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晟修平时工作繁忙,难得回家吃饭,好不容易在家,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柏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柏天天本来就不说话,柏年只顾埋头吃饭,餐桌上异常安静。
沈清浅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柏晟修。
按理说,柏晟修有个十六岁的好大儿,最少也得四十多岁,但对方眉眼英俊,鼻梁高挺,看起来最多二十五。
保养得真不错。
柏晟修端着碗,慢慢咀嚼,吞咽的时候,粗大的喉结轻轻滚动,将衬衫顶起微小的幅度,禁欲感呼之欲出。
举手投足间也有修养,不像是会欺男霸女的铁血总裁。
沈清浅嘴里吃着菜,时不时瞄柏晟修一眼。
他长得柔美,皮肤又白,一汪秋瞳随时湿漉漉的,低头敛目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嘴唇沾了汤水,愈发红润湿漉,像是雨后的花蕊。
眼波流转时,仿若带着钩子,钩出万种风情。
柏年嘴里嚼着海参,冷哼一声。
果然是狐狸精,知道他爸今天回家吃饭,安排满满一桌补肾壮阳的菜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爸眉来眼去。
不自重。
不要脸。
这样轻浮的人,也不知道他爸看上他哪里了?!
柏晟修也发现了沈清浅的异常。
他和沈清浅协议婚姻。
协议中详细规定,为了让孩子们感受到家庭的美好,在孩子面前要扮演一对恩爱夫夫。
专家也建议,在孩子面前秀恩爱,能改善天天的症状。
不过对方的眼神太过飘忽,看起来不太正经,需要提醒稍微收敛一点。
当沈清浅再次看过来的时候,柏晟修迎着对方的眼神,坦荡荡地看了回去。
他的眼皮窄,眼神凌厉,凝神看人的时候,无端带出几分高冷与疏离,不威自怒。
自知这样的表情太严肃,过于冷冽,不太有利于家庭温馨,柏晟修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庄重的笑容。
沈清浅神色一慌,差点被一粒米噎住。
对方眉来眼去的样子,好似在暗示什么......
他快速低下头,脸颊染上一抹粉,白皙软嫩的耳垂红彤彤的。
在外人看来,就是害羞了。
柏晟修气质沉稳,不笑的时候冷得像是雪山颠上的冰块,冷酷无欲。
这样稳重威严的人,对着后妈的时候,却一脸柔和,眼神轻佻。
柏年一直在暗中观察,被强行塞了一大波狗粮。
还要不要孩子吃饭了?!
~
吃完饭,柏晟修抱起天天,“下午被狗吓了?”
柏天天小嘴一嘟,双手捧着肥嘟嘟的小脸,眼睛睁得大大的。
奶胖墩儿拿起沙发上的毛绒兔子,将兔子背对着自己,伸出短撅撅的小肥手,在毛绒兔子屁股上拍了两下。
可恶的狗狗,打屁股。
柏晟修看懂了,这是要他打那几只狗的屁股报仇。
可他装着不懂,“爸爸看不懂,天天说出来好不好?”
柏天天又从沙发上选出一个熊熊玩偶,皱着眉头嘟着嘴,在熊熊屁股上piapia打了起来。
柏晟修:“天天不能打人,打人的小朋友不乖。”
柏天天抱着胖乎乎的手臂,不想理爸爸了。
爸爸真笨,这么简单的意思都不明白。
天天不想和傻子说话。
柏天天从柏晟修怀里挣脱出来,哒哒哒跑进了房间。
沈清浅扭着大腿坐在旁边,酝酿了好几分钟,才上前轻声道:“晟修,我有话和你说。”
柏晟修:“去书房。”
沈清浅的精神紧绷起来,书房,岂不是两人独处?
他是打算就在客厅说话的,客厅人多,不尴尬。
如果在书房,柏晟修这厮如果要强行动手动脚,这俱身体这么弱,光靠嘴巴输出完全不顶用,而且他的声音又软,大叫起来,说不定对方还以为是助兴。
“就在这里说吧。”沈清浅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确定?”柏晟修漫不经心地问道,还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柏年一眼。
柏晟修并未多想,协议婚姻的事,要瞒着孩子,沈清浅有话说,要么是关于柏年的事,要么是关于天天的事,在客厅不太方便。
沈清浅却误会了,急得胸口起伏。
怎么着,在外面就要动手动脚?
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粉腮不自觉热起来,身体也扭来扭去。
柏年在沙发上玩手机,感受到后妈的动静,大声道:“要亲热回房间,这里还有未成年呢!”
