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风和包氏也吃了一惊,国师这个样子,难道小儿子他……
他们还没问出来,国师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声音中畅快之极,像是一件久困的事终于得到了解决。
上官翎风和包氏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国师身后的那个少年突然一脸喜色地说:“恭喜师父。”国师点头,站起来快步来到小上官卫惜面前。
上官翎风比他更快,牢牢挡在亲亲娘子和小儿子面前,脸色肃然:“国师这是何意?”
国师看着上官翎风,可惜看不到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小上官卫惜。他有些遗憾,后退两步,问:“你们这是要进京?”
上官翎风点头,分毫未动。
“很好。”国师欣然点头,取出一件玉佩,说:“你的小儿子很好,很好,你一定要护好他。这是一个护身符,让你的小儿子一直戴着,能保他平安。”
上官翎风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展开。他以为国师要对小儿子不利,怎么忽然变成给护身符了?
国师将护身符塞给上官翎风,忽尔转身,大笑离去。少年连忙跟上。
上官卫惜有些懵,事情发展地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见那个老头要走,他连忙喊:“停。”
国师戛然而止,蓦然回首,发愣:“叫我?”
“啊。”上官卫惜扯着小身子,伸出小手:“要。”一个护身符怎么够,亲爹亲娘亲哥,祖父祖母大伯大伯娘堂兄堂嫂,还有姥爷,至少要一人一个。
国师误会了,说:“护身符给你爹了。”上官卫翎风连忙把护身符塞到小儿子手里。
上官卫惜看看左手里的护身符,把右手伸出来,继续说:“要。”
国师愣住,以他的身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强行找他要护身符的人。可眼前这个只是个小孩子,可能根本不懂他送出去的护身符的珍贵。
上官卫惜见国师不掏,坚持说:“要。”
国师无奈,只得又掏出一个护身符,塞到上官卫惜右手里,说:“只有这一个了。”
上官卫惜看看两只小手里的护身符,把它们都放在亲娘怀里,然后伸出空了的小手,又说:“要。”
国师傻眼了。
少年连忙说:“师父一共只有这两个护身符最是灵验。”
上官翎风也连忙说:“小惜,咱们不要了,咱们有了。”
上官卫惜见老头实在拿不出来,只得算了。这两个护身符也不知道灵不灵验,如果真的灵验,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报答这个老头。
国师忽然又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即收敛,这才带着徒弟走了。
这天晚上,国师和徒弟虽然住在驿站,却没有再露面,就连饭菜也是送进去的。上官翎风亲自来请,国师的徒弟出面说师父乏了休息了,拒绝了上官翎风的洗尘宴。
上官翎风只得回来,将事情对包氏说起。包氏想了想,以为国师是仙人,想法与众不同,便将这件事抛开了。
至于国师送的两个护身符,被包氏亲自穿上红绳,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
上官卫惜想把护身符给亲娘,然而人小力微,最终其中一个护身符还是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二天一早,上官翎风去给国师请安,发现国师和他的徒弟已经走了。
他们一行吃过早饭,收拾收拾,继续上路,前面就是京城了。
他们却不知,车队走远之后,不远处山坡上出现了国师和他的徒弟。
徒弟看着远处的车队,脸上依然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师父,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人。”
“我也没想到真的会有。”国师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望着车队,仿佛看到了朱盖马车里的那个小小孩童。
那个孩子长得很好,更重要的是,命很好,而且不但自己命好,凡是和他接触的人,对他心存善念的人,都会命好。
逆天改命,对所有人来说千难万难,对那个孩子而言,不过随手为之。
昨天他不过多给了一个护身符,那个孩子身上的福气竟然传给了他一些,这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
洪福齐天。
那个孩子,就是他寻找了整整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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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继续前行,不到中午已经能看到京城的城墙。包氏把马车的窗户打开,抱着小儿子往外看,指着城墙对他说:“小惜,那里就是京城。”
上官卫惜随着亲娘的手指望去,城墙还远,已经能感受到它的巍峨。
那里就是京城吗?他上辈子也没来过这个地方,只听说过京城特别大特别繁华,什么样的店铺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有。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了,近看城墙更加壮观,高得望不到顶,厚得仿佛走不穿,每块墙砖都大到让初见的人惊叹。
上官卫惜看得目不转睛,小嘴都张大了。
包氏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京城,也很感慨,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成亲之后却只回来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上官卫潮也探出马车,看着外面的景象,一边看一边说:“我以前来过京城,那时候我五岁,好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舅姥爷家里特别大,他家好吃的东西特别多。”
“舅姥爷?”卫浪一边小心地看着外面,一边回着上官卫潮的话,“二少爷的舅姥爷家在哪里?”
上官卫潮笑了笑,伸出指了指前面。
他们看着外面,外面的人也在看他们。
他们看到包氏乘坐的马车,议论纷纷:“朱轮红盖青纬,这可是郡主才能乘坐的马车,这是谁回来了?”
“还能有谁?安福郡主呗。”有人指指骑马的上官翎风:“他当时可是有名的俏郎君,整个京城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后来还是安福郡主抢到了头里。”
“对,就是他。”有人看着上官翎风,不可思议地说:“他和安福郡主成亲得有十来年了吧,怎么还这么好看?要是让大姑娘看见了,脸都得红。”
“要不然安福郡主能看上他?”这是面露不屑的一个人,言下之意是包氏嫁给上官翎风全是因为他的脸。
谁在酸亲爹?上官卫惜闻声望去,看到面露不屑的那个人,顿时被丑得辣到了眼睛。长成这样,怪不得要嫉妒亲爹,他就算再投胎十次,也及不上亲爹的十分之一。
旁观的人也听到了,看到说话的人,顿时哄然而散。这位老兄的尊容,看一眼晚上回去都要做噩梦啊。
上官翎风自然也听到了,但就当没听到,这些话他早就听腻了,京城里的人也不知道换个花样。
包氏也听到了,连脸上的微笑都没变。
他们的马车滚滚而动,过了外城,到了内城,最后到了皇城外才停下。
包氏抱着小儿子下车,马上有迎接的人过来行礼:“参见郡主。”
“都起来吧。”包氏说。
领头的大宫女恭敬地说:“皇上和皇后在栖凤宫里等着郡主呢,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好。”包氏点头,见丈夫和大儿子都过来了,便抱着小儿子上了轿子,随即有四个粗壮的宫女抬起了轿子,往宫里走。
上官翎风和上官卫潮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两个步行随护。
上官卫惜被亲娘抱着,本来想看看皇上和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对亲娘不好,但是随着轿子一晃一晃,他的眼睛渐渐模糊,竟然睡着了。
等他再睡醒的时候,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对他笑,说:“小惜醒了,我是你的舅姥爷。”
舅姥爷?上官卫惜有些懵,这个男人顶多三十多岁,怎么就是他的舅姥爷了?
娘亲呢?
“娘,娘。”他喊。
“你娘去休息了,她累了。”男人一提起包氏脸上的表情就不一样,既亲近又疼爱,顺带着对他也爱屋及乌。
这人真是他的舅姥爷?上官卫惜心里怀疑。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他说:“尿,尿。”他要憋不住了。
“哎呦,想尿啊。”男人有些吃惊,愣了一下,把他抱起来,要抱他去尿。然而已经晚了,上官卫惜下面开了闸,尿了男人一身。
男人身上蓝色的袍子顿时湿了一大片。
男人愣了。
上官卫惜也愣了。
忽然,有人进来,看到男人身上湿了一大片,露出天塌地陷的夸张表情,叫着:“皇上!”
皇上?
上官卫惜看着男人,这个人竟然是皇上,还是他的舅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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