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程娇妹功夫了得,已经翻上了房顶,准备听消息。
在女学生的宿舍上方,就听见有不少的小女孩正在默背书籍。有的小女孩比较要强,看到自己考试的成绩,默默的哭泣。
程娇妹听了一会,坐在房顶子上,就觉得女子纺织学院好严格。
听完学生的话,程娇妹听到了巡逻的声音,就建起四五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女子手持木棍,十分严肃的开始巡逻。
嬷嬷一边巡逻还一边喊话:“别读书了,都该睡觉了,到点熄灯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定要小心发生火灾。”
嬷嬷喊话,让宿舍的学生们赶紧闭灯睡觉了。
听到嬷嬷喊话的学生加快收拾自己的速度,该熄灯的时候熄灯,该睡觉的时候睡觉。
在房顶上的程娇妹松了一口气,没有被发现,慢慢的在房顶子上开始继续行动。
来到哪怕是深夜了,还在亮着蜡烛的房间,程娇妹俯卧在房顶。
水娘子正在着学院中的女夫子,正在探讨着接下来的教学目标。
每一个夫子都非常的尽职尽责,制定接下来的教学方针,对于每一个授课的学生都了如指掌。
程娇妹听着里面水娘子和马玉两个人,商讨出来准备让所有的女女生识字就可以,而是接下来加重技术方面的培训。
这样的谈话让程娇妹不服气,凭什么男子就可以直接接着读书?
女孩子更要注重实际的技术,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事情。
程娇妹听着听着忍不住动了一下,房顶子上的瓦片稍微动了一下。
“咔嚓”就这么一小声,屋子下面正在讨论问题的众人都停止了。
荣嬷嬷立刻敏锐的听到了声音,整个人都气坏,袁主公都已经发话了,再有肆意妄为者,全部都嘎蛋。
没想到还真的有人铤而走险,这真是有不怕死的人呀!
“哪里来的梁上君子,有能耐下来?”
“本嬷嬷拼死,也要弄死你!”
荣嬷嬷已经掏出弓箭,对准了房梁上,刚才出声音的地方。
房顶子上却传出一声娇俏的声音,“嬷嬷手下留情,我可是女孩子,就是想来见识一下女学院而已。”
水娘子和众人已经走出房间,一脸正色喊话:“哪怕是女子,也应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吧?怎么还坐上梁上君子了。”
水娘子的话讽刺的意思很浓,听得程娇妹脸上一阵尴尬。
这种偷听的事情啊,千万别被主人发现,一旦被发现了,就特别尴尬。
“咳咳是在下粗鲁了,在下冒犯了,还请诸位见谅。”
程娇妹直接翻身下了房十分尴尬,但是她好像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水娘子挺生气,杜绝了男子却来了一个女子,这让别人以为女子学院是不是谁来了都可以?
“这位姑娘是打算与女子纺织学院为敌吗,这里都是一些普通的孩子,就算是你是女子,你难道不知道女子名声的有多么重要吗?”