沈清浅:“......”
~
沈清浅不情不愿地跟着柏晟修来到书房,故意落后一大截。
刚进书房,门都还没关严实,沈清浅就急着说道,“天天有惊人的数学天赋。”
柏晟修眉头一挑,原来刚刚沈老师表现得极不自然是这个原因。
紧接着,沈清浅带着柏晟修来到天天房间。
天天正在玩挖掘机,保姆守在一旁看着他玩。
两人进来之后,天天头也没抬,依然专注在挖掘机上。
沈清浅拿出几盒小棒,混合在一起,倒在地上,然后拿出画板,放到天天面前。
“天天,你知道地上有多少红色的小棒吗?”
柏天天没有吭声,甚至没有转头。
后妈怎么又来了?
又来问他这么弱智的问题。
之前就不该看在赶走大狗的面子上理他。
后妈和爸爸一样笨。
想到这里,柏天天用手里的挖掘机继续挖坑。
保姆在旁边解释:“天天玩挖掘机的时候,就是不爱理人,柏先生沈先生,要不你们等一会儿再来。”
柏晟修看了一眼沈清浅,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
自闭症人群中,天才凤毛麟角,那么多名医都没有发现天天的数学天赋,会不会是搞错了。
比起知道天天有天赋,他更希望看到天天开口说话,像个正常小朋友一样与外界沟通。
沈清浅指着墙上的挖掘机,又问,“天天,墙上一共有多少挖掘机啊?”
柏天天没抬头,甚至挪了下屁股远离,小嘴撅成一朵喇叭花。
见对方不依不饶,奶胖娃拿起旁边一个玩具茶杯,撅着嘴假装喝了口茶,然后将茶杯递给沈清浅。
沈清浅满头问号。
保姆解释道:“这是端茶送客,上次动画片里演的。”
沈清浅:“......”
没想到奶胖娃这么难搞,三岁半就会端茶送客!
果然是龙傲天,小小年纪就这么腹黑。
为了能分床睡,沈清浅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他拿着玩具茶杯,假装吹了下茶沫子:“天天喜欢挖掘机啊,想不想开一下真正的挖掘机啊?真正的挖掘机可厉害了,一铲子下去可以挖好多土。”
柏天天看似专注玩玩具,实际两只小耳朵一竖。
沈清浅偷笑,果然是小孩子,这么容易就上钩,“我不仅能让你开上真正的挖掘机,还能让你坐在挖铲上。”
柏天天震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粉嫩的舌头露了一半在外面,看起来呆萌极了。
后妈这么厉害的吗?!
沈清浅:“只要你听话,我就带你去开真正的挖掘机!”
胖奶娃乖巧地点头,沈清浅在他头上揉了揉。
柏天天的头发很软,像只可爱的小狗。
接下来,有了胡萝卜吊着,柏天天非常配合,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沈清浅问什么就写什么,成功让柏晟修看到了天天的数学天赋。
两人再次回到书房。
柏晟修心里有些起伏,但他为人沉稳,就算心里波涛骇浪,表面依然一片云淡风轻。
柏天天和柏年是柏晟修大哥的儿子,天天一岁的时候,大哥大嫂带着天天出门,结果车被失控的货车撞翻,大哥大嫂当场就遭遇了不幸。
大哥大嫂去世后,柏晟修将两个孩子接到家里,当成亲生孩子养育。
因为刚刚接手集团,柏晟修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孩子一直交给保姆在带。
一岁半儿保的时候,医生发现天天不说话,连基本的爸爸妈妈都不会喊,确诊自闭症后,国内外的名医都看遍了,他还是不说话。
圈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是大哥挣了黑心钱,不仅把自己和老婆害了,还生了个弱智儿子。
现在知道天天其实非常聪明,柏晟修有些高兴,“你有什么打算?”
沈清浅有些懵。
这是你的崽,为什么问他有什么打算?
既然问了,他也不客气了,“我想在书房查资料,可能要查通宵,这段时间,可能要分......”
沈清浅故意流露出被迫与老公分床的惋惜,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柏晟修斩钉截铁拒绝:“不行。”
书房重要资料很多,一般不让外人进入。
家里房间那么多,其他房间也能查资料,再说书房电脑有密码,外人也用不了。
柏晟修抬起头直视沈清浅,静如寒潭的眼眸里充满了探究。
沈老师往日非常有分寸,今天怎么提出这么越线的要求?
“让人搬张书桌到卧室,要查资料在卧室查。”
!!
铁了心要和他睡是吧?!
