙了,有事找我。”大和敢助揉了一把少年的黑发。
鹤见述小鸡啄米式点头:“好哦。”
等人走了,降谷零才失笑道:“大家都很喜欢你。”
“谁叫我可爱……不对,是帅气!”鹤见述一边回答,一边用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现场除了来往的警员,地上还蹲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男孩。
柯南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托着下巴,对着地板沉思,俨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块地砖或许有什么重大线索。
但,鹤见述要找的才不是柯南,他也无意像普通侦探一样从找线索做起。
他真正要找的是……
少年的金眸一亮,快步上前。
房间的小阳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浴衣的中年男人,男人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明媚忧伤。阳光毫无阻碍地穿过,地上没有任何影子。
中年男人的身体并不凝实,隐隐约约能透过躯体看见被挡住的阳台栏杆。
听见鹤见述的脚步声,中年男人好奇回头。
如果有警察能看见他,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张脸,与死者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那不是人,是死者尚未投胎转世的灵魂。
看身体的凝实程度,他大概最多撑七天,过完头七就会回归黄泉奈落。
“唉。”中年男人长叹一口气:“怎么是个小鬼,我还以为是沉睡的小五郎呢,真希望毛利先生能快点把那个混蛋揪出来啊。”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自己死去并变成亡灵的事情,知道没人能看见他,因此自顾自地吐槽,并未期待会得到回应。
“透哥,我找到死者了,帮我打掩护。”鹤见述提醒。
降谷零点点头,往鹤见述身后一站,又微微低头,一副听他说话的样子。
别人就算听见鹤见述在小声说话,也只会以为是他们在说悄悄话。
眼看着中年男人又要仰头四十五度明媚忧伤,鹤见述直接打断他的动作。
“先生,请问杀你的人是谁?”鹤见述小声地问。
中年男人一愣,左右看看,没找到第二个人或鬼。
鹤见述:“没错,我在问你。”
中年男人:“你能看到我??”
“不就是见鬼,没什么好惊讶的啦。”鹤见述催促,“快把凶手和作案过程告诉我,你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我能洗清零哥的嫌疑,还能睡个回笼觉。”
谁要苦哈哈地蹲在地上,举着放大镜找线索啊,他困死了。
能问本人,当然是直接问死者本人啦!
省时又省力,试过都说好!
作者有话说:
柯南:?
——
大家晚安!
猜猜谁是凶手?
第104章 104 第 104 章(修 建议重看)
奇怪的胜负欲
“到底是谁杀了你?”鹤见述问道。
受害者荻野社长依旧满脸不信任:“你行吗?”
“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你说话。”鹤见述委婉提醒。
荻野社长没办法,伸手遥遥指了指站在角落的三名嫌疑人——其中的第二位。
中年男人的表情微微扭曲,咬牙切齿道:“是北田杀了我。”
话语中的怨恨简直藏不住。
倒也正常,谁能对杀了自己的凶手有好脸色?
可荻野社长是个幽灵,这就有点不妙。
鹤见述斟酌几秒,再度提醒:“荻野社长,你最好还是克制一下情绪。怨恨情绪太重的话,会变成恶灵的。”
荻野社长:“我克制不住!变成恶灵又怎样,缠着北田不让他好过吗?!那我愿意变成恶灵!”
鹤见述冷静阐述:“变成恶灵会被我当场祓除,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哦。”
荻野社长:“……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再挣扎一下。”
黑发少年满意点头,知道危险性就好,他也不想做多余的工作。
“他是怎么杀死你的?”鹤见述追问。
荻野社长:“我和爱子吵架,心情不顺,他正巧上门,我就把他骂了一顿……”
鹤见述皱着眉头,不赞同道:“你怎么能把别人当做发泄情绪的垃圾桶,这种行为也太过分了。”
荻野社长敢怒不敢言:要你管!
鹤见述催他:“请继续吧,尽量一口气说完,我赶时间。”
赶时间去睡觉。
荻野社长憋着气,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昨夜。
他跟爱子吵了一架,吵完后就去泡澡。刚喝了点小酒,微醺的时候,北田突然前来敲门,说要与他商讨离职一事。
荻野社长当场就把北田骂了一顿,说他不识好歹,当初可是自己将他提拔到这个岗位,怎么能说走就走。
因为还在气头上,情绪失控,言辞比较过火。
北田从前基本不还嘴,今天不知怎的,竟然与荻野社长对骂起来。
荻野社长刚泡完澡,又喝了点酒,蒸汽加酒精上头,头很晕,吵架途中不慎摔倒在地。
他想叫北田帮忙扶他起来,结果……
“我本来都要站起来了,那家伙居然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接着就捅了我一刀!”荻野社长愤恨道:“我因为剧痛有一瞬间清醒,看见刀柄处裹着一条毛巾。”
鹤见述紧张道:“然后呢?”
荻野社长:“然后我就两眼一闭,晕死过去了。”
“没了??”
“没了。”
鹤见述的金眸不自觉睁大,眼神慌乱:“那凶手毁尸灭迹的手法……”
“我都死了,我怎么会知道。”
荻野社长当起了甩手掌柜,相当无赖地说:“反正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变成鬼魂飘着了。没人能看到我和听到我,我去碰别人,还会从他的身体上穿过去。”
荻野社长抱怨道:“一不小心还看见了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太恐怖了,差点被吓死。”
鹤见述愁眉苦脸,无心理会他,随口安慰道:“放心吧,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死第二次的。”
荻野社长:“……”
——你就是这么安慰鬼的吗!
鹤见述想了想,最后一次问他:“西谷先生说是你向前台打电话,要求让他送一瓶红酒来房间。有这回事吗?”
“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不是我干的。”荻野断然否认,提议:“这家温泉山庄的招待规格很高,与前台的通话一般都会有录音,你可以去听录音,绝对不是我的声音。”
鹤见述点头:“谢谢你,我会去的。”
与荻野社长交谈完,他扯了扯降谷零的衣袖,两人退出了房间。
降谷零看他脸色不对,低声询问:“事情的进展不顺利?”
鹤见述沉重地点点头:“计划有变。”
“说说看,怎么个变法?”
“荻野只知道北田是凶手,我也只知道他是被北田用刀捅死的。在捅死之后的细节,他一问三不知。”
鹤见述苦着脸,“我原本以为揪着他问一问就能搞定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降谷零有些想笑:“这不是很正常么?如果你睡着了,你也不会知道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啊。”
鹤见述:“……”
还挺有道理。
金发男人勾了勾唇,笑着问:“要我帮忙吗?这样你可以早点回房补觉。”
鹤见述顿时警觉:“透哥已经知道北田的手法了?”
降谷零微微颔首,又问了一遍:“或者你需要点提示?”
好有诱惑力!
但鹤见述还是含泪拒绝了,放下豪言壮语却没能做到,听起来就很不酷。
“我都不要!”鹤见述统统拒绝,双臂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X”,坚定道:“我要自己破案。”
降谷零的眸中满是笑意。
“好。”男人揉了揉他的发顶,哄道:“阿鹤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破案的。”
带着降谷零的祝福,鹤见述像只初次捉老鼠的猫崽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然后猛地停在了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身旁。
柯南被他吓了一跳,茫然抬头:“鹤见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鹤见述学着他的样子,半蹲下来,认真道:“我想借你的放大镜看看地板。”
“哦,给你。”柯南看着鹤见述陌生的手法,忍不住提醒:“鹤见哥哥,你得戴个手套或者掌心放一块手帕,这样才能避免破坏现场。”
鹤见述没有找离他最近的柯南要手帕,也没有拦下路过的警官问有没有多余的手套。
他依旧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连一秒都没有迟疑,直接回头寻找降谷零。
一回头,便看见金发男人站在房门附近,眼眸含笑,视线牢牢锁定着自己。
“透哥。”鹤见述唤了一声,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是索要物品的姿势。
别人有没有他不知道,但他了解降谷零,零哥一定有备用的手套。
降谷零快步上前,也没问,果然拿出一双白手套轻轻放进少年的掌心。
鹤见述戴好手套,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地板上。
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言的默契。
鹤见述遇见事情下意识会找降谷零,不假思索地回头找人,脑子里就没有第二选项的人。
仿佛只要回头,降谷零就一定在。
的确,这就是事实。
降谷零永远站在离少年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注视,默默守护,关注他的需求,及时给予帮助。
他希望自己成为鹤见述的底气和支柱,陪他走过大大小小的无数关卡。
他们是要相伴一生的爱侣,就应该像这样互相信任、彼此支撑。
*
柯南托着下巴,思索着案件,神情凝重。
鹤见述绷着脸故作严肃,努力学着柯南的动作,像模像样地翻找起线索来。
一大一小蹲在一起交流线索,倒是很和谐。
他们头碰头凑在一起沉思的表情,像极了两只猫猫在思考。
降谷零的心底像是被什么轻轻挠过,手指动了动。
思考中的阿鹤也好可爱。
好想撸猫。
地板上是几滴不易察觉的褐色血迹。
鹤见述已经知道结果,反推过程就变得简单许多。
他只看了几眼,便知道这是荻野社长真正死亡的第一现场,大概是北田清理现场时疏忽了,没能完全擦干净血液。
除了血液,地板上没有其他线索了。
鹤见述起身,决定去找找其他线索,见柯南还蹲着,以为他还没想通。
他弯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柯南,不用看了,这些是死者的血,也是他真正死亡的地方。其余痕迹已经被凶手清理干净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说完,鹤见述转身就走,他打算再仔细观察一下浴室。
柯南:?
他当然能推理出来,沉思不过是在试图沿着血液飞溅的范围反推死者和凶手当时的姿势。
顺便整合其他线索,尝试推理破解案件。
这次的案件并不复杂,能看出来不奇怪,奇怪的是,提醒他的人是鹤见述!
鹤见述原来也是喜欢推理,会推理的人吗!
柯南猛地扭头,拦下还没跟上去的金发男人,双眼发光:“安室先生,鹤见哥哥原来也是侦探吗?”
降谷零顿时警觉,委婉道:“他只是今天突然来了兴趣,平时对福尔摩斯不感兴趣的。”
所以你不要借着推理的名头,和他过于接近。
会吃醋。
柯南:“……”
——我也没问他喜不喜欢福尔摩斯啊。
降谷零:“其实他直接把凶手的名字告诉警方,就能回去休息了。可他偏要将全过程都推理一遍,找到对应的线索。”
语气看似埋怨,实则暗暗炫耀。
我老婆快你一步,已经找到答案了,现在在做附加题!
柯南:“……”
柯南有被炫到,心中莫名燃起了强烈的胜负欲。
他不是不能输给鹤见述,他是不能输给安室透的老婆。
输了整整一周都不能去波洛咖啡厅,因为某人会明里暗里地强行投喂狗粮。
不想被花式炫妻,会撑死。
——绝对不能输啊!!
*
鹤见述已经查完了浴室。
他的确是很聪明的男孩,观察细致又敏锐,反应很快。
比如,为了让诸伏景光在精神上享受汤泉,他曾和降谷零专门跑了一趟那个房间,替景光放了一池子看得见碰不着的温泉水。
他清楚地记得旅店会在浴室标配两条干净的毛巾,而现在,受害人浴室内的两条毛巾都不翼而飞。
根据荻野社长的说辞,其中一条被用来裹住刀柄,另一条……
应当是被北田拿去擦地板上的血迹了。
他思考片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浴缸里的水已经清空了,里面做了一个标记。
鹤见述抓住一名路过的警察,指着问:“那是什么?”
