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切都如同太宰治预料的那样,某只不讨人喜欢的小狗为他叼回来来了一双崭新的皮鞋。
皮鞋现在正放在我妻耀的脚边,对方明显对于替太宰治穿上这双鞋而感到跃跃欲试,但因为现在被太宰治抓着脖子上的项//圈,他只能委屈地弯着腰,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太宰治。
而我妻耀的这种反应,还在太宰治的预料之内。
这种预知并不能让太宰治感到满足,相反,这种一点一点压制过来的紧迫感让太宰治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棋逢对手的压迫感了,一时之间,他自杀的频率在他忙于监///视与反监//视的过程之中,在不知不觉间降到了很低的数字。
太宰治一手把着我妻耀的脖子,手指穿进了猫咪项//圈与脖颈之间的空隙里,大拇指残忍地按在了轻微滚动的喉结上,另一只手摸向了枕头下面。
床铺上发出很沉地响动,是我妻耀砸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被差点压断气,他‘啧’了一声,用力歪过头,躲开我妻耀微凉发丝在脖颈处的摩擦,眉头不耐的皱起,太宰治手指用力,按在我妻耀脖颈上的手收紧,我妻耀哼了一声,费力仰起头,让太宰治的手能够更轻松的握住他的脖子。太宰治的另一只手终于摸到了藏在枕头下的剪刀,他嘴角勾起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在我妻耀的注视之下,太宰治举起了剪刀,冰冷的金属贴在颈动脉上,这是任何人都会下意识紧绷起来的位置。
——我妻耀也不例外。
况且,太宰治是真的会刺下去的,我妻耀无比确信这一点。
剪刀的尖头已经戳刺在脖颈脆弱的皮肤上,让我妻耀的呼吸不由得屏住,他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进入了备战状态,即使我妻耀的大脑疯狂发出放松的指令。他的身体因为违背意识,在很轻微的颤抖着,在太宰治戏谑的目光之下,我妻耀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近在咫尺的危险之中,我妻耀满满放松了肌肉,太宰治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点。
我妻耀居然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违背了身体本能,朝着太宰治放下了戒备,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看到了这一幕的太宰治,唇角的笑容微僵,这一次的对//赌,太宰治输了。
这让他有些不爽,按在剪刀上的手微微用力,锋锐的尖头终于还是刺进了我妻耀的皮肤,太宰治的另一只手探出,攥住了我妻耀的长发,将他的脑袋重重压了下去!!
在太宰治完成这个动作之间,我妻耀毫无挣扎,仿佛真的将身体彻底交给了太宰治一般。
但太宰治不信。
他冷漠的勾着唇角,视线落在我妻耀脸上的那道伤口处,是别人留在我妻耀身上的痕迹。怀着微妙的心情,太宰治转开了视线,落回了我妻耀的脖子上。
我妻耀这种人,自私,疯狂,又粘人的恶心,欲//望过于磅礴,比太宰治见过的所有人,所怀有的欲//望都要赤//裸又直接,他是太宰治对于欲//望态度几乎相反的一类人,对欲///望的表达与宣//泄,让太宰治无法接受。
我妻耀就像个疯子一样,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他甚至可以为了目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就像现在一样。
“有烟吗?”血液徐徐流下,顺着我妻耀的脖子,在脖颈上蔓延出一道鲜红痕迹,有血液分流,从剪刀上淌下,将太宰治握着剪刀的手一同沾满黏腻的血液。
他的手动了动,血液爬过皮肤的触感并不好,但温热的触感却让太宰治嘴角笑容加深,过于苍白的皮肤上蛛网一般的红色让太宰治的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我妻耀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这一幕。滚烫的的视线凝结在太宰治的手上,他仰着头,喉结微动,剪刀刺破了他的皮肤,并没有伤到他的动脉,但狭长的伤口还是在颈圈的摩擦下传来阵阵疼痛,那一处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我妻耀在这样疼痛的刺激下,变得有些兴奋。
他的瞳孔缩小,如同野兽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太宰治的手。
他想舔///掉上面的血液,红色不适合太宰治。
他想将脸埋进太宰治的手里,代替那把剪刀。
他想把太宰治按在椅子上,跪在地上替太宰治穿上崭新的皮鞋,对方的脚可以踩在他的大腿上。
他想……
但他一点动作都没有,只是很用力的眨了下眼睛,语气尽可能的放温柔:“太宰先生,抽烟对您的身体不好。”
太宰治又重复了一遍:“有烟吗?”
我妻耀便改变话术:“太宰先生,我不抽烟哦。”
太宰治冷笑,按在剪刀上的手微微用力,我妻耀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低哼一声,又有一股鲜血涌出,是太宰治再一次刺破的伤口,与上一道平行。
“你以为我不知道?”太宰治活动着手腕,剪刀便在我妻耀的伤口上摩擦着,他的语气很冷,,带着迅速而致命的冷:“耀君,你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他‘咔嚓’一声剪断了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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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手指插/在粉红色发丝里——不知是否因为光线的原因,粉红色的长发过于暧昧了。手指又搅着发根用力的撕扯着,迫使我妻耀被迫仰起脸,血液凝结在他的发梢,缓慢的聚成一滴,顺着粉红长发下落,又重重砸在太宰治的唇角,把属于我妻耀的血色染上了太宰治过于苍白的唇,居然为太宰治冰冷而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活人的颜色。
太宰治依旧抓着我妻耀的头发,趴在软乎乎的羽绒被上,脸颊陷进软绵绵里,微眯着眼睛,眼底流动着蜜糖般的情绪,嘴角也勾着,恶意彻底将他包裹着,危险的气息足以让portMafia的任何人感到战栗与警惕。
只有一个人不会。
我妻耀无比痴迷与这样的太宰治。
太宰治自下而上的仰视着我妻耀,眼神动作间却全都是上位者的居高临下,他终于收回了剪刀,我妻耀踉跄了一下,顺着床沿缓缓落在地上。他伸手捂了一下脖颈,沾了一手的血,脸却红的过分,下巴搁置在床边,粉红色的眸子微醺似的眯着,注视着太宰治、太宰治慢吞吞的重复了一遍:“我说,给我只烟。”
“耀君,这是命令哦。”太宰治最后拖长了语气,补充。
我妻耀又眨了下眼睛,他的脑子难得转的有些迟钝,也许是失血过多?他的眼前只有太宰治的,他的大脑里也也只有太宰治。
现在,我妻耀的世界里,全都是太宰治。
食指动了动,这是一个潜意识的扣动扳机,粉红色的眸子依旧清晰的映出太宰治萎靡的神色,我妻耀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从腰带的暗袋里掏出了烟。
抵在了太宰治的唇边。
他用的是捂住伤口的那只手,手掌上的血液染红的烟卷,太宰治视线一垂,嫌弃的皱了皱眉。
犹豫了一秒,太宰治还是张嘴含住,烟草味中夹杂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太宰治皱了皱眉,终于松了手。
他坐直了身子,对着我妻耀扬了扬下巴。
意图只有两个字:点上。
像只高贵的扬起下巴懒洋洋的猫,我妻耀迟钝的想。
因为自己就像只猫,所以是猫派吗,太宰先生,真可爱。
想要太宰先生。
我妻耀又缓缓的眨了眨眼睛,他今晚的动作有些迟缓,反应速度也慢了不少,竟是盯着太宰治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似的,又去摸打火机。
现在的我妻耀身上,竟是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的精明了。
像是终于被欲///望冲昏了大脑的赌///徒,对着赌///桌上的筹码掏出一切。
而将这些一幕一幕都看进眼里的太宰治眯起眼睛,看着我妻耀的目光逐渐深邃。
我妻耀终于找到了打火机,他撑起身子,凑近了太宰治。防风打火机窜起的火苗在二人之间燎起,又在二人都深沉的目光里跳动起明艳的光斑,仿佛这样,就能点亮两人眼里的光与火,让死气沉沉的两个少年活泼些,开朗些,也坦荡些。
只可惜,这样的光火在打火机熄灭的瞬间,又双双化为沉寂,只有眸子底处的两人还在对望着,似乎在彼此角力,都想要将双方拉入自己的世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仿佛这样,才能真正的让对方臣服与自己,彻底成为对方的所有物。
他们是病态的,罪恶的,是黑暗的,也是最为相配的。
他们不敬罪孽,不畏死亡,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足以将对方拖入更黑暗的深渊之中。
我妻耀与太宰治深深的对视着,火机熄灭,青色的烟徐徐升起,带着些许刺鼻的烟草味,火光熄灭,再也没有在两人眼里亮起来。香//烟的血液到底还是沾上了太宰治的唇舌,血腥味彻底侵占了口腔,太宰治舌尖顶着烟,也不抽,吊儿郎当似的歪靠在床上,沉沉的目光从我妻耀的眉眼间流淌过,最后停留在了我妻耀脸上狭长的伤疤上,
啧。
太宰治想,虽然很讨厌这只狗,但他黏在我的身边,整个portMafia都知道我妻耀是太宰治的狗,他的身上已经刻上了太宰治的名字。
但同样,所有人都知道太宰治是我妻耀的人。
没有人敢逾越,portMafia到处都是我妻耀的眼线。
太宰治想给改变,想在白墙上泼满颜色。
——或者彻底破坏掉白墙。
太宰治吐出一口烟,吐在了我妻耀的脸上,我妻耀还蹲在床边,垂下头,视线定格在太宰治不断摇晃的手腕上,上面层层叠叠的缠绕着纱布,将原本苍白的皮肤彻底隐藏了起来。
“又受伤了吗?”我妻耀呢喃着问:“您要保护好自己,受伤很痛的哦。”
“止痛药会破坏您的大脑,让您的思维变得迟钝。”我妻耀上半身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有些混沌的眼神落在太宰治身上,语气温柔诡异:“不吃饭会引发胃病低血糖,过于刺激想的食物甚至会引发呕吐。”
“不照顾好您自己的话,只能我来照顾了。”我妻耀的脸发红,耳尖也是红的,与他粉红色的长发一起,烧成了一片,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是灼热的:“您的思维变得迟钝,我便成为您的大脑,您不吃饭,我便塞进您的喉咙、”
“我会照顾好太宰先生的。”我妻耀痴痴地笑:“请太宰先生放心使用我吧。”
太宰治咬了咬烟嘴,抠像里的血气更重。
太宰治会抽烟,有的时候,他也会叼着一颗烟,托着腮面朝着横滨的大海,装深沉装忧郁,或者思考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什么时候会被我妻耀捞上来,最后在一群追杀太宰治的Mafia的注视下,尽情表演什么叫做不屈。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烟灰越烧越高,烟也越来越大。
缭绕间,模糊了那头让人心烦意乱的粉红色长发,长发的主人面容也被烟雾变得迷蒙,连带着我妻耀的呢喃一起,灰蒙蒙的照在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
太宰治想探出我妻耀的底线在哪里,他们之间的相互试探从未停止,并乐在其中。太宰治没有我妻耀如此病///态的忠心与portMafia,又或许,这只是我妻耀的性格,被他定为目标的就会得到我妻耀的绝对忠诚。
包括portMafia。
包括太宰治。
太宰治不能理解,我妻耀会什么会如此固执。
太宰治也在思考,如果我妻耀的人生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太宰治’,那么我妻耀是否也会像一只卑贱的狗一样,去想哪一个人卑躬屈膝,献上忠诚。
那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但是——
太宰治的目光又落在了我妻耀还在渗血的脖子上,
我妻耀还蹲在床边,头垂着,后颈干涸的血迹就映入太宰治的眼里。
夜色更深了,那一盏昏黄的夜灯根本照不亮房间,也照不亮太宰治,他的身周好像有一个黑洞,又好像是无论如何也翻不过去的高墙。
我妻耀无法接近太宰治,无法攀爬过那堵墙。
我妻耀的思绪有些混沌。
该怎么办?
