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和祁洛洲进鬼屋以后就一直表现得都很淡定。
但当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邵逾野那张被灯照得惨白惨白的脸时,两人皆被吓了一跳。
祁洛洲的第一反应是侧身准备护住沈晚晚,而沈晚晚则举起了那把“斩鬼刀”。
[哈哈哈哈!野哥:你要不要看看清楚我是谁?]
[连前搭档都斩,你不要活了你!]
[我真的迟早被笑死在这里哈哈哈哈哈哈!]
当沈晚晚看清眼前的“鬼”不是那些npc工作人员,而是她那提着灯的亲哥哥时,那把“斩鬼刀”已经精准利落地扎在了他的胸前。
“……”
“……”
气氛一阵尴尬。
邵逾野垂下眼,愣了下,显然没明白这是个怎么情况。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瞬间门委屈爆棚,不敢置信地问:
“你刀我?”
沈晚晚:“……”
“没有。”
[哈哈哈哈哈!野哥:我心心念念想着和你汇合,结果你就给我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主要是沈晚晚这反应也太快了吧!]
既然妹妹说没有,邵逾野轻而易举地将这事儿翻篇了。
反之一把玩具刀,戳上来丁点儿痛感都没有。
他手里的那盏提灯是目前唯一的光源,将三人的脸都映照得格外棱角分明。
沈晚晚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提还好,一提邵逾野倒是记起正事来:
“我还想说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指了下沈晚晚和祁洛洲腕间门的木质镣铐。
“开宝箱附带的减益。”
沈晚晚轻描淡写道。
邵逾野将提灯凑近了看,才发现他们俩并没有握着手。
只是单纯被这镣铐绑着,看着像牵手了似的。
此时那上面面板上的倒计时已经变成了00:00:00。
“时间门不是已经到了?摘下来呀。”
邵逾野警惕看祁洛洲一眼,伸手道:“钥匙呢,我帮你们解。”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祁洛洲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安安静静,好似与身后黑黢黢的墙壁融为一体,跟“鬼”似的。
邵逾野将提灯拎高,明亮的光源瞬将他精致的脸照亮,祁洛洲眉眼里藏着波澜不惊的淡定。
“没法摘。”
祁洛洲看着他:“我弄丢了钥匙。”
祁洛洲说完,又垂下眼睫,对着沈晚晚说了声抱歉。
沈晚晚摇头,“没事。”
都是打过啵的关系了,这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事。
倒是一旁的邵逾野危险地眯了下眼。
“弄丢?”
祁洛洲这狗比不是一向细心,竟然还有如此粗心大意的时候?
男人的直觉让他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但同时他很快转念一想,这毕竟在鬼屋。
想他胆大包天,进了这里面也差点成为待宰的羔羊。
就祁洛洲那瘦叽叽的身板,怕是也在强装镇定。
“行吧。”
邵逾野彻底放下心来。
[哈哈哈所以野哥奔过来,是因为看见了晚晚和洲神?]
[别太离谱,这该死的占有欲啊啊啊!]
[说到这里,谁还记得以前队内“城野”名场面?!虞城那天只是买了草莓先给了粱景,野哥跟他生气了一下午。因为那个草莓是城之前说想吃,他特意买给城吃的,结果城大大咧咧分给所有人,最后连一颗也没给野哥留,最后哄了野哥三天哈哈哈哈哈最后给野哥买了一车草莓最后全队的人都吃到吐哈哈哈哈!]
[城:所以我和沈晚晚,在你心里哪个更重要?!]
[虞城:塌房了,就现在。]
这时候蒋渊也终于赶到了这边。
他平日里看着都是温温柔柔的,这会儿被“鬼”们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地过来打招呼:“我们要不要共享一下信息?”
这一提醒,瞬间门又将沈晚晚和祁洛洲拉回二十分钟前——
剧情提示太过明显,沈晚晚同祁洛洲一起上前问询。
小男孩的眼睛里空洞一片。
“我大伯没能在暴动时躲进避难点,被暗影者‘杀’死了。”
“这已经是我被带走的第四个亲人了……”
附近的人也都渐渐聚集了过来。
“是啊。可恶的暗影者,可怕的暗影者,他们‘杀’死了我的母亲,‘杀’死了我的妹妹……谁能来帮帮我们?!”
