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翻越那一千座山 > 3、第三座山
    上京市一中门口的梧桐道上。


    “放心吧,爸妈你们快回去吧。”


    “注意安全啊!”


    校园门口停靠了大排车辆挤得水泄不通,校门大开,迎来送往,处处是面孔稚嫩带着激动神情的高一报道学生和操心叮嘱的家长。


    谢河野和李诵几人站门口抽完最后一口烟,碾灭火星,站在原地将烟头扔进几米远处的垃圾桶里,颀长的五指聚拢而又张开,谢河野懒散一笑。


    烟头稳稳进洞。


    李诵几人见了也纷纷模仿着投进垃圾桶里,到李诵时他磨磨蹭蹭的瞄准了半天,最后还是掉在桶边,几人迅速笑起来。


    李诵挠挠头,过去捡起来,顺手丢进桶里,回头说:“快走了,华子最近严查迟到,提前五分钟博雅楼的大厅的门就关了,只能绕旗台那边的门进教学楼。”


    华子是他们高三的教导主任。


    谢河野睨了他眼,勾住他的肩:“你看看这满学校的高一小孩,正报道呢,谁关你的门?”


    李诵说:“诶,也是哈,那也得走了,还有六分钟,第一节课是灭绝师太的。”


    几人想到灭绝师太的脸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迅速往校门口冲过去。


    “诶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让一让让一让!”


    “等等我啊,你们几个!”


    少年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往博雅楼狂奔,李诵是个小胖子跑得慢,但不愿意落单,拽住谢河野的校服一角,待会要是迟到了还能有人一起挨骂。


    跑到大厅两人抄左边的楼梯迅速爬上三楼,穿过大厅再爬楼的那几人还没到,谢河野和李诵还是先到的,谢河野拖着拖油瓶一路穿过长廊冲到门口。


    教学楼呈“e”型,高三这栋楼夹在高一和高二中间,他们班在竖着这条走廊拐进中间这栋楼的第一个班。


    还没转过去,谢河野就听到班里的读单词声,心下暗叫不好。


    他和李诵从后门猫着腰准备偷偷进去。


    谢河野还好,瘦且高低着头动作灵活的钻过最后一排的板凳,准备向里进发,班里有从进门往里数有四个组,他的位置在四组。


    猫着腰前进时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自己的校服外套,将人整个大力往后扯。


    谢河野想稳住身子,拽住身边的椅子借力,回头瞪了眼没蹲稳的李诵一眼,再回头,对上一双略安静又漂亮的眼睛。


    谢河野心里“啧”一声。


    文理分科刚结束,重新组成的这个新班级里孟纾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


    扯了谁的椅子不好,干嘛扯她的,打扰了她学习,说不定就和灭绝师太告发了他们,毕竟每一次李诵没写英语试卷她都铁面无私的举报。


    他僵了一瞬,稍一用力就将板凳腿推回原位,然后做了个口型“抱歉”。


    孟纾只是平静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们身上的烟味还没完全散干净,她很讨厌这种味道。


    身后的谢河野见她没有告发的心思松了口气,观察着灭绝师太的动向——


    英语老师还在讲台上四处走动,眼睛一直在四处瞟。


    谢河野回头和李诵对视一眼,示意师太还没坐下去,两人在后面面对着墙壁蹲了一会等待时机,忽然一张纸条砸到墙角又弹回谢河野脚边,谢河野回头看了眼,对上了二组的一位女生欲语还休的目光。


    谢河野指了指自己“?”


    那女生点了点头,谢河野就把纸条捡起来展开,李诵凑过来看,班里读书声嘈杂,他小声的念出来:“谢河野同学,你等等,我上去问题替你打掩护。”


    李诵读完故作娇羞的“哎哟”一声,撞了撞谢河野的肩膀,用力过猛使得谢河野一下就往后撞向孟纾的凳子。


    “刺啦——”一声,后面大部分同学都回头看。


    课堂就是这样,任何一点小的动静都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谢河野:“……”


    谢河野甚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那道略清冷安静的目光是谁。


    他没好气的瞪了眼李诵,李诵自知用力过猛讨好的笑笑,紧接着视线上移笑容定格在脸上转成尴尬,然后大气也不敢出。


    谢河野看他:“?”


    李诵疯狂使眼色,全班忽然安静下来,谢河野福至心灵感到后颈一凉,慢慢转头就对上了灭绝师太似笑非笑的眼神。


    谢河野站起身:“老师好,我们搁这背单词呢。”


    英语老师:“五个人搁墙根背啊?张鹏还背着书包呢?”


    谢河野偏头看了眼,有些无语的“啧”了声,玛德……猪队友。


    “五个人滚去座位上把小甘拿着站墙根背!待会要讲的试卷也拿上,下午这两节课你们几个都给我站着听!”


