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当高门找回我后 > 75. 第七十五章 天打雷劈的一对夫
    陆焰一路心情非常复杂。


    一边觉得自己未免太容易动摇,一边又思考……是否这几日太过冷淡。


    她虽然和一般女子不同,但毕竟也是女子。


    哪怕思绪万千,也未曾影响去琼楼的步伐。


    甚至一改平时的低调行事,只想快一点见到她。


    陆焰一路打马,玉玉挺拔,发尾飞扬,独属于少年的风流英气引得路人频频无数人看去。


    暗道这是哪家少年郎,竟这般英俊。


    行至东角楼街,这条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来往行人如织,不许纵马。


    陆焰才下了马,大步往前走。


    琼楼的小厮,见是另一位主顾来了,又行色匆匆,下意识的以为也是约好的,忙满脸笑容地把人往楼上引。


    “姑爷您也来了,大小姐正在楼上宴客,前脚刚到,这都还没上菜呢。”


    “嗯,好的。”


    陆焰心里叹了口气,若是今日他陪林溪去玉云寺,去拜那一尊送子观音。


    那现在包厢里便能清净许多。也就没有这些不相干的人。


    陆焰竭力地控制着表情,不要笑得太明显。


    这还才几日时间,刺杀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待他踏入四楼包厢,脸上的笑意就不用再刻意压制了。


    因为自己消失了


    怎么还有一位。


    只是一眼便叫人看着生厌。


    梁乾今日特意让手下去瞧了眼,林溪今日穿什么颜色衣服。


    得知是蓝色后,他今日也穿了一身蓝衫,然后做出一副斯文人打扮。


    说白了……就是模仿陆焰平时的穿着。


    毕竟这是林溪会喜欢的样子。


    西贝货碰到了正主,梁乾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毕竟他可是一直在等陆焰死呢。


    而且他当林溪这个夫君不存在,那就不存在。


    何必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虽然这段时间对方越看越有精神,这点十分不妙。


    陆焰瞬间气血往上翻涌,这个人太让人厌恶,顿时起了杀心。


    他居然和林溪穿一样颜色的衣裳,想也知道是故意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哼,也就是林溪不知道对方的小心思。


    此时此刻,他有些恨上了对方的粗神经。


    陆焰心里憋着火,额角青筋仿佛都在微微跳动。


    好啊,他这才稍稍冷处理了几日,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已经想好另觅佳人了吗?


    但这个男人算什么佳人?哪里有一点比得上自己?


    她有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惜眼神实在是不算好。


    陆焰不由想到当日墙头那个算命的批言,多夫之相。


    他的心思转了又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还挤出了几分笑。


    “你们聊得很开心吧,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林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这个人。


    怎么又不高兴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难懂。


    林溪:“那也没有,既然你来了,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陆焰视线环视了一圈,林溪左右两边都坐了人。


    左边是梁乾,右边是崔闻玉,已经没有空的位子。


    于是他更不高兴了,虽然面上依然瞧不出端倪。


    此时此刻,哪怕溅起一星半点的火花,火药桶怕是当场就要炸。


    枉费他匆匆赶过来,原来她已经有那么多人陪着了。


    那其实他来不来无所谓。


    陆焰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梁乾身边。


    生气归生气,他才不会就这么走,不然岂不是如了别人的愿?腾出地方让她和别人眉来眼去。


    梁乾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十分不欢迎。


    不过来都来了,他又不可能拉着脸把人赶走。


    毕竟这个讨厌鬼还占着林溪夫君的头衔。


    这个人看着不动声色,但平静之下,是前所未有的凶恶。


    时不时往看过来的眼眸,像是刀子一般。


    他妈的,梁乾觉得坐在这里莫名有种被凌迟的错觉……真是无语了。


    梁乾能从父兄手里夺过权力,自然不是单凭着一腔孤勇。


    对于危险还有野兽一般的直觉。


    而此刻,他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浓烈危机感。


    这个短命鬼不死就算了,该不会把心一横,还想弄死自己吧。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怎么可能做到。


    可是既然做不到,他又为何这般警惕?


    小厮敲门进来,送来了茶水,上前帮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茶。


    陆焰拿起茶杯,脸上是淡淡的笑:“我见其他藩王早已离京,世子是因何事逗留,这才一直未走?”