水娘子直截了当的指责,没有事情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也没有人下了规定道歉了就要原谅。
程娇妹被这话说到脸上,脸上面子一阵阵的挂不住了。
她看看眼前的这些女子,大多数年纪都比自己大,心里:‘又是十分愚昧大人,没有一点点骨气。’
是的,在程娇妹的眼里,好似所有的大人都是一副特别‘蛮不说理’的样子。好似只有她们说的是真理一样。
荣嬷嬷不等反应,立刻做出请离开的手势:“这位姑娘走吧,女子纺织学院不欢迎你。”
程娇妹:……
这和她想象中的事情不一样,程娇妹以为自己的功力,听完之后明日再来拜访。
提出自己的意见,整个女子纺织学院将会按照她的意思发展。
水院长更是会求才若渴,程娇妹是不介意将自己一手甩鞭子的功法传授出来。
而现在就像是被赶走的小毛贼,人家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这就把程娇妹内心中的叛逆,彻底的给激发起来了。
“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女子纺织学院呢,都已经成立了全国首位的女子学院,就不敢再胆大一点,凭什么女子识字就可以,为什么不让女子继续往下读……”
程娇妹好似天真的少女,嘴里嚷嚷着,都是她内心中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可能在她心中女子读了书,就能跟全天下的男人去竞争了。
她是有这种竞争的意识,她也做出努力,所以她觉得好多女孩子都将会跟他一样。
“不用往外轰我,我自己走,你们求我,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呆着了。跨越千里,我没想到女子学院竟然如此胆小!呵呵…”
程娇妹一甩袖子,十分傲娇的说道,而她说话的声音也已经把所有的女夫子都给惊醒。
大家披着衣服就出来见‘世面’,就听到这一段又一段的话。
水娘子和书香两个人对于程娇妹这种愤世嫉俗的想法,很是理解。
甚至远走他乡的红袖管事,也非常的理解。
就连出来看热闹的这些夫子们,听到程娇妹的话,都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然而事与愿违,这世间的枷锁一把又一把牢牢的把女子囚禁起来了。
“不要强词夺理,也不要转移矛盾。现在说的是你做梁上君子的事情。而且我们也不欢迎毫无经验的人,只会坏了女子学院的事情。”
水娘子打嘴炮可不怕任何人,她都能把两个谋士给骂的不敢出门,可想而知嘴巴到底有多厉害。
程娇妹气急了,也噎住了,但是当看见嬷嬷们手拿木棍,削尖的木棍,关键是这些嬷嬷行动之间相互配合,十分有默契。
也许单打独斗肯定是程娇妹取得胜利,然而当这些嬷嬷们豁出去命不要,相互配合肯定能拿程娇妹。
程娇妹内心中有懊悔,有恼羞成怒,她觉得自己算是白来了,什么破女子学院都是假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俗俗不可耐,培养出来的那么多女子,就是为了去给别人干活吗?
‘哼!这种女子学院不来也罢,辜负了自己的热情。’
程娇妹就摆出一副要与世界为敌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
荣嬷嬷是真的想用上几针,程娇妹满脸不忿的样子,就是欠收拾。
荣嬷嬷最喜欢收拾‘刺头’,老师听话学生收拾起来没有任何成就感,在说这些听话的学生收拾她们干什么?
就要收拾‘刺头’,刺头越反抗越兴奋。
“哎……算了,荣嬷嬷你把这位小姐请出去吧,晚上夜深了,讲是讲不通的。”
书香打断了众人的谈话,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解决方法。
女子纺织学院的诸位夫子点点头,书香院长说的对,除非自己能够想明白,否则根本讲不通。
程娇妹意气风发的到来,却被毫不客气地请出了院子。
她耳朵比较敏锐,能够听到几位嬷嬷已经在商讨着要不要给房顶子上弄上几个钉子?
羞辱,裸的羞辱。
在程娇妹的眼里,这就是裸的羞辱。
回到客栈,已经是深夜翻墙而入,凤仙和程娇妹的姐妹们翘首以盼,看到她回来之后,赶紧询问。
“老大,到底怎么样了?这个女子学院跟咱们说的一样?”
叽叽喳喳,大家都在询问,不过还是知道这已经是深夜,不能太过嘈杂。
程娇妹气急败坏的喝口凉茶,一屁股坐在床上,抖着腿,生气的说:“狗屁不通,一群老顽固,什么女子学院纯粹就是压迫女子的地方!”
“就教给女孩子一些简单的识字,还有算数,就开始让女孩子们学习如何织布,如何刺绣如何……反正就是干活!”
程娇妹看不上这种学院,她可是知道男子学院里面教授的东西大多都是君子六艺,读书写作,附庸风雅。
凭什么女子就得这么劳累?!
同样是学院,凭什么女孩子就得学习这些干活的事?
