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顾女士眼神里的热络，裴晟的视线有点儿冷。
裴挽鹿被这莫名的冷意冻得一缩，摆摆手，“妈，我真的不上这个节目。”
裴挽鹿本来就不是很清晰的脑袋现在更见晕乎了，他不太明白裴晟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他哥真的好难琢磨，裴挽鹿轻轻抬眸想看看裴晟的表情。
只是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地在一旁喝着醒酒汤。
顾汀：“行吧，不想去就不去了，鹿鹿开心就好，不过既然要上学。明天就早点儿起，不要迟到了。”
裴挽鹿刚要点头，顾汀看了一眼对面的裴晟又补充道：“明天和你哥一起出门好了，让你哥把你顺过去。”
裴挽鹿：“？”
他哥怎么可能会顺他。
裴挽鹿刚这样想着，就听见瓷碗磕在茶几的声音想起，下一秒裴晟淡淡落下一句，“我先上楼了。”
他就说吧，他哥不可能会顺他过去的，这一阵他想了不少办法讨好裴晟，不过都收效甚微，裴晟还是不太喜欢理他。
裴挽鹿想着都有点儿蔫，他哥也太难讨好了。
裴晟上楼之后，裴挽鹿主动给顾汀说道：“明天我还是自己去上学吧，哥哥好像不想带我。”
“嗯？”顾女士疑惑一声之后，迅速解释道：“没有啊，小晟答应带你了啊。他没有说不好就是答应了啊。”
裴挽鹿：“……”
顾女士是会阅读理解的。
裴挽鹿没有继续和顾女士辩驳，明天的事情明天说，明天他哥不带他，他自己去学校就是了。
睡之前，裴挽鹿还专门看了一遍课表，原主的年龄比他的真实年龄大了两岁，原主现在大二。穿书前他刚好考完了高考，至于大学他还没有机会开始上。
这也是他最开始想去上学的原因，他还没有上过大学，青春气息和自由，随便搬出一个都是让人憧憬的感觉。
裴挽鹿趴在床上，晃着自己白生生的腿，不住想着，早上十点二十才上课，他已经感受到大学的快乐了。
恰好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群名“daddy的宝贝puppy”
裴挽鹿圆润漂亮的杏眼微微睁了睁，因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裴挽鹿新奇不已。
爹地的宝贝狗狗？
嗯？他们是狗子的意思吗？所以爹地是谁？爹地是教授吗？
【终于开学了，好想daddy，明天就是daddy的课了，我都要睡不着了。】
【daddy你的乖小狗来了。】
【daddy西服真的好杀我，有没有集美明天组团拍daddy。】
【我劝你不要，你会被daddy惩罚的，上一个拍daddy的人已经挂科了。】
【我很害怕挂科，但是你要是说这是daddy的惩罚我觉得我可以。daddy还有其它惩罚吗？】
【虽然但是，重修了是不是还可以选daddy的课，是不是还可以被daddy狠狠管教。】
【不可以呢，重修的老师选项里根本没有daddy，我挂科其实不是因为拍了daddy的照片，而是因为单纯想选daddy的课，结果呵呵。珍惜吧，daddy最后一学期课了。】
【呜呜呜，想到要和daddy分开，我就痛得没有办法呼吸了。】
【好想daddy一直教我，daddy教我，我可以把书读烂。】
【比起把书读烂，我更想被daddy橄榄。】
裴挽鹿瞳孔一阵，“！！！”
这是他可以看的内容嘛！？
所以他们叫教授daddy嘛？他感觉这个大学好像自由过度了，自由地仿佛无人之境。
所以他明天去学校也应该叫教授daddy嘛？
裴挽鹿总觉得不应该这样，可是群里一人一句daddy又让他觉得好像叫daddy也没有什么错。
裴挽鹿不住想，难道是教授的要求嘛？难道是教授让大家叫他daddy的吗？
裴挽鹿把被子掀起来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转念开始思考，不过教室里有那么多人，他应该也没有可能和教授直接对上吧。
他没有那个机会喊教授daddy的吧？
脑海里晕乎乎地想着daddy，puppy，还有橄榄之类的话，被子里裴挽鹿的小脸红扑扑的。
裴挽鹿红着小脸，几个小时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裴挽鹿的梦却混乱地不行。
“裴小狗”
男声低沉富有磁性，捏着他的下颌，语气有些不耐烦，裴挽鹿小脑瓜子不适时地蹦出了“被daddy狠狠管教这句话”
男人捏的力气并不小，好像是觉得自己的小狗不乖。男人的声音让裴挽鹿感觉很熟悉，下意识，裴挽鹿抿了抿嘴，想让自己说出点儿讨好男人的话。
裴挽鹿试探性地开口，“da……daddy？”
裴挽鹿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他哥那双狭长的眸子，那双眸子又黑又沉，一看心情就不太好。
裴挽鹿被裴晟的眼神看到小心脏颤了颤，裴挽鹿骤然清醒。