    眼底一片冰冷,不会是因为别人的夫人吧……


    梁乾蹙眉,还在想对方的古怪。


    那边陆焰的手一抖,整杯滚茶都倾倒在了他身上。


    梁乾觉得十分灼烫,他一个大男人,倒不至于从凳子上蹦起来。


    他站了起来,怒目看着始作俑者。


    “你他妈想干什么?”


    陆焰一脸真挚的歉意:“不好意思,我一时手抖,看来只能换一件衣服了。”


    说完叫住还未走的小厮,从善如流的吩咐道:“还不快带世子下去更衣。”


    小厮应了声,毕恭毕敬道:“请世子随我去更衣。”


    林溪心中轻轻叹气:“梁乾,你去换一身衣服吧。”


    梁乾深深地看了眼陆焰,握紧拳头冷哼一声,跟着小厮走出了包厢。


    等人一走,陆焰就站起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空出来的。


    崔闻玉和孙薇,被对方这一番操作震惊了。


    从前就见识过这位有心机,这次更有了深层次的认知。


    真的很难不怀疑对方这杯茶是故意泼的,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起身告辞。


    这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但是吃下去可能会消化不良。


    林溪这位夫君,感觉比信王还不好惹。


    她们还是不掺和进去了。


    “哎,我想起来,我和布店老板约好了,要看新出的布料。”孙薇站起来说。


    “那不如我陪着你去吧。”崔闻玉立马接话。


    林溪也看出来这两位想走,倒也没有拆穿。


    只是吩咐小厮帮她们各自打包了一份琼楼的点心,权当是回报今日帮她准备拜佛用的香、花、灯、果。


    她这个人是很贪财,但是只是压迫剥削讨厌的人,从来不占朋友的便宜。


    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林溪喝完了手中的茶,放下茶杯,叹气道:“你这又是何必,我和梁乾只是朋友而已。”


    陆焰看向她,演眼里刺骨寒意变成了淡漠。


    他一边帮林溪斟茶,一边说:“只怕是对方未必这样想。”


    “不管他怎么想,多他一个不多,我又没有放在心上。”


    这倒也不是自夸,国公府如日中天,林溪也算年轻漂亮。


    倒也有一些男子都想走捷径。


    时不时在她经过的途中,抛上一个媚眼,又或者胆子大的直接上来攀谈。


    真多他一个不多。


    陆焰不动声色道:“是吗,你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那你把什么放在心上。”


    林溪想也不想说:“当然是我千挑万选的夫君啊。”


    陆焰怔住了,没想到对方说这么说,眸中射出一道不可置信的光芒。


    喜悦一点一点的漫了上来。


    哪怕知道这个人擅长用好话哄人,却还是难以抑制胸腔中的波涛汹涌。


    “所以,你只是喜欢我,是吗?”他听见自己这么问,带着点得意洋洋。


    虽然大脑告诉他,不应该问出来,可是嘴巴却完全不听指挥。


    “嗯啊。”暂时是吧,一个夫君已经很难搞了,再多一个头都要大。


    她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


    目前为止都还挺好的,虽然最近陆焰喜欢生闷气。


    可是没有到非要换一个不可的地步。


    毕竟生气归生气,家务他还是在做的……


    如果家务也不做了,那就忍不了,到时候再说。


    陆焰心花怒放,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个人就算有千般不是,但有一点很好。


    她对自己上心,还有对自己的忠诚。


    这样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毕竟她都只对自己动心,这一点非常重要,光是这么想,他的一颗心便不能再冷硬下去。


    梁乾换完衣服回来,发现刚才眼眸似刀刃的人,现在竟然独自陶醉的笑。


    这又发生了什么?


    这个家伙真的很虚伪,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梁乾:“那两位姑娘怎么不在了?你们在聊什么?你笑什么笑?”


    陆焰轻轻瞥了一眼,虽然依然不顺眼,但比刚才顺眼多了。


    “悠然心独喜,此意如何意。你没有读过多少书,自然是不懂的。”


    梁乾:“……”


    你他妈的,前面半句虽然不太懂,但是后面半句懂了。


    这是讽刺他胸无点墨。


    这个人是疯狗吧,还是那种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一条狗,但能突然就冲上来咬了一口,不,好几口。


    关键是现在……他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底。


    上次林溪离开京城去处理事情,这个讨厌鬼就硬生生地跟去了。


    他也不懂对方为什么跟着,难道是为了凑一个双数?