程娇妹这么一说,身边的那些小姐们纷纷应和。
“老大说的对,这种学院不上也罢。”
“什么狗屁学院屁话不通,还不是瞧不起女子,让女子干活。”
“……”
程娇妹的手下,想法都差不多,要不然也不能跟着她一起出来乱跑
凤仙却若有所思,她和程娇妹交好,并不代表着她没有自己的思想。
‘虽说和想象略有差别,但是也能够想象得到,成立女子学院到底有多么的困难。’
‘而且底层的女子日子过得是最苦的,比家中的牲口都要苦,家中的牲口都要大把的银子。女人没了再娶下一个,下一个更乖,下一个更年轻。’
这才是真正的女子生活的困苦之地,是世间的男人都将女子当成自己的附属物。
女子就应该没有自己的灵魂,一切都应该奉献给男子。
凤仙还是想去找女子学院的院长,去认真的聊一聊,如果真的像程娇妹所说的那样,那她就离开了。
女子纺织学院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让荣嬷嬷等人更加的戒备起来了。
荣嬷嬷叹口气,如果不照顾好整个女子学院,她都无脸再见主公。
前一段时间,女子纺织学院经常会遭受一些混混二流子的试探。
袁斌得知此事之后,过来查看,当他想要进入女子纺织学院时,所有人都没当做一回事。
所有人就觉得他是主公,他创办了女子学院就应该进去,他进去没有问题。
然而,袁斌一只脚跨过大门,另一只脚还没有跨进去的时候就退了出来。
袁斌非常严肃的说:“为什么没有阻止我?你们为什么没有阻止我?难道我不是男子吗?”
在场的女夫子们都愣住了,她们也没想到这一茬。
“请你们记住:女子生活在世间很难,名声很重要,作为你们主公之前,首先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走进了满是女学生的学院。
就算有你们陪同,外人不会传瞎话吗?知道这世间都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袁斌生气的说道,已经成立了女子学院,那么在场的夫子们在各个方面都要自己立起来。
“荣嬷嬷,你们就应该把我打出去,不应该让我踏进这个门。这才是我下的命令!!”
“我下的命令,我有时候会忘,但是我希望手下之人牢记我的命令,我不会生气的,就算是被打了,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袁斌没有多说任何话,对于女子学院的发展,他也不会多言,因为他相信水娘子等人比任何人都希望女子学院能够发展起来。
那一天,袁斌就留下这一段话,随后借着高僧前来传教,借此机会直接下达了‘侵犯女子者’没收作案工具,这丧心病狂的命令。
荣嬷嬷等人就彻底的服气了,现在是心甘情愿的做事情,全心全意为着女子纺织学院发展更好。
袁斌以身作则,他都说了,就算他不小心踏入了女子纺织学院,都得打出去!
所有人都觉得不能辜负袁主公的一片心意。
水娘子就跟众人探讨女子学院的事情,想让世间的女子和男子平起平坐,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
“我们才刚刚开始为女人做点事,自古以来以男子作为主导,已经几千年时间了,想要让女子都觉醒,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在我们死后,可能要历经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够彻底达到想要的结果,我们只是点燃了希望之火而已。”
水娘子就跟众人都沟通过这种事情,其实大家也能够理解,万事开头难,中间很难,后期很难。一直都很难!
荣嬷嬷等人大多数都是见过世面,且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也对这世间的某些事情有着自己的理解。
前来当夫子的女子们,各有各的脾气,各有各的计较,但是对于水院长和书香副院长两个人共同的‘理想’,大家觉得都非常的美。
先定一个小目标,教好目前的学生之后,让学生们带领口碑,先制造出女子可以读书识字,挣钱养家。
‘谁说女子不如男,不如就从这一句话开始吧。’
慢慢的转变世人的想法,现在主公的领地就是胶州,等主公占领更多的地盘,用他任性的命令,可以解救更多的女子。
慢慢来,切勿操之过急,只有基础打的牢实,才能够拥有美好的未来。
转天清晨,凤仙前来应聘,主要是想跟水院长沟通。
而且凤仙觉得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出身就是一个问题,不知道此处院长能否接纳。
再见水娘子,凤仙总觉得此人有一些眼熟,不过当听到水娘子的谈吐之时,听到她们想要做的事情。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不着急。
“比起立马成功,将所有的荣耀荣归我等。可能历史上都会浓墨一笔。
然而等我们死后,可能天下女子会遭遇更加严格的待遇。
所以我们更希望让女孩子们拥有自己的能力,让别人觉得有利可图,可能会给女孩子们一线生机。”
水娘子野心很大,但是她的野心不一定就是现在所完成,几百年之后,甚至是千年之后,能够达成目标就行。
凤仙也觉得水娘子所说的话,更加有实现的可能性。
“不知小女子可否加入女子纺织学院?不需要教授课程,小女子希望在水娘子身边,为您尽一份力。”
凤仙被水娘子所折服,她愿意跟随眼前这个女人,奉献自己一丝微薄之力。
水娘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知道出生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只不过她需要调查清楚情况。
从此之后,凤仙还需要隐姓埋名,如果是以前,她可能说招收就招收了。但是现在她要为学生们负责。
凤仙无所谓,隐姓埋名就隐姓埋名吧。
水娘子点点头,管理书院有太多的杂事,正好凤仙做一些杂事。
再次回到客栈,凤仙和程娇妹告别。
程娇妹一听就气炸了,她以为自己是凤仙的好姐妹好姐妹,不跟自己共同进退,还要弃自己而去。
“那不是个好地方,我以后自己也创办一个学院,就让所有的女子读书,习武,不比男子差!”