刚才的梦境还宛如就在眼前，裴挽鹿整个人都不好了，裴挽鹿不自在地舔了舔唇，努力安慰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他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他应该没有喊出来的。
裴挽鹿的心底不安稳的感觉在不断蔓延，被人听见的羞耻感也在不断爬升，一点点几乎要把他吞噬了。
不到半分钟，因为太过羞耻，裴挽鹿白皙的小脸就染上了绯色，长睫垂着，把眼尾那颗被绯色围困的小痣遮住，仿佛遮住就没有人能听见他梦里那句不知羞耻的话一般。
“哥，你有没有听到我……”
裴挽鹿还没有说完，就被裴晟打断了，“起床，要迟到了。”
裴晟说完转身出了房间，裴挽鹿神色迷茫了一瞬，他哥应……应该没有听到吧？
裴晟刚走出裴挽鹿房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蜷了蜷，眸底却压抑着说不清的情绪，那双眸子盛着海底的风景，气压强到能把闯进他眸子的人搅碎。
裴挽鹿收拾好，已经来不及吃早饭了，拿上书和一块面包，窜上了裴晟的车上。
到了路上，裴挽鹿还觉得有点儿不真实，看来顾女士阅读理解还是满分的，裴挽鹿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裴晟，裴晟正在处理事情。
裴晟处理工作的样子很认真，专注地吸引人，和昨天晚上轻佻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就说，他哥昨天肯定是醉了的。
裴挽鹿小口小口咬着面包，视线时不时偷偷地从他哥身上掠过。
过了一会儿，裴晟大概是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了，揉了揉眉心，已经吃完早饭的裴挽鹿抱着自己的书，十分乖巧地坐在旁边。
怎么看都是一副乖宝宝模样。
只是，哪家乖宝宝会在睡觉的时候对着他喊出daddy这样的话。
裴晟几乎一闭眼就能想到裴挽鹿迷迷糊糊叫出这个称呼的样子。
小东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长而蜷曲的睫毛一个劲儿地颤着，似乎在梦里就在被欺负一样，眼睑晕着一点粉色，那声daddy在梦里也酝酿了很久，面色憋得酡红。
就着那样的表情，裴挽鹿怯怯地喊出了那声，少年的声音软糯又乖巧，似乎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这样叫，听起来却莫名的招人。
想到这里裴晟有些不耐烦地拽了拽自己的领带。
这样的动作成功惊动了旁边的少年，只见裴挽鹿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哥，你很热啊？”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手里攥着书，似乎有点儿紧张。
裴晟长眸半阖，没有立即回答裴挽鹿的问题，只是漫不经心地想，裴小狗今天真的是过于乖巧了，他昨天才把人逗成那副样子，按照裴挽鹿的性格，今天怎么着也要生一会儿闷气的。
生一会儿闷气，不过只要他稍微露出点儿不耐烦的神情，裴小狗又会瞬间乖巧，眼巴巴地望着他，叫他哥哥。
真是一只小狗。
只有比他脾气更大，才能被吓住。
裴晟手摁着文件，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裴挽鹿就凑了过来，紧接着裴挽鹿拿着自己的课本给他扇风。
纸片哗哗哗地响着，鼓出不大的风，基本上起不到任何降温效果。
裴挽鹿乖巧开口问道：“哥，现在还热吗？”
裴挽鹿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目光专注地好像在小狗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裴晟眸光晦暗，盯着眼前的裴挽鹿，他感觉要是裴挽鹿有小狗的耳朵，他夸一句，裴挽鹿就能害羞又快乐地动动那对毛绒绒的耳朵一样。
裴晟一把抓住裴挽鹿的手，“裴挽鹿，下车。”
裴挽鹿僵住了，不是，裴晟还是人吗？他都这么认真讨好裴晟了，裴晟不说他一句好，居然要把他赶下车。
裴挽鹿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小河豚似的气呼呼的，圆圆钝钝的眼尾都要气红了。
裴晟难得地勾了勾唇，“笨小狗，再不下车要迟到了。”
裴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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