太宰先生一个人在那边。
该怎么办。
太宰治会孤单的吧。
砸掉好了。
破坏好了。
把黑洞抹消,将高墙砸碎。
我妻耀就可以走到太宰治的身边,为他建造一堵更高的墙。
太宰治是我妻耀的。
我妻耀垂着眸子,试探着伸出手,轻轻圈住了太宰治的脚腕。
宿舍里灯线昏暗,太宰治居高临下,阴影在他眉眼间层层叠叠,仿佛一座山压在我妻耀的背上,一时之间,让我妻耀的呼吸也变得迟钝起来。
太宰先生好像很生气。
为什么。
太宰先生在嫌弃他的动作太慢了吗?
不应该抽烟的,他不应该被太宰先生迷惑,为他点上烟的。
太宰先生还没有吃晚饭,吃下去的激辣咖喱没能及时催吐,现在应该消化的差不多了,胃应该在痛,应该吃点胃药。
太宰先生的脸色也不太好,没有好好休息吧。
怎么办呢。
我妻耀苦恼的皱起眉。
太宰先生离开了我,该怎么办呢。
完全照顾不好自己啊,太宰先生。
我妻耀想。
他手下动作没停,始终低垂着眸子,将太宰治的脚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从脖颈淌下的血液滴在了太宰治的袜子上,我妻耀愣了一下,后知后觉。
啊,脏了。
他顿时更加苦恼。
我妻耀混沌的头脑有些绕不过来,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向太宰治道歉,对于自己弄脏了太宰治袜子这件事,可动作却没停。他扯掉了沾着血污的袜子,轻车熟路的探入床柜下面,拿出崭新的。也许因为失血过多,我妻耀的动作有些迟钝,但还是磕磕绊绊的替太宰治换好了新的袜子。
他终于拿起了皮鞋,是我妻耀在柯南的‘指导’下购买的,漆黑的漆面上映出我妻耀通红的脸。
太宰治的脚踩在我妻耀的膝盖上,我妻耀很顺利的将鞋子套在了太宰治的脚上,这双鞋很合适,完美贴合太宰治的脚,完全不需要多余的磨合。
很难想象,这是一双在本人没有参与的购物过程中购买下来,完全没有试穿过的皮鞋。
我妻耀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他手扶住太宰治的小腿,低头很快的在带着硝烟气息的小腿上落下一吻。
下一刻,他就被人抵着肩膀踹开。太宰治这一脚踹的干脆利落,我妻耀跌坐在地上,只能愣愣的眨眼睛,后知后觉抬起头,与脸色阴沉的太宰治对视。
“太宰先生?”我妻耀迷迷糊糊的发问。
一只带着烟味儿的手,横穿过来,钳制住了我妻耀的下颌,力道不大,却冰凉的让皮肤一阵刺痛。
好凉。
这温度是不是不太对。
果然是身体不舒服吧。
要想办法给太宰先生调理身体,太宰先生的手好像一直都很凉……?
没关系,我妻耀想,他的手一年四季都很热,他可以给太宰先生暖手。
如果太宰先生愿意,他可以一直一直牵着太宰先生的手不放开的。
我妻耀眯起眼睛,顺从的抬起头,冷不防的,就撞进了蜜糖般温柔甜蜜的眸子、
那双眼睛极尽所有温柔,比流淌的蜂蜜还要甜美,如同用蜜糖编织的陷阱,络新妇吐出的蛛丝,将我妻耀一寸一寸的吞噬着,让他本就迷懵的大脑更加混沌,几乎要溺死在太宰治的眼睛之中。
似乎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变得微甜起来。
太宰治居然在笑。
烟从微张的唇齿之间吐出,舌尖在一卷,那股烟,就迷了我妻耀的眼睛,辛辣的烟刺激角膜刺痛晶体,让我妻耀眼睛一瞬间盈了泪光。
我妻耀顿时更加恍惚,他想要用头磨蹭太宰治的手,但被太宰治掐着下颌制止了,他只能被迫仰着头,也只能仰着头。我妻耀想看清太宰治的脸也变得困难,对方出图一圈又一圈的烟圈,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白色覆盖,他的眼前因为刺激性的烟尘被泪水模糊,现在居然连太宰治的脸都看不清了。
这让我妻耀感到非常不适。
但他还是忍耐住了。
太宰治冰凉的指尖摩挲着我妻耀的下颌骨,另一只手按在了我妻耀的脖颈上,原本已经停止下//流的血液被太宰治抠破了伤口,从其中渗出来的鲜红色终于彻底将太宰治的手染红。
我妻耀皱着眉,血流的太多了,让我妻耀难受的无法支撑,太宰治掐着他下颌的手竟成为了不倒下的支点。
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我妻耀想,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太宰治吗?
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无所谓。
我妻耀想。
眯起眼睛,太宰治的语气放的极轻极淡,又极尽所有温柔一般,却又像是一把刀,伸入我妻耀的血肉,探进他的骨骼,在上面刻满他的名字。
“没关系。”太宰治手指缓缓收紧,鸢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温柔,他对上我妻耀难得有些怔楞的眼睛,仿佛在对待最珍惜事物般的喃喃自语,表现出极致的挣扎,对自己所有物不服从的不甘心,又是最宽宏大量的原谅,仿佛所有的不甘委屈,难以自制都在太宰治身上集中着堆压着,又在临界之线被理智艰难压制回去,他展现出来的所有情绪都恰到好处,我妻耀注视着这样的太宰治,眼神更加迷蒙,他喃喃的跟着重复:“没关系的。”
太宰治嘴角温柔的弯着。
我妻耀的呼吸屏住,似乎毫无动摇,但按在我妻耀伤口处的手感受到了下方的跳动,这在告诉太宰治,我妻耀的心跳还是乱了。
“你能为我做任何事吗?”太宰治弯下腰,对上我妻耀微微收缩的瞳孔,里面倒映着他自己温和的笑脸:“你的一切都要交给我吗?”
这么说着的太宰治,眼底的鸢色化开,如同夕阳下闪着金色光彩的沼泽,诱惑人沉入其中。
“如果我让你放弃……”太宰治叹息着微笑,指尖一遍一遍剐蹭着我妻耀的脸,在上面留下极细的红痕,猫挠似的,不重,却挠的人心烦意乱:“放弃你很重视的东西。”
他说,抓着我妻耀下颌的手又开始用力,指节泛青泛白,冰凉彻骨的寒意让这只手如同死人一般,连带着太宰治的笑容都变得朦胧起来。
“你还能做到吗?我亲爱的、耀君?”
太宰治的手倏地一松,我妻耀却依旧保持着动作,被冰雕住一般,动也不动,在居高临下的目光里,那爬着干涸血迹的脖颈异常刺目。
烟灰徐徐飘下,还夹杂着火星,眼看着就要落在太宰治的脚腕上,我妻耀眸光动了动,兀的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开,将带着火星的烟灰全数接在了掌心里,灰色带着红点,很快在我妻耀带着薄茧的掌心里积了薄薄一层,我妻耀垂着眼,看着掌心的烟灰,抿紧了嘴角。
我妻耀没有回答太宰治的问题,或者这个问题大家心知肚明。
我妻耀与portMafia是一体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有人对我妻耀的称呼也是——portMafia太宰治的狗。
太宰治垂眸看了眼,指尖一动,一大块带着火星的烟灰就直直的落在了我妻耀的掌心里,在一瞬间冒气烟,又在宽大的掌心里熄灭。
全程,我妻耀的手都一动未动,就连胳膊都没有一丝的颤抖。
他始终垂着头,注视着手掌里熄灭的烟灰,太宰治看不清他的神色,粉红色的长发铺散了整背,让我妻耀整个人似乎都迷蒙在粉红色的假象之中。
太宰治舌尖舔///过犬齿,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妻耀,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真乖啊。
太宰治的手指又缠绕在粉红的发丝之间,两人之间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得了的僵持,又似乎没有,气氛要僵不僵,又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淡淡杀意在空气中弥漫着,这股杀意,居然是来自我妻耀的。
这还是我妻耀第一次对太宰治露出真正的杀意。
以往,我妻耀的杀气是围绕着太宰治无差别向所有妄图接近太宰治的人发射的。
说实话,这个感觉还挺新鲜。
太宰治早就感受到了。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的。
似乎早已将我妻耀掌握在手心,这一刻,太宰治好像已经成为了那个画家,他此刻正握着画笔,研究着怎么在这面墙上画满花纹。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又有烟灰落下,被我妻耀敛着眉,小心的全部接住。
“如果我离开了portMafia,耀君会怎么做呢?”
抓着头发的手指一勾,几根发丝在我妻耀头皮上激过电流,让我妻耀微微一抖,便绕在太宰治的手指关节上。
“你会来处刑我吗?就像耀君处刑过的所有叛徒一样。”
“还是违背你的忠诚,放过离开portMafia的我呢?。”
太宰治的声音一阵风似的,很浅很轻的刮过。
我妻耀动作未变,表情未变,就连接烟灰的手,都没有一丝的颤抖。
但是。
太宰治的笑容加深,鸢色浓稠到墨色,
但是。
但是,贴在我妻耀脖颈上的手却猛地感受到强烈的震动,是我妻耀的心跳。
陡然加速,凌乱不堪的,甚至夹杂着沉重喘息错觉在太宰治指尖炸裂开,顺着纤细的神经,一路烧到心脏,连带着太宰治的心跳也乱了几分。
我妻耀的心跳,如雷如鼓。
他的心脏,乱了。
对,就是这样。
太宰治捏着那根发丝,贴在我妻耀的脸上,又缓缓松开。
但还不够。
距离太宰治的画作完成,还差得远。
既然要成为太宰治的狗,需要的驯服永远不能只是宽宏与体谅。
痛楚,难捱,严苟到足以让狗听话的惩戒,也是驯服野犬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眸子微垂,太宰治的视线落在我妻耀那一节凝着干涸血迹的脖颈上,又缓缓凝实,我妻耀长时间的沉默没有让太宰治停下他的创作,他还在继续。
“你怕疼吗?”
太宰治改为掌心覆盖在伤口上面,轻声问道。
我妻耀见他不再抖烟灰,便收回了手,闻言,楞了一下,迟疑的摇了摇头。
他的脸很红,超级红。
就连脖子也是通红的。
一般而言,我妻耀是不怕疼痛的。因为我妻耀的工作,受伤其实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就好比这一次,但是……
太宰治给予的疼痛,是我妻耀前所未有的感受。
他还在体验,甚至在品鉴这份痛楚。
从身体上,到心理上。
于是他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哟。”太宰治见此,笑了,他手掌微微用力,按了按我妻耀的脖颈,上面干涸的血迹微微有些硌手,不规则的凸起摩挲着太宰治的掌心,还有些温热,反哺了太宰治冰凉的手掌。
“真好啊。”太宰治又道。
我妻耀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粉红色的眸子里蒙着水雾后终于收敛了灼热的光,他的呼吸很重,吐在太宰治手腕上的鼻息有种能将人烫伤的感觉。
可我妻耀却看见了太宰治眼底闪动的细碎的光。
那光很浅很淡,比萤火亮不了几分,却似乎比刚才打火机的火苗还要耀眼。
我妻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开始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太宰治再一次感受到手掌下稍稍加快的声音,嘴角笑意加深。
他放缓声音,一遍一遍摩挲着我妻耀的侧颈,又缓缓绕到后颈处,在骨节的正上方停下。
“我给你留下一个标记吧。”
“这不是耀君一直在期待的吗?”
