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姜谣跳下马车,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丝毫没有要等身后顾着儒雅形象,步伐轻缓的慕容清的意思。
慕容清咬牙,只得在过了大门后扬声唤一句,“姜大小姐。”
姜谣听见声音,这才停住转身,看见慕容清又不像在月上坊那般狠毒邪气,反而戴上了一层温柔儒雅的假面,与她虚虚行了一君子礼,“姜小姐,清许久未去拜见宰相与宰相夫人了,姜小姐可否为清领路?”
怎么,眼睛忽然瞎找不到路了?
姜谣一面厌烦地想,一面没什么生气蔫巴巴的给人带路。
两人终于走到一块儿,慕容清压低了两分声音问,“姜小姐觉得宋暮云伺候的如何?”
姜谣叉着腰不耐,“就那样吧,能如何。”
她懒得同慕容清说宋暮云的事,巴不得两个人赶紧分开,他缠着宋暮云一天,她就心梗又心惊胆战一天。
她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可不能拿姜家去赌。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慕容清他表里不一。
表面上温文儒雅,背地里时常发癫。
她自觉十分敷衍,慕容清却在心里思衬起了她的意思,是嫌宋暮云伺候的不好?
他心放下去一点,又说,“月上坊有几个据说琴棋书画十分精通的小倌,也深受许多小姐喜爱,你若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挑挑,宋暮云乃罪臣之女,连与你亵玩都配不上。”
他想转移姜谣的目光,让她盯着别人去,故意贬低宋暮云。
姜谣更烦,只觉得宋暮云是眼睛瞎了吗,还是慕容清打她的时候打到脑子了,怎么会喜欢慕容清这种人呢?
她皱着眉头打量了慕容清几眼,仍旧不能理解,长得也就那样啊,她的蠢弟弟都比慕容清好看,该死,真没眼光!
慕容清被那几眼看的笑容僵硬,想问问姜谣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可她已经快步往前走了。
姜谣心里有气,武功又不低,走路速度跟飞似的,慕容清更重文,武艺平平,自然追不上,心里已经怒骂姜谣八百遍了。
还好不远处传来姜淮的声音,让姜谣停下了脚步。
“姐,你怎么现在才……哎,七殿下,你跟我姐一起回来的?”
哦,蠢弟弟来了,记吃不记打,还敢对慕容清笑,看来等会儿得再打一顿。
姜谣心想着,又不太高兴,面由心生,此时她脸色看起来就有几分冷淡怵人。
姜淮刚要说点什么,被吓得也没敢说出口,挠了挠后脑勺,只敢小声说,“我这次总没惹你吧,凶什么啊……”
姜谣瞥了他一眼,冷淡开口,“去带七皇子找父亲母亲,带完了来我院子找我。”
姜淮精神一震,狗狗眼满是可怜,一脸怂样,肩膀都耷拉下来,“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闭嘴,快去。”
姜谣才懒得在这浪费时间,只要带慕容清离开月上坊,剩下的爱干嘛干嘛。
姜淮被长姐强势压制,只得先带七皇子走。
慕容清仍对姜谣温和的笑了笑,与在月上坊时全然不同,姜谣只觉得他做作。
一眼也不看扭头就走。
慕容清低头,神色一瞬阴沉。
再抬头时如从前那样清风朗月,看着姜淮将手臂亲近的搭在自己肩上,吊儿郎当凑近,与他说些招猫逗狗的事。
姜谣走之前回头,看见他们勾肩搭背的,心里又生起一股怒气,真想拿鞭子去抽那蠢货一顿。
没抽纯粹是她自制力好,知道梦里的一切都还没发生。
姜淮没犯下大错。
一旦让她知道姜淮也有跟慕容清一起发癫的兆头,看她不打死姜淮。
小院里,姜淮送完慕容清,着急忙慌去了姜谣的小院。
姜谣自幼习武,他自幼从夫子的胡子扯到他爹的胡子,文不成武不就,惹毛了他姐只会被结结实实揍一顿。
“姐,叫我来干嘛啊。”
姜谣现下已经平静了,躺在摇椅上,神情闲适,晃了晃脚,顺带瞥了姜淮一眼,“慕容清走了没?”
姜淮摸了摸后脑勺,神情透着几分茫然,“没啊,还在跟爹娘说话呢。”
姜谣应了一声,忽然问,“你觉得慕容清人怎么样?”
“他人还行啊,挺仗义的,咋了,姐,你喜欢他?”
姜谣:……
“再油嘴滑舌信不信我揍你?”
她握了下拳头,姜淮下意识躲闪,发现她没直接揍过来,连忙讨好的笑,“别啊别啊,知错了,那你咋突然问起七殿下?”
姜谣不耐烦的轻啧一声,在自家人面前无需隐藏什么,直言,“我不喜欢慕容清,他心机深沉,你以后离他远点,别给我知道你们一起玩。”
她弟看着也不像是会发癫的人啊,肯定是被慕容清带坏了。
姜淮诧异,“啊,七殿下心机深沉?没有吧,他看着人挺好的,脾气也好,爹娘都很喜欢他,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姜谣瞪他,“要不然我能说他心机深沉?整天就会装模作样,背地里不知道多恶心,反正你别管,少跟慕容清一起玩,免得他带坏你,再让我看见你跟他勾肩搭背,我的拳头可不认你。”
姜谣行事粗暴,多是武力压制,姜淮从小就被揍服了,现在也不敢跟自己认真说话的姐姐大小声,反正他狐朋狗友多的很,平时也就是跟七殿下聊两句的关系,不玩就不玩呗。
姜淮点头答应了,姜谣又挥挥手让他出去,姿态堪称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但他也没意见,很习惯的滚了。
想到那个梦,姜谣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顶着眼底的青黑爬起来,匆匆吃完早饭就赶去月上坊,她可得动作快点,别给慕容清抢先了。
姜谣带足了银子,手里转着一把红玉折扇,踏进月上坊大门,老鸨挥着粉色团扇迎过来,被她丢了一粒银子,“麻烦妈妈了,要宋暮云,和一间包厢。”
那老鸨闻言一顿,心道又一个胆大的,似乎是宰相家的大小姐,难怪敢同罪臣之女接触,还敢和七殿下抢人呢。
老鸨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笑得十分谄媚,忙叫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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