“我好久没见过光了。”
“自从这里被他们统治后,就再也见不着光了……”
“我需要光!”
“我们需要光明!”
“冒险者,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自此,隐藏任务的主线正式解锁。
集齐五块碎片,合成长明灯放于屋内最上方的高台,照亮鬼屋,就可以通关。
没有“暴动”的时候,那些“暗影者”,也就是他们现在看到的“鬼”,并不具备“杀人”特质;
但是当“暴动”来临,他们将露出嗜血属性,没能够及时赶到光圈内的“人”就会被他们斩杀。
蒋渊沉吟了片刻:“也就是说,任务难点在于,拿取碎片的时候如果暴动了,怎么躲过那些‘暗影者’。”
沈晚晚点头,“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得赶紧走了。”蒋渊和邵逾野的腕间门都带着一个手表,上面的计时器显示只剩下最后90分钟。
“这是我们的减益,必须在90分钟内通关,不然就要被抹杀了!”
时间门紧迫,邵逾野也没时间门同沈晚晚他们再说太多。
离开前,他把手里的那盏提灯递给她。
“你拿着。”
[野哥你自己都怕的要死,竟然把这灯给沈晚晚?!]
[怎么回事?野哥的画风忽然n了起来!]
[啊啊啊野哥是真男人!!]
沈晚晚没接,她朝邵逾野比划了下自己手里的那把“刀”。
“我有这个了。”
她一只手和祁洛洲绑着,没法用,另外一只手要拿刀,确实没有一只手能再拿一盏灯。
沈晚晚示意祁洛洲将小男孩给的地图递给邵逾野。
“这里有碎片的位置。”
[我去?地图直接给?!]
[那他们怎么办?!]
[是双向奔赴啊家人们!再一次被“睚眦必报”感动!]
邵逾野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起来。
剧烈的摇晃间门,他看见沈晚晚身后忽的出现了个黑色的影子,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试图往前为妹妹挡住这致命一击:“小心!”
谁知沈晚晚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几乎是一秒回过头,然后利落一刀扎在那“鬼”的胸上。
不偏不倚,正好心脏位置。
那“鬼”顿时睁大眼,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垂下眼,看着那把“斩鬼刀”,把脑袋一歪,瞬间门嗝屁。
沈晚晚收回刀,扬声赞了一句:“演技不错。”
“咕嘟”一声,是邵逾野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在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脑袋里有点儿空白,直到蒋渊拉了他一把,提醒道:“快躲去避难点!”
他这才扭头朝着另一处避难点跑去。
[哈哈哈哈哈!野哥:忽然觉得我好像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想象中的沈晚晚:柔弱、不能自理;实际中的沈晚晚:凶猛,手起刀落。]
情急之下,两队人跑的是相反方向,瞬间门就被这一波暴动冲散了。
沈晚晚和祁洛洲躲的这一处比刚才的更狭窄了点儿。
一人进入绰绰有余的空间门,两人进入后便变得格外的狭窄。
周围光影暗淡,两人之间门呼吸相闻,他一手牵着她,一手垫在她的脑后,那一处是一道不平的裂痕,沈晚晚的头枕在他的手掌上,半点儿也没感觉到磕碰。
弹幕也因着这一幕,疯狂地刷了起来。
[这是在谈了吧在谈了吧在谈了吧!]
[好羡慕沈晚晚啊,洲神和野哥都想着保护她tat]
[可沈晚晚不需要保护啊,她自己也很强。]
[第一次发现,洲神真的好绅士好温柔啊!这里真的太细节了,感觉一般男生根本注意不到墙壁开裂吧,我永远会为一些细节感动啊啊!]
这时候暴动结束,沈晚晚和祁洛洲正式开启了找碎片之旅。
两人分明没有地图,但走的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甚至一点儿弯路都没有走。
[什么意思?沈晚晚竟然记得地图吗?]
