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电话的沈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指紧紧的握着电话,力气大的指节都泛白了。
“你爸爸挂电话了?”余菲菲顿时笑起来,语气轻视:“我和沈毅民的感情,不是你告状就能拆散的……”她很嚣张:“这个家里啊,你爸爸最疼我,什么都听我的。”
“所以你才肆无忌惮,想搞死我?”沈清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既然这里没别人,余菲菲也不装了:“搞死你又怎样?你一个大陆妹,死在香江也没人知道。你以为你爸爸在乎你?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在乎,否则也不会把你丢在家里,十几天不管你,他心里根本没拿你当女儿……”
“听见了吗?”沈清忽然对着电话那头说:“我之所以对你没好脸色,处处反抗忤逆你,完全是因为你的姨太太在背后挑拨我们的父女关系……”
电话那头的沈毅民脸色阴沉,他挂掉电话后,沈清又打了回来。
他刚想发火骂沈清,就听到余菲菲嚣张的声音。那是他从没见过的尖酸刻薄,因为余菲菲向来在他面前都是温柔得体的。
“爸爸……”沈清忽然叫了他一声:“我其实很想和你好好相处,做个孝顺听话的女儿。可是后妈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是挑拨我们的感情……”
沈清的声音特别低沉,似乎很难受:“我是的亲生女儿,这个家本来就是我的。我在家里却总是得不到不公平的待遇,我也会伤心的……”
沈毅民心口忽然堵的难受,以前他对沈清只有不屑和愤怒,可今天沈清让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都是余菲菲在丛中作祟。
“达令,你听我解释……”余菲菲着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好好守着我们的家……”
“别说了。”沈毅民烦躁的挂断了电话,不想听任何人的解释。
“沈清,你故意的!”被沈毅民挂电话的余菲菲,愤怒无比的盯着沈清,脸上彻底维持不住虚假的温柔了:“你个大陆妹,怎么这么恶毒?”
“没你恶毒。”沈清把开了免提的电话挂了回去,心情很好的看着余菲菲。
就算沈毅民和余菲菲感情再好,但是哪个男人又能忍受两面三刀,还总是挑起祸事的女人呢?
男人都是怕麻烦的东西,尤其最怕家庭麻烦。
因为在家庭中,他们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来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沈清这通电话,就是要撕破这个家里的虚伪面,让沈毅民、余菲菲真面目暴露,让沈毅民无处可逃。
在余菲菲愤怒的要冲过来扯沈清的头发时,沈清直接伸脚绊倒了余菲菲。
“大陆妹,你太过分了!”余菲菲摔的浑身疼,气的表情扭曲。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啰。”沈清笑盈盈的望着趴在地上的余菲菲,心情特别爽的朝别墅外走去。当她走出大门的时候,还能听见余菲菲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传来:“你最好在外面被车撞死!”
“大小姐,你好厉害!”菲佣一脸崇拜的望着沈清,手里又被沈清塞了今天去医带回来的烫伤膏。
“谢谢大小姐,我晚上守着门等你归家。”菲佣双眼通红。
她在这个家里虽然人人都可以欺负,可是她却能替大小姐守着门,让大小姐能随时归家。
但是大小姐人生地不熟,有地方可以去吗?菲佣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清快步离开的背影想。
沈清选择这时候出门,是要去油麻地的庙街去办一件要紧事。
可是沈清没什么钱了,只能坐汽车去庙街。
等她到达庙街等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庙街是油麻地最具特色的一条夜市街,就算在1970年繁华程度,也让沈清惊叹不已。
她看着眼前繁华热闹的街道,双眼发亮,因为她眼里看到的都是一个个挣大钱的机遇。
这时候的香江繁华是繁华,可还有几十年的发展前景,就连地铁、新机场、还有所谓的填海造城计划大多数都还没萌芽……
她上辈子就听过一个香江富强的讲座,说自己是怎么在六七十年代香江抓住机遇发家致富的。
可惜,她现在在全是机遇的七十年代香江,却没有创业的本钱……
“砰!”
“你他妈找死!”
两辆面包车相撞的巨响声和谩骂声,拉回了沈清的思绪。
她回神,见一个古惑仔从面包车里拎出一把刀就冲向了另一个人,二话不说就砍人。
很快又从面包车冲下七八个人,两辆面包车上的古惑仔瞬间在热闹的大街上拼杀起来。
沈清怕被古惑仔砍到,跑的比所有路人都快。
这时候的香江繁华是真的繁华,乱也是真的乱,斗殴打群架,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这不,沈清刚跑到转角,就有根带血的钢管从隐秘的小巷子里飞了出来。
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带血的钢管就要砸破她的脑袋了!
沈清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阵哀嚎声从小巷子里传了出来。
“耀哥……别打了,我和你搞玩笑,不敢收你保护费……”
“都是细仔佬的主意,是他让我们找你收保护费的!”