    无人灰溜溜的拿了书站最后面,谢河野先过来,站在靠门那边,老师已经折返回讲台了,刚扔了纸条的女孩转过头来看他,谢河野想起刚那张字条,冲她点头表示谢了。


    那女孩得了回应娇羞的转回去了,李诵拿小甘挡嘴说:“还得是谢哥哈,全班女生谁都想给你打掩护吼~”


    谢河野看着单词头也没抬:“别挡了,这么本小东西挡不住你的嘴。”


    李诵抬头就对上了灭绝师太的眼神,吓得立马站直了。


    灭绝在台上走来走去,四处查看不专心背书的学生。


    谢河野视线落到地上,莫名就移到椅子腿上,他站在孟纾身后,那个椅子已经归位了。


    想到李诵的话,他心里哼笑了声,也不是所有女生都愿意给他打掩护。


    女孩在记单词,稿纸上都是打草稿的英语单词,柔顺的黑发高高束起,有些扎不上的碎发垂在脑后,白皙的耳垂后有颗红痣。


    修长纤细的脖颈,一中的校服短袖有些透,谢河野视线下移就落到了隐隐透出的黑色文胸上,风从敞开的后门吹进来,宽大的短袖紧紧箍在她的后背上,轮廓也出来了。


    谢河野默默移开视线,就听到站在后排墙根的男生里有人说了句:“我靠,黑色啊!”


    “看着清心寡欲的,这么骚啊,操。”


    “你说话小声点,小心她妈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是嘛,黑色蕾丝,还不让人说啊。”


    声音愈发嚣张,周遭的同学在嘈杂的背书声里也被这个话题吸引,纷纷侧头。


    窸窸窣窣的扭头交头接耳,都在议论孟纾有些透的后背。


    谢河野偏头看了聚在一起佯装背书实际在说着荤话的几人,眉心紧蹙,默了两秒不爽的“啧”了声,脱下了外套扔到孟纾身上。


    宽大的校服罩在孟纾的背上,显得人愈发娇小。


    后排站着的人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河野稍一偏头就对上了那几人的探究的眼睛,冷冷一瞥,脸上尽是不耐烦,那人吓得一抖,慌忙移开视线,说话声彻底消了下去。


    谢河野回过头来,发现孟纾正在看他。


    他解释道:“你校服太薄了,有点透。”


    孟纾说:“我知道。”她都听见了,但她的外套早上落在妈妈车上了。


    她说:“谢谢。”


    似乎只是想表达感谢,传达到了意思就回头接着背单词了。


    谢河野站在她身后的位置,看到她伸手穿进他外套的袖子里,整个人都裹在他的校服里,他沉默了许久,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孟纾的声音是很清润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谢河野慢慢直起身子,视线不自觉就落在她耳后的红痣上。


    那颗红痣在冷白的肌肤上显得有点妖冶,和孟纾这个人给人安静出尘的感觉有些违背。


    背了二十分钟单词就停了,师太接着讲起了上次月考的试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谢河野总觉得鼻子边都是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气。


    李诵忽然凑上前开始四处借笔,师太正盯着检查试卷上听课的改错痕迹呢,他们几个站过来连笔都没拿,刚和李诵讨论皮肤的男同学一共两支笔,一支红的一支黑的,李诵借来黑笔装模作样,碰了碰谢河野的肩:“你不写啊?”


    谢河野目光落到借李诵笔那人身上,那人摊了摊手:“我就两支,真没了。”


    李诵笑骂:“哪个高三的像你一样就两支笔,一上课就睡死,你自己看看这笔,墨一半儿都没用完。”


    谢河野没所谓的耸肩:“没事,不用写,师太来了咱两交换。”


    李诵说:“行。”,把卷子压墙上装模作样的勾勾画画写了几笔。


    谢河野靠着墙懒懒散散的站着,站一会又觉得无聊,下意识想转笔,意识到没拿手上空空,指尖摩挲了下就作罢。


    倏然孟纾转过头来,四目相对,谢河野懒散站着的姿势维持了几秒,不自觉就停直了。


    孟纾递了两支笔过来,说:“给你。”


    谢河野看了眼,白嫩的手心里躺了一支红笔一支黑笔。


    他无声和她对视两秒,旋即大方接过来。笑得有些混:“谢了,下课了还你。”


    高一新生报到的热闹持续到七点晚自习才结束,新生在在教室里听班主任的开学第一课,一打铃,校园又恢复了安静。


    时不时高一新生那栋楼发出几阵爆笑,热闹极了,但和他们高三狗无关。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高考,时刻都在为高考鏖战。