太宰治按着那一块骨节,声音蜜糖似的,轻而缓的蛊惑道。
“你可是我的狗狗。”
又不对劲儿了起来。
太宰先生,今天好热情。
不过……
我妻耀想到了刚才太宰治的话,眼神有一瞬间的沉冷,不过立刻又被太宰治轻捏他后脖颈的力道拽回注意。
我妻耀眨眨眼,凝神感受着脖子上的按压,那手真的好凉,似乎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请。”
我妻耀垂下了头,将后颈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了太宰治,甚至主动撩开了身后的长发,挽在一边。
我妻耀呼吸平稳清浅,双手轻轻搭在搭放在床沿上,垂着头,纯色的床单上,那几根手指上的烟灰就异常的醒目。
太宰治难得没有斥责我妻耀弄脏了他的床单。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烟被他重新叼在了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薄荷味的气浪就顺着喉咙一路冲向肺腑,又在呼吸间,漫出口舌,消毒似的,喷洒在我妻耀的脖子上,没有温度的烟气,却激的我妻耀一颤,随意搭在床边的手猛地攥紧了被单,在本就凌乱的被单上再一次揪出褶皱。
太宰治当然看见了,他就只是笑,对于我妻耀的反应很是满意,香////烟被吸允过后,再度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点在昏暗的房间里,亮的惊人。
‘哧————’
皮肉绽开的声音伴随着火花熄灭,我妻耀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身躯不受控制的猛地抽动痉挛,又被掌控后脑的手给按倒在床面上,面朝下埋进了柔软的床铺,严丝合缝,在转瞬间,又带来窒息。
我妻耀的身体率先感知到危险,倏地绷紧,脖子上汗水凝结,顺着白皙的颈侧渗进衣料里。
“呃——啊……!!”
都说烧伤是最痛苦,烟头滚烫,在燃烧最旺的阶段,被太宰治毫不留情的按熄在后颈脆弱的皮肉上,从灼热到灰烬,不过呼吸间的功夫,我妻耀的后背却瞬间被汗水浸湿,难以忍耐的痛苦让他开始下意识挣扎起来,竭尽全力的喘息又被禁锢在头上的手掌控着,不留余力的将难捱的惨叫埋葬进床褥之中。
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深意渐渐也变得滚烫了起来,难耐的疼痛不断刺激着我妻耀的大脑,粉红色的长发在挣扎间撒开,又被太宰治一把撩到了身侧。
青筋绷起,浮在皮肤上,连带着额角也突突的跳,我妻耀眼底爬上血丝,很快连眼眶都跟着烧红,又是狰狞又是委屈,看上去跟谁欺负了他似的。
太宰治险些没有按住他。不,应该说,太宰治居然可以按住他。
灼烧的痛楚让我妻耀的冷汗不受控制的溢出,很快,就将每一根发丝都打湿。
神经末梢都在颤抖,烟头熄灭的地方距离头部太近了。
——实在是太近了。
我妻耀控制着全身的肌肉,发丝几乎都要被汗水浸湿,他努力的逼着自己不要将压在上面的人掀飞,那是太宰治。
我妻耀不断的在心里重复。
那是太宰治。
那是太宰治。
那可是太宰治啊。
他的手一刻不停的颤抖着,咬紧牙关,努力调整呼吸,将大口的喘息尽全力压迫会胸腔喉咙里,却完全控制不住肌肉的震颤,眼前阵阵火光闪烁着,又有黑点在视网膜的一角盘踞,很快点点蚕食全部,眼前一黑,他就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沼泽之中,视野所及之处都是黑暗,只有某两点鸢色漂浮着,让他不断的惊醒着自己不要做出下意识的攻击反应。
这比疼痛要难以忍耐的多。
我妻耀猛地吐出一口气,便是全身的无力。无瘫软在床畔,我妻耀全身颤抖着,每一根肌肉都在痉挛,汗水顺着粉红的发丝流下,在纯色的床单上打下深色的污点。
感觉大脑都随着烟头的熄灭,跟着停止了。
他还在抖,根本停不下来。
太宰治眯着眼睛,又把烟头用力按了按,在感受到手下绷紧的弧度后,掌在我妻耀后脑的手安抚似的搓了搓汗湿的发,并不温柔的抚慰着这具身体的颤抖。
好一会儿,太宰治才好心情的捻起烟头,手指轻柔的拂过那一处滚圆的伤口,心满意足的收手了。
很好看。
太宰治想,也这么说出来了。
我妻耀的眼睫上还挂着水珠,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溢出来的泪珠,雾蒙蒙的看向太宰治,又被对方狠狠的嘲笑了。
“这样才对嘛。”太宰治跳下床,从床底掏出来上一次采购时买的医疗箱,一打开,里面应有尽有,简直可以作为战场医疗物资使用。我妻耀力竭,跪倒在地上,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上半身还埋在床铺里,正努力调节着呼吸与心跳。
按理说,这种疼痛。
我妻耀咬着牙想。
这样应该不算什么的。
比这样严重的,他受过更多。
为什么这一次这么疼呢。
这应该没有被炸弹炸到疼痛才对。
我妻耀脑子里却回荡着太宰治温柔甜蜜的声音。
‘如果我离开了portMafia,耀君会怎么做呢?’
‘你会来处刑我吗?就像耀君处刑过的所有叛徒一样。’
‘还是违背你的忠诚,放过离开portMafia的我呢?’
‘我给你留下一个标记吧。’
‘这不是耀君一直在期待的吗?’
是因为这是印记,是标记。
所以才这么疼的吗?
我妻耀恍惚的想。
是因为被打上了标记,才会产生这样不同寻常难以忍受的痛苦。
既然被打上标记了,太宰先生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就不会离开portMafia了吧。
我妻耀眨了下眼睛。
我会珍惜的。
多谢款待。
我妻耀舌尖用力舔///过上颚,被汗水与泪水粘黏在一起的眼睫眨动,眼神有瞬间恢复了清明。
——太宰先生无法离开portMafia了。
太宰治熟练的取出酒精消毒棉,在看了眼我妻耀汗湿的脖颈,略嫌弃的抿抿嘴,又任劳任怨的把消毒棉用酒精浸湿,给这一整块皮肤消毒。
他本以为,酒精刺激伤口,会让我妻耀更激烈的颤抖挣扎,都准备在对方反手一拳的时候,使用太宰秘笈连环跳闪避的时候,发现我妻耀趴伏在床面上,乖巧的一动不动,只是在冰凉的酒精棉触及到伤口时,微微颤抖一瞬,就恢复了平静。
——倒是真像一只乖顺的狗了。
太宰治缓缓眯起了眼睛,他站在我妻耀的身身边,刚想动作,就被一只布满冷汗的手攥住了手腕。
一个湿乎乎的脑袋便凑了上来,贴在太宰治的腹部,粉红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光。
“我很高兴哦,太宰先生。”
第24章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粉色的长发铺了满背,只脖颈处的发丝被撩开,露出一段后颈。粉色是相当暧昧的颜色,尤其是在昏暗的房间中更显得绮丽。发丝遮掩住了我妻耀的脸,尤其是那双过于夺目的眼睛,也遮掩在了粉红之下,只露出下半截下巴,唇色鲜红。
太宰治盘腿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他手指勾着我妻耀脸颊边上的一缕发丝,卷在手指上,又缓缓松开,趴在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看起来已经陷入深度睡眠了。
太宰治勾起嘴笑了笑,鸢色的眸子沉在黑暗里,看不出究竟是何种情绪。手指不经意似的划过我妻耀的脑袋,苍白的手指似乎也被我妻耀身上过于滚烫的温度感染,不再彻骨冰凉。手指穿过长发,微亮的触感又很轻易的带走了太宰治受伤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温度,在最后停留在我妻耀的脖子上时,是温的。
他的大拇指很轻地贴在了我妻耀的后颈上,没有用力,只是绕着那一处圆形的伤口打转,伤口周围发红的肿胀着,趴在床上的我妻耀发出不适的哼声,蜷缩在脸侧的手指也无意识的抽动起来,却没有什么身体本能的反抗动作,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太宰治嘴角笑意加深。
从红叶大姐那里拿的药,是专门对需要特殊刑讯的重要人物使用的特殊药剂,会让人眩晕,头痛,甚至能够放大痛觉,严重时还会四肢抽搐,眼前发黑,最终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是情报部门为了不伤害重要人员又要逼//供情报时,最常使用的药物。
太宰治是以我妻耀要审讯从赖见会那个卧底为名义要的药,红叶大姐给他送来药的时候,眼神很复杂。
看样子红叶大姐已经知道他要这药做什么了,只可惜,红叶大姐还是把药给了太宰治。
真是不受欢迎啊,耀君。
你珍爱的家人,可没有管你的死活哦。
可怜的耀君。
太宰治凉凉的想,看来情报是没有错的,我妻耀当年去追杀尾崎红叶和她的恋人,并在追捕过程中,杀死了尾崎红叶的恋人。
尾崎红叶与我妻耀的关系很僵硬。
太宰治拍了拍洒满药物的西装裤,笑了笑,转身想去换衣服,可一拉开衣柜门,太宰治的脸就黑了,一套一套配饰整齐的服装罗列在衣柜之中,更离谱的是,每一套衣服上面都配了枪!
什么时候弄的?
太宰治难得茫然了一下,他记得我妻耀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剩余时间就是二人的单独相处,按道理来讲我妻耀是没有时间布置这些的。
然而,更不可能是我妻耀让部下布置的。
虽然说出口很恶心,但太宰治的所有衣物都是我妻耀亲手准备的,甚至在任务空闲的时候,我妻耀还会专门去线下店面去量身定制西服给太宰治。
很离谱的是,太宰治一次都没有跟着去,可定制回来的衣服与太宰治的身材完美合适,如果当月太宰治多吃几顿饭或者少吃几顿饭,我妻耀的定制西服就穿不了了。
太宰治也尝试过一阵子暴食或者一阵子节食,除了被我妻耀按着灌药之外,毫无作用。
每一套西服都与他的身体完美贴合。
这种恶心的适配感总是让太宰治脸色铁青。
这一次也不意外。
他突然想起,我妻耀离开portMafia之后,他拆除了数不清的监///控//摄像/头与监//听//器,还在手表枪///支里拆下了几枚定位器。在此之后,太宰治便一次也没有回过办公室,更遑论使用办公室的衣柜了。
看样子是我妻耀离开之前置办好的。
太宰治注视着一排排套装,陷入了沉思。
最后,实在是不想打电话让部下送来新衣服的太宰治捏着鼻子拎起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四件套,没有立刻穿在身上,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往地上一坐,开始做工。
没一会儿,太宰治就从衬衫的袖口里拆出了两个定//位//器,领带夹里拆出了一个信号发射器,西装扣中拆出了监//听//器,风衣衣摆的内衬里拆出了微型//摄//像头。这还不算完,这一次的经验让太宰治的拆除任务更加自信,他将衬衫翻过来,挨个研究衬衫扣子,确定了里面没有藏心跳监//控外,才把拆出来的一堆小东西全扔在了还趴在床上的我妻耀身上,心满意足的穿上衣服,推门而去。
将还在昏迷不醒的我妻耀一个人扔在了堆满了监听设备的床上。
门‘嘎达’一声合上,脚步声越来越远,太宰治在哼着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旋律很好听,太宰先生的声音也很好听。
太宰先生发出来的任何声音都好听。
有人在向太宰先生问好。
太宰先生居然回应了,果然,太宰先生的心情不错,是因为和我有了标记吗?