    但林溪却说他并没有拖后腿,身手其实还不错……


    林溪没必要说谎,所以这才更奇怪,毕竟她会觉得身手不错的人,那是真的不错。


    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他觉得奇怪,别人都不觉得吗?


    陆焰看着穿着自己衣服的人,心里一片冷意。


    他明日就要启程离开京城是吧……要不然,还是杀了吧。


    杀了以绝后患,死人自然就不会再做招人厌恶的事。


    以前他的伤没有好,也没有联络到部下,自然处处受制。


    现在自然不用。


    陆焰有把握,如果自己亲自动手,这个人必死无疑。


    虽然会有一点点麻烦,但他还是觉得划算。


    而且绝对不会让人知道下手的是谁,毕竟有无数人想梁乾死。


    浓重的杀机扑面而来,哪怕只是一闪而过,梁乾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当即心下骇然……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这个人动了杀心。


    梁乾心下警铃大作:“知行,你的夫君好像不太欢迎我。”


    林溪:“怎么会呢,他和我夫妻一条心,都拿你当朋友。”


    “恐怕未必。”话音一顿,梁乾又说:“我们还是下次再聚,这件衣服我穿着浑身不舒服,先回去了。”


    一想到这是陆焰的衣服,真是吃了苍蝇一般。


    “那好吧。”林溪站了起来,“我送你下去。”


    “也好。”话音一顿,他用开玩笑的语气又说,“要是我哪天出了意外,那你一定要好好查查,是不是陆焰做的。”


    他吗?林溪看了眼旁边的陆焰,下意识觉得不会。


    她这个夫君只是多思多想,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她随口笑着答道:“好,我记下来,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不容情帮你报仇,这总可以了吧。”


    根本不会有这一天,就随便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人开心啰。


    陆焰:“……”


    替他报仇,他能比我更重要,虽然知道林溪随口一说,但还是有些介怀。


    不过想到她刚才说的“夫妻一心”,那又有觉得有些开心。


    走出包厢的之际,梁乾回头看了眼。


    发现陆焰正好看着他,带着淡淡的微笑,阳光刚好照在他浅色的瞳孔。


    他仿佛潜伏在暗处,正在不动声色打量着一切的野兽。


    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张很好的皮囊,但却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


    梁乾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林溪和这个人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待到两个人消失于走廊,陆焰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用力。


    原来不能杀啊,算了。


    走到楼下,梁乾看向林溪,郑重其事地问:“你都没觉得,你的这个夫君,有些不对劲吗?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


    林溪:“没什么不对啊。他不是一直这样。可能是你和他接触的少,所以才这样认为。”


    其实真要说起来,现在还正常了点。


    梁乾一脸错愕,他觉得林溪在开玩笑,但是看对方表情又不太像。


    哦,他想起了关键性的一点,其实林溪也有问题……


    “总之你一切小心,如果你觉得不对要马上跑,或者通知我。”


    林溪笑了下:“不会的,你真的多虑了。”


    以前小毒菇虽然常常脸上带着笑,但却让人看不清。


    这几日虽然眼睛飘来飘去,倒也算真情流露了。


    小毒菇以前都是抱着刀睡觉的,现在都只是偶尔把玩一下。


    这难道不算变好了吗?


    再说了,她自己也每日把玩知行剑。


    管那么多做什么,她这个夫君不惹事,还能一定程度的帮她解决事情,这就已经够了。


    她嫁给陆焰,是图省事和好看,又不是图他的高尚品德。


    梁乾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知并没有把自己的嘱咐听进去,再说也是无益。


    只能重重地叹口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们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有几分契合。


    别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好像并不觉得呢。


    双方皆是。


    梁乾话锋一转又问:“如果皇帝和那些文臣,不许你们走怎么办?”


    林溪脱口而出的话和脸上的笑十分反差。


    “我是走定了,谁挡我就杀谁。我想让周帝自己首肯,是看在我舅父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闹大。”


    梁乾:“……”


    林溪压低声音,慢条斯理地又说:“那个老头儿又是死了儿子,又是儿子坏了身子,又是大军压境,我以为他撑不到多久,没想到他倒是硬朗就是不死。如果给脸不要脸,真走到动刀动枪的那步,那就不要怪我。”


    她可以让步,但不可能一直让步。


    死于她剑下的人可没有身份高低之分,大多是一剑弊病,还分什么彼此。


    梁乾:“……”


    是啊,希望那些人是识时务,不要把一个目前情绪正常的疯子,真的逼疯。


    不过就她这样的性子,他的确不必担心吃亏。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是一对天打雷劈的夫妻。


    他还能等到陆焰死吗?还要等多久呢?


