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婚后宠爱 > 9、第 9 章
    盛楹眼神呆了呆,回神,摇头如同拨浪鼓,干巴巴地解释:“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不过只见过几面,关系或许可以称得上一句朋友,但她并不是那种自恋的人,相反在这方面,她清醒得可怕。


    她撇得很清。


    沈砚舟微垂长睫,拇指按在打火机上,咔嚓一声轻响,不安分的红色火苗跳跃在他漆黑瞳孔,没有给里面的冰凉染上一丝温度。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不可能。不能是真的?”


    盛楹单手捂住脸,白白净净小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好啦好啦,我不乱问了,拜托你也不要再逗我啦。”


    “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很难忍受。”沈砚舟没接她的话,顿了顿,仿佛不经意说,“为什么?”


    盛楹摇了摇头:“不是。”


    沈砚舟眼眸深邃,直直盯着她:“这是可以接受的意思?”


    盛楹不知道这个大少爷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表情有点木:“也不是。”


    沈砚舟左手撑着额头,向来懒散桀骜的黑眸闪过一丝迷茫:“我没这么糟糕吧,喜欢你这件事让你这么难接受?”


    气氛一时陷入静默。


    沈砚舟不说话了,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盛楹微颦眉,一时不知道怎么措辞,顿了顿,澄澈的眼眸盛满了不赞同,软声说:“不要假设这种事了吧。”


    沈砚舟怔了怔。


    她瞳孔透着点无奈,语气苦恼直白:“好奇怪啊。”


    奇怪。


    这是她对这件事唯一的评价。


    还有语气和肢体上无意识的排斥。


    沈砚舟眼神空了一秒,敛下眼眸。


    他扯了扯嘴角:“行,点蜡烛吧。”


    看见沈砚舟不再执着那个古怪的问题,盛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弯着眼眸点头,声音甜软:“好啊。”


    点蜡烛,许愿,切蛋糕,两人之间的氛围恢复如初。


    盛楹把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推到沈砚舟面前,还特意挑了最漂亮可爱的唯一一只小兔子。


    沈砚舟瞥了一眼,抬眸看她。


    柔顺的长发散落在细瘦的肩膀,将少女巴掌大的小脸衬得更小,她脸颊泛出健康的颜色,红扑扑的,像是一只毛绒绒的温顺小动物。


    她湿.漉明亮的眼眸看着他,真情实意说:“沈砚舟,今天谢谢你啊。”


    因为有你,今天的生日也不是过得那么差。


    沈砚舟喉咙滾了滾,嗯了声。


    —


    封翊是在第二天联系盛楹的,盛楹当时在忙了,挂了他三个电话。


    在忙完工作后,封翊又打了过来,盛楹这次没有挂掉,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按了接通。


    接通的三秒钟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三秒钟后,封翊语气带着歉意:“楹楹对不起,昨天我忽然有事……”


    盛楹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说:“我全都知道了。”


    她以为自己经过昨晚,会很平静,但是她发现,她心脏还是闷堵的疼,说话时嗓音在发颤。


    但是盛楹坦然接受自己的软弱,她是人,不是机器,真心被踩在泥里,碎成一片片,肯定会疼的。


    封翊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里包含多少信息。


    盛楹望着灰蒙蒙的天,手指抠住栏杆,尽力克制着情绪,语气平静:“我们分手,你没有异议吧?”


    封翊几乎是立刻反驳:“我不同意。”


    他接着问:“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重要么?”盛楹语气很冷,第一次对他露出防备的尖刺。


    封翊深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会儿,声音放低:“楹楹,对不起。”


    盛楹手指在颤:“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可笑么?”


    “我都可以解释。”封翊语气有一点无奈,又仿佛在头疼,或许还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她生病了,昨天吃了半瓶的安眠药,如果不是菲佣及时发现,差点救不过来,我现在得陪她。我爱的是你,等她恢复好,我回去会跟你求婚,戒指我已经准备好了,昨天原本是想跟你求婚。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我不坦荡,你给我点时间解决这件事,走出这段关系……”


    盛楹没想到现在还要听到这种恶心的话,胃开始生理性的难受。


    她闭了闭眼眸,吐出一口气:“不用出来了,请你死在里面吧。”


    说完,直接挂断封翊的电话。


    所有的联系方式通通拉黑,回到办公室里,拿起桌面上彻底冷了的咖啡,一口气喝完才压在胃里的难受。


    旁边的许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道:“楹楹,你还好么?身体不舒服么?”