我很开心哦,太宰先生。
我今晚真的好幸福,太宰先生,很喜欢太宰先生。
我妻耀的手指动了下,他勾起颊边的发丝,露出了塞在耳朵里的微型耳麦,里面清晰地传来太宰治的说话声。
他红着脸,用脸颊磨蹭床单,另一只手却熟练的勾起床角的手机,给部下发送了消息。
{把三明治给太宰先生送过去哦。}
完毕,他甚至没去看部下的回复,就又将脸埋进了床铺里,柔软的羽绒被中充满了空气,气体被我妻耀用脸颊挤了出来,蒸腾而上的全部都是太宰治的气息。
呜,太宰先生。
我妻耀的脸顿时更红了。
甚至攥着手机的手指也泛起了红,他把脸埋在被子里,眨了眨眼,睫羽上粘连的泪珠尽数蹭在了被子上,另一只手抚上了后颈,指尖轻轻的颤抖着,抠上了那一处的圆形,刚刚结痂的伤口字啊一次崩裂,污浊的血水染脏了我妻耀的指尖。恍惚之间,昏沉夜色之中,难以忍受的灼烧剧痛似乎字啊一次出现,从脖子开始,一路烧到四肢百骸,最后连大脑都烧的昏沉。
‘耀君。’
‘你能为我做任何事吗?’
当然可以。
‘你的一切都要交给我吗?’
我的一切便是您的。
‘如果我让你放弃很重视的东西?’
您便是我最重视的东西。
‘如果我离开的portMafia?’
我妻耀嘴角笑容前所未有的深刻。
太宰先生,您已经为我打上了您的印记,我是portMafia的所有物,太宰先生,您也是。
我们是一体的。
从灵魂,到骨骼,最后血肉融合,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最后相拥着腐烂在淤泥之中。
“织田作——你知道我今晚经历了什么吗!!”
太宰治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我妻耀嘴角笑容僵住。
“我今天和狗狗打了一架哦!不过这次是我赢啦!”
“真不错,请继续保持,太宰。”
“哇,你看起来好疲惫,是又拆了好几个炸弹?”
“不,今天的任务是调停上层情妇与正室以及上层本人的战争。”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
“并没有,太宰,美咲问我,为什么上层有两个老婆,她也想要?”
“噗哈哈哈哈哈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美咲,不可以和上层学。”
“美咲,我记得是你收养的那个女孩?”
“对。”
对话戛然而止,是太宰治发现了窃//听//器。
按在后颈的指尖用力,剧痛浮出,将我妻耀从那张蜜糖色的网里揪出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血水顺着脖颈一路蜿蜒流下,杂着渗出皮肤的汗水,如同蛛网一般将白皙纤弱的脖颈牢牢锁住,口水不受控制的开始蔓延,又带着眼泪一起,那有着蜜糖甜蜜的声线却还在耳边。
是窃//听//器里的最后一句。
“别让我发现你对织田作出手哦,耀君会听话的对吧。”
第25章
“太宰?”织田作之助疑惑的看向笑容扭曲的太宰治将皮鞋恶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里:“你这样没法回去的。”
“那就不回去好了!”太宰治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擦着杯子的酒保:“老板!给我一杯洗洁精威士忌!”
“好的。”这一次,酒保像往常那样拒绝太宰治,居然真的答应了太宰治这番无理要求:“请稍等。”
这一次,不止是太宰治,织田作之助也有些困惑地看向酒保。
而被两人这么注视的酒保动作很快,用了大约三十多秒的时间,一杯粉红色的酒液就被酒保摆放在了太宰治身前。
“您的洗洁精威士忌。”
织田作之助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闻起来真的有种洗洁精的味道。”
太宰治脸色铁青地盯着那一杯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的粉红色液体,瞳孔地震。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一推,就被翻到,一股浓郁的洗洁精气味夹杂着微弱的威士忌酒香,很快蔓延至整个酒吧之中。
酒保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疑问:“您这是不喜欢吗?”
太宰治黑沉着脸,咬牙切齿:“我要吐了。”
“我以后再也不想闻到洗洁精的味道了。”太宰治做出总结。
酒保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里面只放了冰块,圆的。
“那恭喜。”织田作之助举起酒杯,对着太宰治道:“嗯,就为了你终于不沉迷于洗洁精威士忌而干杯吧!”
太宰治吐槽:“我可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值得干杯的,我可是又损失了一大爱好呢。”
织田作之助只道:“那真是抱歉。”
不过这一次,织田作之助在与太宰治碰杯之后,又想到了什么,道:“不过还是值得恭喜的。”
太宰治咕嘟咕嘟喝了好大一口威士忌,牙齿一不小心磕到了冰块,被冰得龇牙咧嘴:“怎么说?”
“为你庆祝一下又有了一个放弃自杀的理由?”织田作之助歪了歪头:“不过那杯酒的粉红色有点眼熟。”
太宰治这下一口干了全部的威士忌,酒保不由得侧目,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喝酒,织田作之助也侧目看他。
太宰治嘴里含着酒液费力咽下,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哑:“阴魂不散的狗。”
“?”织田作之助好奇的看了眼太宰治,直白地指出:“不过我看你倒是很有兴致。”
酒保又给太宰治倒了一杯酒,织田作之助发现这次倒的是伏特加,甚至是没有冰释过的。
织田作之助讶异地看了眼酒保,只看到了酒保平静的侧脸。
而太宰治已经端起了酒杯,织田作之助想要提醒一下太宰治,却猛然对上了太宰治的双眼,那双鸢色里沉淀着什么,好像对现在的一切都以洞察。
织田作之助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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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和伏特加——还是没冰释过的伏特加,掺着喝??这不变成尸体就有鬼了。】
【酒保有问题???】
【不能吧,这酒保出现好久了,太宰治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喝酒就一直在这里了,之前的小插图一直都是他。】
【这什么情况???】
【好刺激,只能说好刺激,好家伙,这是我能在连载漫画里看到的东西吗???】
【笑死我了,离开柯南剧组,回到文野这边,顺便变回了成年人的游戏哈哈哈哈哈,柯南:我不知道不清楚但是我大受震撼。】
【柯南:成年人的世界,好可怕。】
【笑死了,柯南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纯种的恋爱脑。】
【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我好好奇啊,为什么柯南直接就认为我妻耀是他那边的人了?】
【我觉得可能是敌对黑衣组织=红方??毕竟在柯南的世界观里,阵营只有两个,黑衣组织和敌对黑衣组织,我妻耀一引导,柯南就下意识给他归类于红方了??】
【讲个笑话,港口黑手党是红方。】
【楼上,港口黑手党怎么不是红方了???】
【对啊,毕竟我们守护着横滨的夜晚呢,是横滨夜晚的秩序(严肃)】
【可港口黑手党不合法。】
【森鸥外:你以为我为什么只派遣我妻耀做外出任务??还不是我妻耀没有异能,还忠诚牛//逼,不会出现什么异能纠纷。】
【说实话,我妻耀没有异能这个设定我很不理解。】
【可能想说,异能力不是一切???】
【不知道,不过你们居然能这么认真地讨论剧情发展和合理性???你们都不行吗??】
【楼上,我行,但是太宰治不行。】
【太宰治不行。】
【太宰治不行。】
【都嗑宰耀??没有耀宰???】
【不行,我觉得耀宰上///床,耀君会被太宰扇巴掌。】
【一边做一边因为没弄好被扇巴掌,也不是不行??】
【不行!!!!】
【我觉得可以嘿嘿嘿】
【我嗑港耀港,他们是纯爱!!】
【不过说真的,那几十页,我截图键都出火星子了。】
【楼上,我也。】
【谁懂啊!!长发,汗湿,痉挛痛苦,服从。】
【还有标记!!他们不是一对我是不信的!!!】
【还有还有,我一直都想说,那种,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Mafia战斗人员,艰难地克服身体本能,强行命令自己的身体去打破常年战斗的条件反射,一只蛰伏的花豹对着具有生命威胁的对手,艰涩地袒露柔软的腹肉,即使四肢因为这个动作开始战栗的反抗,也还是努力放松身体,甚至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这种与身体本能对抗真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楼上!!您会写就多写点!!!!】
【对对对!!!恨本人文盲,只能对着那一段呜呜呜嘤嘤嘤斯哈斯哈大喊老婆好涩——】
【说真的,太宰治真的没有被这样的我妻耀吸引过?哪怕一瞬??】
【不知道,但是烟头好痛!!我看的脚趾蜷缩,看着就好疼!!!】
【烫伤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伤势,不只是□□上的疼痛,还有终身都可能会难以抹消的伤痕,而且这烫伤还是印在后颈上,基本是对人臣服,垂首示弱时才会落下的地方。】
【呜呜呜,他真的,我哭死。】
【这一场我真的觉得很刺激,从表面上看,太宰治好像赢了,我妻耀看上去好像都要失血过头和过度疼痛晕厥的,啊这里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我们太宰治选手,居然作弊用药!】【还是从红叶大姐那里要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药要用在谁身上。】
【红叶大姐:妈的死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肉//体上,我感觉是太宰治赢了,但是又好像不对,我妻耀没有真正的晕厥过去,而且从他的心理上看,他甚至认为这是太宰治与他达成了某种交易,或者是契约。】
【话说太宰真的会离开港口黑手党吗?】
【不好说。】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这话又太有预见性了,想不通。】
【如果以太宰治离开港口黑手党举例,那这个‘标记’,太宰治是不占优势的,更何况,如果太宰治是以试探我妻耀为目的问出那几个问题的,那这个‘标记’道更像是热血上头或者被刺激的产物。】
【而既然被刺激到了,那我妻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如果太宰治只是为了‘在墙壁上留下印记’,太宰治是成功了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妻耀对于太宰治的态度,他这么做,几乎是把我妻耀臣服与太宰治摆在了明面上,说实话,这样我有点担心森鸥外会不会以为我妻耀被太宰治拉拢?】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话之后,我妻耀彻底‘属于’太宰治了。】
【不知道啊,漫画也不多画点关于我妻耀的回忆,就那么一点够谁挖的!!!】
【满脑子只有好涩好涩的我,看着分析不知所措。】
【也不能分析出什么,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妻耀都赢了一小段,我感觉太宰治后来这么生气也有发现这部分原因?】
【我妻耀的目的只有太宰治,所以太宰治不管哪种原因他都能快乐接受,笑死,这就是恋爱脑吗?】
【不过太宰治最后掐断窃//听//器前那句话真的挺伤人的。】
【呜呜呜,我妻耀会不会总抠那个伤口?】
【我觉得会,疼痛映射太宰治,无时无刻都在身边???】
【哈哈哈哈哈哈窃///听//器最后一句话伤人,那娜美怎么看酒保给太宰治伏特加兑威士忌还不冰释这件事的??】
【我严重怀疑酒保是我妻耀的人。】
【但漫画给到太宰治最后那个眼神,我感觉他知道哎?织田作原本想提醒,对上太宰的眼神就不说了?】
【人家叫织田作之助啦!】
【???所以这俩人又在干什么?】
【兴致盎然的游戏?】
【噗哈哈哈哈楼上好总结。】
【所以到底要干什么啊?!下一话呢!!!】
【不过太宰治没鞋唉?他要跳着回去啊?】
【喝醉让某只狗狗来接呗。】
【我妻耀的初衷罢了。】
【笑死,我要看!!!】
第26章
我妻耀蹲在地上,将最后一个监///听///器藏进了太宰治的绷带卷里,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已经半点看不出之前的狼狈,强大的身体素质足以支撑起我妻耀完成任何事情。他环视一圈太宰治的房间,舌尖舔//过唇角,略微的苦涩让他眯起了眼睛。
之前与太宰治的纠缠过于上脑,我妻耀居然没有分辨出这是什么。
现在冷静下来了,我妻耀看向镜子,吐出舌尖,比周遭都要深一些的舌色很明显,我妻耀不满的鼓起了腮,眼神冷冽,先是瞥了一眼左上角的论坛光屏,见上面最新的讨论是太宰治在饮用第三杯龙舌兰,点了点下巴。
思忖片刻,我妻耀掏//出手机给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打过去,脚步轻快的走到办公室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口值班的黑西装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的差点掏//枪,待看清从门内出来的人之后,脸色顿时更奇妙了。
等等啊等等,我妻大人怎么会从太宰大人的办公室里出来,现在不是凌晨吗??
