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若无人地走到季宛面前,弯腰拿起手机,从肩到手臂有着舒缓的肌肉线条,接通电话走回浴室时,又露出后背。
背部和腰后的线条亦是紧实又不失柔和,晚间微暗的光亮,更显皮肤平滑细腻的质感。
茶刀从茶几滚落,“啪!”一声掉在地上,季宛猛地收回目光。
“干什么。”秦霄的声音烦躁又低哑。
对面一听她这个语气,态度讨好,“没什么事,就问问你最近忙什么呢,叫都叫不出来。”
秦霄对着窗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愈发浓重,压低声音刻意避着门外的人。“上回你说刚认识的那个。”
“那个啊。”对面暧昧的拉长话音,“好嘞。”
挂了电话,秦霄穿上衣服走出淋浴间。
“怎么了?”季宛问。
“洗不了,来姨妈了。”
看季宛泡了茶,秦霄过去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季宛刚准备给秦霄面前的茶杯倒茶,又收回去了,转而拿起热水壶给她倒热水,又从柜子里拿了一盒姜片过来。
“黑茶性寒,经期不要喝,喝这个。”季宛温声说着,沙发旁暖色的落地台灯把她的轮廓勾勒的朦朦胧胧。“水都热了,那我去洗个澡吧。”
一听季宛要洗澡秦霄某根神经直跳,放下杯子就起身走。
季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早记得上课。”
秦霄边穿鞋边随口玩笑,吊儿郎当的语气,“也太早了,你叫我起床么?”
身后的人果然不吱声了。秦霄得逞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站在暖光里,一双淡蓝眼眸被照的熠熠生辉,面容精致的像洋娃娃,却让她那句‘叫起床’噎的有几分愠色。
秦霄看的直迷糊,感觉自己已经憋得快裂开,都有点魂不守舍了,暗自咬了咬牙逼着自己开门往外走。
……
傍晚路上的凉风也不能平息秦霄心里的躁动,秦霄往常在这事儿上从不亏待自己,什么时候也没这样狼狈过。
秦霄立在路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蹦迪都懒得蹦了,让人直接把那女生送酒店去。
对面笑她急色,她也懒得找借口,直接就挂了。
夜里九点多,酒店二十三楼窗外夜景璀璨,车流路灯汇成蜿蜒银河,灯光在高楼两面打出巨幅画面,许多鱼在海浪中不安分的游动。
秦霄瘫在浴缸,呼吸深重。
从来都是看上什么要么自己送上门,要么伸手就能够到,唯独这次碰了壁。
那双谪仙般的眼睛里仿佛根本就没有俗世的欲望,稍欠考虑就容易冒犯,让人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徐徐图之。
秦霄一直坚信,对于总是饥饿的人来说,只有饿了就吃,吃就吃饱,才永远不会一副馋样在人前失态,被人拿捏掌控。
泡的差不多了,门口响了一声,进来了一个穿着豹纹短西装配黑色长裤的姑娘。
没看清脸的时候秦霄眉心微蹙,怎么是这种类型,那天在夜店里这姑娘穿了身jk,模糊瞧着还怪可爱的。
那姑娘一抬头,长得跟某清纯女明星十五六岁的样子有八分像。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长得像清纯女明星,是长得像十五六岁。
“哇,这里看夜景好漂亮!”女孩说着就笑着走过来。“姐姐你长得好好看啊,那天太黑了都没看清楚,这么看更好看了。”
秦霄立即从水里伸出手指着她,“站那别动。”
女孩愣了一下,立在原地。
秦霄抹了一把脸,清醒了大半,单手拉上浴帘,迅速穿好浴袍出来了。
看着秦霄从台阶上走下来,女孩有些害羞的仰视着她。
“你多大?”秦霄问。
“19。”说到这个,女孩眼神没有一点闪躲。
直觉告诉秦霄不是19,“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女孩不大高兴,“干嘛啊。”
“拿出来。”
“凭什么啊?”女孩双手环胸,“上回一起玩的时候你记得么?你还帮我挡酒来着,我跟彦哥说觉得你长得好好看想加你微信,他死活不给我,怎么啦,跟你交朋友还得先看身份证啊。”
“这是一回事么?”
女孩撇了一下嘴,从低仿gucci包里掏出身份证在秦霄眼前晃了一下,“好啦看过了。”
秦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身份证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十六岁,才过了生日没几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泡澡泡久了,秦霄感到一阵眩晕。
把身份证还给她以后,秦霄独自到沙发上坐下,紧攥手机,准备拨又放下攥的更紧,手上的青筋全爆出来,极度忍耐着砸手机的冲动。
女孩不知道什么情况,快步走过去坐在秦霄对面的沙发上,看到秦霄在深呼吸,“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秦霄实在忍不住咬牙问了一句,“你平时交朋友都是直接去酒店交?”