警察:“死者的手机,浸水坏了,现在被送去抢修,试着恢复数据。”
鹤见述立马问:“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浴缸里啊?”
警察先生耸了耸肩:“谁知道,可能是手里拿着没力气,滑进去的吧。”
“自杀的”荻野社长手里不拿割腕的刀而是拿手机的原因,很是值得商榷。
话说,刀呢?
鹤见述若有所思。
正思考的时候,一名警察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向大和敢助报告:“找到凶器了!刀具被凶手丢弃在垃圾桶里,还好因为出事,今天还没来得及将垃圾运下山。”
鹤见述凑上前听了一耳朵。
染血的刀具被混在已经自动分拣好的垃圾里,无法分辨来自于哪个房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刀具上能检查出凶手的指纹。
不过鹤见述知道北田是隔着毛巾拿刀的,查出指纹的可能性很小。
有什么办法能指认北田呢?
鹤见述在浴室里转悠两圈,决定去找嫌疑人聊聊。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三个人都聊了一遍。
爱子小姐捏了两下鹤见述的脸蛋,迫于某位金发保镖的“凶恶”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手。
好歹是捏到了,她心情不错,因此有问必答。
其他两个人都不是很配合,一个比一个臭脸,不乐意说太多。
北田先生最不耐烦:“你又不是警察,问这么多做什么。”
鹤见述对凶手也没好脸色,都是他害的自己辛苦了整整一夜还要早起。
他瞪北田一眼,金眸锐利:“因为我是侦探。”
“一个小鬼……”北田啧了一声,怀疑的目光扫向少年身后的降谷零,嘀嘀咕咕:“谁知道是不是在做戏。”
鹤见述脸色一沉,怒气冲冲:“你拿这种眼神看透哥做什么?”
北田:“他不是也是嫌疑人吗?凭什么我们就要在这边像犯人一样被审问,他就可以在现场走来走去啊。”
这算哪门子的嫌疑人。
没看见连大和敢助都直接拿这事调侃零哥么!要是真的有一丝一毫的嫌疑,哪个警察会这么干?
鹤见述差点脱口而出:你一个真凶,怎么有脸贼喊捉贼啊?
但他忍住了,只冷声道:“透哥不是嫌疑人。他整夜都跟我在一起,走廊的监控可以作证。”
“那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多开一间房!”北田梗着脖子问道。
降谷零正要为自己辩解,鹤见述倏地挡在他身前。
少年毫不留情地说:“我们爱开几间开几间,关你什么事?北田先生,你管好自己吧!”
北田眉心一跳,隐隐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鹤见述:“你自己心里清楚。”
北田:“你……”
鹤见述不给他机会,低声冷喝:“闭嘴,站直了!”
少年的金眸如利剑般刺向北田,眸中闪过暗色。
北田猛地一僵,表情隐约有些许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鹤见述的话行动,脊背挺得笔直。
鹤见述抬了抬下巴,指挥道:“转身,对着墙面壁,没喊你不准转头,也不准坐下。”
北田乖乖面壁。
一旁的爱子和西谷很是惊讶,但他们不知道鹤见述的能力,只以为是北田被少年的气势压住了,不敢反抗。
爱子啧啧两声:“平时在公司就很怂,今天更怂了。”
西谷有点畏惧鹤见述的气场,不太敢吱声。
降谷零皱了皱眉,偷偷问鹤见述:“这样好吗?他要是恢复后说出你的事……”
毕竟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事太过骇人听闻,大家就算不会相信北田的话,也会下意识记住这件事。
终究是对阿鹤不利。
鹤见述眨了眨金眸,也偷偷告诉降谷零。
“没关系的,被我完全控制的人是不会有那段时间的记忆的。他只会以为自己在面壁发呆,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一口气码完案件,然后进入下一阶段的,但是实在码不动了,姨妈痛到没有力气思考。
我争取明天多码一点,今天就先去躺着了qaq
大家晚安
——
感觉写的不好,睡不着,连夜爬起来修文orz
建议重看一遍,主要改了前半部分
第105章 105 第 105 章
推理现场的遐思
问询继续。
鹤见述趁机问西谷:“你真的听到有人在房间里面吵架吗?”
西谷连连点头:“真的,我没骗你,我是听到爱子和荻野社长在吵架。”
爱子气急败坏:“都说了几次了,那不是我啊。”
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调出一个界面,怼到西谷面前。
“我当时在和闺蜜打电话骂渣男,骂了足足一个半小时,通话记录还放在这儿呢!”
鹤见述探头去看,显示的聊天记录确实和爱子说的一样。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响声。
降谷零看着鹤见述疾风一般冲出了房门,他不疾不徐地迈开脚步跟上,身旁突然又刮过一阵风。
是柯南。
两个人就跟比赛似的你追我赶,争着要抢先破案。
降谷零哑然失笑。
走廊尽头停着一辆小推车,是前来打扫房间卫生的清洁阿姨。而诸伏高明正在跟阿姨询问着什么,表情平静。
鹤见述看见了跟在高明身后的诸伏景光,停下脚步,对着他使眼色。景光会意,迅速靠近他。
柯南经过时还奇怪地瞥了一眼鹤见述,但他在争分夺秒抢时间,没多想,直接跑向了清洁阿姨。
景光问鹤见述:“有事要我帮忙吗?”
鹤见述点点头,小声道:“你知道北田先生的房间号吗?”
景光颔首。
“那就好,你帮我冲上去看一眼他房间里的脏衣服、毛巾之类的有没有被收走。毛巾大概率是不在了,主要是看他的衣服……”
鹤见述小声叮嘱。
“好。”
景光利落答应。
他直接穿过两个墙壁,从窗户翻了出去,径直往上走。
此时的柯南刚跟清洁阿姨聊完,奔跑着路过鹤见述和降谷零,从楼梯往上跑。
第二次路过鹤见述时,他又看了对方一眼。
这一次,鹤见述注意到了柯南的眼神。他很是不解:“柯南看我的视线怪怪的……”
降谷零忍笑:“可能是急着破案吧。”
他怜悯地想:
柯南,你跑再快也是没用的。
毕竟你要老实爬楼梯,而hiro可以直接飞上去。
果不其然,柯南偷溜进北田房内时,诸伏景光已经把房间内外看了一遍。
柯南隔着手帕把脏衣篓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仔细翻找时,诸伏景光就蹲在他旁边跟着一起看——景光碰不到衣服,正发愁呢。
柯南发现黑色浴衣下摆的暗褐色血迹时,面露喜色。诸伏景光也微微点头,他完成了任务,转身就走。
柯南迈开小短腿,走楼梯健步如飞。
景光翻窗而下,走空路两秒抵达。
柯南下完楼梯,抵达这一楼层时,鹤见述已经听完了诸伏景光的汇报,自信地昂首挺胸走进房间。
柯南瞪大了眼:慢着,不要啊啊!!!
他边跑边举起手腕,目光如炬,四下寻找毛利小五郎——找不到就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嘉宾充当推理替身。
降谷零堵在门口,不动声色地拦了他几秒。
房间里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柯南:“……”可恶!
降谷零侧了侧身,总算让出通道。他彬彬有礼道:“请进,你回来的正好,赶上了阿鹤的推理秀。”
柯南面无表情:“你们耍赖。”
降谷零:“你看到的,我全程什么都没说。”
“不是你。”柯南啪地收起麻醉手表,皱着眉头,很不服气地说:“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所以他才能比我更快一步收集好线索。”
诸伏景光讶异,这孩子挺聪明的啊。
降谷零一向是个公平公正的人——除了任何有关鹤见述的事。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双标,懒洋洋地说:“你就放过毛利先生吧,我真担心时间长了他会对麻醉有抗体。”
语毕,又挑了挑眉,笑着道:“不要不服输嘛,我又不会多说你什么……对了,阿鹤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们在比赛哦,所以他也不会笑话你的。”
柯南面无表情:“我相信鹤见述,但不是很相信你。”
降谷零正要说什么,房内突然传来鹤见述的呼唤:“透哥,快过来。”
降谷零立刻应道:“来了!”
他果断抛下柯南,健步如飞地进入房间。
柯南的眼角抽了抽,迅速跟了上去。他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万一鹤见述推理错了呢?
北田的浴衣上的血渍是最关键的证物之一,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发现并看见了。守在门口的警察说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也就是说,鹤见述并没有掌握这个有力证据。
柯南精神一振,他还有机会!
房间内。
包括大和敢助、诸伏高明在内的警察,以及毛利小五郎等人都到齐了,鹤见述就站在众人的跟前,自信地说着自己的推理。
“凶手就是北田先生!”他率先抛出自己的结论。
众人哗然,视线齐齐投向犯罪嫌疑人所在的角落。爱子和西谷迅速一左一右地跨了一大步,让出了中央的北田先生。
北田先生背对着所有人,面对雪白的墙壁站得笔直。
毛利小五郎诧异:“北田先生,你怎么一直看着墙壁不说话啊?”
围观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难道是因为北田杀完人心虚,不敢见人。”
鹤见述一惊,忘了给北田解除控制了。
他连忙垂下眼帘,沉下心,在识海中寻找到了与北田相连的那一条“线”。
控制一断,北田猛地一抖,腿一软跌坐在地。
大和敢助沉声道:“北田先生,你一直不出声,是心虚默认了吗?”
北田的脑子还有点懵,不明所以地问:“什么?默认什么?”
大和敢助:“是不是你杀了荻野社长?”
北田:!!
北田瞬间清醒,连滚带爬站起来,将惊惧隐藏在怒火之下:“谁在污蔑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场中央的少年。
鹤见述抬了抬下巴,像只骄矜的小猫:“是我在指认凶手,你是直接承认还是等我推理。我建议你选第二个,这样更有说服力。”
也不枉他花时间将全过程理顺。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推理出什么东西来。”北田不屑道:“不会是在为你的小情人找替罪羊吧。”
众人看向某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小情人”,再看看身高只到情人肩头的娇小少年,眼神微妙。
降谷零表面上稳如老狗,不动如松,暗地里细细品了品“鹤见述的小情人”这一称谓。
听起来还不错。
鹤见述有些生气。
不是因为“小情人”的称呼,而是因为北田又在试图把火引到降谷零身上。
这人是没受够教训吗?
鹤见述气冲冲:“我现在就说出推理的过程,看你还有什么话能说。”
他从爱子小姐前来荻野社长的房间时说起,语速飞快,就连爱子和荻野吵架的内容都简单概括了一下。全程不错一个字,仿佛昨夜他就站在这间房里围观了全程。
鹤见述就差把两人吵架的全过程重演一遍。
爱子小姐汗毛倒竖,警察问她是不是确有其事时,她连连点头,看着鹤见述的目光带上几分畏惧。
“是真的……鹤见先生没有说错。”她连称呼都不自觉变了。
然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鹤见述已经说到了北田和荻野对峙时的事:“你找到荻野社长,说想要离职,荻野社长说你是白眼狼不知好歹,你很生气,顶了几句,两人便争吵起来。”
北田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颤抖。
他怎么连自己提出辞职的事都知道?!自己想要辞职的事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等等,他是说过的。
他和一个俄罗斯人提过这件事。
可那个外国人已经退房走了啊。
鹤见述接着说:“荻野喝了酒,在争吵中不慎摔倒在地……”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的面容,面露迟疑之色。
降谷零第一时间注意到,上前一步,在他耳边问:“怎么?”
