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真千金有读心术[九零] > 第 144 章 勇敢
    藏在心底六年之间的往事陡然被赵向晚揭破,云德厚的心跳快得吓人。


    再不控制,他感觉心脏会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这一刻,他内心那一滩烂泥里冒出的咕咚咕咚泡泡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掩盖见不得光的事情……她指的是什么?她知道些什么?!】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小区里无数双眼睛看着那贱人拖着口大大的行李箱离开。】


    【京都那么大,哪里埋不下你的尸骸!】


    【我让你出国!我让你离婚!这个贱人!】


    云德厚的心声,让赵向晚再一次获得案件线索。


    ——谢琳的确离开了瑶市,但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被云德厚杀害。她的尸体,至今还在京都某处。


    但是,京都那么大,时间过去六年,怎样才能寻到谢琳的尸骸?


    赵向晚的沉默,给了云德厚调整心态的机会。


    他双手捏拳头,指甲狠狠地刺向掌心。疼痛感让他变得清醒。


    云德厚后退一大步,拉开赵向晚与他的距离。


    退出一米的个人心理距离后,皮肤的紧绷感、颈脖的僵硬感随之消失,云德厚的瞳孔、呼吸、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烂泥里翻滚的泡泡消失。


    那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粘稠的污泥,变得死气沉沉。


    云德厚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睛眯了眯,态度变得十分尖锐起来。


    “警察同志,你这是做什么?审问我吗?!谢琳一出国就杳无音讯,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有骂我没用的,有嘲笑我无能的,更多的是可怜我,可怜我卖了父母的房子送她出国,可是却被她当块破抹布一样抛弃!


    我告诉你,我也是受害者,是一个被前妻伤透了心的可怜人。


    我哪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这个世界坏人多得很!他们一天到晚没事做,茶余饭后就议论别人家里的伤心事,把一些想象中的画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睛。


    谢琳虽然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写过信,但是她到了国外之后给她爸妈写过信,这一点你去问她爸妈啊,你问我她是不是活着……我哪里知道她到了国外之后是不是还活着?至于是谁说她在国外定居,嫁了个外国人,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家里的事情那么感兴趣的话,你去查!去查!


    云洁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对她是家庭教育问题,和你们这些所谓的专家没有关系!谁允许你们不断骚扰我和我的女儿?走走走!你们离开医院,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听到云德厚镇静自若地分析,赵向晚暗道一声可惜。


    她当然知道谢琳出国之后给家人写过信,谢家父母当着众人的面把信一把火烧了,并声称永远不会和女儿联系。只不过,赵向晚想打云德厚一个措手不及,看能不能诈出些有用的线索。


    可惜,云德厚的心理非常强大。现在继续追问谢琳下落,只会引起他的警惕,让他


    在内心建起高墙,反而会给后期审讯带来困难。


    雷凌走上前,冷声道:“云德厚,邻居报警你有虐待女儿的行为,我们警方介入,是为了保护孩子。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调查,那就只能对你出具人身禁止令,不允许你接近云洁。”


    人身禁止令,是一项法律命令,要求被禁止的人不得与受害者接近或骚扰。云洁还小,可以由她的近亲属、公安机关、妇女联合会、居民委员会、救助管理机构等代为申请。


    赵向晚转过头,看向雷凌:“可以,就由市局申请吧,理由是长期遭受心理虐待。”


    雷凌愣了一下。


    真申请啊?


    现在是1996年,《反家庭暴力法》还没有颁发,对于家暴成员之间的暴力、虐待还没有成文的认定标准,此时的人身禁止令通常用于经济纠纷之中。


    在瑶市这个县级城市,大家的观念相对保守。


    ——父亲责骂、惩罚女儿,算什么虐待?


    ——骂几句、打两下、关关小黑屋而已,这不算什么。


    ——世上哪有不是的父母?现在的孩子心理太脆弱了。


    哪怕是像方奶奶一样热心、善良的人,在谴责云德厚的同时,也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认为只要他改正错误,依然会是个好爸爸。


    云洁与云德厚相依为命,并没有特别亲近的家属。公安机关申请人身禁止令,不让云德厚接近云洁,那谁来管孩子?


    公安机关毕竟不是福利机构,有自己的职能属性,让负责案件侦破的刑警放弃工作,长期照顾一个九岁的孩子,这不现实。


    面对雷凌的愣神,赵向晚却态度沉着地催促:“快去吧。”


    雷凌反应过来,知道赵向晚一定是看出了一些什么,应了一声:“好。”便匆匆离开。


    云德厚听到赵向晚的话,有些心慌,大声嚷嚷起来:“你们警察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女儿还在住院,我得照顾她!你们剥夺我的权力,我要告你们!”