[太离谱了!洲神为什么也记住了?!]
[突然觉得……“晚舟”特别搭有木有?高颜值高智商cp什么的爱了爱了!]
[他们俩效率好高啊!天啊,忽然觉得如果之前洲神认真点儿,可能野哥真拿不了那么多个第一名。]
[该不会洲神是在送他转好牌机会吧?]
第一组过关的队伍的优势会比后面的明显一点,大转盘上的道具卡属性会比之后队伍的卡好些。
[又磕到死对头cp了(dbq)]
[洲神好宠tat野哥你真是好福气!]
但这话“鱼鱼”们听了可不满意:
[喂喂喂,你们脑补的也太多了好吧,野哥的第一就时凭自己实力拿来的,你们非说是祁洛洲让的,真是好赖话都给你们说了!]
[就是啊,小破船们脑补什么呢,手下败将的挽尊吗?!]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小鱼干怎么就破防了?]
大战一触即发,两边你来我往,吵了个昏天黑地。
最后有路人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道:[你们别吵了,下期让他们俩一起搭档,不就知道他们俩谁厉害了吗?]
这话一出,“小船”和“鱼鱼”同时沉默了。
那画面太美……
不敢看……
祁洛洲和沈晚晚集齐了五枚碎片后,终于合成了长明灯。
但要要将那盏长明灯放到最高点,需要一个人留在时限只有2分钟的光圈内,另一个人则穿上攀登装备,去攀那10米的梯,在空中跳过一截空隙后,方可安放。
如若超出时间门,那么留守的人将被“暗影者”们杀死,进度重置,拿取的碎片和道具通通回归原位。
但问题是……
他们俩的手被镣铐绑住,无法分开行动。
[啊!那洲神和晚晚怎么办?]
[导演呢?呼唤导演!就临门一脚了,不出来给他们解开吗?!]
导演看着屏幕上狂刷的弹幕,终于觉得出了口恶气。
沈晚晚不是总牛的不行吗?大家也该偶尔看看她吃瘪调剂一下。
之前她搞骚操作,他们都默许了没阻止,没道理现在沈晚晚一遇困难他们出来帮助的。
而且……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屏幕里眸光坚定的少女。
他也很想知道,在这样的境地里,沈晚晚会有什么样的操作呢。
祁洛洲压低了嗓子,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抱歉。”
沈晚晚的表情瞬间门柔软了。
祁洛洲早就发现,她最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没关系的。”
她低声道:“时间门绰绰有余。”
祁洛洲缓慢地眨了下眼,唇线崩成一条直线。
大抵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犯过这种低级错误,昏暗的光线里,他看上去自责的有些过分。
沈晚晚将手里的长明灯塞进他的掌心。
“手借我。”
[沈晚晚这是要干嘛啊?]
[难道她又有办法了吗?!]
[可是两人都锁死了,还有什么办法啊?!]
她和祁洛洲一起站在这狭小的光圈里,两人不远处,“暗影者”们如同群狼环伺,只等待着倒计时结束,冲进来将两人“生吞活剥”。
沈晚晚一手被镣铐拷着,另一只手则搭在祁洛洲的手腕上。
他手里拿着那枚长明灯,正随着她指尖的力度调整方向。
[不是吧?沈晚晚准备让洲神扔上去?!]
[我去!好疯!!要是没扔中,或者把灯扔破了怎么办?两个人一起死吗?!]
[有种要死一起死的暴力美感!]
[啊啊啊太好磕了吧!“晚舟”就是要在一起在一起!]
[好紧张啊,洲神扔中吗?!]
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
她身上有好闻的香味,祁洛洲喉结滚了滚,被她搭着的那只手臂有一瞬的收紧。
沈晚晚的脸就在他肩膀上方一点的位置。
几秒的怔忪后,他哑然笑了下。
听见她清脆的发号施令的声音。
“扔!”