“我想要请一个人帮我,他演荻野,我演北田,现场演示杀人的过程。”鹤见述说。
降谷零立即道:“让我来。”
鹤见述说明了一下,两人将位置换到了发现血渍的地板附近。
“荻野社长不慎摔倒在地,他喊你扶他,可你不仅不做理会,还反手掏出一把刀。”
鹤见述说:“荻野社长头晕眼花之下,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你的刀。他勉强撑着爬起来,却被你重重推了一把。”
“荻野社长此时已经无力挣扎,向后摔倒在地。”一边说着,鹤见述的手掌抵在降谷零的胸膛,轻轻推了推。
金发男人十分配合,果断顺着鹤见述使力的方向往后一倒,看上去就像是少年把他用力推倒一样。但实际上,鹤见述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上。
“透哥小心!”
鹤见述吓了一跳,流畅的思路一下被打断,慌张地前倾探身想要拉住降谷零。
地板上可没有铺垫子,摔到磕到可怎么办!
降谷零当然是做好了准备才摔到,他仰躺在地板上,对阿述摇摇头,安抚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鹤见述松了口气,从男人的灰紫色的眼眸中看出鼓励和赞赏,顿时生出勇气,先前被意外打断的思路又一次续上了。
“你恨他入骨,这时候又被仇恨和怒火冲昏了头脑。如果你此时放过荻野社长,事后他一定不会放过你。”鹤见述说着,向前迈出一步,跨坐在了降谷零的腰腹上。
其实凶手并没有真的坐在死者身上,只是为了压制住他才半蹲半跪。
但鹤见述“劳累”了大半夜,又在清晨被吵醒,因为这事忙到现在。他体力一贯不好,站了半天,脚早就酸了。
偷偷懒,借零哥的腹肌用用,零哥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鹤见述偷眼看向降谷零,金发男人自然注意到了鹤见述的小动作,果然什么都没说,很纵容地躺平了,甘愿当鹤见述的“临时椅子”。
诸伏高明问:“鹤见君,然后呢?”
“接着,北田先生便趁死者大脑晕眩无力反击时,乘胜追击,一只手压制住他,另一只手用毛巾握着刀柄,把刀尖刺入了他的心脏。”
鹤见述清了清嗓子,收敛表情端正态度。他一手虚虚摁住降谷零的手臂上,防止“死者”挣扎。左手做出一个持刀的动作,快狠准地往下“扎”到安室透的心脏处
“事后,你才反应过来你杀了人,极度惊慌之下,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清理现场,将罪证清除掉……”
鹤见述跪坐在降谷零的腰间,那只并不存在实体,存在构想中的水果刀早已消散。
虚拟的刀尖在将要落在降谷零心脏前的衬衫时,就因鹤见述一个松开手掌的举动而消散,代替刀尖的是少年的食指。
白皙细腻的食指蜻蜓点水般点了点男人的心脏,再用指腹微微下压,带来轻微的压迫感。
他的手指很漂亮,指尖还泛着一点粉色。
黑发少年垂眸看他,细碎的鬓发搭在耳侧,一向爱笑的少年此刻却一反常态,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故作老练的严肃。
可爱至极。
降谷零的心脏没由来地乱了一拍。
再回过神来时,突然很不自在。腹部上坐着的少年臀部,此刻存在感高到让他无法忽视。
但鹤见述的推理仍未结束,他不能中途打断阿鹤,否则很不尊重他。降谷零只好敛目忍让。好在他最擅长的便是演戏,此时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
只有鹤见述茫然地低下头又看了一眼降谷零。
零哥怎么突然浑身僵硬?是不是他太重了呀……
为了让降谷零少受“折磨”——虽然他并不知道此折磨非彼折磨——鹤见述决定加快进程,让凶手尽早坦白自己的罪行。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将后续的尸体处理也说完了,又指出北田其实是左利手。
所以在伪装死者自杀时才会下意识割了右手的手腕,荻野社长的惯用手是右手,不会左手持刀。
鹤见述早在推理开始前,就请诸伏高明派人去北田的脏衣篓里翻尚未清洗的黑色浴衣。
上面属于死者的血液是铁证。
至于西谷听见的争吵声,其实是北田在手机里录好的音频,一直重复播放,最后手机浸水,才总算停止。
铁证如山。
北田这才总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承认了是他杀的人。
警官们箭步上前,给凶手铐上手铐。
鹤见述缓够了,从降谷零的身上爬起来,掌心朝上伸到男人面前。
他把降谷零当临时椅子坐,颇为心虚:“透哥,我拉你起来!”
“……好。”
降谷零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搭上少年的手。
降谷零也很心虚,但他的演技比起鹤见述来说好得不止一星半点,此时任谁都看不出他方才一瞬之间飘远的思绪。
大和敢助笑了几声,拍了拍鹤见述的肩膀,说:“你很厉害啊,在现场待了一会儿,转了几圈,便破了案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人同样好奇地看着鹤见述。
怎么看出来的?
不就是一个证明题,把线索汇总起来,就能得出答案啦。
可他又不能说自己能看见幽灵……
鹤见述苦恼地挠挠脸蛋,突然眼睛一亮。他想起还在横滨时,跟着乱步先生去完成委托,在现场,那个委托人也是这么问的。
乱步先生是怎么回遇 烟 事答来着。
鹤见述眉尖上挑,大声道:“这种事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啦,我又不是笨蛋!”
柯南:“……”
众人:“……”
这怎么看得出来啊!
降谷零无奈笑笑,这口吻,是跟横滨的乱步先生学的吧。
唯有鹤见述的心里十分得意。
早就想学乱步先生说一次他的台词了!果然很威风!
作者有话说:
推理?案件重演?
不,那只是小情侣的一些把戏罢了。(bu shi)
——
大家晚安!
第106章 106 第 106 章
你跟太宰一定很有共同话题吧
严格来说,案件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剩下的没有侦探们什么事,将会全部交由警方处理。
只可惜又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诸伏高明在与凶手北田先生谈话时,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通过层层套话和推理,惊觉这场凶杀案似乎并不简单。
鹤见述和降谷零凑上前旁听。
北田曾在公共男汤泡温泉时,遇到过一个年轻男人,他们短暂的聊了几句,北田忍不住越说越多,最后将自己的全部心思在不经意间尽数告知了对方,其中也包括了对社长的怨恨。
当时在听完他的倾诉后,那个男人是这么回应的。
“那么,为什么不杀了他呢?”黑发男人轻声说完这句话,仿佛惊慌于失言一般补充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杀人是一种罪恶。”
“……只可惜,有时候人活在世上也是罪恶的。”他慢悠悠地说着,眼神意味深长,“死亡既是解脱,也是救赎啊。”
……
鹤见述听着听着便皱起眉头:“这人的话好怪啊。”
什么生啊死啊的,思考人生很深刻的样子,跟太宰先生一定很有共同话题吧。
降谷零也皱起了眉头:“所以你就杀了荻野社长?”
北田老实招供:“本来是没打算冲动杀人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并理解了那个俄国人的话。杀了社长,他解脱我也解脱,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救赎吗?”
众人:“……”
这算哪门子救赎啊!
鹤见述不得不再次打断他:“你刚刚说什么,‘俄国人’?”
“是啊,我没说过吗?”北田说,“那位仅靠一次面谈就开解了我,启迪了我,给予我人生方向的心灵导师,正是一位外国人。”
你的心灵导师把你教进了监狱诶,怎么还这么维护他。
鹤见述颇为无语。
“听起来很像啊……”诸伏高明沉吟着,神色凝重。
降谷零赞同道:“的确很像。”
鹤见述好奇问:“像什么?你们认识他吗?”
降谷零:“很像福尔摩斯的死敌,‘犯罪界的拿破仑’——詹姆斯·莫里亚蒂。”
男人不由自主地低头,将目光投向苦苦思索的江户川柯南。
他蹲下,悄声问:“这位‘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先生,你有什么思路么?”
柯南还在为凭空多出来的“死敌”崩溃,纠结道:“我不认识他啊,也没人知道我变小……他就算奔着我来的,也该放出任何吸引工藤新一前来的信号,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毫无预兆。”
两个可能:一,那人知道他变小。二,那人不是冲他来的,这件事与他无关。
现在还说不准是哪个可能。
柯南仰头装可爱,掐着夹子音问道:“呐,北田哥哥,那个俄国人叫什么名字呀?”
“不知道啊,他只说他是一名俄罗斯人,其他什么都没说。”
北田想了想,简单形容了一下那人的外貌特征。说完,语气崇敬地说:“他的心地这么好,是位好心的俄罗斯先生呢。”
大家:“……”
鹤见述扭头对诸伏高明说:“高明哥,警方将他逮捕后记得一定要提供心理治疗。”
带他去看看脑子吧,被卖了还在这儿替人数钱呢!
诸伏高明神情复杂:“……我们会的。”
北田大声道:“他的话没错啊!要不是你们这些臭侦探,我是不可能被发现的,现在不就已经得到救赎了吗!”
大和敢助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外押:“你给我闭嘴!”
“……”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各自散去。
鹤见述和降谷零一起走回房间,他们走的很慢,像散步一样。
鹤见述揉了揉肚子,问:“透哥,你觉得那个俄罗斯人的外貌形容,有没有很眼熟。”
他们现在还在随时会有人经过的楼梯过道里,为防隔墙有耳,鹤见述一向很小心,从不在公开场合称呼降谷零的真名。
降谷零颔首:“你是说昨天在大门口被抬走急救的那个外国人?”
鹤见述:“那个人其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容很古怪,还说了句什么……但我不会唇语,看不懂。”
金发男人的表情凝重。
“看来很大概率是冲着我们来的。”降谷零问:“他有没有可能就是太宰先生说的‘费奥多尔’。”
“有可能。”鹤见述一怔,金眸倏地睁大,呼吸急促:“那织田作岂不是有危险了?!”
降谷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他认真道:“阿鹤,你别急。我们现在就开车去织田先生家。我回房间收拾东西,你去一楼大厅等我,顺便给织田先生打一个电话,警示他注意安全。”
男人有条不紊的安排让鹤见述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好,我在一楼等你。”
降谷零匆匆忙忙地跑上楼,鹤见述拿出手机给织田作打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喂?这里是织田餐馆,您要订餐么?”
鹤见述茫然:“订餐?我是有点饿……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少年急道:“织田作,是我啊,鹤见述。”
那头的织田作之助:“哦,我还以为是要订餐的客人呢。小述,你到长野了么?太宰跟我说过你要来长野找我的事。”
鹤见述:“我昨天就到啦,不过在附近的温泉山庄住了一晚,现在要去你那里。”
织田作之助欣然应允:“好啊,正好可以一起吃午饭。”
鹤见述:“我还有一件很急的事要告诉你。费奥多尔——就是那个可恶的俄罗斯人——我和透哥好像发现了他的踪迹,昨天打过一个照面,我们担心你们的安全。”
织田作的声音也郑重了不少:“这样啊……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鹤见述:“孩子们和老板都好吗?让他们早点回家。”
“今天放假,他们都在楼上玩呢,老板也在我旁边。”织田作之助反过来安慰鹤见述:“你不用太紧张,我这里其实挺安全的。”
鹤见述好奇:“安全?”
