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和这行人告别,带着宴浮光,前往古碑之后。
郭洺和她说,古碑后魔气更重,凶兽肆虐。一般修士,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有凶残强大的人,如朝夕渊那帮魔修,才敢闯入其中。
然而她们来得太迟,除了古碑之后,其他地方,早就被各路修士占据。
长青想想,既然朝夕渊的魔修可以进入古碑以后,那自己肯定也可以,于是和郭洺拜别,走入林中。
郭洺凝视两人离开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婆娑树影中。
“副门主,”叫小衣的女孩跑过来,问:“你不是说,古碑后很危险,连我们也不能进去嘛,为什么两个姐姐还是进去啦?”
郭洺摸摸她的脑袋,“她们也许能够战胜凶兽吧。”
小衣撇嘴,“那我们还能完成缉令嘛。”
郭洺苦笑,没有最开始的踌躇满志,“也许。”
小衣仰起头,看向晦暗的天空,眼睛明亮,“我听师兄他们说,这次完成缉令有登仙令牌,副门主,你到了上灵境后,能给我写信吗,我想知道仙境是什么样子的!”
郭洺也抬头,望着天空,没有说话。
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让弟子们都陷入了沉默。
“听说上灵境之上,还有太一神宫,神宫得有多高呀。住在那么高的地方,都是一些仙人吧。真想有一天飞到那上面,看看神宫和仙人呀。”
谁不向往天上宫阙,谁不仰慕云中仙人?
少年们瞪大眼睛,踮起脚尖,想要抓住云中那一抹仙缘。
郭洺待在荒境数十年,很早就收回目光,只是叹口气,拍了拍小衣的脑袋,“开工吧,等会把灵兽给抓住!”
小衣依旧固执地盯着天空。
郭洺:“别偷懒了丫头,快去干活。”
“不是的,”女孩声音微颤,“副门主,我、我好像真的看见了神宫。”
郭洺仰头望去。
一座华丽至极的天上宫阙,出现在青天白云里,仙气萦绕,半遮半掩。
神宫上流光溢彩,悬挂五色虹桥,仙人披羽乘鹤,在云中穿梭。
“真的是神宫!是仙人!”
郭洺唤道:“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
有修士直接御剑而起,朝天上宫阙飞去,飞向自己盼望已久的仙缘。
……
密林里,长青仰头看了眼上方。
这边树木的颜色并不青翠,树叶呈墨绿色,枝叶交缠,在上空织成一张暗色的网。
阳光透过细密的网,洒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眯了下眼,垂眸看向身后的人。
宴浮光白衣上光影错落,安静站在光线里浮游的微尘里。
从长青单方面沉默开始,她也再没有说过话。
近乎死寂地安静着。
长青抿了下唇,“那、那走了这么远,你累了吗?”
“还好。”
长青叹气,坐在一根倒下的枯木上,为难地说:“我们也太慢了。”
宴浮光灵脉干涸,无法使用术法,在这样荆棘丛生的密林里,走得异常艰难。
“是我拖累了你吗?”
宴浮光靠着树,“抱歉,松松。”
长青皱起眉,双手托住下巴,气闷地看着她。
她气得从怀里掏出一把松子,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
真是要气饱了!
长青心中平白添了一股郁气,气鼓鼓地问:“你饿吗?”
宴浮光白纱微微一动,掩唇低笑。
长青面上浮现薄怒,把松子收回去,抱在怀里,“不吃就不吃!”
宴浮光轻轻坐在她身边,说:“松松,让我来给你剥松子吧。”
长青把脸扭过去。
宴浮光去拿装松子的油纸包。
长青把身体一扭。
宴浮光只好问:“手指还疼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长青就开始觉得指尖发疼。低头一看,血池咬开的那点红还在,烙在白皙肌肤上尤为明显。
长青吸了吸鼻子,眼眶开始发红。
宴浮光听见她的抽气声,轻叹口气,随即从油纸包里拿走一捧松子,低头给她剥了起来。
长青忍不住偏过头,偷看她素手纤纤,白得几乎透明的十指灵活舞动。
她的手柔弱无骨,纤细无力,像柔嫩的春枝。
长青看得晃神,直到松子递到眼前,才猛地回神,愣在了原地。
现在扭头回去,好像有点太晚了?
她纠结一瞬,决定大度地原谅宴浮光,安心享受美人服侍,于是乖乖被投喂。咬松子时,她的唇不小心触碰宴浮光的指尖。
长青瞪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宴浮光收回手,继续为她剥松子,神态自若。
长青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嘴唇麻麻痒痒,心跳得很快。她喃喃自语:“我中毒了吗?”
“你不饿吗?”长青瞥了眼旁边人,小声说:“你也吃呀。”
宴浮光熟练投喂,轻声说:“不饿的,松松,我在想,这次仙缉令上的灵兽是哪一只。”
长青呆呆嚼松子,抚摸自己滚热的唇,下意识回答:“咦,你不是说这只灵兽异常凶残,抽骨吸髓,非常可怕嘛,你不知道?”
宴浮光低笑一声。
长青愣住,偏头看她,眼睛瞪得圆圆,“那你怎么知道它这么可怕?”
宴浮光:“我骗你的呀。”
长青轻轻“啊”了下,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宴浮光又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和尊主一起出来,以尽侍妾之责。”
长青哼了声,“哪有你这样当侍妾的!”
宴浮光凑近一些,问:“哦?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白纱轻晃,清淡幽香扑面而来。
长青情不自禁往后退了点,隔着纱幕,那双深黑沉静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她五官敏锐,也能清晰感知到,宴浮光的目光一点点扫过她的双目、鼻尖、嘴唇。
对方的眼里像藏着火焰,眼神所及之处,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热了起来,心脏隆隆震动。
长青握紧双手,“你、你当然做得不对!你骗我,还不接我的花。”
这可是她辛苦从法阵最中心折下的桃花。
“哪有你这样当侍妾的?”长青忍不住委屈。
宴浮光:“啊……抱歉,尊主很在意花的事?”
“当然!”长青红着脸,高声说:“你这样、大庭广众的,拂了本座的面子!本座可是,很好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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