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里人声鼎沸,道路两边坐着衣着朴素的卖菜大姐们,卖菜声、讨价声此起披伏,穿过拥挤的路边菜场,入眼的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剪不乱又理不乱的电线互相缠绕在一起,重重的垂在半空中。小区墙壁斑驳不堪,已经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走进楼道,一股年久的霉味扑面而来。


    秦念忍不住嫌弃:“这居住环境也太差了吧。”


    白慕秦只微微蹙眉,继续往楼上走去。江漓则亦步亦趋的跟着,口袋里的黄纤纤探出半个脑袋四处张望,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这与她梦里的家可不一样啊!梦里长满花草的小院,上下两层的小楼房怎么就成了这么个破旧不堪的小区。


    楼上那户就是温柔住的地方了,门外两个社会青年正张狂的敲着门:“姓温的,别假装不在家,还钱的日子可到了啊,你要敢不还钱,信不信我去医院弄死黄纤纤。”


    对面邻居将门悄悄开了个缝出来,冷不丁的和社会青年对上了视线,吓得立马将门给关上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念正欲上前帮温柔解围,却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然后递给了其中一个社会青年,温声道:“不好意思,忙的忘记时间去转账了,麻烦你们跑来收钱。”


    社会青年掂了掂信封,料想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敢耍他们,收了钱后把叼着的香烟屁|股往地上一扔,哼着歌走了。


    正巧和白慕秦、江漓对上个正着,“来的还挺巧,快去要钱吧。”说完侧身借过。


    温柔看着朝她走来的三个女人,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然后问道:“请问我欠你们多少钱?”


    秦念刚准备的话术被噎了回去,就在迟疑的瞬间听白慕秦开口:“你没有欠我们钱,相反,你欠的钱我可以帮你还,如果你能如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温柔迷茫的眼神这才汇聚了一些光亮,见她们似乎并无恶意,侧身道:“进来说吧。”


    约莫五十平的房子,一眼就能看遍,室内几乎没有什么装修,家具很旧,像是从二手市场里淘来的。


    黄纤纤自责道:“都是我,害了温柔。”


    江漓小声嘀咕:“别入戏太深。”


    早在来之前黄纤纤就跟江漓交代清楚了,江漓怕极了白慕秦会误会自己,而且她现在弱小可怜,对于查明原主的事情无从下手,好在这几日白慕秦对她的态度没有多大的改变,对自己的勾引也颇为受用,不过也定下了规矩,一周只能勾引三次。可是她很想一天勾引三次,当她说出了自己的妄想后,被白慕秦一副要扔了自己的神情给吓的不敢再提。


    进屋坐下后,温柔给她们一人接了一杯热水,局促的解释:“平时家里也没有客人来,就没有准备招待客人的茶叶...”


    白慕秦接过热水抿了一口,“热水就很好。”


    她说话的神情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在温柔看来,算是一种肯定的宽慰。


    “你们想问什么?”温柔在她们对面坐下,双手摆在大腿上,时不时的摩挲一下。


    “你认识她吗?或者见过她吗?”白慕秦拉下了江漓的口罩。


    温柔的目光在江漓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之前也没见过。”


    白慕秦顿觉舒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黄纤纤的朋友在她昏迷后有过来看她吗?”


    温柔仍是摇头:“她在床上躺了三年了,三年里没有人去看过她,早在她出卖□□后,她以前的朋友都不屑于她来往。那些花钱寻乐子的女人,更是不会来看她的。”


    白慕秦听后点了点头,“好,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她的目光紧盯着温柔,“黄纤纤的腺体是你剐的吗?”


    温柔平静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慌乱,眼神四处飘散,双手摩挲大腿的频次也逐渐增加。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躲在江漓口袋里的黄纤纤忽然蹦了出来,跳到了温柔的大腿上,两只前爪更是按住了温柔那不停摩挲的双手。


    温柔错愕的与黄纤纤对上了视线,没有失声尖叫,也没有将黄纤纤从腿上扔出去,反而情绪渐渐平稳,她更是主动握住了黄纤纤的前爪,仿佛重遇了阔别已久的故人。


    江漓压低声音喊:“黄纤纤,给我过来。”


    黄纤纤:“别叫了,别叫了,我就是心疼我老婆,安抚安抚她的情绪,这不是有利于回答你女人问的问题嘛。”