织田作之助:“你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好吧,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挂断电话后,鹤见述在大厅等了一会儿,降谷零便背着两个包下来了。
他们本就没有多少行李,大部分都在[门]内,鹤见述找个电视屏幕就能拿出来。带的这一部分是为了掩人耳目,收拾起来不花时间。
降谷零退完房又去开车,等少年坐进副驾后,探身帮他扣了安全带,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饿了吧?快吃一点填填肚子。”降谷零愧疚地亲了亲少年的鬓角,歉意道:“要是知道今天会这么多事,我昨天就不折腾你了。”
鹤见述的脸颊微红,很小声地说:“……可是我很开心。”
车辆启动的引擎声盖住了鹤见述的声音。
降谷零没听清:“嗯?”
少年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唇角,金眸望着他,眸中光芒柔和温暖。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那一晚不值得,零哥不要道歉。”鹤见述不好意思地抿唇微笑起来,音量越来越低,“……是舒服的,我很喜欢。”
这一回,降谷零听清了。
降谷零故意问他:“真的喜欢?”
鹤见述忍着羞赧点头。
降谷零:“你哭的厉害,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鹤见述:“……那、那是因为你太过分了!”
“一边说我过分,一边说喜欢,真让人为难啊。”降谷零边开车边叹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鹤见述急了,一时嘴快:“你过分我也喜欢!”
降谷零沉默片刻,问:“那我下次可以更过分一点吗?”
鹤见述:“……不行!!”
降谷零遗憾:“好吧。”
鹤见述:“……”
你在遗憾什么啊!
少年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降谷零。
“三明治再不吃就凉了哦。”降谷零提醒他。
鹤见述摸了摸温热的三明治和牛奶,有点心软。
“零哥吃过了吗?”
降谷零摇头:“那是最后一份。”
鹤见述:“我们一人一半。”
降谷零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开着车呢。而且三明治本来就不大,是一人份的。”
“我可以喂你呀。”
鹤见述主动拆开包装,举起三明治递到男人唇边。
降谷零拒绝无效,只好说:“你先吃第一口。”
鹤见述迅速收回手臂,咬了一口。
嚼嚼……
他评价:“果然还是零哥做的好吃,你试试?”
降谷零也咬了一口,赞同道:“也就能拿来临时填填肚子。”
鹤见述还拆了牛奶,插好吸管,又一次递到降谷零唇边。
男人依然道:“你先喝。”
鹤见述“哦”了一声,自己先喝第一口,降谷零才接受他的投喂。
他左手拿奶,右手拿三明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把这顿迟到的早餐吃完了。
降谷零吃的不多,比起“吃早餐”更像是在享受两人共享一份三明治的愉悦体验。
鹤见述还贴心地抽了纸巾帮男人擦擦嘴巴。
降谷零夸他:“宝贝好体贴,好会照顾人。”
鹤见述不知道说什么,只会捧着脸颊,望着他傻乎乎地笑。
每次被叫“宝贝”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这个昵称背后的珍重和呵护。
零哥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是他的宝贝。
正好是红灯。
降谷零稳稳地踩下刹车,转头问道:“要亲一个么?”
鹤见述:“好啊。”
少年向驾驶座的方向侧了侧身体,金眸微阖。降谷零捏着他的下颌,也倾身向前,温柔地贴近。
两人在等红绿灯的间歇交换了一个吻。
红绿灯的转换时间很短,所以这个吻也没有持续很久。
感受到男人唇舌的远离,鹤见述慢慢睁开金眸,与降谷零目光相接。
他们同时开口。
鹤见述:“是培根三明治的味道。”
降谷零:“是草莓牛奶味。”
接着又齐齐笑了。
降谷零启动车辆,踩下油门,调侃道:“还是你赢了,草莓牛奶听起来比培根三明治好得多。”
鹤见述实话实说:“其实两个味道都有,我只是挑了三明治来说。”
毕竟三明治和草莓牛奶两个人都有份,不可能说只有哪种味道,只能说更偏向哪种。
降谷零勾唇一笑:“我知道,我又不嫌弃你。”
鹤见述积极响应:“我也不嫌弃!”
为了证明是真的不嫌弃,在下一个红绿灯,他们又飞快地接了一个吻。
依旧是草莓牛奶味和三明治味道的吻。
*
降谷零的车开的很快,他很少来长野,但就是能在纵横交错的道路里找到捷径。
等到抵达时,他们才明白织田作之助说的“还挺安全”到底有多安全。
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在马自达旁停下。其中一辆的车门打开,大和敢助下车后抬头,一愣。
诸伏高明从另一边的车门下车,顿了顿:“你们怎么在这里?”
大和敢助:“重点是怎么比我们还快。”
降谷零干笑:“我专走近路或小路……”
大和敢助恍然:“原来如此。”
警方为了把剩下的物证拿全,收拾好现场,走的本就慢了点,会被赶先一步也不奇怪。
就在这时,众人面前的餐馆玻璃门被推开。
一个红发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身腰间还围着一件黑色围裙。
“小述,安室君,快进来。”织田作之助看见几位警官也在,顺势打招呼:“诸伏警部,大和警部,你们好,今天也要来用餐吗?”
诸伏高明颔首:“嗯,还是老样子。”
大和敢助押着北田往警署走,回头喊了一声:“我也是老样子!”
织田作之助说了声好。
路过的警员都认识织田作,他在这里的人缘挺好,基本上每个人都会跟他打个招呼。
鹤见述看了看被警察和警车“包围”的餐馆,再一扭头,就能看见马路对面非常显眼的警视厅。
鹤见述:“……”
难怪说安全!
餐厅就开在警视厅对面,还跟警察们都混熟了,这能不安全吗!
两人跟着织田作之助走进餐厅。
“织田作,你们怎么会想到把餐厅的位置定在警视厅对面?”鹤见述惊讶地问。
织田作之助指了指吧台里的胖老板:“是老板的主意。”
胖老板乐呵呵地笑道:“我当时选位置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里。警视厅对面,来往的都是警察,这多安全啊。我问过织田作,他也很认可我的想法。”
这就是合格的警察带给国民的安全感啊。
降谷零非常欣慰。
织田作之助说:“老板手艺不错,我们又是诚信经营,一来二去,慢慢回头客就多了。”
胖老板:“而且回头客百分之八十都是警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里都快变成警视厅第二食堂了。”
鹤见述放心了不少。
警察食堂好啊,一边赚钱养家一边能被警察划入保护圈。
选址就很妙。
作者有话说:
降谷·公安头头·零:这就是优秀的警察啊!(欣慰)(点头)(夸奖)
——
题外话:亲亲之后,写到两人下车时,我一愣,好像少了点什么。再一细细思索,恍然大悟,是少了景光啊!!我往回一看,竟然找不到加入他的地方。偌大的马自达,竟容不下一只幽灵(不是)
后来再一想,他们随身携带着玉牌呢,景光丢不了……
那就不管了(doge)
大家没有看到他的时候,请当景光不愿意当电灯泡,到处溜达去了(安详.jpg)
——
马上就要到下旬了,我才惊觉完结通知放太早了,还被基友笑了一通
我:流泪猫猫头
总之,按部就班来叭,写到几号是几号(挠头)
PPS:宝贝们都收藏了我的预收了吗,就是那个古耽的沙雕甜文《我在合欢宗武魔双修》
求收藏呜呜呜qaq
——
爱你们么么哒!晚安!
第107章 107 第 107 章
悬崖勒马
来都来了,顺便将武侦的文件递交给长野警署。
文件在[门]内,一楼大厅有客人,不方便直接从电视里拿。
鹤见述问过织田作后,蹬蹬蹬地跑上了阁楼。孩子们正围坐在一起写作业,一边写一边打闹,气氛倒是很温馨。
看见黑发少年,孩子们眼睛一亮,动作一致地把笔一扔,冲上来将鹤见述包围。
“鹤见哥哥,你来找我们玩啦!”
“鹤见哥哥,好久不见!”
“鹤见哥哥……”
鹤见述真切地感受到了孩子们的热情,被围堵得寸步难行。他只能好声好气地跟孩子们商量:“哥哥还有事,完成工作再来跟你们玩,好吗?”
这里的小孩都是经历过战事的,比一般孩子早熟很多,也懂事许多。
他们没有强拉着不放,而是听话地让开了一条道。
鹤见述蹲在电视机前,伸手进去掏掏——
文件放的有点深,半天拿不出来。鹤见述干脆直接探进上半身,整个人快要钻进电视屏幕里。
五个小孩在他身后大声地说着悄悄话。
“鹤见哥哥这样好奇怪哦。”
“好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该不会有个魔法世界吧?”
“什么魔法啊,我觉得是爱丽丝的仙境!”
“不管是什么,我都好想进去看一看哦。”
“我也是……”
等鹤见述总算拿到文件,退出[门]后,对上的便是无双亮晶晶的眼睛。
鹤见述不由得退了半步,背部挨着电视柜,强行镇定:“你们围着我干什么?”
“鹤见哥哥——”咲乐带头撒娇道,“我们也想进去电视里面!”
其他四个男孩:“拜托了,鹤见哥哥!”
鹤见述有点扛不住小孩的星星眼,但他还是坚守原则拒绝。
“不行哦。”鹤见述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除了我之外,只有我的结婚对象可以进。”
优:“什么是结婚对象啊?”
“笨蛋!”幸介竖起两手的大拇指互相贴在一起,暗示:“就是这个啊!”
优恍然大悟。
咲乐为进入“爱丽丝的仙境”绞尽脑汁,灵机一动,大声道:“等我长大后,我可以嫁给鹤见哥哥。”
鹤见述:?!
他吓坏了,疯狂摆手:“不不不,咲乐,这话不能乱说!”
咲乐:“有什么关系,你长得很帅啊,很符合我的择偶观。”
你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怎么就有择偶观了啊。
鹤见述大受震撼。
他再次郑重拒绝,并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不能三心二意的。”
咲乐遗憾:“好可惜……那个人也很帅气吗?”
“咲乐,找对象可以看脸但不能只看脸……”鹤见述语重心长地教育完,探头看了看楼梯口,没人上来。他轻咳一声,悄悄对咲乐说:“他超帅。”
“真的?”咲乐问。
“真的!”鹤见述小鸡啄米式点头。
咲乐:“你很喜欢他么?我真的没有机会吗。”
“我最最最喜欢他!而且……”鹤见述犀利道:“你根本就没有多想嫁给我,只是在找借口进秘密基地。”
咲乐偷偷笑起来。
鹤见述威胁:“小心我告诉织田作。”
咲乐:“你这个告状精!”
鹤见述跟他们闹了一会儿,才揉了揉脸颊,站起身故作正经:“哥哥要去工作了,你们好好学习哦。”
孩子们:“嗨伊——”
鹤见述匆匆下楼,跟织田作和降谷零说了一声,闷头跑出门,都不敢多看降谷零一眼。
那两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默契地当做无事发生。
*
鹤见述找到了诸伏高明,还在高明哥身后看到了诸伏景光。
对上景光幽幽的目光,鹤见述愣了一秒,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啊啊啊啊——
就说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一直没有看见景光!
他愧疚道:“对不起。”
差点把你给忘了。
诸伏高明:?
为什么突然道歉。
诸伏景光一副见过大世面的冷静表情,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
鹤见述:“……”
景光:“带着玉牌,我随时可以都找到你们。不紧贴着也好,我不是很想当电灯泡。”
鹤见述:“…………”
诸伏高明探究地问:“鹤见君,你在想什么?”
表情变幻得这么厉害,一下愧疚一下害羞。这孩子的脑内活动很活跃啊。
“什么也没有!”鹤见述立刻道。
他将手里用牛皮纸袋封好的信封交给诸伏高明:“高明哥,这是你们警署之前委托武装侦探社调查的案件资料。”
诸伏高明接过,惊讶:“原来你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鹤见述:“文件已经交给你啦,我就先走了哦。”
“稍等。”诸伏高明说,“你来的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封信要给你。”
鹤见述停下脚步,好奇:“什么信?”