    盛楹摇了摇头,抿唇勉强勾了点笑意:“没事,稿子可能得重写,有一点烦。”


    许琪没想太多,闻言立刻哀嚎道:“我的也刚刚被打回来,烦死了啦……”


    盛楹眼眸温柔明亮,许琪最喜欢对她倾诉了,因为盛楹从来不会觉得烦,每次都会耐心地听她说完。


    许琪抱怨完,转头回去工作,盛楹才垂下眼眸,长睫颤了颤,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下去。


    —


    另一边,张楚月躺在病床上,抬眸看向站在窗户边西装革履的挺拔男人。


    他死死地皱着眉,不停地按着手机,神色有一点焦躁。


    她喉咙干涩,忍不住咳了一声。


    男人立刻抬头,看见她醒过来,顿了顿,手机放进兜里,快步走过来。


    封翊扶她起来,轻柔地喂她喝水,拍她的背。


    张楚月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垂下眼眸,挡住眼底的情绪,语气低落:“你回去吧,别因为我吵架了。我没想到暖暖会通知你,不通知你,你们就不会吵架,这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封翊现在确实有些心烦意乱,他不知道盛楹到底知道多少,偏偏现在联系不到她,但是他还不至于将这事怪在张楚月身上。


    他低声安慰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事不需要你操心,也不要再做傻事。还好这次发现得及时。”


    张楚月看着他温柔干净的脸庞,点了点头,又似乎愧疚地问:“那她怎么办?”


    封翊沉默了一会儿:“楹楹性格很善良,先让她冷静一下。到时候我说清楚,她肯定不会怪我的。昨天是她生日,我原本准备跟她求婚的,说到底是我的错。”


    缓缓说完最后一句,男人孤傲清冷的眼眸勾起了宠溺的笑,格外地吸引人,这是曾经独属她一个人。


    张楚月顿了顿,强烈的不甘心涌上来,被子下的拳头握紧,笑着点了点头。


    ——


    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盛楹趴在工位上短暂休息,摸过来手机,语调迷迷糊糊:“喂,您好,我是盛楹。”


    “楹楹,你爷爷刚才忽然晕倒了,现在送去医院了。”


    她猛地睁开眼眸,脑子瞬间清醒了,立马坐起来,声音焦急:“叔叔,麻烦您先帮忙照顾一下他,我现在马上坐车回去。”


    跟公司请假,买车票,盛楹一路上脑袋都是懵的。


    赶了大半天的路,盛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跌下去。


    边上的大妈及时扶住了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关切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盛楹缓了几秒,眼前黑暗的视线缓缓变得清晰,她勉强勾起嘴角,摇了摇头:“没事,今天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吃东西,有点低血糖。”


    大妈表情很不赞同:“再急也不能不吃饭啊,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把身体当回事,跟我家那孩子一样。”


    大妈从袋子里翻了翻,掏出几颗糖,塞进盛楹手里:“这是我带给孙子的零嘴,被他吃得不剩几颗了,你先将就一下。”


    盛楹知道自己情况不太好,没拒绝:“谢谢您。”


    大妈笑呵呵:“没事没事。”


    盛楹赶到医院,先去病房看了一眼盛老爷子,再来到医生办公室。


    戴着眼镜的医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个明显着急赶回来的漂亮少女,语气温和道:“请坐,你是盛庆国的家属?”