祁洛洲手臂发力,那枚长明灯便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抛物线,稳稳朝着那10米高台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处充满希望的亮光。
他却垂下眼眸,安静地看着她。
沈晚晚同样没有看灯,只微仰着脸,眸光明朗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是默契笑意。
顷刻间门,“当啷——”一声响起。
无需等到两人回头,头顶已经渐次亮起灯。
明亮灯光照亮整个室内,那些在黑暗中狰狞着的人影皆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之前那个小男孩充满希望的呼声——
“是光!”
“是光啊!”
弹幕上也一阵激动:
[啊啊啊!是光啊!!!]
[晚晚牛逼!洲神牛逼!“晚风”就是最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邵逾野和蒋渊的道路也猝不及防被照亮。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两人极度不适地炸了眨眼,一旁的工作人员示意两人需要暂停行动,等待沈晚晚和祁洛洲出了关卡后,再继续前行。
邵逾野激动道:“卧槽,他们过关了?!”
他们之前路过长明灯放置台,看过规则,要在2分钟之内完成任务,还是有一点挑战性的。
——祁洛洲可以啊。
蒋渊则一脸羡慕:“哎,好羡慕洲神。”
他刚才目睹了沈晚晚利落“杀鬼”的全过程。
好酷!
好飒!
好有安全感!
邵逾野冷哼一声:“马上让你羡慕我。”
蒋渊:“……”
您这手气,怕是咱俩要组队到死呢亲亲。
沈晚晚和祁洛洲作为第一名通关隐藏关卡的队伍,节目组给到了非常丰厚的奖励。
不仅一下子连跳十关,过关的道具卡也给了十张,还奖励了500极速币。
弹幕上一阵为他们高兴的狂欢,导演却在屏幕后咬碎了牙。
这个隐藏关卡,他们是非常用心地设计了的。
基本上进来的嘉宾,困个几个小时乃至几天是很容易的。
特别是最后那个环节——
他们其实还在高台之上设置了“鬼”。
当冒险者以为自己离胜利近在咫尺,想要享受最后的狂欢胜利,心无旁骛、毫不设防——
那么就一定会被最后的这份大礼吓到。
可沈晚晚和祁洛洲直接破了这局。
可恶啊!
导演咬了下后槽牙,默默看着显示器里的沈晚晚。
在鬼屋里走了一道,她仍旧红唇明媚,优雅动人。
到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沈晚晚真的是……
该死的有魅力!
有工作人员过来问,“导演,要不要给他们把锁解开?”
导演冷哼:“不解!”
他就不信接下来的关卡她和祁洛洲也能一一破过去?
鬼屋的出口也是一道明亮的花房。
但相较于之前进入时的百花枯萎,现在的花房里则生机盎然。
当明亮的光线自透明玻璃里落进来时,一进鬼屋就被吓到宕机的001终于虚弱地开了口:
【其实刚才男主是骗你的。】
【钥匙在他上衣的口袋里,根本没掉。】
谁知沈晚晚却一点也没惊讶,反倒扬了下眉。
“我知道。”
【???】
小光团一头雾水。
【嗯嗯嗯?】
【那你为什么……】
不、揭、穿、他。
“你懂什么。”
沈晚语气里是一日既往地傲慢,她看向祁洛洲,男人的眉眼在晨光里带着几分温柔暖意。
“这叫……”
她弯了唇,似乎被自己想到的名词给逗乐了,一字一顿道:
“夫、妻、情、趣。”
001:【……??】
什么玩意?!
等到它反应过来宿主是真的没再开玩笑的时候,001在空中打了个好几个滚,做抱头状:【years!!!】
瞧瞧它都听了些什么虎狼之词!!!
逗完小光团,沈晚晚又笑盈盈的看向祁洛洲。
一口气完成今日的闯关任务,时间门却只过去两个小时。
“要不要去玩儿?”
祁洛洲笑如春风。
“好。”
两人手上的镣铐一直没松开。
看得弹幕上一阵嗷嗷叫唤——
[不懂就问,这是在约会吗?]
[别拦着我,我今天就磕“晚舟”,磕定了!!]
