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都是得拿现钱,不能欠账。”刘大表哥道,“表妹留下来的钱也不多,就是够铺子经营的。毕竟她……”
“少说这些话,你们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不肯拿出来?”刘二舅问,“又不是不还,等到京城,我还给春兰就行了。拿出来吧。”
“没有。”刘大表哥还是坚定地拒绝,“这个不能拿。”
“……”刘二舅没有想到这个侄子竟然这么油盐不进,他不禁想是不是春兰吩咐过大侄子的。
正当刘二舅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见大侄子神色怪异,他回头一看,正好就看到了脸上带着刀疤的阎泽言。这还了得,他哪里还能继续跟大侄子说借钱的事情,他就怕阎泽言直接给他来一刀。
“你要去京城,你自己凑钱。”阎泽言抱着大刀,还低头看了一眼刀,“这铺子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来拿钱。”
“春兰小时候待在我们家,是我们把她养大的。”刘二舅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分。
“她当丫鬟没有月例吗?”阎泽言问。
“有是有,可要不是我们家,他们也不能在侯府当丫鬟,而是……”
“当丫鬟就是当丫鬟了。”阎泽言道,“她是靠着她自己的双手吃饭的,又不是靠着你。”
阎泽言认为这些人脑子都是有坑的,他们天天就喜欢说他们对春兰的帮衬。明明春兰已经很努力做事情了,在这些人的眼里,春兰就是依靠他们,仿佛没了他们,春兰就不能活着了。
纵然,他们确实对春兰有帮衬,但是春兰也不是没有感谢他们。
“你们也是奇怪,从京城来,又要回去京城,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来。”阎泽言道。
“……”刘二舅沉默,他怕阎泽言要对付他,多说多错。
阎泽言抓着机会当然不可能就此放过刘二舅,这人分明就是要去京城给春兰添乱的。自己的未婚妻才到京城,她一点都不容易,而这些人就想着去打秋风了,真的是让人很无语。
要不是这些人是春兰的亲戚,阎泽言真想把他们扔到战场上去,让他们体会一下战场的残酷。
刘二舅不敢找阎泽言借钱,就只能先行离开。阎泽言抠门,让这个人借钱,还不如出去乞讨。
还没等刘二舅走远,阎泽言就道,“你们是帮我未婚妻做事的,铺子里的钱不是你们的,你们可别随便借出去。借出去了,有的就是有去无回,谁还给你们呢,你们自己垫上吗?就你们的工钱,要垫付多久才能垫上啊。你们不考虑你们自己,也得考虑孩子。现在没有儿子,以后有了儿子,儿子要不要读书啊。”
阎泽言故意说给刘二舅听的,刘二舅后面最好别过来借钱。刘二舅说好听是借钱,实际上就是白拿钱。
刘二舅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他就是想走之前多弄一点钱,他确实也没有想着要还钱。都是自家人,干嘛还钱呢。等到这些人以后说,他就说让人捎钱过来了,一定是有人私吞了,这才说他没有捎钱过来。
当然,如果刘二舅在京城发达了,那么他还可能真正还钱,不发达,那就算了。
京城,勇毅伯府老太太去皇宫了,这一位老太太是静无的的生母。静无的父亲已经去世,曾经的勇毅伯府已经没落。
老太太不愿意让儿子上战场,特别是在得知昭阳长公主的嫡长子战死沙场之后,她越发坚定不让儿子上战场的想法。而她的儿子文采又不是特别突出,这也就导致他们家很难再跟以前那般辉煌。
文不成武不就的,不上战场,武功还弱,关系不够强硬,谁会让她的儿子去当高官。
但老太太自认为自己还能卖卖脸的,自己的女儿被昭阳长公主拒绝了,她再去找昭阳长公主也无用。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太后的身上。
这一位老太太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让自己的女儿静无嫁入镇南王府。大不了,就是让嘉和郡主的生母当原配,她的女儿当续弦。
老太太在太后面前说了一番话之后,就想看看太后的反应。
“也不求别的,当个继室也是使得的吧。”老太太道,“若是臣妇的女儿能嫁过去,她必定会好好教导嘉和郡主的。”
“嘉和,还需要你的女儿教导?”太后声音没有之前的温和。
太后是经过宫斗的女人,她知道没有女子会心甘情愿对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好。静无又是一个偏执的人,真让这样的嫁过去,那么嘉和就得吃苦头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大对劲儿,连忙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老太太低头,“都说丧母长女……”
“她已经有了婚约,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太后道,“你怎么不说她还是丧父长女,是不是要她母亲也另嫁他人?”