    晚自习下课是十点半,谢河野、何京臣和李诵都是走读生,下楼时,谢河野腿长,三步做两步跳下台阶,挑衅的看了眼他两。


    高一高二的十点就放学了,苦逼高三狗延后半个小时,最后一节自习课物理老师忽然出现拖着讲了十分钟,现在的楼梯道空空荡荡没什么人。


    李诵说了句:“无聊。”但还是学着跑下楼梯,三人追着就跑得没影了。


    楼梯口处。


    孟纾看了眼已经跑下楼的谢河野,外套抱在手臂弯,终究没喊出声,走下了楼。


    谢河野到校门口,和李诵勾肩搭背的准备去学校对面建起的停车棚里骑车,却看到路边熟悉的阿斯顿马丁,他视力好极确定车牌号是家里的车后,和李诵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了。


    车灯闪烁两下,谢河野知道是让自己在路边等着,车开来门口的意思。


    李诵已经走了,谢河野站在校门口的香樟树下等着。


    少年高高瘦瘦,站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路边的石子,落在后面值日的学生三三两两出了校门,有女生手挽手路过都会频频回头看他,他已经习惯了。


    车已经在掉头了,谢河野往路边走了两步,忽然就被一只小手拉住短袖下摆,谢河野顺着看过去,是孟纾。


    孟纾说:“你的外套,我洗干净再还你。”


    谢河野看了一眼挂在她白皙臂弯的外套,车已经停在面前了,他伸手捞过来,挑了下眉梢;“没事,不用洗,就穿了半天而已。”


    喇叭叫了两声,谢河野回头看了眼驾驶座上眉心略有些不耐烦地老妈,跑了两步,又顿住。


    “你……”


    孟纾看向他,他说:“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他拉开蝴蝶门,坐上车走了,线条流畅的轿跑消失在路的尽头。


    孟纾站路边等了一会,母亲孟舟歌的车从学校大门里驶出,车窗降下,脸上是温婉的笑:“孟纾,上车。”


    母亲是学校里的历史老师,她有课的时候孟纾和她一起上课一起回家,有时放学在路上碰上了,两人就一起吃饭。


    母亲照旧问了她今天的学习情况,孟纾一一回答。


    孟纾是单亲家庭,是母亲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她长大的。


    孟纾很爱她的妈妈,母亲虽然有些强势,但也很爱她。


    车辆驶离校门口,孟纾看着车窗外发呆,母亲忽然问:“刚才那个男孩是谁?”


    孟纾抿唇回道:“班里同学。”


    孟舟歌又叮嘱:“孟纾,无论同学还是朋友都要把握好尺度,你现在并不是谈恋爱的年纪知道吗?”


    孟纾:“……我知道。”


    孟舟歌又温婉的笑起来。


    ……


    回忆戛然而止。


    周身画面不断倒退,似乎是回忆起孟舟歌女士的这句话再度让她想起了什么,孟纾下唇抿得紧紧,再睁眼,孟纾又好端端的坐在那方简陋的小房间里。


    床头的外套紧紧躺着。


    那是谢河野和她的第一次交集,也是因为一件外套。


    不由分说就盖上来,不同的是十七岁的谢河野愿意和她说话,而现在的谢河野却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对她不冷不热。


    孟纾定定的看了那件衣服好一阵,猛地起身,动静大得椅子腿儿在水泥地板上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孟纾上前拿起外套抱在怀里,她要去找谢河野!


    这时,床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孟纾看了眼消息的来源——


    是妈妈。


    【舟中清歌】: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你的妈妈。


    孟纾:“……”


    那股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漏气的皮球般迅速瘪了下去,孟纾有些无力的砸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算了,找了又能怎么样呢,谢河野估计自己都觉得倒了八辈子霉了碰上她,而母亲这边也……


    孟纾长长叹了口气,咸鱼般的躺了好一会,这才起身拿了洗漱用品去了刘婶指路的洗澡间。


    入了夜的斜河是真的冷,孟纾洗澡的时候冷得直抽气,途中还徒手拍死了一只不知名的大飞虫。


    洗完澡出来,孟纾抱着毛巾和牙杯,趿着在浴室里架子上放着的一双崭新还没拆包装的粉色凉拖快步走出来,往房间里跑。


    隔着一条长廊,孟纾咬着牙埋头走,头发还是湿的——浴室里有吹风机但插电口接触不良还是怎么的就是用不了。


    走到一半看到同样准备洗漱的谢河野,孟纾犹豫着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哈哈……怎么才准备洗漱哈。”


    典型的没话找话。


    谢河野的视线先是往下移,看见她穿着那双粉拖鞋后一触即离,冷哼一声:“你在用我怎么洗,和你用一个吗。”


    很明显不是问句,但孟纾抱着盆顺口接了句:“也可以。”


    谢河野:“……”


    呃……


    孟纾只是顺口接的话,也意识到有点不好,说:“我撤回。”


    谢河野冷哼一声:“你想得美。”