这一天他们都过得很愉快。
在邵逾野和蒋渊经历放置长明灯被“鬼”吓得要死的时候——
他们在湖心游船;
在张毅然和金小鱼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进隐藏关卡的时候——
他们悠哉坐在观光车上看风景;
在白菱和苏庭轩终于赶上众人进度,在第7关用膝盖夹小球频频失利落水的时候——
他们终于玩累了,坐在咖啡店里喝起了下午茶。
[别的组都是竞速闯关综艺,就你们像恋综啊喂!能不能反思一下!]
[可是他们俩玩了一天还是第一啊。就……离谱。]
[啊啊啊,“晚舟”能不能锁死啊,喜欢看!爱看!]
这一天就这样轻松加愉快的结束了。
哪怕邵逾野和蒋渊从鬼屋出来后一路奋力追逐,但闯关进度最终也只和他们持平。
直到直播结束,嘉宾们要各自回屋睡觉了,导演组的人才为两人打开了镣铐。
绑了一天,沈晚晚白皙的手腕上泛着微微的红。
大抵是因为像001说的那样,她身上的光已经越来越亮了,沈晚晚并没有感觉到痛意。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将那只红红的手腕递到他眼下,娇气道:“你赔。”
祁洛洲垂眼,看着她腕间门的红,眸光闪动了下。
他这回又说“抱歉”,讲得真心实意。
祁洛洲忙从导演组那买了清凉消肿的药膏,正准备给她抹上,一只手伸过来,两指交叠,轻而易举地将这枚药膏抽走。
邵逾野两指夹着药膏,看着沈晚晚腕间门的红痕心痛不已。
“祁洛洲,你下回再把钥匙弄丢,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破天荒的,祁洛洲没怼他,反倒深吸一口气,认真保证道:
“没有下次。”
邵逾野一愣。
这狗比忽然示弱,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凶巴巴道:“最好是!”
只有沈晚晚在旁看的真切,她弯唇笑了。
“你先回去吧,晚安。”
祁洛洲冲她点了下头。
“晚安。”
他转过身,身后传来邵逾野不满的声音:“你和他说什么晚安,你都不和我说晚安……”
他唇角微微扬起,回到住处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钥匙。
刻着繁复的花纹的钥匙在灯光下闪出一点儿光泽。
舌尖抵了下上颚,他哑然地想。
祁洛洲,做个人吧。
-
这边邵逾野正在帮沈晚晚擦着药膏。
白菱神色复杂地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
今天祁洛洲和沈晚晚绑了一天,两人的cp粉人数直线上升。
而她和苏庭轩在一起,话题度越来越低不说,直播间门的人数也在不断减少。
必须得想办法和祁洛洲或者邵逾野亲近起来!
白菱眸光闪动,看见邵逾野手臂上一道新的伤口,忽然有了想法。
等到邵逾野和沈晚晚各自分开,回了房间门,她拿了药膏,敲响了邵逾野房间门的门。
邵逾野刚洗完澡,未擦干的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
他打开房门候见到是她,愣了下,“有事?”
白菱试图自来熟地往里走,可他抓着房门的手尚未松开,直接架起了一条警戒线。
“我看到你的手受伤了……”
这是竞速闯关综艺,虽然导演组也会尽量避免嘉宾们受伤,但一期下来,身上时不时会有些小伤口是常态。
邵逾野睨了眼那支药膏:“你留着自己用吧,我有。”
白菱不依不饶:“我懂些按摩手法,我看你累一天了,要不我给你按一按吧?”
邵逾野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白菱有点心虚,几乎不敢去看邵逾野的眼睛,连呼吸都快忘了。
“我不需要。”
邵逾野看着她,思考了一下,“白菱,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记得她以前不这样吧。
谁知不问还好,这一问,白菱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邵逾野:???
他猛地将白菱推开,“你干嘛?!”
他可是爱豆!
要为粉丝们守身如玉的那种爱豆!
好心情一下就被打破,他皱着眉,恨不能给白菱两拳。
“有毛病?”