    盛楹因为一路小跑上来,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着,发丝凌乱贴在微潮的白皙额头,她点了点头:“医生,我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爷爷身体状况很不好,已经是胃癌晚期。不动刀,最多只能活六个月……”


    “……动刀,有一定得几率延长几年的寿命,但是老爷子年纪太大,太辛苦了,手术风险也很高,或许不如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


    也许是考虑到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医生的语气尽量委婉,但是盛楹还是像是忽然挨了一闷棍,脑子发晕,听觉失灵,在半分钟内,几乎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


    盛楹唇色尽失,指甲用力掐进手背,才勉强回了点神,喉间干涩:“医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盛楹从办公室里出来,呆呆地坐在医院走廊上,缓了许久,才走进病房里,坐在盛老爷子病床旁边,若无其事地拿起了苹果和刀。


    盛老爷子看着盛楹的表情,过了会儿,叹了一口气:“囡囡,医生怎么说。”


    盛楹刀尖猛地顿住,长长的苹果皮掉了,她神色自然地捡起来,丢进垃圾袋里,语气轻松:“医生说,您的病需要做点小手术,做完就好了。”


    盛老爷子却不吃这招,摇了摇头:“你不用诓我,医生怎么说你就怎么说,我活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盛楹低着头,装作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固执说:“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盛老爷子直接说:“我还能活多久?”


    盛楹用力咬着唇不吭声,眼眶却慢慢红了,“您跟我还回惠江,那里的医疗水平好,肯定可以把您治好。”


    盛老爷子大概也猜到了:“治什么治?我活这么大年纪也够了,还浪费这钱做什么。”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盛楹继续削苹果,语气平静:“你不去我就待在这里,待会我就写辞职报告。”


    盛老爷子瞪大眼睛:“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做到现在容易么?”


    “我现在就写。”盛楹马上放下苹果,打开手机。


    盛老爷子拽着她的手,气道:“你想现在就气死我啊?”


    盛老爷子固执,盛楹也不遑多让,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没了您我还要什么破工作!直接饿死得了!”


    盛老爷子看着她,嘴巴动了动,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盛老爷子妥协了,同意跟她到惠江看看,并且不同意避开医生,非要同盛楹一起听。


    只是惠江三甲医院给出的结论基本与之前的相同。


    盛楹坚持做手术,盛老爷子死活不同意,甚至直接当着医生的面说不要听她的,他是绝对不会做手术的。


    盛楹被逼狠了,也不顾周围一群医生护士,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啪啪啪地掉了下来,几乎泣不成声:“为什么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爷爷你不要我了么?”


    盛老爷子偏开视线,到底是心疼她,嘴唇颤了颤:“以前那个经常跟我下棋容老头你还记得么?得的喉癌,做完手术没几天就没了,连亲闺女的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喜事变丧事,大家都说不该做手术。我得留着这条命看着你嫁人,你必须得有个家,要不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盛楹咬着牙发抖:“有爷爷在才是我的家。”


    盛老爷子侧头,无声地抹了抹眼泪,但是始终没有妥协。


    僵持了一阵子,盛楹沉默下来,扶着老爷子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盛老爷子坐在病床上,问:“你那个男朋友呢,你之前不是说要来看我么?现在他在哪儿?”


    盛楹侧身倒水,闻言身体微僵,心里酸胀难受:“他最近刚好忙。”


    盛老爷子有些失望:“你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见见我。爷爷也好帮你相看相看,我们囡囡得嫁个好人家,爷爷才能放心。”


    盛楹闭了闭眼眸,内心茫然,机械地说了一句好。


    过了半个时辰,盛伟也赶来了,他的现任老婆廖燕也来了。


    见盛老爷子似乎有话跟盛伟说,盛楹起身,借着到医院食堂给爷爷打饭出去了。


    出去之前给盛伟使了一个眼色。


    热腾腾的饭放在小桌子上,抬眸看见盛伟跟她抬了一下下巴。


    盛楹顿了顿,打开饭盒,叮嘱爷爷慢点吃,跟了出去,廖燕也出来了。


    三个人站在走廊上。


    盛楹没管廖燕,迫不及待问:“爷爷同意做手术了么?”


    盛伟说:“做什么手术,医生都说了做没用,不如别浪费这钱了。这事我跟你爷爷说了,他自己也清楚。”


    盛楹愣住,手指颤抖,不可思议道:“我让你劝爷爷做手术,你就是这样劝的?”