我妻大人在太宰大人的办公室里过夜了???
难道之前他们在一起的传闻是真的???
这一瞬间,黑西装的脑内闪过了很多,但良好的素质让他板着脸,一点情绪都没露出来,甚至还朝着我妻耀鞠躬问好。
我妻耀拨打过去的电话迟迟没有被接通,嘟嘟嘟的声音一直到自动挂断,我妻耀笑容不变,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回拨过去,趁着手机里还在嘟嘟嘟的响,我妻耀朝黑西装摆手:“过来过来过来~”
黑西装顺势走过来,全程低着头,不敢与我妻耀对视。
只听到我妻耀柔和的嗓音里带着笑意:“西川君,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份汤豆腐用,还有胃药退烧药以及醒酒药吗?”
我妻耀顿了一下:“嘛,醒酒药就不用了,准备一杯蜂蜜水吧,如果方便的话,再准备一壶热茶哦。”
“麻烦你啦,西川君!”我妻耀轻快的拍了拍黑西装的肩膀。
黑西装弯着腰,瞳孔地震:“是。”
他这边应下,心里止不住地震惊。
他不是刚调到这边的吗??还没在这呆上三天,我妻先生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还对他说‘麻烦了’!!!!
看来传闻中所说的,我妻大人善待手下,对港口黑手党的每一位成员都像家人一样对待,是真的!!!!
西川,一米九大个的黑手党,热泪盈眶。
而被尊敬的我妻耀,听着手机里被毫不留情挂断的电话,眨了眨眼。
手指一动,又回拨了过去。
这一次更快,几乎就是在‘嘟’声响起的瞬间,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妻耀拿着手机,眨了眨眼,在黑西装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我妻耀大拇指动了动,又又又回拨了过去。
这一次彻底没打通,显而易见的,对面的人把这个手机号拉黑了。
我妻耀盯着手机屏幕,苦恼的皱了皱脸,抬头看向了黑西装:“西川君,能不能……”
他话没说完,黑西装便双手奉上了手机,毕恭毕敬:“您请用!”
我妻耀对着黑西装露出灿烂的笑,接过手机:“真是帮大忙了。”
黑西装板着一张脸,严肃至极:“为我妻大人排忧解难是应该的!”
我妻耀拍了拍黑西装的肩膀,拿着黑西装的手机,又给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黑西装在吩咐手下去购买我妻耀需要的东西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一次那个电话打通了。
很失礼的,黑西装想到,既然能够接其他人的电话,那我妻大人拨打电话的这个对象,就是故意不接我妻大人的电话了。
看起来我妻大人很不受电话那边的人欢迎了。
我妻耀这边,他听着终于被接通的电话,忍不住拖长了声音“真过分——尾崎大人明明就知道我打电话的原因,还把我拉黑了。”
他声音懒洋洋的像是撒娇,可尾音带了点彻骨的冷:“真是无情唉,尾崎大人。”
电话那边,尾崎红叶先是沉默了一下,我妻耀立刻插//嘴:“不可以挂断哦尾崎大人,我可是有正事的,尾崎大人也不想耽误了首领的要紧事吧。”
尾崎红叶很重的咂舌,到底没把电话挂了:“你居然还能给妾身打电话,妾身还以为你死在床上了呢。”
这回轮到我妻耀沉默了。
他歪头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眼角刚褪下去的红似乎又要烧了上来:“哇,尾崎大人真是狠心,那可是用给重犯的药,如果我真的死掉了该怎么办呀。”
“你怎么不死了呢。”尾崎红叶阴阳怪气:“只可惜你这条命比蟑螂还长。”
“那种药也杀不死你,不是么。”尾崎红叶补充:“怎么,我妻大人难道不应该感谢妾身吗?”
我妻耀靠在墙上,他视线朦胧似的眺望着虚空一角,眼神有些涣散,神经末梢有些感官并没有完全沉淀下去,只不过外表看不出罢了,听到尾崎红叶的话,我妻耀嘴角翘了翘:“确实,该说,谢谢款待了。”
尾崎红叶轻嗤,又反问他:“怎么样,自己做出来的药尝起来的感觉?”
我妻耀忍不住吐舌:“现在一品好苦,早知道做甜一点了。”
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冷笑:“看来你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夜晚。”
我妻耀眼睛笑弯都笑弯了,他手指卷着鬓角的发丝,脑海中回忆起太宰治居高临下的那张脸,和吐在脸上的烟气,嘴角笑容忍不住更甚:“确实不错。”
“是很棒的进展呢!”我妻耀欢快道。
电话那边的尾崎红叶嘴角猛地一抽,都被人下药霍霍了,还能说是不错的进展。
她想,我妻耀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于是,尾崎红叶也这么问了出来。
我妻耀连连否决:“怎么会呢,这可是恋爱的甜美陷阱,蜜糖色的哦,像太宰先生的眼睛一样迷人。”
尾崎红叶差点呕出来:“你说谁眼睛迷人?”
我妻耀斩钉截铁:“太宰先生啊!”
尾崎红叶冷嘲:“你那副眼睛是不是该换成真的了,你真瞎了?”
“不对。”尾崎红叶又道:“能对太宰爱的死去活来,你早就瞎了。”
“妾身一直难以理解。”尾崎红叶今晚的话格外多,语气也格外的冲,带了些咄咄逼人:“你的地位比太宰高出那么多,怎么还要叫那小子敬称?”
我妻耀好像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眼睛都亮了:“不愧是尾崎大人,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们不愧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恋爱经验,我早就说了,我们发色都是同一色系,关系一定会很亲密的!”
尾崎红叶冷声:“谁和你有相同经验了。”
她凉凉道:“妾身的阿娜塔可是死了,死在了先代首领的命令下,死在你手里,妾身没把你杀了都是对港口黑手党的尊敬。”
我妻耀鼓起腮帮子,声音委委屈屈:“可是,尾崎大人,您的爱人背叛了portMafiaQAQ”
尾崎红叶声音里这回带了笑,不过不是什么好意味:“这么说,太宰那小子背叛港口黑手党,你也去杀了他?”
我妻耀声音大了几度:“太宰先生才不会呢!”
他摸了摸后颈的伤口,嘴角笑容加深,粉红色荡出格外迷蒙的眼波:“太宰先生给我留下标记了哦,既然标记了所有物,就不能随意抛弃。”
他声音变轻:“这可是常识呢。”
“你和黑手党讲常识?”尾崎红叶虽然没听懂我妻耀在说什么,但最后一句还是理解了的,顿时冷笑连连:“太宰治可不是常识能判断的。”
“对吧对吧!”我妻耀的声音又欢快了起来:“真不愧是太宰先生呢!”
“所以你为什么要对他用敬称?”尾崎红叶不耐的打断了我妻耀的太宰夸夸,她还在刑//讯室赖见会的那个卧底在我妻耀把一具焦尸带回来的时候,就精神紊乱,今天在逼一逼,有关于港口走私的那一条线就彻底招了。
只要他吐出情报,黑蜥蜴就能顺着这条线杀进赖见会总部。
我妻耀到时候就能在另一边接管港口一条运输线。
这时,我妻耀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尾崎大人,您不觉得‘先生’这个称呼,很适合用□□人之间吗!每次这样叫太宰先生,都好像在叫‘亲爱的’唉!”
“而且而且,下位者单膝跪着,位于低处抬起头才能看清太宰先生的每一个表情动作啊!而且只有这样,太宰先生才会为我驻足的吧!太宰先生一定不喜欢高高在上的压迫感,所以这样才是最好的啦!”
“尾崎大人,你觉得我下次扎高马尾怎么样,这样趴在太宰先生腿上的时候,他是不是就能看见我的脖子……”
尾崎红叶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还以为我妻耀真的是来说什么正事的她,真是个傻子。
还没等她把这个电话也拉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有黑衣组织那边的线索了,你先用琴酒伏特加试探那个卧底,后天我会再次前往米花市带回更多有关于黑衣组织的线索的。’
尾崎红叶眉目稍缓。
下一条消息又挤了进来。
‘尾崎大人,你觉得我扎高马尾的提议怎么样?’
尾崎红叶:“…………”
予—溪—笃—伽—
尾崎红叶冷笑着给他回消息。
‘妾身的爱人可是死掉了,难道我妻大人也想落得这么个结局吗?’
那边回的很快。
‘可是在临死前他还是爱着你的呀(脸红)我好羡慕哦,不过即使我死掉了也会爱着太宰先生的!’
尾崎红叶眼神有瞬间的波澜。
她回。
‘那真是可惜,你的命不仅比蟑螂还难缠,太宰治被你喜欢上真是倒霉。’
对方回了她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第27章
我妻耀把手机送还给黑西装,黑西装的办事效率出乎意料的高,我妻耀与尾崎红叶友好交流的这段时间里,黑西装已经把他需要的东西拿回来了,将近半米高的包裹看的我妻耀挑眉,眼角眉梢都是笑。他接过黑西装准备的东西,拍了拍黑西装的肩膀:“干得漂亮,真不愧是西川君呢,加油表现,早日升职哦。”
黑西装的脸都激动红了:“好!好的!感谢我妻大人!!”
我妻耀笑眯眯的收回手,又道:“对啦,西川君,给你个任务哦,办好了我就把你调到行动组,那里升职可比这里快多啦。”
行动组,我妻耀的直属部队,是整个portMafia升职最快的地方。
黑西装眼睛微亮:“您请说!我一定尽全力完成!!”
像他们这种底层人员,升职的空间是很小的,大部分一辈子可能只会在底层工作,然后死在不知道哪一次的火拼之中。
只有很少数会得到上面人的青睐,从而脱离底层的泥潭,正式踏入portMafia的世界。
而现在摆在西川眼前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妻耀睁开了笑弯的眼睛,他的眼镜在爆炸中被炸毁,现在也没有配上新的,失去这一层虚假保护色的我妻耀藏在眼神中的诡谲不加掩饰,轻飘飘落在西川的身上,如同一条毒蛇信子,转眼间就缠绕上了心脏,又那么一瞬间,西川头晕目眩,身上冒出一股冷汗。
就在西川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大限将至的时候,我妻耀又笑了,恢复成了portMafia人员最常见到的那种温和的笑容,西川从刚才的诡谲之中挣扎出来,就直面了我妻耀灿烂的笑颜,顿时又是头皮一紧。
蓦的,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不愧是我妻大人。
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生不出任何多余的心思。
我妻耀上前,拍了拍西川的肩膀,他凑到西川的耳边,张开嘴,西川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着我妻耀的指示。却只见我妻耀突然笑了,他笑的很开心,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快乐一般,西川甚至幻视了我妻大人身边朵朵绽放的花。
西川迷茫的眨眼睛:“???”