“怎么怪我?不是你们以为耀哥是转学生,以为他好欺负,硬拉上我的……”
沈清抬起头,刚好看见三个收保护费、还想搞偷袭的人,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揍趴在地上,个个鼻青脸肿,被打的嗷嗷直叫。
俗话说先撩者贱,面对这几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那个被叫耀哥的少年,又往几人脸上招呼了几圈,打的他们跪地求饶。
“耀哥!耀哥!再打就死人了!”
“我们真错了!”
“再也不敢了,耀哥!”
这几个小混混被打得服服帖帖,全都哭着举起双手:“耀哥饶命!耀哥饶命!”
巷子口昏暗的灯光照在冷冷盯着三个小混混的少年身上,他微垂着双眸,不耐烦的用手帕擦干净拳头上的血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野性和锐利。
“钞票捡起来。”
在少年清冷的声线下,那几个小混混连忙把掉在地上的港币捡起来双手奉上。
沈清这时候也回神,准备跨过倒在地上的钢管悄悄离开,谁知道刚抬起脚,一个啤酒瓶伴随着楼上的争吵声一起从楼上砸了下来。
‘啪’地一声脆响,让小巷子里的几人都回头看过来。
沈清和四人的目光对上,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想偷偷溜走的沈清,冲几人笑了笑:“我路过,你们继续。”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着转身离开,背影清瘦纤细的沈清,被人称为耀哥的少年神色瞬间变得疑惑起来。
“耀哥,你认识那个靓女?”细仔问道。
“不认识!”简耀淡道。
他只是觉得沈清有点眼熟而已,但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沈清。
短短几分钟,沈清经历了两场打架斗殴事件,让她感觉到了香江的混乱和危险。
所以接下来她的行动,一直很小心,跑的也比刚才更快了。
大约两分钟后,沈清跑进了一家开在庙街里面的丧葬店:“老板,买个铜铃和罗盘……”
沈清接下来的话,在看到从丧葬店里走出来的身影时,顿时消失了。
耀哥?
那个在前面小巷子把收保护费打的嗷嗷直叫的少年,竟然是这家丧葬店的老板???
有没有搞错??
沈清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看丧葬店,目光在店里的花圈和纸扎人上面,移到了此时正低头往手上缠纱布的冷漠少年身上。
简耀瞥了眼站在灯光下,白净漂亮像朵百合花的沈清,问道:“买什么?”
“我要铜铃和罗盘。”沈清连忙说。
这两样东西,她待会儿有大用。
简耀从柜子里找出铜铃和罗盘递给沈清:“八十。”
听到这个价钱的时候,沈清有点肉痛,在简耀冷冰冰的目光下,她试着讲价:“能便宜点不?”
简耀:“不能!”
……
一分钟后,沈清心满意足的拿着铜铃和罗盘,在简耀冷冰冰的目光中走出了丧葬店。
“老板,我下次还来照顾你的生意啊。”沈清对简耀晃了晃手里,花50块钱买来的铜铃和罗盘,露出了来到香江后的第一个灿烂笑容。
简耀面无表情的把门关上,沈清似乎听见从门后传来老年阿婆的声音:“耀仔啊,崽崽啊……亏钱了。”
……
沈清拿着铜铃和罗盘,来到了庙街的戏院。
里面正在上演粤剧,从外面听着声音都非常热闹。沈清扫过停在戏院门口的宾利,见车牌号尾数是两个8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她要等着宾利车的主人出来,得对方剧情算命。
可现在时间还早,沈清估摸着粤剧还有会儿才结束,就在附近卖鱼丸的摊上坐了下来。
沈清看牌子上明码标价,一碗鱼丸面5块钱,在香江这种地方已经算很便宜了。
“老板,来份鱼丸面,再给我来瓶汽水儿。”沈清饿的厉害,就没舍得亏待自己。
手工捶打出来的鱼丸肉质紧实有嚼劲,再配上小鱼小虾熬出来的海鲜面,鲜的沈清顿时满足的眯起了双眼。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坐在那里,只是低头吃面就很引人注目。
坐在车上的苏启兰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街角边的沈清。
她愣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的顾绍谦立马关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霸占香江报纸和香江市民注意力的豪门福星顾二少,其实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由于从小被顾家当继承人培养,年轻英俊的顾绍谦显得比同龄人更沉稳得体。
看见看见上心的人难受,浑身清贵气质的顾绍谦也感觉自己心口变得难受起来:“要不要送你回医院?”
“我挺好的……”苏启兰笑着摇头,指着坐在桌边吃鱼丸面的沈清说:“就是看见个老乡。”
顾绍谦随着苏启兰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几个古惑仔坐在了沈清旁边的位置上。
顾绍谦没看到沈清的正脸,只看见个青春窈窕的侧影。黑色长发扎了个高马尾,露出来的耳朵皮肤在路灯下白的发光。
苏启兰看着坐在沈清身边的古惑仔,皱了皱眉:“她怎么和这些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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