    盛伟皱起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医生的诊断。到时候得花多少钱?我们得实际点。”


    “我有钱,也从来没想过让你出钱!”盛楹眼眶忍不住又开始红了,一字一顿道。


    廖燕笑道:“你爸爸也不是不关心你爷爷,只是人总得实际一点,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盛楹几乎条件反射扭头,语气很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开口说话么?”


    廖燕嘴角一僵。


    盛伟拧着眉:“你有这钱,不如留给你弟弟买房。你知道现在的男人没房子很难娶到老婆,你作为他姐姐,得为他想想,这是咱们老盛家的根。”


    “为他着想?”盛楹自觉得讽刺,拳头无意识握紧,声音变得尖锐,“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从来没有一个从小三肚子里出来的弟弟,我恨不得他去死!”


    “啪!”


    盛楹被打得头一偏,脸火辣辣地疼。


    盛伟畜牲心肠,却长得一表人才,人高马壮,要不也不会骗她妈妈爱上他。


    这一巴掌,他没有留半点力气,盛楹甚至尝到了嘴巴里苦涩的血腥味。


    他怒喝道:“你说的什么话?你这个贱胚子!当初就该在你出生时掐死你!省得你现在德行亏损不尊长辈污忤逆亲爹!”


    “诶呀你怎么打孩子啊!有话好好说!”廖燕连忙拉住盛伟,脸上带着虚伪的歉意,“你爸就是太急了,小楹你别介意。”


    盛楹感觉到恶心得不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廖燕看着少女走远,拧了一下盛伟的手臂,不满道:“你打她做什么?”


    盛伟恼火道:“她刚才什么态度啊!我是她爸。”


    廖燕听见盛楹的话当然恼火,看见盛伟打她一巴掌心里也暗爽,但是她从来不是被这点小利迷惑心智的人,连忙劝道:“你打她,她就更不肯拿钱出来了。你跟她对着干做什么,小丫头都心软,多哄她两句,在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老爷子不同意做手术她就做不成,到时候她不就剩你?她无依无靠,嫁人都没个娘家,还能不认你这个爸?拿到钱才是实事!”


    盛伟也有点烦,却也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摆了摆手:“知道了。”


    —


    盛楹来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橘黄色路灯打在她瘦而白皙的肩膀上,脸颊上阵痛时不时传来,她出神地坐在椅子上。


    右边脸全肿了,不适合回去见爷爷,免得他担心。


    盛老爷子给她打电话,问她去哪儿了。


    盛楹握紧手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说:“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处理好了就回来。”


    盛老爷子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她的异样,他沉默了会儿,只让她注意安全,他那儿没什么事,便挂了电话。


    盛楹慢慢放下手机,眼眶发烫,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余光中,她看见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休闲长裤下的那双长腿笔直。


    那人停在她面前。


    她下意识抬眸。


    男人穿着深绿色的宽松卫衣,单手插兜,垂眸看她,桃花眼眼皮修长内敛,下颌线条利落漂亮,凸起的喉结上下滾了滾,性感得简直像是人间杀器。


    他打量她的表情,那双狭长眼眸里的慵懒笑意慢慢淡去,眉头颦起来。


    盛楹飞快低下头。


    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盛楹。”


    盛楹顿住,垂着眼,点了点头:“好巧。”


    话音刚落,眼泪无声地掉了一颗,滴在她的手背上。


    狼狈无所遁形。


    为什么要那么巧,每次无助的时候都会被他看见。


    明明她想藏起来的,最好谁也不会发现。


    盛楹希望沈砚舟赶快离开,可是他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侧坐下,带来他身上特有的体温和清冽干净的气息。


    她的指尖颤了颤。


    沈砚舟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将卫衣帽子拉上来,扣在脑袋上。


    宽大的帽子挡住他的脸,只能看见一点高挺的鼻梁。


    手肘搭在膝盖上,白皙修长的手握着手机,垂在岔开的双腿.之间。


    他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对面的路灯,嗓音比路过的夜风更温柔:


    “盛楹,要不要把肩膀借你靠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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