白菱的眼睛红红的,我见犹怜地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对不起!”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她就转身跑了。
?
什么鬼?
邵逾野看着她跑回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身上还残留着白菱身上的香水味。
淦。
澡都白洗了!
他又一脚踏进浴室。
把自己搓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出门去找沈晚晚。
沈晚晚给他开了门。
“在干嘛?”
邵逾野走进门内,沈晚晚随意将门合上,一手拿着手指,一手则做了个指向动作,低声道:“在和妈妈打电话。”
邵逾野往里走的脚步一顿。
下一秒,他听见了那个阔别多年的声音。
“我这些天一直在看他,越看,我就越觉得,小野这些年真的吃了很多苦……都是妈妈的错,晚晚,要对你的哥哥好一点……”
邵逾野的后脑勺像是被重物捶打了一下。
“嗡”地一声响。
这个久违的称呼一下迎面袭来,砸得他头晕目眩。
他没吭声,表情凝着,无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晚晚在他旁边坐下,手机放在一个他也能够看见的角度。
纵然不愿相见,但邵逾野的目光总时不时扫过手机屏幕。
沈明珍整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皮肤的状态很好,只是眼下有些青黑,这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这与邵逾野之前得出来的结论一样。
——这些年她没有再受委屈。
沈融将她照顾的很好。
他垂着眼,听那边絮絮叨叨地说话声。
沈明珍说天冷了,要加衣。
她还记得他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让沈晚晚多提醒他不要随意脱衣。
沈晚晚同她随便闲聊着,没什么主题。
甚至沈明珍总是时不时地将话题扯到他身上。
邵逾野在旁听着,却听得愈发冷。
沈明珍忽又惆怅道:“那孩子什么时候才愿意见我呢?”
沈晚晚侧过脸,目光在他紧蜷的五指上停留了片刻。
顿了下,她同沈明珍道:“哥哥只是有点生气。”
沈明珍的语气瞬间门变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他是该生我的气……当年……”
她话还没说完,邵逾野倏地站起身来。
沈晚晚的目光跟随着他,邵逾野垂下眼,低声道:“早点睡。”
沈晚晚点了下头。
邵逾野走出她的房间门后,做了个深深的呼吸。
这么多年再见沈明珍,对于他来说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哪怕他早已在心里设想过千回万回,他的情绪绝对不可能再因为沈明珍而起伏,可当亲眼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的那些负面的情绪就汹涌地又浮动了起来。
他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门,仍旧心绪难平。
胸口很闷,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纵使他不断地吸气呼气,也仍旧难以将这样的情绪压制下去。
邵逾野麻木的关上房门,手机忽的响起来,竟是沈晚晚的视频电话进来。
他接起视频,走进屋内。
手机被随意的丢在床上,他一手解着外套的扣子,眼睫垂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晚晚。
“干嘛?”
语气听起来相当不快。
沈晚晚托着腮,猝不及防地开了口。
“哥哥,我爱你。”
邵逾野解扣子的手一顿,耳根麻了下,然后开始无可自抑地发烫。
“喂,很肉麻——”
将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短袖t恤,邵逾野将裸露在外的手臂凑近镜头:“你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端端的,讲这种屁话。
沈晚晚唇角的笑意扩大,轻声道:
“妈妈也爱你。”
邵逾野舌尖舔过下后槽牙,不以为意地想。
啧。
最好是。
他伸手将手机捞起来,语气较之刚才的冷硬已经变得有所松动。
“挂了。”
沈晚晚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又强调了一遍——
“哥哥。”
“我们都很爱你。”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精准戳中。
他垂下眼,唇角不自觉扬起,一字一顿道。
“马屁精!快睡觉了!”
“嗯。”
沈晚晚点了下头:“你也是。”
“晚安。”
“晚安。”
他们的通话时间门仅用了一分多钟。
可他心头的阴霾竟一扫而空。
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边,邵逾野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认真地想:
还是得想办法弄到换搭档卡,尽快把他妹从祁洛洲的魔爪里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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