    江漓见状也就默默不作声了,她见温柔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还摸了摸黄纤纤的脑袋问道:“它也叫黄纤纤吗?好巧。”


    “啊,对,真巧。”江漓憨憨的笑了笑,小声嘀咕了一句:“她自己取的。”抬眼对上秦念狐疑的目光,别扭的转过脸去看白慕秦。


    安抚好温柔的情绪后,黄纤纤又跳回了江漓的身边,温柔面露不舍,却也没有挽留,然后自顾自的回答起了刚刚白慕秦的问题:“我记得,当时她喝醉了,不省人事,我握着刀准备结束这一切...”她的目光又有些发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后面的事我就记不清了,医生说可能是当时的场面过于可怕,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帮我自动遗忘了那部分的记忆。”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带着几分警惕和小心翼翼,“你们是什么人?帮我还钱的事真的作数吗?”


    “自然作数,你欠了多少钱?欠条吗?”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在为小说取材。”


    温柔连哦了两声,“原来是这样。”她摸了摸口袋,又自言自语说:“我欠了多少来着?欠条呢?欠条怎么不见了?我去找找。”


    她起身去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欠条来,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了。”


    白慕秦:“没事。”她让秦念拿了名片给温柔,然后说:“这是我助理的名片,如果想起来欠了多少钱可以找她。”


    温柔接过名片,连说了两声“好。”


    离开温柔的家后,邻居听见了关门的动静便从家里探出了脑袋张望,见出来的都是女人,而且似乎长相和善,便出声喊道:“哎,你们是不是她的朋友?”


    她们停下了下楼的步子,秦念更是一脸虚伪的笑容:“是啊,怎么了?”


    邻居走出家门小声跟她们说:“你们的朋友啊,这儿似乎不太对劲。”她指了指脑袋,然后继续说:“上次我听见要钱的那几个人说,欠的钱已经还清了,不过她似乎不记得了,只要他们上门要钱,她就给,你说气不气人啊!仗着她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不成?她搬过来这么久了,我也没见有人过来看她,我们跟她说话她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你们既然是她的朋友,就要帮帮她,可不能继续让坏人坑她的钱了。而且那些人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搞的我们这儿的住户也人心惶惶的,多不安全。”


    秦念:“多谢大姐提醒。”


    走远后,白慕秦让秦念找两个人负责帮温柔解决这事,秦念应下后立马去了一边打电话解决问题。


    黄纤纤:“狐狸,你的女人真是绝世大好人呐,不对,你们都是绝世大好人!”


    江漓慢吞吞的跟在后面走着,实则在跟黄纤纤说话:“你老婆这样,你不担心她吗?”


    黄纤纤:“担心又能怎么样,三年了,她一直时不时的迷糊,不过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而且现如今盯着你赶紧修炼,才是最要紧的事。等我醒了,我会用心照顾她,用爱温暖她,让她慢慢好起来。”


    秦念交代完事情后,冲着江漓道:“一个人在那嘀咕啥呢?你真不认识那个黄纤纤?”自从她得知江漓跟黄纤纤估计认识,还可能是个渣a后,态度又变得不太友善了。


    “我和黄纤纤说话呢。我真不认识她,我在医院看见她和我的黄鼠狼同名,就好奇多看了两眼。”自从和黄纤纤呆久了,她是张嘴就来,而且黄纤纤告诉她,真假参半的话,不算说谎,她也信了。


    白慕秦和秦念先将江漓送回了家,然后一起回了公司。


    秦念:“姐,关于阿狸的身份,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我给她办的证件都已经下来了,还有手机也准备好了。”


    白慕秦:“好,她最近学东西很快,基本能正常和人沟通了,代言的事你记得安排人跟进一下。”


    “还有,最近别带她来公司了,你也不要跟着她,不要限制她的外出,然后派两个人悄悄盯着就行。”


    秦念一一应下,笑道:“这叫欲擒故纵是吧?”


    江漓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乐得不行,特别是在白慕秦通过了她的微信申请后,她一连发了好几条语音消息:“主人~”


    “主人,我想你了。”


    “主人主人,我饿了。”


    “主人,你理一下我,好不好。”


    白慕秦:“理了,快闭嘴,不然删好友。”


    论在开会时不小心点开江漓的语音,是多么社死的一件事?只有白慕秦知道,好在她的心理素质极强,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会议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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