都四五十了,对那种事还这么执着?!
小心马上风!
沈清浅脑子一团乱麻,越想越歪。
卧室里摆张书桌,该不会是要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吧?!
他支吾两句,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
~
柏晟修行动能力很强,当即吩咐人给卧室配置书桌。
沈清浅不想见到柏晟修,转身去了柏年房间。
柏年开门看见是后妈,被吓了一大跳,“你不缠着我爸,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沈清浅言辞诚恳:“检查作业。”
别说作业,柏年今天书都没翻一页,“没有。”
沈清浅找到一个不回房的理由,“我守着你写。”
来自后妈的爱:不写完不睡觉。
柏年冷哼一声,后妈让写作业就写作业,他岂不是很丢脸。
“不会写。”
“我教你。”
“听不懂。”
柏年翘着二郎腿,将不配合表现到极致。
沈清浅:“你起来写作业,我答应你一件事。”
柏年眼珠转了转,后妈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试探性说道,“你去说服我爸,我要纹身,我爸同意我就写。”
沈清浅:“纹。”
买个纹身贴就搞定。
柏年眼睛一亮,不写作业不会挨揍,纹身肯定会挨揍,后妈竟然允许他纹身,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要烫头。”
“烫。”
“我要染发。”
“染。”
“我要退学。”
沈清浅:“......你爱写不写。”
他算是看出来了,中二继子得寸进尺,他敢答应柏年的要求,柏年就敢上天。
到时候中二继子抽烟烫头纹身,说是后妈允许的,他可能会死在柏晟修床上。
沈清浅站起来就走,柏年抓狂,“你玩我是吧?”
沈清浅诚实回答:“就玩你,玩不起?!”
柏年:“......”
他就不该放他进屋。
滚!
“狐狸精,信不信我让我爸日死你!”
沈清浅:“......”
逆子。
~
沈清浅到客厅转了一圈,本来打算去柏天天那里找机会,去的时候看到保姆正在给天天洗漱。
肉嘟嘟的糯米团子洗完澡坐在床上喝奶。
沈清浅:“他一个人睡?”
这么小的孩子,一般都是挨着家长睡,天天都准备睡觉了,保姆也没来叫人。
保姆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浅一眼,“我陪他睡。”
她都陪天天睡了两年多了,沈先生不是知道吗,今天的沈先生太奇怪了。
沈清浅却误会了,以为保姆陪天天睡是为了给他和柏晟修创造二人世界。
从天天房间出来,沈清浅干脆溜到健身房撸铁。
这俱身体太弱了,最轻的哑铃拿在手里都跟千斤顶一样重。
沈清浅只能在椭圆机上走,走了二十分钟,浑身香汗淋漓,手软腿软。
回到二楼卧室,发现衣帽间中央多了一张书桌,柏晟修没在卧室,还在书房办公。
沈清浅战战兢兢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怕睡死后,被人日了都不知道。
睡不着,他干脆打开手机看小说。
小说里的攻有年下的、年上的、绿茶的、霸道的、病娇的、沙雕的......虽然各有特色,但都有唯一一个特点:那里特长,18cm是基操,还特别持久,一晚七次只能算及格。
只要过夜生活,第二天一早,熬夜运动的攻必定精神焕发,躺平受反而浑身酸软,床都起不来。
攻被描写得好似那吸人阳气的妖精。
沈清浅伸出小臂,18cm好像就比小臂短一些。
细思极恐!!
他将身体裹成一个蚕宝宝,露出半个脑袋,裹在被子里想策略。越想脑袋越清醒,越想越焦躁。
排除掉将柏晟修迷晕、谎称自己来大姨妈等诸多离谱的理由,最后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可行性还行的战术——
——帮助柏晟修撸一发。
柏晟修虽然看起来保养得不错,实际上了年龄,一发之后说不定就没有其他心思了。
沈清浅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主动出击,进可攻、退可守,完美。
他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衣柜里的睡衣全是真丝长袍,一扯就掉,看起来就不太正经。为了让柏晟修不要生出太多旖旎的心思,沈清浅换了一件稍微宽大的纯棉短袖t恤,又配了一条休闲长裤。
看起来居家又正统。
他的皮肤莹润白皙,又细又长的手臂露在外面,看起来很打眼,他又找了件外套穿上。
包裹严实之后,沈清浅忐忑地敲开了书房的门。
柏晟修正在看一份跨国合约,其中有项条款约定模糊,见沈清浅进来,也没有分心。
看着看着,忽然,柏晟修感觉身后有双手,颤颤巍巍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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