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重生之探花郎竟是碎嘴子 > 24、操心得很
    进了宫,二人同乘一个轿子,摇摇晃晃的总是膝盖碰着膝盖。


    “我们要不先试一遍?”章颂清想了想,还是这样子比较稳妥,话说出口有点后悔,这样是不是显得她太莽撞了,本来就已经麻烦了荀应淮,还总是额外提出这样的要求。


    “来。”荀应淮直接伸出了手,手心的皮肤光滑饱满,微曲起的手指修长,宛如玉脂。


    章颂清把手放到荀应淮的手掌中,眼神流转顾盼生辉,注意到荀应淮没有做出事先说好的反应,正色道:“你的表情不对,我们再来一次。”


    荀应淮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注意力从手中柔软的触觉上撕开,忽略掉半边身子的酥麻僵硬,在心里祈求手上的汗别再往外冒了,点点头道:“好,再试一次。”


    仁明殿


    按照规矩给皇上与皇后娘娘行过礼后,荀应淮照章颂清所说将她小心地搀扶起来,一只手虚虚围着,防止公主重心不稳倒下,“来。”


    伸出手后还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摆,那模样操心得很。


    而章颂清抬眼握上荀应淮的手借力,对于他自然又体贴的行径大吃一惊,内心如一颗小石入河起了波澜,怕上首的皇帝舅舅他们看出端倪,她一副很依赖他的样子靠荀应淮更近。


    在出门前特意往脸颊上扑了粉,看上去更加娇美动人,透出一种艳态。


    荀应淮也是不知为何,动作轻熟,全然没有之前所想的那般不知如何下手,好像一碰到章颂清,那种反应就浑然天成。


    他在伸手的过程中只带着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让帝后看出来,现在牵着章颂清站定,事后却是虚得不行,心里全是碎碎念。


    苍天,我是不是太过逾矩,那么的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公主不会觉得我孟浪轻浮,是个流连花丛面不改色的浪子吧。


    陛下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感慨:“看来朕算是保了一桩好媒啊。”


    皇后娘娘回忆起早上嬷嬷的回话,说驸马与公主在房中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出门应酬的,公主连鞋都不穿就红着脸追出来,看起来很是蜜里调油。


    “孩子们都长大了,陛下也可安心。”皇后娘娘对陛下说。


    “哈哈哈是啊,朕原先想让荀卿做起居舍人,但想了想还是不忍让你在新婚燕尔的时候早起,委屈你去集英殿编那汗牛充栋的书了。”


    “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定尽心竭力,集先人之所志,承今人之所向。”荀应淮声色沉毅,不动如山。


    右文殿候撰可是历来状元才能当的镀金闲差,怎么能算得上委屈呢?


    陛下就是在试探他是不是因为娶公主获得的好处才对殿下小心呵护,这种时候表明自己的决心不会因为姻亲关系而转变最为妥当。


    显然陛下很满意他这个回答,高兴道:“好儿郎,不愧是朕选中的孩子,行了,别在地上跪着了,到时候小清该心疼了。”


    “舅舅!”章颂清反驳状地喊了一声,“我可没有心疼。”说完撇开了脸。


    “嗯嗯,没心疼没心疼,是朕说得不对,来,接了舅舅的礼就当赔罪吧。”陛下摸了两下胡子,就有两个宫人从后面端着两个锦盒送到章颂清和荀应淮面前。


    二人接过一看,两块同料的翡翠玉石通体无暇,半山半水晴底色,无棉无裂,呈相互契合的形状雕刻,触手冰凉,如清泉也如青山。


    “当初陛下赐婚的时候曾感慨你们名字竟十分相配,一个颂清水,一个应淮水,似是天赐的姻缘般。”


    “小清的娘亲爱玉,正巧两年前盈川边上出了这块好玉石,所以雕成两块,祝你们夫妇二人如水相盈,永以为好。”


    荀应淮看着如此厚重的拜礼,还有陛下与皇后娘娘的话,双手握住沉甸甸的锦盒。


    天赐的姻缘……


    一趟下来快到午时,两人乘着一架轿子,章颂清想着荀应淮早上锻炼,吃再多也该饿了,于是问:“你饿不饿?我们用了饭再回去吧。”


    听到章颂清这么说,荀应淮还以为是公主自己想要用膳不好意思说,便善解人意地回答:“嗯,有些。”


    “回清和殿。”


    “得了两块上好的玉石,正好给你雕个印章,你喜欢什么样的,是梅兰竹菊还是花鸟虫鱼,尽吩咐给下面的人就是了。”


    等待膳食的功夫,章颂清只好与荀应淮聊天,公主府的亲信没来多少,躲过了方嬷嬷,不见得能躲得了什么方侍卫,方公公,这后宫可是长的同一只耳朵。


    “公主喜欢什么样的?”荀应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纵横之章法经营于方寸之内,其上不雕任何也能深于书[1],反有一种归真之美,所以素章乃我之所喜。”