诸伏高明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信封,鹤见述看见信封的样子,眉心就不安地跳了跳。
它的外表和之前装有他和织田作照片的信封,一模一样。
鹤见述接过信封,细细打量。
信封上写着:[给我的朋友,鹤见君。]
落款是:[费奥多尔·D]
鹤见述的喉间一紧,下意识捏紧了信封。他抬眸,呼吸有些急促:“这是谁给你的?”
诸伏高明:“在北田的行李箱里搜出来的——我们问过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诸伏景光在旁补充:“我无法打开衣柜里的行李箱,去搜索房间时便漏了这个。”
鹤见述默然,很明显,这是冲他来的。
在酒店门口看见的俄罗斯人果然就是费奥多尔。
“高明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鹤见述冷静地将他把费奥多尔送进医院的事告知诸伏高明,并说:“请你派人去医院查一下,看他的行踪。”
人现在肯定不在医院了,但多少能知道一点信息。
诸伏高明点头:“好。”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号,对那边的人说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对鹤见述说:“我让人去医院了,稍后会有回报。”
鹤见述:“多谢。”
诸伏高明:“你要在这里查看信么?那个费奥多尔是……”
“一只犯罪组织里的老鼠。”鹤见述说。
诸伏高明点点头,没有再问。
“至于信……”鹤见述定了定神:“我就在这里拆吧,高明哥有裁纸刀么?”
“有。”诸伏高明将裁纸刀递给他。
一人一鬼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拆开,三张明信片大小的卡片从信封倒出来,背面朝上,掉在桌上。
鹤见述拿起,将其一一翻面。
他半垂金眸,一张一张地翻看,脸色越来越白,手抖得越来越明显。
三张卡片的正面看完后,他又把卡片的背面也看了一遍,接着沉默了很久。
面色由白隐隐变黑。
诸伏高明皱了皱眉,出于礼貌,他并没有站在旁边偷窥。但鹤见述的反应很大,联想到这封信出现的方式本就不寻常,信件的内容有必要一看。
诸伏景光也担心起来。
“方便让我看一看吗?”诸伏高明问。
鹤见述犹豫片刻,递给了他,就算诸伏高明不提,他也是要给他看的。
因为……
“请顺便帮我翻译一下卡片背后的话,我看不懂贵族式的花体英文。”鹤见述咬牙切齿道。
该死的费奥多尔!
人都在日本了,就老实写日语啊!
写什么花体英文!!
诸伏高明:“……”
诸伏景光:“……”
原来后面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诸伏高明淡淡应了句好,拿起三张卡片,诸伏景光一同探头去看。
那是三幅打印出来的画。
第一副:一个苍老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少年。
第二幅:一个墓碑,上面刻着“Bourbon”,一只手正缓缓放下一株白菊。
第三幅:看不清脸的人群包围着一个非人的怪物,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能看出是厌恶和恐惧的姿态。人群中,一个男人的金发尤为瞩目。
诸伏景光多少知道一点内情,脸色顿时铁青。
这是在诅咒降谷零和鹤见述?
诸伏高明狠狠拧眉,将卡片翻倒背面,两张是空白的,只有最后一张上写着:
“他能陪你多久呢?”
“你们终究不是同类。”
“这个世界是正确的吗?述君,到我身边来吧。”
诸伏高明轻声念完,问:“费奥多尔究竟是什么人?安室先生的情敌吗?”
鹤见述:“绝对不是!!我们没有任何感情纠葛!”
诸伏高明点点头:“我猜也是。”
“铃铃铃……”
“喂?”诸伏高明接起电话,片刻后:“好,我知道了,辛苦你。”
他抬眸:“他没去医院,在半路就跑掉了,也没留下任何信息。”
诸伏景光担忧地问:“述君,你还好吗?”
于此同时,高明也问:“你的脸色很差,需要帮忙吗?”
鹤见述摇摇头,将卡片收起来:“我很好。高明哥,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你不要跟别人说。”
“好,我不说。”
鹤见述用金眸盯着他,郑重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个保证……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透哥。”
诸伏景光一急:“述君!”
“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也喊他一声‘尼桑’!”鹤见述偏头,低声道。
诸伏高明静默片刻:“……我从最初就想问了,你一直在看着谁?我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人在?”
鹤见述低着头没说话。
“如果不涉及他的安危,我希望能够知道这件事,这是我的请求。”诸伏高明说,“你知道我们在谈论的是谁。”
办公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诸伏景光叹气:“他知道了也没事,述君,你说吧。”
“是我冲动了,如果不是被费奥多尔影响,我不会当着高明哥的面反驳你的话。”鹤见述说。
景光:“没关系,哥哥一向敏锐,瞒不住的。”
鹤见述对诸伏高明说:“你猜的没错,‘他’的灵魂的确就在这里,只有我能看见和听见。”
诸伏高明没想到最荒诞离奇的猜想竟是真的,他本以为是鹤见述身上随身携带着通讯装备,跟藏在另一端的诸伏景光通话。
“我能见见他吗?”诸伏高明问。
鹤见述摇头:“除非你有牛眼泪,越有灵性越好。我和透哥已经在准备了,到时候有多出来的话,分你一半。”
诸伏高明若有所思:“我也会自己试着寻找合适的材料。”
鹤见述:“不合适的不要用,先给我看一眼哦。乱滴眼药水,眼睛会发炎。”
一个玄学的话题就这么被硬生生扯回了现代医学。
诸伏高明顿时失笑:“好。”
“现在可以向我发誓了么?”鹤见述疯狂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怀疑你,是事情太严重,我害怕……”
“我理解。而且人死去后变成灵魂在世间飘荡之事,实在离奇。”
诸伏高明既是在安抚景光,也是在安抚鹤见述:“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发誓,对吧?”
“对。”鹤见述说,“就说,你不会……”
“好的。”
诸伏高明不着痕迹地打断鹤见述。
他微微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少年的金眸,一字一顿:“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安室透。”
誓言生效了。
鹤见述稍微松了口气,但心底又沉甸甸的,仿佛几块千钧巨石压在心头。
他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礼貌的笑:“今天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透哥还在等我。”
诸伏高明:“鹤见君,恋人之间有事要好好沟通,不要藏着掖着。安室君比你年长,经历的事也多,你把事情告诉他,他会有办法解决的。”
鹤见述迟疑片刻,没有应下,含糊道:“我再想想。”
一听就知道不会老实坦白。
诸伏高明转移话题:“让景光留下陪陪我吧,哪怕我看不见他,他也能听我说说话。”
鹤见述望向景光,男人点头了,他就说:“景光答应了。他能活动的范围还算广,高明哥不用担心。”
就在鹤见述离开前,诸伏高明拦住他:“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问吧。”
诸伏高明:“你知道费奥多尔给你这些信的真正目的吗?”
鹤见述安静了一会儿,低声道:“我知道。”
三张卡片,寓意着他和降谷零的三种结果。
一是降谷零即将寿终正寝,而他还拥有年轻的皮囊。
二是降谷零死于卧底的身份,被埋葬在黎明前夕。
三是他非人的身份暴露,被降谷零抛弃。
费奥多尔恐怕没有想到,他早就跟零哥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就连两人不对等的寿命,男人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少年勾起一抹冷笑,金眸冷酷,沉声道:“他只是想提醒我——人鬼殊途。”
……
鹤见述走后,诸伏高明将办公室的门锁好。
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说实话,景光,我不是很相信你还活着——哪怕是以灵魂的形式。”
诸伏景光表示理解,毕竟他不像鹤见述一样能亲眼看见自己,没有实感。
“你还‘活’着,我很高兴。我会尽快收集到牛眼泪的,不会让眼睛发炎的那种。”诸伏高明小小地开了个玩笑。
诸伏景光笑着说好。
诸伏高明又说了一会儿心里话,才说:“我猜降谷零也看不见你,否则鹤见君不会说他们也在收集牛眼泪。”
景光:“他是看不见我。”
明知道兄长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回应。
“我方才给鹤见君下了个套,发出的誓言不过是个文字游戏。”诸伏高明轻声道:“我会尝试约降谷出来,将信封的事告诉他,如果我失败了,就只能交给你了。”
他说出的誓言:[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安室透。]
两个圈套:
一,这件事指的是什么,究竟是他知道诸伏景光的灵魂还存活于世,还是费奥多尔的信件。关于这点,他可没有细说。
二,不会告诉安室透。那他告诉降谷零可以吗?是不是只要降谷零在那一刻对着他表明抛弃了‘安室透’的身份,他就可以告知降谷。
就算这两个都失效了,诸伏高明还做了备案。
鹤见述太自信于只有自己能看见鬼魂的事了,忽视了同样在场的诸伏景光。
他相信景光会有办法的。
诸伏景光的心念一转,立刻理解了兄长的意图。
不愧是拥有“孔明”绰号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摸清了鹤见述的性格,还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哥哥为什么要执著于告诉zero?”诸伏景光疑惑地问。
他知道内情才理解这件事有多严重,可诸伏高明不知道啊。
高明就像听到了弟弟的问题,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告诉降谷?”
“……直觉告诉我,如果不提前告诉降谷,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后果会很严重。”
诸伏高明叹息道:“旦夕之危,倒悬之急啊,再不悬崖勒马就迟了。”
作者有话说:
鹤鹤:受不了,去找个地方画个圈圈诅咒费奥多尔。
——
突然想到
如果鹤鹤在咒回片场,他很大概率会是下一个纯爱战神。
乙骨在和里香贴,鹤鹤在和零贴,还会在不良教师5t5的怂恿下进行两对情侣的四人(?)约会
同期们会一边吐槽一边兴致勃勃地跟踪偷拍(不是)
——
结尾那句:旦夕之危,倒悬之急——来自《三国志·蜀志·孟光传》
——
大家晚安!
第108章 108 第 108 章
总结:他超爱我。
鹤见述出门时是蹦蹦跳跳、带着笑容的,回来时脚步沉稳了许多,面上也带笑。
但笑容与笑容之间有所不同。
鹤见述掩饰的很好,至少胖老板和店内的其他客人什么都没看出来,织田作之助倒是凭直觉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直接去问,少年又笑着说他想太多,轻快地问午餐都有什么,好期待。
“都是西餐,意面、披萨之类的,可以吗?咖喱饭昨天吃过了,孩子们说每天都吃咖喱会腻,今天就换了口味。”织田作之助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
“可以,我不挑的。”鹤见述一如既往地活泼。
这么多人里,只有降谷零真切地察觉到了少年情绪的异常。他听到了织田和阿鹤之间的对话,是很寻常的话题,语气也没有奇怪的地方,可降谷零却直接断定少年就是情绪不对。
或许在去警署找诸伏高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鹤见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捧着脸颊发呆。降谷零避开众人的视线,悄悄在他身旁坐下,直接问道:“阿鹤,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鹤见述还在思考费奥多尔的那三张卡片,一边想一边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他倒大霉。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现降谷零的到来。
直到男人紧紧挨着他坐下,肩膀碰着肩膀,身体的热度隔着衬衫传来,他才一个激灵,倏地清醒。
“对不起,我刚刚在发呆……你问我什么?”鹤见述歉意道。
降谷零越发确认他心里有事。
“是谁惹你不开心?”