    赵向晚冷冷地看着他:“告吧,我等着。”


    说罢,她返身回病房。


    云德厚哪里敢告公安机关?他一着急,快步奔上前,一把拉住赵向晚的胳膊:“喂!你……”


    赵向晚抬起手,猛地往后一挥。


    一股大力袭来,云德厚迅速被甩开,他踉跄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走廊墙边,后背贴住墙,方才站稳身形。


    赵向晚转头,面如寒霜:“滚!不然告你袭警。”


    云德厚眼珠一转,想要闹腾起来,通过舆论压力迫使警察放弃人身禁止令的申请。


    他提高音量,声音在走廊回响:“警察怎么了?警察能够枉顾人伦,强迫父女骨肉分离吗?”


    听到响动,医生、护士匆匆奔来。


    医生板着脸:“怎么回事?你们不要在走廊喧哗!”


    护士也有些不高兴:“孩子们受了惊吓怎么办?”


    云德厚指着赵向晚,一脸的焦虑


    与悲伤:“医生你来得正好,这人是警察,她不让我和洁洁接触,说什么要搞人身禁止,简直是荒谬!我是洁洁的亲生父亲,她正生着病,我不照顾她,难道让这些只会说大话的警察照顾?”


    医生皱起了眉毛,走到赵向晚面前:“你是警察?以前没有见过你。”


    赵向晚出示了警官证。


    医生看得比较仔细,提出质疑:“你是星市公安局的,怎么过来管我们瑶市的事情?”


    赵向晚淡定回应:“我是瑶市公安局请来的心理专家。”


    医生看着赵向晚,用商量的口吻说:“现在云洁的心理问题已经得到了疏导,能够自行吃饭、穿衣、睡觉,身体也在慢慢恢复,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你们警察准备怎么办?难道接到公安局宿舍去住吗?”


    医生指了指云德厚:“这位家长一直认真照顾孩子,到食堂打饭菜、打开水、洗衣服、陪孩子说话、散步……他可能以前的教育方式过于粗鲁,再加上孩子性格相对内向,所以孩子才会有强烈的心理反应。我和这位家长谈过几回,他也表示以后会改变方法,对孩子温柔一点、耐心一点。马上寒假过去要开学了,连报警的邻居都撤了诉,你们警方也别纠着不放,让他把孩子接出院吧。”


    赵向晚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对于家庭矛盾,国人观念大多觉得这仅仅只是个“矛盾”而已。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丈夫殴打妻子,一方面当然是丈夫脾气暴躁,但妻子无理取闹、嘴巴太厉害,也是导致“矛盾”的导火索。


    ——父母责骂子女,一方面当然是父母教育方式不对,但孩子不体谅父母的艰辛、过于自我,也是被打骂的因素。


    解决家庭矛盾的方法,通常都是各打五十大板。


    实在不行,丢下一句“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一个“爱”字和了稀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可是,大家都忽视了一件事,家庭矛盾,往往是最复杂、最难搞的矛盾。如果只讲“爱”,不讲“理”,那矛盾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难解决。


    更何况,云家的矛盾,根本不是教育方式的问题。


    而是,云德厚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正如周如兰猜测的,他将对前妻的恨,转嫁到了云洁身上。


    可能因为云洁面容酷似前妻,云德厚将女儿视为自己泄愤的工具,进行精神、生理的双重虐待。他对孩子没有爱,只有恨,只有无尽的精神折磨。


    杀了人,还不够。


    还要继续摧残下一代,这样的人渣,赵向晚绝对不允许他继续靠近云洁半步!


    赵向晚抬眸,目光与医生视线相对。


    “医生,你已经成家了吧?”


    医生有点糊涂,点了点头:“对,我儿子六岁了。”


    【警察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她说让这个家长接孩子出院,她顾左右而言它。】


    赵向晚问:“那你在靠近儿


    子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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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向晚意味深长地说:“可是,云洁对所有男性的靠近都十分排斥,包括她的父亲。”


    医生愣了愣。


    九十年代的儿童医院,对心理方面的关注还不够。云洁送到医院之后,经过了仔细的全身体检,并没有发现性.侵,性.早熟以及殴打伤痕,除了营养不良没有什么器质性的病变,因此医生没有对云德厚产生恶感。


    想到自己每天查房时,云洁的沉默与僵硬,医生有些犹豫。


    云德厚气得一张脸通红,声音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你无耻!你们警察是不是见多了坏人?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恶心?洁洁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亲骨肉,我能对她怎么样?”