我妻耀笑的前仰后合,他一只手撑在西川的肩膀上,歪着头,粉红色的眸子里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睡莲,里面荡漾着笑意滚烫,赤//裸直白,让西川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这个笑比之前西川所感受到的审视还要刺人,西川连手指都在此刻僵住,喉咙动了动,身体却一动不敢动。不知为何,火拼之中给予他活到现在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尽可能的沉默。
一种奇怪的直觉涌上了他全身,不断警醒着他现在的我妻耀很危险。
“这还真是……”我妻耀出声了,声音绵长,尾调带着难以言喻的清哑,总而言之,是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惊喜。”
我妻耀的眼睛直勾勾的钉在西川的后脖子上,上面一个很难注意的角落,一颗白色的纽扣状的东西正贴合在上面——窃///听//器。
太宰治没有在我妻耀的身上,也没有在办公室里留下任何窃//听设备,却在门口守卫身上留下了,这是笃定我妻耀一定会与门口的守卫有交流。
甚至为了让我妻耀放松警惕,太宰治放弃了在我妻耀身上留下监//听设备。
真不愧是太宰先生。
我妻耀舌尖舔//过唇角,眼睛里闪过一丝满足……
我妻耀用指尖轻轻将那枚窃听器取下,在西川惊愕的注视下,将窃听器贴在了领口,用将长发散开,彻底将那枚窃听器遮掩。
西川原本非常紧张,在自己身上出现了窃//听设备的刹那,他连怎么死都想好了,结果我妻大人居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追责!!!
甚至主动将那枚极有可能是地方陷阱的窃///听设备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妻大人是想要以自身为诱饵引蛇出洞吗?!
真不愧是我妻大人!
西川自动为我妻耀想好了这番动作的理由,他猛地一鞠躬,语气相当诚恳:“多谢我妻大人,如果有任何需要,西川一定竭尽全力!!”
我妻耀轻飘飘睨了西川一眼,很轻的眨了下眼睛,将原本打算交给西川的任务转变,像是故意说给窃//听//器那边的人听一样,我妻耀的语气又轻又柔:“西川君,那就拜托你了。”
他侧头,长发从肩膀处滑下,露出了在领口闪烁着微光的窃/听/器:“请在我不再的时间里,将太宰治的所有行动整理成册发送给我。”
顿了顿,我妻耀又笑着补充:“图文视频都要哦。”
西川豆豆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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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面部表情的又干了一杯。
发现对方身上陡然冒出来的火气,一边正在聊天的织田作之助与坂口安吾一同看向了太宰治。
与织田作之助的直白天然不同,坂口安吾一眼就看出来太宰治正在和什么人暗搓搓的较劲,只不过这较劲的方式他没看懂罢了。
眼看着太宰治又朝着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坂口安吾嘴角抽了抽,他拍拍织田作之助的胳膊,掩着唇,轻声问:“织田君,太宰治这又是怎么了?”
织田作之助回头看了一眼太宰治,道:“买醉。”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大惊失色:“他怎么买醉??他以为他是什么恋爱连续剧里的伤情男主角吗??可伤情男主角也不顶着一身杀气买醉吧!!怎么看都不对吧!!!”
织田作之助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又斩钉截铁:“黑手党的买醉方式。”
坂口安吾无语至极:“所以黑手党的买醉方式就是一身杀气的买醉吗???你给我像所有黑手党道歉啊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从善如流:“啊,抱歉。”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没叫你真的道歉……算了,所以他到底又在发什么疯。
织田作之助回忆刚才的对话,稍作思考,总结:“太宰说,他在等他的狗把他叼回家。”
坂口安吾忍不住:“你不觉得他这话哪里有问题吗??”
织田作之助茫然回望:“哪里有问题?狗把他叼回家,咱们就不用把太宰送回去了。”
织田作之助表情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太宰住在哪里。”
坂口安吾崩溃:“这是重点吗???!”
织田作之助用眼神回应坂口安吾:这是重点。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怒而痛饮一大杯。
‘砰’的放下杯子,坂口安吾想的倒是比织田作之助多,知道的也比织田作之助多。
说到太宰治的狗,坂口安吾就不得不想到一个人。
我妻耀。
那头粉红色长发实在是让人难以忘记。
有关于我妻耀的传言都称不上好,流传最广的就是我妻耀自甘堕落,给一个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当狗。
我妻耀很疯狂,在太宰治出现在港口黑手党之前,异能特务科就有我妻耀的备案。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异能力却在异能特务科备案的特殊存在。
曾经追杀一个携带港口黑手党秘密的背叛者,背叛者以港口黑手党的秘密作为筹码寻求异能特务科的保护,可就在异能特务科的层层保护之下,背叛者还是暴毙身亡了,在异能特务科的长官面前。
出手的人正是我妻耀。
那一次让异能特务科名声扫地,自此,我妻耀也在异能特务科留下的备案。
港口黑手党的清道夫,粉碎敌人的恶犬獠牙——这些不太好听的称呼都是外界给我妻耀起的外号,可现在却变成了‘港口黑手党那个太宰治的疯狗’。
依旧是带着港口黑手党,却在其中加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疯狂的野兽为自己带上了枷锁,心甘情愿的将缰绳送给一个人。
坂口安吾镜片反光,掩藏住眼底的情绪波动。
他抿了一口杯子中的酒,将视线投在了织田作之助的另一边。
太宰治又要了一杯酒,正板着脸喝,坂口安吾试探道:“太宰喝了这么多,一会儿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织田作之助回他:“太宰说他的狗认路。”
坂口安吾又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不就是仗着我妻君一定会来在为所欲为吗?”
织田作之助沉思一秒,肯定点头:“你说得对。”
这回轮到太宰治不满了,他先是冷冰冰的看了眼面不改色的酒保,又把视线转移到两个好友身上,耳机里还能听到我妻耀愉悦的哼声,他愤愤不平的鼓起脸颊,即使他的酒量很好,在不停歇的喝了这么多高度数酒——还是混喝——之后,可以明显看出太宰治的眼神有些涣散,但他的声音还是很明晰:“好过分——你们都不觉得我被一只怎么也甩不开的粘人狗狗缠上了很可怜吗?”
坂口安吾语速很快:“完全看不出来。”
太宰治瞪大眼睛,看向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转头与太宰治对视,在太宰治希冀的目光下,点头:“我觉得太宰你似乎乐在其中。”
太宰治:“?”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声音,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减淡,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没有回头。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对视了一眼,倒是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一抹粉红色出现在了门口。
“太宰先生,我来接您回家。”
第28章
坂口安吾好悬一口气没上来,他汗毛都在这一声里立起来,也许是因为本身是异能特务科在港口黑手党的卧底,坂口安吾对专门处理卧底叛徒的行动组生理性犯怵,更何况现在来的还是能在异能特务科层层保护之下取走叛徒性命的我妻耀。
他下意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以此来缓解对我妻耀的生理性恐惧。
太宰治的反应很平淡,他甚至都没有回头,而是面无表情的接受了酒保又满上来的酒液,不过这一次是利口酒。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甜腻口感让太宰治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浅粉色的酒液在精致的玻璃杯中与冰块碰撞,甜腻柔软的口感分秒之间侵占了整个口腔,披着温和柔软外皮的酒液强势的侵占了味蕾,又那么片刻功夫,太宰治感觉自己呼吸都是这个味道。
其中最正常的就属于织田作之助了。
他居然还和我妻耀友好的打招呼:“你好,好久不见。”
“你是来接太宰回去的吗?”织田作之助没等我妻耀回答,便一脸恍然大悟:“我说太宰怎么会这么喝酒,原来是有人要接他回去。”
说完,织田作之助看了眼一声不吭喝闷酒的太宰治,又道:“看来太宰的狗狗没有来,来的是我妻君。”
他感慨:“这么晚我妻君还会过来接太宰,你们关系真好。”
织田作之助一通话说的整个酒吧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坂口安吾背对着一切纷扰,瞳孔地震,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等等啊织田君你在说什么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织田君!!!!
这就是所谓的天然战胜一切吗?
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坂口安吾,卒。
他把自己完美扮演成了透明人,秉持着哪怕后面的我妻耀和太宰治满地打滚也不回头的绝佳心态,对着酒保举起了酒杯。
“请给我来一杯加了安眠药牛奶,谢谢。”
酒保冷淡的回他:“本店不售卖安眠药。”
坂口安吾眼神死:“可是我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觉了。”
酒保擦酒杯的手一顿,他抬起头,惊讶的看了眼黑眼圈已经发黑的坂口安吾,嘴角抽了抽,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先生,我觉得一杯牛奶就可以了。”
坂口安吾:“……如果能现在就昏迷该有多好啊。”
酒保深以为然。
他们两个居然自成结界,将后面那三个家伙隔离出去了。
我妻耀收回落在坂口安吾身上的视线,被一直盯着的男人身体这才满满放松下去,他的视线落在了说了一大长串话的织田作之助身上。织田作之助没有面对着我妻耀,就在刚刚,织田作之助话音落下没多久,太宰治就嚷嚷起来,反驳织田作之助的话。
“谁会和那个家伙关系好啊!”太宰治将那杯浅粉色的利口酒喝完了,没有再向酒保要酒,他依旧背对着我妻耀,嘟嘟囔囔的朝织田作之助抱怨:“都说了明明是一只甩不掉的狗。”
织田作之助微讶:“我以为太宰你是在等我妻君把你接回去……?”
太宰治反驳,毛绒绒的短发随着他的工作像一只炸开的蒲公英,落在我妻耀眼里,让他忍不住抽了抽手指,想要撩一撩太宰治的头发。
“狗狗太粘人是会被主人讨厌的!”太宰治义正辞严,竖起手指与织田作之助讲述训狗秘诀:“狗这种生物,即使他并不喜欢你,但只要你表现的对他好,又一根骨头去哄他,他就会摇着尾巴对你撒娇,你只要叮嘱他几句,他就会乖乖听话。”
织田作之助余光看见我妻耀走到了柜台前,朝着酒保低声说着什么。
“那不是挺好的么。”织田作之助只能道。
“不!不不不!!!”太宰治动作很夸张:“所以我讨厌狗这种生物,你只要给他骨头,他就会跟着你走,而那个人可能会是你,也可能会是任何人!”
织田作之助不赞同:“可是他跟着你走了?”
“不要自欺欺人了,太宰。”织田作之助相当认真的与太宰治探讨养狗狗的秘诀:“狗狗是人类很好的伙伴,那五个孩子很习惯狗狗,即使五个孩子对那只狗都很好,但那只狗最信赖的人始终是把它捡回来的美咲。”
“这很重要,谁是那个递骨头的人。”织田作之助回忆起五个孩子在喂养的那只流浪狗,感慨道:“我给它的骨头它从来不吃。”
太宰治一时没出声。
就在这时,一杯热牛奶抵在了太宰治的唇边,他掀起眼皮,顺着握着牛奶杯的那只手看上去,与浅笑的我妻耀对上了视线。
“喝点。”我妻耀一手撑在太宰治的身侧,压着牛奶杯的手用力,玻璃杯沿抵进太宰治的下唇,磕碰在他的牙齿上:“太宰先生。”
我妻耀的语气很淡,太宰治视线稍一下垂,就落在了被我妻耀明目张胆别在领口的窃//听//器上,太宰治的视线被我妻耀捕捉,他手下动作微顿,嘴角笑容倏地加深。
“太宰先生。”我妻耀压在桌面上的手顺着太宰治的胳膊上爬,落在他的后颈处,手掌贴在太宰治的脖子上,摩挲皮肤的位置正是太宰治印下烟头的位置,他语气有些急迫,呼吸出来的气体都是滚烫的,落在太宰治的耳朵上,烫的惊人,太宰治的眸色微沉,却连躲避的空间都被我妻耀吞噬,只能徒劳的歪了歪脖子,却立刻被我妻耀追上:“我好想你。”
太宰治牵动嘴角,声音稍冷:“阿拉,这才多久,你这是什么戒断反应?需不需要我联系红叶大姐把你送进禁闭室查查?”