鹤见述眼神闪躲,不承认:“没有,零哥,你想太多了。”
降谷零低声:“你从不在外面叫我‘零’。”
鹤见述抿了抿唇。
降谷零:“你不说,我就去问高明哥了。”
问也没用,诸伏高明已经立下誓言,是不会告诉你的。
鹤见述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别去。”
降谷零问:“我不去,你得告诉我。”
鹤见述低着头扣手手,很小声地说:“去高明哥的办公室时,他请我坐下来品茶聊聊天。我没瞒住,被他知道了景光的事。”
降谷零并不惊讶,诸伏高明一直以来都有“孔明”之称,别人还称评价他有孔明之智,军师之材,多智近妖。
阿鹤到底年轻,藏不住事,会被发现也很正常。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都是瞒不住的。他们怎么说?”降谷零问。
——这个“他们”指的是景光和高明。
鹤见述:“景光点头后我才彻底说开的,他们都没说什么,高明哥想要牛眼泪。”
降谷零:“除了贤治那边,我还做了备案,在黑市的玄学市场寻找到类似材料了。下单付了定金。还没拿到货,等到手后分他一半。”
少年点点头:“好。”
“虽然事情发生的突然,可你和我都有被高明哥发现的心理准备。这并不是会让你不开心的理由。”降谷零揉了揉少年的发顶,轻声问:“到底怎么了?连我都不说吗。”
鹤见述无奈,只好临时找个借口掩盖过去。
“我……我一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一盏茶碗。”
他的面颊上浮现一抹绯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对着降谷零撒谎,让他觉得愧疚难当。
“一盏茶碗而已,我来赔。”降谷零安慰他,“高明哥也不会在意的。”
鹤见述心知肚明,这个理由还不够。
上门做客却不小心打碎主人家的用具,按自己的性格,的确会失落,却不会郁郁寡欢。
他只好给自己找补,让“失落”看上去更加合情合理。
“那个茶碗是古董……很贵的。我存了很久的钱,都拿去赔偿了。”
鹤见述说着说着,竟然找到了感觉,有点入戏。他想象了一下自己万一真打碎了古董,顿时有点心塞。
那可是自己存来买求婚戒指的钱啊!
还好不是真的,不然一定会心痛。
降谷零看了两秒少年的表情,当场掏钱包,强硬地往少年掌心里塞了一张卡。
“给你的零花钱。拿去买蛋糕,开心一点,嗯?”
鹤见述皱着眉头,把卡退回去:“我不要,我自己有。”
“我知道你有,但又不妨碍我给你。”降谷零诚恳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心情不好?”
鹤见述迟疑点头:“是有点差。”
降谷零:“吃点小蛋糕,逛逛街,会让你的心情变好吗?”
鹤见述流畅点头:“那是会的,你要陪我去吗?”
“乐意为您效劳。”降谷零故意用咏唱调说着话,把卡又塞了回去:“除了为你拎包,我还想帮你刷卡。”
没等鹤见述再度拒绝,他接着说:“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能用一张卡换你开心,已经是我捡了大便宜。所以不要拒绝,不然我会难过。”
降谷零趁着没人看,飞快亲了一口少年的唇角,笑吟吟道:“Happy wife,Happy life.这可是男人的至上名言。”
鹤见述被逗笑了,到底还是拗不过降谷零,收下了那张卡,只不过回头就把卡偷偷塞回了降谷零的钱包里。
零哥已经给过自己一张副卡了,要那么多卡干嘛。东京还挺多飞车党抢包,就算能追上拿回来,也不安全。
降谷零哄好了人,心里却不是很明朗。
他非常清楚:所谓打碎茶碗的事,就算确有其事,也不是鹤见述沉闷不说话的理由。
阿鹤心里还藏着一件别的事。
*
等到中午,织田作之助暂时关了店门,除了熟人以外暂不接客。
几人把桌子拼了拼,桌面上摆着几个披萨、炸鸡和意面,还有可乐。
简直是小孩快乐餐。
鹤见述跟一群孩子混在一起,戴着手套,左手炸鸡腿右手肥宅快乐水,吃的不亦乐乎。
美食果然是最治愈人心的办法之一。
幸介还开了店里的电视,拿了假面超人的特摄CD,边吃边看。
其中有一集与其他不同,是新的公演舞台,主角也不全是假面超人,而是多出了一个新的英雄——粉丝们亲昵地称呼他为“猫猫超人”。
猫猫超人穿着猫猫的布偶服,在舞台上胖揍一名犯人,可爱又强大。节目一播出,便获得了很多关注,人气很高,甚至有周边发行。
这是猫猫超人首次登场的现场特典CD,幸介得意洋洋地炫耀:“这可是我无意间买来的呢。”
买的时候,猫猫超人还不出名。没想到没多久,猫猫超人便一炮而红,唯一登场过的舞台CD抢手得很,价格翻了数倍。
鹤见述起初没在意,跟着看了几分钟,不知怎么,对里面套着布偶服的猫猫超人越看越有好感,越看越觉得帅气。
或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猫猫超人奔跑、出拳、揍人的样子,都有零哥的影子。
对猫猫超人更有好感了。
猫猫超人追捕犯人时,鹤见述还为猫猫捏了把汗,坐在电视机前,连面前的鸡翅都忘了,非常入戏地喊道:“猫猫加油啊!”
孩子们跟着:“猫猫加油!!”
降谷零坐在鹤见述身旁,瞥了一眼。
电视屏幕里,一只布偶猫猫一个飞身踢加背身摔,将犯人狠狠撂倒。
鹤见述欢呼:“好耶!”
鹤见述对所有人郑重宣布:“猫猫超人是真正的英雄!我不喜欢假面超人了,我要喜欢猫猫超人!”
降谷零的嘴角抽了抽,难得有点社死。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在场的诸位:
这只所谓的猫猫超人,就是他本人啊!!
追捕的犯人不慎闯入了舞台,而他为了不惊扰观众,也不露脸,没多想,在后台套上了玩偶服便冲了上去。
谁知道——
降谷零将鸡翅喂到鹤见述的唇边,试图拿美食将真猫猫的注意力钓回来。
“别看了,快吃——”降谷零哄道:“吃饭不要看电视,乖。”
鹤见述哦了一声,不理会他的劝说,边啃鸡翅边看猫猫超人揍人。看的兴起,甚至要求幸介再放一遍。
幸介乐的“炫耀”自己的绝版猫猫超人CD,一连放了三遍。
降谷零在“猫猫超人好帅”的应援声中,尴尬之余,又有点暗爽。
——阿鹤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实际的扮演者是他,却还是喜欢上了他!并且为他欢呼打call!
——由此可见,阿鹤不管怎样都能认出自己,并喜欢上自己。
——再仔细推一推,阿鹤是真的爱自己爱得入骨。
总结:他超爱我。
降谷零慢条斯理地吃着披萨,还不忘给鹤见述的玻璃杯满上可乐。
可乐大瓶有点远,他探身伸手去拿,瓶子却率先被人拿起,递给他。
是诸伏高明——唯二被放进来一同参与派对的人,另外一个是大和敢助。
警察们和织田作下午还要上班,降谷零要开车,没人喝酒,大家都喝的可乐。
诸伏高明微微一笑:“给你。”
降谷零伸手去接:“多谢——”
对上黑发男人视线的一刹那,降谷零的声音一顿,接着又迅速接上:“多谢,诸伏警部。”
“都是朋友,不用客气。”诸伏高明说。
两人错开了眼神交互,降谷零给只顾着看电视的鹤见述倒可乐,诸伏高明低头用叉子卷起意面。
桌子底下,大和敢助用手肘拐了诸伏高明一下,低声问:“高明,你们搞什么?”
诸伏高明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意面不错。”
大和敢助无语:“问你话呢。”
诸伏高明笑起来:“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大和敢助啧了一声,懒得理他,不再问了。
用完午餐后,其他人可以再玩一会儿,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却要回警署上班了。
“织田先生,今天多谢款待,我就先离开了。”诸伏高明特意找到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正在和降谷零一起收拾桌子,闻言扭头看了看时间,道:“应该还没到你们下午上班的时候,不如再坐一会儿。”
“不了。”诸伏高明说,“下午三点多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开完会还要跟下属去桥那边看看现场的后续处理情况。”
“是昨天那起交通事故吧?”织田作之助说,“辛苦了。”
“哪里,身为警察应该的。”
诸伏高明说完,便拽着大和敢助走了。
一出门,大和敢助就说:“大桥那边的后续不是早就处理完了吗?”
诸伏高明避重就轻:“再去看看也无妨。”
“啧。你这人……”
*
下午两点半,降谷零找织田作临时要了个客房,哄鹤见述睡了个午觉。
鹤见述的精力早就被清空了,中午时被美食和猫猫超人刺激了一下,强行续了一波,如今后劲上来,整个人困得要命。
他的头刚挨到枕头,金眸一闭,几分钟都不用就睡死过去。
降谷零失笑,替他掖好被子,又在额头轻轻一吻,才无声无息地掩上房门离开。
“鹤见哥哥很累,不要去吵他睡觉哦。”降谷零交代孩子们。
孩子们很乖地说好。
他对织田作之助说自己要出去转转,请他帮忙照看鹤见述一会儿,转身便出了房门。
大桥离这里不远,诸伏高明大概是考虑到了开车的目标太大,而降谷零不可能离开鹤见述太久,选择的地点恰到好处。
降谷零在路上绕了两圈,确认没人跟踪后,径直走向大桥。
他在桥下的堤岸边,找到了等待已久的诸伏高明。
“高明哥。”
降谷零走上前,皱着眉头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们不能见面太久。”
尤其是这种私下的见面,被发现会很难解释。
诸伏高明回头,第一句话是:“你现在是谁?”
作者有话说:
鹤鹤:猫猫超人balbalbala……我超喜欢他!
零:懂了,他爱我。
——
PS:猫猫超人是真的有哦,是在《零的日常》(漫画)里。大概是第43话(没记错的话)
——
大家晚安!
第109章 109 第 109 章
波本最近很闲?
预yan算 降谷零的双眸微眯一瞬,没有立刻出声。他联想到了阿鹤从警署回来之后的反常表现,心中一动。
或许自己猜的没错,诸伏高明找他就是为了鹤见述。可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无论是假身份还是真身份,诸伏高明都认识啊。
除非……
降谷零想到了某种可能,沉吟道:“为什么这么问?”
诸伏高明:“上午,我答应了他,不能对某人说出那件事。我思来想去,依旧认为不能不说……偏偏碍于承诺,我不能说。”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
这句话直白的要命,他一下就懂了。
诸伏高明淡淡道:“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待,你觉得呢?”
坦诚……
降谷零听懂了暗示,他静默着伫立在原地,灰紫色的眼眸半阖,不发一言。
结合诸伏高明一见面便说的那句话,证明高明哥需要与[降谷零]对话,而非[安室透]。
最关键的是……他最清楚阿鹤的能力,如果阿鹤限制的是[不能告知安室透],那他就必须完全抛掉安室透的身份。
至少在这一刻,他必须回归原本的身份。
这对降谷零而言并不难。
演戏这种事,降谷零算是老手。他在组织里也有过被怀疑身份的时候,最惊险的一次,是琴酒找了一个专门看微表情的心理学专家隔着单向玻璃墙盯着他。
顶着双重压力,他都没有露馅。
面具戴久了,的确会有焊在脸上脱不下来的可能。
但他是降谷零。
无论是演过三张面孔还是一百张面孔,千次、万次……
他永远不会忘记一件事——他是公安警察降谷零。
出演[安室透]和[波本]时,他能逼迫自己忘掉[降谷零]。现在不过是把面具丢掉罢了,难道不是更简单么?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室透,他一直是降谷零。
金发男人缓缓抬眸,平静道:“我是降谷,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喉间最后一层隔膜无声无息地碎裂开来,诸伏高明清楚地感觉到了,他试探性地张开口,果然没有再受到任何阻力。
“我用文字游戏去套鹤见君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会一次成功。”诸伏高明感慨,“我甚至为此做了预案,如果我失败了,景光会替我转述。鹤见君与我定下约定时,恰好遗漏了身为幽灵的他。”
降谷零隐隐有些不安和焦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闷烦躁,我知道他有心事,可他不肯告诉我。”
“他收到了来自费奥多尔·D的来信。”诸伏高明说。
降谷零脸色一变。
诸伏高明:“果然,我就知道费奥多尔并不简单。”
降谷零:“信件的内容?”