    林溪送走了梁乾,转身回了包厢。


    陆焰把剥好的一盘虾,推到她面前,貌似随意地又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林溪拿起筷子,把裹满酱汁的虾仁,一个接着一个丢进嘴里。


    她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没必要。


    最多也就去了一炷香时间,这哪里久了。


    陆焰话锋一转,笑眯眯地又问:“夫人来京城前在做什么?我听兄长说你们是军户,难道都不用服兵役吗?”


    林溪:“是我兄长告诉你这些的吗?你也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我也想多了解以前的夫君呢。”


    她也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陆焰这样的小毒菇兼白莲藕。


    表面看着艳丽,想不到吧,内里也有剧毒。


    白莲藕,顾名思义就全身都是心眼,只要分那么一个心眼给林彦,都够那个小王八蛋用几辈子了。


    陆焰:“我们吃饭吧,我帮夫人布菜。”


    林溪看了眼一眼,继续吃虾。


    呵呵,男人你的名字叫不行。


    看吧,这就又不说话了。


    —


    苏漾漾本来是打算玉云寺散心。遇到了不想见的人,她的心情反而更差了。


    暗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来这座佛寺。


    她近来也不逼迫沈重霄给自己名分了……


    因为两个人有了约定,等沈重霄大业得成的那一日,会让她入门为正室。


    皆是沈重霄是皇帝……那她自然也就是皇后了。


    也算对得起以前的那些穿越前辈。


    正因如此,她这才重新对沈重霄和颜悦色了起来。


    不过为了避□□言蜚语,她每次都不会留在王府过夜。


    苏漾漾捐了一笔不小的香火钱后,便不想在这里逗留,着急离开。


    沈重霄也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太对,两个人从玉云寺庙出来,他开口宽慰道:“你又何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苏漾漾:“她今日倒是打扮的很漂亮。”


    沈重霄:“再好看又如何,在我心里她抵不上你万一,我只会看着你。”


    苏漾漾心里一甜,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投入了男人怀里。


    奔腾向前的马车里,两人你侬我侬了一番。


    马车停下了医馆门口,苏漾漾整理好散开的领口,依依不舍道:“那我去医馆了,你回去吧。”


    “嗯,今日我还有些事,明日下午我会派马车来接你,到时候再好好说话。”


    苏漾漾脸色一红,自然明白明天过府是为了何事。


    不过她也乐意去,跑的勤快点,这样才不会被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挤进他们中间。


    沈重霄那次受伤,除了腿脚不方便,也有影响到其他地方。


    不过苏漾漾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也很好。


    这样能让他少想女人,最好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这么多,当然也是要求回报的。


    她失去的已经太多了,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了。


    抓住了沈重霄,她何愁拿不到比以前苦心经营更多的东西。


    届时再也没人敢轻视她,都要匍匐在她脚下。


    苏漾漾目送信王府的马车,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往医馆走去。


    她刚走进医馆,脸上笑容便凝住了。


    如果今日她出门看皇历,上面一定会写着“不宜出行”。


    短短半日时间,就遇到了两个最讨厌的人。


    宛燕今日出门戴着斗笠,上面覆了一层白纱遮住了脸。


    但即便是这样,苏漾漾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位是谁。


    这位是师兄的生母……


    这个疯女人一直认为师兄的消失和她脱不了关系,多有为难。


    宛燕开门见山道:“苏姑娘许久没有来给闲儿上香,是不是都已经忘了他这个人。”


    苏漾漾从前只要一听对方的声音就心里发怵。


    但这次不同,她已经切实拿到了信王的承诺,心中也有了底气。


    她鼓起了勇气说:“萧闲只是我师兄,即便是他真的不在了……我也没必要守孝吧。”


    话音一顿,不等对方接茬,继续又说:“师兄生前最在乎的人就是我。如果他在,一定会想尽办法护我周全,即便是他真的不在了,但地下有灵,也希望我能一直过得开心。”