我妻耀按在太宰治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将那处皮肤轻而易举的掐红,太宰治眉头微动,我妻耀的视线便顺着太宰治的脸划到了他的脖子上:“我可以在这里给太宰先生戴上东西吗?”
他这么询问着,可手下动作却丝毫没给太宰治反应的时间,一枚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项链便已经挂在了太宰治的脖子上,我妻耀头倚着太宰治,逐渐下滑,最后整个人几乎是靠在了太宰治的后背上,在太宰治挣扎之前,滚烫的吻便落在了太宰治的后颈上:“本来想为太宰先生做一个粉色的,但太宰先生一定不会喜欢那个颜色,好可惜。”我妻耀从背后仅凭一只手便将太宰治牢牢框在怀里,脑袋埋在太宰治的脖颈间不停的乱蹭,另一只手依旧端着牛奶杯,坐在这些动作的时候,杯口甚至没有离开过太宰治的唇角。
也许是酒实在喝的太多了,太宰治没有过于剧烈的挣扎,身后人的体温很高,像被炉一样,太宰治眼皮很沉,他晃动忙脖子,感受着脖颈间冰凉的触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就这个动作,给予了我妻耀可乘之机。
牛奶杯毫不留情的抵进太宰治的牙齿之间,带了点力度,牛奶顺着我妻耀的动作倾倒。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太宰治眼睛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身体本能让他被迫吞咽起灌入口腔内的牛奶,甜香的液体顺着喉管流进胃中,温热的牛奶给予了不断刺痛的胃部很好的安慰。太宰治本人却不这么想,他反应过来后开始拒绝吞咽,牛奶顺着他的唇角淌下,滴入领口中,瞬间冰凉。凉意让太宰治迷蒙的大脑有了刹那的清醒,可没过两秒,更加混沌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大脑。
太宰治只觉得头晕目弦,他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满目的粉红色。
太宰治睡着了。
我妻耀面不改色的接住太宰治软倒的身体,甚至还有雅致为太宰治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
脱下风衣,我妻耀将太宰治整个包在里面,抱起来之后,才第一次正眼看向织田作之助与坂口安吾两人。
“告辞。”我妻耀心情很好的朝两人道别,甚至没有出言刺弄织田作之助。
坂口安吾目送着我妻耀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转回头,指了指离开的我妻耀:“不是说没有安眠药吗?”
酒保:“。”
酒保默默为坂口安吾又端来了一杯牛奶。
坂口安吾仰倒:“这玩意,一个月之内我不想再喝了。”
织田作之助:“?”
他接过酒保递过来的牛奶,表情疑惑:“为什么?”
他在坂口安吾无语的视线下抿了一口热牛奶。
“不过,他们关系真的不错啊。”织田作之助在坂口安吾见鬼似的眼神中感慨:“太宰不是就在等我妻君来吗?”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痛苦的捂住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29章
夜幕低垂,横滨的街巷里华灯燃起,似乎要照亮这个城市所有阴霾的角落,却只让白得更白,黑得更黑。
织田作之助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端着酒杯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酒保。
酒保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始终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酒杯。就在这时,从我妻耀离开之后才放松下来身体的坂口安吾开口了:“港口那边是不是开始行动了?”
赖见会的把柄已经落在了港口黑手党,现在只差一步,自前代首领以来一直被赖见会把控着的港口终于被港口黑手党抓到了线头,正准备趁此机会一口吞下。
只要将赖见会的那部分吞掉,横滨的港口就彻底属于港口黑手党。
酒保掀起眼皮看了坂口安吾一眼,在对方回视过来之前,又垂下了眼睛。
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酒:“应该吧,最近有那边的任务。”
两人再次沉默。
好一会儿,坂口安吾放下了一直没喝下去的酒,直叹气:“太宰被迷晕了,不能发生什么吧?”
织田作之助笃定回答:“他们关系很好。”
坂口安吾如鲠在喉:“………………”
缓了缓神,坂口安吾抵着额头,有气无力:“你开心就好。”
织田作之助茫然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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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横滨湾的港口停泊了黑船,在没有光的角落里,暮霭沉沉里,全身只有黑色的人搬着人高的箱子,穿梭在船只甲板之间,被呼啸海风带走的还有极其轻微的谈话声。
黑色组织蔓延的脚步,终于在这一晚,开始了他们的交易。而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中,埋伏着横滨的恶犬。
太宰治表情阴晴难辨,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掌心里的发丝,他的大脑还是迷蒙的,我妻耀在回到宿舍之后,安眠药的药劲儿就过去了,太宰治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妻耀正趴在他的身边,粉红色的眸子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同盯紧猎物的猛兽,让太宰治的神经倏地绷紧,如临大敌。
但我妻耀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在太宰治醒过来之后,蜂蜜水便抵在了他的唇齿间,太宰治掀起眼皮,冷漠的看着表情无辜的我妻耀,在对方笑吟吟的注视下,太宰治张嘴喝下了蜂蜜水。
这倒是让我妻耀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样的表情让太宰治勾起唇角,叼着玻璃杯将最后一口蜂蜜水饮尽。
“太宰先生……”我妻耀放下杯子,亲昵的将额头抵上太宰治的胸口,被对方死死攥住了头发,他却借着这个力道,扣住了太宰治的手腕,手指不断在太宰治的手腕上摩挲,大拇指按在脉搏上,我妻耀语气有些委屈:“这可是我和太宰先生最后一晚了,明天我又要去米花出差……”
说话的时候,我妻耀忍不住不断用脑袋磨蹭太宰治的胸口,长发在动作间被蹭得凌乱,蛛网一样,将太宰治与我妻耀牢牢困住。
太宰治双眼盯着天花板,手腕被捏得死紧,根本挣脱不开,即使安眠药的药劲过去了,喝了这么多酒,以及药的后遗症,他的神志依旧是迷蒙的,眼前的世界好像都在摇晃,头晕目眩的感觉将他彻底桎梏,就连大脑转动的速度都趋于停滞,只有胸口的热度始终都在,手下穿//插的发丝微凉,之下却酝酿着蓬勃的烫意。
太宰治精明的大脑终于罢工了。
我妻耀当然知道,他翘着唇角,轻声哄道:“不如我将太宰先生一起带到米花市去吧,我们一直在一起,只要太宰先生和我一起去,我们就不用分开啦!”
“米花市有一家很好吃的三明治,我给太宰先生带回来了,可是太宰先生没有吃到,好可惜。”
我妻耀嘴角挂着幸福的笑,絮絮叨叨:“我带太宰先生去店里吃吧,那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小侦探,可以看他像个小陀螺似的忙活,还有黑衣组织的酒,太宰先生喜欢喝什么酒呢,我们可以去里面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您带过来。”我妻耀越说越热,滚烫的脸贴在太宰治的胸口上,手下感受到的脉搏陡然加速,这个发现让我妻耀的笑容更灿烂,他缓缓闭上眼睛,忍不住将太宰治环抱的更紧密:“和我一起去米花时吧,我们一起出任务,一起去旅游,一起生活,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太宰治突然开口,打断了我妻耀的絮絮叨叨:“我要洗澡。”
他语气嫌弃:“哇,满身的酒臭味。”
我妻耀闭上了嘴,他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对哦,太宰先生,喝了好多酒,是该洗澡了。”
他似乎没发现太宰治出声时机的恰到好处,又或者,对待太宰治,我妻耀完全可以做到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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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只白皙的手按在镜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痉挛似的颤抖着,又倏地攥起,青筋在踝骨绷紧,跳动着。
portMafia的宿舍里,宽敞的卫生间热水器呼呼运转着,水雾缭绕间,在沐浴露清香的掩藏之下,淡淡的血腥味道一缕缕缠绕出来,从黑色的西装裤爬过脚踝,又小心翼翼地攀上腰肢,讨饶似的,绕在鼻尖示弱。
落地镜上的手,脱力的滑下,又颤抖着,攀紧了镜框,勉力支撑着身体没有趴倒在地。
雾气在卫生间内盘旋着,湿漉漉的水汽打湿粉红的发,苍白的手指穿进其中,却在格外粉红发丝之间难得显出了暗淡。
有枯燥的发丝在花洒不懈怠的水流之下,手感顺滑,每一根发丝都好似吸饱了水珠,垂涎欲滴似的,在苍白的指尖颤抖着讨饶,偏生又粉得过于暧昧,衬托得太宰治的手指都染上了血色,这却只让太宰治心底的烦躁愈烧愈盛。
我妻耀跪在地上,后颈一片血红,愈合些许的伤疤再一次被撕裂,淡色的血水浸湿了衬衣,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刺激的伤口更是一阵冰凉的刺痛。
太宰治的眼神太冷了,冷的我妻耀全身颤抖,即使滚烫的水流喷洒在脊背上,也还是冻得他瑟缩。可粉色的眸底烧起浅红,嘴角翘起,湿漉漉的鬓发与长捷搅作一团,头皮倏然一紧,我妻耀的头被迫扬起,与镜子之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对上视线。
“你知道吗?”太宰治跪在我妻耀身边,倒不如说,他是靠在我妻耀的身上,眩晕的大脑让太宰治处理事情也变得混沌,只知道现在不能朝我妻耀认输。他晃了晃脑袋,下巴抵在我妻耀的肩膀上,模糊的视线中,没看出我妻耀的表情。
指尖再一次缠绕上粉红的发丝,过于明亮的色彩在太宰治泥泞的鸢色里,划出一丝丝的亮芒,紧接着就被吞噬殆尽,再也不透一点光彩。他的动作很粗暴,完全没有语气的轻柔缠绻:“按道理,我应该把你送到港口黑手党的刑讯室。”
“对干部候选下//药什么的……”
“你应该很熟悉里面才对,耀君。”
“在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太宰治轻哼道:“会有可爱的钩子从——”
冰凉的指尖轻飘飘的挪到我妻耀的锁骨处,我妻耀的身体在指尖落下的一瞬间,颤抖。
“这里,穿过去。”太宰治假笑着,指甲猛地揪起锁骨上的软肉,用力抠压,便留下青紫的伤口。
我妻耀全身一颤,呼吸稍滞。
太宰治很满意我妻耀的反应,又假装好心的在指甲印上揉了揉,转而游动到下巴处:“为了不让你自尽,还会在你的嘴里塞上东西。”
我妻耀侧头看向太宰治的手指,什么都没拿,应该没有东西要塞进去。
他身体稍松,手指却长驱直入,敲开他的牙关,没给我妻耀一点反应时间,支撑起了他的上颚,迫使他合不上嘴。
我妻耀眼睫微颤,嘴里的手指力道不大,他完全可以合上牙齿闭上嘴巴,但是……
舌//头被两根手指夹起,恶意地顶住喉咙,生理性反射的刺激让我妻耀下意识的向上弹起,又被轻飘飘按了回去。
手指带着舌头一起,动作粗暴。
“唔!”
……但是。
合上嘴会咬到太宰治的手指。
我妻耀强忍住身体的战栗,努力的吞咽着口水,更多的却顺着嘴角淌下,扣在地板上的手青筋爆起,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射攻击。
太宰治发觉我妻耀的挣扎,一手猛地扣住我妻耀的脖子,感受到掌心里颤抖的喉结,他轻笑一声,收回了手,将黏答答的液体随手擦在了我妻耀的脸上,鸢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哦,你要攻击我?”