诸伏高明:“三张绘制了不同图案的卡片,背后还有三句话。”
高明将卡面的内容和留言尽数告知降谷零,他记忆力很好,尽可能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等他说完,降谷零的表情已经难看至极。
“他到底想干什么?挑拨离间吗?”
降谷零怒不可遏,嘲讽道:“只敢躲在暗处发发恐吓信,见不得光的家伙。难怪绰号是‘老鼠’。”
诸伏高明:“听起来是个大麻烦。”
降谷零头疼道:“是个非常大的麻烦,也不知道怎么就盯上了阿鹤——大概又是在打阿鹤的异能力的主意。”
诸伏高明并没有对“鹤见述拥有异能力”一事有反应,他负责和武装侦探社的委托对接工作,是知道异能力的,更何况他还亲身经历了鹤见述的言灵束缚。
他只感叹:“言出成灵,他的异能力确实不简单。再加上一双金眸……他那双眼睛,似乎有摄人心神、控制灵魂的力量,是吗?”
降谷零皱了皱眉:“的确是阿鹤的能力……你被控制了?”
诸伏高明思索片刻:“与他对视的瞬间,我只感受到有种力量无形中推着我,让我不得不按照他的话去做。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打断得及时,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恐怕连玩文字游戏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记忆,就是没有完全被控制。”
降谷零主动道歉:“对不起,高明哥,阿鹤他不是有意对你使用异能力的。他是被费奥多尔吓到,一时失去方寸。”
降谷零试图帮鹤见述解释和补救,补充道:“他是好孩子,担心自己无意间伤人,一直不肯睁开眼睛,我还误会过几次。在异能力能够自控前,我甚至没能看到过几次他的眼睛。”
诸伏高明没有在意:“我知道,关心则乱罢了,我没有怪他。”
甚至很感谢他。
要不是鹤见述,他也不会知道弟弟的灵魂陪伴在他身侧。
降谷零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诸伏高明关于景光复活的事。
可关于复活的事还在谋划,八字没有一撇,现在就说,万一结果不好,凭白让诸伏高明失望。
再过一段时间吧,等搞定了费奥多尔和他的死屋之鼠,就把复活友人们的事提上日程。到时再把高明哥抓来做壮丁。
高明哥的智商高,想必可以在“编剧本”时出点力。
想到这里,降谷零打住了话头,问:“还有其他事吗?”
诸伏高明知道他的担忧,这里人虽少,但也不安全。
“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再离开。”他提醒道:“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情况,但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你要小心处理。”
降谷零颔首:“我知道的,谢谢高明哥。”
诸伏高明看着金发男人离去的背影,在桥下的阴影里等了片刻,转头从另一边走了。
*
在回餐馆的半路上,降谷零接到了鹤见述的电话。
“透哥,你去了哪里?到处都找不到你。”少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降谷零看了看腕表,时间还不到三点半,正常来说,阿鹤在疲惫状态下进入了深眠状态,是不会那么早醒来的。
“我在外面,买了点长野县的特产和手信。”降谷零温声安抚道:“怎么醒得这么早?做噩梦了吗。”
鹤见述支支吾吾:“没有……就是自然而然地睡醒了嘛。”
那就是有。
果然是被老鼠影响了。
降谷零加快了脚步:“我马上就回去了,害怕的话和织田先生待一会儿,好么。”
“好哦。”少年在电话那头撒娇,“你快点回来。”
降谷零隔着话筒亲他一口:“乖。”
电话挂断。
降谷零瞥见路边的一家专卖手信的商铺,大步走入店内。
撒谎要做全套,说买手信就得带一点回去,否则不好解释。
他雷厉风行地提着小篮子,在店里转完一圈,篮筐就被装满了点心、明信片、冰箱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在收银台结账时,他又突然说了句抱歉,把除点心之外的周边都放了回去。
降谷零提着两袋特产点心回了餐馆,一袋当做零食分给了五个小孩,另一袋交给黑发少年。
鹤见述破天荒地对点心没什么食欲,敷衍地翻了翻,就丢在了一旁,眼巴巴地跟在降谷零身后转。
降谷零笑着问他:“想回家了?”
鹤见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男人揉了揉少年的乌发:“坐标记住了么?”
“早就搞定啦。”
“那去跟织田先生说一声,告别完就走。”
鹤见述噔噔噔地跑向正在收拾餐桌的红发男人:“织田作,我们要回家了哦!”
织田作之助:“不住一个晚上?”
鹤见述摇头:“不了,想回家。”
“好,路上小心。”织田作之助看着黑发少年,迟疑后,问:“小述,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鹤见述一呆,结结巴巴地问:“怎么连你也在问!很明显么?”
织田作之助:“还好,不算明显。”
鹤见述:“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织田作很耿直:“直觉不对劲,我就随口问了一下,没想到是真的。”
鹤见述:“……”
他扭扭捏捏,余光小心翼翼地觑着金发男人的背影,小声问:“织田作,要是我有很严重的事情瞒着透哥,怎么办?”
红发男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眉头微皱,不赞同道:“恋人之间不坦诚可不是好事。”
“我知道啦……可就是不敢说。而且错过了最佳时机,我还怕他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而生气。”鹤见述表情忧郁。
织田作想了想,老实道:“我觉得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吧,可能是你想太多了。”
鹤见述:“真的么?”
织田作:“嗯,比起生气,他可能担心的情绪比较多。”
鹤见述叹气:“可那是一个很大的阻碍和隔阂,我害怕。”
织田作之助反问:“那不是更应该说么?你不说,它又不会因此消失。说出口,大家一起解决。……唔,你要不要去找太宰问一问?或者你想找我倾诉也可以。”
绝对不行!!
鹤见述立刻拒绝:“在解决事情之前,我会先被太宰先生狠狠嘲笑一顿,然后这件事就会沦为我落在他手里的把柄!以后会被要挟着替他跑腿和写工作报告!我才不要!”
“太宰应该不至于……”
“织田作,你对太宰先生的滤镜太厚了吧!”
织田作之助沉默片刻,拙劣地转移了话题:“总之,恋人之间还是说开比较好。不管是什么,我想都无法阻挡他继续爱你。”
鹤见述眼神飘忽不定,低声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
鹤见述坐进马自达的副驾,扣好安全带,接着眼睁睁看着马自达驶离大道,走了另一条路。
“零哥,是不是走错路了?”他疑惑地问。
“没错,先带你去个地方。”降谷零说。
几分钟后,马自达停在了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鹤见述问:“来这里做什么?”
降谷零停好车,偏头笑道:“带你来逛街啊。难得来一趟长野,不带一点喜欢的周边回去么?”
鹤见述顿时眼睛一亮。
考虑到回程的时间,他们只在这条商业街简单逛了逛。鹤见述对一些手工制品和不大的小饰品很感兴趣,还跟降谷零一起挑了一对情侣钥匙扣和马克杯。
马克杯可以在家里就用上,钥匙扣不行。
降谷零的工作需要低调——各方面都是——所以钥匙扣没有立刻挂上,而是留着等以后再用。
[以后]
鹤见述喜欢这个词。
仿佛无形之中是一个认证,也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承诺:鹤见述会和降谷零在一起,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
鹤见述走进了那家专卖特产手信的商铺,提着小篮子,兴致勃勃地看每一个货架。
老板看着跟在少年身后的金发男人,有些惊讶。
这人不是才来过吗?
等结账时,老板看着黑发少年一件件地堆在收银台上的商品——全都是金发男人之前拿来结账,却又突然放回去的商品。
黑发少年的金眸亮晶晶的,面颊上满是亲手挑到喜欢物件的喜悦。
他扭头去跟自己的男友说话,发丝晃动间露出的侧脸也精致的无可挑剔。
“透哥,这里的周边好可爱哦。你看这个小狗狗的冰箱贴,是不是很像哈罗。”
尾调微微上扬,撒娇还不自知。
“嗯。”金发男人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把卡放进少年手心,轻轻推了推:“排到我们了,快去结账吧。”
鹤见述:“哦哦哦!”
老板一边结账一边想:原来是想讨小男友的欢心啊。
倒是很了解自己的男友,挑出来又放回的东西一样不差。
啧啧,恋爱中的小情侣。
*
马自达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另一头,保时捷356A也行驶在东京的某条街道上。
车内,伏特加认真地开着车,后座上,银发杀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夹在指间。
“滴滴。”
琴酒垂眸,拿起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他的线人的回信:[琴酒大人,波本的确有怪异之处,我会尽快找到证据的。]
琴酒看完就把短信删掉了,他问伏特加:“波本最近很闲?”
伏特加茫然回道:“没有吧,前段时间不是才给大家发布了很多任务么?他和贝尔摩德一样,还剩三分之一没有完成提交呢,可能还在忙。”
“哼,给了这么多时间还没完成。”琴酒面露不悦。
伏特加试探:“大哥,那我催一催?”
“嗯。”
琴酒吸了一口烟,表情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不清。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无论是什么都行,给他布置多一点任务,把他的精力和注意力分散。”
波本不是省油的灯,把他累垮,他才不会发现自己正在被查。
伏特加恭声应下:“好的,大哥。”
作者有话说:
伏特加:波本和贝尔摩德一样,还有三分之一的任务单没做完。
但其实,零早就做完了,他只是压着没交,熟练掌握在咸鱼和卷王之间切换的能力。
反正那些都不是什么能攒功绩在上头露脸的任务,急着交只会收获一堆更多的琐碎工作()
——
大家七夕快乐!!
晚安哦(飞吻)(030)
第110章 110 第 110 章(捉虫)
快点回家吧。
距离鹤见述收到费奥多尔的信件,从长野返回东京,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鹤见述自从帮武侦带了一次委托回函后,就有了新想法。
武侦其实暗地里名气不小,经常收到全国各地的委托信。有些无法拒绝或确实情况紧急,社长就会派人过去,偶尔连他自己也要亲自出差。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大批委托无法完成。哪怕是以寄信的形式,也会因信件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
鹤见述得知后,主动表示可以接下东京的委托。反正他就算能回横滨,也不是很想回去。
热恋期的小情侣,是不会想着谈异地恋的啦。
社长斟酌过后,答应了他的请求。鹤见述从此开始了东奔西跑,一边做委托一边跟着幽灵们补课的生涯。
偶尔还会帮着送几个急件,效率很高。仅仅半个月,来自东京方面的好评信函就差点淹没武侦的收信箱。
不仅如此,鹤见述还灵机一动,利用自己的能力帮武侦开辟了新业务。
东京,新宿区。
鹤见述仔细对照过公寓门前的门牌号,摁响了门铃。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只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的幽灵。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年轻的女士探头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鹤见述客气道:“我姓鹤见,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您是否前日向我们发送了委托请求的邮件?”
