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在未来发生,但是荧依旧会非常认真告诉面前的散兵:“如果你哪一天想要放弃,就直接告诉我。”
不同的过去会导向不同的未来,或许在她不知道那些绵延交错的织线里,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未来也说不准呢?
得到了承诺的人偶当即便透露出最真实的反应:“你在质疑我?”
他眼中的泪花跟着消失不见,那速度快的让荧脑袋发懵。
撇去重逢时的喜悦与刚才的忐忑,故态复萌的少年这次没有等荧继续给出反应。
人偶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你记住,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要你了,是我抛弃你,懂了吗?”
聪敏如荧怎么会错过散兵一直强调的舍弃与背叛,她尝试给骄傲抬头的猫猫顺毛:“不会不要你。”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感慨,别看散兵不是猫,猫猫的习性他真是一点没拉下。
话说回来,万叶那里是不是就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猫?
人偶相当暴躁:“你在想谁呢?”
这人在他面前生出小心思的表情他一清二楚!她居然敢在他面前又想别的男人!
荧的语气诡异沉默了一瞬:“没有。”
这种感觉相当奇怪,仿佛出轨被抓住的丈夫,旅行者可是老实人,她不会干这种事!
少年眯眼,在审视过后依旧嘴硬:“你最好是。”
他当然不会就此轻易放下,等他找到那些试图取代他位置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一定一个一个骂回去。
身而为人,怎么能有觊觎别人女朋友这样危险的想法呢,连身为人偶的他都在遵守提瓦特那些从未言说过的默认规则。
当然,当规则不利于他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破坏,谁叫他是个人偶呢。
不知道散兵都生出了什么奇怪想法的荧拨了拨手下的耳垂,散兵嘴这么硬,手下触及到的感觉却软乎乎的。
她看着被触碰的那只耳廓整个被红色填充,而散兵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改变。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嘴硬心软。
散兵大概就是这一类人。
荧看不到人偶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她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轻轻拨弄手下的耳垂,然后看通红的耳廓将耳根染红后一路攀沿着爬上散兵的脸。
还怪有意思的。
人偶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或许他以前是,但早年的流浪也已经将那些纯粹的洁白与善意染上驳杂的色彩。
所以他的反击来得快又准。
他经常摸不清荧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没关系,只要用行动让荧变成在想他就可以了,他要求也不高。
丝毫不加掩饰的人偶任由恋人对他动手,在他低头时原本后颈处被紫色发丝遮掩住的雷纹暴露在空气中。
少年低下头颅,他的前额与恋人的鬓角擦过将原本落在对方耳畔的金色发色一起顶开,然后是鼻峰交错。
人偶的手落在恋人侧腰处:“荧喜欢我吗?”
额角相对时少年的呼吸打落在她唇畔,荧蹭了蹭他,然后另一只手压在散兵肩上:“喜欢的。”
她现在看着这张脸甚至已经很少想起那位与她针锋相对的愚人众第六席,虽然其中大多印象来自于之前在踏鞴砂与倾奇者相处,但更多的是来自于面前的这位“散兵”。
哪怕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得到了散兵这个名字,可她心底依旧默认了他会变成“散兵”。
大多时候旅行者本人所代表的都是光辉伟岸的形象,仿佛她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但那些立场大多来自于她的经历,是形势所迫。
哪怕知道空身在深渊,甚至成为了深渊的王子,荧在想起哥哥的时候都从不否认这件事实。
人有亲疏之分,而立场往往会根据情感做出改变的,她也不例外。
但散兵与散兵依旧也会不同。
踏鞴砂的倾奇者,她身边现在所站着的散兵,还有在须弥与她针锋相对的散兵是完全不同的三个人,只有这一点荧无比确定。
荧的恋人是眼前的散兵。
人偶的不满浮于表面:“可你又在走神,荧。”
在与他亲近的时候走神,哪怕恋人在想的是他本身也不行。
难道他的吸引力还不如那些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
落在腰间的力度在收拢。
荧看着面前张牙舞爪试图吸引她注意力的散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想你也不行?”
“想我也不行。”人偶接话的时候相当笃定。
他讨厌所有会把荧的注意力牵走的事情,无论是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还是可能会发生的。
想要荧只属于他。
视线、情绪、还有神思。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人偶脸色愈发难看:“而且你到底在想谁这个问题可还没有落定呢。”
荧好像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少年身上的气压愈发低沉,直到恋人落在他侧脸处的那只手稍微下滑使力带着他往她的方向更近。
小猫咪凶人的样子还挺有意思,荧想着。
但她应该给予恋人足够的安全感,如果他的安全感过低,除了本人的敏感之外她也要担负起大部分责任,就像养小动物。
荧的手带着少年的头颅继续低下,她没有动,只是等着唇角触碰到嘴唇。
不过她不打算放任散兵继续往她身上不停地贴。
将突然闭上嘴的恋人放开,荧这才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只想你。”
这算是她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做起来都相当生疏。
不知道空会不会喜欢阿散,应该会的吧?毕竟双子之间很多兴趣都在重叠。
荧以己推人:“我的哥哥一定也会喜欢你。”
隔着遥远的时空都不影响被惦记的深渊王子在此时打了个喷嚏,尚且不知道妹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谈恋爱的空没有理会一旁渊上与深渊法师的拱火,他在思考荧接下来的旅途。
当然,如果他知道他会非常认真的否认荧的想法,可惜他此时不在,也无法观摩发生在时空裂隙中的诸事。
脑袋被迫放空的人偶半晌后才开始恢复六感,他对荧口中那位所谓的哥哥其实没有太大好感,他平等的讨厌所有出现在荧身边分走属于他注意力的那些同性与异性。
不过他不介意在荧面前摆出一些有利于他的观点,这种事情他现在已经可以做的非常习惯了。
人偶赞叹的时候口不对心,连笑意都未达眼底,而这些是不会让荧看到的东西:“那荧的哥哥一定是像荧一样的人吧。”
那个所谓的哥哥在荧心目中比他更重要,他讨厌那个叫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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