我妻耀全身一颤,意识瞬间回笼,脖子却仍旧被握在手里,连摇头都做不到,只能拖着干涩的嗓子,哑声道:“没有。”
他再一次开口,却是低声下气:“对不起。”
这个道歉没一点掩藏的意思,太宰治挑眉,却装作不知,掐着他脖子摆弄:“你这次去米花什么任务?”
我妻耀没有回答,他歪头,眨了眨眼睛,花洒的水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两人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我妻耀视线从镜子中的自己身上转移,落在身边的太宰治身上,他想,太宰先生一定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涣散的吧。
很色气。
很好看。
我妻耀翘了翘唇角,没有挣扎,继续欣赏镜子中的太宰治。
花洒的水将二人都变得很狼狈,凌乱的发丝铺满身体,蜿蜒的水划过脸庞,将俊秀的面孔更突出。
镜子中,太宰治的视线已然失去了焦点。
我妻耀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这一幕,他身体也很累,可对于太宰治的执着让我妻耀屏蔽了这种劳累。太宰治这时站了起来,坐在了浴缸上,他对着跪在地上的我妻耀勾勾手,我妻耀顺从的凑过来,将头抵在太宰治的大腿上。
这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太宰治的手指按在我妻耀后颈处圆形疤痕上,一遍一遍的打着圈勾勒,力道不轻不重,更像是在安抚情绪。
我妻耀垂下眸,乖顺地低着头,心里已经规划起来他与太宰治的未来了。
想和太宰先生一直在一起,如果能一起出任务就好了。
他现在已经和太宰治绑定在一起了啊。
我妻耀闭上眼睛,思考着将太宰治永远留在身边的方法。
只要太宰先生永远在portMafia,我妻耀就可以一直在太宰先生的身边,他不升职,永远做太宰先生的秘书,直属,最最亲密的人。
水汽缓缓消散,终于将之前的剑拔弩张一起散去,似乎一切又重新恢复了最初的相安无事。
“对了。”太宰治摸了摸我妻耀的头,指尖在粉红发丝间穿梭着,一边想着早晚有一天把这玩意染成绿的,粉的他眼睛疼,一面春风和煦的开口问他:“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妻耀抵在太宰治大腿上的额头蹭了蹭,在漆黑的西装裤上层出水迹,洇湿了一大片。
太宰治无语的拍了拍我妻耀的脑袋:“快点。”
“……”
我妻耀吐出一口气。
“汪。”
太宰治微笑着抚摸我妻耀的额头,指尖缠绕着插/入发丝之间,攥起,让我妻耀的头再一次被迫扬起,与自己对视。
“乖。”
太宰治温声道:“再叫一声……”
我妻耀垂下眸子,用脑袋蹭了蹭太宰治的手腕。
“汪。”
粉红色的长发间,闪着蓝光的耳机若隐若现。
“砰——!”
“——砰!!砰砰!!”
横滨湾的枪声骤响,鲜血喷溅,硝烟弥漫,笼罩了整个横滨湾。
第30章
港口黑手党顶楼办公室,一份报告被黑西装送到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上。爱丽丝趴在桌子上,探头看向森鸥外桌面上的报告,蔚蓝眼底晃过非人的亮光。
“阿莫——爱丽丝酱?”森鸥外无奈地摊开手,想要将爱丽丝从办公室上抱下去:“我在处理事情哦,爱丽丝酱,先去一边玩好不好?”
爱丽丝甩手拍开森鸥外的探过来的手,将头扭到一边:“才不要!人家不要自己玩啦!想和耀君玩!”
黑西装全程低着头,不敢抬头。
森鸥外只能叹气,他趴在桌面上,继续哄着爱丽丝离开:“耀君有自己的工作啦,爱丽丝酱我们不要打扰耀君好不好呀?”
爱丽丝鼓起腮帮子,气哼哼的指着桌面上的文件:“那,这个在文件最后面的‘汪’是什么呀?耀君明明没有认真工作!”
森鸥外也看向了文件最末尾的位置,那里代表行动开始的代号是一个‘汪’。
他故作苦恼的点着下巴,看向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的黑西装,黑西装头埋得很低,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被卷进高层之间秘辛里。
“哎呀,这还真是。”森鸥外满脸的苦恼,他将爱丽丝抱下来,自己坐到了首领的位置上,鲜红色的围巾落在桌面上,倒影在黑西装的眼底,如同流动的血液一般可怖。森鸥外双手撑在桌面上,抵着下巴,声音压的很低:“耀君和太宰相处的不错呢。”
他眸色渐深。
以前的我妻耀可不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任务之中呢。
看样子,这一段时间里,我妻耀和太宰治的关系有了也很大的变化。
森鸥外嘴角笑容加深,他看向战战兢兢的黑西装,给予了这人沉静而巨大的压力,语气却很低柔:“去联系耀君,让他即刻前往米花市。”
黑西装立刻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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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叛徒而已,就麻烦中也了。”
我妻耀‘啪’的挂断了电话,也不管中原中也是否同意,又是否会给他回电话,就果断将手机关了机。
他摸了摸太宰治湿漉漉的头发,把人往卧室里一推:“换身衣服,睡觉。”说着,自己却整理袖口朝外面走去,没走两步,动作就是一顿。我妻耀停下所有动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回身,果然就见太宰治正闭着眼睛,沉进了浴缸里。
我妻耀又是叹气,转身走回了太宰治身边,浴缸里已经咕噜咕噜冒起水泡,他伸手探进去,稍高一些的水温将太宰治整个皮肤都烫红,我妻耀一手将太宰治从热水里捞出来,将人靠在自己身上,一把扯下浴巾给人裹在了里面。在此过程中,太宰治睁开了眼睛,上下扫视了一圈我妻耀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摆手拒绝,睁开我妻耀的力道,甩开了浴巾,自己朝着外面走:“我去港口,你老实呆着。”
这幅样子出去,传出他太宰治又虐//狗倾向了该怎么办呀?
我妻耀皱起眉,抓着太宰治衣服的手握紧,另一只手将桌上的物品扫出空隙,手臂用力,竟抓着人的身体举了起来,将人放在了桌子上,骤然腾空的太宰治表情一肃,脸色冷了下来。
他被我妻耀在桌面上放稳之后,脸色冷沉的比鹤见川下的水泥石柱还要可怖,刚才的春风和煦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万里寒冰,浸润着蜜糖般的眼眸里涌动着泥泞的阴冷,恶意翻涌间,像一条条触手藤蔓,从我妻耀的脚底开始攀岩而上,层层缠绕裹紧,最后死死地绕在脆弱的脖颈上,凶悍且控制欲极强。
我妻耀似有所感,呼吸不受控制的加重凌乱起来,心跳也逐渐不齐,后颈处的伤口似乎也跟着情绪波动变得滚烫起来。我妻耀凌乱起来的呼吸带着太宰治的心跳一起,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发现了这一点的太宰治心情倏地又变好了。
在我妻耀面前,他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太宰治的大脑也很混沌,他竭力忍受着此刻脑内的阵痛,安眠药的后劲儿与不节制的酗酒,让太宰治现在连睁开眼睛的费力,却非要分出心神来和我妻耀互相折磨,或许还乐在其中。
也许是精明的大脑难得的迟钝,太宰治有些不满于我妻耀的迅速抽身,又或者只是想要给我妻耀添点麻烦,他翘着嘴角,瞳孔其实都有些涣散。
——硬撑罢了。
“您需要休息。”我妻耀道。
我妻耀没有察觉出太宰治心情的快速转换,他今天太累了,刚才又收到任务即刻前往米花市。后颈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情绪平稳下来之后,肾上激素下降,身体里的疲惫同一时刻涌了上来,即使是我妻耀,现在大脑也开始抽痛。
从对太宰治的亢奋中稍微回过神,我妻耀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工作中,只有快点解决掉米花市的那些破烂东西,他才能被调回横滨,才能留在太宰治的身边。
黑衣组织只要还有在横滨进行毒//品交易的心,我妻耀就一刻不能停下与之交锋的步伐。
一个赖见会而已,我妻耀根据论坛内容推断,黑衣组织不会善罢甘休。
横滨的海运,是多少里世界黑手党想要吞下去的交易盘口。
现在有关横滨湾的所有黑//市航线都在portMafia的掌控之下,我妻耀相信,黑衣组织不会停手。
脑内一瞬间想了很多,现实中,他只是把太宰治放在桌子上后,就回头利落的脱下身上湿漉漉黏在皮肤上的衣服,又利落的扯过搭在浴缸上的毛巾,几下擦干皮肤上的水渍血迹,雪白的毛巾迅速吸饱了上半身的所有,几个动作之间,就变得红红黑黑,又被我妻耀随意的丢在脏衣篮里。
他没有时间擦头发,动作急切的抽出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刚上身的衣服,没两分钟,又被滴水的长发氤氲出一大片痕迹,索性新衣服是深色的,倒也没什么大碍。
太宰治半睁着眼睛,好心情的看着我妻耀一阵忙活,视线落在脏衣篮里的毛巾,眼神几经变换,才慢悠悠的开口:“那是我的毛巾。”
我妻耀满脑子的‘黑衣组织’‘毒//品交易’蓦的一停,连带着动作都彻蓦的一停,整个人如同雷劈一般彻底僵住。
如同在混沌世界注入的一股清流,让我妻耀堆满黑色阴谋的大脑挤进了一个名字。
他的瞳孔轻微的震颤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从耳后迅速蔓延上一片红色,连带着手指都抽搐了一下。
“太宰先生……”我妻耀快速的眨动了一下眼睛,脑内又一次飞速划过众多信息流后,才慢吞吞的看向了坐在洗手台上的太宰治,眼尾颧骨都红透了:“我可以带走……”
“不可以哦。”太宰治截断了我妻耀的话,他额头也有汗水,是安眠药的后劲儿,太宰治正竭力与之对抗着,但在情绪的刺激下,大脑居然还能够转动:“我可没同意。”
我妻耀呜咽一声,取下了毛巾,真的像一只甩毛的大狗狗一样,用力甩了甩头,未干的水珠就这么飞溅出去,又落了太宰治满身。
太宰治的笑僵住了。
我妻耀却彻底清醒了过来,终于动作,他极轻的舒了一口气,垂眸收敛神色,动作干脆利落,很快的将自己简单收拾干净。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宰治,又转身离开浴室,拉开衣柜,从里面拎出来太宰治的黑风衣,批发似的黑风衣被清洗的服帖布料柔软,带起一阵很浅的草木香气。
太宰治掀起眼皮,冷冷的看着我妻耀。
“太宰先生。”在太宰治的注视下,我妻耀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监//听//器与心跳监//测器,太宰治看到这两个东西,微一挑眉,居然没有理解我妻耀的意思。
却只见我妻耀拉开衬衫,将心跳监//测//器别在了胸口的位置上,而监//测//器链接的那个耳机,则被我妻耀塞进了太宰治的耳朵里。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让太宰治瞳孔猛地放大,我妻耀欺身过来,额头抵在太宰治的肩膀上,监//听//器也被我妻耀塞进了太宰治的手心里。
“太宰先生……”他呼吸滚烫:“我要走了。”
“请您记得……”我妻耀抬起眼,从下方仰视着太宰治,他从这个角度能够看见太宰治的所有情绪的波动,而太宰治的视角,则能够完全掌控我妻耀的所有,这是我妻耀精心挑选过的角度,也是他观察许久后发现,太宰治最喜欢的角度:“……只要您想。”
我妻耀将吻印在太宰治的手背上:“我的情绪,连同心脏,都交由您来掌控。”
“请记得想我。”我妻耀缓缓将太宰治的手移到后颈处,让对方摩挲他的伤口。
动作之间,比驯服过的家犬还要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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