“不敢。”老太太没想到太后竟然会这么说。
老太太就想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都想着要嫁入镇南王府,女儿当了那么多年的道姑。若是昭阳长公主的嫡长子这一辈子都没有娶别的女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昭阳长公主竟然让死去的嫡长子娶妻。
明明嘉和郡主有郡主之称便够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当什么嫡女。嫡女、庶女,嘉和郡主的父亲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根本就不用去在意的。
偏偏那些人都要让嘉和郡主当嫡女,还让嘉和郡主的生母成为正室。
老太太认为这很荒唐,一个村姑哪里配得上昭阳长公主的嫡长子。哪怕那个村妇已经去世,那也是不配的。
最终,勇毅伯府的老太太还是从宫里出来了,太后不肯松口。老太太去找皇后都没有用,皇后膝下无子,一个表面地位稳固实则虚浮的皇后不敢管那么多。
当昭阳长公主得知勇毅伯府的老太太的举动之后,她十分不高兴。这老太太是想要膈应谁呢,静无自己不愿意嫁给别人,这也怨不得别人,旁人也没有让静无不能嫁人,没有让她要守着谁。
是静无自己不肯嫁人,非得守着,疯疯癫癫的,看上去还很傻。
有的人会说静无痴情,说她痴心错付……这对于昭阳长公主死去的嫡长子,那就是无妄之灾。
不是两情相悦,这便是骚扰。
没有自知之明到人,还要强迫别人去容忍他们,这是大错。
昭阳长公主当然没有直接冲去勇毅伯府,她不过就是远离勇毅伯府,以后不跟勇毅伯府的人一起出现。不仅仅是她,镇南王府的其他人也是。
这就等于告诉别人,镇南王府跟勇毅伯府有仇,那些人要请客的话,他们就得小心着点,别把两个有大仇的家族的人请到一起。
中秋就要到了,穆兰特意做了冰皮月饼,还有其他样式的月饼。当她做好月饼之后,首先就是端去给昭阳长公主尝一尝,她也让丫鬟把吃食送到世子夫人等人那儿。
昭阳长公主还未曾吃过冰皮月饼,只觉得新鲜。
“你这厨艺还真是不差。”昭阳长公主尝了一口,“这甜味……也有所不同。”
“是用的白糖。”穆兰道。
“白糖?”昭阳长公主疑惑,他们现在用的糖都是红糖,这白糖是偏向白色吗?
“对。”穆兰回答,“就是用红糖进一步制作出来的白糖。”
“红糖还能做出白糖来?”昭阳长公主不懂得,“是红糖掉色了?”
“就是一种工艺而已。”穆兰道,“还可以让其他人去做。”
穆兰从适合里拿出一小碗白糖,白糖看上去很白很干净,让人看了就舒心。
昭阳长公主虽然出身皇室,但是她还没有见过白糖。
“你尝尝红豆汤。”穆兰特意舀了一些白糖放进去。
昭阳长公主端过红豆汤,这甜味跟红糖的不一样,甜甜地,让人感觉很幸福,想要多喝几口。红豆煮化了,绵绵的,入口即化,昭阳长公主心想这白糖也是点睛之笔。
过了中秋之后,刘二舅启程来京城,他想着尽快到京城,太晚的话,汤都没得喝了。
眼看穆芷彤的及笄礼就要到了,若是没有穆兰,世子没有嫡女,那么她的及笄礼应该会办得比较盛大。而眼下,世子夫人竟然跟穆芷彤说规格,穆芷彤也知道她及笄礼上来的那些人又得下降一等。
昭阳长公主不可能让穆芷彤的及笄礼比穆兰的还要好,哪怕她没有说,世子夫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让穆芷彤非常生气,以前,外面都在传她可能会成为记名嫡女。这也是穆芷彤自己暗示别人的,她要让别人知道她这样的庶女是被当成嫡女用的。
如今,世子夫人没有把她记到名下,穆芷彤就只能去恳求她的亲生父母,想着让她的生父答应。只要她父亲答应,一切都迎刃而解。
穆芷彤原本想让她的生母柳姨娘说,但她知道柳姨娘会拒绝她。柳姨娘总喜欢规避风险,特别是在穆兰回京没有多久的情况下,柳姨娘不可能说,不能让世子认为他们想要的太多了。
柳姨娘就是一个妾室,她得分清楚情况。哪怕她再想为女儿考虑,她也得考虑大局,不能让世子厌弃她。
因此,穆芷彤就只能自己去找世子,撒娇让世子答应她。
“父亲。”穆芷彤红着眼睛,“女儿真的不能当记名嫡女吗?就只是一个记名嫡女,女儿就是想着及笄之后,有个身份,也好说亲。”
她都不能当县主了,难道她还不能当一个记名嫡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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