    “他人所爱繁复之美,公主倒是洒脱。”荀应淮不无更上一层的钦佩。


    “好啦,其实是因为我觉得雕刻了很多东西的章啊,用时硌得手疼,”章颂清摆摆手,“司造局总想着花样要好看些,一点也不考虑用的人感受如何。”


    “噗。”刚刚还文邹邹,实情却稚气的回答让探花郎笑出了声,公主也太有趣了。


    饭菜刚上来的时候,宫人在外面通禀:“公主殿下,六皇子在外求见。”


    章颂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差不多算好的事情,左眼皮忽然猛地一跳,镇定道:“嗯,让他进来吧。”


    “皇姐,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就原谅我一回,阿柃保证再也不犯错,求求你了。”


    萧咏柃一上来就朝章颂清跪下,态度诚恳坚决。


    只是他专门找的时间是章颂清带着新婚夫君第一次回宫的时候,也没说让旁边现在坐着的那位皇姐夫回避,就这样摆出让人难堪的姿态。


    一时不知道这是认错,还是借着章颂清刚刚成亲,正要在丈夫面前保持温柔形象的时候来逼迫她原谅。


    章颂清心中冷笑了一声,心下暗忖萧咏柃算得很好。


    只不过可惜啊,他与荀应淮并不是真夫妇,也不用在他面前装什么柔和的白兔。


    如果是上一世被蒙骗的章颂清在这里,说不定立刻就原谅了萧咏柃,但是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毒药让她疼到用指甲在腹部扣下血肉,两个时辰后才穿肠肚烂而亡。


    死去前的那一刻她竟觉得解脱。


    可萧咏柃当时在做什么,是饮酒作乐还是载歌载舞?


    想到那时的境遇,章颂清一点也没觉得面前的人可怜。


    谁不可怜,就因为他是天皇贵胄吗,那小晓无父母胜于有父母不可怜还是逃荒逃难的灾民不可怜?


    章颂清抽了口凉气,对荀应淮为难道:“你……”


    “臣记得公主说过,现在正是流苏花开的季节,为夫前去攀折一支拿来,娘子稍等。”荀应淮看出章颂清的意思,正好进清和殿时看到殿后的白色花簇连成一片,找了个借口离开,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当心别伤了手。”章颂清被他一句为夫惊到瞠目结舌,干巴巴道。


    这么一个打岔,心中的怨怼平息了许多,定定地打量起萧咏柃,看他这次又要搞什么花样。


    萧咏柃见荀应淮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还一副回避,任章颂清随便做什么的行为,算盘顿时落空了一大半。


    屋子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章颂清又什么话都不说,心里直打鼓。


    “四皇姐,姐夫对你可真好,说起花树,阿柃记得六岁时爬到了树上不敢下来,还是皇姐伸手接住我的,不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


    章颂清眸光闪了闪,还是不回应。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不知道萧咏柃当日被困在树上的行径是不是也在他的算计之中,或者自从她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开始,就已经在他的谋算里了。


    “有的时候阿柃在想,要是我们现在还是心思澄澈的孩童,是不是就不用为了能在宫中活得更好,而做出一些违心的事?”


    “六皇子,既然你说在宫中过得不好,本宫倒有一个提议,”章颂清见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也歇了劝说怒骂的想法,直接把选择抛出来,言语间生疏冷漠,不再称什么姐姐弟弟,划清了界限。


    “本宫有封地想必你也清楚,你说宫中过得不好,我想至多也是缺衣少食之类的,这个好办,本宫去问问舅舅,把你送往宋州,那里是个山清水秀的富庶之地,过去了没人会亏待你,什么都按最好的来,怎么样?”


    萧咏柃没想到章颂清一招釜底抽薪,让他的算盘珠子碎了一地,空留满腔的不甘与无助,“我……”


    “你不想去,是不是?”章颂清拆穿了他的犹豫,“绕了这么半天,你也只是想通过我获得一些什么,或陛下的看重,或权势地位,我问了一圈,十岁开始没人招惹你,短衣少食那是从来没有。”


    “储君之位早已定好,每个皇子的封地已有个大概的章程,就等你们一个个成年分出去,潇洒自在,你究竟在争什么呢!”


    萧咏柃孱弱瘦削的身躯颤抖,细看竟然是在发笑,他狭隘的心胸中不可遏制地泛起嫉妒的情绪,如角逐的野兽冲破言语的屏障。


    明明是暖和着的六月,话却冷如冬日冰窟。


    “皇姐,你是被千娇百宠呵护着长大的,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我呢,我原本可以有母妃的,可是她已经死了!”说到后面急喘,几乎是咆哮出声。


    “今后我做的事都与你无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完负气离开,彻底与章颂清撕破脸皮。


    章颂清内心凄苦,想起交给栾庆的褐色包裹,它可以是驱虫的良药,也可以是取人性命的杀器,怎么用都在于萧咏柃的一念之间。


    他最终,还是选择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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