女孩一脸茫然,“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秦霄单手撑着太阳穴,气得脑仁疼。
电话打通了,女孩看到秦霄的神情瞬间变了,对着电话里的人就是一顿骂,含妈量极高,好一会儿她才听清,骂的正是她平日想方设法巴结的彦哥。
“未成年也他妈往这儿领?放你**他妈怎么这么缺德……”
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女孩听得往后缩了缩,越听越坐不住。
秦霄已经无所谓撕破脸了,这种舔过来的狐朋狗友本来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种德行的以后还是离远点好。
电话那头让骂的只说是是是,对对对,秦霄骂了一会儿觉得口渴,愤愤的把电话挂了。
女孩两只手紧紧捏着包,一言不发,坐立难安,显然是让秦霄给吓着了。
本来就上火,又整这么一出,秦霄已经烦躁到极点,但是看这女孩吓那样,又往下压了压,没什么好气的问了一嘴,“哪个学校的?”
“你要告诉我老师么?”女孩当场就哭了,“我又没干什么……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女孩哭了,秦霄气笑了。
女孩哭个没完没了,秦霄把整盒纸巾扔给她,她哭的间隙抽了张纸擦鼻涕,“凭什么这样骂人啊……当我什么啊……”
秦霄起身去衣帽间穿衣服,回来看她居然还在哭。
“别人当你是什么不重要。”秦霄说。
女孩得到回应微微止住,幽怨地望向她。
“重要的是你把自己当什么。”秦霄在玄关拿上车钥匙,“走了,送你回学校。”
女孩去洗手间洗了洗脸,浓黑的眼线和睫毛膏都被洗掉,露出一张更加稚嫩的脸。
去女孩学校的路上,女孩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谈天说地特别活泼,“哎?姐姐,你这是什么车啊,里面看着好高级。”
“朋友的杂牌车。”秦霄随口说。
“哈哈哈哈哈,你朋友好富贵啊,这个内饰看起来好贵,我都只在视频里刷到过。”女孩新奇的瞧着中控台,视线一会儿又移到秦霄脸上。
“姐姐你鼻子好高啊,好羡慕,我好想去整个像你这样的鼻子,据说要把肋软骨挖出来一块……”
“姐姐你好a啊,你要是剪短发绝对超帅的,你看就是这个发型……”
“姐姐你开车也好帅啊呜呜……”
四十来分钟车程,秦霄让这女孩各种彩虹屁哄得没脾气了。
人该下车了,秦霄放在解锁键上的手竟有些迟疑,总觉得这女孩跟着刘彦那傻x混迟早吃亏,一反常态多了句嘴,“少跟那傻逼来往了。”
女孩望向秦霄,用故作沉稳的语气慢慢说道,“嗯!远离男人,会变得不幸,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霄摁下解锁补充道:“女人也没有。”
“谁说的,我觉得姐姐你就特别好。”女孩冲秦霄甜甜一笑,背着她的假包从车上下去了。
车里突然没人叽叽喳喳显得极安静。秦霄烦躁地仰头靠在驾驶座上。
夜风刮得落叶扑到车窗上,一片黄叶被风抛向高空,叶片稍裂开破绽,就立刻有风把它的缝隙灌满,亡命之徒,在虚无里奔逃。
“姐姐!”车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秦霄一震。
那女孩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了,扒在车门上,眨着干净的眼睛望着秦霄。
“那你给我你微信吗?不给的话我不是还得找他要?”
“滴。”
扫上了二维码,秦霄发过去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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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每到刚熄灯的时候就有个眉眼和秦霄有几分像的女生戴着口罩经过宿管宿舍,热情的宿管阿姨打招呼,“阿姨,我是秦霄。”有时留下几个水果,有时是点心。
秦霄给这个‘秦霄’每个月转300块钱,而秦霄自己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之前跟大学生创业孵化园申请的办公场地批了下来,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精力消耗强劲,也就不太想那事。
……
晨光微微从薄云中透出,天色清灰,别墅区山谷里隐约响起鸟的脆啼,微信电话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
秦霄困的睁不开的眼,本以为是工作电话,结果拿来接通放在耳边,那边传来一声伴随着轻轻喘息,极柔软沙哑的:“喂……”
仿若带着一万个钩子,直往人心里钻。
秦霄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耳朵竖得像天线,眼睛瞪得像铜铃。
季宛带有温柔磁性的声音仍懒懒的问着:“醒了没……”说着还打了个轻而软的哈欠,“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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