    他看着医生,态度诚恳,声音里带着祈求:“我是个男人,心比较粗,没有注意到她因为长期缺乏母爱变得比较敏感内向,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做得不够好。这一回因为她寒假作业没有完成,我生气惩罚她,这才导致邻居们报了警。玉不琢不成器嘛,我们小时候爸妈不都是不听话打一顿?怎么到了我这里,警察就非要把我认定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求求你们,不要让警察把洁洁带走,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命啊!”


    刚才赵向晚点到为止,却已经让云德厚警醒:不能再让警方介入。


    警察是什么人?如果让警方怀疑谢琳出国的真相,到时候事情曝光,死罪难逃!云德厚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息事宁人,赶紧把云洁带离警察的视线。


    医生听了云德厚的话,感情的天平又开始摇摆。


    一会觉得孩子身体没有被虐待痕迹,云德厚平常表现得很关心孩子,可能是赵向晚看多了刑事案件,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一会又觉得孩子的确表现得敏感而紧张,一紧张就抽搐呕吐,可能真的有精神或者心理疾病,应该继续留院观察。


    赵向晚知道今天如果不表现得强势一点,恐怕很难阻止云德厚继续靠近云洁。


    “我要开始治疗,你们不要打扰。”她当着医生的面,迈步走进病房,转身将门关上。


    云德厚想要推门,却被赵向晚压低声音警告:“滚!”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拼的就是气势。


    赵向晚一幅不怕惹麻烦、誓要将这桩家庭矛盾管到底的架势,让云德厚胆怯了。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半掩的病房,咬了咬唇:“那,我在走廊等你们治疗结束。”


    赵向晚冷着脸,轻轻将房门关闭。


    这个狗东西,是打算采取“拖”字决,和自己对抗。云德厚肯定想着,警察有警察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守在病房里,只要让他逮住一点空闲时间,他就能把云洁带回家去。


    在云德厚看来,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哪个陌生人会愿意揽麻烦上身?邻居们一时担忧,出于


    义愤报警,偶尔帮忙照顾一下可以,但谁愿意长期承担抚养责任?


    帮别人带孩子,带得好了那叫理所应当,带得不好了千夫所指。


    警察怎么了?警察又不是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警察忙得很。


    云德厚懂得人情世故。


    把大多数人的心理摸得很清楚。


    可是,这一回,赵向晚却要让他失望了。


    将云德厚关在门外之后,赵向晚看着病房里的三位同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人一组,轮班照顾孩子。我和祝康一组,周如兰和朱飞鹏一组。我和如兰负责陪伴,祝康和朱飞鹏负责联络、保护。云德厚要是敢靠近孩子,立马把他赶出去。”


    祝康问:“那,要是云德厚非要进来呢?毕竟他不是犯罪份子,难道我们真能强行赶人?”


    赵向晚道:“雷凌去申请人身禁止令了。”


    周如兰眼睛一亮:“这个好。”


    只要有了法院签署的人身禁止令,大家就能名正言顺地将云德厚赶离医院。


    对于父亲的离开,云洁并没有表现出不舍。她安静地吃光餐盘里的米饭、蔬菜与鸡蛋,将饭勺放回餐盘,弱弱地汇报:“我,吃完了。”


    赵向晚走近,将餐盘拿走,递给祝康,再将小桌板撤下,放回原处。


    因为赵向晚帮助自己倒掉了极其厌恶的肉丸子,云洁对赵向晚的靠近并没有排斥,反而有一份浅浅的信任。


    转过身将枕头放倒,云洁乖乖地钻回被窝,安静躺下。


    刚刚吃完饭就睡觉?


    虽然这样做对身体并不好,但此刻赵向晚并没有阻止孩子的自发行为,而是拿过来一个板凳坐在她身边,专注地看着这个瘦弱、听话的小女孩。


    长期的心理虐待,让小女孩非常敏感,求生本能让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听话,这样才能降低父亲的厌恶感,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赵向晚伸出手,轻轻搭在床沿。


    这个距离,既不让云洁紧张反感,也能增进两人之间的熟悉感。


    赵向晚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性馨香,这味道令云洁很安心。


    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


    母亲?