    头也不回的擦肩而过。


    孟纾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主要原因是在思考谢河野这句话里的歧义,虽然她知道这句话是接在“也可以”后面的,但当她说完“我撤回”之后,这句话再说出来就有了另一种解释。


    既可以是反驳前一句,也可以是反驳后一句,如果是反驳后一句的话,那谢河野便是认可了孟纾那句“也可以”。


    孟纾想:说话和搞学术一样,还是应该严谨些为好。以后在学术文章上的遣词造句还得更严谨认真才是,这么想着,孟纾端着盆又接着往回走,后脖颈却被人拉住了。


    动作实在算不上轻柔,和以前谢河野对她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态度简直大相径庭,孟纾还没回头,怀里就接住了个吹风机。


    谢河野说:“拿回去吹,你是想得流感传染所有人是吧?”


    孟纾说:“我……”


    她是想着万一待会谢河野要用,她拿回去了人家不是就得湿着回去了么。以前对人那样坏现在可不得对人好点,能弥补一点算一点嘛,也教人家当年的阴影小一些。


    可她话还没说完人就折返回去了,关门的动静还不小。


    孟纾:“……”


    关心人能不能好好关心啊。


    当年那些事怎么将好好的人刺激成这样了呢,孟纾看了眼怀里的吹风机,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罪孽不浅。


    又是一阵呼啸扑面的冷风,孟纾赶紧跑回房里关上门,将东西放在桌上,用毛巾胡乱擦了下头发,将吹风机插上电吹起来。


    孟纾在考博士那年就想将头发剪短,跑进跑出的做实验实在不方便。奈何孟舟歌女士不允许,说小姑娘就该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才对,孟纾知道母亲拉扯自己的过程中又多少艰辛与不易,就顺着她来了,她一向很少违逆母亲。


    一头距离腰上还有一指长的距离的头发是她最后的倔强,吹了老半天发尾还有些许潮湿,孟纾觉得差不多了,发根干了就行。


    吹风机声音停下时,谢河野的房间门也关上了。


    孟纾:“……”


    她看着手里的吹风机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看谢河野要不要用,最后还是作罢了,又看了会资料孟纾先将包里事先准备好的小夜灯插上,这才关了灯。


    一个小黄鸭那样手掌大小的小夜灯插在床头,幽幽暗暗散发出昏暗但足以照亮这间房间的灯光,孟纾安心的躺下闭上了眼睛。


    呼吸逐渐平稳,陷入深眠。


    隔壁房间,谢河野靠在床头,这间房的床摆放位置和孟纾那间房是相反的,此刻隔着一堵墙壁,两个床头对在一起,贴着墙壁,是离孟纾最近的位置。


    他的房间已经关了灯,长腿在床上一屈一直的搭着,他偏头往身侧看了眼,喉结滚动了下。


    床头的插座上一个小黄鸭的小夜灯通身散发着光亮。


    谢河野唇畔微勾。


    就这么看了好半晌才躺上床,他的手臂搭在眼睛上,遮盖住好看的眉眼。


    谢河野想起了下午从车身后窗里看到孟纾时,握紧的拳头就没松下来过,冷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钉在原地似的站了良久,迟迟不敢靠近。


    他将镇上从台阶上摔下来的小杨爷爷送到甘山县城的医院安顿好后,准备找个地方吃个饭,一出医院就看到了小刘的车。


    甘山县冷库大仓在医院旁,他刚从里面出来整个人灰扑扑的,但却笑得灿烂,和他打招呼:“谢哥!这边!”


    谢河野问他:“又准备跑去喝酒?”


    小刘摆手:“喝不住了,书记叫我去接个人,城里来的教授。”


    谢河野隐隐有种预感,想起了那条微博,他没发现自己声线不自觉的颤抖,问:“她叫什么?”


    小刘被他的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吓了一跳,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名字啊……我记不得了,好像和谢哥你是一个地方的,首都来呢。”


    谢河野问:“是不是……姓孟?”


    小刘一拍手:“对!就是孟!孟教授。”


    小刘问:“谢哥你认识啊?”


    谢河野笑着说:“报纸上看过。”


    岂止是认识。


    小刘说:“喔唷,上报纸这种厉害呢噶。”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说:“谢哥先走了噶,等下给人家等久了。”


    谢河野拦住他,拉开车门坐上去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买点药。”


    小刘说好。车子发动后又问:“你的车呢?”


    谢河野说:“送去洗了。”其实还在医院车库里呢。


    急着接人的小刘并没意识到医院就在身后,而甘山县城里也有药店,为什么非得跑去那边。


    只有谢河野自己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


    这天晚上。


    斜河镇这个只有67户人家的小村上,有这样两个相连的房间,床头相依,位置相同的插座口插着两只一摸一样的小黄鸭灯,于夜色中点亮过往。


    谢河野在这个夜里做了一个梦。


    或许是个美梦,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和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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