程娇妹信誓旦旦的说道,意思很明显,她就是要打擂台。
然而这番话,凤仙不相信,能有几个人有这魄力?
“娇妹你的想法是好,但是你背后没人,谁会听你的?你哪里来的银子支撑着学院。你不要因为自己的特立独行,导致很多女孩子生活困境更严重!”
凤仙叹了口气,只是觉得程娇妹太天真了。对比水娘子的远大目标,更加能实现的步伐。
程娇妹就觉得好生气,轴脾气立刻撅起来了,就要看看这个女子纺织学院到底有何魔力。
“我当不了夫子,我就应聘当保卫人员,我就看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事!”
程娇妹立刻就被激将法,给刺激到了。
女子纺织学院再次出现新人,保卫人员十几个年轻的习武姑娘。
水娘子挑挑眉,不管怎样,只要对自己有利,那就收了!
天气愈发炎热,夏天到了,胶州也要开始收粮食。
在最炎热的季节,做个最辛苦的活,这就是老百姓们的日常。
胶州还像往年一样,只不过多了很多年轻人在厂子里干活。
往年胶州有很多老百姓干完自家的活,会去其他地方干活,主要是打一些短工来补贴家用。
现在不用了,甚至胶州本地的劳动力都不够用了。
因为新建了很多厂子,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就导致本地的老百姓家中的田地无法耕种。
于是反向操作,临近的荆州的老百姓开始反向来到胶州做短工。
所有人都在忙碌,越忙越好,越忙说明越有看头,越有未来。
夏日炎热,袁斌穿着短打,吃着瓜,噼里啪啦的吐籽。
这西瓜仅仅是淡淡的粉色,确实是有甜味,只不过对比后是一包糖的口味,现在的西瓜只能说不难吃。
还是荔枝等南方的水果,更加的甜蜜好吃,满山遍野的桃子再次成熟,而且经过日常的打理,桃子长得是越来越好了。
万事欣欣向荣,袁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踏踏实实的避暑了。
袁杰希和袁杰书进入了黑马书院,也算是如鱼得水,两个人什么都想学。
两所书院各自发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袁斌躺摇椅上,他坐在亭子里,四周的流水带来的水汽,伴随着山间通过的风,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这才是我想过的日子,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哎呀,我可真是太有文化了,这副对联还能背下来呢。”
袁斌真心觉得美滋滋,这才是他想过的悠闲的日子。
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声音,尤其是报告主公,简直是令人恐惧。
胶州就是他的大本营,一切就按照计划在进行中,确实无大事发生。
边境三城,红袖管事抵达此处,建立起来了,三个大大的纺织厂,准备在这里不仅要会织布,更是要会染布,同时还要做成衣。
棉花的生意,当然是要汇集整个王朝。
棉花在此地生长的很不错,在长高之后开始结果之后,对于水源的要求就很少了,越干燥越好,棉花才能长得更好,更加的白绵绵。
萧家军们开垦的荒地,上面种满了当地的粮食,同时也种上了不少的棉花,而这种新奇异的作物,也引得众人的围观。
好不容易长大,马上就要结果,这个好消息令,萧家军们都觉得开心。
至少大家都没有上当受骗,新的作物好像真的能适应边境的环境。
好像都朝着好事发展着……
然而这只是假象,常年游走全国各地的红袖管事最有发言权。
这次出了胶州之后,敏锐的感觉不同寻常的气息。
京城人人自危,百姓们十分恐惧。
为了给佛祖修建寺庙,文离帝在附近的征收徭役,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被迫开始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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