    云洁瞳孔一缩,整个人滑进了被窝。


    洁白的被子底下,小小的身影在微微颤抖。


    赵向晚再一次“看到”了云洁脑中的画面。


    一道妙曼的身影,穿着件米色风衣,拖着一口行李箱在前面走。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摩擦,咕噜咕噜地响着。


    “妈妈,妈妈……”云洁带着哭腔地叫喊着。


    谢琳没有丝毫停留。


    “妈妈,妈妈……”云洁继续追赶,边跑边喊。


    谢琳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精致的面庞出现,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


    谢琳终于还是为孩子停下了脚步。


    云洁跑过去,谢琳蹲下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淡淡的馨香袭入鼻端,


    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谢琳声音哽咽,


    满是不舍:“洁洁,你等着。等妈妈在国外安顿下来,争取把你接出去。到时候,我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云洁显然不太懂,依然哭泣:“妈妈,不要走。”


    谢琳又说了一些话,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将云洁硬生生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画面一转。


    云德厚面露狰狞之色,举着一个不锈钢的饭碗,碗里放着两颗圆溜溜的肉丸子,他恶狠狠地将肉丸子用饭勺舀了起来,往云洁嘴里送去。


    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云洁死死将嘴闭着,拼命摇头。


    云德厚眯着眼、压低声音威胁:“你不是总是想念你妈妈吗?那就吃啊,吃进肚子里你们就永远在一起,绝对不会再有分离了。”


    云洁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拼命叫喊:“不吃!不吃!”


    趁着她张嘴哭喊的机会,云德厚强行将肉丸子喂了进去,阴恻恻地说:“不吃,就把你也剁成肉丸子!”


    云洁一边往外吐肉丸,一边喊:“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云德厚笑了,笑得不怀好意:“你想要的妈妈,被你吐了哦。”


    云洁开始呕吐。


    身体剧烈抽搐。


    无边的恐惧感,将她整个人包裹。


    赵向晚双手紧握,这应该是云德厚第一次喂食肉丸子的记忆画面。


    云洁的心理创伤,应该就源于此。


    不管云德厚是真的剁碎了谢琳,然后作成肉丸喂食女儿,还是他只是威胁,故意令云洁害怕,反正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从此,云洁不敢再要妈妈,不敢再说想念妈妈。


    同样,她也有了肉丸恐惧症。


    只要看到肉丸子,就会让她陷入痛苦之中。


    而云德厚,一定很享受这个结果。


    接下来,画面一转,赵向晚看到云洁被关进了小黑屋。


    她的小屋,长年挂着厚厚的窗帘,窗外爬山虎藤遮光蔽日,房间里光线非常昏暗。


    云德厚说:“不听话,就一个人呆着。像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妈一样,永远呆在那个深深的水库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烂了、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深深的水库里?


    ——这是第二条重要的线索。


    赵向晚不忍心再让云洁陷入病理性重现症状,手掌在她的枕头边轻轻拍了拍。


    干净、蓬松的被褥,在手掌轻拍之下发出轻微的“扑、扑”之声。


    赵向晚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


    均匀、清脆、简单的重复,宛如母亲哄婴儿睡觉,手掌在婴儿后背轻拍。


    云洁的情绪渐渐好转起来。


    不断闪现的画面,消失不见。


    赵向晚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怜惜、三分温柔、四分肯定:“洁洁,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云


    洁在被窝里开始摇头,声音闷闷的:“不,我不勇敢。”


    赵向晚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勇敢吗?”


    云洁显然被她的声音所吸引,细声细气地问:“是什么?”


    赵向晚轻声而坚定地说:“真正的勇敢,不是什么都不害怕,而是明明害怕却继续向前。”


    被窝动了起来。


    一双小手伸出被窝,将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脸。


    云洁看着赵向晚,声音颤抖着问:“真的吗?”


    赵向晚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我们是警察,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也会害怕,有些刚入职的同事,甚至连枪都不敢举起来。但是,这代表我们不勇敢吗?不是的,哪怕再害怕,我们还是会冲上去,阻止坏人伤害好人。”


    云洁的泪水安安静静地往下流淌,沿着太阳穴往下滑落到枕头上。


    她偏过头来,目光专注地看着赵向晚:“你们,真的会抓坏人吗?”


    赵向晚眼神安宁,却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一座高山矗立在那里,不远也不近,但却让人仰望。


    赵向晚抬起手,轻柔地替云洁擦拭眼角泪水。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云洁瑟缩了一下。


    赵向晚微微一笑:“警察的工作,就是抓捕坏人,保护好人。洁洁是个好孩子,我们就会保护你。”


    九岁的孩子,已经懂事。


    云洁长年被父亲精神虐待,原本已经认命,日益沉默。


    她不敢反抗,害怕被剁成肉丸子;


    她不敢声张,害怕被父亲知道关进小黑屋;


    从小到大,她所得到的教育就是:必须听话,否则我是你爸爸,我能生下你就能弄死你。


    在这样的氛围里,云洁没有疯,依然安静地读书、生活,让身边的邻居们个个夸赞,怎么不算勇敢?


    赵向晚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培育云洁的自信。


    夸奖,是必须的。


    让孩子不再胆怯,那就先把“勇敢”这顶桂冠给她戴上,通过不断地心理暗示,让她重拾信心,拥有对坏人坏事说“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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