    你既是他母亲,应当是遵循他的遗愿才是。


    又何必几次三番的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宛燕愣了愣,接着愤怒便不断涌了上来。


    她的儿子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清楚。


    萧闲生来性格阴暗,讨厌所有人,也甚少和其他人来往,一直苦心孤诣研究那些毒药。


    如果不是苏漾漾当初学医的时候,整日缠着当时也在神医谷的萧闲。


    粘着他说话,特意给他看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又贴身照顾当时以身试毒,昏迷不醒的他。


    他又如何会心动,喜欢上这个女子。


    苏漾漾三番四次地邀请萧闲来京城,这便罢了,还反复把那些少女心事说给他。


    让他厌憎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暗地里动手杀人。


    杀普通人便罢了,最后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白白送了性命。


    现在还未找到尸体。


    若是苏漾漾心中有她儿子,便也算了。但她何曾喜欢过萧闲。


    只不过是看有利可图,他能对自己有用。这才会对他好……


    萧闲曾经交代过,若是他不在,要自己这个母亲帮忙照顾苏漾漾。


    若不是这样,她早就一刀解决了这个女人。


    宛燕冷笑一声:“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苏漾漾:“我怎么就没良心了,你若是为师兄不平,何必为难我?你应该想办法去帮他报仇。”


    话至此处,苏漾漾脑中灵光闪现,又说:“林溪当着我的面承认,就是她杀了萧闲。我因此和她起了争执,她还差点生生掐死我,留了很深的掐痕迹,前一段日子都只能用纱巾挡住脖子,你也知道的。”


    虽然林溪未曾说过,但……这件事十有就是她做的,也不能算冤枉。


    祸水东引,只要让这个疯子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林溪身上,自然无暇来找自己了。


    宛燕:“她承认了?”


    她也早就认定了这个人是始作俑者,对方能亲口承认又有所不同。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念头一转,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前段时间,的确日日用纱巾遮住脖子。


    那倒是有几分可信。


    苏漾漾连连点头,有些悲切地说:“是啊,师兄他死得好惨,只因为那日在马场起了争执,林溪就动手杀了人,真是好狠的心。你一定要替师兄报仇!”


    “这是当然,我不会轻易放过她!我要她拿命来还!”宛燕的神情有几分疯狂,“快了,她活不了多久了。”


    杀了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她对人恨意更胜从前。


    等那个疯女人离开后,苏漾漾总算松了口气。


    她心情有些复杂,自从林溪来京城后,她就一直不走运。


    如果不是林溪咄咄相逼,不是身边的人咄咄相逼,自己何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也不用看着别人替她和亲,自己心有不安便罢,还要被人质疑。


    现在要不得不算计这些事,多了许多烦恼。


    那她依然还无忧无虑,被所有人捧着,不沾世俗。


    林溪这也是你逼我的……若是你就此死了,可千万不要怪我。


    苏漾漾心中不安,毕竟她从未想害人性命。


    她把今日去寺庙带来的经书,翻开后默读半个时辰,这才心绪安宁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她并未做错什么。


    佛祖一定会知道她的为难,宽恕于她。


    再不然,她以后也会多做善事。


    -


    梁境安递交了申请调离京城的奏折。


    一片哗然间,周帝只说英国公是股肱之臣,朝廷离不开他的辅佐。


    这件事需要好好考虑,不能轻易下决断。


    而下面的朝臣则是分为两派,一派是赞成,巴不得把梁境安踢出京城,好瓜分他手中的权柄。


    另一派则是反对,说虽然眼下梁境安交出了兵符,但是他善于打仗,才能颇高。若是偷偷跑去别国当武将,来攻打周国,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放人离开,无异于放虎归山,这是万万不能的。


    可以把职务都卸了下来,保留爵位留在京城,派人时常看着才能心安。


    说来也可笑,这些人从前质疑梁境安的才能,不满周帝对他的信任。


    这倒是第一次承认他擅长打仗……


    周帝听着不同的意见,一直按下不表。


    这位从前对世家文臣颇为仁慈的君王,近来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一片议论纷纷中,又有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黎国的使者这次回去,还带上了谋害三皇子的几个主谋同行。


    好给黎国的皇帝交代。


    半路他们被伏击,谋杀案的主谋以及黎国的使者全都死了!


    林溪从琼楼回来,就听闻了这个消息。


    脑子顿时嗡嗡的,这案子不是尘埃落定了吗,怎么还有后续。


    “这到底是谁干的?他这是为了什么?要让我抓住是谁,我非得把大理寺的刑法全都用上一遍,仔细拷问他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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