女士惊喜道:“是我发的邮件!鹤见先生,您快请进!”
“那么,打扰了。”鹤见述带着幽灵们从容地进入了公寓内。
这家的家具摆设偏向传统日式风格,鹤见述在客厅的榻榻米上跪坐下来,婉拒了女士热情的倒茶建议,直入主题:“不如我们直接来说说您的委托。”
女士连忙点头:“好。事情是这样的……”
她前段时间因为频繁加班,很晚才下班,有一次下班的时候赶电车,结果还是没能赶上。日本的出租车很昂贵,一般的上班族在没赶上电车后,宁愿睡公司也不会坐出租车。
这位女士也是如此,却在回公司的途中遇到点奇怪的事。
“我想绕个路,去便利店买点夜宵。半途路过一个黑黢黢的巷子,神使鬼差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一晃眼看到一个人影,吓了我一跳!再仔细一看,又发现只是错觉。”
这位女士苦闷地说:“自那以后,我就总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晚上有时候还会做噩梦,还会梦见那人就站在我床边。我上网一查,才发现那条巷子前不久刚死了一名醉汉。”
她越说越害怕,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接着说:“我本来要去找寺庙里的大师驱灵,可大师们的费用太贵了,我的一位朋友给我推荐了武装侦探社。你们收费平价,服务好,好评高,我就选了你们。”
鹤见述点了点头,率先问道:“你那位朋友是谁?男的女的?不是俄罗斯人吧?”
女士一愣:“不是外国人,是我闺蜜。是横滨人,刚搬来东京的。怎么了吗?”
鹤见述摇摇头:“没事没事。”
只是被某个[好心的俄罗斯人]差点搞出[我有个朋友]的ptsd,阴影太深,遇到这种话都忍不住多问几句,确认一下才安心。
“至于那个人影……”
鹤见述掀了掀眼皮,金眸越过女士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中年男鬼。
中年男鬼一副醉醺醺的酒中色鬼模样,对着鹤见述和女士看个不停,嘴里说着胡话。
看起来就很猥琐。
鹤见述伸手比划,问道:“他是不是大约这么高,衣服穿得乱糟糟的,还是个秃头。”
女士吃了一惊,苦恼地思索:“身高是差不多……至于其他特征,有没有秃头这些,我看不清楚诶。”
中年男鬼还不知道死期将近,醉醺醺地说:“好漂亮的两个小美人,变成鬼真好啊,贴这么近她们都发现不了呢。”
鹤见述瞬间冷了脸,一声令下:“揍他!”
三位早就摩拳擦掌,等着揍鬼的警察鬼们一拥而上,把中年男鬼摁在空气里揍。
“死了还不老实去投胎轮回!”
“跟变态一样跟踪偷窥人家小姐很有意思吗!被揍是你活该!”
男鬼嗷嗷大叫,彻底清醒了:“你们是谁啊?痛痛痛——为什么你们能碰到我啊?!”
萩原研二给了他一拳,冷笑:“我们是警察!”
男鬼:“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吗!杀人了啊啊啊!”
诸伏景光提醒:“你已经死了,我们只会杀鬼,不会杀人。”
萩原研二:“没错,而且我们只杀像你这种坐尽坏事的恶鬼。”
男鬼:“我只是看看!我什么都没干啊!”
警察们:“看看也不行!!”
松田阵平边揍边感慨:“当人的时候哪里能想到还能有这么痛快的时候,以前还要顾及局里的规定,不能放肆地揍人。”
带着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鹤见述甚至不用自己出马,保镖们会帮他把鬼揍到快散架,才拖到他面前。
女士小心翼翼地问:“鹤见先生,怎么了?你要打谁啊?”
她左右看看,视线多次扫过多鬼围殴一鬼的角落,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鹤见述礼貌地请求:“你能先回房间避一避吗?我要帮你处理掉他。”
女士神情一凛,迅速跑回了卧室把门关上,耳朵贴在门缝上企图听到点动静。
可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只隐约听到少年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
几分钟后,她的房门被敲响。
她刚从卧室出来,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一直如影随形地带着恶意的窥视感也消失不见。
黑发少年笑眯眯地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微笑道:“小姐有没有在那条巷子附近捡到什么东西呢?”
“没有吧……”年轻女士仔细回忆,悚然一惊,从橱柜里翻出一个罐子:“我喜欢收集酒瓶的盖子,那天的确捡到过一个,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丢掉吧。”鹤见述说,“以后不要随便捡命案现场附近的东西,尤其是跟死者有关的东西。”
她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罐子发愁:“这么多盖子,我认不出是哪一个了。算了,干脆全部丢掉吧。”
“不用全丢。”鹤见述让她将酒瓶盖都倒出来,睁着金眸把地上的东西都看了一遍,准确地拿出其中一个。
“就是它,丢掉就好了。”
女士:“好的好的!鹤见先生,那只鬼……”
鹤见述:“已经送他去三途川接受审判啦,不用担心哦。”
女士千恩万谢地把人送出去,并表示一定会记得亲手写好评信寄去武装侦探社。
鹤见述做足高人风范,面不改色地颔首:“我先告辞了。”
女士恭恭敬敬道:“您慢走!”
等离开了女士的视线,鹤见述才放慢脚步,停在路边。
“好耶!”鹤见述用力握拳,欢呼:“又做成一单!”
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哪里有之前的高人风范。
诸伏景光失笑:“存到多少钱了?”
鹤见述算了算,兴奋道:“还差几单就可以买一对款式简单的戒指了!”
他这么积极工作,也是为了攒小钱钱买求婚戒指。
身边的朋友几乎多多少少都知道鹤见述在存钱买戒指,就连降谷零都多少能够猜出来。鹤见述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每天背着降谷零在卧室里数钱和算账。
降谷零为了配合他,会特意找到变成幽灵的友人们——他们已经拿到牛眼泪,能够看见幽灵了——请他们上去看一眼,看鹤见述算完账没有,他现在能不能回房间。
鹤见述不会开车,所以带着幽灵们坐电车回家。电车上人不多,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揉了揉眼睛。
诸伏景光看见了,劝他:“眼睛不舒服就不要硬撑,这两天先不要做委托了。”
鹤见述小声道:“那不行,我得赶在游轮大庆前拿到戒指。现在下订单,制作也要时间的呀。”
松田阵平咂舌:“离庆典还有很长时间吧?你也太急了。”
“拿到戒指,我才放心嘛。”鹤见述傻乎乎地笑了。
几人见状都不再劝他,回到家后,景光拦住一回家就四处找人的鹤见述:“zero可能还没回来,你先把眼药水滴了。”
这个眼药水是药店买的,不是什么特殊的药物,只是拿来缓解眼睛疲劳用的。
鹤见述找了一圈,的确没看见降谷零。他一边仰头滴眼药水,一边嘀咕:“零哥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松田阵平:“他最近似乎很忙。”
鹤见述:“是组织那边突然给他增加了工作量。”
诸伏景光皱起眉,组织不会无缘无故给成员布置不符合成员身份的任务。
而据他所知,降谷零最近的任务很不寻常,有些非常离谱。
像一些普通收债或者威胁贿赂的任务,并不需要[波本]出马。
zero似乎也有所察觉,最近神情紧绷了许多。
诸伏景光问过一次,降谷零只说任务大部分是琴酒和伏特加下派的,具体细节自己还在查。
鹤见述摸出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摁灭了手机屏幕。他知道降谷零今天没有去波洛,至于零哥现在在做什么,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万一正在执行任务呢?
贸然打电话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任务。
鹤见述揉了揉哈罗的下巴和耳朵,沮丧了一会儿,才被毛茸茸安抚好。
他振作精神,看了看时间,主动围上围裙。
诸伏景光看见了,问:“你要做饭吗?”
鹤见述:“嗯!零哥下班一定很累,我做好饭菜,他回来就有热腾腾的晚饭了!”
“真贤惠啊。”萩原研二调侃:“零真有福气。”
“嘿嘿……”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他害羞道:“我也想让零哥试试我的手艺嘛。”
他破天荒地说要进厨房,三个鬼魂都围了过来。
松田阵平摸着下巴,围观了一会儿,试探地问:“你会下厨?”
“我不会啊。”鹤见述坦然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何况还有你们。”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可他们也不是很会啊。
一人两鬼齐刷刷地看向诸伏景光。
鹤见述期盼道:“你会下厨的,对吧。”
诸伏景光笑道:“要我指导你么?可以啊。你想做什么菜呢?”
鹤见述郑重地思考了十分钟,拿出手机刷了好一会儿菜谱和油管里的各种做菜教程。
最后,他合上手机,宣布:“我要做蛋包饭!”
松田阵平:“这也太简单了吧……”
鹤见述:“你不懂!越简单的菜肴,越能体现大厨的手艺。”
他信誓旦旦地挥舞着锅铲,自信道:“我一定能成功的。”
半个小时后。
诸伏景光:“要洗米,你不能不洗米就直接放进电饭锅。”
“水放多了!”
“不是,现在又太少了……”
鹤见述小心翼翼地往里加水,开几秒水龙头就关上,频频问:“可以了吗?可以了吗?”
景光努力保持耐心和温和:“嗯嗯,这样就可以了。”
一个小时后。
鹤见述惊呼:“油!油又溅出来了!救命!”
松田阵平嘲笑他:“越简单的菜越能体现手艺?哈哈哈哈哈……你煎出来的鸡蛋怎么不是焦成煤炭就是不成型啊。”
鹤见述红着耳朵,把他赶出了厨房:“出去出去!不许你进来!”
一个半小时后。
诸伏景光已经没有力气微笑了。
萩原研二劝道:“不行就算了吧。”
鹤见述已经把冰箱里的鸡蛋快要霍霍完了,垃圾桶里都是他做出来的失败品。
他坚定道:“我一定会成功的,你们不要拦我!”
松田阵平:“你可以叫外卖的蛋包饭,装进盘子里,伪装成是你做出来的。相信我,零不会发现的。”
那个男人这么敏锐,不发现是不可能的。
但他发现了也不会拆穿鹤见述,所以等于没发现。
鹤见述拒绝:“不,我要亲手做出完美的蛋包饭。”
两个小时后,夜色沉沉。
鹤见述已经快饿趴下了。此时的他双手戴着加长版手套,围裙上油渍星星点点,头发凌乱,厨房也像刚打完仗一样乱成一团。
少年饿得奄奄一息,又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端着餐盘的手微微颤抖,看起来有些不稳。
几只鬼比他还紧张:“你端稳一点,走慢一点!”
鹤见述把两份蛋包饭都端上桌时,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用红色番茄酱写着“zero”的蛋包饭,鹤见述泪眼汪汪:“总算、总算成功了!”
花了两个小时,十几个蛋,才成功做出一份完美的蛋包饭。另一份不那么好看的蛋包饭,则是写了他自己的名字。
几人依旧心有余悸:“你以后别进厨房了。”
这只是一个蛋包饭啊!
做饭的全过程看的人火大,要不是大家涵养好,绝对忍不了两个小时。
鹤见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嘴硬说出我就是要下厨之类的话,默默在心里点了点头。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零哥,真是伟大啊!
呜,更喜欢他了。
快点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鹤鹤:过程虽然艰难,结果还是不错的!我真棒!(骄傲.jpg)
零零:(不知道老婆正在为了自己下厨,依旧在苦哈哈地为酒厂搬砖ing)
——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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